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久严射》 持久严射_1 《持久严射》作者:苍白贫血 文案: 石久喜欢一个受,到最后也没追上人家, 反倒是把那个受喜欢的攻给追到手了。 还把人压成了受。 雷点关键字: 内有强迫症,恋物癖,攻转受,律师受无三观,慢热,苍老湿。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欢喜冤家 情有独钟 高干 搜索关键字:主角:石久,严希 ┃ 配角:蒋云清 ┃ 其它:BL,强强,高干,律师 编辑评价: 石久遇到了小时候的伙伴蒋云清,本想着步步为营拿下他,不料被人捷足先登拐跑了。 不知哪里来的缘分膈应人,石久吃饭办事处处遇上抢了他心上人的律师严希。人说情敌眼中出眼屎,可石久偏偏越看严希越顺眼,于是厚着脸皮追情敌去了。 自从俩人勾搭上,石久仕途很是春风得意。可随着身边的人接二连三的出事,他开始查觉到事情的异样…… 石久典型智商高情商低,官场上心思沉稳谨言慎行,一旦遇到严希便中二气息外露,明明官二代一点儿也不狂霸拽,暗搓搓的戳中读者的萌点。 凭着自己都嫌弃的头发,成功把有那么点恋发癖的阴狠律师追到了手,压成了受。故事情节极具张力,主角们每次碰撞总是惹人抓心挠肺般的心痒难耐,期待他们再靠近一点。心惊肉跳的案件接踵而至、官场上尔虞我诈,皆为文章增色不少。 1、初见 石久对着镜子照了照新发型, 理的真够操蛋的。 不过已经改了三回了,再改估计要秃。 但是石久真的不太满意,可也不好意思为这点小事发火,谁知道这老板今天怎么了,剪个头发都不如剪羊毛的手艺好。 其实一个老爷们本不该计较这些,但石久这个人就这样,什么都能将就,就是头发不能将就,石久对头发的打理甚至有点强迫,平时裤兜儿里都揣着小梳子,没事就掏出来挠两下,就算哪怕外面是大风天,人人脑袋上都是鸟巢龙卷风,石久的头发都跟打了发酵一样板板整整的。 可现实就这么残酷,往往越在乎的东西越残疾。 石久长这么大,自觉个高腿长胖瘦适中长相正义,总之外形算的上是中等偏上,但有一个缺点立刻把石久毁成中等。 石久天生发量少,还软。 看别的男的都头发很厚一层,打点发胶还能站起来,石久一直都很羡慕。 但自己的就不行,软趴趴的贴在头皮上,一天不洗到晚上就油的跟被牛舔过一样,疲软不举,很不争气。 为此石久中草药喝的不计其数,按中医嘱咐,喝完的药渣还搀着白酒抹在头顶上刺激毛孔,结果头皮都刺激红了,头发也没见多生出来几根。 于是石久只能在发型上使劲,在尝试了好几种发型之后,最后发现锡纸烫最显发量。 但烫出来这种卷曲蓬松的黑毛怎么看也都应该捂在裤衩里,不应该大张旗鼓的露出来,石久就又给洗直了。 最后还是留了最普通的发型。 不出彩石久也认了,结果这次还把刘海剪坏了。 都是刚才老板趁着自己低头跟蒋云清发短信的时候,拿着剪子刷刷几下就给打薄了,本来就遮不住脑门,这么一来,就不是遮不遮的的问题了,直接成了留不留的问题。 就那么点刘海挂在脑门上也怪可怜的,还不如都剪掉。 石久身后头的理发店老板微微屈身,凑到石久耳边,声音里满是歉意, “哥,你看哪儿还不行?” 石久稍稍拧了眉头,“你看看哪儿行?” 老板笑的很尴尬,“哥,其实挺好的,今年很流行这个,你看你梳那一个发型都好几年了,偶尔也该换换口味,尝尝鲜,要不我给你理成平头吧……” 石久抬手弄了弄刘海,重叹口气, “行了,多少钱。” 从理发店出来的时候,石久掏出手机,拨了蒋云清的电话号码。 外头有一对小情侣骑车路过,坐在后头的女的手里拿了一串气球,五颜六色的,呼啦啦的就从石久眼前过去了。 电话里接通前,石久想起来自己跟蒋云清小时候的事了。 俩人算是发小,一个院儿里长大的,所为的一个院,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名宅院子,而是钻井大院,那个小区里住户基本上都是一个单位的,蒋云清是在某一年暑假搬过进去的,但是没住一年又搬出去了,石久跟他就是那时候认识的,刚见面的时候,蒋云清也站在他妈身边,手里攥着一大串气球,仰着一张小脸望着对面窗口的小孩。 当时蒋云清好像吃了个什么东西,具体是什么石久已经忘了,就记得自己馋的要死。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石久已然记着那个画面,也记得自己又多馋, 不过从馋蒋云清嘴里的东西,到馋他这个人,就是很后面的事了。 两人虽然认识的早,可又重新联系上,也就这两年。 蒋云清是个典型的小娘炮,长相秀气,白白嫩嫩的,用小姑娘的花说,算个花美男,石久其实挺烦这样的男人,一副没精子的样儿,但石久却不烦蒋云清,别说没精子,就算蒋云清绝精石久也不会烦。 石久一这么说,蒋云清就嘲笑他,说他是也不是女的,绝经都是年纪大的女的才有的事,老爷爷照样有精。 说这话的时候,蒋云清就坐在石久的科长办公室,喝着供应商送的极品大红袍,笑容软绵绵的,眼角稍弯下去,两个豌豆角似的,可讨石久喜欢。 听筒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嘟嘟的忙音,石久回过神,才觉得给太阳晒的有点头晕。 持久严射_2 加快脚步上了来自己的车,将空调风力调到最大,石久又重新拨了一下蒋云清的号码。 打了好几遍也没人接。 石久挂断电话,想了想,垂眼翻看手机里的短信。 十分钟前这小子还给石久发短信,说他先在家洗个澡,让石久理完发开车去接他。 石久给他发了个短信让他看见电话速回。 等了一会觉得自己有点傻,反正蒋云清也说了他在家,不如就去直接开车去他家找他。 念及至此,石久一拍大腿,踩着油门就开始往蒋云清家里飙。 中途来了一个电话,是一个改制企业的马总打过来的。 石久在油田供应处上班,一个小科长,手底下管着几个个人,人数不多,石久权利却不太小。 虽然属于基层,连干部都算不上,但就供应处不比别的地方,那是油田负责采购的地方,油水大的惊人,毕竟想赚油田钱的供应商多如牛毛,想把东西卖给油田,那每一个关节的部门领导都要烧香拜佛,石久作为直接办事人员的领导,自然就是众人烧香的主要对象。 总之就是官不大,油水多,比较安逸。 这个老马巴结石久有一阵子了,倒也不是别的,主要是石久负责的科室所采购的物资跟他们单位生产的配件很对口,石久对他而言就是财神一样的存在。 石久接了电话,“哎,老马。” 电话那头先是笑,“石科长,今天晚上有空么?” 石久想了想,“你说。” “我在洲际饭店定了包间,这不是林科长出差回来了么..我给他接风,顺便咱哥几个凑一起聚聚..” 石久顿了顿,“老马,我真是挺想去的,可不巧先约了别人,又推不了,今儿怕是得缺席,改天我做东咱在好好聚吧。” 甭管石久说的在怎么委婉,说到底也是拒绝,老马很识相,客套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石久将手机放好,打了一把转向,过了个路口。 自己不去倒不是因为蒋云清,而是处里最近正人员调动,事多之际,石久不想跟着竞争对手混一起掺和。 大概离蒋云清家还有几百米的时候,石久的电话又响了。 这次打来的不是领导,也不是供应商,而是石久的老铁周文。 石久接了电话,“干啥?” 电话那头也是笑,“石科长,今晚上有空么?见一面啊..” 石久想也没想,张嘴就是一句,“见你妈了个逼啊,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妹对我有意思你早说啊,我他妈白充当好几天知心大哥安慰少女暗恋而不得的心,搞半天男主角是我,合着你兄妹俩给我设套呢啊。” 电话里的人咬牙切齿,“操,你妈你一大早起来忘刷牙了啊,说话这么臭,我妹晚上过生日,指明叫你,给我撂下话说你不来我就死,我也不强迫,你他妈爱来不来,反正你不来,咱俩这七年的友谊就算走到了尽头。” 周文在电话里臭骂石久一顿,骂完了也没挂电话,还举着电话等着, “你到底去不去,表个态啊。” 石久拐进小区,“咱俩七年之痒,我看都彼此冷静冷静吧,麻烦帮我拒绝你妹。” “你以为我愿意跟个孙子一样子在你后头求你?你知道么,我妹刚给我上过刑,”周文越说越心酸,“石久,你就算不愿意,你也来了自己跟她说,你不来我回去就得掉层皮。” 石久一扯嘴角,“你说你妹怎么就看上我了啊……说实在的,我以为她那种小女生喜欢欧巴那种类型的呢……” “行了,你除了人缺德一点,傻逼一点,也没太大毛病,赶紧表个态,到底去不去..” “晚点再说,我这边约了蒋云清,还没定下来呢。” 俩人又在电话里骂了一会,才挂了电话。 石久将车开到蒋云清家楼下,绕了一圈没找到车位,好容易找到一个,但因为旁边的车停的不太好,占了几乎一个半车位,所以石久很难挤进去。 石久盯着那辆占车位的黑奥迪看了一会,从旁边硬倒进去,临了还比量比量,使劲的往奥迪车身贴。 熄火下车后,石久满意的看一眼自己的杰作。 帕萨特的副驾驶跟奥迪的驾驶位也就一个后视镜的间隙,估计奥迪车主想上车,也只能从副驾驶爬过去了。 石久上了楼,掏出手机继续拨蒋云清的电话。 蒋云清住三楼,楼层不高,所以石久也就没坐电梯。 石久举着听筒,心里却在琢磨着等会带蒋云清上哪儿吃。 前两天跟几个供应商还有处领导一起去了人造岛那边吃了个牛排挺不错的,环境也好,窗外就是海。 这个岛年初刚刚竣工,岛上一水水的维多利亚式别墅,都是各种高级会所和饭店,外面的车档次最差也是石久这种帕萨特,好车那就多了去了,当时石久还在心里寻思,这也就是刚建起来,还没什么人知道,要以后火了,回头纪委反贪上这边一查一个准。 爵士乐的鼓点节奏极强,带着点回声,在楼道里越发响亮。 石久站在蒋云清家门口,盯着未关死的门,有点奇怪。 手机铃声从门里穿来,一遍一遍的,就是没有人接。 石久很想喊蒋云清一声,可一想万一里面正打劫呢,虽说刚才看对面邻居家门口放了一把铁锹,可那种家用型冷兵器根本对付不了劫匪,回头再把自己也搭进去也没必要啊。 但要是现在就报警的话,未免太过冲动,所以石久打算先看看情况再说。 挂断电话,石久默不作声,猫着腰轻推开门。 蒋云清的手机躺在门口的鞋垫上,屏幕还没完全黑下去,上面显示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石久的。 劫匪倒是没有,就是一地的背心裤衩,眼花缭乱的。 石久有点傻眼,这他妈是蒋云清太窝囊不收拾屋子,还是大和谐现场啊? 地上扔着四只鞋,一双板鞋,一双皮鞋,那皮鞋歪在地上,露出鞋里的牌子,是意大利的名牌,很贵。 屋里头的人开始叫春了,这叫一个浪,奶音都哼哼出来了,不仔细听还以为是个娘们呢。 但甭管蒋云清怎么细着嗓子叫唤,石久也能听出来是他,没想到蒋云清平时矜持又羞涩的,结果跟人上床这么好意思,一会求人操的深一点,一会又嫌人操的疼了,事儿事儿的一逼。 石久二话不说回门口偷了邻居的铁锹。 抄起来刚要往里冲,就觉得不行。 这玩意杀伤力太强啊,拍头要人命,拍屁股再拍进去这不助纣为虐么,最重要,自己算蒋云清的啥啊,啥人都不是。 石久脸色蜡黄的放下铁锹,难受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憋屈啊,真想找个小树林好好痛哭一场,哭到岔气,等哭完之后,就再也不惦记蒋云清了。 石久握着铁锹慢悠悠的往外走,可还没走出屋,背后就有人开口了。 蒋云清的声音掩不住的惊恐, “石久……怎么是你……你干什么..先把锹放下..” 石久脑门上一层汗,刘海都湿了。 想着周文那边还等着自己表态呢,自己这儿先变态了。 持久严射_3 2、饭局 周文他妹周菲今年大学还没毕业,石久觉得自己不说眼看着这小妮子长大也差不多了,还记得刚见面的时候,周菲还上小学,穿个小花裙子,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见了石久一笑,一口豁牙子。 不像现在,牙口好的跟整过似地,却掩起来笑,脸上亮晶晶的,不知道擦的什么粉,看起来挺好看的还。 周文家里挺殷实,一家人都挺宠这个小女儿,所以过生日也选在了洲际饭店,石久知道地方选在那边的时候有点后悔,懊恼自己没事先问清楚饭店。 但转眼有一想,洲际饭店这么大,不见得这么倒霉就遇上林科老马那一帮人。 饭局上一群小丫头片子,黑扇子睫毛,全是公主大卷发,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把石久烦的要死。 本来想找周菲出来说话,委婉的表示一下自己的意思,结果都一个摸样石久根本找不出哪个是周菲。 再一个,石久也挺纳闷儿,不就是来吃个饭,眼睛贴成那样能看见菜么。 对面的小丫头片子忽然哄笑起来,石久给自己加了一筷子菜正准备吃,结果抬头就看见六七个女大学生都盯着自己嗤嗤的笑。 坐在最中间女生笑的有点腼腆,估计是周菲。 石久很想低头去看看裤子链拉没拉好,但一想,自己坐着,女的一般都比较害羞,估计也没人往这边看,就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没饭粒没菜汤的,真不知道这帮姑娘笑啥。 对面的一帮人笑的更厉害了,有个女的捂着嘴,眼睛都眯起来, “哎呀,菲菲,他真可爱啊……” 石久给她们笑的有点生气,想别是发型出了问题,就放下筷子,在桌底下踢了周文一脚, “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周文跟旁边的妹子正拉的火热,石久这一脚踢的他有点蒙, “啊?你上哪儿?” 石久没搭理他,直接往外走,但脸上却是挂着微笑,含点歉意,看起来一副有事要去处理很快就回来的意思。 可心里却是烦。 石久经常来这里吃饭,所以路线也就熟。 从包间里出来,石久直奔着洗手间过去,想着出来抽根烟透透气,也省得在那边给傻坐着给一帮小姑娘围着笑。 大理石台上的洗手池是透明的玻璃,周围一点水渍都没有,天鹅颈花瓶里插了两支香水百合,散一抹淡淡香气。 石久站在镜子前打量了一下自己。 顺便从裤兜里掏出梳子,想分缝分缝,想顺头就顺头,总之怎么舒服怎么梳。 等都弄好了,石久又检查了一下衣服,发现也没问题,就想掏烟出来抽。 结果发现烟没带出来,放在饭桌上了。 正懊恼,一只肥腻的手掌搭在石久肩膀上,带着浓重的酒气,热辣辣喷过来, “操!石哥!你怎么在这?” 老马说这话的时候很是兴奋,面色通红,一看就是喝高了。 石久假笑了一下,“我哥们过生日。” 老马一把搂住石久,“走走走,进去说说话,就一根烟的功夫..” 石久有点反感,这帮人就是这样,使劲的往上贴,绞尽脑汁的把自己拉出去吃饭,吃过几顿饭就好像多熟似地,称兄道弟的,也不想想俩人差多大。 这老马今年40大多了,自己还不到30,都能给自己当爸的岁数了,这伙计喝多了还管自己叫哥。 老马估计也是喝多了,要不也不会这么使劲的把石久往包间里扯。 服务员推开包间门,里头烟雾缭绕的,差点把石久顶出去。 不知道是谁在边儿上高喊了一声, “哎呦,小石,稀客稀客,快来坐。” 石久话还没来得及说,就给林科搂着脖子就坐下来。 包间里人不多,老马一个,林科一个,还有化工科一个副科,剩下的两个人石久没见过,一个小年轻,一个中年人。 林科嘴边噙着一丝笑意,拍了拍石久的肩膀,“小石,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今天见不着你了。” 石久干笑一声,“我哥们就在旁边过生日,这不巧了么。” 老马凑上来,“石科,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说完指着石久右边的中年人,“这个是中院的法官,李川李法官。” 石久一听是法官立刻点点头,想着以前光听说法官,今天可算见着活的了。 李法官鼻子里哼一声,算是答应,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习惯性的官架子。 老马又指了指李法官旁边的小年轻, “这个是严律师,哎,哥们,你叫什么来着?” 林科笑了,“老马啊,你可太失礼了,严大律师你都不认识?真看出来你家里没事了..这是咱们市律师界的名人儿啊” 老马听林科这么一说,赶忙上去迎合, “严律师,你马哥岁数大,脑子不好使,你多担待啊..” 小年轻笑了笑, “林科长太客气了..马总,我叫严希..” 石久摸了摸头发,随意的点头打招呼,可眼睛却没想刚才一样,自然的转到别处,反而一直盯着他看。 看看他的脸,又垂眼看看他的衬衫。 蒋云清身上就穿了一个衬衫,蒋云清一米七的个头,那衬衫一看就不是他的。 光两条大腿,白的跟刚过水的白萝卜似的。 活了这么大,这种场面石久只见过两次。 想第一次还是刚上班的时候,自己还不是科长,就一个小科员,下了班也没人搭理,整天跟周文一起出去喝酒吃饭,有一次喝完都是后半夜了,周文不想回家,就拉着石久去一个什么国际酒店开了房,说什么要俩人坐在里头唠点心里嗑,结果俩人面对面坐了二十分钟一句话没有,周文就叫了个小姐用身体说话。 那次石久看了个开头就受不了了,大半夜跑到打车回家,冲凉睡觉。 这会比上次看的时间久一点,不过不用冲凉冷静了,石久的心真是拔凉拔凉的。 跟蒋云清还有他身后的男的解释了一下,说自己什么也没看见,刚进来还以为他遭打劫了,想着武力解围,不是有意偷窥。 说完石久也没等蒋云清回话,就放下拖把走人了。 后来蒋云清也没再联系石久,估计也是觉得尴尬,或者生气,总之石久也不知道了。 等到了下午四点,石久就给周文去了个电话,答应参加他妹的生日宴,回家洗了个头就过去了。 持久严射_4 现在回想起来,蒋云清身后那个男的,就是眼前这个律师了。 那时候,他裸着上身站在蒋云清身后,裤子上的皮带松松垮垮的,裤子里鼓囊着,里面的枪估计还攒着火力。 这人看俩人认识很快又回屋了,临了往石久这边斜了一眼,扬扬眉毛。 跟现在可一点都不一样。 老马给严希介绍, “这是石久,配件科的科长。” 严希看勾一下唇角,打破了僵局, “石科长真是年轻有为。” 石久一看这小子这么不要脸,也做出一副坦然表情, “还行吧,我实际上不小。” 林科顺便接过话茬,“哎,你们猜猜,我们小石今年多大了,猜中了有奖啊。” 石久稍一侧脸, “奖品是什么?要是够贵重的话,那我先猜。” 林科脸上漾出一片笑意, “谁猜中了,我就干了这盅茅台。” 石久神色不变, “哦,那你们猜吧。” 其实在坐的除了李法官跟严律师跟石久不认识,其余的都是一个单位的,知根知底,石久想不通林科脑子里那根弦坏了发起这么无趣的话题。 李法官挺着肚子打量了石久一会, “39?” 石久像看傻逼一样看着李法官,心想这孙子眼喝瞎了吧,直接把自己猜大了十岁,真想往他眼窝子里茅台洗洗他的大眼珠子。 石久正想说话,就听见旁边的严希接了一句话, “39岁还真是大多科长的年龄段。” 石久心里哼了一声。 要不怎么说,律师都是法官的孙子呢,这小孙子真会伺候他大爷,也够会说话的。 这句话看似没什么营养,可实际上既迎合了李法官,也暗里赞誉了石久。 石久笑着说了一句, “其实听我的名字也不难猜我多大,石久么,我可是永远的19岁。” 几个人听了哈哈干笑,然后就开始喝酒。 老马端着酒杯,像个燕子一样满场飞,石久好几次起身告辞,都给他按着坐了下去。 石久烦的厉害,说自己还没跟哥们那边打招呼就离场这么久,实在说不过去,好歹也得过去给透个信,结果老马喝的实在是有点多了,竟然装成信鸽要替石久给旁边送信,还没出门就被李法官佯装一箭射落。 老马应声倒在石久旁边的椅背上,气喘吁吁, “信件已被李法官截获,石科长,这信儿我怕是送不了啦..” 石久差点给精神病院打电话。 想老马都这么大岁数了,撒起酒疯来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但石久也不好跟一个喝醉的人一般见识,正打算强硬离场,结果老马又上来按,揉石久头发不说,还对着石久的脸打了好几个酒嗝。 “别走,再坐一会,再坐一会……” 这次石久挣扎的很厉害,老马也是喝的太多,手上的酒杯一个不稳,就漾了点酒出来洒在石久脑袋上。 这本不是个大事,拿纸擦擦就完事了,可石久却是真的有点生气。。 随手抄起旁边的餐巾纸揉了一便脑袋后,石久觉得手感不太对,等反应过来之后把纸拿下来,发现纸已经粘在脑袋上了。 坐在身边的情敌也正好发现了, “林科长刚才用这个擦碟子边上的黏米了。” 石久看了他一眼,从头上揪一下一半纸, “为什么不早说?” “我刚看见。” 石久顺嘴一句, “为什么不早看见?” 性严的小子笑了,张张嘴又闭上了。 石久才不信他刚看见,想着自己遭罪这个逼也别想轻松,就张嘴指使他, “行了,帮我弄一下,我看不见。” 说完石久眼看着他闭紧了嘴,微微的抿了一下,表情莫名让人觉得有点猥琐。 看他那样儿,好像不是来帮自己弄头发,而是来摸大腿根儿的。 严希从旁边拿了新的餐纸,一点点擦掉黏在石久头发上的东西。 石久皱了下眉。 倒不是因为拉的头发疼,恰恰相反,他的手指很轻。 在头发里来回滑,又撸又搓的,整的石久有点害羞。 毕竟在怎么搓也是软的。 好在这小子很快就弄完了,跟石久交代一句起身就出门了,临了还差点跟刚进门的李法官撞个满怀。 这时候石久的手机响了。 石久还以为是周文那傻逼终于想起自己了,结果垂眼一看,竟是蒋云清的电话。 接通电话,石久刚想说句‘喂’,却给蒋云清的嗓门震回嗓子眼, “石久!快来救我,我给人堵厕所了……” 3、救人 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就是蒋云清在外面打牌赌钱,结果钱没赢着给人堵厕所门了。 蒋云清把事情简单跟石久交代了一下。 持久严射_5 最后一句是他被人堵在香港西路的海天酒店了,叫石久快去接他。 蒋云清话的时候旁边都是抽水马桶声,哗啦啦的,冲了一次又一次,石久心头一紧,可不舍得蒋云清被臭味熏,赶忙打了个招呼,死活从老马的臂膀里突出重围。 事情紧急,生日那边也顾不得了,给周文打电话周文也不接,石久骂了一句,给他发了个短信,便进了电梯往楼下去。 开车的时候,石久恨不得油门都踩到底,想自己这要是去晚了,蒋云清免不了给人一顿打,可在哪儿打都行,这在厕所万一在吃屎了可咋办啊,这帮赌徒损着呢,什么缺德事都能干的出来,上回去斜街路接蒋云清的时候人就给揍的没样儿,所以说,蒋云清遭不遭罪,就全看自己的营救的速度与激情了。 话说蒋云清别的毛病没有,就一点,喜欢赌钱。 他工作很稳定,算是公务员,工资一月三千块,不多也不少,但他因为没女朋友就还跟爹妈住一起,所以基本上没什么花销。 就是有点钱都丢牌桌上了,极偶尔还欠点。 蒋云清打牌石久跟着去过一次,就是简单的牌类赌博,蒋云清一般不在茶楼棋牌室打,毕竟在茶楼是赌博最经常的地方,警察很喜欢去哪儿踩点儿,所以几个人干脆找个星级宾馆开房,通宵赌钱,旁边还有专门房贷的,饿了就下楼去酒店吃饭,吃饱了赢够了,还能点个高服,总之一条龙服务,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香港西路那边有个海天大酒店,蒋云清最近都在那边玩,所以他一报地名石久就知道是哪个酒店了。 周文中途打了个电话, “我操你大爷,你就这么走了啊..” “你要操我大爷我就更得走了,给你叫我大爷去啊。” 周文又骂了几句,听石久那边没反应,就长叹口气,“是这样,你钱包我这儿了,你不要了么?” “你先帮我收着,我一会找你。” 说完石久就挂了电话。 把蒋云清捞出来其实不太难。 毕竟聚众赌博也是要罚款拘留的,这群人连警车都很敏感。 刚巧石久有个同学当交警,所以弄辆警车出来唬人也不太复杂。 也亏得蒋云清混的圈子玩的小,都不是什么太有背景的人,看见警车过来,因为不想找事,差不多就都先闪人了。 这一招也不是每回都灵验,有一回就不行,最后被逼的没办法只能报了警,连蒋云清一起逮进去蹲了几天,交完罚款才出来的。 所以,眼下能不能行的通,石久心里也挺没底的,不过死马当活马医吧,好歹再赌一把。 这次不太顺利,不过最后还是把蒋云清带走了。 见到蒋云清的时候,他头发有点乱,不知道有没有跟人动手。 石久本来过去接他之前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结果见了人还是有点尴尬。 俩人一时半会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石久本来想慨叹一下外面的月亮真圆啊,结果今天还是他妈阴天。 空调口里的对着石久吹,吹的石久手指冰凉。 石久憋了半天,打算像往常一样张嘴劝蒋云清两句,可转眼又一想,自己劝什么呢,认识蒋云清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了让蒋云清戒赌,自己能做的都做了,不该自己做的也做了,可蒋云清就是改不过来。 再说了,自己算个球啊?不是他家人又不是他对象的。 想到这里石久就有点纳闷,蒋云清不是找到下家了么,怎么一出事还给自己打电话。 车在红灯前停下,变换的霓虹映着蒋云清白瓷一般的小脸,落在他如羽的睫毛和微翘的唇尖上,真够俊的。 蒋云清忽然转过脸,眼睛里却是有点暗淡, “19,我还剩五十块钱,我请你去吃拉面和炸串吧。” “别了,我请你吧..”石久张口就来,后又想起钱包忘在周文那边了,“操,我钱包还在周文哪儿..” 蒋云清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摸样, “不用,这点小钱我还花的起……走啊,上老地方。” 石久将警车开回警局,跟哥们打了招呼,接开着自己的车将蒋云清拉到面摊。 这个面摊是蒋云清家门口露天的一个小摊,开了十几年了,晚上五点出摊,第二天早晨收摊,很多开夜车的哥都来这,夜里两三点也有面吃,夫妻俩是东北人,面滑酱香,还带着个炸串小推车,俩男的一顿饭下来有个二三十块钱就够了。 俩人坐在小马扎上,一人要了一份面,蒋云清要了一些串儿,因为已经过了饭点,摊上没几个人,面很快就上来了。 石久往自己那份上浇了一大勺辣椒油,拌了拌,蒋云清的蒜也剥好了,直接塞在石久手里。 刚才还在本市最好的大酒店里吃海参鲍鱼,可石久却觉得这一碗六块钱的面要香多了,吃的石久顺着脖子往下淌汗,刘海都沓湿了。 蒋云清就在对面低着头剥蒜,边剥边往石久手里塞,抿个小嘴,两腿夹的紧紧的,看着可贤惠了。 面摊上不知道从哪里接的电线,挑着一个十几瓦的黄灯泡,昏暗昏暗的,俩人窝在角落里吃了个酣畅淋漓,因为出汗的关系,石久头发全趴在头顶上,跟他妈秃头刷黑漆似的,要多挫又多挫,蒋云清也没好到哪去,嘴唇子辣的通红通红的,像刚给人嘬过一样。 石久吃完了,跟老板娘要了点餐巾纸擦汗,垂眼蒋云清猫个小腰,细白的手指头捏了一瓣蒜,上去一口,留一个齐刷刷的断面,不知道怎么就觉得心有点痒痒。 蒋云清腮帮子吃的鼓鼓的,抬头看石久正盯着他,就弯着眼角冲石久笑, “看什么?” 石久眼睛亮晶晶的, “你这是什么眼,一笑就是俩弯豆角。” “是啊……我都觉得我一笑起来好像韩国电视剧里的老太太似的..眯眯眼儿..” “啊?哪个电视剧啊?我要去买DVD..” 蒋云清哈哈大笑,手里的蒜都掉在桌面上, “你傻啊,我就随便一比喻……” 石久有点泄气,本来还打算买回去,等回头想蒋云清的时候就拿出来播一播呢。 蒋云清笑够了,也吃完了,放下筷子擦擦嘴,盯着石久看了好一会, “……那个……今天中午恶心坏你了吧……” “啊?” 石久先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想起来他是什么意思。 打俩人见面以来,就一直对这事避而不谈,本来以为就这么过去了,没成想蒋云清自己先开口捅破这层窗户纸了。 既然蒋云清都捅破窗户纸了,自己没理由不把纸撕下来当手纸,把那点脏事能抹多干净就抹多干净。 “有啥恶心的啊,嗨,我不是说了么,一开始以为你被打劫了呢,门都没关上……”石久摆弄着桌子上的蒜, “那个是你对象啊?” “不是对象,睡过两次而已..” 蒋云清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点落寞,翻起来的衣领在嗖嗖的小夜风动。 本来石久听说不是对象满足的眼窝子都热了,结果一看蒋云清这小摸样,就像迎脸给泼了一盆醋一样,腋下都气酸了。 石久宁愿看他一脸无所谓,哪怕是生气,也比这样好。 这他妈明摆着有点动心吧。 结果蒋云清接下来就来了一句, 持久严射_6 “不过我真挺喜欢他的,哎……真不可思议,我才认识他一个月..” 石久像是给人灌了一口山西老醋, “我看他人挺一般的啊..哪儿好了……” 蒋云清一愣, “啊?” 石久脸皮抽抽着, “今晚上饭局见着了,就那个严律师?” 蒋云清瞪大了眼睛, “不是吧……那他认出你来了吗……” “不知道,”石久从裤兜里掏出梳子梳头发,“认不认出来他也不会表现出来,肯定装着第一次见面。” 蒋云清对石久这种随时随地梳头已经很习惯了, “那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石久梳的忘情,“忘了……还能说什么..就客套话呗..” “他态度怎么样啊?” “挺亲和啊,这哥们很会做人啊..” “他亲和?”蒋云清一副石久根本不懂的摸样,“他这人毛病可多呢,特别爱生气,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都可小心..” 看蒋云清说起心上人来就来劲的样,石久心里一阵泛堵。 觉得他不那么贤惠了,现在看着有点烦人。 石久把梳子收回口袋里,开口打断他, “哎,你等会回家还是去哪儿?” 蒋云清似乎没听见,神采飞扬,继续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而且,他还有个特别奇怪的毛病,我觉得应该算是心里变态..” 石久一听这小子要揭情敌的底,立刻闭嘴不再提要走的事,只默不作声的等着他。 看蒋云清有点犹豫,甚至还有点着急, “到底什么毛病啊?小清,你不用顾忌,咱哥们这么多年了,他有病你可别瞒着我啊,你也应该知道哪边轻重,谁对你好..那什么……我倒也不是好奇想知道,主要是这小子的毛病别是个祸根,以后再害了你,你现在说出来,哥也给你参谋参谋不是?至于保密什么的你尽管放心,我是出了名的嘴严..” 蒋云清觉得把严希这点说出来也无所谓。 要论关系,严希可比石久差得远呢,自己跟石久认识多少年了,石久对自己而言就跟亲哥一样,自己在严希面前装,在石久面前却是什么都说, “他特别喜欢人的头发,真的,应该算是恋物癖吧,摸了就发情……一点不骗你,你都不知道我俩刚在一起的时候,他可喜欢摸呢……” 石久想起几个小时前自己还上赶着让严希帮着给弄头发。 这个逼明明就心里有毛病,他妈也不说客气客气,上来就占自己便宜。 连搓带摸的.. 自己头发那么软……还黏黏湿湿的…… 石久黑着脸把蒜摔在桌面上,不料那蒜竟弹起来砸自己下巴上。 操他妈的,头发给人强奸了。 4、律师 洲际酒店的装修金碧辉煌,整个大厅亮的走在哪儿都能映出人影来,水晶珠子晃荡着,眼睛里尽是盈盈的碎光。 漆黑的眼珠上猛了一层水雾,严希再洗手间隔间里翻江倒海的吐,胃里的酸水都要倒出来了。 抬手搭在冰凉的墙壁上,严希按了一下马桶,冲水的声音迅速的灌满狭窄的空间。 起来的时候严希晕头转向,先找了会北才推门出去。 空气里弥一股古龙水味,浓烈刺鼻,不知道是哪个男的喷的,还是酒店自来的空气清新剂。 这样一来,自己身上的白酒味就没那么大了。 那个姓马的疯了一样,也不知道哪家精神病院大墙倒了让他爬出来的,这叫一个死作。开了好几瓶五粮液,玩命的给这帮人灌酒,最后还开了一瓶上年头的茅台,估计这顿饭要上万。 严希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顺便接了点水漱口。 手腕上的表盘时针指向十一点,严希微蹙了眉头,擦干手,从裤兜里掏出一盒软中华,想着清清嘴里的酒味。 暗蓝的火苗燃着了香烟,严希的手机也响了。 是条垃圾短信,但提示有另一个未读短信,大概七八点钟发来的,一个客户发来的短信,问自己收没收道那十万块的律师费和两万办案费。 严希叼着烟,有点茫。 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人是哪个。 这客户是个土财主,标的金额大,案子也不太复杂,案子二审在中院判的,也就是李法官手里的案子,就冲严希把李法官伺候这舒坦样,加上严希本身也是经验丰富,官司打了没多久就胜诉了,所以这钱就跟白捡一样。 严希先查了一下,后又给这人回了条短信说两句客套话,心里想着改天从这笔钱里头拿出五千块给李法官办个油卡,小恩小惠常年不断,回头下次再有中院的案子,李法官也不好意思狠宰自己。 律师跟法官就是这样,跟供应商和机关干部有点像,都是前者有钱,后者有权。 但甭管是律师还是供应商,想在这地界混就要把这些佛伺候好了,像包间里头那个老马,为什么把自己喝成那个德行,还不是为了赚钱,老脸都豁出去了,围着这些年纪比儿子还小的科长,跟他们套近乎,给他们装孙子。 从饭局上的对话严希能听的出来,好像是供应处马上就要招标了,老马在林科负责的那个科室有上千万的业务,这不是想着再招标前把关系搞搞好,回头能多分点份额给他做。 说是接风,林科出差回来都一个星期了,老马这风接的没完没了,都要把自己喝中风了。 说起林科这个人,严希是通过李法官认识的。 最近严希因为中院的案子跟李法官走的就比较近,正巧赶上林科闹离婚跟李法官前头抱怨,刚好严希在,李法官就顺水推舟,做个人情,给严希介绍一笔业务,不过没钱赚,本来离婚案的律师费才几千块,又是熟人价,就更没多少了。 而且林科这个离婚的官司也不怎么好打。 这哥们心太黑,在外面找了个三儿,想跟老婆离婚,他老婆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同意,自己陪着他吃糠咽菜这么多年,好容易看人发达了,能捞钱了,结果要把她蹬了,合着自己跟他这十多年都是学雷锋做好事呢,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女雷锋啊,所以俩人吵架冷战了一年多,林科三儿又催的紧,林科就打算起诉她老婆离婚了。 这哥们给严希开出的条件就是最多把俩人住着的那个六十平的旧房子给他老婆,外加全部家具,但钱就多一毛钱都不行。 说实在的,林科这是出轨,只要证据够,他老婆真该狠宰他一笔。 不过他也算是找对了人,严希为什么这么贵,也是出了名的心够狠,够没良心,只要钱到位,别说打个离婚这种小官司,就是给杀人犯捞命他都能想办法搞定。 镜子里的侧脸阴沉,眸子染了一层酒意,却没半点燥热,反而冷清的像是一汪深潭。 严希将抽完的烟摁在洗手台旁边的灭烟沙上,深吸口气,转身进了旁边的包间。 老马已经烂醉如泥,临了把钱包交给跟着自己来的一个小业务手上,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账结了,自己怕是撑不住了什么的,跟留遗言一样,说完就趴在桌面儿上怎么也不肯起来了。 李法官像是起了兴,肥手一挥, 持久严射_7 “走,桑拿去,哥们请客。” 因为他也喝了不少,腿脚有点不利索,说完话刚想走,结果绊身边的椅腿,挺个将军肚趔趄两步险些摔倒。 把严希给吓的,赶紧上去扶,生怕他再摔小产了。 李法官整个一个梨子精,脑袋小肚子大,挂在严希身上,侧脸看他一眼,立马瞪圆了眼睛, “小严!你妈了个逼你又上哪去了,操,老子以为你跑了呢!” 旁边的林科刚好经过,脸色酱红, “李哥,人家又不是大姑娘,你干嘛看这么紧……” 严希自然知道李法官为什么紧张自己的存在,等会桑拿说是他请客,可他一个月六千块钱工资够干什么的,最后肯定是自己掏腰包,还得打着他请客的旗号。 所以自己要是就这么跑了,他还能桑拿?顶多去大浴池子里搓个澡。 严希笑的跟朵花一样, “李哥,我哪儿舍得先走啊,这不尿急么……” 李法官抬手顶在严希胸口上,“兔崽子你尿这么频是不是有点毛病啊,年纪轻轻肾虚可不行啊。” 几个人笑着出了包间,临走的时候,严希回头看老马交代的那个业务白个小脸去柜台结账,走的这些人没一个跟他打招呼的。 洲际桑拿的小姐质量很过硬,说是还有日本人,也不知道从哪里整来个假日本妞满足中国中年男人的抗战情节的,赶上前一阵子中日关系紧张,搞的日本小姐上钟率都连创新高。 甭管怎么玩,几个人都叫了小姐,林科一开始还放不开,倒不是因为他忠贞他的三儿,而是他跟严希算不上熟,自己虽不是什么大官,但好歹也是干部,不好在生人面前这么胡来。 最后还是李法官信誓旦旦的拍胸口,林科这才半推半就的选了一个去兼职的大学生。 严希虽然对女人性趣缺缺,但出来玩也不能搞另类,只随便叫了一个进房给自己擦皮鞋。 最后也不知道那小姐什么时候走的,严希醉的厉害,躺在房间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等醒来的时候天都没亮。 窗户外头就是海,水墨画似的,海天一色。 码头停着几艘白色快艇,随着海水的呜咽起伏,缓慢的摇动。 严希站在窗口抽了一根烟,简单的洗漱一下,然后出去把几个房间的账都结了, 回家洗了澡,换好衣服,也差不多到了上班的点。 律师所是合资的,不仅仅是严希一个律师,其余几个人都是分工明确,有的专门办民事诉讼,有胆肥的就弄刑案,严希跟他们不一样,只要钱多,什么案子都接。 助理小王敲了严希办公室的门,“严哥,刚才有个姓蒋的打电话找你。” 说完这话,小王还在严希手边放了一杯咖啡。 严希没说话,查了一下座机来电,接着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机。 果然都是蒋云清的未接来电。 严希不知道蒋云清怎么知道自己办公室电话的,但又一想,他想查自己的电话也不难。 蒋云清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早餐吃到了很好吃的包子,脑子一热多买了不少,想着给严希送点过去,结果怎么打电话都是无人接听,最后包子都要凉了,就打电话叫石久过去取走了。 石久乐的嘴丫子都咧到耳后根了,屁颠屁颠的过去,包子都来不及吃,麻利的就把蒋云清往单位送,结果油门刚踩了两脚,想着跟蒋云清好好唠唠,结果人就接了个电话。 蒋云清接了电话,本来还想抱怨,结果一来二去的就跟严希约了中午去吃牛排。 石久一路佯装专注开车,实则竖着耳朵偷听,听几句在心里估摸个大概,一听俩人吃牛排的地方正是自己之前想带蒋云清去的哪家,就有点不太开心。 临了狠踩了一脚刹车,蒋云清也没绑安全带,手机差点甩到风挡上去。 政府年初在海边填了一个小岛,上面建的美轮美奂。 蒋云清头一次来,新鲜的不行,严希却是来过好几次,因为昨晚上喝的太多胃难受,牛排都没吃,就喝了点浓汤。 从周围走过的服务员都忍不住往这边看。 蒋云清今天穿的很休闲,穿了个米色的短裤,人字拖小白T,不像对面的人,这么热的天也是衬衫西裤。 不过剪裁非常好,显得严希腰窄腿长的。 蒋云清倒是很能理解,毕竟自己一天在岗位上无所事事,不像他四处打点领导,肯定不能太随便。 西餐厅旁边有个很古典的回廊,大理石地板中间放着一架乳白色的钢琴,上头悬着巨大的水晶灯,阳光从天窗落下来,到处都是色彩斑斓的。 吃完午饭,从西餐厅出来的时候,蒋云清站在回廊口就挪不动步子, “这里装修真不错……” 严希本来想直接出门的,结果听他这么一句,就侧身往那边看了一眼, 目光落在那架钢琴上, “我记得你说你学过钢琴。” 