《雨一直下》 楔子 那些有过濒死感觉的人都说人在死亡之前会有一瞬间可以看到生前所经历的一切。从生命最原始的状态开始，一切的一切都会像走马灯一样，在人的眼前飞驰而过。 而现在，我，20岁的赵苑苑，也有了这样的经历。 在我彻底陷入黑暗之前，我听到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不经想起那首歌“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气氛何止不算融洽，如果被他知道了肯定得生气，不过他的脾气很好，就算生气也不会大发雷霆。 原谅我好吗，我真的支撑不下去了。 我不能忍受我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我要杀死我自己。 对不起，洋洋，对不起了。 我好像又看见的光，温暖的光打在我的身上。“爸爸妈妈”，我似乎在光晕中看见了逝去已久的父母。 “圆圆！”似乎有人在喊我，但是我只能感觉到汩汩的鲜血正沿着我的伤口流出。 “我永远不会让你得逞的。” “我说过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永远。”她的尖笑掠过我的鼓膜。 然后一切陷入寂静。 我死于20岁的那个夏天。 第一章爱情导师 “圆圆”，一个穿着淡紫色格子短裙、白色衬衫，留着齐肩短发的女孩紧张的对着耳机这头的我说到，“那个，要不我还是回去吧。” “你放心，别紧张。有我在呢，你还怕拿不下宋乔。”我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宽慰道。 什么二院的帅哥医生，从前叱咤江大的校草，在我赵苑苑眼里有什么男人是我这个爱情导师不能帮我的学生拿下的。 “圆圆，圆圆，救命他出现了。”王一洋激动地声音都有些颤抖。 “洋洋，relax，你的矜持去哪?请记住，first of all，你是个淑女。”我不紧不慢地拿着咖啡勺敲着咖啡杯，清脆的声音引来了旁边一对小资情侣的不满，那个女生瞪了我一眼，我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了一眼。 “你好，我是宋乔。”一个温柔的男声出现在我的耳机中，我的耳朵像过了电一样，妖孽啊妖孽，等会我就让你现出原形来。 “你和他打招呼，矜持点。”我躲在耳机这头发号施令。“嗨，你好，我是王一洋。”洋洋的声音都在颤抖。 忘记交代一下背景了，我叫赵苑苑，小名圆圆，是江大英语系大二的学生，这次呢是帮助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王一洋来搞定她爸妈介绍的号称江大附属医院头号帅哥加最年轻有为的医生宋乔。 我赵苑苑在学校里号称“恋爱导师”，嗯，是理论上的。因为我自己到现在还没谈过一次恋爱。但是，没谈过恋爱不代表没见过猪跑啊。我可是选修了学校的爱情心理学课程，并取得了高分。平时还看了近百部恋爱电视剧、恋爱综艺、恋爱小说。 我就不相信，做一个狗头军师还不行。虽然说洋洋是想搞定宋大医生的，但是其实也是双方家长的变相安排的相亲。 嗯哼，耳机那边传来了洋洋的咳嗽声。“你问他平时不做手术，还喜欢干什么。” 大姐，太窒息了。这个洋洋根本就连对方的背景资料都不告诉我，我这个巧妇难成无米之炊啊。 我打算挪到另一个角落好好地观察这两个人的行为。这家咖啡厅环境颇为典雅，此时此刻音响中正放着李斯特的la campanella。那乐曲就如同淙淙清泉，缓缓淌过聆听者的心间。啧啧啧，这情调，就不是我这种穷大学生可以负担的起的。 我打算挪个位置，然后好好观察一下他们的行动。就在我起身的时候，有个女人狠狠地撞了我一下，我一个踉跄，耳机瞬间脱了出去。啊，我半个月的生活费！到哪去了，这家咖啡厅的二楼是采用了镂空玻璃的设计，而我的耳机好巧不巧正好被她撞地掉到了一楼。那个女人得意洋洋地看了看了我一眼，然后亲亲热热地挽上一个男人的手臂。正是那对情侣。哼，我祝你们出门被车撞。 这下好了，洋洋的任务完成不了了。我此刻只能在角落边找个位置坐下，以免被人认为是躲在玻璃护栏边的变态。 我此刻心急如焚，怎么办怎么办。我倒是不担心洋洋，我也不敢贸然下去找寻我的耳机，我在心中不停地哀叹，早知道就不瞪那个女人了，早知道就不敲咖啡杯了。 爱情导师赵苑苑，出师未捷身先死，并且搞不好还损失了半个月生活费。 我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 第二章付之江 “小陈，你听说了吗，王局说这次案情重大，专门从江大犯罪心理系请了一位教授来协助我们侦破案件。” 吕庆佳神神秘秘地拉着陈敏恩说道。 “也是，这次的犯罪现场给人的感觉凶手应该是一个有着高智商的犯罪人。难怪得请教授来协助，就是不知道这位大教授是不是中看不中用的老古董。” 陈敏恩在警校时听多了那些老教授们的陈词滥调，所以对“教授”一词没什么好感。 “付教授，您来了，欢迎欢迎。”江市北城分局公安局局长王夏安一看见付之江的到来，立马堆着笑容迎了上去。 “您好，王局长。”付之江简单地和王夏安打了声招呼，显然没打算和他寒暄。 王夏安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早就听说这个付教授难相处，比起在警局大家称兄道弟的轻松氛围，王夏安觉得和这些读书人真难打交道。 下午一点钟，案情分析会准时在警局的大会议室进行。 陈敏恩因为上午出外勤，匆匆吃了午饭，所以来迟了。 “这次发生在江市春景花园的谋杀案，被害人是一名叁十七岁的男性，无业，与前妻在叁年前离婚，又酗酒的习惯，前妻因难以忍受被害人酗酒后对其进行的家庭暴力而离婚。他们之间有一个九岁的女儿，” 刑警队的田靖通在台上做着案情介绍，“死者是前天白天十点被物业发现，因为邻居反应死者在酗酒后砸坏了她家的汽车玻璃，所以就带着物业上门理论，但是发现无论如何都得不到回应。后来物业怕死者酗酒后出事，请了开锁师傅开门后，发现死者已经死亡，后遂报警。” 她蹑手蹑脚地从会议室的小门进入，整个会议室寂静无声，只能听见台上人滔滔不绝地说着案情。这些她都在卷宗上见过了。 “敏恩，这里这里。”吕庆佳在暗处向她招手。 陈敏恩与吕庆佳是警校同学兼好闺蜜。 外界，特别是警校这种男多女少的地方对着女性有着天然的刻板印象。 他们常常认为女性当警察，要么是坐坐办公室，要么是做做轻松的活儿。 陈敏恩和吕庆佳偏就不信这个邪儿，在周围所有人都劝她们选个轻松点的警种时，她们卯着劲考进了市刑警队，后来又被双双分到了北城分局刑警队。 陈敏恩个性内敛、心思细密，吕庆佳长袖善舞，无论生活还是工作都能安排的滴水不漏。田靖通开玩笑地说她们俩就是警队双姝。她俩平时也属于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状态。 “下面我们请江大犯罪心理系的付之江教授来给我们做本案的案情分析，大家欢迎。”王局长接过话筒，堆对着在坐的警队精英们说道。 “John Douglas和Corinne Munn在1992年提出在犯罪现场可以发现叁种明显的罪犯行为特征。” 付之江清凌凌的声音在会议室响起。 陈敏恩一愣有些埋怨会议室为什么要采用杜比环绕音响。 “（1）是作案手法也就是MO；（2）装扮或标记；（3）伪饰现场。”付之江就像是在学校上课一般认真地做着分析。 陈敏恩只能看见他侧脸的样子，渐渐地和那个小时候的小男孩的侧脸重迭了。 第三章宋医生 “圆圆，圆圆，快救命！” 王一洋风风火火地跑进宿舍。 江大的宿舍分四人间和六人间。比较幸运的是，我分到了四人间。更加令我惊喜的是，我和小时候的玩伴洋洋重逢了。 宿舍里的另两个女生徐婷和张鑫译也是江市本地人，她们周末都回家去了，只留我和洋洋两个人在宿舍里。 我午觉刚醒，正处于一种神游天边的状态。 王一洋抽出一把椅子，猛地坐下，然后摆出一副谄媚的姿态对我说道：“好妹妹，你看我周末光顾着玩了，综英作业还没写呢，你看这是不是，嘿嘿嘿。” 我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一想到上次在咖啡厅丢掉的耳机，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好圆圆，好圆圆，圆圆妹妹，世界上最美的仙女，你就借我抄下呗。”王一洋使劲摇着我的胳膊。 “不对，圆圆，你脖子上是什么？”她仿佛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般的大叫道。 “什么什么？”我不解。 “喔，我懂了，小妹妹长大了，有自己的秘密了。放心，姐姐帮你保密。唉，这下好了，咱们英语系系花名花有主的消息要是传出去，不知道今夜多少男生得失眠。”洋洋假装叹息。 “给你给你，快抄吧。不过洋洋，你也知道我们马上要考专四了，如果考不过，就拿不到毕业证的，你得好好复习，不能这样了。”我语重心长地说。 “晓得了，晓得了，就这一次嘛。奴家下次不会再犯了。”洋洋向我撒娇。 我佯装嫌弃地推开她，然后直奔浴室。 江大前身由轻工学院和纺织工学院合并而成的，作为一所以理工科见长的大学，我们这些小文科根本不受待见。 但是不知道踩了什么狗屎运，我们居然分到了有独立卫浴的宿舍楼。 我仔细端详镜子里的自己，可能是因为太过熟悉自己的容貌，我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好看。 眼睛也不算特别大，但是好歹挺有神的，鼻子嘛，小小的，挺挺的，唯一令我不太满意的是我的嘴唇。不知道是那组遗传序列出了问题，我的上嘴唇有点上翘。洋洋总是夸我，这不就是欧美人喜欢的性感嘟嘟唇。 而我则极力抿着嘴巴。 大体来说还是好看的。 我沿着镜子中我的脸往下看，脖颈深处有一道红色的痕迹，我将脖子侧了过去，还是有点明显的。可能是那天去咖啡厅不小心被那个女人碰到的。我在心中猜度着。 傍晚时分，洋洋说她累了，要我帮她把晚饭一起带回宿舍。 她说她要吃螺蛳粉，我不无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她抬了下眼皮，表示接受到我的嫌弃。 嫌弃归嫌弃，做还是要做的。 我给洋洋打包好螺蛳粉，然后给自己打包了一份炒米粉，快步向宿舍方向走去。 “打扰一下，赵小姐。” 一个好听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谁啊，不要妨碍本小姐回去。想到自己还提着臭臭的螺蛳粉，我恨不得自己插上翅膀飞回宿舍。 我转身，是他。 宋乔，宋医生，洋洋的相亲对象。 第四章疑问 “敏恩，咱们下班以后去l'heure吃饭吧。”吕庆佳随着四散的人群一起涌出了会议厅。 陈敏恩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理都没有理吕庆佳。 “敏恩，你在听我说话吗？哎，你怎么回事。”吕庆佳声音上扬，有些生气。 “庆佳，你先办公室，我还有点事情。” 陈敏恩不顾身后吕庆佳的叫嚷，转身奔回会议厅。 看到会议厅的灯光还亮着，陈敏恩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脚步也放慢了些。 主讲台周围的LED面光灯已经被关掉了，取而代之的是天花板上方的节能灯。 陈敏恩在心中吐槽，现在只不过是下午叁点一刻，会议厅非要把厚重的窗帘拉上。 节能灯的昏暗灯光斜斜的打在主讲台上正在整理资料的付之江身上，令他的侧脸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清隽的面容也显得柔和了些。 陈敏恩象征性地在会议厅的大门上轻轻敲了两下。 付之江微微皱眉但还是抬起了头来，等到望清楚来人的面貌，之前的些微不悦被诧异所取代。 “付教授，真没想到啊，这么多年没见，再见的时候您已经成了教授。”陈敏恩含笑打趣幼时的玩伴。 付之江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他做事一板一眼的且不喜欢被人中途打断。结束讲座之后，他打算回江大处理一下学生的论文问题。刚刚陈敏恩的贸然造访显然有些打乱他的计划。 但是付之江没有表露出来，毕竟对儿时的玩伴他还是有着比一般人高的容忍度的。 “付教授，我看的出您很忙。但是我有个问题，死者是颈动脉窦受到了压迫，致使心跳、呼吸骤停而被抑制死。很多人都把这当成一场意外，我们也是，但是之后我们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所以可以判定现场被凶手伪装过。但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死者的舌头部位有拔拽的痕迹。” 陈敏恩此时完全不像是想和付之江叙旧，反而表现的显示一个乖乖学生。 付之江淡淡地望了陈敏恩一眼，开口说道：“凶手想让被害人能够闭嘴，凶手的最终目的应该是拔出被害人的舌头，这属于一种仪式，但是为什么这种仪式没有进行完，我想凶手应该受到了某种干扰。洛卡尔物质交换定律告诉我们，犯罪行为人只要实施犯罪行为，必然会在犯罪现场直接或间接地作用于被侵害客体及其周围环境，会自觉或不自觉地遗留下痕迹。我相信你们的法医很快就可以找出一些证据来，但是如此缜密的凶手估计会戴着手套进行犯案，所以就算有物质交换可能也只会一些橡胶的物质残留。” 陈敏恩若有所思的想着，付之江也没有理她，转身准备关灯离开。 “付之江，当年的事情你就不准备解释一下吗？”陈敏恩看着他的背影，定定地说。 空荡荡的会议厅让她声音显得有些散开，宛如远在天边。 晦暗的情绪在付之江的眼中闪过，末了，他说：“周日下午叁点，江大犯罪心理系办公室。” 第五章还耳机 “那个”，我嗫嚅道，“我们认识吗？” 绝对不可以承认我已经在咖啡店见过宋乔的事实。 “赵小姐，这个还给你。”一只白皙分明的手伸到我的面前。 指若削葱根，口若含朱丹，芊芊做细步，精妙世无双。 不知怎么的，《孔雀东南飞》中描写刘兰芝的诗句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呸呸呸。赵苑苑啊，赵苑苑，你在想什么！现在的情况是你被人抓包了。 “是又怎么样啊？”我理不直但气势却很壮。 宋乔扬了扬嘴角，此时他正逆光站着，夕阳的余晖撒在大地上，我因为有轻度的近视所以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却可以朦胧地看见他眼镜的金框在落日的映衬下反射出一层薄薄的光芒。 我的舍友徐婷曾经跟我说，她觉得戴着金丝眼镜框的男人最有诱惑力。 我白了她一眼说，这就肤浅了，猪八戒戴上金丝框眼镜你也觉得帅吗？ 她马上为自己辩解道，咱们讨论的前提就是长得帅。并为此展示了自己的爱豆戴着金丝眼镜框的广告照片。 我当时还是觉得这也太肤浅了吧。 但是，今天，我才意识到，自己也不能免俗。 宋乔伸了半天的手见我没什么反应，就上前一步，把耳机直接戴进了我的耳朵中。 好疼，姓宋的，我跟你没完。 别问我为什么不接，我实在是腾不出手，左手是洋洋的螺蛳粉，右手是我的晚饭，我走的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生怕汤汁溢出来。 