蒋云清一愣,笑容灿烂, “小的时候学过一点,高中以后就没再弹过了,我妈把琴都卖了..” 严希脸上没什么表情, “弹给我听听。” 蒋云清看了看周围,有点不好意思, “我真的很久不弹了..弹不好再让人笑话..” 严希看他一眼,抬手放在他后颈上,把人往前带, “这周围又没人,就我自己,你就是弹出棉花来我也不会笑你。” 蒋云清给他带到钢琴的方凳前,很想拒绝,又怕他生气,就只得硬着头皮坐下。 挠了挠头,笑容尴尬, “唉……弹个什么好呢……我都不太记得了..” 听身后的人没说话,就没在多嘴,只把手指放在琴键上,深吸口气。 曲子是很通俗浪漫的曲子,难度不超过三级,非常简单,但蒋云清确实弹的不怎么好,不过在不会弹钢琴的人听来还是挺唬人的。 大厅里已经有人驻足旁听了,两三个服务员拿着餐盘站在旁边,交头接耳,低声的赞叹着。 严希看一眼旁边的听众。 想着美人抚琴,就算弹的不好,光看人也挺享受的。 蒋云清弹了一段就结束了,赶忙站起身,尴尬的抱怨, “弹的真够烂的……浪费这首曲子..” “你喜欢这曲子?” “恩,是不是有点俗……” 持久严射_8 “不俗,” 严希坐在方凳上,伸出一根手指,笨拙的逐个在钢琴上按,“是这样么?” 蒋云清笑的很开心, “你这水平的只能弹一闪一闪亮晶晶..” 严希没搭理他,依旧我行我素的单指按钢琴键, “这样?” 蒋云清笑了一会觉得不对劲, “哎?你居然能记住我弹曲子?” 记不记住的,这种曲子在严希小学的时候就练的滚瓜烂熟。 在脑子里过了一边,严希展开十指,落指委婉刚毅,汩汩韵味。 肩膀被人轻砸了一拳,后头是蒋云清的惊喜的声音, “靠,你够贱的……真能装……” 严希脸上浮出点笑摸样,心里想着别的事,嘴上随口应付他一句, “喜欢么?” 蒋云清脸有点热,声音低轻, “……喜欢……” 再往后蒋云清说了什么,严希都没有用心听。 心里却是在想自己当年那架钢琴。 一架纯黑的斯坦威,音色雍容华贵,完全不是这个国产货能比的。 可惜那么好的钢琴给砸碎了。 还记得当天蝉鸣鼓噪,严希满耳朵都是钢琴键被铁锤砸的支离破碎的声响。 音乐从未如此狰狞,犹如现实。 严希之后就再也没弹过琴,哪怕是已经获选了一个著名钢琴赛事的名额。 隔年的夏天,严希报考了政法大学,取得学位,通过司考,摸爬滚打,最后成了一个律师。 跟年少的梦想还真是差的有点大呢。 收了最后一个音,严希却依旧坐在方凳上。 忍不住回想是什么让自己放弃钢琴而去学法律, 是什么让自己甘愿堕入这社会最黑暗的角落, 执意成为蛀虫, 然后在这摇摇欲坠的腐朽上,蛀下最狠的一个大洞。 5、科长 等俩人走了,西餐厅里看报纸的男人放下报纸,撇着嘴摇头。 心想着这人咋这么能装逼呢?不就会弹琴么,有什么好牛的啊,一点不谦虚,自己还会吹唢呐呢,吹的也很好听。 而且唢呐够朴实,接地气,谁家有个红白喜事都能帮忙,有助于邻里关系,弹钢琴行么?出了憋屋子里扰民还有点别的用? 可真是,那么爱秀,惹的一帮服务员呼啦呼啦的,有本事上音乐会上弹去啊操,招服务员算什么本事。 不过想完之后,石久也挺纳闷的,不知道自己妈当年怎么想的,人家孩子都又是钢琴又是书法的,怎么就想着给自己送去学唢呐去了,拉二胡也比这个轻松啊,这玩意一天练下来吹的吐沫星子横飞,嘴都累嫖了,最可恨因为这项技能,年年学校鼓乐队都得去吹小号,一天天瞪眼珠鼓腮帮子的,都影响面部发育,怨不得石久长这么正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都是当年吹唢呐瞪眼睛瞪的。 西餐厅里的空气很足,石久点的黑胡椒牛排已经凉了,干巴巴的躺在盘子里,卖相已经从一块牛排变成一滩牛粪。 石久坐在沙发上略微有点难受。 严希和蒋云清已经出了门,刚好从石久坐的窗边路过,走的很快,似乎都没有发现石久的存在。 蒋云清看上去跟高兴,手舞足蹈的说着什么,倒是旁边的人反应不大,神情冷淡,默不作声的从兜里掏出车钥匙,然后开门上车。 石久稍微一抻脖子。 哎呦喂,奥迪。 比自己的帕萨特贵了十来万。 一个律师而已,开个比亚迪得了,还开奥迪。 太浮躁,太虚荣。 再说了,石久也不是买不起奥迪,毕竟好歹也是个小干部,能做到石这个位置就要小心了,是个人都知道是肥差,所以就更的装简朴。 纪委和人民都盯着呢,都知道有的是供应商想给你送钱,所以能低调尽量低调点, 石久算挺诚实的,毕竟石久还开二十多万的帕萨特,像林科那样的就虚的要死,肥的流油还整天开个桑塔纳,搞一副清官吃糠咽菜的样忽悠广大群众。 等他们的车开走了,石久看了看时间。 才十二点半,觉得自己吃牛排也怪没意思的,还不如回家陪老太太喝稀饭呢。 起身结了账,眼看着就要到门口,石久就看见蒋云清那个小黄脑袋出现在门口。 俩人打一照面,石久跑也跑不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哎,我还纳闷你怎么没来呢..” 蒋云清愣了一下,想起早晨讲电话石久就在旁边的事, “你怎么也在这?” 石久随手指了一下里头,“跟供应商吃饭,我本来不想过来的,操,结果那哥们非要过来,我还以为来能撞上你呢,谁知的你也不在。” “我早来了,怎么没见你..”蒋云清说这走到前台,“您好,我刚才在这吃饭,手机忘在这边了。” 石久自然的掉了个头 ,朝向洗手间,装着一副要去上厕所的样儿, “哦,我在里头隔间..” 蒋云清着急跟服务生要手机,也没接石久的话茬。 石久往外头看了一眼,发现那奥迪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尾气飘着,看来还打着火呢。 蒋云清跟着一个服务生上里面大厅了,石久也不好就这么直接出门,想着得了,要装就装到底吧,上厕所猫一会也熏不死人。 刚想着去洗手间,结果给人喊了一句名字。 准确的说,不是名字,而是石科长。 持久严射_9 石久回头跟喊他的人打招呼,正好看见刚进门的严希看了个对眼。 这回不打招呼都不行了。 严希眼皮微紧。 也不好装着没看见,只得上来说话, 态度却是沉稳,没半点不自然。 “哎,这不是石科长么,这么巧…” 石久莫名其妙的,满脑子都是这孙子骑在蒋云清身上打桩的摸样。 就这么想着,石久都恨不得上去给他一铁锹。 但石久手上没锹,更不能无缘无故的跟人撂脸儿,只得上去寒暄, “哎呀,严律师啊,你好..你好…” 说完伸手跟严希一起握了个手。 几个人站在原地相互的客套,久就趁着这两三分钟的时间好好的打量了一下这个情敌。 之间见面不是没时间打量,就是乌烟瘴气的没环境打量,这大晴的天,太阳照的人脸上毛孔都藏不住,俩人离的也近,正是跟情敌比拼长相的大好时机。 四分钟后,石久蹲在洗手间的隔间里,有一点点伤心。 其实老太太年轻点时候也是条正盘亮,怎么到自己这,基因突变成这样呢? 悔不该吹唢呐啊,真影响发育。 不过那小子的长相石久也不怎么喜欢,老爷们么,就应该粗狂猥亵点,长的好的男的再怎么看都有点娘,还是自己这样的比较好.. 这种抑郁的情绪直带到了石久上班。 下午三点处里开会,石久沉着脸夹着笔记本和资料,正准备出办公室,却给个小丫头片子拦了下来。 是计划科的小田,这姑娘刚毕业,因为老爸的关系分道这里,怯生生的看着石久, “石科,咱们科框架招标方案已经做出来了,计划科正准备提交,这不得麻烦您签个字。” 石久看自己把人吓成这样也怪抱歉的,对着小田作出一副谦和摸样,转身推了门, “先放我办公桌上,开完会我回来好好看看,签好了我给你送过去。” 虽说签字不过是一笔的事,但还是谨慎点好。 再说了,居可靠消息说处里要提拔一批基层干部,这节骨眼上想出成绩给上头看难,但保证别出乱子还是很容易的。 小田本来看他板着脸还很小心,这么一来,也是松了口气,脸上流出点笑来, “您太客气,我下班前过来取行了。” 石久将东西放下,后又将办公室门锁好,将钥匙收起来,抬步朝外走。 走廊阴寒,前头的门吱呀一声,出来的人也是夹个笔记本。 林科不经意扫了这边一眼。 俩人都是愁眉苦脸的。 石久大概知道林科为什么不开心,上个星期她媳妇还来单位找他干仗,把他办公室门一敞,抡圆了膀子在里面砸杯子砸茶壶,还骂林科是个老鸡巴灯,搞的石久上网百度半天这词儿是个什么意思。 总之她媳妇跟他吵架吵的整个楼层都能听见,林科算是丢尽了人,好一段时间见着这帮科长都不好意思抬眼看大家。 不过也不知道这哥们后来用什么方法搞定他媳妇的,他媳妇打那之后就再没来过,不过离婚这事都是长期抗战,一年半载都解决不了,肯定还有这哥们受的。 会议跟平时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人事领导提了一嘴采购供应主任退休的事。 本来昏昏欲睡的现场立刻就多了几丝警觉的意味。 以前都是私底下传说,这回终于拿面儿上说了,那就快了啊。 供应处就是油田面相广大社会企业的采购单位。 油田一年赚的钱就不用说了,供应处就是油田专门花钱的地方,而石久等人就是这个巨大的花钱机构里的花钱前线,说白了,就跟商场采购达人一样,只不过人家顶多也就花个几万块,而光石久他门科室,一年流动的资金都是好几亿。 主任就是管着这些采购达人的老大。 现在主任退休了,肥差自然就有人补,候选人就那么几个,林科算一个,石久也算一个。 其实在这里面混的,谁都有点门路,这事上头没正事宣布之前就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候选人早就开始使劲,不知道林科是怎么在背地里使劲的,反正石久还没出手没活动。 但不代表石久不想活动。 石久面儿上淡淡的,偶尔弄弄头发,装模作样的在笔记上画两个圈,写两个字,发现写错了,后再改过来。 散了会林科紧跟在领导后头,卖笑的一样。 石久没太大反应,只夹着笔记本回办公室,等进了门,反手一关,从裤子里掏出梳子,对着卓面儿上的小镜梳了一会头,这才去看刚才计划科送来的文件。 仔细的看完了确定没问题,石久反正也没事,就慢悠悠的晃上楼给小田送过去。 结果石久好容易发扬一次领导体恤基层的精神,小田也不在科里,搞的石久工作热情大大降低。 石久讷讷的将方案放下正想走,结果扫见她办公桌上放着的其他科室的方案。 最上面是林科他们科室的。石久拿起来看了两眼,基本上该签的都已经签过字了,就差处领导最后批一下。 石久对着方案端详好一会,发现几个物料明细有差,可能是计划科做错了,但是作为第一个签字的林科却没有发现。 小田从洗手间回来,看石久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有点惊讶, “石科,您怎么来了,我还想着等会给您电话..” 石久将东西放下, “哦,我顺便过来,不用客气。” 后又想了想,微抬眼皮, “你设备科的这个计划好像有点问题。” *** 临下班,石久的办公室门忽然被人推开。 林科夹个茶饼就进来了,见了石久又拿出来, “小石,快来尝尝这个,真是不错..” 石久想这哥们都在腋下夹过了味儿还能好么,可也不好意思拒绝,就回了他一句, “啊..林科啊..我最近戒茶了,改喝可乐。” “别啊,人家都戒可乐喝茶,你怎么反着来啊,再说可乐那玩意不能多喝,喝多了骨质疏松,”林科把茶叶往石久桌上一放, “云南带回来的,我自己都没舍得喝..” 说完坐在石久对面的沙发上,挺个肚子就开始跟石久寒暄,搞的跟关系很靠的哥们一样。 持久严射_10 林科虽然没有详细的说,但他这么热情的过来,石久也猜个大差不差。 林科的反应算是意料之中。 之前小田那个错误的计划方案提交上去,一旦被处长审阅出来,计划科的小田的失误首当其冲,连林科也会给领导落个办事不认真的印象。 虽然没什么大事,但总归来说是不太好。 尤其在这时候。 所以当时小田千恩万谢的拿去修改,后又找林科重新签字的时候,林科才知道是石久帮了他一个小忙。 石久对他这么够意思,不得不让林科心生谢意。 林科摆弄着茶饼,诚恳的望着石久, “小石..这样,今天晚上有时间没有?我做东…” 石久一看他看自己那眼神跟看小三似的,登时起一层皮疹, “不巧啊林哥,我今天晚上是真有事,都跟人约好了,要不你看这样吧,等哪天你招完标到时候咱们再聚?咱哥们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不是……” 说这话的时候,石久显得特别诚恳,眼睛满满的都是惋惜。 心里却在想着晚上也没事干,要不回家陪老太太喝粥去吧,自己这些日子都在外面吃饭晃悠,成天让她一个人在家吃饭自己也怪不孝顺的。 石久家里就他和他妈,打石久一出生就是。 他妈从来没结过婚,跟石久相依为命过了二十多年,年轻的时候就没找别人,到老了也就更不用找了。 这倒也不是石久他亲爸多有魅力,相反的,这娘俩都挺烦他,这男的当年一炮射出石久这么个小炮弹来,轰完就走,什么他妈玩意儿啊。 石久到家的时候,石久妈正在拿着钥匙准备去买菜,见了石久跟见了明星一样,眼睛根本就离不开, “哎呀,久久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说话间石久妈又折回屋,拉开抽屉,从里头划拉出一张五十的票子塞零钱包里, “在家吃饭么?” 石久一直都挺烦他妈这么叫他的,总觉得有点差辈儿, “你这是要上哪儿?” “我这不想去菜市场卖点芹菜和花生做个小呛菜么,你要是在家吃我就在给你烧一条鱼。” 石久拽一把他妈身上的亚麻衫,顺便低头把鞋脱了, “你等我一会,我陪你去。” 石久妈可高兴,想石久愿意陪着自己出去买菜,明摆着是跟自己这儿表孝心呢,多好的大儿子啊。 但在足足等了十五分钟后,石久妈就不这样想了。 等石久从洗手间出来,老太太寒着脸开始抱怨, “石久,你说你又不是相亲,不过是出门买个菜而已,洗什么头啊,你一个大老爷们咋这么臭美呢?” 石久懒得跟她拌嘴,只把头发吹干了,踹好木梳就跟着她一起下楼买菜去了。 干爽的小头发在晚风下徐徐而动,石久整个人的心情都好了。 石久妈在前头买,石久在后头推着她的自行车,车筐子里鸡蛋鱼肉的装了满满一下子,老太太还絮叨着说什么好不容易在家吃一顿,多买点食材给石久做点精细的。 俩人逛了半个点,石久手机就响了。 是蒋云清打来的电话。 这小子在家里闲的要命,给石久打电话问要不要一起吃饭。 石久心里美的冒泡,可说出来的话,却还是酸叽叽的, “一起吃饭?哎,你不跟你那个律师一起吃么?” 电话里的声音又轻又慢,“我早问过他了,他说他要见客户,所以我就没事做啊……” 石久情绪不太高,“哦,我今天答应我妈在家吃了,你过来上我家吃吧,我妈给咱俩烧鱼。” “啊..这么好,”蒋云清的声音明显的兴奋,“我太想你妈的手艺了,要不要我再带点熟菜过去?” “不用,我跟我妈在菜市场呢,你直接过来行了..” 天已经有点黑了,有几家菜摊上都亮了灯。 这个市场会开到晚上九点,旁边有很多小饭店,不太上档次那种,石久没来吃过,不过看人流量这么大,估计不会难吃。 那一排饭点门口停密密麻麻的都是电动车,偶尔有一辆车开进来就很显眼。 更别提奥迪了。 石久妈拉了旁边打电话的石久一下, “看什么呢?” 石久没搭理他妈,直直的盯着对面,带笑不笑的,有点猥琐。 接着又问了蒋云清一句, “哎,你那个律师约的什么客户啊?” “不知道..就说是约客户……怎么了啊?” 石久眼瞅着情敌跟一个小娘炮从奥迪上下来,俩人并排着进了一家饭店,在上台阶的时候,那个小娘炮抬手揽了情敌,很自然的再他腰上捏了两把。 严希在整个过程中一直在讲电话,虽然没跟那人表现出亲昵,但也看不出有什么排斥的反应。 石久见状迅速挂掉电话。 嘴角漾着笑意,眼睛莹亮。 趁着俩人还黏糊在一起,举着手机给就俩人拍了个照。 6、使坏 可这快门刚摁下,那小子就转头往自己这边看。 石久手机还举在半空中呢。 当场就给抓个现行,真他妈要多倒霉又多倒霉。 但石久混迹基层官场,练的就是临危不惧,应对百变,岂会有不知所措的时候? 石久会那么有失水准? 当下就把手机举高,石久四十五度仰望手机,比了个剪刀手就装着是用前置摄像头给自己自拍。 石久妈站在石久对面,一看石久这样眉毛都拧成麻花了, 持久严射_11 “啧,石久,干啥呢,快放下,你都这么大了不嫌丢人啊..” 石久放下手机,抬头发现情敌正挥手跟自己打招呼,脸上没什么表情。 心里却怪难受的, “妈,您别说了,我都懂。” 姓严的小子就站在对面,穿一件体面板整的小衬衫儿,腰板溜直,小头发在晚风中颤悠悠的,怎么看怎么帅。 但因为蒋云清的关系,再帅的人在石久眼里也是歪瓜裂枣。 严希扬着眉毛朝石久笑了笑, “石科?又这么巧?” 石久收起手机,咧咧嘴,笑的有够对付, “可不真是啊,咱俩怎么一天老见面啊,是你跟踪我啊还是我跟踪你。” 严希看石久不动地方,也不愿意隔着一条街跟石久扯脖子对喊,就赶几步上前。 他身后的小娘炮面儿上似乎有点尴尬,站在严希背后说了一句什么,但见严希没搭理自己,就转身进屋了。 石久见多了应酬的笑,能品的出哪里的谄媚味儿,可这个人却不一样,笑归笑,总觉得冷冷清清的, “要跟踪也是我跟踪你啊,”严希看看石久手上提着的一兜子鸡蛋,“谁提着鸡蛋跟踪啊..” 石久笑笑,心里却是在想这个逼也太不要脸了,都给自己撞上他跟蒋云清上床的事,还好意思腆着脸在这儿跟自己装熟,这都不是第一次了,可真是。 要么怎么说律师都是二皮脸呢,都他妈站在法庭上撒谎装蛋练出来的。 “啊,我跟我妈来菜市场转悠转悠,”石久抖抖身上的大裤衩子, “那你呢,你来这干嘛啊?” 说这话的时候,石久很想从裤兜里掏木梳梳头,可一摸兜儿没带,就抬手顺了顺。 严希的眼睛跟着石久的手指头走, “见个客户。” 石久放下手,一抬下巴, “客户?就刚才在外面站着那个小个儿?” 严希轻吁口气,淡笑了一下, “他不是客户,只是个朋友。” 石久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没在说话。 严希接着又来了一句, “半路碰上的,这不他也正好在这吃饭,我就把他稍过来了。” 石久大失所望的哦了一声。 误会啊,操。 后又一想,自己可不能相信这小子,他知道自己跟蒋云清认识,没准上来就是为了借自己这张嘴跟蒋云清解释的。 石久暗想,你小子玩手段你玩的过你石科长?知道老子怎么当上科长的么?那可是纯玩脑力才上来的。 等着今天晚上回去跟蒋云清干仗吧,老子不会替你解释的。 严希开口提醒他,“袋子破了。” 石久低头一看,可不是,刚才跟严希说话的时候就觉得有个自行车从旁边过,撞了自己一下,自己还没当回事,这会儿才发现鸡蛋袋子被人刮了个大口子,一个鸡蛋已经掉地上了,糊一地黄汤子,招来好几个黑苍蝇。 石久妈刚从旁边的小推车买完十三香回来,看见这出就不乐意了, “石久!你鸡蛋都掉地上了你在哪儿傻愣着干啥呢?个败家玩意儿!” 严希笑了, “行,石科,那我过去了吃饭了,咱们下次再聊。” 石久挫败的抬抬手, “走吧,再见。” *** 今天晚上石久妈特别高兴。 平时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家吃饭,今儿总算是熬出来了。 话说石久对石久妈而已,可真是生出来的儿子拉出去的屎,天天在外面给一群苍蝇围着,走哪儿都呼啦啦黑压压一层,根本看不见石久,时间长了,石久妈也习惯了,儿子跟以前不一样了,现在好歹是个官儿,有人围着那证明儿子混的还不错,没人搭理那才怂呢。 所以石久每天半夜回来石久妈也都没话儿,偶尔还给放放热水澡煮个牛奶什么的,但时间长了,石久妈也懒得等他,早早的就上床睡了,搞的一天也就早晨起来能见石久一面。 今天可不一样,石久妈不仅见到石久,还有蒋云清,有这么俩大帅小伙陪自己吃饭,石久妈美的不行,围着围裙下厨又烧鱼又炸肉的,本来说就两个小菜,结果忙前忙后的搞出一小桌儿来。 吃饭的时候还给俩人一人盛一大碗饭,压的结结实实的,整顿饭自己没怎么吃,光给小伙子夹菜了。 石久吃的一脑门子热汗, “妈,你怎么盛的饭啊,怎么干吃吃不完?” 蒋云清这个嘴馋的脸都绿了, “阿姨..谢谢啊……哎..哎..不用夹了我自己能够到……” 等石久妈像喂猪一样把俩人喂玩,石久连沙发都坐不下了,只能回自己屋躺着。 脑门的汗把刘海都沓湿了 。 蒋云清坐在石久书桌旁边的椅子上,撑的双目失神, “石久,好撑啊……” 石久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行了,你才吃一碗,比我强多了,我他妈吃了两海碗啊,我妈跟劝冤家一样劝我,你说我妈是不是因为怨我总不回家,所以在这儿想法的弄死我呢?” 蒋云清笑了笑,又是俩豆角眼儿, “那是你长时间不回家吃饭,在家里还是香饽饽,你要是天天回家吃估计也就是白粥咸菜了..不过阿姨做的菜真挺好吃的,那个鱼烧的太绝了……” 来人扯了半天的淡,石久才想起拍照片的事,“哎,对,小清啊,你最近跟你那个律师怎么样啊?还和谐么?” 蒋云清自然的摆弄石久书桌上的东西, “就那样儿吧,怎么了?” “不怎么的啊,小清,咱俩打小就认识,当哥们当了好几年,你说你找对象这种大事,我能不费心么,你也知道我对朋友想来都很够意思,” 说完石久手机就响了,一看屏幕是周文这畜生,石久当场直接把电话挂了,顺便关机。 蒋云清摩挲着石久书架上的唢呐, 持久严射_12 “这不是第一个啊..” 石久扶着肚子从床上坐起来,那脸跟遭了雷一样, “……你都找过好几个了啊..” 蒋云清把玩着石久的唢呐, “恩,上大学的时候开始找的,我没跟你说么?” 石久痛苦的摇摇头,心想这蒋云清都是几手货了啊,虽说自己没什么处男情节,别回头太松再影响俩人性生活啊。 “哦,你没说过..你回来上班的时候就是单身啊..怎么都分手了……” 蒋云清转向石久,浓长的睫毛眨巴眨巴, “说不上来,可能我这个人没长性吧……” “小清,你似乎不太了解自己,你在赌钱上可挺有长性的。”石久从床上蹭过去,准备跟蒋云清促膝长谈,可还没促着膝,蒋云清先蹙了眉。 “还有劈腿,我上一个就是,真够糟心的。” 石久听蒋云清这么说心里就乐了。 二话不说低头开始拿手机, 想着虽然自己这么干有点缺德,但是男人么,坏点才有男人味儿么,再说了,古往今来,不分地域,无论人畜,雄性为争夺交配对象打仗天经地义!谁他妈要剥夺石久黑情敌的权力石久就跟谁急。 石久翻出那张照片,递给蒋云清,尽量让自己的脸看起来忧伤一点, “小清,虽说我这么干不太对,但是咱俩是哥们,在你的利益面前,什么人伦道义都是狗屁,你可要擦亮眼睛看人啊,你看看这..哎……你也别太伤心……” 天已经很黑了。 石久的屋没拉窗帘,外头有车开过,在蒋云清脸上刷出一条条的光道。 蒋云清还真是没伤心,只看了一会,就把手机还给石久, “哦,反正他也不是我男朋友,我没权利去管人家这些事。” 石久狐疑的看着他, “小清,你不用忍着,想哭就哭吧,哥肩膀借你。” 蒋云清脸上淡淡的,“石久,我要说我真一点都不生气,你信不信?我不但不生气,要是他现在给我打个电话说要我过去,我还会没事人一样过去的。” 石久恨的牙都要咬碎了,想这叫一什么事啊,自己拉个老脸在人背后告黑状,结果当事人一脸无所谓,自己可真够跌份的。 “啊?你不是说你喜欢他么?我以为你想好好跟他在一起,又怕你受骗才告诉你的。” “是啊……喜欢啊..喜欢又不值钱,”蒋云清微微垂头,“我很清楚严希不适合我,我不会让自己陷太深,我俩也不会在一起。” 石久听的一愣一愣的,正想问原因,结果自己妈在外面开始咣咣凿门, “石久,云清,我切了西瓜过来,你俩要不要出来吃?还是我给你们端进去?” 蒋云清赶忙起身给开了锁,跟石久妈客气好半天。 俩人说的什么石久都没太听进去。 石久往后一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波动的光影。 不知道是谁在外头摆弄着反光体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总之那波纹荡漾的如同妩媚眼波,惹的人心惶惶,阵阵悸动。 好消息啊,看来哥们儿机会还是很大的嘛。 *** 因为这顿饭是林科请客,所以地方也是他挑的。 这家东北菜馆虽然环境一般,菜却做的很地道。 其实林科本来不用请严希吃饭的,可这人习惯了在饭桌上谈事,又不好叫严希请他,就自掏腰包选了这么个地方 严希欣然赴约,结果出门就碰见旧情人。 刚巧俩人要去的地方也是一个,严载了他一程,分开的时候这个人还挽着严希的腰,问他明晚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严希看他一眼,没拒绝也没同意。 歌词里唱过情人都是老的好,可严希却是觉得这人不怎么样。 太能骗了,一会儿他妹学费不够,一会儿他妈生病的,前前后后黑了严希六七万,不过俩人在一起一年,保守估计也干了他几百回,所以如果当买卖算下来,操一次虽然不便宜,可也不太亏。 本来正愁甩不掉这个橡皮糖,刚好在路边看见配件科的石久,严希转了转眼睛就过去了。 那伙计穿个大裤衩子和人字拖战垃圾堆旁边正自拍呢,结果撞见了自己脸还不红心不跳的,小嗑唠起来一套一套的,典型的老油子。 跟石久寒暄了五六分钟,林科也到了,这伙计走的后门,等严希进了约好的包厢里,林科早在里面蹲着了。 菜上齐了后,严希把门一关,这外头的喧嚣也就给挡的差不多。 俩人也没客套,拿起筷子,一边吃一边聊林科离婚的案子。 话说林科当了三年的科长,外快油水都不少捞,平时衣食玩乐也有人花钱,自己赚的工资干攒不花,手里的确是有两个字儿。 但都在外头偷着存起来了,买了个一百六十平的期房,这事捂的还挺严实,那新房子就挂在三儿的名下,这不今年已经建起来了,正准备装修呢。 至于家里么,整天回去就往老婆哪儿交自己那点基本工资,住着单位分的六十平的老房子,整天清汤寡水的,看着要多清官有多清官。 林科缓慢的敲着桌面, “小严……你看……我今年都四十了,再也奋斗不几年,你说我好容易攒的这些底子怎么能让她黑走一半啊……” 屋子里烟雾缭绕,严希把烟放在嘴唇上,微扯了一下嘴角, “你这意思,是想让她净身出户?” 严希有这反映,纯粹是条件反射,这年头这样的男人太多了,好多有钱人离婚了都不想给老婆分家产,谁也不想辛辛苦苦在外面喝酒吃饭赚的血汗钱离婚时离出去一半儿。 而且严希在财产转移上面颇有研究,的确有好几种规避法律的方案让他老婆净身出户。 但林科给的律师费实在不值得自己那么费心。 眼看着林科张嘴,连音都呼之欲出,严希还是开了口, “一点不留不现实,还有老房子呢..这是夫妻共同财产..” 林科脸上的褶子由深变浅,依旧是笑,却有点不自然, “啊…这点我知道…其实我本来也没打算要那个老房子……毕竟夫妻一场..” 严希慢慢的抽烟,安慰他两句后就给他分析,说财产怎么往出转,离婚财产短期内转移不行,法院肯定会判无效,要干就趁早,投资,买单,甭管怎么弄虚作假,总之统统转出去,严希之前帮很多欠债的公司转移财产,对此颇有研究,在法院眼皮底下愣是把转到国外的钱捂住,最后国内这边判成了破产清算。 所以离婚财产这块儿,对严希而言就直接是小菜。 严希将烟摁在烟灰缸里,对着林科长说了一个钟头,把这伙计忽悠的一惊一乍的,两眼放光,拉着严希的手就开始称兄道弟, “老弟,真有你的,长见识啊..李法官就是靠谱..” 严希自然的把手收回去, 持久严射_13 “你看你的财产是你自己去弄,还是放心委托我..” 话说来了一半儿还顿了顿,“其实你自己就行,这事真不难,只要你按着我说的做……” 林科想也没想,抬手一挥, “拉倒吧,老弟,老哥岁数大了,脑子不好使,再说你刚才给我说的那些玩意我也听的一知半解,说句不好听的,我现在都忘了一半儿了..” 后又来拍严希的肩膀, “我就算信不着你,我跟李法官也是老交情了,我也不能信不着他吧..” 严希听的懂他这话里的意思,会心的笑了。 这意思,回头出了事林科是收拾不了他,可得罪了李法官,这以后中院的案子严希就别想做了。 “林科,你放心行了。” 等吃完说完,俩人从饭店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 对面的菜市场已经关门了,加上不少饭店打样,周遭一下子暗了不少。 几条流浪狗在鲜有人际的街道上捡着残羹冷炙,有几个醉汉在饭馆门口大声喧哗,男人的面色酱红,青筋暴起,毫无美感。 黑夜像一块脏兮兮的绸布。 林科的车停的有点远,严希站在原地,看这人挺着肚子往车位走,心里泛起一阵厌恶。 可转眼又想,要说脏,估计自己比这人还不如。 明妓嘲笑暗娼其实挺没必要的,大家都是婊子。 本来想着回家,半路上赵庭长来了个电话,非叫严希去城南的一家洗浴中心,严希怎么编谎这人都不依不挠。 严希一手举着电话跟人胡扯,一手打方向盘在道儿上左拐右进。 这边的路况不太好,路面儿不仅窄,巷子也多,车想出去就得拐着走。 电话里的老赵不太高兴, “行了,我说不过你还不行么,你妈你是靠嘴吃饭的我可比不了,你就给句话,来还是不来吧。” 严希正要说话,却是眉间一紧,猛的踩了一脚刹车。 *** 石久跟蒋云清在自己的屋子里聊到很晚。 蒋云清就坐在自己面儿前吃西瓜,边吃边絮叨。 这样石久想起以前俩人在一起的日子了,也是蒋云清坐在那边吃,自己在这边看着,听他说些有的没的,感觉特别平静。 就是平静。 石久觉得一天天上班儿那些事烦的要命,就喜欢回家对着一个老实孩子,简简单单的,他喜欢吃石久就给他买好吃的,他喜欢打牌石久就在旁边看着他玩,总之平平淡淡的,什么事也没有,什么事都不用想。 俩人半个晚上都是在追忆从前,末了蒋云清忽然开口, “石久,你有什么愿望。” “我就想头发长多点,能两天洗一次头。”石久回答的很诚实,“一天洗两次有点累。” 蒋云清哈的一笑,“少逗我。” “真的啊,谁逗你了,”石久有点委屈,“那你呢?” 蒋云清想了想, “戒赌吧。”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晚,蒋云清就起身准备走了。 但走之前还非要去买什么甜味花生。 石久家附近的吃食地方不少,附近有一家大排档,也是晚上开,石久带蒋云清去吃过一次,结果这小子就念念不忘,馋的时候大老远都能打车从过来这边买,眼下人在石久家就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这小摊离石久家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石久本想开车送他,可蒋云清也不知道脑子哪根筋不对,一定要石久骑自行车载他去,非说要要感受一下青葱年少的岁月。 石久没办法,就把他妈平时上班用的自行车从地下室拖出来,带着蒋云清去买花生。 这自行车前面还带个筐,都是平时石久他妈装包装菜用的,石久骑着都觉得有点丢人。 等俩人买完了花生,石久载着蒋云清回家后,忽然起了点小心思。 莫名其妙的就想起来严希在西餐厅给蒋云清弹琴的事了。 还记得当时把蒋云清甜蜜的啊,看了都让人齁嗓子。 石久对此一直不太服,自己也是多才多艺,偶尔抄袭情敌的秀技模式,该也没什么大碍。 因为石久上大学的时候很爱玩自行车,整天骑个山地车在学校里秀立定,技术过硬,虽说眼下多年不练,车况也不太好,但估计成功率还是不会太低。 蒋云清本来在后头坐的好好的,结果半路给石久撵下车,说车有问题,石久要下车检查。 抱着花生下车后,蒋云清有点意外, “怎么忽然坏了,不是刚才还好好的么..” 石久重新骑上去,装模作样的骑的歪歪扭扭,“操,你看,你看,完了,坏了,这车骑不了了……” 蒋云有点愧疚, “早知道咱们开车出来了..” 石久看他那样儿暗暗得意。 深吸口气,石久卯足了劲朝巷子外低头猛骑,选开阔之地来了个燕式平衡,回眸一笑,正欲提轮,就给后面拐出来的黑色奥迪撞倒在地。 7、车祸 好在严希刹车刹的早,距离自行车还有半米距离就把刹车踩到底。 当时石久光顾着耍帅,结果自行车甩尾撞在车头上,就这么把自己从车上甩出了半米远。 车筐也掉了,滚到路边的阴沟里,瘪的不像样子。 蒋云清吓的扔掉手上的花生,慌张上前, “石久!” 蒋云清这一嗓子都喊岔了音,几步上去,正想去揪从车上下来的肇事司机,结果刚揪了人的衣领子,自己也愣了, “…你…这也太巧了吧..” 严希没时间跟他多说,拿开他的手,就俯身去看地上的人。 男人蜷成一团,缩在满地的菜叶子里,颤颤巍巍的,抬了手朝这边指了指, 持久严射_14 石久疼的眼眶发湿,“操…你他妈怎么开车的…傻逼..” 刚才蒋云清那一声喊的实在有点惨烈,加上严希又紧张,所以就没太听清。 可这会跟人脸儿对脸儿,虽说石久脸上还挂着二两泥,严希也能认出他来。 严希宁愿是个陌生人,毕竟是自行车擅自拐上机动车道,要真叫来交警,还指不定是谁的责任呢。 但石久不一样。 有理没理自己都得破费。 熟人是一方面,再一个好歹也是个小干部。 “是你啊…真不好意思……” 严希眼露尴意,“既然这样那咱们也别报警了,先带你去医院检查治疗,回头该怎么赔就怎么赔给你。” 石久给撞的眼冒金星,好容易回复视力也是一愣, “你啊…操……你开车倒是瞅着点啊…我还没找对象呢,就这么死了我多不甘心啊..” 严希听他还能说笑也跟着弯了弯嘴角, “不是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么,看在我这上赶着来给你渡劫的份儿上,你可别生我气啊..” 蒋云清把石久扶起来, “石久,你还好吧…” 石久看见蒋云清就臊的慌, “..好啥好..蛋都他妈要碎了,操,这哪是渡劫啊,这是肢截啊..” 蒋云清听他说话声底气十足,也跟着放了心。 后又转头去看严希, “怎么办,给救护车打电话?” 石久咧着嘴,脸都皱成一团, “…别等救护车了……赶紧送我去医院..我要是在这等救护车过来我能疼死..” 严希想了想,“也行,我载你过去吧。” 蒋云清一听严希发话,便将石久一只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想着把人扶起来,可自己这刚一用劲,石久那儿就嚎的跟生孩子一样, “我操别拉了…真他妈的…根本起不来..腿跟屁股巨疼..” 蒋云清汗都出来了,白一张小脸, “那我背你吧..” 说完就要去拉石久的另一只胳膊。 严希看蒋云清跟拉住石久两条胳膊就想把人撅起来也挺无奈的,上前拍了拍他, “行了,我来吧,你去开车门。” 严希先是试着把石久背起来,可石久躺在地上跟敏感的跟女优一样,碰他哪儿他都叫,根本没法坐起来,严希干脆心一横,两手一并,靠着一股猛劲儿就将人横抱起来。 石久一看这小子能抱动自己都惊了, “我操,哥们,你行么,别把我墩地上啊..” 严希拧着眉头吸气,额角起一道青筋, “……别使劲…太…沉…了..” 蒋云清敞开后排座车门,在严希受不了之前来抬石久的脚,俩人一鼓作气就将石久扔到了后面。 石久惨叫一声,什么脏话都骂出来了。 严希长喘口气,两个手臂直哆嗦, “……这人……这人真够重的……胳膊差点要断了..” 蒋云清上来给他捏捏胳膊, “那我晚上去你家给你按摩。” 严希揉着胳膊上了驾驶位,“再说吧,先把人拉医院去。” *** 今天是林科他们科室组织招标的日子。 一大早处里招标会议中心停了一排豪车,奔驰宝马遍地都是。 石久夹个小本准备去开晨会,路过会议中心的时候,眼看着老马在门口站着,正给同来的几个供应商发烟,结果这烟还没发完,侧脸看见石久,便一个健步就窜上来。 石久本来想跑,但为了身体着想硬是忍住没跑。 前两天刚让姓严的那孙子开车给撞了,虽说医生百般跟自己解释说检查结果真的显示没事,没骨折没内伤的,只给他开了一瓶碘伏一板儿消炎药就打发他走。 可石久还是不太相信,平时活动都很注意。 老马上来拍石久的肩膀, “石科长,你看,约了你好几天了,啥时候有时间吃饭啊…” 石久侧脸看这人一眼。 满眼疲惫,一副宿醉的样儿,估计昨晚上又没少喝,还得起大早过来招标,也挺不容易。 “老马,这样,我现在要去开个会,一个小时候回办公室,到时候你去找我一趟,咱们见面儿说。” 老马眼眶微撑, “行啊..石科,说好了啊可..” 石久继续往前走, “嗯,你放心行了。” 刚到会议上,石久的手机先是来了一通电话,被石久挂断后,又来了一条短信。 是严希发过来的。 说是自行车已经买好了,问什么时候给他送过去。 经过之前的撞车事件,好几天都混在一起,俩人似乎比原先熟了些,看这小子对自己负责尽心的样,石久也觉得他没那么讨厌了。 但是觉得他不讨厌的时候石久都警告自己不能对情敌的糖衣炮弹屈服。 石久看一眼在上头讲话的领导,低着头在桌子底下打字。 ‘你买的车带筐么?’ 半分钟严希的短信又过来了, ‘带筐?你喜欢骑女式自行车?’ 持久严射_15 石久心想自己连女人都不喜欢骑,更别提骑女式自行车了,这他妈不是变相埋汰我么, ‘你撞烂的是我妈的车,我妈平时骑,有筐她好装东西。’ 后又接着发了一条, ‘下班时送来吧,主楼308。’ 放下手机,石久觉得腿有点难受。 热辣辣的疼,那天晚上自己的大腿擦掉了一层皮,擦伤十余处,现在右腿还紫着呢。 真是甩帅不成反献丑,搞的蒋云清现在一提起来就笑话自己。 他妈的。 最可恨是哪个严希,站在旁边,一脸似笑非笑的,妈了个逼他是罪魁祸首他也有脸笑? 石久心里堵的慌,光觉得有一口恶气没出,想了想就又低头给严希发了一条短信, ‘车换了么?’ ‘换了,这回带筐,我已经在回所里的路上了。’ ‘哦,我妈说她不要筐的了,辛苦你再给换一下吧。’ 石久放下手机,觉得有一点点解气。 至于老太太那边,让她去考驾学车照不现实,回头自己给她买个电瓶车骑着吧,这大夏天的骑自行车也怪累的。 严希很快给他回了短信, ‘我给你买这个是可拆卸的,阿姨怎么喜欢怎么来。’ 石久锁了手机屏幕,开始专心听领导讲话,潜心学习,是不是还拿出笔来备注几句,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糟心事。 旁边的女科员还戳了他一下,笑容腼腆, “科长,错别字..” 石久和蔼笑笑,起笔勾掉,然后正了正身子挡住她的视线,想了好一会正确的也没想起来,就在旁边注了个拼音。 石久当年上学的时候就语文不好,高考都没及格,不过男人么,语文差点很正常。 看了一眼手上的表,估计林科那边的标已经开始了。 石久借故去厕所,出门给计划科小田打了个电话。 就是当初那个做错计划的小科员,石久帮了她一回,昨天下午还给石久送了一小袋无籽儿葡萄。 石久收的挺高兴,不仅因为葡萄好吃,看小田很领自己之前那个情,石久也挺欣慰的。 小田电话接的很快, “石科长?” 石久佯装诧异,“哎,怎么打你哪儿去了..不好意思啊..” “没事..没事..” 石久赶忙趁着她挂电话前寒暄,“你不是今天招标呢么?没去么?” “哦,我就在会场啊..” 为防止招标结果外泄和场外供应商干扰,一般招标会场都禁止各位评审带电话。 可眼下这情况,连小田这种小计划员都接的这么轻松,估计整场十几个评委都能接电。 石久笑了一声,“那你也敢接。” 小田跟石久也很诚实, “就那么回事呗..” 石久更开心了,“行了,不耽误你工作。” 挂断电话,石久转身回了会场。 散会后,石久夹着笔记本往自己办公室走。 阳光猛烈,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落在地板上,泛着一层蜜色的碎光,一双皮鞋踩在上头,从拐角过来,高大的身体背对着光线,脸竟有些阴凄凄的。 老马盯着这个人,笑的一脸褶子,“石科,你真够准时的啊..” 石久边走边掏钥匙,“你也是啊..” 推开门,石久开了空调,把笔记本仍在办公桌面上。 老马顺势坐在办公桌前的沙发上,拿起桌面儿上的茶饼, “这是好东西啊..