好了，滤镜碎了一地。 他根本没有像小说男主一样温柔地撩起我鬓角的头发，然后轻轻将耳机塞入我的耳中。末了应该还有意无意地擦过我的耳垂。 但现实是，宋乔。简单粗暴地直接将耳机挂在我的耳朵上，幸好我的外耳道大一点，正好挂的住耳机，否则肯定又会掉了，届时我可不会抱着宋乔会帮我捡起来的幻想。 “是，我承认喽，那天我也在咖啡店。我就想帮王一洋把把关，虽然说偷听你们的对话是我不对，但是我就是不太放心。”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最后几句话都卡在嗓子眼儿里。 “以后别这样了。” 我听出来宋乔的话虽然平静但是却带着隐隐约约的怒气。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搞砸了洋洋的相亲，这都是我的主意和洋洋没关系。”我生怕洋洋错过她心心念念的宋大帅哥，赶忙道歉。 “这和你没关系，我不喜欢王一洋。”他定定地看着我。 “哦。”我一时失语。 “你左手使不上劲就别提着这么烫的东西，万一翻出来会烫伤手的。”他瞥了一眼我左手的螺蛳粉说道。 等等，他怎么知道我左手使不上劲。 我还想追上去问个究竟的时候，宋乔已经走远了。 这真的是太奇怪了。宋乔的出现和消失都像是一个谜，他对我说的奇怪的话，他给我的那一种难以言说的熟悉感，我对他天然的亲近感，这一切的一切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我缠绕住。 第六章往事 Whose lineaments,upon my mind, Are-shadows on th'unstable wind: Thus I remember having dwelt Some page of early lore upon, With loitering eye,till I have felt The letters-with their meaning-melt To fantasies---with none. 他的容貌，在我的心里， 就像飘忽的风中变幻的影子： 现在想来我似乎一直在凝视， 凝视几页古老的金玉良言。 而我目光慵倦，直到我感知 那些字母——随着意义一—渐渐消逝， 化为幻觉—一伴着虚幻。 “这么说来，你和付之江还是青梅竹马喽。” 吕庆佳抿了一口果汁，好奇地问道。 “是这样的，没错。” 陈敏恩拿着小勺轻轻搅着粘稠的皮蛋瘦肉粥。 “那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吕庆佳急了。 “其实，我也都快忘记他的存在了，如果不是这次见面的话。说实话他们一家移民去美国后，我就再也没和付之江有过联系。”陈敏恩一手支着下巴，一手将粥用勺子舀起又放下。 “敏恩，你愿意讲讲当年的事儿吗？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吕庆佳小心地觑着好友的脸色。 “嗐，这有什么，本来就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陈敏恩豁达地一笑。 “我呢，你也知道，以前住在运河畔的叁甲里，和付之江是邻居。我爸是叁甲里分局的老刑警，我妈是医生，我父母工作都忙，我印象中他们给我做饭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陈敏恩说到这里，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真可怜啊，敏恩真看不出来，我们家的晚饭都是我爸烧的，我爸接了我放学回家，然后就在厨房烧晚饭。”吕庆佳不无同情地看着好友。 “不过，这也没什么。因为我和付之江是邻居又是同校，所以我每次都去付家蹭饭。付之江呢，比我高一年级，我记得从出生这有这么一号人得存在。付妈妈一直叮嘱付之江说放了学要等妹妹一起回家。”陈敏恩陷入了回忆中。 “哇塞，真不敢相信，你们不会是有娃娃亲吧！”吕庆佳夸张地说。 确实是，生活在钢铁森林的现代人类真的很难相信以前小巷市井的生活，厚重的防盗门将各种危险隔在门外的同时，也隔断了人与人之间的联系。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可现实是，有的人在一幢大楼中住了数年，连邻居都不认识。 “娃娃亲，应该没有吧。我记得付妈妈姓赵，但是我好像一直叫她干妈。因为她说真希望有个像我这样的女儿，但是她身体不好，所以就收了我做干女儿。我小时候是那种怯怯的性格，所以一直叫不出口干妈。”陈敏恩喝了一口粥。 “真难以想象，现在警队最干净利落的女警也有怯怯的时候。”吕庆佳感慨道。 “付妈妈做菜很好吃，吃完饭以后我就会在他们家写完作业。付之江那时候也对我很好，他不像一般的小男生净喜欢欺负女生。他很有耐心，会帮我讲题目，也会和我玩游戏。你知道的，小男孩玩游戏时是不屑于和女孩一起玩的。但他不一样，和现在很不一样，我记得我们在庭院里发现了一只受伤的小猫，付之江还会帮小猫包扎伤口，偷偷给小猫喂吃的。”陈敏恩说着说着嘴角微微上扬。 “可是，今天付教授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吕庆佳说道。 “是的，这也是我困惑的地方，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或是说他们到底因为什么原因，突然招呼都不打一下，悄无声息地搬走了。” 陈敏恩若有所思地说道。 记忆中那个温柔的男孩成了幻影，现在疏离的男人的脸却越来越明晰。 第七章生命之源 “莲花是古埃及上埃及的代表性植物，类似于我们现在所说的国花。古埃及的国花有两个，一个是上埃及的莲花，一个是下埃及的纸莎草花。古埃及神庙里面很多柱子的柱头就是用这两种花装饰的。可见，古埃及人是非常看重莲花的。由此，我们可以大胆推测，古埃及人在闻到莲花的香味时产生兴奋，他们不了解其中的科学依据，从而认为自己似乎获得了一种生机或活力，似乎获得了新的生命。这样，壁画中这种手持莲花放在嘴和鼻子前方闻其香味的母题被逐渐抽象化，最后形成了di Cnh这种概念和表现手法。” 讲台上的老师滔滔不绝地讲着关于古埃及象形文字的解读。 我百无聊赖地转着笔，旁边的洋洋兴致勃勃地听着课。 莲花是古埃及人来表示给予生命的意思，那么我的生命之源又是哪里？ 弗洛伊德说童年经历作为潜意识，是成年人一切行为的操控者。我仔细回想自己的童年经历，如坠迷雾一般，我一直对童年没什么记忆。 我的父母不是我的亲生父母，早在我七岁的时候，他们便去世了。之后，我父亲的姐姐收养过我一段时间，但是不久之后他们全家便移民国外，因为收养手续麻烦，他们走的又急，所以我就没有跟去。到现在我已经全然忘记他们的长相了。 后来，我的阿姨和姨夫就把我接到了他们家，因为阿姨和姨夫没有孩子，所以他们对我很好，视如己出。正也是我能快快乐乐长大的原因。 我早已改口叫他们爸妈，但是我依然无法忘记自己的亲生父母。随着年纪渐长，知道我是谁，这个问题在我心中越来越强烈。 “第一个事例是，古埃及人在雕刻神和法老以及王后雕像的时候，神的雕像到什么程度算是具有了神性一一石头不再是石头了，而是拥有了生命的神祇。 很显然，对于一个信仰宗教的人来说，他对于面前的神（雕像）是不敢妄加斧凿的，因为这是亵渎神灵，这是他万万不敢为之的：但他又必须把雕像完成。如何解决这种矛盾呢？最合理的解释是这样的，神或者作为半神的国王及其王后的雕像在彻底雕刻完成之前，并没有生命；雕像或浮雕要想获得生命，必须举行一种赋予生命的仪式一旦它们被灌注了生命，这些雕像或浮雕就变得神圣不可侵犯了。这是最有可能的事情：由此推断古埃及是由人赋予神或半神以生命，将生命灌注在神或国王及王后的雕像或浮雕中。” 老师讲得飞沫直飞，洋洋也听得如痴如醉。 这个例子让我不由得想到了皮格马利翁的故事。皮格马利翁是希腊神话中的塞浦路斯国王，善雕刻。他不喜欢塞浦路斯的凡间女子，决定永不结婚。他用神奇的技艺雕刻了一座美丽的象牙少女像，在夜以继日的工作中，皮格马利翁把全部的精力、全部的热情、全部的爱恋都赋予了这座雕像。他像对待自己的妻子那样抚爱她，装扮她，为她起名加拉泰亚，并向神乞求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爱神阿芙洛狄忒被他打动，赐予雕像生命，并让他们结为夫妻。 “雕像在没有被关注生命之前，是没有任何生命的，可以被随意抛弃和破坏。”老师总结性地说道。 我手中把玩的笔一滞。 随意抛弃和破坏。 这难道就是我的过去吗？ 本章参考文献《埃及考古学十叁讲》 第八章偶遇 许多人的随便的哄笑，是一支白粉笔，它能够将粉涂在对手的鼻上时，他的话好像小丑的打诨。 ——鲁迅 时至叁月末，江市马路边的玉兰花都谢了，长出绿油油的叶子，白生生的花瓣铺满了草地煞是好看。 陈敏恩戴着耳机，坐在去往江大的公交车里。因为她家在城南，江大在城北，开车太费事了，又本着绿色出行的目的，她决定坐公交。 春日的暖阳透过玻璃窗洒在她身上，敏恩顿时感觉身体也热烘烘的。 公交开地并不顺畅，因为时至清明，出门赏花、踏青的游客渐渐多了，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春日的江市最有名就是樱花谷，樱花盛放、翠芳争妍的美景每年都会吸引许许多多的游客来观赏。 从前陈敏恩倒也和父母常来，但是成年之后，学业繁忙，鲜有功夫，之后又被分配到警局，就更没有时间了。 弹指间，陈敏恩思忖道：自己也已26岁了，再过几个月快27了，也是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 公交发动起来，幽幽的玉兰香沁人心脾，自己这是怎么了。在重逢付之江之前，自己可重来都没有考虑过成家的事情啊。 陈敏恩不可否认自己对付之江的复杂感情，准确地来说，她曾经暗恋过付之江，但是付之江从未给予回应，或者说从未知晓她的暗恋。 陈敏恩一直都小心翼翼地揣着这份暗恋，不敢越雷池半步，生怕被付之江拒绝最后连兄妹都做不成。 “大家快来看看，这个丑八怪居然也好意思说自己收到了钱逢青的情书，钱逢青可是江大商院的校草，怎么可能看得上你这么难看的人。”一个短黑发，身着时下流行的JK制服的女孩，拉着另一个微胖的眼镜女孩对着其他围观的学生说道。 陈敏恩不禁皱了皱眉头，江大怎么说也是一所老牌重点院校，怎么还有当众争风吃醋的情况。 围观的众人闻言不由地开始对女生指指点点，嬉笑声，起哄声，交谈声汇成一片。 眼镜女孩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好不尴尬。 短发女生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但却没有阻止之人，心下越发得意，自以为自己在替天行道，准备给眼镜女孩一个教训。 陈敏恩见情况不妙，正当她要上前阻止可能发生的过激行为，一个脆生生的女声抢先了一步。 “你们在这里干嘛，快放开她。” 逆着光，陈敏恩看不清她的脸，只看到她微卷的如海藻般浓密的头发披在肩后。 众人看见那个女孩儿到来，就自动让了开来。 陈敏恩挑了挑眉，又作壁上观。 “学姐，你怎么来了，我在帮你教训这个不识好歹，居然敢污蔑钱学长的女人。”短发女赔笑道。 “谢谢你，你请回吧，这个女生就交给我吧。”女孩有礼貌的说道。 “既然学姐开口了，这次算你走运。”短发女忿忿不平地走了。 “你没事吧，下次小心点吧。”女孩也没怎么安慰眼镜女生，丢下一句话，又隐没在树影里。 “学姐，等等，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眼镜女生对着她的背影叫到。 回答她的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你居然不知道她，她可是钱逢青一直追求的英语系系花，商图药业的千金赵苑苑。”一旁看热闹的人嗤笑道。 大学生活可真够精彩，好一出活剧。 陈敏恩心中想到。 第九章哥哥 我这几日总是昏昏沉沉的，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 站在自家硕大的镜子前，我脱下白衬衫，突然发现后背多了一条疤痕。那道疤痕已经变成浅粉色了，真是奇怪，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上的这疤痕。 “圆圆，圆圆，你收拾好了吗？”我的养母商淳在房门外喊我。 自从我亲生父母在多年前因为交通事故双双罹难后，我就由小姨扶养。小姨比妈妈小七岁，和姨夫婚后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说实话我和她站在一起，不知道的人还误以为我们是姐妹。 今天，是我相亲的日子。 没错，二十岁的我居然被安排相亲了。虽然不乏追求者，但是在学校我都能拿钱逢青当借口，而在家里却不行。 我的小姨商淳不是我姨夫的原配，姨夫比小姨大十五岁，和前妻有个儿子。但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名义上的哥哥。 听小姨说，姨夫和前妻离婚后，这个哥哥一直随母亲在美国生活，成绩也十分优异，现在回国是姨夫的授意。 毕竟是姨夫的亲生孩子，小姨说道这里我还能不懂吗。 虽然我已改口叫小姨姨夫爸妈，但是我从来都没有真正把他们当做亲生父母过。 小姨自己没有子女，将我视如己出，我对她的感情参杂了些许愧疚在其中。 相亲也只是一种手段，毕竟姨夫家大业大，我是女孩儿，小姨希望我赶紧找个结婚对象可以在生意上帮衬一二。 说白了，就是不想我那名义上的哥哥独大。 我换上那件小姨准备的Elie Saab的高定礼服，然后打开了门。 “妈，我准备好了。”我冲着小姨一笑。 “真好，真好。圆圆转一圈给妈妈看看。 ” 我依言转了一圈。 “似乎少了点什么。”小姨若有所思，回了一趟自己房间，取出来了一个精致的木盒子递给我。 她扬了扬下巴，示意我打开。 我轻轻打开盒子，是一条鸢尾花的钻石项链。钻石雕刻的鸢尾花栩栩如生，在灯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来，圆圆，我给你带上。这条项链是你妈妈的遗物。谁是等你长大了，就给你。我记得鸢尾花的花语是爱的力量…”小姨顿住了，语气一涩，不再言语。 兴许是想到自己早逝的姐姐吧。 丝绸闪缎、珠光面料、带有独特花纹的雪纺、银丝流苏、精细的刺绣，这条裙子真是好看，我挽着小姨的手，得体地和姨夫打招呼。 姨夫笑笑，招呼身后的青年前来。 刚刚还与人谈笑风生的青年寻声而来。 在水晶吊灯柔和的灯光下，他的脸孔由远及近，我的呼吸变得困难起来了。 是宋乔。 我心中一惊，洋洋对宋乔已经了无兴趣了，我对宋乔的了解也仅限于与洋洋相关的事情。印象中，宋乔是个十分高冷的人，那刚刚与人交谈游刃有余的人又是谁？莫不是我眼花。 我的心中倏然闪过千百个念头。 “圆圆，我来介绍下，这是哥哥，我儿子宋乔。”宋明澄似乎想拉进我们之间的关系。 “哥哥？”我假装浑然不觉。 “哥哥以前一直在美国念书，现在回国在江大附属医院工作，你也在江大念书吧，以后你们也能互相有个照应。”宋明澄解释到。 我瞥了眼小姨的神色，兴许是随姨夫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小姨的涵养功夫极好，面上什么也没露出来。 想到此处，我爽快地握住宋乔递出的手来，甜甜地喊了声哥哥。 正当我要为自己虚与委蛇的功夫喝彩时，我的手却被宋乔握住了。 第十章模仿犯 开始做的是大瓮，为什么轮子一转，竟出来一只砂罐。 ——贺拉斯《诗艺》 陈敏恩好整以暇地看完了这一出好戏，抬手一看手表，才将将一点钟。 季春的阳光难得如此明媚，她便闲庭信步地在学校里逛着。 江大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大是规模大，小是楼宇小。 也许是沿用了以前的旧楼的缘故，这些教学楼都不是很大，有些阴阴暗暗，在树荫掩映下，不免显得逼仄。 陈敏恩穿过叁教，眼前扑面而来的就是一个人工湖，水汽清心，似乎有柳暗花明之感。 湖中有鲤鱼，陈敏恩不由得靠近一些，难得有这么清澈的湖水，令陈敏恩不由得想起了读书时学的古文“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 随着下课铃声响起，越来越多学生向着湖边走来。他们或是成群结队，或是形单影只。 突然间，有些话飘入陈敏恩耳中。 “你听说了吗，刚刚我看见钱逢青送赵苑苑回家去了。”一个手抱着教科书的女生对着走在她另一侧的矮个女生说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们不是在谈恋爱吗。”矮个女生一撇嘴。 “我男朋友不是商学院的嘛，他跟我说，今天钱逢青心情可好了 据说要参加一个什么宴会，据说是宋家办的慈善宴会。” “哎，宋家，是不是那个收养赵苑苑的宋家。赵苑苑可命真好，被这么有钱的人家收养了。”矮个女生不由地感叹道。 “你就别羡慕了，宋夫人是人家都小姨，不收养她，难道收养你吗？” “唉，我就是随口一说罢了。”矮个女生神色一滞，慌忙解释到。 “这话别乱说，上次有个女生在背后说赵苑苑闲话，被钱逢青叫人教训了好一顿。”抱着书的女生见往来的男生多了，换了只手拿书，顺便撩了撩自己的头发。 矮个女生见此状，神色微微有些不屑，但又欢欢喜喜扯了别的话题，聊开了。 陈敏恩觉得今天听到的八卦浓度也太高了，便使劲甩来甩脑袋。 正当她要继续欣赏美景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 来电显示是吕庆佳。 “敏恩，不好了，在水岸天地又发现了一具尸体。” 水岸天地不就是在江大附近，陈敏恩不作多想，回道：“我就在江大，水岸天地离我这近，我直接去案发现场。” 坐上出租车，陈敏恩心里知道，今日怕是见不到付之江了，便准备找付之江的手机号码，给他发短信。找了半天才发现，他连手机号码都没留给自己。 不得已，她登入江大犯罪心理系官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付之江的联系方式，发现原来。付之江的手机号码一直都没变。 难道是……陈敏恩弯了弯嘴角，旋即编辑了一条短信向他说明缘由并致以歉意。 “敏恩，现场虽然被打扫过了，但是鲁米诺试剂显示，被害人的血液喷溅地到处都是。并且作案手法和上一次在江景花园的手法极为相似。但是却也很古怪，说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样，我们初步判断为模仿作案。” 吕庆佳滔滔不绝地说着。 “我去现场看看。”陈敏恩戴上手套，推开门。 第十一章业力轮回（微H） 婆罗门教把原始的万物有灵和灵魂转移的观念加以改造，并在此基础上创造出一种“业力轮回”的理论。按照这种理论，人在现实社会中必造业，造业必有果，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善报与恶报在轮回转世中实现。 我借口生理期突然到了提前回了家，连所谓的相亲对象面都没见。 奇怪的是，小姨和姨夫都没有说什么。 但是，临走时，宋乔却突然开口说要送我回家。因为已经拂了小姨夫的面子，我不好再推辞。 我穿着纱裙在微凉的晚风中等待中，不久，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我的面前。 真是看不出来，要不是知道他是小姨夫的儿子，一个工作没几年的小医生怎么会开得起迈巴赫。 宋乔为我拉开后排车门，我乖顺地坐了进去。 我虽然是宋家千金，但也只是一个养女，平时处事也不敢太张扬。 所以，我只坐过几次钱逢青的车，他偏爱超跑，觉得很拉风，但我只觉座位咯地我背疼。 上半年的专四考试延期了，王一洋有了充足不学习的理由，她说难得老天都在帮她脱单，她一定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广撒网，钓大鱼。 我听得连连摇头。 在宋乔那里受了挫败之后，王一洋反而越挫越勇，她倒是改了口味，开始撩一些小弟弟，人也不似之前那么紧张了，真不知道她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城市的霓虹灯随着飞驰的车后退，慢慢变成了一个个小光点，最后尽数消失在视野尽头。我想起我的父母出殡那一天，也是如此这般。想着想着，我睡着了。 梦里，有妈妈甜美的微笑，爸爸严肃的神情，我的手中是母亲最爱的香水百合，小小的我想将它们递给母亲，忽然之间，天地裂开了大口子，将我的父母吞没，手中的百合也飘进深渊。 “爸爸，妈妈。”我喃喃低语。 “是你克死了你爸妈，你这个扫把星不会有好报的。”奶奶的咒骂犹在耳边。 “不，不是的。”我无助地摇头。 不知是谁，紧紧地抱住了我，久违的温暖怀抱，他的身上带着木质清香，他轻轻拍着我的背，似乎想抚平我的情绪。 我猛然睁眼，是宋乔。 他的嘴唇与我的额头不过一个拳头，也许是喝了酒，也许是被他身上的气味蛊惑，也许是压抑许久的感情需要发泄，我仰起头吻住了他。 他像是受惊的小鹿，霎时间睁大了眼睛。 我刚想退开，他死死地扣住我的头，不让我乱动。 他的舌头撬开我的嘴唇，唇齿相依。 我被他吻地七荤八素。 直到裙摆被人掀开，我才意识到自己做出了多么危险的举动。 于是，我使劲推他。 他被我推开，目光炯炯盯着我的潮红的脸。 “圆圆，是你先来招惹我的。”他恶狠狠地说道。 “哥哥，别。”慌乱之中，我居然叫他哥哥，也许是想提醒他一下我们都是宋家的孩子。 没想到，他似乎被这个称呼弄得更加兴奋。 “圆圆，千万别乱叫男人哥哥，特别是在床上。” HOLD ON 我们现在不在床上啊。我腹诽。 他掀开我繁复的纱裙，将手伸入我的幽深处。 微凉的指腹划过我的内裤，我不由得全身战栗。 嘤咛声也随之溢出口来。 第十二章勾引（H） “别在这里。”我双眼朦胧地看着宋乔，殊不知这样的神情落在男人眼中是一种赤裸裸的勾引。 他一把把我抱起，我吓得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小穴如同春潮泛滥般涌出阵阵蜜意。 “这是哪里？”我明知故问，知道这里并不是我家。 “是我母亲以前的房子。”他言简意赅地回答。 我愣住了，以前宋乔和我住在一个城市的吗？我从来没听见姨夫或是小姨提到过。 也许是独立别墅的缘故，四周都静悄悄的，只听见夜虫在草丛中鸣叫。 “圆圆。”他亲昵地蹭蹭我的额头。 我有点郁闷，我和宋乔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次我承认是我任性了，就想在自己二十年循规蹈矩的生活里找点乐子。 他怎么知道我的小名。肯定是听到洋洋说的。 他把我小心地安置在床上，然后找出一套女式睡衣。 “呃…”我心下茫然。 “是我妈的睡衣。不知道尺寸合不合适。”宋乔解释到。 “我去先洗澡。”我慌忙接过衣服。 我郁闷地坐在浴缸里，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赵苑苑，你怎么回事，怎么和陌生人就这么上床了。 我豁然起身，脚底一滑。“啊！”我惊呼。 宋乔直接推门而入。 我吃痛地看着自己的手，还好刚刚撑了一下，要不然可要磕到脑袋了。 然后我惊觉浴室里还有个大活人，慌忙又坐回浴缸。 “那个，我听到你…”宋乔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温和的灯光打在他泛红的耳尖，我也不顾手上的疼痛，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疼。”我给他看我的手。 “我去拿药。”宋乔仔细看看我的手。 “不要，要哥哥吹吹。”我开始甩赖。 既然都到这地步了，我不想半途而废。 宋乔定定地望着我的眼睛，他的眼中似乎有化不开的浓墨。 我费力地用手勾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去摸他的衣服扣子。 怎么这么麻烦，“你自己脱。”我有些气恼。 很快，宋乔脱得一干二净。我看着他光洁的皮肤，咽了咽口水。 虽然我私下里和洋洋看了很多小黄片，但是里面的男优个个奇丑无比，猥琐非常。 宋乔一只脚跨进浴缸，我就感到了浓重的压迫感。 “宋乔，呀，你好重，别压着我。”我忿忿地说。 “放心，宝宝，不会把你压坏的，最多把你肏坏。” “不要脸。”这些男人怎么都这样，表面上看着月霁风清，实则一肚子坏水。 “躺好了，今天不是你上我，是本小姐上你。”酒精的作用上来了，或许是泡地太久，我的脑子开始缺氧。 宋乔闻言乖乖躺好了，我趴着他身上，两个发育姣好的乳房柔柔地打在他的胸肌上。 他的神色晦暗不明，似乎在极力隐忍着。 哼 ，看你还装模作样，宋医生。 虽然我没有性经验，但是我可是看过数百步小黄片的人。理论经验丰富。 于是，我学着小黄片女主，开始在宋乔身上来回蹭。 宋乔的脸泛起潮红。“看不出，宋医生好清纯。”我像个恶霸一样说道。 “圆圆，你…”他极力忍住。 不过他的肉棒倒是很诚实，翘的老高。 我悄悄撇了一眼，和小黄片里又短又细的黑紫肉棒不同，他的是粉粉嫩嫩的，而且长度可观。 我有意无意地用身体蹭过他的分身，宋乔都会颤抖一下。 “叫出来啊，哥哥。”此刻的我更像是大海里的塞壬，在卖力勾引迷航的船只。 他双目迷离。但是，我感到那个家伙在越变越大，越来越烫。 “圆圆…” “你求我啊。”我坏心眼地说道。 “我求你。” 第十三章口交（H） 幸好浴缸够大，我伏下水，握住那个孽根。可真大啊，我用手揉搓着那个孽障。 然后抬起头，湿漉漉的头发搭在光裸的背上，水一滴一滴啪嗒啪嗒下落。 “感觉怎么样，宋医生。” “圆圆，别闹了。” “你怎么知道我叫圆圆，你好像知道我很多事情，哥哥。我从来没有听到家里人提起你，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事情。”我猛然捏住他鼓鼓囊囊的阴囊。 “圆圆，你都不记得了吗，以前的事情。”宋乔诧异地问道。 一瞬间，我头痛欲裂，前尘往事似流沙般流走，我想要抓，却什么也没抓住。 别说了，让你说。 我低下头，一口含住那他的马眼。 宋乔猝不及防，震惊地看着我，连忙说：“圆圆，不要这样。” 我偏要这样。 洋洋跟我说，口交的时候要收起牙齿，要不然会咬到肉棒的。 我斜了她一眼说：咱们知道有什么用，又没有用武之地。 现在好了，理论基础打的牢固的我，像舔棒棒糖般开始舔他的肉棒。 宋乔英俊的面庞染上了情欲的颜色。 他越隐忍，我就越卖力。 马眼沁出了白色的泡沫，那个大家伙在我嘴巴里越涨越大，我用没受伤的手握住下半截上下撸动，嘴巴吐出上半截。 “既然我们以前认识，那么，哥哥，你是不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想着妹妹这样自慰。嗯？” “圆圆。” “说，不说就不给你。”我觉得我的口气像个女王，虽然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也不知道玉树临风，高高在上的宋医生为什么要对我俯首称臣。 “坏男人，想着自己的妹妹自慰，你这是乱伦。”我轻哼一声。 “是，我坏，我不好，圆圆，虽然你不记得了，但是这么多年，每次自慰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你。” 如果洋洋在这里一定会笑死的吧，人前风轻云淡的宋医生，居然开口说这样的荤话。 我又扶下身子，套弄起他的肉棒，太大了。 宋乔神色一紧，然后死死地扣住我的头，我毫无防备，他的混账东西顶到了我的喉咙。 小时候我最讨厌医生给我检查时，用压舌板 压住我的舌头，现在的情况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时迟那时快，他居然射了出来。 浓稠的一大堆，我的脸上，脖子上，嘴巴旁。我有些好奇，舔了下嘴唇。 不知道触动了宋乔哪根神经，他一把把我反抱住，然后用水给我洗脸。 从宋乔意外射精到他用浴巾裹着我给我吹头发，我似乎丧失了思考能力，像个洋娃娃任他摆布。 他边给我吹头发，边亲吻我的脖颈。我被他吻地脚都发麻，蜜穴更是春波荡漾。 “别吹了，都干了。”我抱怨到。 那个大家伙还精神抖擞地顶弄着我的屁股， 有意无意地擦过我的腿间。 宋乔神情自若地放好吹风机，然后一只手摸着我的浑圆的乳房，一只手下探至我的幽深处。 我被他搅地碧波荡漾。 第十四章老公（H） 镜子反射出了一切，我有些局促不安地催他：“我们到床上去。” 他恍若未闻，继续搅动那一池春水。 然后他低下头，从我的胸侧一直吻到小腹，最后蹲下来，与我的小穴持平。 “别。”我惊呼。 宋乔伸出舌头，灵巧地舔着我的小穴，与其说在舔，不如说在吃，我全身发麻，一股股春波涌出。 “真是个水做的小人儿。”他轻笑一声。 “那，哥哥，我们去床上吧。” 他看了眼镜子，似乎懂了什么。一把将我抱起，他的房间就在浴室之外。 或许是为了报复我在浴室里的所作所为，宋乔毫不怜香惜玉地将我扔在床上。 他用手指插入我的小穴，一根、两根、叁根。 “哥哥不要了，疼。”我努力睁大双眼，营造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但是宋乔毫不心软，他的手指开始模仿肉棒抽插起来。我倒是忘了他可是医生。 “啊啊…啊…”呻吟声从我嘴里溢出。如果我不是女主角的话，我或许还有心思用各种各样的成语形容一下这呻吟声，像什么莺啼婉转啊之类的。 宋乔一点思考的机会也不给我，直接将那大家伙顶了进来。 “好疼，宋乔，你这个混蛋，出去。”下体的撕裂感让我没办法呼吸。 “小骚货，刚刚不还发骚的厉害，今天又不是碰上我，你是不是随便拉个野男人就要上床。”他捏住我挣扎的下巴。 “你不也是野男人吗？”我挑衅地说。 “好，好得很，野男人。”宋乔情绪激动，猛地一顶。 “不是不是，你不是野男人。我错了，我错了，宋医生，我错了。”我哭喊着求饶。 “我是谁？”宋乔死死盯着我的眼睛。 我生怕他下一步计划，连忙喊到：“哥哥，哥哥，好哥哥。” 宋乔似乎还不满意。 我想不出什么称呼，于是把男人床上喜欢的称呼全部乱喊一通，什么主人啊，爸爸啊，喊到老公时，宋乔似乎特别兴奋。 