这年头好茶饼比黄金还贵呢…” 石久从裤兜里掏出梳子,对着小镜梳了一会头发, “我还当是压缩携带装不值钱呢,既然这么金贵,那我可得给林科送回去,我喝不了黄金泡出来的圣水..” 老马又仔细闻了闻那茶饼,翻看半晌, “这个是新压的普洱..其实年头久比较值钱..” 石久整理完头发,把梳子收起来, “你这么懂?” 老马放下茶饼, “哎呀我的石科长啊..你快别在这绕弯子了,啥时候有时间让小的请你吃个饭,你倒是给个准信儿啊…” 石久想了想, “都谁啊?” “您说叫谁就叫上谁?” 石久抬头看他,“哦,那叫上林科吧。” “行啊,定哪天?今晚上?” “你先问问林科什么时候有时间。” 老马点点头,“行,出结果后我就给他打电话。” 石久摇摇头, “你最好现在就联系他,我这边也得安排一下时间啊,要是他不出席,那咱这事就往后拖拖..” 说完石久就拿着茶叶壶起身,“我出去倒个茶叶。” 石久出门很快,出了门却直接停下步儿了。 老马没有多想,掏出手机就给林科打了个电话。 持久严射_16 石久靠在门口的墙边,听了几句,后又满意的拿着茶叶壶去倒掉隔夜茶了。 等回去后,老马的事儿已经办妥了,俩人约好了时间,又寒暄一会,等老马走了也差不多中午了。 严希电话过来的时候,石久正撅在饮水机底下给水壶接热水,结果听电话响了,石久有点着急,整点水都洒地上了,溅一皮鞋。 这导致石久接电话的时候心情极差, “干啥?” 电话那头静了一会才有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到了,你下来一趟,我把自行车放你车后备箱。” 石久从旁边抽出纸巾,蹲地上擦鞋, “你上来。” “上去?你这意思是让我把自行车你抗上去?” 石久擦完鞋后去拿水壶, “抗倒不用,你这么嚣张值班室不会放过你的,正对着主楼门口有个电梯,你直接骑进来行,没人撵的上你。” 电话里笑了两声, “算了吧,我就是要变态,也不好在公共场合变啊。” 石久往杯子里放茶叶, “没事儿,这里除了我和林科认识你,也没别人知道你是谁,别说变态了,你就是变异变身也没人管,快上来吧,我有东西要给你。” 石久的确是有东西要给严希,不过不是给他,而是给蒋云清。 上次蒋云清为了自己把甜味花生都洒了,这事石久可一直都记得,这不回去臊的半宿没睡着觉,想起花生这档子事很想赔给他,但刚在人家面儿前掉了脸子也不好意思见,就让严希给稍过去。 反正自己隐藏的很好,这小子不见得会拒绝。 这种敌人在明自己在暗,玩的你团团转的感觉让石久爽透了。 沸水注入玻璃杯,从茶叶上冲下去,莹莹一汪,汤色蜜黄。 石久拿出盛着茶叶的滤茶器,将茶水掉到旁边的紫砂缸里。 门口响起的声音带一点笑意, “不是刚沏好么?怎么还倒掉了。” 石久稍抬眼皮, “第一遍是洗茶,我一般不喝头一遍。” 后又想起来,“对了,你怎么没骑我的自行车呢?” 严希弯着嘴角笑,正想说话,结果电话响了。 “等下,我先接个电话。” “哦,你先接。”石久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示意他坐在那里。 严希坐在旁边讲电话,长腿叠加,跟同所的刘律师商量他那个刑案。 就一个故意伤人的案子,老刘收了人一大笔钱,答应着帮人轻判,从看守所一路拜佛拜到滨海公安局,结果滨海局那边没熟人,一个所办案老刘知道严希路子广,就求他帮着给自己扒一条缝儿好跟那边的领导说上话。 石久就在对面,严希也不好说的太详细,只答应着等会再说,结果这人在电话里磨磨唧唧光以为严希这人留一手,本来几分钟说完的事,被老刘缠来缠去竟然打了近半个小时的电话。 这期间石久就一直坐在对面看自己。 严希打刚见面就觉得这个人对蒋云清有意思,这哥们明里暗里给自己使绊儿较劲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但严希不生气,就当热闹看。 再有就是,石久这小子虽然脸一般,但肩宽腿长算的上赏心悦目,严希对赏心悦目的男人都一般都比较宽容。 石久坐在对面一遍喝茶一边打量这个人。 别说这样的男人跟蒋云清站在一起,还真是般配。 帅哥美人, 只可惜这两个人不是一对。 石久撇撇嘴。 不以恋爱为目的的做爱都是死变态。 而且男男滥交太容易得病,可不能让蒋云清跟他混的时间长了,万一这小子在外头得了艾滋回头传染给蒋云清,到时候自己哭瞎双眼也没用,所以自己一定要把蒋云清从这个火坑里抗出来,给他最安全干净的无套内射。 石久想到这里,有点害羞的抿一口茶,然后烫的差点吐出来。 严希忽然弯起嘴角,鼻子里哼了一声,像是在笑, 不知道是笑电话里的人,还是笑石久。 烟味开始扩散,自唇齿间缭绕,从挺直的鼻子下呵出,这人毫不避讳的盯着石久,摆弄着手里的车钥匙,眼珠黑亮,眼神却是冷清。 这感觉就像是沙发上蹲一只猫,眯着猫眼儿盯着你,看上去无害,可说不定什么时候给你一爪子。 石久跟他对看了一会有点受不了,就转过头去看窗外的白云。 莫名其妙的觉得像给猫挠了一下。 这感觉怪膈应的。 沉着脸放下茶杯,石久忍不住掏出梳子开始梳头。 反正严希打电话,自己也没事,这不眼看着要下班,人流量这么大,出门前肯定要整理一下。 严希微微的捏紧了车钥匙。 石久本来都梳完了,但看他这样,忽然想起蒋云清告诉自己这个人恋头发的事。 那自己在这梳头,对严希而言,无益于在自摸吧? 石久狞着脸笑,恶狠狠的梳了几下。 狗日的,开车撞我是吧?电我是吧?老子撩死你。 8、醉酒 下班后,石久跟着严希下楼将自行车放回后备箱,接着便开着车上招标中心去晃悠。 林科的标十二点半才完事,门口一大票人围在一起看中标结果。 石久坐在车里,盯着一个破口大骂的供应商,下车大步流星的走他身边,掏出手机给老马打了个电话。 “哎,老马啊..是这样,上午你不是给林科打电话定了今天晚上一起吃饭么” 持久严射_17 石久就站在那人身边,余光里看那人正在看自己, “那什么,我下班得出去办点事,要不你们先吃,我晚点过去成不?” *** 严希从下午两点就拉着林科开始跑他的事。 这离婚的案子十个里八个都有财产争议,大多数人都想转移财产,可往往手段粗暴意图明显,回头法院一判一个准,能成功的少,现眼的多。 最主要他们都不是专业的,严希虽然披着捍卫法律尊严,维护人民权益的外衣,可实际却是深谙钻法律空隙之道,一肚子坑蒙拐骗的坏水,总之这俩人跑了一小下午,把林科那点家底划拉划拉都送上了转出的轨道上。 林科乐的一脸褶子,勾着严希的肩膀热乎嗑一句接一句,可这热乎劲还没坚持三分钟,单位一个电话打过来,林科的脸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黑紫黑紫的。 倒不是领导巡视要查班了,而是下午有个废标的供应商上处长前头告他的黑状,说他收受贿赂,严重违纪,而且连证据都有,也不知道上哪儿打出的他上午通话记录的单子,把当天中标份额最大供应商老马的电话号码拿记号笔双倍加红,直接铺在处长眼皮底下。 林科当场就傻眼了。 无视纪律是小,受贿供应商是大。 这事严重了。 招标明令规定,招标其间一切保密,不许外传,严禁营私舞弊行为。 但这就跟在政府办公大楼门口贴的反贪宣传海报一样,都是给老百姓看的,整天从底下过的大肚蝈蝈没一个不贪的。 所以大家一直都对保密工作这事不太上心,谁知道,到最后一群人都在这浑水摸鱼,结果自己个倒霉催的就偏偏摸着一条叼着鱼钩的鱼。 真他妈的,到底是哪个孙子在背后放长线钓大鱼呢? 林科在回去路上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抽,直接干掉了严希剩下的半包小熊猫。 怎么想也觉得圆不回去。 就算处长愿意相信自己是一不小心拨出去的电话,并没有真的打。 可招标会议中心当时有四个摄像头,会议结束后直接把影音资料上传回信息中心,处长一个电话就能看见自己几分几秒站在哪儿打电话。 那是铁一样的证据,就算林科满身嘴也撇不净了。 林科叼着烟屁股,抽的直冒火星子。 估计主任是当不上了,先想法把自己的科长保住吧。 *** 当天晚上的饭局取消了。 算是意料之中。 下了班,石久跟周文俩人蹲一烧烤摊上撸串子,喝扎啤,吃的满牙缝子都是孜然辣椒面儿。 天渐渐黑了,烧烤一条街上人声鼎沸,此起彼伏的吧唧嘴。 石久跟周文在一张矮木桌前头喝的嘴都斜了,肉串都撸不干净,扔在地上招来好几只猫,多的都直在俩人脚边儿打架。 周文喝茫了,似乎没注意到桌下面对挠的猫, “石久,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挺高兴呢?有啥喜事?” “没啥,就是不小心绊倒一个挺讨厌的同事,觉得怪解气的。” “不小心绊倒?我看你是故意使绊儿吧?” 周文仰脖灌了一口啤酒, “我还不了解你?少他妈跟我眼前装,我算发现了,你这个逼就是长了个老实脸,咱这帮朋友里其实属你最坏,心眼最多。” 石久闷头嚼羊腰子, “你太抬举我了,我最近觉得我自己傻逼透了,丢人事一裤兜子,要多难看又多难看。” 周文看石久吃的没个人样就上去劝他, “悠着点吃腰子,你也没对象,别补大发了,回去撸太猛再把下面拽下来。” 石久把吃一半儿的腰子往铁盘子上一扔,咣啷一声。 周文当这人要生气的,结果这小子瞪个眼睛看了自己一会,非但没急眼,反而生出些惆怅来。 周文给石久满上啤酒, “咋了,喝多了?” 说完俩人碰了个杯,对着干了,又重新满上。 舌根尽是酸涩的味道,石久顿了顿, “我喜欢一个人。” 周文望着他,“是我妹么?” 石久攥了攥手,最终放下, “滚犊子。” 周文给自己挑了个猪脆骨, “谁这么倒霉啊?说来听听。” 石久低头开始撕餐巾纸, “你不认识他,我认识他很久,暗恋他一年多,现在他四处跟人睡觉,就是不跟我睡觉,你说我难受不难受。” 周文猛一抬头,嘴里的猪脆骨咬的嘎巴嘎巴响, “这么骚的女的你也要?真够贱的你啊..” 石久稍一皱眉,“不许说他,自由交配跟自由恋爱一样应该得到理解和尊重。” 周文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 “你这都什么歪理..既然喜欢就追呗..你不说人家哪知道你喜欢她啊。” “他有喜欢的人,而且我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我觉得我有机会,可又怕万一说了没成连朋友都没得做..” “那你就先别表白,暗示暗示行了,比如给买买衣服,首饰啥的,女的都好这个..” “你这意思就是投其所好,先用物质试探?” “差不多吧,追人这玩意没套路,灵活运用行了,其实你也可以观察一下她喜欢人的类型…”周文喝了一口啤酒,忽然想起来, “哎,操,我还在这儿给你出招儿呢?你到底拒没拒绝我妹啊?” *** 因为送完林科后,严希又跟本所的老刘去了一趟公安局。 老刘的事终于有了眉目,千恩万谢的要请严希吃晚饭,严希实在拒绝不了,就跟他去了个日式料理吃刺身,没喝酒没干嘛的,所以很早就回家了。 严希不是本地人,才来这边没几年,存款不少却一直没买房子,就在市里的一个高档小区租了个精装公寓,找工人又按自己的品味稍微改了一下装修,一住就是两三年。 持久严射_18 这人自来生活习惯就好,不像一般个老爷们那么不修边幅,窝窝囊囊一进屋一股臭袜子味儿,他的东西都规整的井井有条,哪怕袜子都是一格一格的码在衣柜里头,想当初蒋云清第一次过来的时候,干了整晚上射的满裤子精斑没法出去见人,想着翻条严希的裤子先对付回去,结果一开柜门都给吓着了。 这么利索的男的蒋云清还是头一次见。 严希回去的时候是晚上九点,到家时蒋云清已经在门口蹲了五分钟。 之前有打过电话,蒋云清早到了一会,在楼道里蒸出一脊梁汗,见了严希也没撂脸儿,只扇着手风就喊他赶紧开门。 进屋后蒋云清热的三两下把自己扒成一团白肉,光溜溜的就钻浴室里头洗澡去了。 剩下严希站在原地盯着地上的一堆裤衩袜子直皱眉。 蒋云清在自己家不讲究惯了,来这儿严希给他板好几回都没板过来。 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扔沙发上,严希把自己收拾完了,开了电脑开始记账。 严希记的并不是每日开支,而是自己给人送礼的记录。 今天老刘这事虽说是他出的钱,但这人情还是记在自己头上的。 严希记这种东西记的很粗略,跟密码文字似的,一般人看不懂,但他自己一看就知道自己那年那月给哪个法官局长送了多少万的礼。 严希正坐椅子上敲字,蒋云清就从后头贴上来。 浑身湿哒哒的,没怎么擦,下巴尖直往下滴水,蒋云清蹭着严希的后脊梁骨往上,微湿的嘴唇有一下没一下的熨在严希衬衫上,隔着衣服都能品出那股骚劲儿来。 严希眼望着屏幕,单手将人搂上腿,垂眼一看,笑的别有深意。 蒋云清不知道打哪里整来个细带儿丁字裤,这玩意连菊花都遮不住,就更别提前面了。 两个人从椅子上吻到床上,啃的一身吐沫星子。 将底下的人翻了个身,严希挑起那跟系带子就往蒋云清后面抹油儿,蒋云清趴在床上,塌腰提臀,奶音都给捅出来了,可这才哼哼两嗓子,自己手机就响了。 蒋云清起初没打算接,但这手机铃声没玩没了的,一副蒋云清家里死了人的阵势,弄的蒋云清没办法,只能从床上爬下去接电话。 石久已经喝多了,红着眼举着电话, “蒋云清。” 蒋云清一听他舌头都大了,当他又出车祸了,还挺紧张, “石久?你怎么了?” “哦…那个甜花生你收到了么?” 蒋云清听了直撇嘴, “石久,你找我就这点事?” “你先说你收没收到..” 后头的躯体覆上来,热乎乎的顶入,蒋云清身体一颤,酥的都有点攥不住手机, “收到了,没事我挂了。” “哦……” 石久其实很想再跟他说两句,可电话那头已经传来忙音。 周文一看他那样儿就知道怎么回事, “得,哥们,不醉不归吧今天。” 石久收起手机,掏出梳子梳两下头发, “老板,来一箱泰山原浆。” 就这样俩人大晚上在外头喝的死去活来,醉的连对方都认不出来了。 石久整整跟周文说了一晚上,说道后来周文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石久还在那跟他比比划划的,那阵势就像家长教训俯桌而泣的孩子,惹的旁边路过的人都忍不住侧目,心思着谁家当爹的上这来训孩子呢。 说道后半夜石久跑了两趟厕所,有点精神过来了,就上旁边小卖部给自己买了一包烟。 东方鱼肚,水色天幕。 坐在小马扎上的男人刘海软趴趴的贴在头上,眼睛暗沉,口齿间烟浪弥漫。 石久想自己科里马上也要招标了,可得小心点。 估计林科心思过味来,肯定会怀疑自己,毕竟他也会跟老马对口供。 好在没凭没据的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如果自己能当上主任还行,当不上这以后的日子怕是会难过。 不过石久这人没别的,就是沉得住气,干什么都步步为营。 但在感情上这招儿就行不通了。 石久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正问世间情为何物,结果对面的周文就起来了。 周文满脸的油光,半片脸都是红印子。 闭着眼睛好半天才睁开,看了看四周,又猛的瞪大了, “傻逼,还鸡巴撸串子呢?天都亮了,” 周文看着旁边开始摆桌子的早餐摊儿,觉得阳光有点晒脸。 “操,哥们长这么大从来没亮天吃过烧烤呢嘿,看见没…哎,石久,太阳出来了,该上班儿了” 9、市长 石久早晨回家的时候把他妈吓一跳。 当时石久妈还怕自己起太早吵到石久,轻手轻脚的准备去做饭,结果扭脸就看见石久推门进屋。 看这大小伙子脸涨的通红,还心思她儿子上外面梦游热的呢,刚上前想问个究竟,就闻着石久身上那一股子夹着汗酸的酒味。 石久跟他妈解释两句,回屋把还沾着孜然粒儿的衣服脱了,去浴室洗了个澡。 等都收拾利整了,饭桌上的大米粥也晾温了。 石久妈坐在桌儿给石久剥咸鸭蛋,还煮了一碗萝卜丝橄榄汤给他醒酒。 因为石久吃了一整晚烧烤实在在吃不下,只应付着喝了两口粥,把汤喝了后就换衣服上班去了。 开晨会的时候石久挺不好意思的。 身上酒味儿太熏人,石久就专门找了个旮旯坐着,刚好撞上有跟他相同想法的林科,来人互看了一眼,谁也没让这谁,就并排坐旮旯的沙发上了。 林科除了刚见石久的时候跟他打了个招呼,剩下的整个过程就没跟石久说过一句话。 石久也能理解,毕竟出了这事,第一个就会想到利害关系。 自己跟他这么明显的竞争对手,再加上还曾经撺掇老马打电话,就算是真不是自己干的,那在林科眼里也是捅篓子的罪魁祸首。 领导在晨会的最后,对昨天的招标时间事进行了严厉批评,虽然没指名道姓,但底下的人也都心明镜。 持久严射_19 林科坐在石久旁边一脸菜色,黄绿黄绿的,跟旁边的石久搭配成红绿灯,俩人都闷头坐那儿谁也不吱声,笔记记的一个比一个认真。 散会的时候,石久走的比较早,困劲儿上来了,想着还有三个半小时下班,就打算先回办公室眯一会。 进了门,石久把门反锁上,手机都打成静音,怕被人打扰还往耳朵眼儿里塞了不少卫生纸,在沙发上躺了半分钟后又起来了。 石久习惯了睡觉盖点东西,再热的天也要开着空调盖被子,这不没被子睡不着,就从办公桌上的报纸里抽出两张盖在身上,躺会客沙发里就开始睡。 起初办公室外头还有人想找石科长,结果动动门把手发现门锁着就自己走了,极个别两个没长心的,敲了好半天门发现人不在,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石久听见了也不吱声,窝在报纸里硬装办公室没人,等过了五分钟睡着后,外头的人一听里头鼾声震天也就都不敲了。 石久醒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半了。 身上的报纸给揉细碎,石久从沙发上坐起身,喝口茶,侧脸就看见门缝里塞进来的信封。 石久拿起梳子对着小镜儿挠了两下头。 起身走过去,石久抬脚踩了踩,不太厚,估计里面不是钱。 这不自从林科出事后,石久也怕有人趁霉打击报复,好在信封很薄,是恐吓信的可能性更大,石久才敢将信封捡起来拆开看。 结果竟是个大红喜帖。 科员小胡不知道从哪里拐进来,手里抱着厚厚的一叠文件, “石科长,这些合同都需要您签字。” 看石久捏着喜帖愣神,又补充一句, “今天收发室王姐送过来的,我看她直接给你塞门缝了。” 石久没说话,把喜帖扔桌子上,跟小胡对了半天合同,折腾将近一个点儿才把活都干完,等小胡出去了,石久才又把喜帖捡起来继续看。 别说这玩意制作还挺精致,中间印了结婚照,一个心形里俩人脑袋往起一圈,男的老女的丑,一点都不赏心悦目。 石久皱起眉头。 想这人结婚怎么给自己发上请柬了。 别的不说,光礼金石久就不知道怎么随。 随多了吧,两家人常年不联系,搞的石久好像多想跟人套近乎似的。 随的少了呢,又说不过去。 毕竟有血缘关系…… *** 林科已经起诉离婚了,案子是赵庭长那个民庭受理的,虽然事先财产方面的准备工作严希已经弄的滴水不漏,可开庭前还是习惯性的打点一下,就等着回头走过场判个胜诉。 林科的老婆直接上林科单位大闹了三天。 赶上林科那几天心情也差,看这老娘们闹的没完没了的也大动肝火,在单位跟媳妇大干了一架,头发都被揪掉两撮,俩人你拧麻花一样打了一个小时,后来都送医院擦药才算完事。 后来林科来找过严希一次,脸上给他老婆挠一排红栅栏,见了严希就说要提十万块钱。 本来钱都是他自己的,跟严希没关系,但林科自打出了招标那是后,干事都格外小心,想着开没开庭,要用钱跟严希说一声总归是保险。 后来严希一查转账账户名才知道这十万块钱他干嘛去了。 那个户头一般人不知道,可严希却是注意很久了。 感情这是市长儿子要结婚了,这哥们随礼呢。 不过严希一点不意外, 因为林科认识石市长这事他早就知道。 *** 婚礼安排在丽晶大酒店。 说实在的,这个酒店当年是风光,可年头久了,装修什么都不大行了,而且市里新建了这么多五星酒店,一对比就更不上档次了。 石久下班先回家洗了个头,等开车过去,再加上路上堵车,到了那边差不多中午十二点。 酒店外的停车场已车满为患,石久顶着大太阳在酒店里一圈一圈的绕,找车位找的都要跟停车场保安打起来了,后来好容易离远看见一个停车位,眼睛都红了,踩着油门就过去停车,结果眼瞅着还差三米远,一辆奥迪就从另一侧抄上来,稳稳当当的停了进去。 石久当时就不高兴了,按着喇叭把人往出轰,心想还他妈当在家玩QQ抢车位呢,不知道先来后到么,一抢一个准儿怎么不去抢亲呢。 对面奥迪的车主熄火开门,从车里钻出一挺精神的小伙,弯着嘴角朝石久笑。 后又捏了钥匙锁车。 石久老大不愿意的,降下车窗扯脖子喊了一句, “怎么又他妈是你?” “找车位?”严希指了指另一边,“这边有两个车要走,你快过来。” 石久一听有车位也懒得跟他在这废话,车窗都忘了放下来,晒着半边脸就往严希身后开,费劲巴拉的把车停好,回过味来也有点不是心思。 自己热的跟驴一样在这转悠十多分钟都没见一个车走,这小子刚来就好几个车给腾地方。 一进酒店大厅就是一排迎亲的人,岁数都不小,估计是新郎的三舅二大爷之类的,反正一个个胸前别个大红花,烫金俩字写的‘迎宾’,见一个迎一个,来一对迎一双,笑的跟迎春花似的把人往收礼金的地方送。 石久被一个大舅迎入礼金桌附近,伸脖子一看,好家伙,来随个份子都得排队,两个长条桌子坐一排老人,分工还挺明确,有数钱的有记账的。 石久刚要插队,可一想市长儿子结婚,这来随礼的不少都是权贵,自己还是老老实实排着吧,别在插了局长的队,踩了处长的脚,回头吃不了兜着走。 石久排队排了三分钟,好容易熬到自己,刚要交钱,就被人拍了肩膀。 严希站在石久身后,嘴角噙着笑, “你也是来参加婚礼?” 石久心想这不废话么,我不来参加婚礼我在这随钱干嘛,我是缺头发可不缺心眼儿啊, 但脸上却是笑,还带着点惊讶, “哎呀,你也来参加婚礼啊?” 严希点点头,“我跟新娘的弟弟还行,” 后又问了石久一句, “你也是新娘这边的朋友?” “不是啊,我跟新郎那头算是能说的上话吧,” “哦,那你站错地方了,这边是娘家人收礼金的地方,对面才是市长家。” 石久脸上有点挂不住,但还是镇定的把红包从娘家舅妈手里要回来。 倒是自己前面那个大哥一听随错了,钱都收走了还硬往回要,逼着人家把刚记好的名字划掉。 石久讷讷的去市长那头随好钱,顺便扫了一眼礼金簿。 基本上都是五百八百的,真是不多。 持久严射_20 石久很能理解,今天结婚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市长的儿子,这全市人民都看着呢,市长连个好酒店都不敢选,找了这么个平价酒店,礼金就更不敢多收了,谁也不缺心眼,要收也不在面儿上收啊。 这回头穿出去,市长儿子结婚低调朴素,不见半点铺张浪费。 人老市长多会当官啊。 进了宴会大厅,石久老远就看见市长给好几个人围着亲切会晤,想自己也用不着上去寒暄,就打算找个旮旯吃回本儿得了。 来的估计有几百人,大厅里密密麻麻一层人脑袋,嗡嗡的石久脑袋生疼,因为没认识人,石久就想着跟严希一起坐,毕竟近距离接触情敌也能窥探敌方虚实,有助自身取长补短,总比一个人傻坐着强。 结果严希这小子也不知道窜哪儿去了,害石久一个好找,这才在比较靠前的位置找见他。 来的都是歪瓜裂枣,帅哥在里头还是很打眼的。 石久大步流星的过去,抬眼就看见了严希身边的林科。 林科正跟严希说话,结果一看见石久过来,脸就有点挂不住。 反倒是严希看见石久还挺自然的,稍一抬手,跟他笑了笑, “这正好有个空座。” 石久看林科那样儿就觉得他可怜。 这伙计有点事都在脸上了,离婚,工作,活这么多年一点城府没有光混了一肚子稀屎来。 “哎,林科,你也来了,真没想到啊……你认识石少?” 林科皮笑肉不笑的, “哦,我跟石市长关系很靠。” 说完还不深不浅的看了石久一样,那摸样就好像石市长是他亲爹,告诉石久老实点。 不过石市长是不是他亲爹,这个石久不知道,但石市长是自己的亲爹,这个石久心里很清楚。 石久小时候总问他妈爸爸在哪,他妈总告诉他他爸掉厕所淹死了,临死前吃那么多屎,死老惨了,后来等石久长大了,死活不信,他妈才告诉石久他爸在电视上呢。 那天石久扭头一看,就见一个中年男人在电视上讲话,长相正义,头发稀疏,话筒前放一个小牌子, 写着副市长,石淼。 石久很纳闷就这么个有着早泄名字的人是怎么把自己生出来的。 生出来才他妈说自己有家,搞的一个女人为了个孩子活活守了半辈子的寡。 烦的石久自那之后一看见电视上石淼讲话就转台。 林科一看石久不说话了,脸上终于有了笑摸样。 严希看的清楚,只抿了抿嘴,掏出烟递了石久一根儿, “抽烟么?” 石久想起以前的事正烦的无处宣泄,便伸手接过严希的烟,败败火。 顺便觉得严希这个人还算凑合,没之前那么招人烦了。 “谢了。” 严希勾勾嘴角,麻利的从兜里掏出火机给石久点上。 对火的时候,石久盯着眼皮底下的手指看了两秒。 细长精瘦,指甲修的干干净净的,的确像个会弹钢琴的手。 石久忽然很想看看自己是不是长了一张吹唢呐的嘴,要是的话,石久打算回去就把唢呐砸了。 严希给自己也点了一根儿烟, “你那个甜花生在哪儿买的?” 石久一愣神儿, “啊?在我家那边,怎么了?” “很好吃,你告诉我地方我以后去买。” 石久不大乐意。 明明是给蒋云清带的,结果却进了狗肚子。 不过自己也不该在这点吃的东西上跟情敌计较,要计较就计较大事,在小事上磨磨唧唧的男人那也算个老爷们? “小地方不好说,也不好找,一般都晚上才有,蒋云清都得我带着去,” 石久弹弹烟灰, “想吃就开车过来找我,我带你过去吃..” 俩人很少有坐在一起说话的时候。 不是石久太愤怒就是严希太忙活,这会趁着开场前好好说了两句话,石久竟发现这人跟自己在某方面还挺合拍的。 这要没有蒋云清,估计也能成哥们。 严希比自己小两岁,不矫情也爱不臭显摆,不像林科那样的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跟市长曾经是老同事关系多么铁。 这人就坐在那里就淡淡的,甭管干什么都看着很稳,开玩笑反映也挺快的,总之认真接触接触起来感觉挺自然,不像跟一般人寒暄那么干。 但就说了这么一会也看不出太深层的东西,谁知道这小子是不是装的呢。 石久跟严希正说话,大厅的灯忽然就都灭了,只剩一道白光柱全场扫射。 激烈的鼓点从头皮上滚过,新人出场整的跟摇滚明星要出场一样。 石久闭了嘴,闲着没事想趁黑梳梳头。 结果刚一掏兜儿木梳掉地上了,石久反射性的下去捡,后脑勺就砸了个东西,不沉也不轻,是严希的火机掉了。 这个逼跟石久反映一模一样。 正赶上那个甩白灯的傻逼灯光师把灯灭了。 俩人都猫腰在地上捡东西,就这么在黑灯瞎火的大厅里, 一不小心就牵了个小手。 10、婚礼 可把石久膈应坏了。 自己连蒋云清的手都没摸过,结果处摸就他妈这么没了。 再说他一个老爷们,手又瘦又凉的,摸他跟他妈摸了女鬼似的,自己回去一准做噩梦。 严希很自然的‘哎’了一声,收回手。 持久严射_21 石久捡起木梳揣裤兜里,赶忙直起腰。 婚礼主持人已经登台了,站在花丛上睁着眼睛说瞎话,吹男的帅女的美,总之是天生一对,人手一双,比鞋垫儿还般配。 主持人慷慨激昂的演在上面讲了五分钟后才轮到新郎登场。 石大少从旁边一跃而上,一身笔挺的名牌西装,直溜溜的立在一边,手拿鲜花,脚簇气球,脑壳比脸盘儿还亮。 邻桌一个小丫头开始痴痴的笑, “妈妈,那人中间怎么没头发呀?” 他妈二话不说,当下就塞了个餐前点心给她。 石久看见台上那个一脸喜气的地中海心里就难受。 再看看石市长白发版的地中海简直想趴在桌面儿上哭。 石炎大自己六七岁,三十多才娶媳妇绝对算是晚婚晚育的标兵楷模了,倒不是因为石炎头发少人又挫才找不着媳妇,而是石市长为了历练自己的儿子,把当时还在市委科级任职的的石大少下放到镇里当镇长,磨练了四年才召回来,这机关干部下放基层回去那绝对是名正言顺的高升,任谁都说不出半个不字,反正在老市长悉心栽培下,石大少在市委里混的顺风顺水。 但感情这块就有点耽搁了,不过没关系,男人么,要以事业为重。 当初走的时候石大少刚入而立之年,人长的不咋地却是一屁股的风流债,后来调到小镇也没闲着,女朋友一茬接一茬的就没断过,但找归找,结婚对象还是想找个城里妹儿,这不历练完回来找的这个新娘子么,才二十多岁,家世棒,就是人长的丑点,身侧也不咋地。 但已经谈够恋爱的石大少只缺个门当户对的媳妇,要求不高,这女人会张腿生孩子就全齐活了。 这会新娘也出来了,给她爸牵着送到石炎那边,石炎高举花束单膝下跪,催泪音乐响起,全场也没一个哭的,咬牙强忍着饿,心思都快一点了咋还不开饭呢。 等市长上去讲话的时候,严希已经开始低头玩儿手机了。 旁边的林科却跟仰望耶稣一样盯着市长,双手微悬随时准备鼓掌。 石久一看市长讲话就烦,没事干就斜眼看严希在那边斗地主,斜着斜着这脖子就过去了,看他玩了一局后,实在受不了就提醒一句, “你这牌得出飞机往出冲啊,你没见地主光放单儿么,这个逼绝对满手都是顺子。” 石久之前跟蒋云清出去玩过几次,蒋云清干别的不行,猜牌出牌是可是一把好手,有时候他打累了就让石久上,说是新手手气壮,摸的牌好,但打牌就必须得听蒋云清的,石久从来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出牌。 没成想他炮友也好这个。 严希稍微抬眼,出了个飞机,结果当场就给地主王炸了,甩个顺子就跑人。 石久眼皮儿跳了一下, “啊……这个你出啥也没用,地主牌太好了。” 严希其实一点不喜欢玩这个,但却会玩,毕竟喜欢棋牌的法官庭长很多,没事输点钱给他们也是间接送礼了。 石市长平时开会演讲都好几个小时,这回限时五分钟实在不够他发挥,越讲越激动,一副要给人洗脑的架势。 讲了十五分钟后,这旁边儿孩子过来的妈都受不了了。 桌面儿上的咸菜都吃干净了婚宴也不开始,最烦人旁边那俩男的还凑一起玩斗地主,玩手机那个帅哥还挺正常,旁边头发稀那个就不行了,一会‘连对儿’一会‘点二’的,俩人连输好几局,把那个帅哥欢乐豆都输干净了,这才闭嘴。 开饭的时候都快一点半了。 菜一看就很一般,估计一桌儿也就三四百块钱,看来市长带头节省的工作做的很到位啊。 不过大家也都饿急眼了,不讲究了,好歹能吃就行,一时间大厅里都是闷头吃饭,都没人说话。 石久想起跟自己同姓那俩秃头就难受,饭桌上什么生发就吃什么,想着回头上班儿前再给自己买瓶霸王洗发水吧,以前光嫌味儿不好,现在危机感太强石久已经顾不得了。 吃了一会石久发现一个现象,比如转过来一盘鸡蛋炒黄瓜,石久只吃鸡蛋旁边这伙计就只吃黄瓜,石久吃玉米他就吃松仁,石久夹个芝麻糯米团只吃芝麻,他就把芝麻都挑了只吃糯米团。 石久一想这哥们有意思啊,专吃自己不吃的,还能跟自己凑一盘菜儿,这比那个常跟自己抢的畜生周文强多了啊,回头一起吃饭多和谐,不剩菜俩人都吃挺高兴,多好,早怎么没发现呢。 严希似乎也察觉了,“你怎么只吃芝麻?” 石久点点头,继续啃, “恩,芝麻生发,这个糯米团炸过,对头发不好。” 说完石久又觉得不对。 这他妈是情敌啊,蒋云清喜欢的人,这人除了斗地主玩的跟自己一样臭就没别的重合的地方了,看来蒋云清喜欢的元素看来自己几乎没有啊。 石久心情差的吃不下去,把筷子一撂,就等着新郎新娘过来敬个酒。 转脸看石市长领着石炎还有他那个小媳妇到处敬酒,估计还有两三桌就到自己这儿了。 严希也吃完了,跟石久坐在一起抽烟聊天。 石久这才知道,这小子为什么跟新娘的老弟熟了,原来之前帮那个小少爷打过一个官司,那小少爷就活脱脱一个败家子,仗着家里有钱在外头胡作非为,后来出了事也不敢找他老子,有事没事就去问严希,一来二去,俩人就混熟了。 严希看敬酒的要过来,很自然的把没抽了几口的烟掐掉。 他身后的林科还在那闷着头狂啃肘子肉,瞄见市长已经敬酒敬到旁边的桌儿,这才放下筷子端起酒杯,那表情真像要被临幸的妃子一样。 石久心里直撇嘴,再去去看严希,又是另一番光景。 这小子岁数不大,可却真沉的住气,坐在那边眼角略微紧绷,别说谄媚了,看上反而有点不高兴。 石炎拿着酒杯先过来了,整桌的人呼啦啦都站起来,一个个老褶子脸全盛放了,石久刚好坐在离新人最近的地方,照相机的闪光灯在对面噼里啪啦的闪,连给石久拍了好几个大脸照,烦的石久正想挪地方,结果刚走一步就踩人脚上了。 石久第一反应是去看严希, 那小子跟木头一样,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估计不是他。 新娘子‘哎呀’了一声,石久赶忙把脚抬起来。 “对不起啊..” 石炎敬了几十桌了,喝的有点茫,媳妇这一嗓子把自己喊清醒了,定定神,石炎这才发现身边的人是谁。 新郎官也是喝热情了,直勾勾的看着身边的小老弟,上去就抱了一下。 老市长一看也笑了,抬手在兄弟俩肩膀上拍了两下。 三个人谁也没说话,倒是旁边的人七嘴八舌的说吉祥话,边赔笑边瞪眼珠子。 林科的下巴都要下来了,心想这石久什么来头啊,跟市长家关系这么靠? 石久感觉挺奇妙的。 在此之前,石久从来没觉得自己也是有爸有大哥的人。 二十多年了,自己没跟跟石炎一起吃过一顿饭,说过的话还不如跟严希说的多,至于自己亲爹,那就更不怎么见面了,他虽然养自己养到了大学毕业,回头还特意给安排到一个油水多的单位,但石久从基层走到今天,真是自己一点一点混上来的,谁也没靠。 这桌敬完酒,石市长还特意留下来跟石久说了两句话。 话说石市长除了头发稀还有挺大的缺点,就是个小,才一米六几,娶的老婆也是个矮矬,生的石炎一米七二三,总是是一挫挫一窝。 但这个小儿子不一样,这大个儿完全是遗传他妈,工作还努力,比石炎年轻的时候让人省心多了,所以石市长嘴上不说,私下对这个小儿子还是很满意的。 等石市长走了后,石久坐下来,觉得这桌人除了严希,剩下的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话说这桌人都是石市长的老哥们,以前石淼在国企当老大的时候认识的,甚至有几个还在车间里抡过大锤,现在可不一样,个个有权有钱,最差也是混的林科那样的。 起初这些人见了石久这么个面生的人直接不搭理,也就严希还跟石久说两句话。 这一会全都抻着脖子上来问石久在哪儿上班,怎么认识市长的,总之跟记者答辩似的,没话硬找话说。 持久严射_22 林科就更恶心了,半小时前脸还拉的跟比驴长,看石久跟看空气似的,眼下也热情的邀石久一起去上班儿。 石久婉言拒绝,说还有半个小时上班自己打算去理发,这就要走了。 说起理发石久肚子里那点坏水又翻腾起来了。 严希这么喜欢头发,不知道去不去理发店,他去理发店是不是就跟逛窑子似的,那么多黑黝黝,毛茸茸,蜷曲的毛发都在眼前晃悠,是不是能把他撩死呢? 真想约这个逼一起去理发啊。 石久越想越觉得有意思,便抬手扒拉一下旁边坐着的严希, “走啊,傻坐着干啥呢?” 严希半天才回过神。 稍微侧脸,眉角眼梢带着一股子寒气儿。 “哦,好。” 11、礼物 石久跟严希出了门后就分头走了。 主要是石久看他情绪不高,想着俩人也没熟到那份儿上,便也没提要理发的事,打了个招呼就拜拜了。 正想去理发,去的路上石久妈一个电话就把石久叫回家,问了半天婚礼的事,老石家那俩男的跟自己说话没,新娘子长啥样啥啥的。 后来一听说三人抱团的事,当时眼泪就下来了,石久说啥都哄不住。 石久就有点纳闷,自己妈不是烦那家人烦的要死么,提起跟市长刚认识的时候就说当时岁数太小痴情又没心眼儿,也不知道该咋办,现在回过味儿,觉得恶心了,整天在饭桌上骂市政府,遇上停水停电都能把市长祖宗八代问候一遍。 可这会跟坐沙发角嘤嘤了十分钟,等石久上班去了人还坐那哭呢。 因为前阵子林科的事闹的动静大了,连续一个多星期这些供应商都很消停,连老马都好几天没露面。 这样一来,一时间也没人缠着石久应酬,除了林科。 石久就看不懂了,这人有精神头不往工作和家庭上使,整天光琢磨自己干啥啊,天天黏糊的跟离了婚就要娶自己似的,怪招人烦的。 林科这人别的精神头没有,就是执着,一门心思认准了想跟石久把关系处好,处成真哥们,被拒绝了两三次之后还不依不挠的上。 石久到后来也实在没招了,就答应着晚上一起吃个饭。 *** 起诉离婚的案子一审一般很拖,所以严希在这之间又接了个刑案。 客户也是那天在婚宴饭桌上认识的。 是一个滨海局政治处的一个干部,叫赵云,严希这些年在滨海局也有不少案子,跑的多了对这人也有点印象,这不在他跟旁人聊天的时候说是要帮朋友找个律师,林科耳朵尖,一听律师就极力推荐严希,加上俩人互看也都眼熟,就约了时间见面改天详说。 隔了一两天后赵云还真来找上严希,估计也是把律师人选比对完了,俩人在严希办公室聊了一下午,严希才知道犯事儿的根本不是赵云的什么朋友,而是他大舅子。 说起赵云这大舅子的人生,也够心酸的。 赵云出身农村,媳妇也是村儿里认识的,俩人才刚处对象的时候,她媳妇的哥就因偷了邻居家的一袋玉米给逮起来了。 其实这本不是多大事,但这哥们倒霉就倒霉在他是在83年偷的这袋子玉米。 当时东北‘二王’事件正轰动全国,国家当下出台严打政策,抢劫强奸盗窃都往死里判,加上这人还是个驴脾气,被捕的时候耍开王八拳把抓他的警察给砸的乌眼青。 罪上加罪,结果这一袋子玉米就足足判了他二十年,出来的时候都四十了,没媳妇没工作的,最好的年华都在监狱里看人捅屁眼,你说这出来后心里能不变态? 结果这股变态的小火苗在心里烧了好几年,在上个月的一个夜晚里爆发了。 这哥们在斐七的工地边儿上摸黑劫了一个老头,费劲巴拉的扯工棚子后面,谁知道一脱裤子发现是个老太太,心想劫都劫了,懒得在作案一回就把那阿姨给办了。 最后给路过的小青年儿一顿痛打并告发,当天就被拷去看守所里蹲着了。 赵云的媳妇就这么一个哥哥,想哥哥岁数都这么大了又进去,估计这辈子都要在监狱里过了,觉得实在太可怜,再说自家也不比当初,生活条件好了不说赵云现在也是干部,就让他想办法给捞出来。 赵云起初不答应,他媳妇就直接罢工,整天家里没人做饭洗衣服,赵云在自己煮了好几天面条终于受不了,就开始四处活动这个事。 反正最终给严希开的条件,捞人是必须的,最好能做无罪辩护。 严希接了案子后,林科的电话过来了,说是晚上一起吃饭,他做东。 本来严希不想去,可一听石久在,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 临下班还有半个小时,石久没什么事,就坐在办公桌前开始玩儿手机。 一遍一遍的看蒋云清有没有给自己打电话发短信。 昨晚上自己跟周云在宾馆下了一晚上跳棋,悟棋的过程中也悟出了别的道理。 当时周文听了甜花生的事后蹦起来指着石久的鼻子骂, 说要送也不能送吃的,吃完了拉出去谁记得你的好?得送能看得见的东西,首饰,整天带在身边的,抬头低头都能看见的。 石久想了一整个晚上外加一个白天,准备送蒋云清一个钢琴塞儿,不是塞别的,就是塞手机上那种,毕竟蒋云清以前学过钢琴,手机这玩意又整天拿着,没事接个电话发个短信都能看见石久送的东西,多好。 但石久很少逛商场,也不知道去哪儿买,所以这事想来想去石久就给周菲打的电话,小妮子高兴的跟个什么似的,领着一帮女同学满城搜罗,当天下午就吧东西送到石久手上了。 别说这玩意做的还真精细,黑白键插手机上,平躺着,不碍事看着还挺闪亮,连石久看了都挺满意。 再看这小丫头累的一脑门子汗,石久过意不去,领着人上哈根达斯吃了一顿,顺便委婉的表示了一下‘朋友妻,不客欺,朋友妹,不可睡’的意思。 未料周菲哭着把冰淇淋球儿丢石久脑袋上,把钢琴塞儿也要走了。 好在她后来看石久落寞的站在哈根达斯柜台前结账也怪可怜的,才又还给石久。 石久当天晚上拿着这个用男人尊严换来的礼物送给蒋云清之后,就没见过蒋云清,所以也不知道他用不用。 到了下班点的时候,林科推门进来,勾着石久下楼开车,俩人开车到了定好的酒店包间,里面已经坐了四五个人。 大多数都是同事,把石久烦的。 