他的肉棒又胀大了，“我可生不出你这么大度女儿，骚宝宝。记住我是你老公。别忘了。” 然后他的肉棒在我身体里，披荆斩棘，乘风破浪。 我被他肏地失神乱叫：“要坏了，要坏了。” “不会坏的，老公舍不得。” 啊…啊…唔啊 这种时候我居然还在想，这么娇媚的叫声居然是我发出的。 他一个深顶，两手握住我的屁股，揉搓捏扁，臀肉被他玩弄着，他嘴也不闲着，叼住一个乳头，像小孩喝奶一般，用力吮吸。 肏了几十下，我自己也记不清了，或许是为了报刚才在浴室里射精的缘故，他怎么也不看肯射出来，就埋在我身体里。 “快射啊，老公，我好累啊。”我娇娇弱弱地撒娇到。 心里却是：还不射，不是说处男都会早泄。 宋乔似乎看穿了我的所思所想“小骚货，老公如果不满足你，下次你又跑去找别人怎么办。” 说着又开始顶弄起来，我的娇乳被他顶弄地一颤一颤，我气急，一口咬住他的喉结，也没真咬，毕竟听说这是男人的致命部位。我伸出舌头，轻轻舔舐那个突起处。 宋乔喘了口气。 然后我感受到身下一热，大量的浓精射入到我的身体深处，我开始颤抖不止。 “小骚货，射死你，让你和别人相亲，让你忘记我，乖乖呆在我身边我们生个宝宝。” 宋乔恶狠狠地说道。 当他的肉棒离开我的身体时，我感到了一阵空虚。 第十五章讲座 陈敏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打开手机发现来自付之江的留言。 没关系 一个标点符号也不多。真是绝情。 然后，陈敏恩左思右想还是决定给付之江去个电话。 电话被接通前的忙音让陈敏恩心里忐忑不安，直到那略显疲惫的声音出现在耳畔。 “喂”付之江接了电话。 “付教授，是我，陈敏恩。今天真不好意思，水岸天地又发生了一起命案。” “命案？” 陈敏恩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出付之江皱起眉头的样子。 “是的，跟江景花园的谋杀案类似，但是我们判定不是同一人所为，初步怀疑是模仿作案。” “这下可真有意思，江景花园的谋杀案还没到能引起罪犯趋之若鹜模仿的程度吧。”付之江轻笑一声。 “付教授，上次是我爽约了，下次我请你吃饭，时间地点你定，你看如何。”陈敏恩一向不喜拖泥带水。 “好啊，就这周五吧，如果你有兴趣，我在江大C报告厅有个讲座，你可以来听听。”付之江难得心情不错。 陈敏恩当然不愿意放过这个学习的机会，一答应下来。 “庆佳。” “陈敏恩，你想累死我吗，这么还给我打视频电话。”吕庆佳劳累一天，此刻正蔫蔫地趴在床上。 “庆佳，你听我说。我刚刚给付之江打了电话，他邀请我去听他的讲座。你说，这是什么？”陈敏恩盘着腿坐在床上，神情严肃地问到。 “这还能是什么，你可要好好抓住这个机会。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吕庆佳来了精神，一个鲤鱼打滚坐了起来。 “知道了，老妈子，你怎么比我还急。”陈敏恩心中有些甜蜜。 “我说小姑奶奶，你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不说了，你自己把握住吧。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吕庆佳又顺势躺倒。 “知道了，知道了，爱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去做案件材料。” 吕庆佳窝在被子里，隔空给了陈敏恩一个飞吻，陈敏恩挂断了视频。 然后，她起身来到窗边，窗外夜色酽酽，灯光打在近处的河水中，河水泛起诡异的光芒。 周五，又是周五，案件没什么头绪，上头已经开始怒了，斥责下属警队办事不利并给了一个月时间，一定要侦破此案。 警队上下一时间，叫苦不迭。 受害人身份不明，尸源没办法确认，成了百在警队面前的又一难题。 不管怎么样，忙的昏天黑地的陈敏恩还是十分期待周五的。 “在社会管理上，特殊人群是与普通人群对应 的一个概念。特殊人群是指具有危害社会治 安的不良行为和犯罪行为（包括审判中、在 押中及刑满释放人员)的人。” 整个报告厅都只有付之江的声音，陈敏恩有些着迷的望着付之江。 散会后，付之江在讲台上整理东西，但有个女生迟迟不走，陈敏恩也只好等着。 那个女生好像是睡着了。 陈敏恩观察了一番。这都能睡着。 李斯特的《钟》在报告厅响起，那个女生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她茫然地望着空荡荡的报告厅。 此时此刻，陈敏恩看到付之江也抬起了头， 付之江抬起头，看到一个女孩正茫然地站在会议厅里，她离付之江站的位置不算近也不算远，就在一个靠墙的角落。 看清她的样貌后，付之江觉得自己就像被人打了一拳，水浒传中写鲁智深叁拳打死镇关西的那段文字：太阳上正着，却似做了一个全堂水陆的道场：磬儿、钹儿、铙儿一齐响。 现下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 不过很快，他变又变回了那个冷漠的付之江。 看也没看女孩一眼，径直走出会议厅。 陈敏恩看了女孩一眼，似乎有些熟悉，但未作多想，赶紧追了出去。 番外（1）推油（H） 薄薄的茧子在我背上划过，光裸的皮肤在空气中打着寒颤。 宋乔用双手推按着我的双肩，似有意无意地抚摸过我的下腋。 我其实不喜欢自己的体毛，偏偏我又是体毛旺盛，所以得常常清理。 此刻，我的下腋光洁的如剥了壳的鸡蛋，我还喷了点Dior的香氛，是淡淡的少女香。 他的双手推揉着，我的半身都被精油覆盖住了。我自己乍一瞧，亮晶晶的，在灯光下还能反光。 我趴在床上，看不见宋乔的动作，因为我昨天和付之江做了，所以宋乔吃醋了。今天为了惩罚我，他不准我和他说话。 我知道他在极力忍着，那股子荷尔蒙在狭小的室内都快满溢出来了。 你就忍着吧，看你能忍多久。我心中暗自唾弃他。 我听到他搓手的声音，应该是又倒了些精油，这种精油有股玫瑰香，还挺好闻。此刻，他涂满玫瑰精油的手粗暴地摸过我的小腿，迫使我的双腿分开，呈趴姿。 他的手顺着小腿至大腿，顺势而上，直达屁股。宋乔很喜欢我的臀部，因为那两瓣浑圆，很有肉感。 他轻轻用指尖挑逗着我屁股上的肌肤，我被他挑逗地一颤一颤，手也抓住了垫在身下的床单。 为了显情趣，我穿的布料堪堪遮住关键部位，就是几根细绳罢了。宋乔用一只手提起勒住我浑圆的细绳，另一只手抚摸起来，从一瓣到另一瓣屁股，我尽力克制住不呻吟出声。 他像是找到了恶趣味般，开始折磨我。 摸过了臀部，他把魔爪伸向我的大腿内侧。 我并拢双腿，防止他使坏，他仍是一言不发。 就这点功夫吗？我不虞。 谁知他开始撩拨我靠小穴的肌肤，一下，一下又一下，凉凉的精油随着他手掌的温度也变得温热。 我不住地颤抖。 他滴了新的精油，啪嗒啪嗒，不是在他自己的手上，而是在我的小穴处。 我可怜的小内裤已经不知道湿成什么样了，冰冷的精油让它湿上加湿。 他每滴一下，都引发了我强烈的反应。 宋乔像是很高兴的样子，轻轻地笑了出来。 狗男人。我在心中骂道。 接着，他又在我的小穴外沿上下其手，但就是不伸进去。 好想要，好想要，好空虚，好想被填满。 我紧紧抓住床单，不能认输，不能是我先开口。 强烈的快感使我不得不弓起身体，我的脚趾头也蜷缩起来。 好难受，好舒服，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的臀部不小心蹭到了一个高高隆起的东西，像是被烫了一下，我赶快缩向一边。 宋乔打了我的屁股一下，我扭了下身体，委屈极了。 很快，他像是拆礼物般解下我背部的蝴蝶结，不紧不慢地褪下我的遮羞布，两只大白兔瞬间蹦了出来。 然后，他有抹上精油，开始抚摸我的胸部。 还嫌不够刺激，又把精油瓶中的剩余精油倒在我的奶子上，像是在给蛋糕淋酱般。 滴滴答答，奶子也变得晶莹剔透。 粗糙的手掌像磨砂纸，沿着乳头打转，好想叫他帮我吸一吸。 我极力想翻身，宋乔似乎看出我的想法，便立刻用另一只手的手肘压住我的肩膀，使得我动弹不得。 随着他的轻拢慢捻，我为了缓解欲望，使劲并拢大腿，上下磨蹭自己的小穴。小穴里面似乎水意潺潺，随时都可能喷发出来。 宋乔见我不翻身了，便开始专心用一根手指在乳头周边打转，我看着自己粉红色的乳晕和俏丽的乳尖，死死地咬住手指。 “轻拢慢捻抹复挑” 你倒是快挑啊，我要受不了了。一个念头在脑子里尖叫。 我娇喘声让宋乔变得极度兴奋，他的速度越来越快，我的身体也颤抖地越来越激烈。 终于，他不弄我的奶子了。 转移阵地到小穴，他解下我那一层薄薄的内裤，此刻，那一层薄布已经湿的不像样子了，就和我的小穴一样。 我撅起屁股，好想要大肉棒，好想被肉棒填满啊。 精油被他当做蜜汁一样，淋在我的屁股上。我哆哆嗦嗦，不能自已。 他又开始之前的花招，就是不摸关键部位，只在我的阴唇附近刺激着，过电般的，好舒服，痒痒麻麻的。 还要，还要，我忍不住了。 哦哦哦哦。我叫出声。 在这样的双重刺激下，蓬勃的溪水从我的小穴中喷涌而出。 滴滴答答的声音宛如靡靡之音。 我愣住了，我这是尿了。 羞愧之色漫上心扉，我气愤地遮住脸。 “宝贝，你潮吹了，水真多，真甜。”恍惚间，我看见宋乔一脸痴迷的舔舔他自己的手指。 指尖是一滴晶莹的，我的，精液。 第十六章牛奶（微H） ?具有遗忘的能?是件坏事，但也许还是件好事。如果?个?什么也不会忘却，那么在记忆的重压下，他怎么活下去呢！ ——（苏联）阿·巴巴耶娃 一个晚上，宋乔的欲根在我身体里进进出出了不知道多少次，最后我脱力地晕了过去。 昏昏沉沉中，我感觉有人将我抱起，走向浴缸。 宋乔把我放入浴缸里，水虽然温温的，但是我还是打了个寒颤。 他分开我的双腿，从小穴里流出了一股股浓稠的白精，我感觉到他的手指又伸入我的穴中不断扣弄着。 我扭了下腰，嘴里哼哼两声。 宋乔打了下我的屁屁，示意我安静。 我立刻乖乖地任由他摆弄。 他扣干净精液后，良久没有动作，我也昏昏欲睡。 谁知，突然有一个热乎乎地东西开始舔弄我的花芯。我的小花珠被这个东西舔地一颤一颤，手也渐渐从浴缸边缘滑下，搅起一层水花。 恍惚间，我看见是宋乔趴在我的双腿间。 我费力地想推开他，但是他好像看穿我的意图，灵活点舌头上下翻动，把一层层媚肉剥开，深入花蕊。 “啊啊啊啊，哥哥，不要了，呜呜呜。不要再欺负我了。”我抑制不住地呻吟起来。 宋乔最后狠狠地啜了一下花芯，最后依依不舍地吐了出来。 然后撩起袖管，摸了一下湿漉漉的前额头发：“妹妹，嘴上说不要，下面的小嘴倒是更加诚实。” 天哪，这还是那个总在我最狼狈时出现看我笑话的宋医生吗，怎么回事。 “宋乔，你被外星人换芯了？” “说什么傻话？”宋乔一边说着一边帮我清洗。 躺在舒服的床上，我拨弄手指暗想：果然是男人，吃干抹净就消失了。 正想着，宋乔端着一杯牛奶出现了。 “刚刚出水太多了，喝点牛奶有助睡眠。”他体贴地帮我吹吹牛奶的热气。 “谢谢啊。”我接过牛奶。 我从来到小姨家就没断过牛奶，小姨总是会吩咐刘妈在入睡前给我准备一杯热牛奶。 自此，我养成了喝牛奶的习惯。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洋洋知道我这个习惯后，自告奋勇每天为我热牛奶，宿舍也没有微波炉，她愿意跑去宿管阿姨那里借微波炉为我热牛奶，这可把我感动坏了。 有的时候晚了，我不让她出去，她还是坚持为我每天都热好牛奶。 小姨说，妈妈在我小时候奶水不足，给我饿得比其他小孩瘦弱的多，长大后怕我长不高，天天为我热牛奶。 此刻，看到热牛奶，我不由得想起了妈妈。 眼泪也抑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宋乔见状，一手搂着我轻轻拍我的背，一手喂我喝下牛奶。 喝了牛奶后，我就昏昏沉沉了，倒在他怀里。 宋乔为我擦擦嘴唇的奶渍，轻轻地叹息道：“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圆圆。有的时候，我真希望你永远也不要记起来。” 记起来什么，我忘记了什么吗？ 记忆啊记忆，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第十七章偷拍狂 陈敏恩追着付之江，跟着他穿过大厅，彼时是下课时间，熙熙攘攘的学生推挤，从教室里鱼贯而出，全都汇入大厅里。 陈敏恩被学生们挤地不知所措，眼神死死地盯着付之江，生怕他一溜烟儿不见了。 付之江看着拥挤地人群，有些郁闷，刚刚太过震惊都忘记到了下课时间。 他穿着一身正装，在学生堆里显得格格不入。有好奇的女生被人推挤着还不忘频频回头，更有甚者，在偷拍他。 “你在干嘛？” 陈敏恩拨开人群，好不容易挤到付之江的近处，就听见一个脆生生却略带怒气的女声响起。 “啊——他在偷拍我。”一个女生尖叫到。 人群如涟漪般荡漾开，周围的人都自动让出一个狭小的空间。 赵苑苑死死抓着偷拍男的握着手机的手。偷拍男使劲挣扎着，被偷拍的女生也一把抓住他。 偷拍男怒了，周围的人群议论纷纷，虽然看热闹看地起劲，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有些人则是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辛，拿出手机拍得不亦乐乎。 陈敏恩有些生气，这些人怎么不去帮帮那两个女孩儿。她想起高中时学的课文《药》里鲁迅描写看客们的那一段，“他们踮着脚，脖子伸得老长，像被人提着脖子的鸭子。” 想到这里，陈敏恩奋力拨开人群。 赵苑苑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大勇气和力气，她单纯出于一种她也不知道的本能。说实话，她并不是社会热心公民，也不是什么见义勇为的好人。可是，潜意识告诉她，她应该上前帮忙。 偷拍男看两只手都被拽住了，便想用脚去踢赵苑苑。当他抬脚的那一刻，一个人从后面提腿把他狠狠地压在地上。他的手机也摔了出去。 付之江看着那个刚刚牵动他心的女孩儿突遭变故，正想上去帮忙。哪只陈敏恩比他速度还快，率先上去制服了偷拍男。 赵苑苑马上捡起了偷拍男的手机，手机有了一道裂痕，索性视频还在，没有被删除。她把手机交给了那个女生。 那个女生到了谢，学校的保安也很快赶到，陈敏恩见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便起了身。 没想到，事情还没完。女生报了警，很快经过审讯和翻看偷拍男的手机，警察发现了他不仅偷拍女生隐私，还在境外APP传播。 “可惜了，只是触犯《治安管理处罚法》，最多就行政拘留五天。”陈敏恩并肩和付之江走在一起。 “学校会开除他的，虽然处罚很轻，但也算是有个态度了。”付之江淡淡地说。 “这种人渣。”陈敏恩还在愤愤不平。 “呵，有些人比他还要恶心至今也没有受到任何惩罚。”付之江鲜有这么情绪化的话语。 陈敏恩不禁一愣。 然后，她看见付之江紧抿着嘴，一言不发。 “那个女孩，我刚刚跟去做笔录了，那个见义勇为的女孩叫赵苑苑。说来也是巧，我上次已经见过她一次了，话说她每次出现都能成为焦点啊。也是，英语系的系花果然吸引人。” 陈敏恩想起女孩儿娇嫩的面孔，她自认为自己是个美女，可是见到赵苑苑才发现自己有些自大了。 该怎么形容赵苑苑呢，她的脸孔宛如洋娃娃一般，清纯无辜。却又对人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如果说海妖塞壬是靠着优美的声音吸引人无可自拔地被其吞噬，那么赵苑苑就是靠着她的脸孔。 