心思上班见一天都够够的了,结果下班吃饭还都是同事,整的跟好像进了食堂一样。 腻歪啊。 严希来的比较晚。 进门的时候菜都上齐了,因为在座的都是供应处的人,没几个认识他的,所以一进门还有点尴尬。 石久正坐那儿无聊,一看见严希进来也挺高兴,把人拉身边就开始准备拉家常。 严希刚坐下石久的脸色就不太多了。 直勾勾的盯着严希手机上的防尘塞, “哥们,挺特别啊,哪买的?” 严希侧脸笑了一下,拿起手机, 持久严射_23 “这个?朋友送的。” 话说当天刚收了这玩意后,蒋云清就去了严希那里。 这个小物件就随手扔在裤兜里,结果俩人在床上滚的太激烈,防尘塞就从裤兜滚到床上硌了蒋云清的腰,拿起来正准备扔桌面儿上的时候给严希看见了,觉得还挺好,蒋云清就说反正他不用这个,回头放家里也是放着,严希想要拿去就行。 石久跟着干笑了一声, “没事,我看着挺好看。” 严希说话间顿了一下,表情微妙, “恩,我也觉得挺好看的。” 石久这叫一个不是心思。 狗日的,吃老子的甜花生,用老子的防尘塞儿,老子追蒋云清呢还他妈追你呢? 12、骑车 石久没本来没想喝酒的,可后来给林科逼的没法,自己拿开车的借口都不行,反正结结实实的给灌了好几杯白的。 严希就喝了一杯啤的。 这小子坏啊,连骗带唬,实在不行就装没听见,反正在座他也不认识,不用太留面子。 这可把石久嫉妒够呛。 石久多想看他喝醉了耍酒疯的样儿,他要是醉了自己就约他一起上厕所,拍个他厕所醉酒的丑态发给蒋云清。 在伪造一个防尘塞掉马桶眼儿里的画面,让蒋云清烦死他。 想想都解气啊! 石久喷着酒气转向严希,抬手就拍他肩膀,学者林科的样儿就准备劝酒, “小严啊,你说说咱俩有缘没缘?有缘没缘!你说,就冲这个,你看看……你是不是得表示一下?” 严希跟那儿装傻, “怎么表示,我亲你一下?” 石久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哎呀,不是,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么,就是你是不是得喝一杯啊..” “跟谁喝?” “你自己喝啊..” “我跟你有缘我自己喝?怎么看都该是咱俩吧..你没喝够?” 石久给堵的没话说,就点点头, “哦,其实咱俩也没什么缘,不必为缘分干杯。” 心里还安慰自己,说老想着情敌不情敌的也没意思。 人蒋云清上赶着倒贴他,自己追不上就在背后使绊也够缺德的。 积点德吧,头发都越来越稀了。 严希后又来了一句, “我不喝还能开车送你回家。” 石久都感动了, “真的么?” 说完就看着小子一脸坏笑,眼睛黑亮黑亮的,冒着精光,跟他妈耗子一样。 因为严希这句话害的石久可被同事灌惨了,全场人主灌他一个,喝的石久直出汗,头发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后来连怎么回去的都忘了。 隔天起来才问自己妈才知道是蒋云清跟一个男的把自己送回去的。 结果下楼看自己车保险杠坏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孙子给撞的,等问蒋云清才知道,是自己昨晚上喝多了非要自己开车回去,结果跟严希碰了个瓷儿才算消停。 把石久臊的啊,心想这回可好,又在蒋云清面前丢人了。 *** 在监狱里,最不受待见的就是强奸犯。 特别是这种强奸老太太的。 号子里蹲着的人也分三六九等,就赵云他大舅子这样的进去,真是从狱警到狱友都不待见,进去好一顿招呼,等严希进去见他的时候已经给揍的没样儿了。 看守所询问室里的木桌没人吃饭也泛一层油光。 但油光可不是菜油,而是手油,不知道一天进来多少律师检察官询问,足见中国这个犯罪事业是多么如火如荼,亏得严希跟看守所里的人熟,交了证还能插个队,要不按正常程序还不定排多长时间的号。 进去的时候是下午两点,正赶上天最热的时候。 询问室里沾满黑污的风扇嗡嗡的转,毫无意义的搅着满屋子的热气儿,严希在里头才坐了两分钟就开始冒汗,抬手往下解了一颗衬衫扣子,扯着领子正扇,栅栏那头的门也开了。 警员推进来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头发花白,光膀子穿个土黄的马甲囚服。 犯人俩眼珠子给人削乌紫乌紫的,一脑瓜子汗,顺着脖颈子往下淌黑水儿,刚坐下抬手抹了一把汗都搓下一撮泥来。 严希倒也习惯了,干这行这么久,别说看守所,连监狱都去过,更恶劣的环境都见过,所以也没太大反应。 这哥们显然进了有风扇的屋子凉快坏了,爽了一会就问严希带没带吃的进来。 严希也没跟他废话,点了根烟就开始干活。 谁知道这哥们没句正经话,不谈案件光往自己当初进监狱的时候扯,说那些爆菊花的事,一到夜里熄灯,隔壁床上怎么响的,怎么干的,什么姿势。 一边说还一边打量严希,眼睛跟刀子似的,恨不得从他身上刮下一层肉来嚼。 严希起初还皱眉,到后来竟眉间渐舒,略微生出点笑意来。 这个人精神不太好,那就这太好办了。 起初还觉得做无罪辩护还得大费周章,现在看来也不用费事了,把他这情况往上一提,检察院对他的精神状态调查核实后都不会起诉。 这么想着严希就打算走,可这人看严希要走就一个劲的求他,说里面太热了,再多说一会凉快凉快,又跟严希开了十分钟的黄腔,撩的严希心里发毛,抬腿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 石久赶着上午有时间就把车送4S店去修了,结果下班的时候石久打车去了一趟他妈单位。 石久妈在电话里故弄玄虚,怎么也不肯告诉石久到底怎么回事,只要他过去了就行了。 等石久到了她单位之后才知道,原来是石久妈要跟一帮老太太聚会,集体拼车,自行车就没法带,第二天上班儿又想骑,就想出了这么个累傻小子的注意。 石久一听他妈让他把车骑回去都急了,问她第二天打车上班不就得了,石久妈当下把脸一拉,当着老姐们的面骂了石久半分钟败家,非要石久答应着把车骑走才算完事。 持久严射_24 临了还把她买的菜和水果扔车筐里让石久带回去。 这大热的天石久可没想骑回去,出了院门就准备打车,因为正是下班点,石久妈单位又有点偏,所以半天也没招到一辆,哪怕石久把自行车藏到一边锁着也没打到。 石久没招了,只能一边骑车一边打车,整的出租车司机都以为他要过横道,然后按着喇叭从他身边冲过去。 石久在一个地方等红绿灯的时候彻底放弃了,想着骑回去算了,反正也没多远了。 对面的红灯显示还有几十秒,石久趁着这一会的功夫东张西望,结果抬眼就看见一个小子脸红扑扑的从旁边号子里出来,领口的扣子开了两颗,松松的歪在一边。 晚霞落了他半边脸,蹙眉抿唇,正伸手在道儿边打车。 小侧脸有点惹火啊…… 石久扯脖子开始喊, “哎——哎——,往这儿看,操,瞅啥呢,说你呢..” 旁边的电动车大爷望着石久, “小伙子,我看着你呢啊..” 石久没说话,掉头把车骑过去,直接横在严希面前。 傍晚的火烧云一片一片的,被曝晒了一天的城市开始缓慢的冷却,因为骑车的关系,石久鼻尖上一层细碎的汗珠。 严希正一股子火没处泄,看见石久真是愣神愣了好一会, 看他头发汗湿的贴在脑门上,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 “石久啊……” 石久撇撇嘴, “操,能不能行了,我整天碰上你,要不咱俩拜把子得了。” “石科都开口了,别说拜把子,拜天地都行啊……” 严希瞄一眼他的女士自行车, “骑着还成么?” “相当成了,男女通骑,我最爱这么奔放的自行车了。” 石久把车支在地上,抬脚很自然的玩脚踏板, “你怎么没开车?” “送去修了..” “我也是……”石久先是一笑,后又顺嘴客气, “要不我送你?” 严希不知道这不好打车,本来想拒绝,可一看石久在这假惺惺的客气,转了转眼珠子就同意了, “行啊。” 石久傻眼了。 刚见严希那点热乎劲荡然无存,心想操你妈老子跟你客气呢你看不出来啊,不是说律师很有眼力见儿么,这他妈什么事儿,自己骑车就够累了,结果还驮着这么一个逼,大热天作死呢啊? 石久脸上笑的都有点勉强, “哦,上来吧。” 车后座子一沉,石久的心都凉了, “你上哪儿啊?” 严希把地方说了之后,石久一看前头正好绿灯,窝火猫腰就开始蹬自行车过马路。 谁知的越蹬消气儿,还挺来劲。 真他娘邪门了。 天色渐晚,蜜色晕红了半边天,路边的树叶都跟涂了油儿似的,给晚风一吹,哗啦啦的反一地碎光。 旁边不知道是哪个大学,赶上饭点儿,从里头出来的三人一伙俩人一对,暮色将近,每个人脸上却都是朝气。 有自行车从学校门口骑过,一个男的载着另一个男的,呼一下子从人群中穿过,惹的一帮小姑娘不怀好意的发笑。 说这俩肯定是一对儿,坐在后头的内个好看。 车筐里那一袋子葡萄,紫玛瑙似的一颗一颗的挤在一起。 上头落了一片绿叶子,又被车速带起的风吹向后头。 石久越骑越来劲,映着夕阳,眼睛里什么都泛着光。 想自己上学的时候,特别想就这么骑车子载漂亮媳妇到处晃悠, 回头自己还要背个书包,给媳妇装好吃的,装书,总之可劲对媳妇好。 结果那么多年也没合适的人。 石久一直等,一直等,等到自己都上了班儿了,不骑车了,也没等到那个人。 就算到后来对蒋云清有感觉了,也没当初那个心思了。 人真是善变啊,说不定自己以后也不喜欢蒋云清了呢。 对面忽然窜出个小推车来,石久回过神一个急转弯,身子晃悠了一下,后面五个细长的指头就抓了上来, 紧紧的扣住石久的腰, 好一会才放下。 石久给这一下子搞的浑身难受,说不上来。 也不知道是腰痒痒,还是心痒痒。 13、打架 石久第二天上班腿有点酸。 想着自己体力到底不如从前了,当初在大学跟人骑自行车远行的时候,真是第一天再怎么累,回头第二天起来照样健骑如飞,是远近闻名的耐力型骑手。 真是岁月是把宰驴刀,宰光了石久的头发也宰了没石久的体力。 石久顶着一脑袋霸王和索芙特两掺儿的防脱洗发水的味道进了办公室,开始了一天糟心的招标工作。 石久为了这天真是准备很久,不能出错是最基本的要求,在这基础上还要把面子工程做好,眼下工作也提高不到哪里去,体系在这儿呢,按规矩办事自己也不能左右,只能在面儿上使劲。 话说面子工程这点事都石久可都是跟市长学的,本城年年创文明城,到处修路建公园,回头省领导一看,行啊,城市发展够快的啊,石市长好评啊。 所以人家那地中海也不是白秃的,要么怎么说‘聪明绝顶’呢,敢情这么来的。 持久严射_25 石市长这招儿给石久很好的贯彻在工作中,这不把纪律条款打出来贴会议室外头给广大群众瞻仰,关上门就和颜悦色的提醒各位评委坚持一天,回头中午饭石科长出钱给大家加餐。 大家一听中午请吃饭还挺高兴,谁也不好意思偷懒摸鱼发微信,一个个陷在标书堆里头闷头苦干,到了中午都没下班,直接从外面把饭叫进来,有肉又有虾,比往常从对面酒店叫的标准盒饭强出不少。 大家吃的满意活也干的满意,等招标工作圆满结束已经是晚上七点半,关了一天门的会议室里都圈出一股味儿来,在石科长的带领下出来的评委个个面容憔悴,这幅尊容也成为上百家供应商茶余饭后的谈资,没几天就传到了处长领导耳朵里,隔天开会特意表扬了一下。 忙过了这一段,石久才见着蒋云清。 蒋云清比以往更好看了,新换了个发型,把头发染回黑色,本来挺漂亮个小脸蛋一见了石久眼睛就开始冒水,起初石久看见他还挺高兴,结果来这么一出,石久的少女心都要碎了。 把办公室门一锁,石久从抽屉里划拉点吃的出来推在蒋云清面前,拉着他就开始了解情况。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蒋云清戒赌戒了一俩星期,前两天实在忍不住去玩了一把,没成想玩没玩成反而被人催债,蒋云清记得发工资的时候已经还了,可这帮放高利贷的哪是省油的灯,四五个炮子头把眼睛一横,‘本金还了,还他妈有利息呢。’ 当下把账跟蒋云清算了算,利息比本金还多,利滚利已经好几万了,蒋云清又是个不攒钱的住儿,也不敢跟家里要,脑子一热就从严希那儿拿的钱,又没说是赌债的事,编了个谎说是自己家人生病住院急需用钱。 好在严希那边答应的也挺痛快,等把洞补上了,蒋云清也心思过来了,总觉得这事干的实在太差劲,愧疚的难受就上石久这来倾诉了。 石久照他脑袋就是一下子, “傻逼,还上行了,哥给你钱!” “真不用,我自己慢慢还。”蒋云清耷拉个眼皮摇摇头,“就是觉得这事办的真难看,借口太假了,他随便一打听就知道我在撒谎。” “什么借口啊?” “我说的妈生病么不是,他就问的生的什么病,我当时光想着女人能生什么病,就顺嘴说是妇科病。” “哦,那你借多少钱呢?” “小十万吧。” “……哥们,这钱你妈变性都够了,你怎么心思的?”石久抬手又是一下子,给蒋云清躲过去,就挥了个空, “再说了,你跟他要干什么?为什么不跟我借?” 蒋云清把东西吃完了,抬头盯着石久,一本正经的, “万一我还不上呢?你可是自己人,我不会坑你的。” 石久有点意外, “你不是喜欢他么?你舍得坑?” 蒋云清一听眼睛又湿了, “没办法,他最有钱。” 石久一想可也是。 蒋云清要真来跟自己要,自己也没这么多现钱给他。 那律师就可是高收入职业啊,特别是名律师,打个官司好几万的律师费,这小子这么火,不定一月赚多少呢。 蒋云清又开口, “我能觉出来他现金很多……说起来有点奇怪,你说一般人有钱了都投投资买买房什么的,可他连房子都是租的,唯一的大件儿就是给买了辆奥迪,光攒现钱,不知道怎么想的。” *** 林科的婚离成了,她前妻得了一套老房子和家具,别的什么都没有。 宣判后这女人在庭外哭的跟个什么似的,指着林科的后脑勺骂了一道儿,说什么自己二十岁跟了这么个白眼狼,一心一意的,吃苦受罪半点怨言都没,有什么好东西都紧着他,结果换来这么个结果。 林科头也不回,搂着严希的肩膀说三儿已经定了酒店,中午一定要一起吃饭,可要好好答谢答谢严希。 严希同意了,俩人上了奥迪,踩着油门就去本市最豪华的酒店,留下个伤心欲绝的女人蹲在原地越哭声而越小。 到后来严希都听不见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严希喝了两杯酒,严希下午本来想回家,可给李法官一个电话叫中院去,还碰上了林科前妻的请的律师。 原来这个小律师也在中院有案子,但没门路,贴不上去,等严希见了人回去的时候还在外面排着呢。 严希正想找他呢,结果这人刚巧就在不远的旮旯抽烟,严希眼珠子一转装着没看见,跟助理小王随意的聊今天早上的离婚案。 借着酒劲把林科的事露了两句不重要的过去。 没去看那小律师听没听见,严希就给小王载着回所里了。 下班前接了个电话,蒋云清晚上要来找自己,俩人约在了七点,等严希忙活完了往家走,时间也刚刚好。 这时候天还是亮着的。 严希熄火下车,刚过了一个小回廊,眼瞅着到单元门口却给三男的拦下来了。 干律师摊上这种事倒也不十分稀奇,严希还给自己准备了个防身的电棍,可事发突然,这电棍也在车上没带在手里。 严希后退了一步,边掏电话边跟对面人笑, “你们是谁?怎么回事?” 最前面的人一脚踢掉了他手里电话, “少他妈装蒜,你缺德事干多了你知道不?” *** 石久把蒋云清送到严希家门口,车都还没停稳呢就傻眼了。 七八点正是人在家吃饭的点儿,小区没几个人,偶尔有两个下班的也都着急回家做饭,看这边打群架都绕着走。 严希一个人跟三个男的扭成一团,这小子也是够狠,抄起什么东西都赶往人身上招呼,揍的身下的男人满脸是血。 不过到底是对方人多,严希也给砸的够呛,一身狼狈的挣扎着不被人摁倒。 石久扔了一句话给蒋云清便开门下车, “你在这呆着别动,赶紧报警。” 说完想也没想就跑过去。 石久没想跟人打架,也不想在警察来之前看严希被这几个人揍,只打算讲理拖延一下时间等警察来。 装做路人过去,石久抬手拉住其中一个砸的正欢的, “哥们,哥们,咋回事啊,有话好好说,咱别这么动手……” 那人把石久一甩, “去你妈的,律师都他妈是专业讲道理练嘴皮子的,我能跟他讲?你当我傻逼呢啊?” 石久当时就笑了, “你还怪知道的。” 那人一看他笑就来气,上来一扑就把石久往地上摁。 “少他妈管闲事,老子连你一起打。” 车里的蒋云清一看连石久都挨打就急眼了,从车里冲出来就跟人打,结果这帮小子贼坏,看蒋云清眼睛大上去给他两个眼锤差点没砸瞎。 持久严射_26 石久本没想生气,扭头看蒋云清挨揍就开始反抗了,躺在地上一边跟人打,一边在地上胡乱摸索打算找个武器,可小区地上除了能揪起一把草来啥也没有,好在石久手劲儿够大,直接把小区地砖都起下来一块,两下就把身上那人拍蒙圈了。 那人也不是吃素的,抓着石久的头发就往地砖上磕,可才磕了一下就觉得不对劲了。 石久头发少,抓头皮能力弱,哪里经得住他这么晃,所以只磕了一下就就脱离组织了。 那人看一眼手上那一撮软毛,正想重新抓一把,可还没来得及动手就给人掀出去了。 从地上起来的就直接不是个人,直接就是个狮子。 大吼一声,浑身的毛儿都站起来了。 旁边人给震的一愣,纷纷停下手望过去。 严希脸上挂了彩,一身的鞋印子,看身边人都不打了,这才发现石久在旁边。 可怜蒋云清给人砸的双目乌青,一时半会啥也看不见,光坐在地上嗷嗷的喊石久。 石久眼睛都红了,从对面吓傻的哥们手里把自己的头发抢过来, 抓着这一绺头发,先往脑袋上按了按。 秃掉的一块头皮有点凉,按上去的头发掉了石久满脸,后又给风散开。 石久抄起地上的水泥砖就扑上去, “我操你妈!刘海全鸡巴给揪掉了!你他妈好歹换个地方啊!” 14、帽子 几个人被警车带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严希想着给人打电话,结果被踢飞的手机直接撞在花坛上黑屏了,怎么也开不了机。 除了石久,其余人都是自己走上警车的,而石久特别在就特别在战斗力实在太强,警察来的时候又刚巧挥板砖往人头上招呼,自然吸引警力,当下就给三个民警摁倒在地来个了小擒拿手,反铐着押上的车。 上车的时候石久伤心欲绝,心想自己这回亏大了,门帘儿都掉了,这要是为蒋云清掉的也行,还他妈是为严希这小子掉的。 这点头发真他妈生的艰难死的憋屈。 蒋云清揪着石久的衣服踉踉跄跄的跟在后头,跟熊猫精似的。 也不知道严希去跟警察说了什么,反正最后分组分的还挺对,三个人一辆警车,剩下那些另一个警车。 石久坐中间,蒋云清跟严希做两边儿,一个揪着石久的衣赏掉眼泪,一个低着头试图重启手机。 两个警察坐在前头,一路上除了蒋云清的哽咽声也没别的动静。 石久心烦的要命,没好气的转向蒋云清, “大老爷们哭啥?” 蒋云清咬着嘴唇抽泣,“不是哭,是眼睛很酸,石久,你说我眼睛咋到现在还看不清呢……” 石久看了他一会,“哎呀,没事儿啊,我看你眼镜没充血没咋地的,就是外面有点肿,估计过两天好了。” 蒋云清看了石久一会,忽然眨眨眼,直接笑出了声, “石久,你头发咋了?” 石久顿时觉得不怎么喜欢蒋云清了,甚至有点烦, “你他妈不是看不见么?” 说完就把头转向另一边去看严希,留给蒋云清一个后脑勺。 严希微微绞眉,看也不看石久一眼,只顾着摆弄手机。 在问清了是哪个派出所后,严希想起一个熟人,打算打个电话让关照一下,结果手机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坏了。 不过问题不大, 看几个人的受伤情况,估计问清楚事情原委,顶多调解双方,给伤者赔偿点医药费就会完事。 就这么想着,严希抬头看石久秃掉的刘海,一时间也愣了。 石久心里窝着一股火, “有什么好看的?操!” 严希面色慢慢的缓过来。 心里想着当初揉石久头发的手感,轻叹口气, “可惜了。” 石久听了这句话眼泪差点掉下来,跟见了知己一样往上凑合, “可不就是么,我长这点头发容易么我,你说说这帮..哎你说说,多缺德啊?见过打架揪头发的没他妈见过揪刘海的?刘海是什么?门面啊!这是个人干的事么?他他妈哪怕揪在后脑勺也行啊,最起码我还能带个发片遮遮,你说这他妈叫什么事儿?” 身后的蒋云清笑的死却活来,眼泪一对儿一对儿的往出淌, “石久,刘海也有发片。” 石久给笑的有点毛,心思这人别是给砸傻了, “拉倒吧,我早就研究过发片,都是女式的,你说我整个齐厚刘海出来还不如秃着呢。” 严希扬了扬嘴角, “别带了,假的太傻,反正一两个月后也长出来了。眼下最主要的是你现在不能梳这个发型了,理个圆寸吧,我认识个理发师不错,回头可以介绍给你。” 石久看了严希好一会。 发现这小子脸上真是没有一点嘲笑自己的意思,除了惋惜就是关切,感动的石久心尖儿都颤了, “小严,够意思。”石久很是感慨,想拍拍他,奈何手被拷着根本动作不了,“从今以后,你我就是哥们。” 六个人被带去派出所后,严希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揍。 自己之前办过一个刑案,给一个被实名举报的贪污犯做无罪辩护,成功后这贪官没少搞举报他那哥们,那人被搞的妻离子散,有火没处撒就来堵严希来了。 把情况都了解完了之后,该罚款的罚款,该拘留的拘留,等三个人恢复自由身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是晚上十点了。 三人站大街边上,一个乌眼青,一个花脸儿,一个斑秃头。 蒋云清揉了揉眼睛, “严希,我想吃饭。” 石久摸摸裤兜发现钱打丢了,又是一阵心酸。 “我想买个帽子。” 严希沉默了一会,不怀好意看石久一眼, “那我可以去买个生日蛋糕,那个赠生日帽,这样你俩的吃戴问题都解决了。” 持久严射_27 石久很想收回之前说要当哥们的话。 可到底也没说出口,只斜眼看他, “我买帽子就是觉得头发难看,怕人看我,你他妈让我带个生日帽是嫌看我的人不够少么?” 严希笑了一会,也没再说话,只 在街边打了个车拉着这对难兄难弟先回到自己小区开上车,上楼换了一身衣裳,拿了钱和备用手机,又给石久带下来一顶帽子。 石久戴在头上,对着后视镜打量了一会, “我穿这么正经,戴个棒球帽不太配吧?” 严希发动汽车,往后看一眼开始倒车, “配不配我家也就这一个,还是之前别人忘在这儿的,你要是觉得不行我也没办法。” 石久本来还想说这帽子是冬天款的有点厚,可听严希这么说也没再开口,只把棒球帽翻了个个儿,帽沿儿朝后戴。 三个人找了一家挺不错的私房菜,因为这个点儿人少,菜上的也很快,第一个端上来的就是酒酿圆子,蒋云清晚上没吃饭正饿的心难受,直接吃了两大碗,等后来的菜都上齐了,这人也醉的吃不下去了。 就剩下严希跟石久在一起边吃边聊天。 哪怕是屋里空气很足,石久戴个冬天的帽子也热的满头是汗。 基本上是一手吃饭一手擦汗。 严希实在看不下去,就提醒一句, “你把帽子摘了行了,反正在包间也没人看见。” 石久重新抽一张餐巾纸,“那不行,我不想给你俩嘲笑。” 严希看一眼旁边趴桌子上的蒋云清, “嘲笑你的人都睡着了,你又何必把自己捂成这样呢?” 石久起初不同意,后来实在是受不了,就有点害羞的摘掉了。 微微的侧了头,发现严希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眼睛又暗又沉。 石久不太自在,感觉好像自己脱光了给人看似的, “看个屁,想摸啊?” 严希眼神慢慢清亮起来,弯着嘴角笑, “想。” 气氛开始往一种很微妙的尴尬发展,石久有点心虚的轻咳了一声, “那不行,只有我对象才能摸我头发。” 可说完就觉得更尴尬了。 15、梦境 石久到家的时候差不多十二点。 洗了澡躺在床上,这才发现浑身都疼。 头皮还好,背上挨了好几脚,起初还不觉得,洗完澡出来后对着镜子照了照,才发现腰眼那边全紫了,那几个小子下手也够狠的。 石久长这么基本上就没怎么跟人打过架。 有几次也一只手都数的过来,石久都记得很清楚。 第一次是因为院儿里的小孩笑话石久没有爸,跟在他屁股后头骂他是野种,把石久烦的,抄起铁锹就跟人一顿干,那时候石久也太小,一被激怒下起手来没轻没重,差点给那孩子开瓢儿,回去后就被石久妈打的屁股开花,哭的出了一身的汗,当时还心思自己妈肯定是后妈,结果看石久妈眼睛也肿的跟桃子似的就又觉得是亲妈了。 第二次是因为蒋云清,蒋云清现在就是个娘炮,小时候更娘,上学的时候光给人排挤说是二椅子,这个逼也是熊,一被骂就知道哭,石久气不过帮他跟人干仗,结果被揍的脑袋上缝四针,围一圈儿白纱布,缠的跟大上海印度阿三似的,结果蒋云清那小子还是受不了压力转学了。 第三次就是今天晚上。 因为情敌而被揪秃了头发,自己还真他妈有样儿啊。 石久翻了个身,闭上眼, 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屋里没拉窗帘。 窗外黑漆漆的,没半点月光,小区的路灯也熄了。 石久睁眼望着天花板,打算想想蒋云清,可想着想着就跑偏了。 想着他坐在自己旁边,不怀好意的笑, 嘴角微微弯起来,露出的牙齿又白又齐。 石久深吸口气,整理一下情绪,闭上眼,重新想蒋云清。 之前蒋云清一直趴在桌子上睡觉,自己也狼狈的要命,旁边的男人却是三个中最利整的,新换的烟灰小衬衫特别板正,领口松松的,开了两颗扣子,露出深陷下去的一小块颈窝, 细长的眼睛眯起来,如寒潭敛光,虽是在笑,却透着股子冷劲儿。 说实在的,真挺好看。 半个晚上石久都跟烙煎饼一样在床上翻,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还他妈做了个春梦。 春天的梦。 梦里面天气特别好,窗户外头都是树,刚抽了芽儿,嫩绿嫩绿的。 对面的小子依在窗台边儿,离自己那么近,问还记不记得他是谁了。 石久挺纳闷,说你不是严希么,跟我这儿装什么蛋啊。 严希就笑,非说自己不叫严希,说完了还摸石久头发。 梦里面自己头发真多啊,厚实又浓密。 严希的手指细长冰凉,在头发里来回的摩挲,摸的石久浑身僵硬,从后脊梁开始起电,一直窜到头皮。 但也没推开他,就说谁摸我头发谁就得给我当对象。 严希就说行啊。 说完就过来亲石久。 石久本来想躲,后来又觉得躲不像个老爷们,就大方的给他亲了,又觉得这人嘴唇跟自己枕头一个味儿,没啥特别的。 后来俩人就很自然的在窗台上那个了, 什么感觉没有,就是觉得特别热。 持久严射_28 顺着脑袋往下淌汗,后来一看淌的不是汗,是血。 石久吓坏了,身底下这个逼合上大腿就蹦起来,拎着从石久脑袋上剥下来的头皮,眼神刀子似的,说石久我骗你的,傻眼了吧。 气的石久登时就从床上坐起来。 浑身燥热,满头大汗,跟刚做过一样。 结果一抬头发现空调没开,又把空调打开,拉上窗帘继续睡。 天已经微微发白。 头顶的空调发出极细微声响,从里面出来的风蒸干了石久身上的汗,冷飕飕的。 石久身上又开始疼,头皮也疼,总之浑身难受。 想自己刚才做的那个梦就更难受。 倒不是因为结尾成了噩梦, 而是梦见的人让石久觉得有点不太对,包括睡前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这感觉怪操蛋的。 折腾了一大早,石久旧在他妈起床之前先出门儿了。 除了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头盘问自己,再一个,石久也打算出去看看能不能先找个理发店简单处理一下。 转了一早晨发现实在不行,石久就去超市买了一瓶发胶,回车里给自己梳了个背头。 毕竟背头弄好了也挺帅的,有许文强的范儿。 弄完后,石久对着车里的镜子照了好半天,觉得没弄好,有点像王宝强,后一想就这样吧,反正上午就一个晨会,挺过上午中午就去理发,其余的事儿都可以拖到下午办。 到了单位,一大早处领导就把石久叫办公室去谈心,说是提任的红头文件已经下了,早就想找石久说一下这个事,但是苦于没时间,今天虽然有点仓促但好歹不晚,还说今天要举行处里季度大会,打算在会议结束的时候宣布石久任职处主任的事,需要石久面对着全处两百多干部讲话。 完事还语重心长的叮嘱石久太年轻,有这样的成绩不要骄傲,要脚踏实地的工作,说了些不要让党和人民失望之类的话。 但看石久沉着个脸,没一点得意骄躁的情绪,处长一边感叹一边满意的拍拍石久让他回去准备一下等会讲话的内容。 从处长办公室出来后,石久闷闷不乐的往自己的办公楼走。 昨天挂彩今天上台,真够寸的。 主楼旁边有个回廊,平时鲜有人迹,石久想着少见点人,就绕到里头,结果才进去走了一会就听里面有人说话。 林科夹着个小本似乎刚开晨会回来,背对着自己,声音里隐隐怒意, “他妈的这个娘们没完没了了,已经上诉了,你说怎么办?” 后又扔掉一个烟头,抬脚踩熄, “她话说的太唬人了……你说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回廊顶上爬满了绿藤,开几朵不知名的小花儿,香气馥郁。 阳光透过叶片,落一地斑驳的光点儿。 站在林科对面的男人略微蹙眉,满脸惊讶, “有这种事?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我就这么觉得,她昨天给我打电话就告诉我老实点,要不就告发我贪……的事,按理说我平时这么防着她,她不会知道啊,你说是什么人说的呢?难不成是供应商?妈的谁搞老子啊?” 严希正想说话,却刚好跟走进来的石久打了个照面。 久抬头也是一愣,停了脚步,看严希忽然笑起来,眉目闪烁。 甜丝丝的花香飘在温热的空气里,酵出一种奇怪的气氛来。 昨天晚上那种发热的感觉遍布躯体,石久耳朵忽然烫的要命, 一定是因为天太热! 石久很想正常的他俩打个招呼,可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便站在原地拿眼睛斜斜的盯着他思考了几秒钟。 一时间俩人就这么对视着, 一个兴致盎然,一个心绪烦乱。 16、理发 严希被林科叫来的时候,其实心里也犯怵。 想着那小律师别太不上道儿,回头了,自己也不好办。 当时严希只是随口说了两句,后来回所里跟小王说的详细,没指名道姓,但案子特征说的很明显,表面上只是告诉小王遇上这类案子要怎么处理怎么弄。 这律师跟自己的律师助理在某些方面上来说,有点像师傅跟徒弟。 自己当时也是从助理坐过来的,跟着带自己的律师一点点的学,等后来成气候了,自己就也能带助理了。 所以小王听的很是仔细,连连点头,一副颇为受教的摸样。 但严希知道这小子别的毛病没有,就是太爱臭显摆,甭管去哪儿办案子,一旦扎堆人群里那嘴就跟破车一样刹不住闸,所以严希一般有什么案子都不跟他说,这一回儿也算是正好用上了。 严希当下就给小王安排了中院的一个案子,想着他跟那小律师成天往一个地方跑,总会跑出些事来。 现在看来,小王这嘴是比自己的预期还快。 而且刚巧那小律师也会做事,律师遇见这种情况肯定都是把当事人一顿忽悠,坚决不能告诉当事人自己是坐板凳听人吹牛逼的时候听说的,而是皱着眉分析,指出重重疑点,必要的时候再秀秀人脉,做一副高深莫测样儿,总之在当事人面前能装出一副又明白又有关系的摸样,回头二审的律师费也就差不多了。 看林科一筹莫展的摸样,严希只笑着安慰他, “没关系,不就是上诉么,你这个案子我肯定会帮你呢,放心行了。” 林科千恩万谢的走了,临了还拍着严希的肩膀,说什么老哥这后半辈子的幸福就全交你手里了。 跟林科分开后,严希出了门往自己的车上走,百无聊赖间,想起石久就掏出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 处外头的个体零售店新开业,店外摆了一圈花篮,有人在门口的树杈上挂一圈首尾相接的满地红,燃爆的时候严希刚上了车。 烟雾弥漫,飞溅出成片的碎红。 电话一直没有人接,严希嘴角的笑意却是越发的深。 *** 石久中午的时候自己找的理发店。 没去问严希,是不想跟他走太近。 觉得自己追蒋云清追不上那是自己没本事,但是跟严希搞些有的没的,那就是自己没正事了。 再说了,自己才认识他多长时间?了解都算不上。 做个春梦罢了,忘了就没事儿了。 持久严射_29 石久洗完头坐在椅子上,小头发趴脑袋上,缺了一块,瞅着就心酸。 理发师升高椅子,把手搭在椅背儿上,望着着镜子里的男人, “哥,这次你想理什么样儿的?” 这个理发师还是上次把石久刘海理坏那个。 不过石久在他这儿理了好多年了,就失败过那一次,谁还没个手误的时候。 最主要,石久一时间也想不起去哪儿,想着反正这回也不造型,就剃个圆寸,应该也没啥技术要求吧。 “你说我这刘海都掉了,还能理成什么样?” “没刘海就理圆寸啊,这个发型不需要刘海,就是……右侧这一块被拉掉的地方有点靠上了,不过我争取给你修的两边一样,乍一看之会以为是发际线的问题,” 理发师弯腰俯到石久耳边,抬手正了正他的脑袋, “哥,其实你头型好,脸型也适合剃短,干净利索,可你之前还就喜欢偏分……” 石久一斜眼睛, “我头发本来就少,剃短了不显得更少啊?” 理发师笑了, “哥,你这就不懂了,其实理短了更显发量,长发反而不行,” 说完手指头在石头的头发里来回拨弄, “而且你虽然发质软,但是发量其实还可以,我见过头发真稀的,还是市委干部呢,才三十多岁,头顶基本上都没什么头发了,到处都是缝子,你看你这个,毛孔分布很均匀,一点头皮都没漏,就是头发丝儿细显得少。” 石久一脸见到曙光的表情, “我头发这么软能剃短了能站起来么?” “这个看剪多短了,”理发师比量了一下,“不过你以后差不多一个星期就得来剪一次,头发长长了应该会趴着。” 石久其实不太相信。 后又想反正头发都给人拉成这德行了,死马当活马医行了。 捏了捏手,石久从未这么恨过石市长, “操,来吧!大不了刮秃瓢!” *** 期间蒋云清给石久打了个电话说要过来,这不石久从理发店出来的时候,他也到了。 眼周的黑眼圈已经散开了,蒋云清特意在上面打了一层BB霜,可还是能看出来。 石久看这人低着头还往理发店走呢,仗着身高优势,抬手停住蒋云清的脑袋, “你咋整的跟个浣熊似地呢?” 蒋云清起初没认出石久。 正想发火,待看清了面前的人却是嗷的一声,把石久吓一大蹦。 “你喊啥?” 石久摸了摸脑袋,手心儿给头发刺的直痒痒, “操……你觉得还成么?” “相当成啊……石久……”蒋云清瞪着眼睛,“……你理圆寸是真好看。” 石久当下鼻子都酸了。 心想自己头发稀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呢,石久的青春年华都过去了才发现不是基因问题而是没选对发型,石家父子误我啊! 激动之余,脸上却是端着, “嗨,还行吧,就随便一理。” 蒋云清绕着石久走了一圈,啧啧赞叹, “石久,其实圆寸很挑人,脑形不好根本不能理,你就不一样,你有后脑勺儿啊,我见过没后脑勺儿的,理出来根本就不是圆寸而是个长仙人掌。” 石久得意的要命,扬扬眉, “嗨,其实跟长相也有关系,算了这里面道道太多,你也不太懂我就不跟你多说了。” 俩人站在外面说了五分钟,蒋云清脸上的BB霜都热花了,石久才知道这伙计来找自己干什么。 原来是将与其你上午下班儿前跟同事打了一把牌,赢了两张电影票,本来想叫严希一起去,结果人家中午有饭局,这不就来找石久了么。 石久虽然觉得有点不爽,可一想到能跟蒋云清吃一桶爆米花又有点高兴, 还有比跟自己喜欢的人手指不小心在爆米花上相碰更让人兴奋的事儿么? 想想都美啊。 石久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开着拉着蒋云清就往电影院去。 一路上蒋云清的电话就响个没完, 第一个是他妈打的,告诉他立刻回家,说他爸上楼的时候摔了一下,让他赶紧背着他爸上医院看看。 第二个是严希的号,却不是严希本人。 电话里的男人告诉蒋云清严希喝醉了,在座的都是大领导也不好送他,就查了一下他最近的通话记录,看见这个号,想着问蒋云清能不能去香格里拉酒店接他。 蒋云清两边儿都答应下来,放下电话就直勾勾的看着石久。 石久很想去背老丈人。 除了有献殷勤的成分在,再一个,石久见过蒋云清他爸,一米七瘦的一把骨头,还有他妈搭把手,估计背起来也轻快。 可要是去接严希就不一样了。 那小子一米八大个儿,还他妈喝醉了,死沉死沉的搞不好在吐自己一身,石久才不想去呢。 “要不我去背你爸吧,你这小身板子能背动么……” 蒋云清抹抹眼周的BB霜,使其看起来更均匀点, “石久,这事儿没商量。” 17、醉酒 跟林科分开后,严希直接回了所里。 林科这婚离了好几个月,其间正赶上招标,这小子也没闲着,闷声发大财,收了不少现金支票。 而这钱的处理渠道必然要经过严希的手,一个收,一个出,二人合作非常愉快,总之这些赃款最后都捂的严严实实,一分都没流到面儿上,等法院判决书下来的时候,林科即是一穷二白的模范干部,又是净身出户的新好前夫。 持久严射_30 但林科做梦也想不到,严希把所有的东西都留了底,包括之前给石炎随的那十万快钱的礼钱。 说起那十万块林科显然很肉疼,没几天就从供应商身上狠搂回来,金额之大,远远不止十万块钱。 严希想起来就觉得唏嘘。 要么怎么说人为财死呢。 这哥们要是少贪点,估计还有命活,但在中国贪污受贿经济诈骗情节严重的都可以判死刑,照他这个贪污数额,十年以上有期徒刑跑不了,倒霉点判个无期也不是没有可能。 严希把这些物证复印件整理到两个牛皮信封里,一个检察院,一个媒体。 不过跟市委有关系的东西严希都没放在里面。 严希想捅篓子,却不想把篓子捅太大。 这么一来,到时候林科东窗事发,媒体聚焦油田干部贪污事件,隐匿在他背后的人为了自保,搞不好比自己还盼着他早死。 林科那个前妻就有点倒霉,暂时帮自己被黑锅是肯定的,毕竟从表面上来看,事是最先从她嘴里捅出来的,她才是最恨林科的人。 而实际上呢,搞不好她才是最爱林科的人。 快十一点的时候严希被赵庭长一通电话叫到香格里拉大酒店。 在座的全是权贵,局里处里的,好几个法官庭长,能叫严希过去那是给他面子。 严希很知道这种场合叫自己过去是干嘛的,自己没权没势的,就一个律师,能踏进这种场子,除了结账也没别的用处。 但这种事不能拒绝,还是记得以前师傅跟自己说过,也是这种情况,大下雨的自己孩子在家里发烧,有人半夜打电话叫他去吃饭,师傅看这孩子烧成那样儿实在狠不下心走就婉言拒绝,结果挂了电话觉得不成,抽了半根烟,把烟头一扔,在老婆的骂声中顶雨去的饭局。 到了那边结了帐,那个审判员醉醺醺的搂着师傅的肩膀,说了一句让他终身都难忘的话。 ‘哥们,幸好你来了,你要是不来,以后你找我我都不跟你玩儿了。’ 说这话的时候,师傅冷哼了一声,眼睛里全是笑,可在严希看来,真觉得他这笑真是比哭还难看。 数了数钱包里的现金跟卡,严希二话不说,开着车就过去准备结账。 到了包间,李法官也在,搂着严希的肩膀就跟大家很热络的介绍。 严希点头哈腰的笑,顺便瞥了一眼桌面儿。 菜色自然不必多说,市场价一千八的茅台在这里开就是上万,已经喝了两瓶,还有一瓶刚打开,一个庭长正拿着给各位满酒。 “啊……严大律师啊,我有印象,去年不还上了一次电视么,是那个什么什么家庭矛盾栏目的特邀嘉宾么,” 有人发话了,手里的苏烟扔到烟灰缸的水层里,哧的一声, “我老婆整天在家看那个节目,还夸你长的帅呢,没成想本人比上电视好看啊。” 严希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来头也不敢开玩笑,就很客气的回了两句,结果旁边人都起哄说他勾引了田局长的媳妇,加上来的又晚,怎么看都该自罚一杯赔罪。 茅台酒注了满满一杯,看上去有四两的摸样。 这要喝下去,酒量不行的,搞不好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李法官坐在一边抽烟,什么话也没有。 严希其实真觉得没什么。 没什么喝不下去的。 想起自己刚入行的时候,那么年轻,什么也不知道,跟在自己的师傅后头,整天接一些所里没人接的小活儿,咨询之类,连案子都算不上。 最惨的时候一个星期只帮人写了一张诉状,还是师傅看自己可怜扔给自己的活儿,写一次改了好几回,被客户指着鼻子骂,谈好的一百一张,最后只给了五十。 给师傅师傅都没要,直接扔给他,说是自己留着别花,没事儿拿出来激励自己。 严希没照办,而是在下班儿后,去所儿外头的小卖店给自己买了一瓶酒,那之前严希从来不喝酒,结果当天就喝光了一整瓶。 名字跟度数都忘了,就记得很便宜,味道苦涩,一个人在小出租屋里头醉的不省人事。 这以后,严希喝的酒越来越贵,也越来越醇,却是再也没有像当时那么醉过。 所以这真的没什么。 历练了这么些年,严希早就不是当初那个独自买醉,无助哭泣的人,而是成了一把以酒拭刃,雪亮锋利的刀。 *** 石久觉得蒋云清这小子实在太不够意思了。 他自己去不了不答应行了,还非要答应下来,结果自己去干苦力。 到地方的时候,连包间都没进,严希跟两个男的坐在包间外的沙发上,其中一个是李法官,另一个石久就没见过。 李法官一见石久先愣了一好一会儿, “……是你?” 石久跟他点点头寒暄两句,又去看歪在沙发上的人。 这个逼衣衬衫领子全开了,露一大片锁骨,跟他妈刚让人玩儿完似的,双颊熏红,水红的嘴唇勾着,笑的石久脊梁骨直发凉。 严希笑眯眯的, “石久……你剪头发了……” 石久垂眼盯着他, “大白天的你怎么喝成这德行?” 严希仰头伸手, “回家。” 石久顿了顿,低声骂了一句。 接着攥住他的手指,一提劲把人弄起来,搂着他的腰打算出门。 严希虽然高,却没有很重,石久扶着他也不算吃力,只是他喝的实在脚软,走了两步差点摔倒,石久一看,得,背着吧,就让李法官扶住人,自己猫腰将醉鬼背起来,往上掂量一下就叫李法官去摁电梯。 酒店里人来人往的都往这边看。 石久烦的要命,好在自己刚理了个挺帅的发型也不怕看,才又觉得有点安慰。 严希把脸埋在石久的肩窝里,一动不动,睡着了似的。 李法官一见俩人进了电梯,就跟石久到了别。 石久没好气儿的盯着他, “大哥,你觉得我自己这么下去能打开车门儿么?” 李法官给他噎的没话说,心里不太舒坦,但也没拒绝,一声不吭的跟在石久后头直到下了楼把严希弄上车。 开了空调,石久稍一探身,给严希绑好安全带,生怕自己回头一个刹车这小子再从座位上出溜下去。 严希重新睁开眼,望着石久笑, 石久抬手戳他脑门儿, 持久严射_31 “警告你在我车上老实点儿啊,你要是作,我就把你踹下去。” 严希一听石久要把他踹下去就重新闭上眼睛重新睡觉。 因为上次送过一次蒋云清,所以石久知道严希家住哪儿,就是不知道几单元几楼,打电话给蒋云清时他正在医院陪他爸,等石久问清楚了,便加大了油门将人送回去。 下车的时候石久喊了严希两嗓子。 看人没动静,无奈只能从他身上摸出钥匙,然后将人背出来。 俩人进了电梯,石久觉得自己肩膀有点痒,歪头一看,原来这个逼的手指头正在上面有节奏的敲打呢。 石久当时火就上来了, “操,你装睡?” 严希闭着眼,无声的勾起唇角, 没说话,却是哼了一段曲子。 石久往上掂了他一下, “你他妈你干啥?别弹老子,操。” 严希笑出声,依旧是闭着眼, “我弹钢琴。” “弹你妈逼,弹琴了不起啊,有啥好显摆的,老实点!操!别摸我头发!” “你好头发好硬……” “操你妈再摸我喊非礼了啊。” 石久骂骂咧咧的将人背出电梯,到了门口,又费劲巴拉的把钥匙掏出来, “你自己能开门么,我这腾不出手来。” 严希慢悠悠的接过石久手里的钥匙,对着钥匙孔插了好几次, 石久看的心焦, “插偏了……你瞎啊……瞅着点插……” 说完了觉得哪里不对,可一时间也没想起来, “拉倒吧,给我!我来开!” 俩人站在门口鼓捣了五分钟,累的石久满身大汗,好容易把门开开了,结果这个逼吐了。 汤汤水水挂了石久一肩膀,顺着脖子往衣服里滴答。 石久嘴唇哆嗦着,眼睛都湿了, “姓严的!我操你全家!” 严希的声音隐忍, “……还有……快进门……” 石久一听他又要吐,跑的比驴还快,鞋都没脱,两三步把人背进洗手间摁在马桶边儿上, “看着点啊,你要是吐外面我可不会帮你收拾。” 说完了兀自把上衣脱了,随便找了个毛巾把肩膀上那点东西擦掉。 严希趴在马桶边上吐了一会,又跟石久伸手, “牙刷。” 石久换了另一条毛巾,拧湿了从新把自己擦一遍, “在哪儿?” “抬头,右边。” 石久稍微侧身,拿了牙刷, 想了想又给他挤上牙膏,顺便接了一杯水递过去, “借我一件衣服,我也不能光着膀子开车。” 严希没说话,跪在马桶边儿上刷好了牙,这才晃晃悠悠的起来。 石久电话响了。 起初石久并没在意,可待看清了来电人就放下了手里的湿毛巾。 接起电话,石久站在洗手台的镜子前,紧蹙了眉。 “喂……” 镜子里的男人鬼魅一样,慢慢的绕道自己身边,眼睫毛湿漉漉的。 “石久,你今天晚上回家一趟,” 石市长的声音满是疲惫, “……是我这边的家,我有点事要跟你商量。” 石久半天没说话, 睁大眼睛看镜子里的人扬着眉毛,神情微妙的开始亲自己的头发,耳垂。 严希的舌头又凉又软,顺着耳朵缓慢的舔含,羽毛似的撩拨。 酥麻的感觉瞬间喷薄而出, 毫无预警。 石久举着电话,哦了一声, 接着抬手抓住严希的头发拉开两人的距离, “还有什么事么?” 电话里长长的叹气,“……没有了,就这一个事,晚上务必要来。” “哦,好。”石久挂断电话,侧脸望着严希, “哥们,你想啥呢?” 严希掰开石久抓住自己的手,模模糊糊的挤出一句话 “想你啊……” 后又把人推到墙上,对着石久的嘴唇就亲了上去。 18、走火 持久严射_32 石久彻底愣住了。 跟梦里面一点也不一样。 梦里面的严希是没有温度的人,没有触感,甚至连样子都看不清, 可眼前却不是。 这人的嘴唇没有枕头味儿,反而是一股牙膏的薄荷香, 软软的覆在自己的嘴唇上,湿润,微张,隐隐约约能感觉到舌尖。 他手指细凉,按在手臂上的力道很重,吻却非常轻。 像是试探,或者征求意见。 石久自觉是个做事很有计划的人。 甭管工作,还是追蒋云清,什么事儿都寻思着来,一步一步的。 但这小子真是计划之外。 石久一时半会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特别是这种时候, 石久很想冷静一下,掂量掂量自己到底该不该这么干,可满脑子就只有这人的眼神,湿润热切的缠上来,一点点收紧,线一样,几欲绞断最后的理智。 石久难受的要命。 强压着火给自己想借口, 想着睡一下怎么了? 对不起蒋云清? 他他妈也不是蒋云清对象啊。 想到这里石久更难受了。 毕竟他俩就算不是一对儿,自己也不该弄蒋云清的男人。 这事太操蛋了。 下定了决心正要抬手推人,结果严希的吻越来越重,舌尖也肆无忌惮的窜进来,缠着石久的舌,吻的石久脑子一片空白。 这拒绝的手到底还是搭在严希的肩膀上,像是默许的信号。 操,爱咋咋地吧。 两人的呼吸微微变重,灼热的彼此入侵,交缠在一起,分不出个你我。 等石久回过味儿来,已经不知道是他主动还是自己主动了,总之就是不由自主的靠在一起,四目相对,鼻尖贴着鼻尖,浓烈的吻,热切的亲。 严希的手指在石久身上游移,从上到下,熟练的解开石久的皮带,一只手顺着腰线探进裤子里,捏的石久一个激灵。 面前的人开始笑,眼角挑着湿意, 严希说出来的话很轻,气息软软的呼在石久的嘴唇上, “你尺寸很不错么……” 他一张嘴说话直接把石久说精神了。 严希家的洗手间面北背阳,光线不是太好,有点阴冷。 可石久身上却是一层薄汗, 俩人的身体毫无缝隙的扣在一起,石久能感觉到对面人的反应。 空气里情欲翻涌, 要是再把持不出,估计就真不行了。 把这小子的手从裤裆里抽出来,石久稍微屈身,将人直接抗在肩上就往屋里走。 严希似乎吓了一跳,扑腾了两下,就给人石久扔在自家的大沙发上。 石久当着他的面儿把家伙收好,拉好裤子链。 严希眉间微绞,被撩拨起来的欲望就这么给晾着,明显很失望。 “怎么了?” 石久没说话,转身正想走,忽然觉得身上一阵凉,才发现自己没衣服回去。 光着膀子开车还是不太保险,虽说不知道交警现在管不管司机耍流氓,但石久的车贴的不是黑膜,别在回头给哪个孙子拍下来整网上丢人现眼。 石久顿了顿,转过身,过去两三下就把严希身上的上衣扒下来。 严希本以为没戏了,结果看石久原地返回过来扒自己的衣服还挺高兴,配合的挺主动,结果刚被脱光,这衣服就给穿对面人身上了。 石久望着目瞪口呆的严希,面无表情的把衬衫扣子系上, 严希比自己瘦,所以衣服就有点小, 但石久只能穿他的衣服,又一秒都不想多呆,就凑合着穿上, 临了硬邦邦的扔下一句话, “走了。” 出了门石久心情复杂。 下楼的时候还差点摔了个跟头。 一块鲜肉送到嘴边,石久没敢吃,但是舔了两口也挺值得回味的。 想着这小子身材真不错,整天在外面应酬居然一点赘肉都没有,肩宽腰细不说,两个小奶头也粉嫩粉嫩的,没摸一下真不够本。 倒是自己给这个逼从上摸到下,揩尽了油。 石久搭着小帐篷上了车,在车里解决了一下,再一看点儿,都他妈下午三点了。 好家伙,石主任上午上任下午就迟到,影响实在太坏了。 想着反正也迟到了,石久便开车先回家换了一身衣服,等到了单位的时候,差不多还有两个半小时下班。 好在下午没什么事,就是有一些合同要审批,石久一进科室的时候,大家都跟见了神经病一样,扎堆儿议论,推翻了刚才有关石主任庆祝醉酒耽误工作,石主任得意忘形午睡过头的种种猜测,结果一看是理发耽误了,石主任实在太有魄儿了。 坐在办公室的时候蒋云清来了个电话,石久干活干的正心烦,装着没听见就没接。 等都把人打发走了,石久就开始着手收拾自己的东西。 毕竟下面的办公室已经收拾出来了,自己差不多就要搬过去。 拉开抽屉,石久从里面收拾出十来把梳子,形态各异,有大有小,适合各种衣服口袋, 石久拿了塑料袋一划拉把这些玩意都装起来扔了,想着反正头发现在这么短也用不着梳子,没事摩挲两下就全齐活了。 持久严射_33 想起裤兜里还一把,石久正想拿出来扔了,结果一掏兜儿把严希家门钥匙给掏出来了。 石久看着钥匙就开始犯愁,想着回头给蒋云清让他还了吧。 但又有点想自己还。 放下手里的东西,石久坐在椅子上,捏着那一串钥匙就开始打量。 就是很普通的钥匙链儿,什么多余的装饰也没有,没有一点主人留下的痕迹。 石久捏着这把钥匙,又忍不住回想中午的事儿,除了后悔也觉得不太对劲。 按理说自己喜欢男人这件事谁也没说啊,蒋云清都不知道,怎么这小子问也不问就干上呢,他平时看着挺稳的,就不怕自己是直男恶心他么。 再说了,他吐了自己一身,结果他自己身上一点没有,都喝成那逼样了,这技术也太炉火纯青收发得当了吧。 可这结果还没想出来,石久又被一个电话叫去处领导办公室谈话了。 本还以为自己迟到的事儿给抓包,结果是安排季度工作,俩人对着聊的两个点,干渴的石久嘴唇直起皮,好容易出来了也到了下班点儿了。 石久想起中午石市约自己晚上见面的事,就给他打了个电话问几点过去他有时间,石市长似乎已经在回家的路上,只告诉石久现在过去就行。 石久在办公室里磨蹭一会,踩着点下班出门, 开车的时候还碰见林科,他副驾驶载了个挺年轻的小娘们,俩人嘻嘻哈哈的,嘴丫子都咧到耳后根子了。 石市长住在政府分的房子里,是一片园艺小区,房子有点小旧,却很有情调,楼外头爬一层青藤,到处都绿茵茵的。 石久刚把车停在门口,石市长就出来迎接了,估计是盼了好久。 俩人见了面其实有点尴尬,搂也不是抱也不是,握了个手就进去了。 石炎他妈前两年因为癌症去世了,家里除了一个保姆就市长自己,所以家里很清静。 饭菜已经摆到桌面儿上来,荤素搭配刚好,石市长给石久斟了一小盅酒,坐下来就开始感慨这么些年对不起石久对不起石久他妈什么什么的。 石久吃了两筷子菜,面儿上跟着应和两句,心思这人不是找自己有话要说么,怎么领导讲话都这样啊,拐弯抹角磨磨唧唧的。 石市长把酒盅里剩下的酒一口气憋下去,眼睛都憋湿了, “石久,你大哥得病了。” 石久当时正吃粉儿呢,听市长忽然来这么一句,眼神儿就有点不对。 石市长说起这茬来就伤心, “急性白血病。” 石久愣在一处, “白血病?前一阵子他不是刚结婚么?没婚前体检?” 石市长摇摇头, “他单位年年体检,除了头发生长不好别的指标都挺好,没成想这次体检直接查出血液异常,这不你哥前天请假去北京重新检查,今天中午已经确诊了。” 说完又叹口气, “这病也不是不能治,只是治好了,估计人也不太行了。” 石久放下筷子,忽然明白这老头为啥叫自己过来了。 19、犹豫 这种病在油田基层也不是很少见,石久妈单位就有一个。 当时她们单位组织给那个小工人捐钱,石久妈还捐了一千,后来那小伙拿着大家捐的款,凑够四十万去天津做的骨髓移植手术,现在已经做完手术出仓观察了。 那阵子光听石久妈在饭桌上叨叨,所以石久对这种病也稍微了解了点。 这病也不是不治之症,治好的例子还是有的。 但是好了之后,体力大不如前不说,血液移植就算成功了各方面都得注意,最重要,因为频繁性的做化疗的缘故,这之后好像都不会有孩子了,当然医院都会在化疗前给病人保存精子,不过,他媳妇这么年轻,愿不愿意跟他都不一定了。 到时候谁跟他人工受孕啊。 这么一来,老头不是来跟自己谈结婚的事儿吧。 对自己不闻不问这么多年了,这时候要真跟自己提这茬,还要点脸不。 石市长接下来的话却是让石久很意外。 大概的意思就是问石久工作干的顺不顺心,有没有意向当公务员,市委今年这不是还有两个储备干部的名额么,如果石久愿意的话,这事儿市长会办的很漂亮,就是可能要石久先走基层,在市委组织干部科呆着。 听了这些石久实在没心理准备,没答应也没说拒绝,就只说自己回去好好想想。 这个答案似乎在市长意料之中,意味深长的拍了拍石久的肩膀,就开始说别的了。 市长今天喝的稍微多了点,不知道是因为伤心还是高兴,总之吃饭完也不闲着,非要拉着石久一起看相册。 相册里居然还有石久小时候的照片儿,也不知道从哪里弄的,照片儿上的小孩头发稀的跟个小和尚似的,穿个棉猴儿捧个饭盆儿在那排队买包子,小手套都掉地上一只。小石久也没发现,俩小眼睛就盯着卖包子的阿姨,直勾勾的,要多傻逼又多傻逼。 石久一看自己这逼样就够了,紧忙往后翻,就看见市长年轻时候的照片。 年轻时就是秃顶,这他妈够糟心的。 石久翻了一会也没什么兴趣,刚想合上,结果就在一张照片里面看见林科了。 那张照片上大概四五个人,就一个长的挺精神,其余的都是丑逼,包括市长在内。 石久总觉得这些人看着有点脸熟,好像那天婚宴上见过几个。 市长没多解释,就说了那张照片儿上都是老同事,林科当时还是个在厂子里干活的小工人,剩下多一句也不肯提。 石久一看老家伙都醉成这德行了嘴巴都撬不开,也挺泄劲,陪着他扯了一会别的就打算走了。 从市长家出来的时候其实没有很晚, 约莫九十点钟的样子 毕竟市长岁数在这儿了,很早就困,本来想拉着石久再说一会,可到说道后来眼皮子直耷拉,石久一看都这样了,还呆啥啊,紧忙抬腿儿就走了。 等回家候石久也没跟自己妈说,省得她在多想,哭一通什么的石久也很烦。 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石久就开始想市长跟他说的事。 其实市长还是挺会说话的,但是甭管说再怎么好听,石久心里都有数。 忽然觉得石炎很可怜,不仅仅是因为生病。 但石久不觉得市长多绝情,也能理解他。 黄土都埋到胸口的人,眼看着要退休了,在大儿子身上使了半辈子劲,眼看着要前功尽弃,换谁谁都难受。 把自己叫来虽然难看点儿,但好处却是很实在。 市长似乎看透了石久的心思,还特意叮嘱他这不是攀高枝儿,这是回家。 持久严射_34 拒不拒绝这事儿石久还得再掂量,对自己没坏处,石久之前虽然不贴人家,却也从不拒绝他的帮助。 为了一口气,就耽误自己的前程纯粹傻帽。 石久没那么清高。 但也没那么期待。 所以第二天起来上班儿还跟平时一样,该干嘛干嘛。 刚过了几天消停日子,结果这不消停的事儿就来了。 林科给检察院的人带走这个消息直接在供应处炸开了锅。 领导干部人人自危不说,处纪检委又开始发光发热,各个科室游窜检查监督,搞的石久也有点害怕。 虽说自己没收过什么太值钱的东西,但茶饼还是收了一两个的,兴许还有木梳?虽说这些小玩意儿不会出什么事,但是说出去也怪丢人的。 石市长最近电话打的有点频,问自己想的怎么样。 这倒是他的一派作风,这老家伙虽然身体机能差,办事儿却是雷厉风行,想好了就开动,一点不罗嗦。 石久的确是没想好。 毕竟现在自己的工作干的挺好,要是真去了市委,跨行不说,能不能行还不一定呢,再说自己也不太年轻,别自己还没爬上去呢,市长先退休了。 *** 这天下班,蒋云清电话都没打就直接过来了。 站在大街上笑眯眯的,眼圈早好了,脸上不知道擦了啥玩意,亮晶晶的,跟涂了一层油儿一样。 石久从办公大楼出门,跟迎面打招呼的人点点头,后又凑到蒋云清面儿前, “你脸上整的都是啥?” 蒋云清一身骚包的白,见了石久,两个眼睛又弯成了小豆角, “BB霜,白么?” 石久斜他一眼,边走边掏车钥匙,“你一个男的总整成这样干啥……是不是过两天就要穿裙子了。” 蒋云清好脾气的跟在石久后头, “不是..就是防晒而已,我不是眼睛让人给打了么,买了一整瓶不用也浪费,擦上对皮肤还很好……” “行了,少擦点吧,再擦都擦成白无常了,” 石久头也不回,“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蒋云清想起来似的, “好久不见了,想你呗。” 石久开门上车, “想索命啊?” 蒋云清笑着坐进副驾驶, “真不是,我最近赢了好多钱,想请你吃饭。” 石久发动汽车, “你妈你不是要戒赌么。” 蒋云清顿了一下,笑容尴尬, “啊……是啊……我已经很久不去跟打牌了,我现在只跟一个人玩儿,就是俩人对着扎金花,赢的很小,一天也就几百块钱。” “那你这也算赌博啊,” 石久看一眼后视镜,“上哪儿?” “咱俩去吃麻辣香锅吧,就我上次带你去的那家,市南那边,” 说完蒋云清又转了话儿, “不算赌博,那人说帮我戒赌,让我只能跟他赌。” 石久倒车倒的险些撞着人。 挂了档看蒋云清一眼,心里这叫一个不是滋味。 这话不对劲儿啊,又他妈勾搭上谁了这?正常的男男关系哪会这么腻歪啊。 “然后还光输钱给你是吧..”石久狠翻了个白眼差点翻不回来, “你还要不要你内个大律师了。” 蒋云清望着窗外,半天才说话, “他又不喜欢我,我肯定会找一个喜欢我,对我好的。” 石久张了张嘴,后又闭上了。 想着自己还傻逼呵呵的在这排号呢,排号就排号吧,还老让人插队,这帮狗日的,真他妈排够够的了。 而且蒋云清也是,嘴里的喜欢跟自己认为的喜欢根本就不是一码事,这哥们太随便了。 俩人吃麻辣香锅的时候,蒋云清又开始没完没了的说他新认识的小伙儿,好像岁数还挺小,刚毕业,家里人是公安局的,俩人在酒吧认识,一来二去就勾搭上了,总之听着要多不靠谱有多不靠谱。 石久基本上没怎么吃,听蒋云清说话也是这耳朵进那耳朵出。 心想律师没人要了啊,多馋人一个大帅哥啊,也不知道谁接手啊,真是的,咋有点想帮着把把关呢。 稀里糊涂的跟蒋云清吃完一顿饭,石久把人送回去,也不想回家,就开车在一圈一圈在大街上绕。 夜幕低垂,城市里霓虹斑斓。 过了立秋天就没那么热,石久降下车窗,风从外面吹进来,衣领微动,蕴一层凉丝丝的秋意。 头发没给吹乱,石久脑子却是挺乱的。 想着家里的事,工作的事, 蒋云清的事直接不愿想,想起来就闹心。 角落里有人大声的吵嚷,女人尖利的哭嚎在夜空上回响,惹的路人三三两两的驻足围观。 石久循声看了一眼,抬脚点了点刹车。 好像很久没见着这个人了。 但是又好像也没多久。 这个时间段很微妙。 刚好是石久刚要忘了跟他喝醉那天的事儿,结果这个人就毫无预兆的出现在自己眼前了。 严希站在街边正跟一个女的说话,那女人拽着他的衣服,情绪激烈,大喊了一句, 持久严射_35 不像是辱骂,似乎是乞求。 石久车速已经降十几迈了,但最终还是从他们身边开过。 后视镜里的人影越来越远,直到成了路灯下错落的暗影,模糊不清。 前面的路口是红绿灯,石久本来排在直行道上。 想了一秒就跑去左转的道上插队。 后面上来的车发狠的按了一下喇叭,强烈的表达着不满。 石久管也不管,强硬的插队,踩着油门踩汽车鸣笛里挤过去,去前面调了个头。 车开的很快,差不多七八十迈,好在石久绕回去的时候,那俩人还在原地。 不过已经不吵了,那女的就一直在那儿哭。 石久慢慢泊车,犹豫了一秒钟,长按了一下喇叭。 两人同时看向这边,石久没太看清严希的表情,对面儿的女人脸却是看的很清楚。 这他妈不是林科的前妻么…… 严希也不知道跟那女的说了什么,三两步就过来了。 他过来的石久有点紧张。 莫名其妙的,等人上了车,就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太对劲儿。 也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劲。 严希屁股还没坐稳就跟石久说了一句,“开车。” 石久也没废话,一个油门出去,后面的女人很快就看不见了。 前面又是个天煞的红绿灯。 停车等灯的时候,石久觉得自己应该跟他说句话。 其实可问的事真的很多,但一时间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旁边的人半天也不老实,一直低头在整理衣服,这忽然让石久想起来,自己借他的衣服还没还呢,也不知道蒋云清把没把钥匙还给他。 城市的光芒变幻,映在车里并排而坐的人身上,色彩纷呈。 沉默良久,两个人几乎是同时侧过脸,面朝对方, “哎……对了……” “你怎么……” 严希笑了,唇角的弧度很是漂亮, “你先说。” 石久的耳朵给交通灯映的发红, “啊,没事儿,好长时间没见你了,怪想你的。” 20、新欢 严希愣了一下,嘴角笑意更深, “恩,我也挺想你的。” 石久顿时就不好意思了。 觉得本来自己随便那么一说,甭管心里怎么想,表面可都整的跟哥们一样,结果他这一回,立马暧昧了。 石久都他妈觉得周围开始飘泡泡了,粉红的,一颗一颗的。 哎妈呀,哪个逼吹的啊,吹的真是时候。 心里正美的时候,后面的司机也开始摁喇叭,震的石久脑子里的泡泡登时就碎了,回过头,这才发现绿了好几秒了,就赶忙起步开车。 车里好长时间都没人说话,气氛倒也不是尴尬,而是怪异。 舒服的怪异。 石久车开的很慢,这个时间段,街上车不算太多,油门猛点开到六十几迈完全没问题,可石久就二三十迈的在街上晃悠,被旁边的电动车都赶超了还不着急。 但再怎么慢也有开到地方的时候。 把车停在严希家楼下,石久慢悠悠的开口说话, “哎,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要回家。” 严希听他这么说,笑着回了一句, “回家也行啊。” 石久看他抬手准备开门下车又赶忙问一句, “哎,你怎么跟林科的前妻在一起说话呢?” 因为熄火的原因,车里面就只剩下表盘发出的桔光。 对面人大半张脸都浸在阴影里。 只能看清嘴唇和下巴的线条,稍微动一动,都那么好看。 “哦,他不是被人举报贪污了么,她前妻想帮他找律师。” 石久一点都不关心林科离婚的事,只想着再多待一会儿, “我看她哭成那样,难不成你没同意?” “恩,我听说林科这事儿的时候,就帮着去检察院打听了,太难了,证据确凿,而且还见了报,” 严希顿了顿,“这种烫手山芋,我就是接了也打不赢。” “哦……这样啊……” 石久调整了一下坐姿,以便能清楚的看见旁边人的脸, “对了,那个,蒋云清把钥匙给你了么?” 说完石久就有点后悔。 太明显的废话。 “还了。” 石久很让他忘记这个话题,又转而问了别的, “……你衬衣还在我家呢,你还要么?” 持久严射_36 严希眼看着这人满脸小心就想笑, “要啊,洗了么?” 石久想也没想,脱口就是一句, “没呢,我晚上回去就洗。” 有车从旁边经过,灯光瞬间刷白了狭窄的空间。 眼角眉梢的东西清清楚楚的,混杂着一丝丝急切,或者意犹未尽。 两个人面对着面,隔着一个胳膊的距离,石久却是觉得远。 车开远了,严希的脸再次陷入晦暗, “那好,洗完了给我打电话吧。” 还没来得及回话,石久就听见有开车门的动静,反射性的伸出手去够,那人已经下了车。 石久的手还悬在半空中,连个衣服角儿也没捞着。 也不知道那人看没看见。 嘭的一声关门响,降下车窗,外头的人正好跟自己说再见。 石久摁了摁喇叭,算是道别。 却又熄了火,重新发动,磨磨蹭蹭的,直到后视镜里连个人影也看不见。 楼道里的声控灯亮起的时候,石久开着车出了小区。 心想着这什么玩意儿,为什么不请自己上去喝杯茶呢?不喝茶坐坐也行啊……白送啊…… 真是的,素质有点低呢咋。 带着一肚子怨气回了家,石久妈已经睡了。 开了客厅的灯,石久轻手轻脚的回了屋,把塞在柜子里的衬衫掏出来拎着去了洗手间。 石久平时在家不怎么干活,家务都是石久妈的事儿,石久蹲在洗衣机前琢磨半天也不知道怎么用,再一想这玩意声也怪大的,这要是大晚上的洗衣服嗡嗡直响这不是找挠呢么。 要是明天洗吧,总觉得窝着一股火没处撒,那小子也不叫自己去喝茶,拿他衣服撒撒气儿也行。 石久找了个盆儿,倒上洗衣液,蹲在地上就开始搓,两三下洗掉一个扣子,在沫子里捞了半天才找着。 石久妈半夜起床喝水,听见里面刷刷的洗衣服直接吓一大跳,鸟悄的站门口,跟看神经病一样看石久。 倒也不是觉得他大晚上洗衣服像神经病,而是这个逼洗衣服洗的方式实在有病。 石久他妈上去夺过石久手上的鞋刷子,照后脑勺给一下,骂小兔崽子你看你妈洗领子的时候用鞋刷子刷了? 石久本来刷挺专心,结果后脑勺忽然遭这么一下子差点吓过去。 娘俩吵吵五分钟最后石久他妈硬是把衣服抢过去洗了,把石久气的,想着自己想给人洗洗衣服也洗不成,本来挺享受的一个时刻,结果还被自己妈搅和。 带着气儿睡的觉,石久做了一晚上恶梦。 第二天早晨起来脸都是黑的,洗脸吃饭也不跟他妈说话,都收拾完了,去阳台把衣服一收就开车上班儿去了。 工作渐入正轨,石久整天除了开会没别的事。 以前在基层当个小干部还干点活什么的,现在进入了中级领导层,决策的时候多,每天都是分析报告,开会开的石久直犯恶心。 夹着小本儿从会议室出来,都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 回去的时候路过林科的办公室,那屋依旧锁着门儿。 门把手上落一层灰,看起来有日子没人了。 林科这个事今天第二个会领导还说了一下,已经准备重新从科室提拔科员了。 毕竟动静闹的太大,肯定要判刑,影响这么差,就算是判的少单位也不可能要他了。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石久对着镜子摩挲一会头发,想起衬衫的事,掏出来手机正找严希的号码,蒋云清的电话就过来了。 石久心想这小子最近怎么回事,以前想找都找不着人,现在没事光往自己眼皮底下窜。 难不成想开了?发现他久哥好了? 接了电话,结果是蒋云清跟人在大街上碰瓷儿了,打电话叫石久过去。 话说蒋云清也不小了,却一直跟没出校门的学生似地,除了赌博,丁点儿处理事情的常识都没有,有事就直接找石久。 石久有点想不通,撞车了叫自己过去干什么,交警定完责任直接找保险行了啊。 蒋云清说不是那么回事,主要是他朋友的车刚买,这不刚提回来路上就跟人擦了,俩人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怎么谈,非叫石久过去看看。 把石久磨的没招没招的,硬是早退了半个小时,开车过去了。 其实也不没多大事,还没叫交警,对方车主也挺好说话的,石久过去没两分钟就把事说好了,人家叫保险来修的车,这边儿自己回4S店修车,这事也算是完了。 石久这回算是见者蒋云清那个小新欢了。 叫赵梓龙,二十二三岁的摸样,个儿挺高,长的不咋地,笑起来还挺好看,最主要是年轻啊,这体力不定一夜几次呢。 赵梓龙一张嘴石久就觉得这人没啥心眼很单纯,典型的刚出学校的大学生,但还挺懂事,见了石久就叫哥,完事儿了非要请石久吃饭,不去都要跟石久急眼。 久是真不想去,一想去了看他俩在那儿秀恩爱就闹心。 可到了也没拒绝成,给生拉硬拽的过去了,蒋云清选好了地方,三个人坐下来点完菜,这俩逼果不出人预料的开始秀恩爱。 小隔间好多镜子,每一面都映着一对儿小情侣, 并排坐在一起,喝同一杯水,玩儿同一个手机。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浓情蜜意,要多腻歪有多腻歪。 石久本以为自己会很烦,可真到了这时候,居然还行。 就是心情有点复杂。 虽说觉得这小子不如律师好,但也不想让蒋云清回去跟律师在一起。 俩人不知道在那玩什么游戏,忽然手机响了。 蒋云清的小脸儿当时就不对劲了,脸色煞灰,跟刮了一层大白一样。 好在电话很快就挂断了,估计是打错了。 那小伙瞪圆了眼睛,盯着手机屏幕 “严希?是律师么?” 石久跟蒋云清互看了一眼,谁也没说话。 过一会,蒋云清才开的口, 啊..怎么了..” 那小伙笑了,露两个小虎牙, 持久严射_37 “我大舅前一阵子不是出事了么,我爸找的律师就叫严希,最近跟我家走的挺近,总一起吃饭,这不会是一个人吧。” 手指头在杯口上打转儿,石久想这小子怕是要倒霉了。 但又一想,严希反正不喜欢蒋云清,就是抓到他俩的事该也不会怎么样。 但还是觉得他要倒霉。 不知道为什么。 21、给钱 其实怎么说蒋云清这个人呢。 严希也不是一点都不喜欢。 还是挺喜欢他张脸的。 肤白貌美,嫩的能掐出水儿,在床上折腾一次浑身都是点点红痕,眼泪汪汪的,倒也惹人疼。 而且蒋云清这人比较单纯,这点也讨人喜欢,严希很讨厌心眼儿多的。 整天在外头应酬算计够累了,睡个觉还的跟人算计那就没意思了。 蒋云清虽然没什么心眼儿,但注意还是挺正的,在严希眼皮儿底下处这点见不得人的事,严希问都不用问,光看他那个小样儿就知道怎么回事。 想上次他跟自己借钱,支支吾吾脸红脖子粗的,一个妇科病借十万严希强忍着没笑场。 后来去公安局拖熟人查了一下他卡号的支付记录,严希才知道这钱被转到一个人的账户里,还是一次性转的,所以说看病肯定不可能,还钱还差不多。 借钱其实不是大事,骗不太好。 不过这些年经历的人都这个德行,蒋云清不是例外,严希也没太失望。 最近见了几次面,蒋云清的表现有点反常,起初严希也没想什么,后来就觉得不对劲,趁他洗澡的时候瞄了几眼手机。 蒋云清傻到连通话记录都不删,严希很容易便知道他有下家了。 两个人本来就是玩玩,严希从来没打算,甚至都没想过能跟蒋云清怎么样。 所以这事儿真的无所谓, 但是比较膈应。 出于好奇,严希去查了一下这个号码的主人,当知道这人是赵梓龙的时候严希就一点都不膈应了。 这个赵梓龙是赵云的儿子,因为之前那个强奸案,严希跟他爸走的比较近,虽说严希不知道他们家到底对三国有多大的执念,但却知道赵云三十左右才生了这么一个儿子,宝贝的很,虽然那神经病挺极品,但这一家人却没什么出格的事,夫妻俩老实巴交的,唯一的毛病就是对孩子娇生惯养。赵梓龙大学刚毕业,回来也不找工作,整天在外头玩,夫妻俩一句怨言都没有,要钱给钱,要车买车,总之惯的这小子东南西北都不知道了。 知道他俩在一起后,严希还装模作样的套了蒋云清的话,蒋云清只说俩人不太熟,再往多了也只是说偶尔一起打打牌。 严希想了一晚上,心里有了对策,找一天把蒋云清叫过来,一脸诚恳的问他妈病怎么样了。 蒋云清一听这话,刚才还笑的跟豌豆角似地眼睛立马瞪的成了铜铃, “啊……还行……”小白脸越说脸越红, “对了..那个钱我最近刚好手头宽裕,可以先还你一万块……” “你傻啊,我问你不是想跟你催钱,” 严希顿了顿,话说的很实在, “……我觉得咱俩在一起时间不长,你这人脸儿也小,要不是真没办法肯定不会跟我拿,这不我最近接了一个标的很大的案子么,刚拿了律师费……” 蒋云清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用不用……” 严希一看他心虚就又劝了他一会,搞的蒋云清大眼窝子里眼泪直打转儿, “……严希..对不起……我不好……” 严希叹口气,抬手捏了捏他的脸蛋儿,装着没听懂, “不就用点钱么,至于内疚成这样么你。” 蒋云清一听更难受了,眼泪儿噼里啪啦的掉,趴在严希身上嚎出一身的汗, 嘴里没别的话,除了对不起还是对不起。 严希微微垂眼,看着趴在自己腿上的人,眼底稍许嫌弃。 想着要不是指着这人出力,早就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严希干了这几年的律师,见过的赌徒太多了,要么怎么说国家法定禁止赌博呢,这玩意跟毒一样,沾了就很难戒掉。 赢了上瘾,输了还想捞回本,所以有多少钱都不够输的,直到输的倾家荡产无钱可输才有一部分人能消停。 所以说赌徒手里不能有闲钱,钱多了一准会去赌。 近墨者黑,赵梓龙那小子年纪轻轻没点社会经验,跟在蒋云清身边,难免不被拉下水么。 *** 下午的时候石市长又给石久打电话问他考虑的怎么样。 因为当时在开会,所以石久就直接回他一句没想好便挂了。 石久倒不是敷衍市长,而是的确是没想好。 虽说在事业单位当基层干部跟在市委当基层干部没太大的区别,但石久在这儿已经奋斗出一点成绩了,去那边就要重头再来,但要不去吧,毕竟市长是那边是老大,甭管干什么肯定都会很顺,在这儿就不一样了,真是万事都要靠自己。 而且公务员似乎看起来更好点。 但有几个事石久不得不考虑,一是要考试,就算是内定,形式也要走,市长那么要脸面的人,自己也不好太对付,所以书还是要看的,可石久都这么多年不学习了,还得整天抱着书本在办公室学习,想想都觉得够怂的。 再一个,如果市长没有被提到省部级干部,正常再有几年也就退休了。 退休前这三四年完全不够石久奋斗的啊,而且还有可能被下放,石炎当初不就是给放道下面当镇长去了么,万一自己也下去当干部,成了一个村长啥的,想想都糟心啊。 从石主任变成石村长,这他妈图的啥啊。 到时候甭管蒋云清还是严希,估计没一个人愿意跟自己下乡当村长家属吧。 距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石久也开完了会,拎着报告回了办公室,石久把东西一扔,先给自己泡了被茶。 青瓷儿茶杯里汤汁儿蜜黄,茶雾袅袅。 男人的目光落在沙发上装着衬衫的纸袋儿上, 眼睛亮盈盈的。 石久嘴角的笑意不自觉的,一点点的往出浮。 忽然觉得要是真当村长也没什么不好的。 到时候整一个大院子,三间大瓦房,屋里一个热炕,两床蓝白格褥子一床大花被,回头把这哥们往屋里一圈,白天出门上班工作,晚上回家上炕拉灯,也挺好啊。 再想想具体生活细节,石久手心儿都汗湿了。 持久严射_38 屈身窝在皮质座椅里,石久拿了茶杯,心不在焉的吹了两口。 想着昨天白送他回家也就算了,自己比他大,不跟他一般见识。 但这衬衫能白洗么? 想都别想啊。 22、争斗 下了班,石久先给蒋云清打了个电话。 总得先确定一下俩人是不是彻底分开了才好动手啊。 蒋云清也不知道怎么了,抽抽搭搭的,在电话那头差点哭背气儿过去,石久还以为他丢钱了,结果一问是严希给他钱了,还一给给两万。 把石久酸的啊。 心想这老爷们咋这么败家呢,有两个钱儿烧的不知道咋花了? 但等心思过味儿来又觉得不对劲,严希这小子可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儿,平白无故的给蒋云清钱,别再是有什么事儿,就提醒蒋云清无功不受禄,这钱可别乱用,毕竟他那边脚踏两只船,换石久石久没准也给他下绊儿使坏。 等蒋云清哭消停了,石久也开口说正事了,没说别的,就问蒋云清想跟谁好。 电话那边支支吾吾半天,一句话没说完整,又开始嘤嘤。 石久一听他犹豫心里就有数了,语重心长的说了半天严希的坏话,告诉蒋云清跟那个小孩好好处吧,蒋云清这样单纯的还是找个单纯的比较好,严希这种太坏了,需要一个更坏的来震他,蒋云清这样的根本玩儿不转,还说这年头帅哥跟帅哥都长不了,一个帅的跟一个不是很帅但也不丑的在一起才会比较稳定。 石久对着手机讲了一个点,手机都要聊没电了,苦口婆心的劝蒋云清跟赵梓龙好,吐沫星子横飞,边说边擦嘴,等电话那头哽咽着同意的时候,这边差点没累瘫了。 挂了电话,石久先给自己灌了一肚子茶解渴。 后又长舒口气,对着镜子美美的摩挲两下头发。 石久觉得这通电话打的可真值啊。 终于把律师跟蒋云清搅和黄了。 这回蒋云清有下家了,甭管自己喜欢不喜欢他,老这么有缘无分的也崩惦记人家了。 反正严希暂时没人要,自己稍微接一下手,也不算太缺德。 拎着衬衣袋子下楼,石久把东西扔进车里,正想着约严希出来,结果周文这个逼开始一遍一遍的打电话,跟打电视购物抢货热线似的,石久不接都不行。 接起来就叫石久跟他去吃饭,不去也不行。 后来石久一想,要给严希送衣服也是赶夜深人静正发情的时候送啊,大白天送东西纯属脑子有病,反正这之前自己也没事儿干,有人请吃饭也挺好。 开着车去接上周文,俩人直接找了个川菜馆子坐下。 进去要了四个菜,上来一个搓没一个,前半拉点儿都没人说话,光听见吧唧嘴,吃到后来都吃差不多了,俩人才开始说话。 周文要了两瓶泰山原浆,给石久先满上一杯, “久哥,我今天没带钱。” 石久把杯子推回去,毕竟晚上有可能要办大事,石久也怕喝多了耽误事, “哦,没问题,你等会,我先去个厕所。” 周文一把摁住他, “操你妈你想跑。” “滚你妈蛋放开我!” 来大老爷们在原地圈愣半天,本来闹着玩的成分多,结果周文这个逼下手没轻没重的,当场把石久手腕给掰拧巴了。 石久嗷的一声窜起来,把周文也吓着了,凑上去又揉又捏,直到石久缓过劲了,这才又重新坐到椅子上。 手腕不红不白的,看上去于平时无异,就是有点酸,别的都还好。 石久一边活动手腕一边骂周文, “操,你个傻逼,我等会还要见人呢,你妈你有点轻重行不行。” “我这不是得意你跟你闹着玩呢么,再说你手也没什么事,” 周文仰脖喝了大半杯的啤酒,粘了一嘴的白沫子, “对了,见谁啊你。” “管着么你。” 周文眼皮儿一抬,隐隐精光, “完了,看这样儿是见小情儿啊,哎对,还是你之前问我那个么,我咋觉得你越来越喜欢她了呢。” 这句话把石久说一个愣神。 活动的手腕都停了一会,石久半天才憋出半句话来, “放屁。” 周文笑的更来劲了,歪在椅子上自斟自饮, “发展道什么地步了?上手没?没上手用不用哥们给你准备点货助你上手啊?” 石久放下手,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你对面坐着的人,别的不说,你就看我的长相,我长的像是那种会给人下药的么?” 周文打量他好一会,越打量越感慨。 想要么怎么石久在单位混的这么顺的。 这小子长太正义了,一看就是老实人,任谁都不会防范,结果还一肚子坏水,用大智若愚这词儿来形容石久在贴切不过了。 “正义,正义在谈恋爱这事儿上没用啊,”周文撇撇嘴, “石久,我承认你有点脑子,但是你在谈恋爱这事儿上是真没脑子,要不也不至于这么多年都单着,得,别跟哥们这儿装逼了,” 说话间还从皮包里摸出一个小瓶儿来, “拿着,到点在水里,保证那娘们儿浪的跟卖的似的。” “你他妈还是人么,这玩意都带在身上..” 石久盯着那小东西翻来覆去的看, “这到底是啥?” “哎呀,还能是啥啊,就内个呗,你也别多想,我带着东西不是为了迷奸小姑娘,而是我那位就喜欢办事前来一口,回头干起来也比较来劲。” 石久看着那瓶子上的光腚女郎直皱眉, “你这是女用的啊……” 持久严射_39 他说这话的时候周文正喝酒,结果这一口酒直接喷了半口出来, “傻逼,难不成你还要男用的啊?” 石久没说话,把东西扔回去, 主要要是男用的石久也就厚着脸皮收下了,这玩意也能送蒋云清,但把这女用的整回去,除了石久妈一个女的石久就不认识第二个异性,要它干啥? 再说了,给严希下药这种事太阴损,万一没捂住,严希得多膈应自己。 这哪像心思缜密的久哥办的事? 