这样的女生本来可能会被异性嫉妒，但是做笔录期间，赵苑苑的所言所语，一举一动都透露着极强的亲和力。 陈敏恩还有点挺喜欢这个女孩儿的。 “她叫赵苑苑？”付之江发问。 “对啊，你不知道吗，我还以为英语系系花的早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陈敏恩打趣道。 “我平时不关注这些。”付之江垂下眼眸。 陈敏恩看出来他在撒谎，但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怕进一步试探会让他们的关系变僵，便轻轻讲话题揭了过去。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当年你们家为什么匆匆搬走。我第二天想还你数学作业都找不到人了。”陈敏恩停住脚步，仰头盯着付之江。 付之江没有看她，陈敏恩看见他长长的睫毛上下翻飞了一下，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如果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急匆匆地带着我走，你会信么？”付之江神色晦暗不明，哑声说。 “我信你。”陈敏恩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谢谢你，敏恩，我一直都把你当成自己的妹妹，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有一个心结想请你帮忙。不知道可不可以。”付之江转身，望着陈敏恩。 陈敏恩似乎被他蛊惑住了，说：“当然可以，怎么样都可以。” “那好，我想请你帮我找一找八二零特大车祸案的原始卷宗。”付之江双手紧紧握住陈敏恩的双肩，表情严肃地看着她。 看见陈敏恩点了点头，才松开手。 陈敏恩惊觉自己似乎已经被卷入了一个不知名的漩涡里，无可名状的恐怖感瞬间席卷全身。 季春，夕阳西斜，有些花已经凋谢了。 第十八章隐喻 隐喻不仅是超越我们文化“真理”之外的东西，还是我们感知和体验这个世界绝大部分事物的唯一途径。 喝了牛奶之后，我就昏昏入睡了。梦中，我呜呜咽咽地想开口，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头小羊羔。 天啊，地哪，不会这么惨吧，上学期的《希腊神话故事》这门课我虽然拿了优秀，但是上课却没有认真听过，这不会是对我上课划水的报复吧，把我变成伊娥那样的小母羊。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两头体型比我大的羊靠近我，一头还亲昵地舔舐我的身体。 我瞬间羊毛倒立，什么情况，这是小羊羔的爸爸妈妈吗？ 突然间，我忘记了自己变成小羊羔的事儿，还有些羡慕它有爸爸妈妈疼爱。 不知怎的，天地间风云变幻，有什么东西向着绵羊群冲来，刚刚还在草地上悠闲吃草溜达的羊群四散而逃。我的羊爸羊妈也护着我跟随羊群逃跑。 但是跑着跑着，也许是群羊无首导致羊群混乱的逃亡方向有些混乱。我的羊爸羊妈到哪里去了。 在一条大河边，我停住了脚步，四处都不见羊群，更不见我的羊爸羊妈。刚刚的温柔舔舐都像是我的错觉。 我在大河边踱来踱去，天空颇有些“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意思，乌云低的可怖，给我一种压迫感。 这时，出现了一只羊，准确的来说是一只公山羊。细长的山羊脸，健硕的身体。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散发出邪恶的光芒。 我在风中瑟瑟发抖，对了，我想起来了，在《圣经》中山羊就是恶魔的代表物。 这个恶魔叫做巴弗明，长着一个羚羊的头颅，人类的身躯、鹿一样的下半身，双脚是山羊的蹄子，而且它还有一根蝎子的尾巴，在蝎子地毒钩顶端则燃烧着一团绿色的火苗。在西方流传的恶魔中，巴弗明是最特殊的一个恶魔，他几乎是所有恶魔的综合体，甚至被世人称为第二原罪：嫉妒。 那只山羊的出现使得风呼啸地更加厉害了，他狠狠地盯着我，眼中露出垂涎之意。 一阵狂风刮过，那只山羊大变模样，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主教形象。我猛然一惊，想起自己曾经读过关于法兰西圣殿骑士团被处决的案子。 1307年发生的中世纪最大的异端案，法兰西圣堂骑士团被指控崇拜巴弗明以及多达百余种莫须有罪名，骑士团全员最终被处决，法兰西国王腓力四世和教会借此夺得了骑士团数额庞大的财产。圣殿骑士们在遭到迫害、拷问和审判的时候，其中不少人被迫承认自己崇拜的是一位长髯的神秘教主，而他的名字是巴弗明。而巴弗明也被认为是中世纪黑魔术的传播者，恶魔召唤仪式的主持人，有山羊的头，额头有五芒星，两角之间有火把。有女性的胸部，腹部放置有赫尔墨斯的杖。 我不敢呼吸，与此同时，我发现自己已经变回了人类——一个穿着白色薄纱的少女。 那只山羊变化而成的老主教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我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瘫软在草地上动弹不得。 他的眼中流露出淫邪之光，我绝望地无声地哭泣，宛如正等待被献祭的羔羊。 在乱风中，他猛地向我扑来。 我的脚抽搐了一下，翻身向着床边唯一的热源寻去。突然一个温暖的怀抱将我拥入。 我睁开眼，是宋乔。 他正百般爱怜地看着我，温柔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宋乔小心翼翼地用另一只手撩起我额前的乱发，在我额上印上一吻。 我怔怔地看着他，宋乔湿漉漉的唇下移，轻柔地落在我的嘴唇上。 我轻推他，示意自己还没刷牙。宋乔不理会，霸道地撬开我的嘴唇。 此刻，薄荷的气味充溢在我的唇齿间。 第十九章沉尸江底 只有在空间是平坦的时候，最短的距离才是直线，如果空间是弯曲的，那么最短的距离将会是一条曲线——弯曲空间并不存在直线。 陈敏恩心里惦记着付之江交托的案子，神思恍惚地回到家里。 付之江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还有他和那个女孩，赵苑苑的关系。陈敏恩心中有一百个疑问，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之后，付之江做东请她在学校门口的le fleur吃了一顿法餐，陈敏恩觉得她和付之江真的有些陌生了。其实她更希望和付之江在犄角旮旯里找一个家常餐馆吃些东西充饥，但是又明白付之江如此郑重其事，是为了委托她办事。 席间两人相对，彼此都默默无语，大都是陈敏恩在没话找话。但是陈敏恩还是打听到了一些付之江家人的消息。 譬如说，付之江母亲赵玙童最近要回国探亲，但是当陈敏恩问到付之江父亲时，她明显看见付之江握着刀叉的手一缩，然后神色冷了几分。于是，陈敏恩也识趣地没有再追问下去。 江市地处长江叁角洲平原腹地，春夏之交天气多变。一连几天都阴雨绵绵，好不容易放晴了。 吕庆佳和陈敏恩为了前两起案子忙得焦头烂额之际，有接到群众报案，在灵江的一个码头上，有人发现了一具漂浮而来的无名尸体。 “尸体高度腐烂难以辨明身份，而且还肿得很厉害。你们俩最好离远点。”法医老许看着吕庆佳和陈敏恩说道。 吕庆佳和陈敏恩心想算了，反正这里也不太需要她们，还是去做外围调查。 “死者是一名成年男性，尸体高度腐烂。因为在水中浸泡时间长，水中有很多干扰杂质，灵江现在又是捕捞季节，船螺旋桨形成的杂质也在里面，所以难以判断。死者头部身上的伤是什么时候形成的。”下午开案情分析会时，副队长李季春如是说。 “听说还有一块叁十斤的水泥块绑着。这是准备沉尸江底啊，有多大仇。”吕庆佳八卦地说。 “与死者一同被打捞上来的还有一块重达30斤的水泥块，有可能是凶手用来沉尸的，也有可能是死者用来自杀的。”李副队长继续分析。 “真有人会往自己身上绑水泥块自杀?”吕庆佳不解。 “有些人水性好，他在本能上有一种求生欲望，可能是为了免得自己死不掉。”陈敏恩给出了和李副队长一样的结论。 “死者腰间用于系水泥块的绳索一直延续到死者的手脚和颈部，我们觉得这个捆绑过程一定非常复杂。先捆的死者的脚，另一头系在死者的脖子上面，这个过程一个人一般是做不到的，一定有人帮助或者死者并不是自杀。” 开完案情分析会，警员们一个个从会议厅里鱼贯而出。 吕庆佳看着刚刚还晴朗的天空不一会儿又阴沉起来，不禁叹气。 “这天看着又要下雨了。” 是啊，陈敏恩也抬头看天，丝丝细雨飘落，不仅打湿了大厅前调地砖，也给警局笼上了一层沉闷的气氛。 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在警局前晃荡，保安呵斥道:“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这里不是你可以偷偷摸摸的地方。” 那人也不恼，摸了下包里的相机，露出得意的神色，然后飞快地蹬上自行车，一溜烟不见了。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第二十章匿名信 “赵苑苑，你起来读一下这首诗。”法语老师看到了正在开小差的我，厉声叫我起来。 我叫苦不迭，法语是我的二外，因为已经考过JLPT（日语能力测试）的N2了，我就不想去选修日语浪费时间，但是我们班的大多数人都选修了日语。 我也小小地纠结了一下，选日语可以上课摸鱼划水，选法语就得认真学习了。最后，拗不过王一洋的劝说，选了法语。洋洋把法语夸地天花乱坠，什么世界上最美的语言，发音优雅，英语专业学习法语有天然优势…最后说就当是陪她。 无可奈何之下，我把志愿改成了法语。 法语老师是个优雅的老太太，就是民国那种大家闺秀，林徽因型的才女，参与了几次法语教材编修，但是上课特别严厉。 我的发音练得还不错，也不怕读书，只是，我刚刚走神了，完全不知道在干什么。 索性，洋洋在饱受老太太折磨后，像个得手的渣男一样，每次上课前都要吐槽一下法语变态的变位和阴阳性，然后她就带着我躲在后排座位，我虽然觉得这样不太好，倒也没有意见，因为我本不愿表现自己。这下给了她指点给我暗示的机会。 洋洋指了指课本164页的诗。 我立马会意，读了起来。 La Destruction（毁灭） 选自Charles Baudelaire（夏尔·波德莱尔）的Les fleurs du mal（恶之花） Parfois il prend, sachant mon grand amour de l'Art, La forme de la plus séduisante des femmes, Et, sous de spécieux prétextes de cafard, Accoutume ma lèvre à des philtres infames. 魔鬼不停地在我的身旁蠢动， 像摸不着的空气在周围荡漾； 我把它吞下，胸膛里阵阵的痛， 还充满了永恒的、罪恶的欲望。 II me conduit ainsi, loin du regard de Dieu, Haletant et brisé de fatigue, au milie Des plaines de l'Ennui, profondes et désertes, 就这样使我远离上帝的视野， 并把疲惫不堪、气喘吁吁的我 带进了幽深荒芜的厌倦之原， 我全神贯注地读着书，一个深沉的男声从门外传来。 他接着我的诗吟到： Et jette dans mes yeux pleins de confusion Des vêtements souillés, des blessures ouvertes, Et l'appareil sanglant de la Destruction! 在我的充满了混乱的眼睛里 扔进张口的创伤、肮脏的衬衣， 还有那“毁灭”的器具鲜血淋漓！ 全班都寂静无声，我慢慢放下课本，迷惑地看向门口。 只见一个穿着褐色风衣的高大男人走了进来，他的容貌很是英俊，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又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他朝我微微一笑，我的心狠狠地颤动了一下，却不由地想起了宋乔，自那天他送我回学校，我们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见面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我们做了之后，我们都默契地没有在养父母面前透露端倪，可以说如果从旁观者来看，我简直是一个大渣女，是我先挑逗地他，最后一句负责的话也没讲。 我已经暗暗脑补出一副这样的图像：名声在外的青年才俊宋医生像个小媳妇一样控诉我的无情冷漠。 老太太惊讶地说：“Jacques，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那个叫Jacques的男人说：“回国有一阵，很抱歉一直没来看您”，然后他们行了一次法式贴面，“不过我相信很快我们就可以经常见面了，老师，我现在也在江大任职。” 老太太高兴地说：“Bravo（太好了），你在哪个系？” 我猛然想起来了，我听过的那个讲座，虽然我进去后就睡着了，但是主讲人海报上的照片非常英俊，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他是犯罪心理系的教授—付之江。 “我现在在犯罪心理系。”付之江淡淡地说。 我隐隐有些不安，感觉他不仅仅是在跟老太太说话，似乎也是在对我说。 我悄然坐下，一旁的洋洋已经开始发起了花痴，她的星星眼，我都无奈了。 好不容易熬过这门课，回到宿舍，我看见一封信安静地躺在我的桌上。 会是谁呢？ “这年头还有人写信，不会是情书吧。”洋洋有些兴奋。 “咦，没有名字啊。” 是匿名信。 摸鱼上来码了一章，文中对法语的吐槽全是真的，奉劝大家美好的事物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学语言要慎重！！！ 后面我有空就码。 第二十一章商家 付之江修改好最后一份学生的申请书，起身离开电脑桌，来到窗前。 犯罪心理系的大楼是原先的老纺织工厂办公楼改建的，楼前种了许多鸢尾花，现在也到了鸢尾花开花的季节了。 付之江的办公室在一楼，他在窗前就可以看见那一丛丛紫色的鸢尾花。他隐约记得母亲有一套鸢尾花首饰，但是他这么多年来又有些疑惑，因为那套首饰单单缺了一条项链。 自从认定赵苑苑与自己要调查的案子有密切关系之后，付之江便开始想方设法获取赵苑苑的资料。 很快他请人查的事儿便有了眉目。 王开森作为UC Berkeley的江市留学生会会长，在学校便听过校园男神Jacques Fu的大名。