所以石久坚决拒绝下三滥,坚定信念要走纯情粉红路线,唤醒浪子含苞待放的菊瓣。 俩人又吃了一会,约莫九点来钟,石久把喝醉的周文送他女人那儿去,就给严希打电话了。 熄了火,周遭一下子陷入寂静。 等待手机接通的时候,石久的脑子都是空白的。 直到那边传来低轻的声音,所有的感知才跟醒过来一样,异样的激动鲜活。 “啊……” 手指无措的摸索着方向盘上的标识, “你现在忙么……” 电话那头静悄悄的,可能没在外面应酬, “没事,我在家,怎么了?” “哦……”石久赶忙发动汽车,顺便还按了一下喇叭,“我这不是在外面么,正好顺便给你送趟衣服。” “这么巧,顺便?” “是啊……” 内视镜里的男人眼尾渐深,鬼使神差的冒出来一句, “反正甭管你在哪儿我都顺便……” 电话里的人也笑了, “那你过来吧。” 石久开着车就往严希家方向冲,速度快的在路上都秒杀一辆救护车,等到了地方的,石久特意没给严希打电话,自己拎着衣服熟门熟路的摸上去。 敲了三分钟,严希才开门。 石久本来还觉得敲了这么长时间有点烦,可这一抬眼就烦不起来了。 平时见严希的时候他都收拾的很利整,小衬衫笔挺笔挺的,可眼前这人身上的家居服松松垮垮的,露一大块锁骨,还湿漉漉的泛着洗澡水的热乎气儿。 石久看的嗓子眼直冒烟儿,咽了一口吐沫,声色低哑, “我当你干什么呢,搞半天洗澡呢……” 严希一脸似笑非笑的打量石久, “之前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要洗。” 石久上前一步,很自然的把门关上,装着衬衣的纸袋随手扔在一边。 严希跟着后退一步,敛下视线,嘴角的笑容微妙。 俩人就站在门口互相盯着,笑的别有深意, 没人说话,也没有预警的就撞在一起。 石久不太记得是谁先主动的了,兴许是心有灵犀?反正就那么一点事儿,钓也钓够了,馋也馋死了。 等肉进嘴里的时候,两人都凶猛的像是野兽一样,彼此撕咬,成王败‘肉’。 俩人从门口亲到沙发上的时候已经都光着膀子了。 石久没想严希这人脸长的好,这身材也周正,宽肩长腿,小腰紧绷绷的,顺着脊梁骨往下摸,这屁股蛋子比自己脸还光溜,没多少肉捏着却是相当带感。 正捏的来劲,石久一个不注意就给这小子压在沙发上,抬起大腿就开始扒裤子。 扒了也就扒了,石久本事也没打算穿着裤子跟他练,但这个逼骑自己腰上开始戴套算个什么回事。 瞪着眼睛给严希扒了裤衩,石久当场就不干了。 开什么玩笑,自己可不是来上门找操的。 行了也别纯情了,硬来吧。 严希也不是吃素的,看石久开始反抗也蛮横的动用武力镇压,俩大老爷们在一起拧的跟麻花似的,衣服都扯烂了,石久手腕疼的厉害,根本使不上劲,强把身上的男人揪下去,折腾了半个点,俩人都累的不行,各自把家伙一收,拉上裤链停战准备谈和了。 严希气喘吁吁,嘴角勾的浅浅的, 小摸样要多撩人有多撩人,说出来的话要多肉麻有多肉麻, “宝贝儿,你别怕,我不会让你疼的,保证你舒服的哭出来。” 石久累的一脑袋汗,只想让他滚鸡巴蛋。 强压不成丢菊花,这是石久这样一个事业有成的优秀男士该干的事? 但也不敢这么说,面儿上就笑嘻嘻的继续舔巴人家, “哎呀,小严呐,你让我整一回呗,哥保证轻轻的。” 23、抽血 严希很轻的皱了一下眉。 没有太明显的表现出反感来。 毕竟自己对他感觉还不错,这种身材高大的男人操起来也很带劲儿,吃惯了蒋云清那种小甜点,严希也想换换口味。 但是自己在下就想也别想。 在这方面自己是老手,加上蒋云清之前没少跟自己说石久的事,十有八九是个雏儿,先别说自己想不想受,就算要受也绝对不会找这样的新手。 拿嫩菊给新手当炮靶子,严希还没那么傻。 这会儿石久也想明白了。 怨不得前两天这哥们这么主动,合着根本就是在惦记自己后面。 亏自己还幻想着这人撅的了屁股提的起枪,现在看着捍卫贞操的猛劲儿,估计光练过枪,不太熟悉劈腿挨操的业务。 这么一想石久就更想上他了,这年头处女难得,帅哥的处男菊也难寻啊。 俩人面对面,互相劝了半天,谁也不服谁,这时候律师的长处就发挥出来了,举一反三,结合各方面给石久分析洗脑, 持久严射_40 石久可沉的住气,坐在严希对面,左耳进右耳朵出,面儿上哼哈答应着,光在心里捉摸着这事到底要怎么办。 说还说不过人家,动手吧,手腕还被周文那个畜生掰出后遗症来了,一使劲就疼。 既然口手都不行就只能用脑。 石久正想招儿,对面的哥们一看干说没戏就又扑过来了。 赶上石久也歇气歇的差不多,也不含糊,揪着对方裤腰又是一顿滚,光着膀子跟他贴身肉搏,连撕巴带揩油。 这距离比真办事的时候远不了多少,加上严希小嘴儿里的热气儿喷在石久脸上,撩的裤裆里的东西硬的难受。 结果还不让插,烦的石久都想挥剪自宫。 后来好不容易仗着身体优势压在人身上,没成想人真急眼了,抬脚就把石久踹倒地上, 沙发上的人影一个弹跳结结实实的坐在地上,石久抽了一会,觉得骨盆都要摔碎了。 倒霉催的,真他妈出门儿没看黄历。 今晚上就见了俩人,见第一个时崴了手脖子,见第二个时坐了个大腚墩。 这场景真是有点难看了,石久咬着后槽牙从地上爬起来,刚才那副说什么也要干一下的热乎劲荡然无存。 沙发上的人也是一身狼狈,给石久磋磨够呛,两个奶头被拧的艳红,露了半片白花花的屁股,也是边起身边提裤子, “你没事儿吧?” 石久扯了扯裤子上的褶子,低着头收拾, “事儿大了去了,我这屁股你是肯定使不了了,你愿意把你的屁股贡献出来,那咱俩今晚上还有戏,要是不行就散伙吧。” 严希盯着石久看了好一会, 眼睛暗沉,嘴角微翘, “那等你好了,咱们改天再聚。” *** 晚上开车回去的时候,石久屁股疼的要命。 基本上是歪着身子半悬空开回去的。 等红灯的时候还被旁边的孙子嘲笑了,以为石久是习惯了压道的摩托车赛车手呢。 石久气囊囊的回家,趴着睡了一晚上,到第二天抽空去医院检查了一下,拍了个片儿,发现也都没啥问题,手腕也没大碍,医院给开了一瓶紫药水就打发了。 从医院回来后,石久又去单位开了一个小会,中间石市长打电话过来,说是石炎回来住院了,让石久下午过去一趟,抽管血,看看造血干细胞匹配度。 说这话的时候市长也挺不好意思的,遮遮掩掩的,转着弯儿的暗示石久。 石久本来挺排斥,可转眼一想石炎也怪可怜的。 得这么个病,前程跟性福都断送了,抽一管抽一管吧,如果要是真配上了就给他换一遍血,自己也不太损失,就当来一回大姨夫。 中午饭是回家吃的,石久妈做了一个玉米排骨汤,清炒一盘油菜,石久都坐下吃了一半儿了,她又从蒸锅里端出一碗蛋羹来给石久。 石久最讨厌吃这些玩意儿,但一想下午要抽血还是咬牙吃了。 跟石久妈说了这事,老太太反映不大,想就算到时候真配上了,反正石久也没媳妇不着急生孩子,捐献一下也无所谓。 再说了,女人就是同情心泛滥,哪怕不认识她都会让石久捐,更何况那还是石久的兄弟。 老太太话说的可敞亮,只告诉石久去就行,跟市长有气儿也不该在这地方置,显得小气。 吃完饭石久就过去了,医生还没上班儿,石久便去了无菌病房,打算看看石炎。 进去先消了一遍毒,再往里是个比较大的活动间,里面有几张床,估计是给家属陪床用的。 活动是边儿上是一排小隔间,最东头那边儿探出个人头,一个小媳妇拿着吃完的饭盆似乎正准备去洗,定定的看了石久好一会,才反映过来眼前这老爷们是谁。 石久一看,好家伙,这小嫂子长这磕碜,比婚宴上还难看,估计是卸了妆的原因。 但面儿还挺客气,跟她点了点头。 小媳妇热络的上来打招呼,扯着石久的胳膊往屋里一推,寒暄两句就出了病房找地儿洗碗去了。 病房非常的小,除了一张床基本上没别的东西,门后边的小椅子上坐了一个人,石久看着有点眼熟,一时间没想起来是谁。 病床上人精神很好,盘着腿正跟人侃大山,俩人好像在说什么公安局缴获一批毒品的事,一见石久进来也都不吱声了,齐刷刷的望着门口。 因为做化疗本身就掉头发,石炎干脆就刮了秃瓢,眼下脑瓜皮上还点了几个点,估计是他媳妇祸害的。 整个人看脸像个淫荡的花和尚。 石炎望着石久,百感交集, “石久,你来啦。” 石久莫名有点尴尬, “哦。” 一看他这样,石炎就更有点局促,抬手摸了摸头皮,看见旁边坐着的人,便赶忙给石久介绍, “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市南公安局的赵科,赵云。” 那人也立马起身,弓着腰跟石久握了握手。 石久这才想起来在哪儿见过这人。 当时石炎结婚的时候,在婚宴上这人就坐在林科旁边,还问林科找律师来着。 赵云很快就认出石久, “啊……是你啊..幸会幸会。” 石久跟着没话找话, “你也在这,对了..我记得你当时不是帮人找律师么……找到了么?” “哦,找的严律师,就是你旁边坐那个,人挺好的,办事很利索,现在已经没事了。” 赵云站起来,把椅子腾给石久坐, “我坐了好半天了,你来坐一会,你看看这小地方,可真是,这就一个椅子。” 石炎瞪着眼珠子想了半天, “严律师……我有印象,我跟我媳妇结婚之前他帮我小舅子摆平了不少事儿,蛮厉害的。” 赵云点点头,老实巴交的笑。 石久心里暗哼一声。 想严希这小子还真是无孔不入,跟这帮人多少都有点关系。 24、决定 持久严射_41 三个人说了没几句,外头又进来一个人,石久侧脸一看,原来是市长到了。 这老市长开门开的还挺有领导气派,猛的一推,差点把门后的赵云镶墙里。 赵云双手当胸,反射性的挡了一下,哎呦一声,石市长才发现门后还一个人。 四个老爷们挤在屁大点地方唠嗑,把石久给憋屈坏了。 病房里的空调开到二十五六度本来很可以,但人多了就有点热,不一会石久鼻尖上就是一层汗珠子。 赵云本起初都已经打算走了,这会见看市长过来又黏糊上了,拉着市长没完没了的扯,可也没什么说的,就把他们局最近破获的那个特大贩毒案说了一遍。 市长也不知道是真感兴趣还是装的,反正石久跟石炎都是自家人,一会说也不吃,市长很照顾赵云的心里,总之态度和煦,点头微笑,十分亲民。 石久跟自己的秃大哥坐在床上相识无语,这哥们憋了半天才整一出一句, “石久,你头发可真多啊..” 石久一看石炎可怜巴巴的盯着自己一脑袋浓密的小黑刺儿,感慨万千。 都说人倒霉倒娘胎里,这人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啊, 强忍住显摆的欲望,石久沉声安慰石炎, “没事,等你病好了,多用生姜擦擦头皮就长出来了。” “真招儿真不管用,” 石炎摇摇头,“你不是第一个告诉我的人了,我记得我小时候有一次放鞭炮,火星迸到头发上烧没了一块,我席叔就告诉我用生姜擦头皮,你是没看见,到化疗前我那块还秃着呢。” 市长跟赵云突然互看了一看,聊的话题才说了一半,没人再继续下去。 房间里一时一点动静都没有。 石久本来张嘴想说话,可看这光景还是闭了嘴。 赵云见状识趣的重新咧开嘴笑,起身告辞了。 市长笑着把他送出去,石炎扯着脖子往外看,等市长回来后,一边费解的摸自己的秃头一边去问市长 “怎么了?” 市长瞄一眼石久,黑着脸瞪着石炎, “没事别提你席叔。” 石炎看石久在一边玩手机,想反正他也不认识,就又多了句嘴, “席以北?人都去这么多年了,你俩还没节哀呢啊……” *** 蒋云清活这么大,没发现自己有别的特长,除了擅长牌类游戏。 从小蒋云清就喜欢看周润发演的赌王,看完了幼小的心灵收到了深深的刺激,趁着家里没人,大夏天的把他爸的黑呢大衣从衣柜里翻出来披上,在围上他妈的白围脖,不大点小人往沙发上一窝,悟出一身的痱子还在那儿幻想自己是赌王洗长龙,把家里的牌洗的可地都是,回头他爸打牌不是少个A就是缺个虎。 后来上了学了,上课也不爱学习,整个书一立,把脸儿往书后一藏,俩大眼珠子就盯着绿屏手机开始玩摆牌游戏,为这事没少被老师发现,也没少挨揍。 总之蒋云清就是在这种艰苦的条件下玩成一代棋牌小蚱蜢的。 好容易等到长大了,可以随便玩儿了,但新麻烦又来了。 跟身边的人玩吧,纯属娱乐,不带一点赌博色彩,输赢也就一顿饭的事,玩的省心,可水平也真是低。 这感觉就像是跟臭棋篓子下棋,越下越臭,越下越无聊。 蒋云清也在网上玩过一年,欢乐豆都赢到帝王了,也觉得没意思。 真正接触到赌博的时候还是在蒋云清刚工作那一年,交了一个男朋友,这个人家里是开茶楼的,认识很多这方面的人,一来二去,蒋云清就也进去了。 玩了两把才发现,高手原来都在赌桌上呢。 蒋云清没想靠着赌博赚钱,也深知十赌九输的道理,起初就想着去给自己过瘾,可这玩意儿跟吸毒一样,一点沾了,就很难戒掉,特别是越输越多的时候。 常人明白的道理赌徒也明白,而且围一圈用脑子挣钱的人都是人精,都想着戒,也都有瘾。 后来跟那男的分手了之后蒋云清也控制住就这么一直玩下来了。 严希就是蒋云清在这个时候认识的。 当天严希正在棋牌室应酬书记员,俩人在洗手间撞见了,蒋云清特意上他旁边慢腾腾的洗手,越洗耳朵越红,完事了一抬头,镜子里的眼睛又黑又沉,那光景,蒋云清到现在都记得。 那时洗手间里还有别的人,来来往往的,蒋云清心里小鹿乱撞,水龙头都拧错了方向,哗啦啦的迸了一大襟的水珠。 以前想这些来蒋云清还觉得挺甜蜜,可现在想起来就难受。 这不大早晨的刚睁开眼,蒋云清翻了两个身,便开始扯着被角儿掉眼泪。 自己跟严希在一起这几个月,基本上都是自己单方面的热乎,平时追在他后头给他打电话,嘘寒问暖,有什么好吃的都想着他,可这人就是不冷不热的,高兴了叫去睡一睡,不高兴连个电话都不接。 蒋云清在没长心的人都一头热乎够了。 而小赵就完全不同了,小孩岁数不大可知道疼人,蒋云清跟他在一起,出门吃饭连餐具都没拆过,喝个饮料连盖儿都拧好了递过来,一心一意的喜欢自己。 石久那天有句话说的话很对,要找就找个适合自己对自己好的。 所以蒋云清这次是真想跟严希断了干净了。 但前提是得把钱还上,不然借了人十万块钱又跟人说分手,这事儿实在太差劲了。 蒋云清很想快点还上。 从床上翻起来,蒋云清脑袋上乱蓬蓬的,跟堆了个鸟巢一样。 有些日子没去玩儿了,前两天严希给自己打了两万块,不如先拿出五千做本,如果输了的话就先跟家里借五千还上,如果赢了的话就连那两万块一并还给严希。 *** 抽完血从医院出来后,市长跟石久一起下的楼。 石久能觉出来他心情不太好,刚才就一副想训石炎的摸样,也不知是碍于自己在场,还是想着多关心白血病人,反正到了也没开口,一股恶火从头憋到尾,脸耷拉的跟驴脸一样长,硬着头皮陪石久做完该做的检查后,专车司机也到了医院楼下了。 市长临了还问了一句石久决定去哪儿的事。 天会儿阴凄凄,像是要下雨。 俩人站在大风里说话,市长脑袋上那几根头发都跟招魂手似的,直溜溜的舞,看的石久只想笑。 市长本来听石久还没决定有点不太开心,但看他笑呵呵的态度挺好也没说话什么,催了几句就被司机拉走了。 石久上了自己的车,踩着油门往单位的方向开。 结果还没走五分钟,这雨就下来了。 水珠子顺着风挡玻璃滚下来,纵横交织,到处都是模模糊糊的。 石久放慢车速,开了雨刷,一边开车一边想事情。 想着到底去不去市政府呢,自己的心思最近都在律师身上,白天想晚上想,上班开会的时候也想,把正事儿都耽误了,以后这么下去可不行。 持久严射_42 石久深吸口气,正打算好好思考一下市长的事,结果发现律师所到了。 无意识的放慢车速,石久想着能不能看见这个人啊,要是看见了,那自己就去找他玩儿,要是没看见,那自己就晚上去找他玩儿。 结果一侧头就看见这个逼正在屋檐底下发呆呢。 石久急急忙忙的找地儿停车,从车里摸出一把伞,开门就过去了。 助理不在,严希只能自己下楼买烟。 不料刚从超市出来的时候,雨就下来了,而且势头还不小。 站在超市门外犹豫好半天,严希打算回去买把伞吧,可刚一转身,右边肩膀便被人拍了一下。 侧过头,身边连个人影也没有。 脊梁骨窜起一阵寒意,严希正想跑,结果左边的人就开口了, “在这儿呢,你傻啊……” 严希循声望过去,这才发现近在咫尺的脸, 他眼睛里的自己瞪着眼,惊悸茫然。 头顶上遮了一把伞,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上头,明明是喧嚣,却又份外宁静。 严希好半天才缓过来,嘴角的笑意渐渐的鲜活起来, “是你……” “不然你以为还有谁给你送伞啊……” “这样啊……”严希低应了一声,笑意阑珊,“你蛮仗义的。” 石久笑的别有深意, “那可是,我可是值得深——交的男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给大家排个雷,矛盾激化的时候19偶尔会狂躁会小渣,但不会出现人格改变,后期小严会略女王,过程有肉有甜有小虐有相杀无互攻,相爱很慢,保证结局HE。 最后说一下关于19是攻的问题,他大概会一直这样子下去,19就不是那种很有气场邪魅狂狷的攻,对于严律师而言,他大概是一个能包容,引导他走出黑暗,也能在最后挺身而出保护和珍视他的人。【当然如果煤油写偏的话.. 啊。。严肃脸说了这么半天,老湿很感谢每一位追文留评的姑娘,真心感谢,无以回报,只能敞开老湿的军大衣露出赤裸的自己给各位看看【马赛克】厚厚厚 严希挑着眉毛看他, “是么?我怎么没觉出来你有多深呢,你也给不给试试。” 石久不太高兴,把脸儿一撂, “你说什么呢,我没别的意思。” 手却不老实的往人腰上揽。 这要是换了蒋云清,石久就不见得敢, 但严希不一样。 倒不也是这小子多骚,而是反正自己跟他比这更出格的事都干过,虽然没打上炮也算得上是半个炮友了,隔着衣服摸摸也没啥, 再说了自己手腕也没好,顺便活动活动挺好的。 “走啊,上去坐坐啊。” 冷风骤起,严希很自然的伸出手稳了一下伞柄, “好像上面是我办公室。” 石久稍微垂眼,盯着伞柄上头细长的指头, “是啊,多巧啊,我刚好没来过。” 伞是石久妈买的,大红色,因为风的关系压的极低,圈了两个老爷们,你看我我看你,脸都映的红扑扑的。 严希其实觉得不太妥,毕竟自己从不带工作以外的人上去,但转眼又一想,反正石久也知道地方,上不上去也没太大差别。 俩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办公大楼,石久收了伞,严希扑掉衬衫上是水珠,他俩个头都差不太多,石久稍微高一点,并排往里走的时候,拉风又抢眼,直惹的办公楼里的出来的小女生频频回头。 石久很久没在大街上这么被异性看过了。 得意之余,低头一看自己今天穿的也不怎么帅啊,咋这招人呢?那小姑娘也真是,眼神真炙热看的石久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正寻思,旁边的人拉自己一把,让走右边的电梯,石久无意识侧头看他一眼,这才反应过来,人家小姑娘为啥看了。 这哥们实在太会长,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小嘴唇抿着的时候唇尖都微微翘着,水红柔嫩的跟刚让人裹了似的,总之是清俊不娘炮,爹妈生的好。 电梯按键一格一格的亮起,石久想着以后可别跟严律师这么在大街上招摇。 最讨厌给人当绿叶,还不如自己在一边默默绿着的好。 严希所在的律师所在7楼,装潢时尚大方,环境比石久单位还好,看来是所里效益不错。 俩人进了所,严希正掏钥匙打算开自己办公室的门,隔壁办公室吱呀一声,出来个三四十岁的男人,带个眼睛,头发稀疏,正锁眉紧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摸样。 老刘见着石久以为是严希的客户,看也没看,就直接把严希拽过去说话。 “小严,认不认识滨海局政治处的人?” 滨海局严希认识的人多了,常年拜佛的地方,上到局长下到刑侦干警合看守狱警没有严希不熟的,但政治部这种地方严希一般不去,可巧就巧在老刘问的是滨海局,而赵云正好是滨海局政治处的小头目。 严希没直接答应,而是问了他一句, “什么事?” 老刘急的抓耳挠腮,“这不是我侄子从军队转业么,已经划到滨海局了么,政治处拖着不批,你说说这叫什么事……我妹妹都要愁死了,正四处打听呢……” 这人一提滨海局政治处,石久当下就反应过来了。 本来石久是不知道的,可要不是两个小时前,赵云在病房没完没了的白活石久也不能记住。 但石久自然不会乱说话,毕竟跟自己没关系,人严希不定想怎么办呢。 严希稍一顿,话说的非常圆, “我怕是帮不上你什么忙啊……” 石久心想这个逼真会说话,明知道自己在这又知道他认识赵云,万一自己真是那愣头青提了他认识赵云的事,他这么说也没提不认识赵云的事,不会自打脸。 不过石久倒是觉得这么处理挺好的。 这种忙换石久石久也不会帮忙,费力不见得讨好,倒搭人情的事,能不干尽量不干。 老刘似乎没多意外, 持久严射_43 “我就知道,哎,这部门咱们也不常接触啊..谁认识啊..帮打听一下呗。” 严希没答应也没拒绝,自然的开口转了话, “我上回不是给你搭线儿了么,你去问问领导啊..” “就打过那一次交道,还是靠着你的关系硬往上贴的,这回去找人家办事,人家哪会理我啊,”老刘一脸菜色, “对了,我又接了个滨海句的案子,上个星期那个特大毒品案你听说没?” 严希将钥匙扔给石久,指了指旁边的办公室,示意他自己开门, “你先进去坐会儿,我跟同事说两句话。” 老刘这才看一眼石久,“你客户啊……” 俩人相视一笑,谁也没说话。 石久抬手接了钥匙,转身开门, 而严希顺势坐在旁边的会客沙发上,长腿叠加,笑意盈盈。 严希的办公室非常普通,两个大书柜很扎眼,办公桌上好几张案卷,石久扫一眼就觉得闹眼睛。 石久进屋的时候没有关门,外头的谈话声很自然的传了进来。 “这不是公安局刚抓了一批娱乐场所兜售毒品的么,我手里有个当事人被误抓了,这不家里人找我帮着往出捞人么..” “误抓?”严希淡声一笑,幽幽的给自己点烟。 老刘脸上少许尴尬, “嗨,反正都是一群混社会的,社会关系复杂,谁跟谁见面不还打个招呼么,这不是我当事人看见熟人,脚刚踏进去就被抓了。” “查获毒品多少?” “说是人还没抓利索,跑了一些,抓捕工作还在进行中,我去打听了一下,大概十几包吧,都放在滨海局刑侦三队队长哪儿。” “这么多得上千克了吧,动静还闹这么大,都够判无期的” 严希听了直摇头, “这样你还做错误逮捕辩护,要国家赔偿?他要是真没事还好,要是有问题,光其他人的证词就够你喝一壶的。” 石久听了一会都听烦了,闲着没事在屋里一圈一圈的绕。 背个手立在严希的大书柜前,石久装模作样的挑书,什么晦涩挑什么看,反正石久一样也不爱看,还不如挑一本瞅着上档次的,等会人进来也显得自己有学识。 石久拿了一本出来,一看是四级必过手册,便放回去,打算找找看有没有六级的。 严希估计也不常伸手一摸都是一层灰,石久看有本书挺厚,精壮硬壳儿看着高级,就手欠的上去拿,费劲巴拉从底层把书拔出来,结果手还没拿住,书啪啦就掉地上了。 外头的人继续说话,似乎丝毫不受影响。 石久把书从地上捡起来,看了一下封皮儿。 都他妈是英文,一个单词不认识,想人家严希真会装逼,在办公室放这种玩意唬人,不像自己,办公室里除了单位发的书刊就是养头发食谱大全,虽然很亲民但实在不够高端。 石久翻了几页,除了标点符号啥也看不懂,就直接翻到最后看是哪家出版社出版这么糟心的东西恶心自己。 书已经有年头了,泛着黄,书的最后一页的笔迹青蓝,淡淡的,似乎随时都要隐去。 男人的字体雄健锋利,内容很简单,就写了生日快乐,年月日,然后署名。 父,席以北。 石久特意看了一下生日,把书合上,该放哪儿放哪儿。 后又装模作样翻了翻别的书,听后面两人说话的声音很正常,便离开书柜,跑去沙发上坐着。 外面的雨渐渐的小了,敲打在玻璃上,无声无息的。 石久有点疑惑。 想这姓席的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啊,怎么跟谁都认识?上午看石炎的意思跟市长肯定有关系,石炎还管他叫叔呢,但他送人的书还在严希这儿,署上的日期都十好几年了,严希还留着。 可真是,人家给人孩子留的管他啥事啊。 越想越觉得蹊跷。 扑朔迷离的,好奇的石久都很想好好缕缕这帮人的关系。 正想着,在外头说完话的人进来了,自然的把办公室门一关,喀拉一声轻响。 手里的烟掉了一小截烟灰在地上,严希眼神软软的往这边一搭, “让你等了二十分钟。” 石久回过神,不自觉抬手摩挲一下头发, “是啊,我好不容易来一趟,这不都要走了。” 严希没有坐下,而是斜依在办公桌边儿, “你今天不是该上班么,怎么有闲心上我这儿来。” 石久靠在沙发上,只能仰头看旁边几近站立的哥们。 从这个角度看严希的腿又长又直,微微颔首,嘴上咬着烟,弧度微妙。 早怎么没发现这个逼这么会勾人儿呢,真真是应了那一句古话,叫什么来着,‘一颦一笑,格外欠操。’ 石久硬是咽了一口吐沫星子, “我去医院了,要不是看见你在那儿挨浇估计我也就不过来了。” 严希扭头从旁边移过来一个烟灰缸,弹了弹烟灰, “去医院?怎么了你。” 石久转了转眼珠子,“看屁股呗。” 严希弹烟灰的手一停,咧开嘴笑,“摔碎了么?” 石久一摆手,使出了铺垫已久的绝招, “哪里,我治痔疮,老毛病了,一个月总有那么两天哇哇淌血,挺糟心个事啊。” 说完还抬眼去看严希,心想就你小子还想捅你久哥,先回去多吃点聪明豆再说吧。 严希没太大的反映, “没关系,我会躲开的。” 石久想回他一句躲你妈逼,但又觉得他跟自己一样不要脸也挺讨人喜欢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停了,太阳透过玻璃照在地上,一道一道的,七彩斑斓。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俩人并排站在窗口往外看, 街上行人匆匆,这边的时间却像是静止了似的。 持久严射_44 “我还以为出彩虹了呢?” “我是啊……” “那刚才你办公室地上的是啥?” “不知道啊……” 石久站在窗边儿,心里暖烘烘的,侧过头就去揪严希的领子。 严希似乎有点被吓到,手里的烟都掉在地上,被他自己后退一步的脚踩熄。 石久厚着脸皮往上凑, “反正你也关门了,没人看见。” 地上的影子缠在一起,遮了部分外头斑斓的光。 窗外大厦上的玻璃反射着夕阳,到处都是金灿灿的,落在石久的眼睛里,根本就看不清对面人的 表情。 就只能觉出来这人的嘴唇又软又热,没有上次的牙膏香,反而是很浓重的烟草味。 严希从最起初的推拒变成靠近,舌尖都跟着热情起来。 两个人拉拉扯扯,从床边移到桌边儿。 一个把一个压在上头,指尖缠着指尖,衣裳贴着衣裳,底下的人又不干了,一鼓作气又是个翻身。 办公室隔音不太好,隔着一面墙隐约能听见外面人办公的动静,开门关门,喝水说话,门也没锁,随时都会有人进来。 两个人就这么偷着接吻,沉默着扭成一团,谁也不服谁,偶尔分开低声骂对方两句,后又难耐的亲到一起。 小王抱着一大摞材料从外头回来,先回自己的办公室分类整理了一下,又从里面挑出严希特意嘱咐他的,愣头愣脑的就去推严希的办公室。 进门之后这人先是呆了一下。 不过是发现里面有客户在。 一秒后,小王对着沙发上抽烟的男人点点头,后又把材料搁到严希的桌面儿上, “严哥,你要的东西。” 严希当时正站在窗台边,背对着小王,听他这么一说便转过身来, “哦,好,谢谢。” 说这话的时候,他鼻子里呼出青白烟雾,手上却是一支烟都没有。 沙发上的男的咬着烟起身,挺高一大个。 笑意吟吟的,总觉得有点不怀好意, “行了,我也得走了,赶在下班前去露个脸,不回去不太好。” *** 蒋云清不太喜欢打麻将,就找了个扎金花的局。 找不到别人,还是以前那帮人。 倒不是现在抓的严所以玩的人少,而是蒋云清玩的小,一晚上也就万把块,正常情况,扎金花这种生死立判的,压钱无限的牌类游戏,如果底注高,对手彪的话,一晚上输个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大有人在。 这帮人算是玩的比较收敛的,也都没太有钱,基本上每晚输赢的量也就是几万块。 玩的点已经从海天转到了别的酒店,这样不定点换地方也省得警察踩点罚款。 自从蒋云清把钱还上之后,大家见了面都很客气。 蒋云清本来不想带赵梓龙去的,耐不住这赵公子缠自己缠的紧,刚玩了一上午,手机都跟购物热线似的,没完没了的响,搞的蒋云清装着在家睡大头觉也装不下去,只能把人叫过来。 那孩子虽然平时挺嚣张,来了也挺老实,往蒋云清旁边一蹲,一句废话也没有,让倒水倒水,让点烟点烟,就在旁边浓情蜜意的盯着蒋云清,那眼神儿差点没把蒋云清齁死。 话说这赵公子平时虽然陪着蒋云清玩,但实际上是个新手,基本上没参加过这种场合,这还是头一回。 一般新手牌运都壮,这孩子往蒋云清旁边一坐,跟个财神爷似的,蒋云清手气旺的不行,再加上心细胆儿肥,一上午的功夫就把赌资翻了个翻。 蒋云清见好就收,有点想走了。 可这才一上午,人家输钱的肯定不干,想你要是个糙老爷们我也就不跟你练了,你一个小二椅子想赢了钱就走哪有这好事? 一个老爷们上来就摁这蒋云清的肩膀不让走,碗口大的拳头在他鼻尖儿晃荡,警告他他要是敢走就揍他。 这大拳头在蒋云清面前晃的他直眼晕,又想起前一阵子挨眼锤的时候,把蒋云清吓够呛,毕竟上次不是针对自己都砸成那逼样,眼下这么大的拳头眼珠子不得打淌汤儿了啊。 心思一会蒋云清小脸煞白,赶忙把赌注又多加了一点继续跟人家玩,但说好了就玩一天,不在这儿过夜。 旁边的赵公子一看蒋云清被威胁也很不愿意,跟人家推搡两下,差点动手,但最后还是给蒋云清摁在了。 有人捏着小冰壶开始给自己烤烟,水里的气泡翻腾着,从底部裂开,升起淡色的烟雾。 对面的人对着嘴儿抽了一口,后又长长的呵出, “玩这么长时间了,老张都输光了,换副牌吧。” *** 化验结果出来了,石久跟石炎的造血干细胞匹配度不高,需要重新寻找捐献骨髓对象。 这倒也不稀奇,一个爹妈生的亲兄弟也不是百分之百匹配的,好像是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自己跟他也不是一个妈生的,公用了一个爹而已,几率也不见得会高哪儿去。 好在市长家不差钱,而且石炎发现的也早,现在找个捐赠者也没早些年那么难了,所以问题不算太严重。 林科的案子不用打听报纸已经登了。 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没收全部财产,石久给他算了算,他今年四十多,出来的时候六十多,婚也离了,也没孩子,这辈子算是白忙活了。 也忘了谁跟石久说的,说是他入狱之后,只有一个上了岁数的女人搭理他,吃的用的往里头送了好几回。 像也不用想就石久就知道是他前妻。 觉得这人可真是有意思,折腾一顿够,到头来照顾他的却是他最先踹开的人。 石久听说了这事后,很是感慨,这要换成自己,指不定怎么找人在监狱祸害这孙子呢,给他送日用品,不给送炸药不错了。 不过自己毕竟是男的,兴许女的都这么心软。 石久想这些的时候正在饭桌上吃饭,喝了一口汤半天也不往下咽,烦的石久妈朝着脑门儿就是三个脑瓜崩。 石久本来想发火,结果看见他妈立刻有了注意。 筷子在碗里搅和两下,石久挑起一根儿青菜, “哎,妈,问你点事。” 石久妈吃完了饭,眼下正坐在旁边喝汤,整个小勺在汤碗里慢悠悠的搅,听石久开口,眼皮一掀,盯着他的眼睛, 持久严射_45 “什么事?找对象啦?” 石久一撇嘴,“跟我没关系,就是问你个问题,要是现在市长入狱了,你会去天天给他送东西么?” 石久妈冷哼一声, “送,必须送,我天天都给人民公安送锦旗,每日一封表扬信,感谢他们为社会除了播散秃种一个秃驴精。” 石久心里有点不太舒服, “你什么意思,你觉得一个人人品有问题就事论事行了,为什么一定要攻击他头发少,你知道头发稀的人心里多难受么?” 石久妈一看石久这样就笑了,低头喝了一勺汤, “行了,到底是哪个傻姑娘干的这种事?难不成你暗恋她?” “都说了跟我一点关系没有了……你到底是多想让我找对象啊……”石久皱着眉,“不知道你这阵子看没看见报纸,这事就是那个贪污犯跟他前妻……” 石久妈低着头喝汤,神色不变, “啊,上报纸那个油田贪污领导啊,不是林立么,我认识,没想到现在都贪污了啊。” 石久下巴都快掉桌面儿上了, “啊……你咋认识他呢..” 石久妈给石久夹一筷子芸豆, “年轻的时候见过几回,不算认识,就是知道而已,我当时见他的时候他还没结婚呢,细的跟个豆芽菜似的,前两天看报纸怎么肥成那样了..吃了多少饲料发成那样儿啊,这么会长膘下辈子托生成猪得了。” 石久想了一会, “你怎么认识他,是通过市长吧?” 石久妈喝完了汤,起身收拾碗筷, “恩,他俩以前在一个单位来着,不过石淼当时是领导,林立是工人。” 石久想起在市长家看的照片, “这么说市长很林立关系很好啊,那为什么不帮着把事压一压。” “他俩好什么啊,都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人,话都说不几句,”石久妈抬手挑帘儿,从厨房出来, “反正我当时认识石淼的时候他从来都不跟林立那种人玩儿,而是当时跟他们单位一把手关系还不错,那人叫什么来着……唉,年月太久了我给忘了..就记得那男的长的还挺好的。” 石久不再说话,低着头把饭扒拉干净。 石久妈跟着上来唠叨,“把菜都吃了啊,别你动不动不回来,我自己也吃不完。” 石久吃完饭,把筷子一撂, “哎,妈,你认识席以北么?” 石久妈继续往下收拾,恍若大悟, “哦,他就是石淼那个哥们。” “你不是说你不记得么。” “我想起来了呗。” 一时间石久脑子里的东西很多, 想起严希那本书,又顿了顿, “那他儿子是谁?或者干儿子也行……你认识么?” 石久妈板一张脸,“那我可不知道,后来我生了你就光跟石淼打仗,已经不太知道他那帮人的事了。” “你认识性严的么?” “不认识,都几十年的事了,谁记得,你问这么多干嘛?” 石久闭上嘴,觉得自己是不是太闲了, 自己的事都没琢磨明白,非得没事琢磨这些革命老前辈干啥。 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市长遮遮掩掩,严希鬼鬼祟祟的,有这么多交集和巧合,石久还真不爱费这心。 脑子里混杂的信息慢慢清晰起来,有几个点石久很清楚, 这几个人年轻的时候多少都有点关系,市长不爱提之前的事, 严希现在跟这些人都认识,却不是这个小圈子里的人。 他们之间唯一的交集就是这个叫席以北的。 听石炎的话,好像是死了好多年了。 石久想了一会,觉得浑身的毛都炸了,总感觉不像什么好事呢。 可正犹豫,手机就响了。 接起来的时候,蒋云清的声音带着哭腔儿, “石久……出事了……” 蒋云清打电话的时候差不多是晚上七点。 说了一句就挂断了。 石久眼皮儿跳了一下,握着手机停了几秒,又给蒋云清打过去。 电话无人接听。 石久大概能猜到蒋云清在干嘛,却是猜不到他在哪儿。 厨房里的灯柔柔的亮着,石久妈站在屋里洗碗,客厅里电视里正播报新闻。 一切看似祥和,石久却只觉得波涛暗涌。 严希隔天就知道蒋云清的事了。 当时严希正在滨海局刑侦三队办业务,也就是滨海局追查毒品案的那个大队。 这里的人跟严希都挺熟,趁着等人的功夫,严希给每个人挨个递烟,大家坐在一起抽烟聊天,很自然就说起这事来了。 蒋云清一行人因为聚众赌博斗殴被行政拘留,涉嫌诈骗,蒋云清输了五万块,但赌博本来就是违法,赌资更不受法律保护,所以这钱警察不管,蒋云清收不回去。 除了那个诈骗可能会判几年刑,其余人交点罚款就可以出去。 严希想着给蒋云清交罚款把人弄出去,结果问了两句大家都支支吾吾的,只说人已经出去了,不用他操心。 严希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笑了,但脸看上去却是冷飕飕的。 持久严射_46 想捞蒋云清并非念旧情,严希跟他根本就没有情,哪来的念想? 还不是这把小刀严希用的顺手,还有点价值。 而且看着架势,这一刀已经捅道赵公子的身上了。 赵梓龙的亲爹就在滨海局,儿子在老子的单位收押,赵云自然会想办法把人捞出去,还连带蒋云清一起,没成想这个小公子对蒋云清还是真上心。 不但跟着入了泥潭,被捞出去还没忘了把他捎上。 事情发展的比自己想想的要快非常多,也顺利。 严希简直要得意忘形。 这第一步迈的又快又漂亮, 赌博,诈骗,斗殴,这不过是给赵公子设了一个前科跟作案动机,赶上这边刑侦大队还在抓捕漏网毒贩…… 简直是天时地利。 小兔子已经引出了虎狼,而自己就是那藏在暗处的猎枪。 想来就算赵云就算再老实,估计也不会袖手旁观。 *** 那次赌局一直赌到天黑。 蒋云清很莫名的在牌很好的时候输的一塌糊涂。 倒不是因为他玩的不好,而是对方牌更好。 谁也不是傻子,等蒋云清发现对方设局骗他的时候,两边就打起来了,不过蒋云清基本上没怎么挨揍,倒是一直护着他的赵公子给几个大老爷们削够呛,这孩子虽然娇生惯养,可却挺生性,被打成那逼样还两眼狠光,逮住那个起先吓唬蒋云清的,差点没把人脑瓜子干开瓢。 这帮人打的动静太大,到最后酒店都报警了,负责这个区的正好是滨海局。 警察来的时候除了一个傻逼玩命的从三楼跳下去跑了,其余的一个不剩都给抓到了。 这不刚才还练虎鹤双形的全蔫了,蹲在地上怂的一个个跟他妈鹌鹑似的,缩脖抱膀,就被赵公子砸的那个躺在血泊里,很快就给救护车拉医院去了。 赵梓龙打人这事已经构成轻伤,按理都该判刑,幸亏他爹就是警局的人,反正最后俩人都没什么事,给局里不声不响的放出来了。 被从局子里放出的第一件事,蒋云清就是要跟赵公子分手。 小脸上一层水渍,蒋云清哭的大鼻涕都下来了, “……我太坏了……你快别跟我在一起了……我光连累别人……” 赵公子脑袋上还缠着纱,给揍的跟个瘪三似的,一听这话哪里肯干,抱着旁边哭抽抽的人就开始哄, “没事,小清,我会帮你的,不就是钱的事么?你欠他十七万是吧,我帮你还上行了,这钱不是借,就是给,我不用你还我,你一辈子跟我在一起就行。” “..呜呜..我不要你的钱……就要分手……我太恶心了……再也不想这样了……我应该被判刑..” “不恶心,你一点也不恶心,我觉得你挺好啊,咱们以后不赌了就是了,我看着你,我保证帮你扳过来,” 赵公子脑袋上的纱布开始渗血,一手抱着蒋云清,一手捂着脑袋, “你看咱俩都一起蹲了监狱了,一起有前科,以后谁都不好找对象了,你就好好跟我在一起呗,我爸已经托人帮我安排工作了,差不多九月份就能上班,到时候我使劲挣钱养你,你不是喜欢吃么,我以后天天都给你买好吃的,你能不能别甩我啊..” 蒋云清本来都哭的差不多了,这一下子又嚎的跟个小娘们似的,眼泪一对一对的往下掉,顺着赵公子的脖颈子往衣服里钻。 嚎了一下午的丧,俩人到最后也没分成,反倒是蒋云清哭的眼睛肿成了大桃子,没挨眼锤跟挨眼锤一样。 *** 这两天发生的事有点多,搞的石久有点应接不暇 一方面是蒋云清的事,当时没打通电话,等蒋云清再打电话的时候人已经被带警局去了,石久十分钟就赶过去了,隔着玻璃能看见蹲一屋子乌眼儿青,数蒋云清身边内个的血泡儿显眼,一头一大襟的血,虽然糊了眼睛鼻子,可石久还是认出来他是谁。 这他妈不是赵梓龙么,赵梓龙也能被揍成这德行?白取个这么牛逼的名儿了。 没多久赵云就过来了,看见石久也挺不好意思的,打了个招呼后,便站在外头先把里面的小警察召唤出来,低声说了几句话后就绕道里面审讯室去了。 人出来的时候,石久大致问了一下经过。 自己先前还嘱咐蒋云清不要用严希的钱,结果盼什么不来什么来,蒋云清不但输了,还作到警察局了。 把石久给愁的,回家查查银行账号,想着实在不行先帮蒋云清还上吧。 可真是,自打认识他之后就跟他屁股后头操碎了心。 第二方面,石久想不太通严希为什么要给蒋云清钱。 问蒋云清蒋云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把钱给赌徒,无异于把毒给吸毒人。 石久觉得严希不像是这么没脑子的人,他心里应该清楚。 这么一想,整个事情就变质了。 如果这样的话,石久也想不明白严希为什么要害蒋云清,好歹一个床上睡了两个月,这么干未免太没良心了。 石久忽然发现自己一点都看不懂严希这个人了。 这感觉就像是雾里看花, 又像是隔着一层雨暮,看外头剪影婆娑, 不知道是单纯的丽影,还是恶意的陷阱。 这事已经完全的勾起了石久的好奇心。 反正脑子长时间不用也生锈, 斗倒了林科后石久也闲的慌。 下班的时候,石久给蒋云清打了个电话,除了安慰他的话,还在最后随口问了问严希的生日,万事无头绪,石久就先确定一下严希的生日是不是跟那本书上的生日一样。 好在那天石久特意看了一眼,记得的很清楚。 蒋云清嗓子都哭哑了,还挺纳闷石久为什么问这个。 石久在电话里憨笑, “嗨……哥最近迷上了星座,生怕他是处女男啊..要是的话我可得离他远点。” 说话间还拿了一只笔,在旁边的便签上记下蒋云清所说的数字。 可能是入秋的原因,现在天黑的比以前快了。 挂断电话后,石久觉得办公室有点暗,起身开灯,这才发现已经这么晚了。 时钟滴答滴答的走,石久抬手摩挲了一会头发,觉得自己头发有点长了,该收拾一下了。 饭都没吃,石久开着车就去理发。 理了一半的时候,严希的电话就过来了。 这小子今天似乎特别高兴,只问石久在哪儿,要来接他。 持久严射_47 石久没拒绝,很大方的告诉他理发店在哪儿,结果没二十分钟严希就进门了。 因为不是周末,这个点儿理发店的生意很冷清,就石久一个人。 严希进来的时候,石久头已经剃的差不多,老板收起剪子都开始那毛刷子给石久刷脖子。 严希从旁边拉来一个高脚椅,大长腿往脚镫子上一踩,神采奕奕的。 石久心里有事,脸上却同往常无异, “哎,我就纳闷了,你也敢上这地方来,不跟进澡堂子一样啊?” 屋里的伙计都凑到一边玩电脑,老板给石久搭理完,把布料一扯,就转身到后头,洗海绵上的头发茬子了。 严希弯下腰,凑到石久耳边, “就跟GAY进男厕所感觉差不多,也不是看见就发情啊,” 他说话的时候,热气喷在石久的耳朵里,跟往常一样痒痒。 但却是再也钻不进心里。 说完这句话,严希也没离开,而是抬手摸了摸石久的头发,说了完了剩下的半句话, “摸着了才算。” 石久侧过脸,看这人笑着直起腰身,也跟着笑了, “哎,小严,我有个事最近很苦恼,想跟你请教一下呢。” 严希没太在意, “什么事,你说。” 石久其实根本不确定,就想看看他什么反应。 “没啥,我有个亲戚想改个名,这不是得到公安局去办理么,你看你认识这么多人,帮我打听一下好不好办呗,我那小亲戚原先姓席,现在要跟他老公姓石了。” 说话的过程石久一直盯着严希的脸看,他倒是没什么反应,而是沉默了很久。 “我也不太清楚。” 石久继续观察他,那眼神儿跟看害羞的小媳妇似的。 严希自不自然自己心里已经有底,也没必要在说了。 石久随便了转了话, “等会去哪儿?” 严希会错了意。 自己习惯了察言观色,揣测人心,石久这种时候说这种话,严希只会以为他在暗示。 平时应酬领导也是,甭管办事送礼,领导的想法从来都不会明说,一举一动全部都是暗示。 就像个没有挑明的交易,只需要对方心知肚明。 想到这里严希微微直了腰身。 严希不知道石久到底知道到什么程度,也太不相信石久的会承诺什么。 眼下唯一清楚的就是知道他想干什么,而且严希非常不想在这种关头得罪他。 没多大个事,不就是那儿被插一下么,又不会死人。 *** 两人去的酒店,这事严希不想会自己家,怪膈应的。 被压倒的时候,身上的人还拿起自己的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这人脑袋上的小硬茬还有点扎手。 严希松开手,脸朝下埋在床褥里,呼吸不畅,眼前全是混沌的黑。 腰肢被紧紧的掐着,指甲似乎都陷入皮肉里,而另一只手贪恋的在腰脊尾椎流连,往下,掰开屁股,摸了摸中间的小洞。 严希直接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反感的不行。 润滑就用的酒店里的,压在身上的人往指尖上挤了一大陀,粗粗的润湿了一下肛门,然后捏着老二就往里硬捅。 窗口的白色帘幕翻飞不休,幽灵一样。 初秋的风凉丝丝的,吹进来,严希的的身上却始终都是湿的。 身体被挖开一个大洞的感觉实在太差,因为还没有抽动的原因,目前就只有账痛,随着不断的推进,越来越深,越来越疼。 等到粗粝的毛发抵在自己屁股上的时候,严希知道这人也进到底了。 真他妈的,肠子都要捅穿了。 身后的人停住几秒,没有急着操严希,而是把手绕道严希的胸前,搓了搓他的乳头,俯下身亲吻他的后颈。 “你怎么哆嗦的这么厉害?” 严希狞着脸吸气,,一时间脑子里过的东西很多。 比如叫他滚,或者转身把插在自己后面的人蹬下去。 但严希终究什么也没说,咬着牙忍着,只想这人赶紧干吧,快点射完了事。 严希并没等多久,身后的人就开始插,很明显的新手,毫无技巧,全凭蛮力,打桩一样,每一下都是结结实实的操下去,撞在肠壁上,激的严希一阵过电似的乱颤。 身上的汗一遍一遍的出,严希额角的青筋都起来了,浑身的肌肉绷起来,硬的跟木头一样,整个人被顶的不断上移,本能的弓着腰往前缩,但却每回都被捉回去越插越狠, 真疼啊,比挨打疼多了。 疼的下面那个小眼儿收的更紧了,没两分钟就把人夹射了。 不过这人硬的很快,第二次没多长时间就来了。 换了个套子重新插入前,石久还提醒他一句, “你放松点……太紧了……我都有点疼……” 趴在床上的人没吭声,却是逮着什么咬什么,床单儿,枕头,跟上刑一样。 第二次进入比第一次好一点,可能是因为已经被开脱过的原因,可严希实在太排斥,绷着屁股,括约肌咬的很紧,所以俩人谁也没有很爽。 月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布满汗液的脊背上。 床上的人交叠在一起,满屋子都是拍打撞击的声响。 双手仔细的在僵硬的身体上游走,石久觉得同样是男人,这人的身材可真不错,结实精健,肌理分布非常好,特别是腰,手掌覆在上头,能感受到里头蕴含的爆发力。 持久严射_48 到底是常年干人的主儿,这要是个小O,身上不定软成什么样儿呢。 插了一会石久把人翻过来,觉得这人手脚格外僵硬,都不知道放哪儿好的样,夹着腿抵在自己胸口上,一副要把人踹出去的架势。 不过底下的小洞倒是挺热情的,热乎乎的箍着自己,能觉出任何一次细微的翕动。 严希难堪的仰躺在床上,被人压着大腿操,底下火辣辣的,又胀又酸,真不知道以前那些人爽个什么劲。 双脚忽然被提起来,屁股高高翘起,进到肠道最深处的硬物让严希猛的抖了一下,差点抓破了床单。 呼在脸上的气息从轻微到浓重,入侵火热,越发熟稔。 交合处粘腻的声音越来越响,被翻插的地方也开始迅速肿成一团,严希始终咬牙忍着,却终是忍不住,低声呜咽起来。 本来他没哼哼的时候石久都感觉很好,这一叫简直跟给喂了伟哥一样,严希越叫他越干,没一回功夫就把身下的肉穴操的又软又松。 连严希都觉得自己下面开始黏糊了,给个硬家伙插的开花,不定裂成什么样。 但奇怪的是这时候反而没那么疼,可能是有点适应了。 最开始放的润滑剂有点干掉,石久又加了一次。 凉丝丝的东西覆在肛周,给手指推进肠到,揉捏按压,稍微用力,底下的身体都敏感的发抖。 等最后手指抽出来,石久还被夹了一下。 床上的人抬了胳膊挡了一下脸,看这意思不是故意的。 接下来这回石久直接没带套,插进去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妙极。 严希被摁在床头猛插了半个钟头,,屁股早没一开始那么紧了,松紧适中,顶进去软绵湿润,往里插的时候里面的软肉抗拒着往出推,拔出来又紧紧的吸着石久不让出。 直箍的石久脑子一片空白,畜生似地压在严希身上干他。 严希叉着大腿随他摆弄,模模糊糊的,声音也渐渐低下去,底下被灌了两回精液,掺和着润滑顺着大腿根儿往下淌。 石久一直都觉得这人脸皮挺厚的,必要的时候嘴叉子也够下流。 本来想完事了交流交流,结果这人红个耳朵,穿了衣服就头也不回的往出跑,看的石久一愣一愣的,总觉得不能理解。 不过石久想不通的地方多了,也不差这一块。 起初过来的时候还以为俩人肯定得打一场呢,结果人家推也没推,裤子一拖,嫩屁股就这么给捅了。 办事的时候听他惨叫成那样,石久好几次都以为自己要挨揍了,结果什么事也没有。 开了灯,石久这才发现大半张被子都在地上,床单皱沉一团,上面一块一块的污渍,阴透了棉质的布料,泛出暗红的颜色。 估计是出血了,当时太暗石久也没看清,现在倒是有点吓一跳, 可真是,明明是个老爷们,整成这样石久都有点不对人负责就不是东西的愧疚感。 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石久也不想在酒店过夜,便下楼退了房,赔了一点清洗费后,在服务员别样的眼神中灰溜溜的出了酒店。 凌晨二三点的时候,整个城市都在沉睡。 大街上鲜有车辆,石久一个人在公路上开车,降下车窗,吹进来的风潮湿阴冷。 后视镜的男人微锁了眉,心绪繁乱。 可能前一阵子总被吊着的原因,自己馋的要命,就一心急着想吃,现在吃到嘴了,吧唧吧唧,怎么觉得不太是味儿呢。 跟想象的一点也不一样, 皱眉抿唇的小摸样跟平时反差太大了。 石久越想越精神,开着车在城市里绕圈,路过律师所,路过他住的小区, 本来都开过了,最后又硬着头皮倒回去开进小区。 窗户的灯黑着,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根本没回来。 石久又不想走,无聊的在小区停车场一辆一辆的找,正准备放弃的时候,结果就在一个停车位上看见严希的奥迪了。 还记得以前石久看见这辆车都烦的要命,但这时候看见它却格外亲切,倒是看挨着他停的车有点不顺眼。 石久挂倒档,打两把方向盘,慢慢把车倒进奥迪另一边的车位里。 刚熄火又觉得自己傻逼的不行,赶忙重新发动汽车, 想了想,还是熄火了。 石久觉得自己可能有一点点点点喜欢严律师,但有好感之于,更多的是好奇。 他可能是姓席,但这只是自己单方面估计出来的, 相同的生日也不能证明什么, 而之前他的反应虽然不太自然,也不见得就是因为被自己拆穿。 石久就这么在那儿想些有的没的,直到天都有点亮。 *** 接下来有两个星期俩人都没见面,入秋以后石久单位也挺忙,供应商也卷土重来,又开始没完没了的应酬。 市长那边石久还是拒绝了,倒不是安于现状,而是分析比对了一下,石久觉得自己在这边的晋升前景很好,不到三十岁能坐到这个位置是相当不容易,如果冒然去从政,专业不对口不说,四处调也很不方便。 石久妈岁数也不小了,自己要是又在外面待个五六年,估计老太太也受不了。 有空的时候石久跟蒋云清要过一次卡号,气的将云清当场就蹦起来了,非要跟石久绝交,跟有病似地,说什么男子汉自己做错的事自己承担,听的石久直撇嘴,心想就他像个小娘们一样,还男子汉呢,瞪俩大眼珠子一天就知道吃,自己做的饭自己承担还差不多。 吵完蒋云清又低着头咬苹果,啃的苹果上一排一排的牙印。 石久以前就喜欢看他吃东西,越看心越痒痒,可现在盯着那齐刷刷的断面,石久心里反而空落落的,说不上什么感觉。 蒋云清吃完了又告诉石久,说自己已经跟严希打过招呼了,这十几万会分期换给他,家里帮着换了一大半,还剩下几万蒋云清每个月还有三千多块钱,自己留下一千用,剩下的都还给他。 石久听见严希名字的时候,正在抽烟,被呛了一下。 过一会又看见蒋云清拿手在自己眼前晃,问石久是不是傻了,烟灰掉了一桌子也不知道擦擦。 *** 赵公子这两天很不是心思。 眼看着蒋云清为了还债跟家里借了那么多钱,给他父母一顿臭训不说,还节衣缩食准备还债。 俩人才好了还不出一个月,正在热恋的时候,赵公子哪里看的下去,钱都送到蒋云清眼皮底下了,结果被甩了一脸出门。 别看这蒋云清平时磨磨唧唧的,这时候却跟王八吃秤砣一样,认准了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就要挣工资还,整天吃糠咽菜把赵公子愁的啊,天天送加餐买水果,生怕这债还没还上人先不行了。 关于严希和蒋云清有一腿这事,赵公子也是从局子里出来之后才知道的。 之前他有见过严希几面,那时候觉得人还行,挺年轻的,俩人也有话说,可自打知道蒋云清这事,再看见这个人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这不今天俩人在洗车店遇见,赵梓龙就跟见了阶级敌人一样,一肚子火腾的就上来了。 *** 严希算是结结实实的品尝了一次什么叫得意忘形。 持久严射_49 自己的确是小看了石久这个人,玩火不成反被烧,还没借到他的力,反而被抄了底。 不过也好,这时候说穿了,算是给自己提了个醒, 行事更小心的同时,也会想办法把这事圆一下,不至于以后吃大亏。 所以现在这点付出根本不算什么, 不就是被睡了一下么。 反正本来也打算睡的,唯一的差别就是自己没爽到,倒是让人家爽了一把。 不过接下来好多事,严希也没时间估计石久这边。 最近接了好几个案子,其中一个刑案飞当事人也是公子哥,晚上出去喝多了闹事,下手没轻没重,一酒瓶子把人砸开瓢,当天就给拘留了,家里有两个钱的样子,给严希拍了一大笔叫把人捞出来。 从看守所出来后,严希一打方向盘就去见了二明子。 这二明子本名王守义,是这一代的地头蛇,为人凶恶胆大妄为,不过知道他本名的人不太多,这哥们出来混的早,但大哥叫王守义也不太好听,所以早早就给自己取了一个‘艺名’,不过跟他熟的人也叫他‘十三香’。 严希之所以认识他,是有帮他打过官司。 二明子混到现在,早过了在街头打打杀杀是时候,开了好几家钓鱼店,还承包了市里的一条长途车线,明里赚钱暗地黑,也是结结实实的发了个小财。 严希当时帮他打经济纠纷的官司时发现这人背地也鼓捣点摇头丸啥的,不过这人很小心,自产自销,从不贩卖。 这次严希跟他要这东西的借口是镇痛,二明子答应的很痛快,也不肯收钱,只说收了钱这性质就便了,成毒品交易了。 但给这一次没下回,他二明子在道上混,就是喜欢交朋友,以后有事找严希,严希上点心就行。 等到了地方,一个黄毛小弟缩着脖子跑到严希车前,坐进去,偷偷摸摸的把东西给严希。 严希拿了这点东西,开车回所里,找了一张纸给压成粉儿。 中国刑法对贩卖毒品是计数量而不计纯度的。 也就是说,这么一丁点毒品本上不了台面,不过要是掺进一千克的面粉里,性质立刻就不一样了。 按照刑法来,五十克以上的海洛因或者甲基苯丙胺就可以追究刑事责任,处十五年有期徒刑或者是更严重的无期,死刑。 所以严希在路边洗车的时候看见赵公子,也觉得有点不忍心。 他这么年轻,才二十二三岁,就这么进去了,这辈子算是没开始就废了。 赵梓龙扫了一下严希手里的东西,话从牙缝子里往出挤, “哎,严律师,生活真好啊,您这号机油用的贵啊,得一千多吧。” 严希顿了顿,脸上挂一抹笑, “升数多而已,这是别人送我的,你要么,我后备箱还有两个4升的。” 赵梓龙正想拒绝,后来又想凭什么不要,上赶着当冤大头这事可不多见。 严希本来以为他会拒绝,结果听这人答应了,就去后备箱取东西了。 顺便还拿了早已兑好的那一千克面粉。 把机油搬上车的时候,严希很自然的问了一句赵梓龙车前门是不是被划了。 趁傻小子弯腰去看门的时候,严希麻利的把面粉扔进后备箱的杂物堆里。 “哪划了啊?”赵梓龙直起腰,“你什么眼神儿..” 严希刚放好机油,稍微侧头, “看走眼了,不好意思啊。” 后又合上后备箱盖子,弯了弯嘴角, “好了。” *** 晚上的时候严希特意轻二明子吃饭。 点了一只三斤的龙虾,满桌子的生鲜,几个人要了一瓶五粮液慢悠悠的闲扯淡, 中途严希接了个电话,里面太吵,就很自然的推门而出。 路过的酒店服务员小姐礼貌的点头,从严希旁边经过,走到头,差点跟另一位刚拐出来的男士撞在一起。 严希本来漫无目的的沿着走廊打电话,听旁边爆发出一阵惊呼就很自然的侧脸看过去。 石久跟两个改制单位的老总从拐角处上来。 赶上那个服务员低着头看时间,不偏不倚刚好撞在石久身上。 严希已经走的离自己包间有一段距离,要是转回去就必须跟他打个照面。 转身往旁边的洗手间走,严希进去了,站在隔断墙后。 对面是一面大镜子, 里面的人举着电话,偶尔略过的情绪好像是惊慌,但很快又消匿在黑黝黝的瞳仁里。 旁边很快出现另一张脸, 石久从隔断探出身, “小严。” 严希一激灵。 石久看着他耳尖起了一层红,又很快下去了。 “你在这干嘛?耳朵怎么了?” 严希抬手摸了摸耳朵, “没事,我喝的有点多。” 石久总觉得那一炮把两人的距离又拉回刚认识的时候。 可以好多天都不联系,不太了解,彼此好奇。 这么一想石久又觉得不对。 自己刚认识他的时候不见他也不想他,而这些天里,自己可是天天都想他。 想的睡不着觉,想的跟蒋云清说话时烟头都烧了手。 石久先‘哦’了一声, “你这喝多了有意思啊,可一个地方红。” 持久严射_50 严希捏了捏手,转过脸,正对着他。 嘴角慢慢的弯起来,笑容清俊, “倒也不是,出来的时候粉擦厚了,这不耳朵忘了擦么。” 石久忍不住想他那天晚上的摸样。 “都擦上粉了,是掐指一算今天能遇见我么?” 严希眼睛里情绪复杂,嘴里却是哈的一笑, “我要是知道能遇上你,我就带剪刀出门了。” 石久咧着嘴,脊梁骨凉飕飕的。 很想问问他好没好,或者为什么不接自己的电话,再或者为什么躲着自己。 但结果张开嘴,出来却变成了一句无关痛痒的玩笑, “别这么快收缴作案工具啊……好歹给次机会……” 厕所里有人出来,走到洗手台前,开了水龙头,哗啦啦流水声。 严希顿了顿,拿着手机的手晃了晃, “我里面还有客户,改天见。” 石久看着他手机上还插着自己送蒋云清的防尘塞, 依依不舍的, “你喝多了我可以送你么……” 严希边笑边往外走, “再说吧。” *** 吃饭的时候石久有点烦, 莫名其妙的。 所以也就没少喝酒,这可把其他的人乐坏了,石久当是科长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难灌,这小子嘴皮子又贱又损,主意还正,刀枪不入,男女不吃的,劝他一回跟逼他卖淫一样费劲,回头还喝不了一杯半杯的,贼烦人。 这会这哥们也不知道哪儿根弦儿搭错了,不爱说话了,苦大仇深的往边上一坐,跟谁都能喝两杯。 虽然今天放开了,但石久还是很有数,喝的有点微醺又不肯在喝了,一帮人吃的很尽兴,就一去约了去洗脚,石久实在没心情,看石久都十点多了,就想着回家睡觉。 结果刚出门蒋云清就给自己打电话,非要自己请他吃饭。 去吃饭的地方还是蒋云清家附近的菜馆子,等石久打的过去,饭店服务员没好气的把人领进去,一看那个逼窝个小包间里,就点了一个水煮肉片,哈喇子一大襟,巴巴的等着石久过来。 石久照脑袋给一下, “你他妈都馋成狗了。” 蒋云清这才拿起筷子开始吃,临了还没忘记跟服务员要米饭, “哎呀,菜上来好久了,你没看见刚上来那样儿,肉片上的辣椒油直冒烟儿,太香了啊……” 石久坐在对面, “那你倒是吃啊,等我干什么。” 蒋云清闷头吃肉,嘴里的话都不是个儿了, “我听你喝醉了,怕你不来……” 石久给自己点烟, “我操,你不至于穷成这样吧……” “那倒不是,” 蒋云清低着头咬沾满辣椒的肉片, “我现在一个月花一千,水电费通讯费大概是五百,饭费一星期一百,最后一百块钱是自由花销,你要是不来我自己也能付钱。” 石久给他吧唧的有点闹心, “借你钱你也不要,非跟这作妖..你说你回家住不就没这些事了..你爹妈不也能帮你分担点..再说了,你家小赵呢?这么晚还没吃饭也不管?” 米饭上来了,蒋云清挖了一大坨米塞嘴里, “我好容易才搬出来,我刚要了那么多钱,要回去住我妈我爸肯定整天训我..” 后又擦擦嘴, “小龙下午给我打电话说有点事,这两天先不过来了,我本来给自己炒了个菜花吃,这不晚上看美食节目馋的睡不着么..” 石久没什么话说,就随口问了一句, “你俩怎么样啊..” 问完石久就后悔了,结果这个逼果不其然的就开始墨迹,说他家小赵可好了,昨天给他买了鸡米花,前天领他去吃了巴贝拉,不抽烟不喝酒不滥交,除了爱吃醋脾气差有点幼稚,别的地方都挺好。 石久听蒋云清这两天吃的菜名总觉得有点糟心,但更糟心的是这哥俩。 小赵要是因为是刚进社会有点愤青还好,要是过了十年还这样,石久怎么放心把蒋云清这朵傻菊花交给他啊。 这么一想石久都觉得自己有点像个老妈子。 整天跟在蒋云清后边擦腚,擦完了这小子一撅腚,哎,好,旁边的人就骑上去了,回头又是一屁股狼藉。 老这样谁受得了啊。 反正他跟严希已经没戏了,石久又开始一脸慈祥的给蒋云清分析, “小蒋啊,哥虽然之前说这个好,但现在通过打架这事一看,也不太行啊,太不成熟了,你本来就不聪明,两口子都没心眼这得让人坑成啥样啊,我看你你得找个能照顾你的,还猴尖的..” 蒋云清铆劲往嘴里扒拉饭, “那不就是你么。” 石久一扯嘴角, “哎,还真是呢,我可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啊..” 蒋云清大眼睛弯成两个月牙儿, “那我找你吧。” 石久脱口而出, “你妈逼你早干嘛去了。” 蒋云清本来是开玩笑,听他这么一说有点愣, “啊?” 持久严射_51 后又嘿嘿的笑,“你是不是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石久侧过头欣赏墙纸, 心里很能确定蒋云清是在开玩笑,却不是太确定那哥们是不是真在自己心里。 蒋云清见石久没说话就开始反驳他,小嘴儿吃的油亮油亮的,一张一合没完没了。 详细的说了一下出了这事之后,小赵是怎么帮自己打架,怎么找他爸捞的俩人,下午还在汽车美容店挤兑了严希。 总之就说这俩人在一起啊,最重要是不算计,之前跟严希在一起太累,虽然小赵不成熟,但人无完人,蒋云清现在算是看开了,就想找个对自己好的,还有感觉的,有没有钱,多高多帅都无所谓了。 反正自己也不咋地,好赌又没本事,能找小赵这样的,蒋云清很知足了。又劝石久以后找对象也得找对自己好还有感觉的。 总之小嗑一套一套的,说的石久都有点傻眼。 跟蒋云清吃完这顿饭石久豁然开朗了。 想着律师不就是适合当对象的人么。 自己对他挺有感觉,他还对自己挺好。 都疼成那样了还让自己做了好几回,对自己多好啊。 虽然有点自欺欺人…… 反正石久就是觉得好。 *** 这天负责调查毒品案件的刑侦三队格外忙碌。 经人匿名举报又抓了一个,当场发现大量毒品,案情后续发展强劲,如果全线破获绝对会通令嘉奖。 严希这连天跑滨海局跑的有点勤,面儿上办些小来小去的事,办完了就跟人坐在一起聊天搞关系,弄的这帮人一天不看见他都不太适应。 说这事的时候,队办公室里烟火蒸腾,人头攒动,每个人都是欲言又止的摸样。 被抓的就是赵梓龙,这小子前一阵子刚进过局子,所以他什么背景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没成想这么快出这么大的事。 虽然案件还在调查中,但是毒案性质太恶劣,除非赵云本事通天,不然这事根本压不下来。 所以大家也都没说什么,只一边调查一边感慨。 说小伙子太年轻了,太可惜了,被捕前还给小情人打了个电话,告诉人过两天就回去啥啥的。 多傻个孩子,这一来可就回不去了。 期间严希一直跟着点头赞同,手里的烟燃着,腾起淡青的烟雾,缭绕在自己和对面的警察之间。 记得好几年前,有个刚毕业的小伙子,比赵公子岁数还小,刚参加工作混的不好,没钱租好房子,就跟人合租一间居室,住一个十几平的小单间,连个空调都没有。 这边的夏天真热啊,入伏的时候晚上都三十多度,屋里面热的跟蒸桑拿一样,头顶上就一个电风扇,越吹越热,这哥们就坐在门口等着对面的租客开门出来上厕所。 因为对门有空调,那租客一开门,操,太舒服了,一股小凉风迎面就过来了。 他每回都这么干,搞的对面的租客也很奇怪,怎么一出门这个小严就在门口晃悠,跟有毛病似的。 严希那时候也觉得自己挺有毛病的。 做梦光梦见自己小时候的好日子, 梦里面笑声无限,醒来时平地荆棘。 赵梓龙前二十年活的太顺了,就算走到这份上,也会有人奋不顾身的救他。 但自己可是一堕三千丈,后面是峭壁,而前面是更深的悬崖。 这他妈才是真正的回不去了。 从警局里出去的时候,严希撞见了赵云,这伙计连个招呼都没打,白个脸就开着车往出冲,不知道上哪儿打点去了。 严希也要去办自己那个故意伤人罪的案子,两个人同时开着车从局里出来,方向各异,却暗藏交集。 中途严希手机响了一声又很快挂掉了。 垂眼一看,是石久打来的电话。 前面就是红绿灯,严希减慢车速,缓缓驶入车道。 想起这个人严希只觉胆战心惊。 又想用又有点害怕。 而且现在跟他的关系处理的也不好,严希并不想跟他断了联系,本来想自然点,可从表面上说怎么看都是自己在躲着他。 旁边的司机按了一下喇叭,严希回过神,正要起步,结果抬头发现还有二十多秒。 并排横在直行车道上的帕萨特降下车窗,里头的人笑的这叫一个灿烂欠抽。 严希眼睛里情绪异样, “你啊……” 旁边车里的哥们一脸嚣张, 石久的眼睛直冒蓝光, “哎,严律师,咨询个问题呗。” “说。” “也不是啥大问题,是情感纠纷,我几个星期前被个哥们给睡了,就是你们同行,他妈这小子仗着是律师欺负我法盲啊!穿上裤子就不见人,你说这是不是犯罪?会判刑么?” “不是犯罪,这事法律不管。” 路边的树木茂盛,阳光透过树叶斜射过来,两个人的脸上都影影绰绰的。 “那我要是第一次呢,也不能告他强奸么?” “你要点脸。” 说完这话绿灯就亮了,旁边的奥迪轰大了油门就开始往前窜。 石久本来是在路上巧遇他,并不是在后头跟踪。 开始想着打电话,结果看前面没车,俩人可以并排挨着,这才挂了电话开车过去打个招呼。 一共就一分半钟的红灯,石久也没想跟他说什么。 严希还是像以前一样,嘴唇水红水红的,微微翘着,带笑不笑的可招人。 看他这样石久就忍不住逗他。 持久严射_52 记得这人以前嘴也挺贱,还不要脸,上去撩拨几句石久也没以为他会生气,结果看这人窜的比兔子还快,估计是不乐意了。 搞的石久也有点生气。 操,大老爷们有话说明白啊,总这么躲着是怎么回事,就算是自己技术差点把他给插出血了,也他妈应该照着自己脸上一拳打出鼻血扯平,然后躺下来重新研究一下不出血的方法。 这才是一个正常男人该有的反映! 滥用冷暴力人品实在太差! 这么一想石久就更生气,踩着油门就开始撵奥迪,从市南撵到市北,最后结结实实把律师的车别一个胡同口里,看车不动了,下了车就冲着奥迪过去了。 严希本打算回所里整理一下今天在看守所记的东西,或者弄一下赵云的事。 结果什么也没去干。 严希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偏偏选了第三个可能,跟石久在市区里玩半天猫捉老鼠的游戏。 这小子开车挺糙,严希在后视镜眼看着他蹭了一个路障,压瘪了一个纸箱子。 也正是也股不管不顾的劲儿,硬是把自己憋在这个犄角旮旯里。 午后的太阳格外毒辣,阳光明晃晃的。 落在后视镜上,烧出的一团白光,以至于严希都没太看清石久下车过来。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拉自己车门了。 严希犹豫了一秒钟,觉得实在没必要小气成这样,就解锁开门。 石久坐进去,脸耷拉的跟长白山似的, “哥们儿,你怎么回事。” 严希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也有点无奈。 明摆着的事,他非要追上来问自己,还气成了一头驴。 石久看严希趴在方向盘上笑很不乐意, 心想笑你妈了个逼,但嘴上还挺文明, “有什么好笑的。” 后又顿了顿, “你躲着我?” 严希笑够了,从车里摸出烟,扔给石久,顺便在身上摸打火机。 石久从里面抽出一根,接过严希递过来的火, “不跑了?” “你这是有话要说么?”严希稍微降下些车窗,给自己也点上一根儿, “说吧。” 车里的空调口还在吹风,对面的嘴唇也开始吐烟儿了, 微微的张着,唇红齿白的。 车里面静了有一分钟,一时间外头的蝉鸣都格外清晰, 聒噪,越来越大声。 石久看了他一会, “你眼毛挺长的啊……” 严希看他一眼, “你睫毛怎么是倒着长的。” 听这话石久差点呛着嗓子,一口烟不上不下的,好容易强憋下去,眼睛都蒙了一层水意, “什么倒着长的啊……眼皮儿单,给压下去而已,你以为这几根毛长这是为了好看啊,那是为了保护眼睛,防风防沙,你那个根本不行,我这个才是正经长法,稀疏度和垂坠度都正好,不影响视力也常年不进虫,再说了……一个男的眼毛又长又浓,你不觉得有点娘么?” 严希把烟放在嘴唇上,鼻子里哼了一声, “我没嘲笑你的意思,你也没必要气哭了啊。” 石久把烟掐灭, “嗨,还行吧,我最近就是有点多愁善感,熟男情怀总是湿么。” 严希把烟头伸出车外,弹弹烟灰, “我其实真还有事要办。” 石久侧过脸,表情非常诚恳, 因为迎着光的原因,在严希看来,整张脸清晰的毫发毕现, “严律师……你别躲着我行不行……” 他说这话的时候脑袋上还带着那片枯叶,滑稽的要命,跟他说的话一样。 严希继续抽烟,“没有。” “说真的?” “真的。” “那你下班之后有时间么?” “..我可能会有事。” “你看看还是假的吧……” …… 石久说这些的时候也觉得不太像自己。 原计划只是开车跟律师打个招呼而已。 处事的方式也不太对。 换做以前,自己肯定早该干嘛干嘛去了。 …… “那你先现在下班后还有时间了么。” “……..有。” “哎,那你不会手机刚好停电,关机,占线吧?” “……不知道。” “啧啧,我就说……” 持久严射_53 严希抽完了烟,把烟头扔在外头,开门踩熄, 接着关上车门,看了石久两秒钟, “行,晚点见。” “……” “你再不下去我把你拉走了啊。” 石久一脸满意的下车, “到时候我找你。” **** 赵云在市政府等没太长时间,约莫二三十分钟的摸样。 可这对赵云而已却是度日如年。 等后来市长秘书出来叫赵云进去的时候,这哥们几乎是小跑着进的门。 市长似乎刚回来,不知道出席个什么场合,屋里空调开的很低,西服和领带都搭在椅背儿上,人正站在旁边喝茶,听见门有动静,便回头亲切的跟赵云打了个招呼。 其实这俩人当年认识完全是个很巧的场合,那时赵云只是个小片警,老实巴交的,能混到现在的位置也算是极致了,这些年市长在公事公办的基础上,对赵云的事也算颇为照顾。 跳过寒暄直入主题,赵云话说的很实在,但却不太直接。 不过明眼人也都能听出来是什么意思,大致就是希望市长跟局里面打声招呼,关心一下这个案子,到时候都不市长用说什么,局长也会揣测这里头的意思。 还说赵梓龙肯定是冤枉的,自家孩子自己最了解,虽然混了点,但也不至于干这种事。 说这话赵云其实挺没底, 赵梓龙是老来子,自己跟媳妇都宝贝的很,平时赵云上班忙,孩子就交给他妈管教,谁知道给溺成这德行,打架赌博这小子一样没落下。 眼下又出这儿事,赵云来之前坐在办公室里心思半天也觉得没准。 事发前一阵他还跟他妈那儿拿了不少钱,当时两口子因为这事直打架,现在又来毒品这一出,怎么看怎么像是前因后果。 越想越害怕,赵云生怕这事儿捅大了不好办,这才火急火燎的来找市长。 市长听完这事什么也没说,正巧秘书电话进来,俩人乔了一会去下面走访的时间,等都弄妥当了,这才开始安慰赵云。 市长的态度很明确,只告诉赵云如果孩子是冤枉的,那他就尽管放心,要相信警察相信法院,一定会明确调查公正审判,还嘱咐他没事多关心一下孩子之类的云云,总是是漂亮话说来一大堆,实际上还是不管。 有这种结果赵云倒也不是很意外,毕竟市长跟自己虽然有交情,但社会身份地位差异明显,人家是官,搁古代那就是知府,自己不过是在衙门打杂的小吏,人家自然是想帮就帮,不想帮自己也没辙。 但就是一句话的事,赵云多少还有点不甘心,又求了市长一会,越求市长眉间越紧,到后来秘书通知去开会,赵云这事也就彻底没戏了。 赵云坐在市长办公室,眼看着市长穿衣服出门,手脚冰凉。 想着这空手来直说到底是不行,看来就得从私底下使使劲了。 *** 石久从来没有这么盼着下班,跟他妈上学的时候盼着放学似的。 但处里有个分析大会,处里领导都在,石久不能不去,就只能在会场闷着看表。 石久一看在前面逼逼的人就烦,心想他翻来覆去就说这么点玩意,几句话说完的事,非在这墨迹半个点,也不怕闪着小舌头。 正心烦,那人分析完了,轮到石主任讲话了。 石久一听领导叫自己,赶忙把事先准备的资料翻出来,清了清嗓子,然后给大家分析比对了一个小时。 石久本来想快点说的,但是越讲话越多,刹不住闸似的,到后来实在觉得那几个小年轻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好,这才闭了嘴坐下,听领导收尾。 散会的时候石久才发现已经过了下班点了。 手机上还有一个未接来电,看摸样是市长打来的,也不知道什么事。 等领导都走后,石久连办公室都没回,等电梯都嫌慢,夹着小本就顺着楼梯往下跑。 边跑还边给律师打电话。 好在严希没应酬,正在律师所等他。 男人讲话的声音夹着回音,回荡在空寂的楼梯间里, 随着明灭的感应灯,时有时无,气喘吁吁。 二十分钟后,石久累的一脑门子汗站在律师所门口,在外头把气儿喘匀了才好意思进门。 所里的人都走了,严希的办公室开着门,满屋子橘黄的晚霞。 石久轻手轻脚的进门,看见书柜先是心里别扭了一下。 严希站在窗边,背对着门口, “来了啊……” 话音刚落,肩膀后头就探出个贼兮兮的脸来。 石久垂眼盯着严希的手,这才发现他在玩手机。 又是欢乐斗地主。 屋里晦暗不堪,窗边的光线却是很好,落在手机的游戏界面上,提醒着0个欢乐豆。 石久眼看着人家出一个顺子,这伙计拆的满手单去压人家,就有点闹心。 抬眼看面前的这人还他妈扬着眉一脸狡黠就更闹心了。 心想这严律师平时看着挺聪明一个人,怎么打牌臭成这样。 石久训蒋云清训习惯了,憋了半天,实在忍不住训他两句, “你那能这么出牌啊?他出顺子你就非要管?不还有下家么?” “……” “……啊..哦……你是地主啊……那你看他手里还剩那么多牌,你再等等他让他出一次啊,你这样打,你肯定被闷……” “……” “妈呀..这么打就更不对了..知不知道什么叫心理战术你哪能出小的,这牌必须上二拦下他,然后把发牌权争回来!你是地主啊!地主啊!” 看严希打牌把石久气够呛,说完又觉得自己正巴结人家,这态度不大靠谱,又语重心长的教育他, “小严啊,虽然我牌打的也不怎么好,但在这方面总是比你强些,所以我还是稍微有点资格说一两句的啊……这打牌虽然是休闲,但也是要用脑子想的,要用心的,你得记每个人打了什么,还要琢磨他什么心理……” 严希眼皮一抬, “恩,我这人比较单纯,没什么心眼。” 持久严射_54 石久撇撇嘴, “拉倒吧你,你当我真傻啊..” 说完手机就响了,音乐还是一段唢呐声。 把石久给臊的啊,本来自己用的是系统自带的铃声,可是前两天见了周文一面,这个傻逼嫌自己的铃声跟他一样就给自己换了一个,因为上班石久总开会,就给改成震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不小心又给改回铃声了。 石久好容易把手机从裤兜里掏出来,刚瞄见来电人,结果一个不稳,电话就从手里滑了出去,正好砸在严希的皮鞋上。 严希很自然的捡起来递给石久,顺便也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石市长还在锲而不舍的打,石久顿了一下赶忙从严希手里把电话接了过去。 后又很自然的往后退了两步,在屋里一圈一圈的绕。 之前市长就给自己打电话,石久开会没接起来,这会打过来是叫他赶紧过去参加一个会议。 市长在电话里没有说太多,就只叫他过去,顺便提了一下,说这是政府要员跟油田领导的一次会谈,他们处领导也有幸参加。 石久一听,立刻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自打石炎生病了之后,这老家伙就想着法的给自己谋未来,通关系。 看自己不愿意跟着他从政,这不又在别的地方使劲了么。 最后那句处领导有幸参加的意思就更明显了。 说句不好听的,像油田这种直属中央的大国企,局长混的好都顶的上一个副市长了,高层之间的会晤,供应处这种下属单位领导算个啥啊,能去露脸都烧高香了。 就这场合市长把石久叫过去,连话都不用说,只要稍微表现出一下亲密的关系,领着石久跟处领导握握手,笑一笑,人家立刻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果然是姜还是秃的辣啊,这头发可真没白掉,佩服佩服。 石久举着手机,慢慢的往外踱。 一边暗叹一边惋惜。 这是个好事,但是偏偏不巧赶在了今天,自己长这么大,头一回死皮赖脸的缠来一次约会,眼看着要泡汤,多愁人呢。 抬眼再一看大律师站在窗边那个小样,那俩大长腿,那个小细腰…… 难受的石久手指甲都扣进手心里了,欲言又止支支吾吾的,整的市长也有点不淡定,问他是不是在厕所。 石久心一横,咬着后槽牙问市长开会的地方在哪儿,顺便告诉他自己一会就过去。 毕竟老爷们还是得以事业为重,凡事讲个匹配,律师这么牛逼自己也不能给他落下了不是,至于约会什么的,晚上再试试呗。 挂断电话石久就打算过去跟严希说一声,结果一转身就觉得这哥们看自己的眼神儿都不对了。 本来还爱打不起理的,现在立刻冒光了。 *** 石久去了之后,会议刚好开始。 觉得这领导们工作实在幸苦啊,白天凑不齐人,大晚上的都得加班开会,地方整的也够有派,跟电视上国家领导人会见外宾似的,一个大场子,都是老式的沙发,市长身后还坐个男秘书,戴个眼镜文质彬彬的,市长更有派了,一开口都是城市建设,为国为民,跟局领导循序渐进的谈经济合作问题。 石久就在旁边找个地方一坐,刚好跟自己单位的一把手打了个照面。 处领导眼睛就瞪圆了,心思了一会就凑过来,低声寒暄几句,就问是谁叫石久过来的。 石久也挺客气,但没直说市长叫过来的,只说自己有幸收到邀请。 处长一听石久不愿意说也没逼着他问,等会议一个小时完事了,看见市长奔着石久过来,心里才顿时热乎一大截。 当时在季度大会上见过这个小石,还是他发言讲话才有点印象,没成想这么有来头。 而且这小子低调不说,也算是谙熟官道,不该说的不说,年纪轻轻怪能沉的住气的。 反正所有人都明白市长带着这个小子是来干嘛的,但从头到尾市长也没点破,人家小石也没说是市长叫来的,总之是一点话柄不留,散会后供应处一把手已经跟石久拍肩点头热络的不得了了。 走的时候市长没让司机送,而是坐了石久的车,爷俩聊了一路。 市长明天就要外出走访,还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因为车里就他俩,环境比较私密,所以市长说话也比平时放得开,只告诉石久上头有动静,局领导马上就要平调了,到时候副手新官上位,人员必定调整,还会着急做出好业绩给上头看,这就少不了市政府给他们更多优惠政策。 天时地利,所以市长已经把石久的线都搭好了,只告诉他最近好好表现,没事会带他多参加这种场合,说不定一下被调回局里,那可是往油田权利中心靠近,比在石久现在的部门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石久母鸡啄米似的点头,嘴上不说,心里可真是挺感慨。 想着终于知道自己妈为啥这么多年不找了,这老家伙虽然人品不咋地,个人魅力还是有的,可惜就可惜在英雄谢顶,憋屈啊。 市长看自己这个小儿子也顺眼,比老大聪明,一点就通,为人处世小心缜密也颇有自己当年的风范。 最主要这儿子的外表还随他妈,看着也让自己舒心。 说起石久妈那当年可真是油田一枝花,市长是政治婚姻,跟原配就那么回事,当年看上石久妈也是以为见了刘晓庆呢,跟席以北那儿连喝了三天酒,最后趁着酒劲,把人堵到胡同里当场就给他妈跪下了,把石久妈吓的啊,脑子一热就答应了,回头生了个儿子,窜了一米八多,直接破了老石家男人身高不超过一米七五的记录。 