他们在校辩队共事过一段时间，王开森起初对所谓的校园男神很不屑一顾，认为这都是一些女生的花痴行为，领略到付之江在APDA（美国议会制英语辩论赛）上的风采后，王开森对付之江刮目相看。 作为J省公安厅厅长的儿子，王开森的各路消息还是很灵通的。所以，对于付之江的请求他也很快做出了回应。但是，他却搞不清楚付之江查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女孩儿干什么，难道是真看上人家了。 不过也说不过去，查户口，这不是只有父母辈的人才会干的事吗？反正，他也是从上学那阵儿就摸不透这老同学的心思。 “Jacques, 你不会真看上这姑娘了，哥跟你说，追女孩不兴这么追的，你要不懂，哥来手把手教你…”付之江没有理会王开森的揶揄，就挂断了电话。 他重新做回桌前查看自己的gmail邮箱，果然，王开森的email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 比他的人安静多了。 付之江轻击鼠标，映入眼帘的就是赵苑苑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确实是一张好面孔。 付之江在心里评价道。 赵苑苑（小名圆圆），女，二十岁，江大英语系大二在读。父母十叁年前出车祸双双罹难，被小姨收养。 付之江滑动鼠标：赵苑苑的小姨叫商淳，今年36岁，姨夫是五十一岁的商图药业董事长宋怀石。商淳不是宋怀石的原配夫人，宋怀石和原配离婚后，原配带着十五岁的儿子去了美国生活，后来原配去世之后，他儿子回国。 商图药业，付之江因为父亲的缘故一向不太关心商业上的事情。 商图药业的创始人不是宋怀石，说的难听一点，宋怀石基本上就是上门女婿。当初宋怀石的企业受金融风暴影响，差点破产，多亏他傍上多金温柔的商家二小姐，这二小姐也是年轻气盛，威胁父母不结婚便私奔。商家老两口才同意。 赵苑苑的母亲便是商家大小姐商清。不过自从商家大小姐夫妇去世到现在，宋怀石一步步打入商家，已经把商图药业掌握在自己手里。多亏商老太太还活着，宋怀石做事还不敢那么嚣张，否则，这商图药业就真的要改朝换代了。 第二十二章偏执 日本着名作家村上春树说：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是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 “圆圆，赵苑苑，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王一洋有些恼火地推了推我。 我自从收到那封匿名信后，满脑子都是信里的内容。 “我还以为你不想再见到我了。”宋乔抿了一口咖啡，苦涩地说。 “又怎么会呢，上次的事情我也有责任，是我主动的，不关宋医生的事儿。”我轻轻说。 “宋医生，呵。”宋乔有些气恼。 我心里知道自己说这话很伤人，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还没有准备好接受一段感情开始，虽然我在私下里自诩对爱情看得通透，但是那毕竟都是理论知识，一旦需要我实践了，我就怂了。 “圆圆，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宋乔小心翼翼地说。 “当然可以了。”我们连床都上过了，我还会在意一个称呼吗？ 我展颜对他一笑。 王一洋后来评价我对宋乔的态度时，朗诵了她正在读的某同人文小说的经典语句：抄下诗句的时候，我只看到了韵律的浪漫；当我尝遍了这世间的悲苦，或希望我从来都没有读过这样的诗句。 “啊，宋医生真是惨，被我们的美女系花拒之千里。”她说这话地时候还不知道我和宋乔已经发生了关系，洋洋是一个道德感很强的人，我不想让她觉得我有点始乱终弃的意味。 “对了，哥哥，我收到了一封信。”虽然不知道宋乔是怎么认识我的还有他身上的谜团，但是我觉得他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怎么有事求我，就叫我哥哥了。”他自嘲到。 我一时语塞。 “圆圆，你明明知道，我根本没办法拒绝你的。”他眼里的深情像是大海一般。 我不由得想起我和洋洋看过的一部电影，le silence de la mer（沉静如海） 片中的男主人公和女主人公至始至终都没有肢体接触，唯一真正称地上对话的也只有最后女主人公说的那句再见。 正如片名所示，海面上再沉静，都掩盖不了海面下的波涛汹涌。 洋洋最后评价道：有始无终的爱情最荡气回肠耐人回味。 此刻宋乔的样子不禁让我想起片中的男主人公来，我局促不安地低下头去包里寻找那封匿名信。 宋乔接过信，神色一凛，问到：“你是什么时候收到信的。” “昨天下午法语课下课。应该是趁着法语课的时候放在我桌上的。”我推测说。 “圆圆，你不介意说说你家的事情吗？”宋乔问。 我不知道这个送信人是什么目的，要一遍遍地揭我的伤疤，“我的父母在我七岁那年就出车祸去世了，后来你也知道，我被我姨夫家就是你爸收养了。”我面无表情地说。 “字体都是打印的，没办法通过字体来判断。”宋乔沉思。 “我不希望被你我之外的其他人知道。”我说。 清明悄然到了，江市地处江南，清明时节草长莺飞，翠绿盎然。人们也借着这个机会出门踏青赏春。 小姨和我一起去本市的私人墓园给我父母扫墓，本来外婆也想来，是自从去年她中风之后我们就不让她出门了。 雨淅淅沥沥地下了，我看着黑色大理石上的父母照片，垂下了眼眸。 他们永远地留在了十叁年前，我七岁时。 当年那场车祸不是意外。 匿名信上的文字又浮现在我脑海里。 我要抓住这个机会，就好像我去调查这个案子，我的父母还活着一样。一种偏执的想法已经在我脑海里蔓延。 第二十三章钻石被窃（加更） 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警察同志，我要报警，我们公司的钻石被人调包了。” 陈敏恩出差下午才会到警局，就听见大家议论纷纷。说本市有头有脸的贵妇人家失窃，钻石丢了。 “好家伙，一下子丢了七颗钻石，真有钱啊。果然不敢相信，你永远不知道这些有钱人多有钱。”吕庆佳感叹到。 因为那家太太事先和公安厅长打了招呼，王夏安只得从刑警队抽调警力，让本来就雪上加霜的几个命案更加困难重重。不过王夏安还是和哥哥讨价还价了一番，为自己局里争取到了一些时间。 七颗钻石被窃已经不是小的盗窃案，派出所接报后移送到了刑警队管理。 陈敏恩作为被调走的一员本来有些不情愿，但是当她在失主家看见付之江的一刻，不悦之情立刻就烟消云散了。 “之江，你怎么在这里？”陈敏恩有些惊喜。 “哦，是这样的，付教授是Kaiser介绍来的，Kaiser和付教授以前是一个学校的。”一个年轻的贵妇打扮的女人迎了上来。 陈敏恩一打眼就认出这应该就是报案人，商图药业的董事长夫人商淳。 “您能说说案发经过吗？”陈敏恩询问道。 “是这样的，我自己有一家珠宝钻石公司，这七颗钻石其实是公司的钻石，前几天一个客户花一百多万买了一颗钻石，但是没过多久来我们公司说我们都钻石是假的。”商淳解释到。 “其余钻石在哪里？”陈敏恩问到。 “在公司保险箱里。”商淳说到。 “事不宜迟，我们就去您公司吧。”陈敏恩小觑了一下付之江，果然这位夫人不太信任警察，要不然就该直接在公司报案。 “价值多少，这些？”陈敏恩指着一排逼真的莫桑钻问到。 经理高泰安回到：“这些东西成本是八十。” “莫桑石是一种人造晶体，成本不高。”商淳说到。 “对了，我们已经送到国家金银制品质量监督检验中心检测，已经证实是赝品了。”高经理插话道。 “莫桑石的学名是合成碳化硅，其实是钻石一个比较廉价的仿制品，肉眼观察效果，和钻石的唯一区别在于火彩，莫桑石的色散稍微有些不同，所以它反射出来的火彩的颜色有一点微小差别。这点差别就像是假花和真花的差别，假花为了吸引人买通常颜色会更加艳丽，而莫桑石的火彩就更为艳丽和丰富。”付之江双手插在口袋里，给人一种疏离的感觉。 一同来办案的吕庆佳自然知道，这位大名鼎鼎的付教授是陈敏恩的意中人，所以也对付之江的插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商淳对付之江的一番话很是赞赏，一般外行根本不会知道那么多。她心里其实有意撮合赵苑苑和Kaiser在一起，但是Kaiser表示自己有女朋友了，虽然不知真假，但是她也不好再勉强。之后Kaiser说有个更好的人选，便就是这位和他一起在辩论队的兄弟付之江，现在江大犯罪心理系的付教授。 这下，商淳觉得这位付教授配圆圆也很不错。 “这颗钻石是我们从比利时安特卫普进口来的，是品质极佳的天然钻石，重量在叁克拉左右，市场价至少要一百万。”高经理说到。 “这种情况，一般盗贼都是找好了下家的，不然一般人偷了也没处卖。”陈敏恩分析道。 “对，如果说普通人搞一克拉其实是卖的最快，也隐蔽性最强的。”商淳附和到。 第二十四章寻线追踪 老话说得好：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我们公司自查发现，假钻石和真钻石刻着几乎一样的腰码。”高经理对陈敏恩说。 “正规渠道流出的天然钻石都有一个腰码，是刻在钻石腰部的一串数字，就像每一个人都有一个ID卡。这串腰码只有通过显微镜才能看到。”付之江解释了一下。 “对，我们就是通过显微镜才发现这些腰码就跟真钻石上的腰码一模一样。现在我们初步怀疑是公司内部出了问题。”高经理说。 “能否带我们去看一下。”吕庆佳提出要求。 “请随我来。”高经理示意到。 “我们现在通过显微镜的最大倍数，然后在电脑上可以看到这串腰码，前面有GIA叁个空心字母，后面跟着一串数字。”技术人员展示到。 “GIA是什么？”陈敏恩问。 “GIA是出去这个钻石证书的实验室名称。”付之江答到。 “对的，后面这串数字是钻石所对应的证书编号。”高经理解释。 “我们公司的钻石都是通过国外权威鉴定机构鉴定的，每个钻石上都被刻上了唯一的腰码。”商淳补充。 “我明白了，现在这些假钻石的腰棱上刻下的数字，和真钻石的一模一样，所以你们怀疑是内部出了问题。”陈敏恩沉吟道。 “不能说一模一样，因为他把GIA换成了CIA。”技术人员说。 “这是什么原因呢？”吕庆佳问道。 “因为外面的雕刻公司刻GIA属于违法行为。刻CIA就属于仿制品了，相当于一种工艺品，在法律上是允许的。”付之江扫了一眼假钻石说。 “现在我们初步研判下来，作案者应该对这些钻石非常了解，并且提前准备好了用于调包的假钻石，而且他也非常了解公司对于钻石的日常检查方式，开头换成了CIA，至少可以延缓案发时间。基于以上手法分析应该是内部人员作案。”陈敏恩看了一眼自己的记录说。 “是的，没错，我们自查之后发现还有六颗钻石也存在这样的问题。”高经理紧张地说道，公司现在面临巨大损失，他这个经理的位置也怕是保不住了。 “这批钻石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呢？”陈敏恩问道。 “这些钻石都是去年五月份通过海关分批进来的。” “我现在推测这种调包行为应该是在一段时间内分几次做完的。”陈敏恩沉思一阵后开口。 “对了，和钻石一同消失的还有钻石的证书。”高经理说。 他们一行人来到办公室，所有人都被轮流叫来问话。 “今年年初，我就发现有钻石证书丢失的事情”，公司运营经理反馈了一个情况，“当时觉得很奇怪，要求销售员工再检查一下。其中15颗钻石的证书有问题，当中单独少GIA证书的有叁颗钻石，单独少国检证书的有大概七颗。我记得四个月前我们还清点过库存。没有出现证书丢失的情况。” “那也就是说，丢失的时间应该是去年12月到今年4月之间。嫌疑人盗窃钻石无非也是为了换钱，国内市场监管严格，他必须拿到钻石鉴定证书，这样才能在国内市场上比较方便地销售。现在我觉得在去年五月份到今年四月份之间，能够接触到钻石的人都很有可疑。”陈敏恩分析。 第二天，高经理给陈敏恩打电话告知了有可疑人的名单已经发给她了。 “从出库到开保险箱，拿东西，对接，运输，销售，拿回，对接，放回，这个名单是最全的了。希望警方能够尽快破案，有什么要求，我们会尽力配合的。”高经理说到。 有50到60个人这么多呢。陈敏恩粗粗浏览了一下。 “庆佳，能去核实一下这名单上的人的银行卡，支付宝，包括淘宝记录，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 “好的，我的小姑奶奶。” 下午，陈敏恩又来到了商淳的公司。 商淳的这家公司是江市的一家很大的专业珠宝公司，钻石被锁在保险箱里，处于24小时监控状态。每天开门前，员工会打开保险柜令出钻石，营业结束后再将钻石交回保险柜。员工在进库出库时都需要两个人同时在场也，还需要经理的人脸识别，还有库管的钥匙和密码，可谓是保险重重，在这样的安保条件下，钻石还是失窃了。 “陈警官，我就这么跟您说吧，我们的安保条件是做的很到位的。”高经理说。 “那么有没有可能是在销售的时候失窃了？”陈敏恩问。 “应该不会吧，就算在给顾客挑选的时候，我们的销售人员也要保证钻石不离开视线。而且如果只有一颗被调换的话，有可能是顾客做的，但是七颗这有点不可能。”高经理答。 “那会不会是顾客和销售人员里应外合配合调包的呢？”陈敏恩分析道。 “小李，你去看看监控视频。”陈敏恩使唤着刚来警局的新人李浮涛。 “好嘞，敏恩姐。”李浮涛麻利地跟着工作人员走了。 几个小时后，还有一无所获，这个方向的线断了。 陈敏恩只能改变侦查方向。 这是已经快五点多了，商淳和付之江一前一后来到了公司。 “陈警官辛苦了，现在还没有什么思路吗？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小王去准备点水果和点心。”商淳温柔地说道。 付之江对商淳有些改观，从她滴水不漏的做事风格来看，商淳绝对不是那种养在闺中不谙世事的大小姐。 “总经理，下个月又到了我们换货的时间了。”运营经理进来提醒商淳。 “换货？”陈敏恩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啊，换货是我们这个行业的一个行话，比如说我们有一颗一克拉的钻石一直没有被销售掉，对方的公司里面可能有一颗两克拉的钻石，那么我公司里面有人看中了，我可以通过几颗一克拉的钻石来换你两克拉的钻石。唉，对了，第一颗被调包的钻石一年前是不是被换货销售过？”商淳问运营经理。 “就是说两个公司在存货上互通有无，货代彼此的销售渠道。记录可以拿给我看一下吗？”陈敏恩问。 “高经理，你拿给陈警官看看。”商淳吩咐。 今年一月份，另外一家公司把这个换货的钻石退了回来。有可能在这个环节中出了问题陈敏恩心里想。 “换货，我们都是换给彼此信任的公司，在这个过程中都会互相检查。”高经理说到。 “那么就不会是在换货过程中被调包的。”付之江给出了结论。 侦察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七颗钻石是不是都曾经离开公司去过外地？”付之江突然发问。 高经理有点措手不及，愣愣的点了点头。旋即，他又说道：“那不是去换货，是去参加珠宝展览会。” “有几次？”付之江问。 “五次。我们公司的钻石品质好，经常受邀参加各地的珠宝展销会。” “去调查一下哪些人出过哪些外展。”陈敏恩吩咐道。 “据我所知，出外展需要分拣钻石，这个过程中，你们有录像吗？”付之江问高经理。 “这，我们…”高经理为难地看了一眼商淳，最后艰难地说，“没有，这个工作量太大了我们就没有录像。” “这不就是你们公司的一个漏洞吗？你们在会议室里面分拣，根本就没有录像录到。”付之江说。 “是是是。”高经理面对这个话不多的男人，感觉头上直冒冷汗。 商淳对付之江的分析能力越来越满意，这么细心的男人应该会对圆圆很体贴吧。 “现在作案需要同时满足两个条件，一个是能接触到证书，另一个是能够频繁接触钻石。我怀疑应该是销售部的员工。”高经理说。 “是一个简单的销售去做这个的话，是不是很容易哪天就被发现暴露了呢？我觉得你们的管理层也很值得怀疑。高经理你作为公司管理层人员，有设定人脸识别的权限，也非常熟悉公司的安保情况。”陈敏恩说。 “不不不不，天地良心，我不可能做这种事情，我手头又不急用钱。”高经理赶忙为自己剖白。 “有没有问题等我们警方查了再说。”陈敏恩说。 为了不影响阅读感，得把这条叙事线的事情先更完。 第二十五章人性的复杂 细查之下才发现，这个高经理办理的叁张银行卡中，都有大笔资金的汇入。 “银行卡还是新开的，现在这个高经理的嫌疑可真大。”吕庆佳啧了咋舌。 “高泰安作为我们公司的主管，在珠宝行业工作了近十年，公司每年都会固定给他涨工资。他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商淳喝了口茶说。 从普通销售做到部门主管再从部门主管做到业务经理，高泰安也算是专业型的珠宝销售人才。就这样看来，他似乎比别人更有机会盗窃和变卖这七颗钻石。 高泰安面对警方的问话说：“我虽然工作多年，有一定的积蓄，但是谁不想多赚钱呢？我最近在操作股票和期货，所以这些大额入账都是收益上的波动。而且我作为公司的老员工，本来就是负责钻石安全这一块儿的，如果出了事情，我的工作可能都保不住了。那就是说，董事长夫人对我有提携之恩，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呢？” “董事长夫人，依我看来，您的公司在安保上有很多漏洞，有些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安保，却在漏洞百出。既然计划的很详细，但是下面人做事情却难免有疏漏和偷懒，就像你们公司基本上每个人都有可能接触到这个钻石，而且负责库管的人还把钥匙一直借出过。现在要调查，还是得从假钻石查起，还有那些离职人员也得查查。当然，我觉得警方进度会有点慢，您看您需要多等一阵了。”付之江难得话多。 商淳也觉得他说地有道理，心下对他的好感又增添了几分。 “真钻石的线都断了，现在我们只能查假钻石了。”陈敏恩对吕庆佳说。 “还有那些离职的人，敏恩你说，得手的盗贼会胆子那么大还留在公司里面吗，应该不会吧。”吕庆佳说。 陈敏恩喝了一口芹菜汁提提神：“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江居羡，叁十岁，有稳定的家庭，普通销售人员，进入商石珠宝公司前在国外收藏品公司工作，对于钻石知识之前是一窍不通。据说，对这个工作比较满意，离职是为了继续深造。大家对他评价是话少，好学，人挺不错。离职之后，他也确实在家附近的一个快餐店看书备考。和他例行问话的时候，还在背着语言考试的试题。对所有问题都能对答如流。 郭金平，二十五岁，珠宝鉴定专业出身的专业人员，在公司里算是个小主管。离职原因是家人生病要回去照顾。因为公司不能请长假，所以郭金平选择了辞职。郭金平进入公司叁年，每年因为工作能力很强，都受到了加奖。他的离职让不少同事都感到很诧异。并且，郭金平离职后没多久，他的银行卡就转进了一笔巨款，打款单位是G省的某个公司。 “郭金平在说谎呀，他家里根本就没有人生重病。”吕庆佳气愤地说。 “而且他还收到了一笔135万元的巨款。”陈敏恩说。 “那我们得去一趟G省了。”吕庆佳说。 出差手续很快下来了，结果是郭金平是一个富二代，家里人给他打了一笔巨款，让他开店面做生意。 这个结果让陈敏恩有些哭笑不得。 郭金平的女朋友家里条件也很好，其父还是一名刑警，而他说谎的原因则是和女朋友分居两地，女朋友对他已经非常不满了。郭金平说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是在父母资助下买房创业的，所以离职的时候没有说实话。 “现在我们只能查可疑人员手机的聊天记录和购买记录。”陈敏恩汇报工作的时候说。 “没想到警方的速度居然这么慢，过了几个星期才查到是江居羡有购买莫桑石。但是付教授你又是怎么比警方还知道的早的呢，你又没有进行调查。”商淳疑惑不解。 “直觉罢了，没什么好说的。可能是学犯罪心理太久了，之前问话时候就觉得江居羡不对劲。”付之江不打算告诉商淳他的分析。 “但是现在还不知道中这个人把钻石放在哪里了，一切都是警方推断，但是抓人得有证据。”一个脆生生的女声突然出现在门口。 付之江下意识看去。 “圆圆，你这孩子，没大没小的，快来见见付教授。”商淳殷勤地给赵苑苑引荐付之江。 “付教授你好。” “啊，付教授，这是我女儿圆圆。” “宋小姐，你好，我们又见面了。”付之江故意说错。 “哦，圆圆是我姐姐的孩子，她姓赵。”商淳解释。 “赵小姐。”付之江从善如流。 “商女士，我们在江居羡手机里恢复出来他和一些商家的聊天记录，还有他手机里的一张图片，上面是他女儿的涂鸦和一个散发着耀眼光芒的物体。我们判断，应该是七颗钻石中最大的一颗。根据我们之后的调查，这个江居羡他已经负债累累，且还利用家人的名义办理了多张信用卡。并且他还在手机中搜索国际钻石价格走向和办理国外留学。虽然他自作聪明的，用他父亲的名义办理了支付宝和微信，但是经过我们查证，他的父亲自己根本就没有办理过。我已经拘捕了江居羡，但是对于钻石的去向还是一无所获。”陈敏恩有些歉意。 “能给我看看他手机里的录像吗？”付之江开口。 江居羡手机里都是和女儿的视频，作为一个父亲，他一直都用心的在记录女儿的成长，这让付之江和陈敏恩不仅有些感慨。 “他真是一个好父亲啊。”赵苑苑看着投影仪上的视频说。 突然有一段视频，就是一个野外停车场，有树有土难道不是买钻石的地方吗？陈敏恩心里想。 但是突然树上窜出了一只松鼠。 “他是为了拍松鼠给女儿看。”赵苑苑声音有些低。 付之江敏锐地发现赵苑苑的情绪不太对劲。 陈敏恩想到，其实，在江居羡家里的纸篓里有一张纸，上面用英语写着I wanna give u a better life.(我想给你更好的生活) “从他家人入手劝说江居羡供述吧，我相信对于你们警方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付之江淡淡地说。 是的，谁能想到一个钻石大盗居然是一个好父亲。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有着多重身份，他们都带着很多层面具，你真的很难用，好坏来界定。 谁规定说一个钻石大到不能是一个好父亲？谁又能保证一个热衷于慈善的总裁背地里不是一个恶贯满盈的罪犯？ 普法小课堂：文中的江居羡犯得是职务侵占罪，盗窃罪比职务侵占罪更严重。2021年，我国对职务侵占罪量刑做了调整，把法定的十五年提高到了最高可以无期徒刑。江居羡案发应该是调整前，所以旧规定会比较轻。 嘿嘿嘿，小付和圆圆终于接触上了。这条叙事线里，得把哥哥拿出来遛遛了。 第二十六章钱逢青 American writer Patrick Rothfuss written that There are times when the mind is dealt such a blow, it hides itself in sanity. There are times when reality is nothing but pain, and to escape that pain, the mind must leave reality behind. “美国作家派特里克·罗斯福斯曾写到：有时候当大脑无法接受如此打击，只能以疯狂作为掩饰，有时候当现实只有无尽痛楚，为了远离痛楚大脑会忘记现实。” 文学课老师嘴里边说边上下切换着slides， 我支着头看着书本，王一洋坐在我身边将手机挡在文具袋后面正在玩着植物大战僵尸。 听课者寥寥，吃过中饭后，下午的课本就让人昏昏欲睡。春夏之交，大家都乏困起来。 我也看了一眼手机，手机最顶上是洋洋给我发的消息，还停留在昨天晚上。突然一条小红点冒了出来，来自William Qian，钱逢青这家伙不知道搞什么，我们说好在学校里他只是我的一个挡箭牌，私下里互不干涉对方。因为我自知钱大少交友广泛，我可不想再惹上什么人。 一个憨憨的狗头头像， William Qian 圆圆，周叁下午篮球比赛有没有兴趣来看哥比赛啊。 是圆圆不是方方 没兴趣… William Qian 妹妹，别这样，咱们好歹现在对外。说是男女朋友啊，咱们演的真一点，你这个样子谁相信。 是圆圆不是方方 在哪里？ William Qian 体育馆一楼，你还真不关心这可是校篮球赛，应该已经宣传很久了，听说你们专业的杨煜善也会参加。 是圆圆不是方方 哦(；一_一) William Qian 这小子没再缠着你吧。 是圆圆不是方方 没 William Qian OK，等你来（飞吻.JPG）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钱逢青聊着天，关于为什么我找钱逢青当挡箭牌，那是因为，钱家和我们家私交甚好，小姨和钱夫人是老牌友，所以得知钱逢青也在商学院上学后，钱夫人就知会钱逢青好好照顾我。 对，好好照顾。 钱逢青在外面虽然有些玩世不恭的大少爷样子，但是手段了得，他下面那群人都听他的。我就开玩笑说，他这样子搞得像是黑社会老大一样。 这厮一撩额前碎发，做出一副潇洒的样子说：“现在黑社会能找出我这么英俊潇洒的老大吗？你看看x山x哥，不都是五大叁粗，左青龙右白虎的。啧啧啧，没格调。” “就您最有格调。”我斜睨他一眼。 如果不是早知道钱逢青不喜欢女人，我也不会找他当挡箭牌。 快下课了，我暗灭手机，做出认真听课的样子。 第二十七章孩子，人质 “出手的力度和打板的角度真是恰到好处，很明显他这个球就是冲着擦板去的。”王开森戴着一副Gucci墨镜看着球场上挥汗如雨的年轻男孩儿们说到。 江大校园里鲜少有两个身高超过一米八五的帅哥并排站在一起，其中一个还戴着一副招摇的墨镜。 过路的人都不禁多看了两眼。 付之江看清楚了那个男孩儿的脸。 中场休息时间，钱逢青随意地拿起自己搭在座椅背上的毛巾，然后对着赵苑苑哼哼唧唧了几声。 “给你，大少爷。”赵苑苑扔了一瓶号称有点甜的矿泉水给他。虽然知道钱逢青嘴刁，家里养花的水都是FUJI，她可没有这么多钱犒劳他。即是小姨每个月都往自己账上打一大笔生活费，但是她都没有去动过那些钱分毫。 “怎么样，哥刚刚的样子是不是帅呆了。” 钱逢青臭屁地凑上来。 “美地吧你，走远点身上臭死了，不知道又再释放什么荷尔蒙勾引哪个小弟弟了。”赵苑苑没好气白他一眼。 他们打诨插科的样子落入了一个在赵苑苑斜上方的女孩眼里，她不禁紧紧握住拳头。 “方益澄，你干嘛呢，你不会还死心不改吧？”一个染着红色短发的女生经过方益澄跟前，居高临下地说。 “啊呀，那你看到了吗，钱逢青名草有主了你就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她继续不屑地说，然后扭身离去。 方益澄死死盯着前方，当钱逢青伸手摸了一下赵苑苑披肩的软发时，她的恨意更浓了。 “付之江，你走那么快干嘛？显腿长啊！”王开森摘下墨镜，追赶着前面的男人。 火急火燎，赶着去投胎。他心中腹诽。 “啊，付教授，对了，我是赵苑苑，不知道您还记得我吗？”赵苑苑显然做乖乖学生太久，面对高高在上的教授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我记得你，怎么了？”付之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呀呀呀，你不是那个，那个…”王开森还没说完，就被付之江凌厉地飞了一眼。 “付教授，是这样的，因为上次那件案子您提供了很大帮助，所以我妈妈想请您有空来我们家吃个饭，时间可以跟着您走。您看您什么时候有空？”赵苑苑哗哗说完一大段话，作出如释重负的样子。 王开森忍不住笑了。 赵苑苑的脸立刻染上绯红。 “嗯哼…”付之江轻咳。 王开森立马憋笑。 “这周六我有个会，周末吧。”付之江云淡风轻地说。 他虽然别有目的进入商家，接近商家人，但是不能立刻被人发现了他的目的，所以说话做事都要端着架子。 “好的，好的，我能，那个加您下微信吗，到时候有司机来接您，我们方便联络。”赵苑苑掏出手机。 付之江盯着那个趴着的熊猫头像有些失神，母亲赵玙童推门进来，他都没有察觉。 “别太晚睡了，身体要紧。”赵玙童温柔地拍拍付之江的肩膀。 儿子大了，越来越难沟通了。或许是男孩子进入青春期后就和父母的话越来越少了。 毕竟，她只有付之江一个儿子，当年的事情，付之江应该不知情， 赵玙童想起自己当年住在叁甲里的时候，付之江的父亲付衡杰在外做生意，自己身体不好，只能在附近的小学当英语老师。 有一次要教海明威的老人与海时，她要备课，无意间看到了这句话： 当你有了孩子，世界上就多了个人质。 那是她没有深思这句话的意思，直到后来的事情发生，她才惊觉不论是自己还是儿子都已经和付衡杰牢牢地绑在了一起，他们都是一根线上的蚂蚁。 之江那么聪明早慧必然是知道了些什么，否则他怎么会不学商科，选择犯罪心理，这么多年也不肯继承家产。想到此处，赵玙童不由地叹气。 巨大的落地窗前，只有一个孤寂的贵妇人紧了紧身上的披肩。 第二十八章应许之地（微H） 说到生活，我们都在编织自己的故事。故事终结之地，就是我们内心一直向往之地。 Dammit! 我玩手机玩地忘记交作业了，虽然是个选修课，但是不交作业的后果可能是挂科，我可不想再重修这门课。 我猛然起身，顾不上自己只穿着内裤和宽大的睡衣，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准备去书房。 鉴于宋家豪宅规模之大，我的书房和我的房间又隔着十万八千里，且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我只能轻手轻脚地挪动。 经过小姨和姨夫房间前，我不由地屏住了呼吸。姨夫宋怀石一直是一个我捉摸不透的人，他时而严厉，时而温和。我总是想不通小姨为什么要嫁给他。 房间里溢出了几声娇喘声，吓得我哆嗦了一下。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翻白眼。网友恶搞顾城的诗恶搞地真贴切。 此刻的我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便贴近了门，探起耳朵偷听起来。 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就是小姨明明才叁十六岁为什么不和姨夫要个孩子，每次问，她总是打马虎眼就过去了，后来我推测可能是姨夫不喜欢小孩。 但是宋乔的回国让我觉得又有了另一种可能性。 “怀石，啊啊啊，轻点，轻点。” “小骚货，我就是怎么也肏不透你，这么多年还像个处女一样紧，喔哦，太紧了。” “啊啊啊啊啊，怀石，肏我，大鸡巴干透我了。大鸡巴老公要肏烂淳淳的小穴了。” “对，肏烂你这个小骚货，把你带到酒会上，让大家看看贤良淑德、高贵大方的商家二小姐，董事长夫人是怎么发骚的，让你的员工对着你撸鸡巴，把你扒光了淋上红酒，狠狠肏烂。” “呜呜啊。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我听地面红耳赤，额，他们还真会玩。毛姆说：假如每个人的性生活都被播出，那么几乎每个人的性生活都会给这个世界带来震惊甚至是恐惧。 前贤圣哲真是诚不欺我。 我听了那么久的荤话，都忘记自己要干什么了，踩着软软的地毯，我悄悄打开书房的门。 有人。 “啊！”我刚想叫喊，就有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 “别出声，嘘，是我。” 是宋乔。 “放开我。你弄疼我了。”我抱怨说。 “抱歉。” 可能是刚刚偷听了小姨姨夫做爱，此刻我的下体湿答答的。 “你怎么在这里。”我问他。 “这也是我家，我在这里很奇怪吗？”宋乔漫不经心地说。 “但是，这是我的书房。”我有些愠怒。 “怎么，妹妹不欢迎我，妹妹啊，你到底有几个好哥哥啊，那个钱逢青是怎么回事？”宋乔的声音有些恼火。 “宋乔，你这是在吃醋吗，那你以什么身份吃醋，哥哥？男朋友？好像都不是吧？充其量咱们连friends with benefits（炮友）都算不上，就是一夜情。”我有些口不择言。 “好啊，赵苑苑，你好样的，我就让你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宋乔气极反笑。 “啊，混蛋，别摸。”他冰凉的手指伸向我的小穴，上下揉搓，蜜水吐地更欢了。 “你自己看看，下面的小嘴比上面的小嘴甜多了。” 第二十九章重新开始 吴明丽哄女儿睡觉之后，自己一个人躲入隔壁房间，悄悄从衣柜里的衣服堆里翻出来了一部手机。 屏幕亮了，她和Osiris的对话停留在了上个星期。 没有新消息啊，不过也好，警方这段时间也放松了对她的监控，她也可以稍稍喘口气。 吴明丽想起上个月的事情，不由地瘫倒在椅子上。她之前一直提心吊胆害怕警方会查到自己，但是没想到，她都杀了两个人了警方还是没有来抓自己。 他们都该死，人渣，一想到这里。吴明丽忍不住咬牙切齿。 要不是这个神秘的Osiris告诉她，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前夫居然是个这样的人渣，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肯放过。 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警方知道，她不能被抓，女儿怎么办，女儿还小，还要妈妈照顾，而且警方势必会找女儿问话，不能让女儿有心理阴影。 作为一个没有接受太多教育的中年失婚妇女，吴明丽在本市的一家制药公司当保洁，本来收入就微薄。前夫失业之后，不但不去找工作还整天酗酒赌钱，赌输了就对她拳脚相加，她忍无可忍才提出离婚。 没想到前夫居然想着利用自己的亲生女儿挣钱，这让她不禁对前夫心怀杀意。 吴明丽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是她还算机敏，她曾经在网上搜索过Osiris，只知道这是古埃及神话里的冥界的主宰和死亡判官，人死了会接受冥界之神Osiris的审判。传说人死之后要经受“称心仪式”的考验。 天平的一边是死者的心脏，而另一边是代表真理的羽毛。如果这个人生前清白，没有任何罪孽，心脏就会跟羽毛平衡，死者就能获得重生和不朽。 反之，如果天平倾斜，这个人的心脏就会被丢给天平旁边一个狼头人身的形象怪兽吃掉。 吴明丽就姑且把这个神秘人当做审判官好了，之后这个神秘的Osiris还教她怎么应对警方审问，帮助她伪造证据。在Osiris的帮助下，警方也渐渐打消了对吴明丽的怀疑。自此之后，吴明丽对Osiris几乎是言听计从。只不过这个人有点儿奇怪，要吴明丽作案时把一个闹钟放在身体边，还要她伸手拔人渣的舌头，这可把吴明丽恶心坏了。 不过，既然Osiris的要求不多，吴明丽还是照做了。 视频也是在Osiris的要求下，伪装合成在一大串视频里上传的，以免留下痕迹。 想到这几个星期发生的一切，简直像是在演电影一样，吴明丽心惊胆战的同时，也在庆幸自己先下手为强除掉了两个人渣，免得女儿和自己受害。 他们说活该的，他们是活该的，我这样做一点都没错。吴明丽紧紧攥着拳头。 等事情平息了，她就带着女儿离开江市，回到老家安市。 到时候，就又是一个重新的开始了。 第三十章娇嫩不禁寒（H） “唔唔，不要了，我不要了，快放开我。”我挣扎着说。 “圆圆，你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相逢不饮空归去，洞口桃花也笑人。”宋乔恶劣地在我耳边呼着气。 我像是化作一汪春水一样，瘫软在他怀里。 空旷已经的身体根本经不起他这样挑逗，更好看这家伙满嘴淫词艳曲。 经过蜜水滋润的甬道变得黏黏糊糊，宋乔的手指插入柔软又狭窄的甬道里面，瞬间，我猛地禁绷住身体。 “放松，圆圆，别夹那么紧。”宋乔抚摸我的肩膀，轻柔地说。 “嗯啊。”我嘤咛了一下。 “真会吸，像是小宝宝在吮吸东西。”他一面说着，一面用手撩过我的腋下皮肤，我不由得浑身战栗。 宋乔感受到了我的变化，他见我没那么抗拒了，就开始抽插起来，我的身体已经微热起来了，还流出了黏答答的蜜液。 “燕剪裁云破，圆圆想不想知道下面一句是什么？”宋乔亲吻着我的脖颈说。 我忍住因为快感而流出泪水，连连摇头。 “真是不乖啊。”宋乔似乎叹了一口气。 然后，啪的一声，我感受到自己的臀部被打了一下。 我不可置信地回望他，他英俊的脸庞有些扭曲，金丝框眼镜后的眼睛透露出些许残忍。 渐渐地，他的手指慢慢地变化了，像是画圆般滑动着，锁人般的甬道压力也慢慢放松了。 突然，宋乔又加快速度，猛烈地模仿肉棒抽插的动作。 忽急忽缓的落差，让我不自觉弓起身子来，但是宋乔用另一只手牢牢锁住我，不让我有半分动弹。 噗吱噗吱噗吱 寂静的书房里，只有水声连连。 “不要了，不要，不要了…”我泪水涟涟。 “下句是莺簧炙雨乾。圆圆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乖乖呆在哥哥身边不好吗，哥哥可以保护你。你说我也把你干到骚水干了，是不是你就会听话了。”宋乔掀开我的身上唯一的蔽体衣物，伸手搂住我的奶子。 虽然已经是春夏之交了，但是室内还有些阴冷，暴露在外的皮肤和下身的刺激不由地让我哆嗦了一下。 “惜花清晓卷帘看，惟有海棠娇嫩不禁寒。呵描写的真是贴切啊。古人诚不欺我。”宋乔自脖颈向上吮吸住我的耳垂。 我不停地扭动着身体。 “想到人难见，愁来泪易弹；思量前事好无端，做下恩恩怨怨许多般。我宁愿你不要记起来，但是现在似乎又不行了。” 他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圆圆，我爱你。”一声饱含着深情与痴迷的告白。 我却不解，爱我，为什么爱我？宋乔真是奇怪，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 我迷茫了，什么是爱，有人说，爱是赋予某人摧毁你的力量，你却坚信对方不会这么做。 你到底是谁，宋乔？宋医生？姨夫的儿子？你和过去的我有什么关联？ “不要爱我。”我只听见自己的嘴里吐出了这几个字。然后，我就被拽入了黑暗之中。 第三十一章恶行 一朝堕入邪门，终难施善行。 ——索福克勒斯 “真是恶心啊。谁能想到一个大学教授居然能干出这种事情。”吕庆佳义愤填膺地对陈敏恩说道。 “是啊，这个王志峰还是什么留美博士，领军计划引进的高级人才，没想到是一个衣冠禽兽。”陈敏恩也不住地气愤起来。 这件事情还要从叁天前说起，一个江大商学院的女生哭哭啼啼地报警说英语系教授王志峰对她意图不轨，还妄图强奸她。 警方出警后查明证据清晰明了，王志峰手机和电脑里还保留了许多他教过学生的裸照和性爱视频。 接下来，吕庆佳和陈敏恩作为女警一个个去核实案情，才发现这个王志峰以保研为名诱奸了多名女学生。 那些女孩儿有的为了他打了好几次胎，他都不屑一顾。 但是，让陈敏恩奇怪地是，这次这名女生是商学院的学生，怎么会和王志峰有瓜葛。 陈敏恩见到方益澄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她的脸被打地高高的肿了起来。王志峰也太暴力了吧，没想到不仅是强奸犯还是个暴力狂。 一切证据都指向了王志峰，证据链非常完美，但是陈敏恩总觉得完美地不切实际。 虽然那些女孩儿并不是完美受害者，但是同样身为女性，陈敏恩还是对她们报以同情。 但是，陈敏恩又感到说不清的疑惑，方益澄与王志峰交集并不多，为什么王志峰要强奸一个容貌并不算出众又和自己交往不深的女生。 虽然王志峰坚称自己是被陷害的，但是证据面前他也无从抵赖，并且以前被他害的打胎的女生也站出来发声，指证王志峰的不道德行为。很快，他就被学校开除了。 付之江是吃饭的时候听陈敏恩说起这件事情的，赵玙童知道陈敏恩也在江市之后，非要叫陈敏恩来家里吃饭，语气间亲亲热热，一如从前。 陈敏恩嚼了一口赵玙童做的糖醋排骨后，大为感叹：“还是赵妈妈做地糖醋排骨最好吃！” 赵玙童一脸慈爱地说“敏恩，你多吃点，看你工作辛苦的太瘦了，对了，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啊”，陈敏恩赶忙把饭吞下去，“我啊，就在城北分局的刑警队。” “什么，这么说你现在是警察了。” 付之江看着母亲的脸色有些变幻莫测，不由地暗生怀疑。 赵玙童心虚地瞥了一眼儿子，说：“警察不错，敏恩你也算得上是女承父业了。” “对了，前几天有件事情还和你们江大有关系，不知道你听说了吗？”陈敏恩问付之江。 “你是说王志峰的事情，略有耳闻。”付之江波澜不惊地放下筷子。 “说来也奇怪，为什么最近的事情都和你们江大有关系，那个报案的女生也有些眼熟，当时我没认出她来，因为她的脸都被打肿了。可是王志峰说不是他打的，我们查过了也确实不是王志峰打的，最后王志峰也是因为强奸未遂被我们逮捕的。那么是谁打的她呢？”陈敏恩不由自主地又开始分析案情。 “那个女生有说，自己为什么要污蔑是王志峰打的？”赵玙童提问。 “她只是说害怕警方不立案侦查，她说怕王教授位高权重不会被怎么样。”陈敏恩说。 “那个女生叫什么？”付之江问。 “啊，我想起来了，那个女生叫方益澄，我之前见过她。她那个时候好像是被其他女孩在霸凌，然后是一个叫赵苑苑的女孩给她解围的。赵苑苑是不是，就是那个商图药业的千金小姐？”陈敏恩为自己的记忆力喝彩。 “赵苑苑？”付之江眉头紧缩。 这个赵苑苑身上的谜团还真不少。 谁也没看见，赵玙童在听到赵苑苑名字时狠狠地将指甲嵌入了手心。 第三十二章C 希区柯克：猛击不可怕，可怕的是对它的预期。 宋乔一连几天都没有在家里出现，姨夫说他工作忙，然后便轻轻揭过这个话题了。 说起来我还没有问宋乔是在哪个科室工作呢，所以我决定周六偷偷去医院看他。 江大附院以肺移植技术闻名全国，院长就是这方面的专家。商图药业和江大附院一直有业务往来，所以有内部的人接待了我。 “宋小姐，宋先生和宋太太可真的是乐善好施的大好人呢，商图药业的儿童福利基金专门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儿童救治还有还有就是治疗患有精神疾病的病人也专门设有基金会。宋医生真的是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就在精神卫生科当上副主任了。”接待员小徐说地天花乱坠。 我的耳朵里只听到五个字：“精神卫生科？” “是啊，我们附院虽然说是以肺移植技术闻名全国的，但是精神卫生科也是相当不错的啊。”小徐觑着我的表情，说话开始小心翼翼。 他从来也没有和我说过。心下不免泛起一阵苦涩。也是，我算什么，妹妹不是妹妹，女朋友不是女朋友，充其量只能算炮友。 精神卫生科在另一栋安静的楼里，只不过这氛围有些安静地可怖。我下意识地想到了某些恐怖电影的发生地一般都是医院的精神卫生科。 小徐给我指了楼层便被我打发去忙别的事情了，我想看看宋乔工作时的样子。 虽然说白天，但是这栋楼外的树木长得十分高大，把阳光都遮蔽了，走廊里开着电灯。白得发亮，让我有些眩晕。消毒水的味道也有些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突然感觉心口疼痛难忍，手扶着墙蹲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地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坐在走廊的长椅休息片刻，我便循着指引找到了宋乔的办公室。 看来宋大医生混地还不错，还有自己单独的办公室呢。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我有些无聊，便开始玩起手机。 妈妈 圆圆，明天别忘了去接付教授来吃饭。 是圆圆不是方方 遵命！ 这下我犯了难，我点开和付之江的聊天页面，还停留在“你们已经是好友”的状态。 哎呀，早死晚死都要死，管他呢。 是圆圆不是方方 付教授您好，我是赵苑苑。请问明天您何时方便，我好做安排。 我一咬牙，闭眼赶快把消息发了过去。 既然一时半会付之江也不会回消息，宋乔也不会回来，那我还不如自己转转。 我瞎转悠到了一个档案室，没有人，进去看看应该也没关系吧。 我心下想着，然后打开门，居然没锁，真奇怪。 我在高高大大的架子里逡巡一阵，目光被一个标有商图药业精神疾病基金会的大盒子吸引。 嗯，既然是和商图药业有关，那么我看看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真够沉的，还有积灰了。 我费力地把盒子搬下来，什么东西啊，神神秘秘地放得那么高，幸好我长得高，要不然还真的够不着。 盒子是密封的，我掏出随身携带的钥匙，撕开密封条。 奇奇怪怪的，这还要密封起来。 我靠着窗户开始翻找里面的东西，一个标有C的文件袋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其他的文件袋上都有姓名，唯独这个C只有这个代号，因为看了很多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小说，我的脑洞不禁大开，也许这个C是个见不得光的神秘人物所以不能被记录下真实姓名吧。 门外响起来脚步声，我有些惊慌失措，慌乱之下，把盒子随手放在一个架子上。 “这里需要这样改。” 啊，是宋乔的声音。 他回去了，我立马屁颠屁颠地向办公室走去。 一打开门，只见一个美艳的女人正紧紧握住他的手，我目瞪口呆。登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等回过神来时，我已经坐在了回家的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