市长越想越乐呵,等到了地方还抱怨石久开太快,嘱咐他以后要遵守交通规则,不要给人民交警增添负担。 石久也挺不乐意,说自己大晚上开个三十迈都够慢了。 正说话对面也开过来一辆车,大灯闪的市长都睁不开眼,等人熄火下车,一看家门口外边的不是别人,正是赵云。 石久估计这人去送礼的,就好奇的看了一眼,也没露面就赶紧走了。 不过看清那人是赵云石久也挺意外的。 不知道他有什么事能找市长。 石久调了车头,一看表还有点时间,想给严希打电话,刚拿起手机,蒋云清的电话就进来了。 时隔两天,蒋云清个傻子终于反应过来了,四处打听,最后听说赵梓龙因为贩毒给人逮起来了,当时就崩溃了。 这不想打电话给严希问问看有没有办法救人,没成想一个手滑就打石久这来了。 石久一听这事儿,寻死一会,大概知道赵云夜访市长家是要干啥了。 石久在电话里只告诉蒋云清先别急,也别瞎使劲,这么大事有人家人担着呢,他别跟着添乱行了。 把那哭吧精安慰好了,石久打着方向往严希家里开,没成想这一转弯转的有点猛,副驾的包就从牛皮座椅上滑下去,砸在脚垫上,咚的一声响。 石久瞄了一眼,发现市长把手包落自己车上了。 这个手包用的很旧了,本市的品牌,拉链还没拉好,眼下里头的东西全散车里了。 石久把车找个地方先停下,猫腰把地上的东西都收拾起来,顺便看了一眼, 这一眼看的石久脑瓜皮都麻了。 市长包不大,里面装的东西也不多,散落一地的不过是些眼镜盒,钢笔,合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小东西。 钱倒是没多少,两三张红票儿,剩下都是零钱,还有好多一块的。 看来市长没事 持久严射_55 而这些东西都扔在地上,石久手上拿着一个老式的日记本,还是九几年产的塑料皮儿的那种,很厚的一本,上面还贴了个刘晓庆托腮凝望的胶人儿。 乍一看很像家里的记账本,但这似乎是备忘录之类的东西。 这倒是可以理解,市长日理万机,一天要干的事很多,岁数越大记性也越差,别说市长了,石久到年底忙起来的时候也习惯都把事记在手机的备忘录里。 市长岁数大跟不上潮流还往本子上记还是可以理解的。 就是这个本子实在太旧,实在是节俭的有点过分。 坐直了身子,石久把本翻到有字的最后一页。 这个备忘录越往后越晦涩,估计是官儿当大了的原因, 一个月的事也写不了一页,一个字一个字的,旁边批注些符号,都死丑死丑,划拉的认不出个个数来,也他妈不知道市长是醒着写的还是睡着写的,满篇都是花卷体,就最后一条勉强能认得清,写了个‘19’,还在19旁边打了个对号。 今天也不是19号,估计是安排自己的意思? 石久又翻到自己刚才看的第一页。 市长十多年前的字体要端正多了,想必那时候还不是市长,写字最起码能看得出个数来,最上头端端正正的写着,‘席,赵,林,石,申,还有个拼音X’ 席上旁边也打了个对号。 石久直觉上觉得这些是姓。 可越这么想,石久的脊梁骨就越凉。 寒毛都炸起来了。 如果自己记得没错,石炎说姓席的已经死好多年了。 笔记本上这个‘林’不知道是不是林科,如果是的话这个人已经做了牢。 后面的‘赵’如果是赵云的话,虽然他没什么事,但他儿子可够呛。 这他妈整个一个‘倒霉’笔记啊,石市长简直就是石神月…… 吓的石久都快中风了。 要不是看见这几个人名后头的记着‘赵妻生子,礼十元’,真能当场抽过去。 定了定神,石久把笔记本合上,后又屈身把车里的东西都捡起来,一样一样的放回包里。 等都弄好了又把拉锁一拉,掏出手机就给市长打了个电话。 市长电话接的很快,声音带着倦意,似乎还没察觉自己包落石久车上,结果听石久这么一说,感谢的同事也小感慨了一下岁数大了记性差。 市长住地方远离繁华区,周围饭店都不多,这才不过才九十点钟的摸样,除了有几辆进出小区的车,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车窗开着,黑暗中不知道什么东西在飞,似乎是飞蛾。 扑拉扑拉的,误进了车内,又慌不择路的逃窜。 车里的人对此没半点反应,眼下正直直的望着前面的路,凝神锁眉。 石久想着如果市长跟姓席的关系这么近,如果严希是席以北的儿子,没理由不认识啊。 搞不好也是严希私生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仅凭自己看的那本书和上面的日期,也不能证明严希就是那人的儿子。 但是甭管是不是,严希肯定是跟这个人有关系的。 同时又跟市长这帮人都有关系。 而且能看得出大家似乎不知道他跟席以北这层关系,毕竟当初严希跟林科和赵云认识的场合自己都在。 跟林科是通过李法官介绍,而认识赵云是通过林科的关系。 到了地方,石久拿东西下车,慢悠悠的往市长家里晃。 之前赵云停在外头的车已经不在了,估计已经办完了事。 石久又忍不住去想赵云的事。 前两天还在石炎的病房大谈毒品案件,怕是他怎么也没成想自己儿子也牵连其中。 说起赵梓龙,石久现在还觉得不可思议,自己跟这小子相处过几次,虽然不靠谱,但人品还是没太大问题的。 说他去贩毒,石久都觉得像是人栽赃。 不过也没准,毕竟人心隔肚皮。 把东西送完了,石久就去开着车去找严希。 这小子果不其然在外面喝酒,也他妈不知道跟谁,电话里闹闹吵吵的,一个大老爷们扯着嗓子笑,石久怎么听怎么觉得浪,顿时心里就酸不溜丢的不太高兴。 在石久走之后,严希起初是打算回家,没成想都开到地方了,结果给郗老板一个电话过来叫自己出去。 这个姓郗的人是本市有名的大老板,九几年往油田卖配件起的家,现在产业之大,遍布各个领域,娱乐餐饮也都涉及点,都传说他后台关系硬的很,跟市长都是哥们,前一阵子严希打那个故意伤害罪的案子,当事人正是他家亲戚。 给严希拍下高额律师费让其务必把他小侄子捞出来的人,也正是郗大老板。 石久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严希正跟郗老板在苏荷二楼上的VIP包里谈事。 严希放下手里的马天尼杯,看了一眼手表。 时针指在十点跟十一点之间。 这个点儿差不多是夜店刚刚要嗨起来的时间,不过严希已经不打算多呆了。 石久听说严希在夜店就更不乐意了,电话里的声音慢悠悠的,一听就是喝了酒,好在这哥们还直到回家,让自己过去接他。 等石久到的时候差不多是十一点。 停车场连车位都难找,石久给严希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听,就边打边往里走。 一进去石久的天灵盖差点没给震飞了。 里面似乎是进入了个小高潮,那DJ扯脖子那个喊啊,把全场男女老少都激着了,四面八方的冲上来,甩头送胯的差点没把石久挤一个跟头。 手机还贴在耳朵上,可石久已经听不太清是有人说话还是忙音。 石久自来就很讨厌来这种地方,来几次也都是周文带路,所以就不太熟悉路线,这会儿想着往出走,转了身后面的人越挤越多,还他妈都是女的,露半拉白花花的大奶子在石久眼前乱颤,搞的石久根本不好意思挤人家,只能从旁边往出挤。 费劲巴拉刚走两步,又给人搂了脖子,差点勒吐了。 女人的手臂光溜溜的,带着浓烈的香气,熏的石久直皱眉。 周菲从石久身后绕道他身前,眼妆的亮粉闪闪发光, “石久哥哥!你也来玩儿啊!” 说完看石久一脸听不见的摸样,就拉着人往洗手间附近走。 有了周菲在前面打头,石久出去的很顺利。 没成想这姑娘踩着十五厘米的高跟鞋愣是健步如飞,不出一分钟就把石久拽出了舞池。 “你怎么来这儿了?”周菲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好几度,可在这儿听着还是跟蚊子一样。 持久严射_56 “哦,我来找个人……刚进来还没这么多人跳舞呢..这都哪儿出来的,也太突然了……” “你怎么不给她打电话叫她下来呢?” “电话打不通……我以为他喝多了……” …… 洗手间旁边就是上二楼的楼梯口,一个红唇女郎正幽幽的依在那边抽烟, 余光扫过来,刚好跟石久打了个照面。 接着这女人面无表情的从嘴里呼出烟雾,勾了唇,懒洋洋的从门框边直起身子。 石久忽然觉得女人也挺赏心悦目。 正这么想着,结果从楼梯上下来一个小伙儿,双腿直长,身材标杆一样,不经意往这边偏了头,然后放慢了下楼的脚步。 皮鞋锃亮,小衬衫笔挺笔挺的。 一时间光线汹涌,绿莹莹的顺着他脸上的线条往下流,从鼻梁到唇尖,在到下巴,最后滑进微敞的衣领里。 严希起初没听见石久的电话,等到后来接起来的时候,电话里就全是音乐声了。 所以严希大概能猜到石久到了,便想着下来看看。 石久一眨不眨的盯着严希,觉得自己还是喜欢这小伙儿更多一点啊。 周菲还在跟石久说话,但这回儿石久是真的什么都听不清了。 只盯着对面稳步过来的人,看他眼睛暗沉沉的,砾石一样,却染了些酒意。 严希捏着电话的手勾勾小指,石久就中了蛊一样跟着过去了。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的进了不远处的洗手间。 这家夜店的洗手间设计特别,四周都是镜子,连门板都是,咋一看像是进了商场试衣间。 里面的人来来往往的,也有人依在洗手台边儿抽烟,交谈,更有甚者是呕吐。 没人注意有两个人进了同一个隔间。 随着喀拉的一下上锁声,小隔间里每一面镜子都是亲吻的人,隐隐交缠的舌,还有伸进裤子里揉捏的手。 两个人紧密的贴合,靠在镜子上,热气腾腾的,连镜面儿都蒸出一小块哈气。 也不知道是谁踩了谁鞋,或者谁的咬了谁的嘴唇, 直到粗粝的指尖顺着臀缝往里探的时候,严希才电打了似的把人一推, “又想干我?” 石久哦了一声,接着点点头。 严希不知是不是真喝多了, 垂着眼,细长的手指头缓慢的磨蹭石久的衬衫领子, “太疼了……而且你根本就不轻啊……” 石久虽然有这想法,可没成想实现的这么容易。 在夜店的洗手间打着了火,石久本打算忍到宾馆,结果车开了一半儿,看严希坐在副驾越睡越香,石久就着急了。 这他妈要是睡沉了,那自己这一炮不是要泡汤么。 把方向盘往打,石久直接将车开进公园,把车一停就开始去揪蜷在副驾上的人。 严希喝了酒就犯困,正有点迷糊,就觉得有嘴唇热乎乎的贴上来亲自己。 睁开眼,外头月色朦胧,很显然没到地方。 方向盘上的四个圈非常显眼,严希这才反应过来俩人还在自己的车上。 话说这辆奥迪上还真是震过好几次,包括蒋云清。 石久的头发剃的非常短,指尖下的发茬粗硬,刚摸了两下严希就觉得整个人都开始发热了。 身下人的嘴里有辛辣的鸡尾酒味儿,睡着的时候嘴唇又软又热,半醒时也不过是微微的张了嘴,探出一点舌尖来跟石久交缠。 可这会却跟吃了伟哥一样,揪着自己的领子猛的往旁边的座椅一压,整个人翻身骑上来开始脱衣服,麻利又快,不一会就把石久下半身脱的只剩下一双袜子。 强硬的挤进身下的两腿间,严希双手撑在石久两侧,隔着裤子,摆腰磨蹭着身下那截热硬的东西, “……是不是轮也该轮到我插你了啊……” 石久沉默了一会,后又把手放在他的后颈上,将人拉低,吮吸他的嘴唇。 唇齿相依间,语言也模模糊糊的, “你先把裤子脱了再说。” 严希嘴里的酒气软软的呼在石久侧脸,撩拨的石久浑身发痒,这手也不闲着,解开皮带,将两人的家伙靠在一起,不轻不重的揉搓着顶端滑腻的头儿。 身上的衣服很快被褪掉,秋意渐浓,被扒光后严希觉得有点凉,可胸肌上却是一阵湿热。 对方在舔自己的乳尖,含着嘴里细细的抿,色情的吮。 严希不太习惯这样,反射性的想躲闪,无奈车里的空间实在有限,自己才稍微往后腰就抵在方向盘上,只能任对面的人压在自己身上舔了个够。 而他底下翘起的硬物就顶在自己腿根儿上,硬邦邦的。 严希一鼓作气重新将人压回去,手指在他身上游走,抚摸着胸口两粒凸起。 石久这会儿反倒没什么反应。 还奇怪刚才严希被吸奶头的时候爽的放在自己身上的手都攥紧了,怎么到自己这儿这么钝感,还不如摸头发来的爽。 不过石久很快就不这么想了,压在身上的人已经把手探道自己后面,眼看着后门就要失守,石久夹紧了屁股,抓着严希的腰就把人提起来, “咱俩上后排去吧,这要挤死了。” 后又补充了一句, “你先去。” 酒劲依旧未有消退,严希脑子里浆糊一样,觉得没什么问题,就顺着往后爬,结果刚翻过去就被后来的人死死压在身下,扯开大腿,将硬挺的家伙抵在身下的凹陷处。 “……” 严希顿时醒酒了。 本以为因为上次双方的感觉都不好,这次肯定是自己在上,不料这小子太诈了,嘴上答应着,到了紧要关头却给自己来这一出。 严希倒也没多慌,面儿上不好生气,身体却是使足了劲挣扎。 持久严射_57 俩人在后面折腾了好几分钟,跟强奸现场似的,严希本来就有点脚软,这会儿更是把全身的力气都使出来。 身上的人不但纹丝不动,还一手摁住他的肩膀,腾出另一只手扶着硬挺的下体在括约肌外磨蹭。 大腿内侧的肌肉被用力的揉搓,严希穿着粗气躺在后排座椅上,强忍住没去揍他。 严希不想跟石久把关系的太难看。 毕竟除了做爱这点,别的地方俩人还都挺和谐。 当初看他对自己有意思,严希想着反正是送上门,又是雏菊,不要白不要,谁知道后来擒菊不成反献菊,早如此当初还不如跟他当普通朋友了。 这事弄的,这人上自己上习惯了,吃起来没完没了的这谁受的了。 严希伸手握住了石久,俩人就在黑暗里对视,谁也没说话。 气氛从慢慢变僵,越发的冷。 石久也很意外,“你不愿意?” 严希很想让他滚,可话到嘴边,这人却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等一下,先扩张。” “啊?” “用手指,一根。” “……里面好热。” “……你倒是慢点捅啊……” 严希闷哼了一声, “你在里面摸一摸,差不多就是你这个指头的长度……对,按着摸……应该能摸到一个略硬的东西,你不按是试不出来的,这是什么就不用我告诉你了吧,一般O被按这个地方腰都会软,会不自觉发出很妩媚的声音……前面也会往出流……操……” 严希立刻颤抖起来,咬着牙把后半句咽下了去。 石久恶意的抠弄那一点,“是这儿么?” 严希觉得自己还真是自作孽。 被按那里的感觉说不上来,酸酸麻麻的,总之完全使不上力气。 “你怎么不叫?” 严希被抠弄的大腿微微发颤,“……行了……” “你叫两声来听听..” “……快点吧你。” 严希长出口气,“再加一根……加到第三根……你大概能觉得没那么紧……恩..进来的时候注意慢点……别一下捅到底。” 严希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又轻又低,到最后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说了一句驾驶位那边的储物盒有简装润滑,便闭了嘴不在出声。 接下来的扩张工作虽然不太熟练,但总算顺利。 严希养了俩个多星期,后面也好的差不多,这么插进去虽然有点疼,但疼劲儿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很快就被缓慢抽插的酸胀感代替。 不知道是因为严希这次不太紧张,还是做过扩张的原因,交合的地方十分顺畅,只捅了几下就开始发出粘腻的声响,夹在在肉体相撞的啪啪声里听着让人脸红。 严希闭上眼,想着也不过十几分钟的事,咬牙挺过去也就算了,可身体确实越来越热。 喉咙里也痒的要命,呻吟压抑不住,纠结难忍,在被反复的顶弄中一点点的逼出来,成了细碎难耐的喘息。 做了一会儿,两个人的身体开始出汗。 汗液顺着发根放下淌,彼此融入,连呼吸都缠绕在一起。 肩膀上的手劲越来越重,体内的硬物也开始涨大,打桩似的,越发深入,严希被插的浑身发烫,起初因疼痛而萎缩的地方也慢慢的半硬了起来。 身上的人忽然放开手,俯下身过来亲吻严希。 严希的头发都有点湿了,软趴趴的贴在石久的脑门上,嘴唇上一层水意,散着酒气,跟他舌贴着舌湿吻,每一次搅动都发出口水湿滑的声响,和极其压抑的低吟。 但连接的下半身却没有因为这片刻的温存而停下活塞运动,反而越发剧烈。 严希的腿因为挤进来的身体被分的很开,大腿韧带生疼,可被贯穿的地方却是莫名其妙的, 越来越舒服。 严希觉得自己腰开始软了,五脏六腑都烧起来。 感觉渐入佳境的时候,车里的电话突然响了,没完没了。 听铃声似乎是严希的。 严希本来没想管,可五分钟后就开始烦了。 石久也很烦,从严希身上起来, “谁啊?” 严希试图去够自己脱掉的裤子,有气无力的伸了两下手,也没够道,就推了一下身上的人, “过去点,你压着我腿了。” 石久退身而出,刚才被满塞的小洞缓慢的闭合,随着动作往外吐着塞的过多的润滑。 严希第一下没起来,腰酸的要命,用手撑着翻了身,好容易才爬到副驾驶扯过裤子把手机掏出来。 屏幕上只显示一串号码,不知道是谁的电话。 严希本想打静音,可是后面的人拉着自己的腰往后一扯,自己一手滑就把电话接了起来。 接起来的时候严希真想踹死石久,但实际上自己非但没干什么,还被以后入式重新进入了。 严希生怕是法院的人,也不敢挂电话,只能硬着头皮接。 “喂?哪位?” 石久双手压下他的腰,不停的往深处挺动,说话的声音极轻,“快挂掉。”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有点意外严希居然接了, “啊……是我..蒋云清……我换号了..你没听出我的声音么……” 滑腻的舌头舔着自己的耳廓,身后的人似乎找准了位置,开始拼命的顶弄肠壁里那一点微硬。 严希咬紧了牙, “我还……有点事……” 蒋云清似乎没听出来,只自顾自的说话, “是这样,我有事要找你……恩……就是我一个朋友因为贩毒被抓了,但是我敢肯定他一定不会做那样的事的,你能帮帮我么……” 持久严射_58 严希立刻把电话挂断了,然后关机。 真受不了跟蒋云清打电话的时候,自己撅在他朋友的身底下跟个狗一样被操肛门。 而且还操的自己硬着老二,稀里哗啦的往下淌粘液。 严希心里难受的要命,身体里的快感却是层层叠叠,舒服的连脚趾头都卷曲起来。 看见严希的反映非常明显,身后的人攥着他的臀肉,从那个泥泞的小眼儿里更深入的抽插,猛力捅弄柔软的内部。 严希觉得自己可能快射了。 快感缓慢的涌上来,体内的硬物却一跳一跳的先射出来了。 严希有点遗憾,这种情况换成自己一定同时射,再不济也会让O先射,可事已至此,只能自己手动撸了出来。 严希实在不记得昨天晚上自己是怎么回的家,怎么上的楼。 就记得在车上差点没给折腾死,翻来覆去的干了好几次,最后一次自己又困又累,等再睁开眼的时候,就已经躺在自己家的床上了。 天色大亮,严希头痛欲裂的爬起来,在屋里找了一圈手机。 开机了才发现已经是上午十点。 短信提示四五个未接来电,什么人都有。 但是看见赵云的电话严希还是很惊喜的。 揉着腰往浴室去,严希先给赵云回了个电话。 话说赵梓龙已经在看守所蹲了好几天了,赵云去找了市长两趟,第二回还是带着东西去的,可市长就是铁了心的不帮忙,弄的赵云没办法只能走正常途径,想着给儿子找个律师。 而市里面的名律师就那么几个,赵云又跟严希熟,便很自然的找他。 洗手台镜子里的人举着电话,身上一块一块的红痕。 眼神是淡的,嘴角的笑意却止不住的往出漾, “咱们找个地方见面说,是我去找你,还是你来我办公室?” 赵云答应的很痛快, “我这就开车去你办公室。” 严希垂着眼往牙刷上挤牙膏, “我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到所里,你可以晚点走。” 两人在电话里乔好时间,严希便迅速的洗澡穿衣。 身上酸的要命,底下也火辣辣的,严希稍微检查了一下,发现裂倒是没裂,就是有点肿,估计过个一两天就能好。 当O就是这点麻烦,事后又是清理又是恢复的,哪有之前那么省心,提上裤子该干嘛干嘛,什么事都不耽误。 下楼开车的时候,严希刚坐进去就被车里的味道给顶出来了。 估计石久昨晚上光顾着清理自己,走的时候把作案现场给忘了。 前排倒还好,后排座椅简直惨不忍睹,到处都是精斑和润滑剂,润滑剂里面还粘着几个套子,一个都没撕开。 严希先给赵云去了个电话,说是自己在晚点过去,接着把车门都打开通风,从后备箱找出纸抽来简单擦拭收拾了一下,觉得差不多才把车开到外面洗车店,里里外外擦洗了一遍。 因为味道还是很重,搞的擦车大妈没完没了的瞄他。 到所里的时候,赵云已经在他办公室的沙发等着了。 茶几上的咖啡已经没了热乎气,看来人等的时间不短。 赵云听见门口的动静,稍微侧头,跟严希打了个照面,扯了扯嘴角,却是怎么都笑不出来。 严希把车钥匙和钱包都扔办公桌上,抱歉的跟赵云笑笑,递过去一包烟。 赵云叹口气,摸出一根儿苏烟,接过火就开始大吐苦水。 严希早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台词。 这不耐着性子听他说完整个事件的过程,便沉着脸抽烟,半天也不说一句话。 见他不说话赵云就更急了, “怎么了?” 严希弹弹烟灰, “他要是没贩毒,那这事好办,怕就怕他真有事,你也知道你们局里的这个案子市里都盯着呢……这么大的量,又人赃并获,没人能捞的了他。” 说到这里严希顿了顿,一脸诚恳, “赵哥..说句实在的,这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赵云眼睛里一层血丝, “唉,别提了。” 赵云当然明白严希是什么意思。 自己也不是没人可找,可是市长就是不愿意开这个口,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 要不也不至于过来找律师。 严希眼看着他满脸难色,也不开口问他,只做出一副无奈同情的摸样,给赵云分析了半天,顺便提了提这有可能会判多重。 这些赵云本就知道,可在这节骨眼上一听,眼泪差点没出来。 越想越心酸,孩子出了事以来,媳妇天天在家里哭,自己连班儿都上不好,把家里的一套房子都贱卖了换成钱给市长送过去,结果一事无成,赵梓龙还在号子里蹲着呢。 这时候听严希这席话,真是伤口上撒盐,赵云眼圈都红了。 这人一脆弱,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也都说了。 赵云说话的时候,严希手里的烟燃着,青烟袅袅,仿佛刚刚放响的枪口。 正午的阳光落在他的眼睛里,连虹膜都黑的发亮, “赵哥,我多一句嘴,我觉得你可能找他的方式不太对。” 赵云眨了眨眼,眼睛却是更红,“你说。” 严希略皱了眉,“当然,这也只是我个人的看法,不见得就对,我觉得市长不一定不想帮你,毕竟市长身边都是眼睛,一个不留神就有可能被人抓把柄,你这样直接的去送,市长是肯定不会收的,一旦被人发现,收受贿赂又滥用职权,这可是毁他仕途的大罪。” “那怎么送?” “你其实可以试着通过他身边的人,妻子或者儿子什么的,而且尽量送的含蓄,别直接给钱。” 赵云想了想, “他媳妇去世了,儿子得了白血病,现在正在医院四处找跟他匹配的骨髓捐献呢……” 两个人互看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 却是慢慢的都笑了。 持久严射_59 “这不是就有方向了么,”严希幽幽的开口,“赵哥,这人命可是个大礼啊。” 赵云握着严希的手,半天才说出话来, “小严,啥也不说了,太谢谢你了。” *** 石久妈觉得石久今天心情格外好。 吃完早饭就高高兴兴夹着小包去上班儿,临了还夸她上衣真好看。 搞的石久妈心里一热,又趁着上班儿时间出去摸鱼买了两条秋菊衫。 单位里的人也觉得石主任今天心情特别好。 微笑挂脸上,慈爱藏心中的,总之尊敬领导爱护下属,见了清洁大妈都跟着点头。 石久开完会就被叫到处领导办公室说话,二人交谈甚欢,石久大概能听的出来局里有人询问过自己,处长一副又好奇又羡慕的样儿,关心生活询问工作,总之不咸不淡的磕唠了两个小时,要不是有事要办,估计石久一时半会还出不来。 市长走访的事往后拖了两天,又安排到明天。 把工作都做完后,市长想着晚上没事,就把石久叫过去说话。 石久本来不打算去,可一想说不定还能问问席以北的事,就欣然赴约了。 去前还带了一瓶五粮液,想着老家伙要是不说,自己就灌他。 市长一看见石久拿了酒过来很是高兴。 倒不是因为是五粮液的原因,而是这可是小儿子第一次送东西给自己,别说五粮液了,就是张裕三鞭自己也乐啊。 天还没黑,爷俩就着几个下酒菜就开始聊天。 石久今天心情好,哄的市长也开心,特别是夸市长头发好像多了点的时候,眼瞅着老头脸上浮起红晕,羞涩的摸了摸脑瓜皮, “是嘛……我这两天都用白醋洗头了……” 石久见状赶紧给他倒酒, “好事儿啊,得喝一杯。” 市长端起酒盅,耳朵都有点红, “行了行了,不能喝太多,我明天还要出差。” 说完便一口干了,长叹口气, “石久啊..其实我挺感谢你妈的……” 石久一听这话都出来了,自己也差不多可以问席以北的事了,结果刚想张嘴,就给市长抢了先。 市长真是有点喝多了,老脸红扑扑的, “我以为你妈肯定会嫁人呢,没成想她不但没嫁人,你还跟着我一直姓石。” 石久没说话。 心想自己妈叫季瓜莲,不是姓季,而是复姓季瓜,要不是季瓜久实在太难听,谁跟你姓啊。 市长拿起筷子往自己嘴里送了一粒花生,继续追忆往事, “哎,这些年真幸苦她了……” 石久不愿意说这些事,一说就烦,便开口转了自己想说的话, “没事,不辛苦,我记得我妈说,当年她自己一个人很难的时候,有个姓席的叔叔光去帮她。” 市长差点没给花生米噎着,抬眼看他,眼神都不对了, “什么!” 后又笑着摆摆手, “不可能,你记错了。” 石久仔细观察他的表情, “哦,我妈跟我说的时候我还小,时间这么长了,我也记不清,反正听她提起过这个人..还跟人定了娃娃亲。” 市长直接笑了, “胡扯,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你妈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没结婚呢,再说他俩连话都说不上几句。” “没结婚也可以定么..你怎么就知道他俩不熟呢,要熟也不当着你面儿熟啊,” 石久转了转眼睛, “也不知道他家是男孩还是女孩……” 市长心中有数,表情自然, “那也不可能,娃娃亲我早跟他定过。” 石久当时就坐直了身体,两眼放光, “是给我么!” “不是,是石炎。” “哦,那不算。” 市长点点头,“是不算啊..因为他媳妇给他生了个男孩..” 石久攥紧了筷子,“叫什么啊?” 市长想了好一会,打了个酒嗝, “一点都想不起来,我几乎不见他家人,好像也就那孩子出生我见过一面,” 后又想起什么似的,兀自笑起来, “那时候每家都是双职工,工作特别忙,孩子不到一岁就送单位的幼儿园去了,放小黑屋里一哭哭一天,石炎也是这么过来的,我记得当时席以北为了看孩子这事愁的要命,我还开玩笑让他把他儿子送市里的寺庙去来着。” 石久撇撇嘴,想市长开的玩笑可真不是一般的不好笑。 “你让人家把孩子送寺里去,你怎么不把石炎送过去呢。” 市长喝光酒盅里的酒,“都说了是开玩笑的,我哪能去送啊。” 石久心想,是啊,你去送连你都收下了,一看都剃好了过去的。 俩人一直吃到深夜。 持久严射_60 五粮液还没喝完,市长就从酒柜里拿出一瓶自己泡的酒,里面又是枸杞又是老参的,味糙度高,喝的石久脑瓜皮都红了。 心想市长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咋这么能喝酒呢,还光喝不醉,越整越精神,虽然有点过于话多,但是很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任凭石久在酒桌上跟他斗智斗勇斗诗词,愣是没从人嘴里翘出一点掏心窝子的话来。 不过市长关于席以北孩子的事,似乎真没什么印象。 只说了一句听说那小孩儿钢琴弹的挺好的,小小年纪就获了个什么奖。还说席以北本身就文艺,爱装逼,整天看什么原版名著,还特喜欢送人,整个孩子也搞艺术,差点送国外去。 但是石久要是再问别的,市长也只说后来两个人就没那么熟了,没联系。 毕竟随着身份地位的变化,周围的朋友也在变化,以至于市长后来只知道他去世了,但是具体原因市长还是不清楚的。 石久一看磕都唠到这份儿上了,还说啥啊,啥也不用问了,赶紧回家洗洗睡吧。 再说了,这次来也不是一点收获没有。 严希是老席的儿子是板上钉钉的事,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改名换姓,还跟这帮人联系这么密切。 石久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可也只是些想想,毕竟没凭没据的。 **** 半个月后,严希去北京出了趟差。 也不是什么公事,而是去同学老李那拿点自己要的东西。 话说这个同学跟自己不是一届的,比自己大三界。 当时严希上大学的时候,这哥们已经是学生会主席,兼职好几个社团部长,整天组织社团活动,什么青协,辩论,动漫,总之涉猎面积之广,从大一的学妹到大四的学姐一点不剩,全划拉干净了,所以老李在男生里人缘就不太好,毕竟太霸道了,连个妹子也不给哥们留,谁跟他好啊,也就严希个叛徒还搭理搭理他。 严希当时搭理他也是有原因的,还不是看上他们青协当副部长的一个小白脸,想着套近乎,这才通过老李搭的线儿。为了那朵小雏菊严希没少跟这伙计后头混,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等后来严希跟那小帅哥分了,俩人还有联系。 老李当初在学校可谓是呼学校是武林那他就是武林盟主,各方面都很优秀积极,还特别有才,参加学校的辩论赛跟人讲法,舌战群儒,严希坐台底下都听的很激动,就更别提那些欣赏暗恋他的妹子了,他一上台就尖叫,还记得有个小学妹都听来事了,热血沸腾的跑出去买卫生巾弄完了回来接着听。 后来老李高分通过司考,严希以为他肯定会去当法官或者进检察院呢,没成想这哥们为了个妹子北漂,结果也当了律师。 这些年俩人光有联系但是没见过面,这次见了面,严希都有点不适应。 当年的学生会主席胖的脱了相,年纪轻轻就挺个大肚子,跟五个月似的,人肥的不行,说是整天应酬,纯是喝酒喝出来的,再加上老婆正在家里生孩子,伙食太好,这哥们也就有理由有借口的提前步入中年发福的队伍了。 总之发的二郎腿都翘不起来,叉着腿在严希面前大谈特谈自己标的上千万的案子,说这个高院的书记员,讲那个中院的庭长,张嘴闭嘴都是投机取巧,随礼送钱,完全找不到当时的影子。 就他这德行还反过来说严希变了,说严希早不是当初那个心系公德,胸怀壮志的人了,越发的一肚子坏水没点正事。 就比如大老远跑来北京让自己给他弄什么医院手术调换顺序的单子备份,鬼鬼祟祟一看就没按好心。 严希听了这话只是笑,心里面麻木的很,半点感慨都没有。 感慨的时候早过去了。 严希现在只想赶紧拿了东西回去。 话说这上半个月里发生的事情还真是多。 之前严希提点完了后,等赵云反映过来的时候,石炎已经找到匹配度合适的骨髓,拉家带口的去了北京排队等着手术。 这年头在中国真是干什么都得排队,火葬场还排着队烧呢,看病手术就更别提了,不排队你都不适应。 特别是这个白血病,全国治的好的就那么几家,舱位非常有限,手术做完后都就要进彻底无菌的舱里呆上十天半拉月,到日子出来了下一个做完手术的才能再进去。 还说有甚者等了一年都排不上号儿,所以石炎也不例外,排到了年末才能动手术。 赵云一看骨髓捐赠使不上劲,排号总能使上吧,请了假带上钱就进京了,也不知道给医院塞了多少钱,反正最后把这事摆平了,石炎当月就接受了手术治疗。 这人情随的神不知鬼不觉,市长心里过意不去,从下面走访回来就把赵云叫家里去了。 等严希知道的时候,人赵梓龙已经从看守所出来了。 交了一笔罚款,原因是经调查他是偷窃,在娱乐场所偷了人家的东西,不料是一包毒品。 老刘跟严希在所里说这事的时候,牙都要笑掉了。 想着这定罪的哥们可真给检察机构抹黑,不过想想人家也挺为难的,上面打了招呼,自己不得不干,能想出这个借口也挺不容易。 但严希没功夫嘲笑这些已经定型的事,赶忙上京要了一下那个医院换号的单据,顺便给老李带了点礼过去。 毕竟有求于人,这次表现好下次还能继续用不是。 老李在北京混了这么多年,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律师,人脉广,办法多,这点小事让他办严希还是很放心的,等把复印件都拿到手,严希也就留了一晚,第二天就坐飞机回来了。 下飞机第一个电话就是石久打过来的,说有事找自己。 严希没太当回事,只告诉他自己刚下飞机,晚点在联系,挂断电话便坐上小王开来的车先回所里了。 严希在律师所的办公室里有个保险箱。 里面装的并不是严希的身价,而是一些书信和单据之类的东西。 用法律上的词儿形容,叫做证据资料。 严希在这行当里混了这么长时间,黑水白水都蹚过,常年走夜路,总有鬼上门,知道的多了也不见得是好事,没准哪天成为权力厮杀的牺牲品给人黑进去,所以这里面都是严希活命的把柄。 也有致他人于死地的东西。 严希从里面抽出一张牛皮纸信封,把石炎在医院的换号记录放进去。 那信封里没别的东西,就一张纸,是上次林科给石炎随礼的转账单据存根。 这回又多了一样而已。 果然如市长所料的那样,这两天油网上都是局长调到中国石油当董事的新闻。 旧的走了新的自然就要来,油田新一任领导班子即将上台,跟市里的合作项目又谈的差不多,这也算是老局长留给新人的福利,一上台就出业绩,面儿上要多漂亮有多漂亮。 作为市委和局里关系的一个小小的纽带,石主任前景一片大好,只要在红头文件下来前顺顺当当一点事没有,石主任升迁之日指日可待。 搞的石久都开始严于律己,踩点上班绝不迟到,上了班困死也不睡觉,反正就是从表面狠抓形象,从细节严防把柄。 工作学习上如此,生活上更不能给落下,石久想方设法找机,抽时间找约律师喝茶,请律师吃饭,天亮着就纯情的摸摸小手,天黑了就不要脸的捏捏大腿,反正能约炮就约炮,约不了就揩油。 有一回还真成功了,自己去找严希的时候,这小子正跟同所的老刘在那儿笑呢,也不知道是笑啥,好像说什么偷窃的案子。 石久从没见严希笑成那样。 跟平时很不一样,以往总觉的他勾嘴唇的时候傲了吧唧有点装逼,但那时候却是没丝毫逢场作戏,露一口白牙,眼睛弯弯着,看的石久站在门口愣了好半天的时儿。 本来石久过去就是下班点,所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老刘见来人了也不废话了,起身打了个招呼就走闪人。 所里就剩俩人的时候石久便开始动手了,把大门一锁,从东屋捉到西屋,最后给摁在窗台上扒了裤子。 律师恨的直咬牙,跟上了菜板子的鱼似的,扑腾好半天才给插服帖了。 持久严射_61 俩人就在窗台边上凑合着做了半天,屁股蛋子撞的啪啪响,严希两腿间吊着的软肉到后来居然也也慢慢抬了头,捏在手里硬邦邦的,撸了两下就射出来了。 石久那是头一回在白天弄他,可是掰开屁股仔仔细细的看了看他那儿长什么样,不像片儿里那些黑黝黝的毛屁眼,人律师那儿可干净的很,没毛儿颜色也好,就是被翻插的有点红肿,太不耐摩了。 只可惜这次完事了,严希就去北京了。 还他妈一去去两天,可把石久无聊坏了,这一下班直接不知道该干嘛了,只能回家睡觉,顺便在梦里一遍一遍的回味在窗台上的那个黄昏。 回忆律师趴在窗台上那汗湿的后颈,水红的嘴唇,和舒服的时候会微微的颤动嘴角。 越想越难熬,好在严希在消失一天后接了自己的电话说是已经回来了,石久这才又有点精神气儿。 正准备中午下班过去的时候,结果蒋云清来了。 石久这才想起来之前他哭叽叽的打电话要救赵公子,结果给自己忘在脑瓜后了。 搞的石久一见脸皮都有点热。 毕竟照顾蒋云清照顾习惯了,冷不丁就撒手不管,也觉得怪失职的。 蒋云清气色很好,就是瘦的没个人样儿,以前稍微圆润的时候就是瓜子脸,这会儿腮帮子都凹下去,整张脸更小了,就剩下俩大眼珠子。 见着石久眨巴眨巴的,嗷唠一嗓子, “石久!” 当时正是晌午,阳光落在他脸上,照的他两个黑眼圈越发明显,看的石久心直抽抽, “你咋来了,吃饭了吗,一起?” 蒋云清点点头, “行,我正好有事跟你说。” 石久记得他之前很困难,就带他去了个比较贵的地方,点完单后,蒋云清的手指在杯口磨蹭,话也慢悠悠的, “赵梓龙出来了。” 石久正喝水,听他这么一说,忙把即将喷出去的水咽下去, “啊……” 后又咳嗽两声, “不能吧……” 蒋云清端起水杯轻啜一口, “我也觉得很意外,不过他爸不是在公安局么,估计是他爸帮着找人了?反正他是出来了。” “这事也能找人啊……” 石久身体微微向后,靠在椅背儿上,“不过不管怎样,出来了是好事啊……但是..我看你怎么不太高兴呢。” 蒋云清沉默了好一会, “是好事没错……可他出来之后我看他也很难受,他说他爸老实了一辈子,从来不干违纪的事,他家房子平白无故的没了一套,他说肯定是他爸捞他用的……” 石久笑了一声,“他家房子没了你有啥好不开心的,你还没嫁过去呢……” 蒋云清听他这么说,脸上这才有点笑摸样, “不是,我还没说完呢,你听我说啊..他在局子里整天反省,想来想去,总觉得是有人在害他,他说东西是在他车上发现的,被举报前,有好几个人动过他的车..他怀疑这几个人里肯定有害他的……” 石久眼皮一抬,“然后呢?” 蒋云清顿了顿,“他说了好几个人,其中有严希,我怎么觉得有点像是他干的啊……” 石久看蒋云清瞪个大眼睛坐在对面,明明是个傻子,还一脸狐疑的样儿觉得有点滑稽, “你怀疑他?动机呢?” 说话间服务员上了一个菜,热气腾腾的摆在蒋云清面前,辣油都吱吱的响,可蒋云清连筷子都没动, “有动机啊……很明显好吧,之前我俩虽然没在一起,但也差不多了,我背着他劈腿,然后他就很生气,想报复赵梓龙,栽赃嫁祸他……” 石久没说话。 到不是觉得蒋云清说的在理,相反石久还觉得他纯属扯淡。 但莫名其妙的,石久却是有点熟悉的感觉。 这种感觉当初在林科被举报的时候曾经有过。 就是怀疑。 林科被举报的是贪污受贿,可这之前他因为离婚打官司,财产都被查过,明明没东西可留给他老婆,结果一被举报了,暗地里的财产都露出来了。 当时石久就纳闷了,林科平时这么不露财个人,连车都是几万块钱的桑塔纳,谁有这么大本事把他查的底儿掉呢,还神不知鬼不觉的,证据确凿,媒体纪委双管齐下往死里整他,多大仇才会这么干啊。 对面的蒋云清还在说话,偶尔还吃吃东西,石久只坐在原地,纹丝不动,兀自出神。 脑子里一团浆糊的事,开始慢慢有点头绪。 当时石久就觉得林科的辩护律师可能会对他的财产情况比较了解,但也只是想想而已,没觉得这事就是严希干的。 可现在想之前严希莫名其妙的借钱给蒋云清,还在赵梓龙出事前有碰过他的车…… 总觉得这些事太巧了,到处都是疑点,像是环环相扣的局。 蒋云清在石久面前摆了摆手,“石久,你想啥呢,我跟你说半天了..” 石久回过神。 觉得自己可能电视看多了,把事想的这么严重。 毕竟严希要是真去害赵梓龙,真是一点动机都没有。 蒋云清继续絮叨,“我这也就跟你说说,毕竟严希跟赵梓龙他爸的关系还可以,只是我觉得严希这个人吧……心眼很多..他干什么都……” 话还没说完,蒋云清的手机就响了。 电话似乎是赵梓龙打来的,蒋云清起初说话的语气很腻歪,听的石久一身鸡皮疙瘩,石久拿起筷子刚开始吃菜,那边的动静就不对了。 抬头看过去,蒋云清手里的筷子掉了一只,落在地上,滚了一圈,带油的那头沾了一下子灰。 **** 严希刚把保险柜锁上,隔壁的老刘就过来了, “小严,出事了。” 严希直起腰身,目光平静, “怎么了。” 因为走的急,老刘手上的烟灰掉了他一身, “滨海局啊……就你个客户..那个赵云,上午被纪委带走了。” 老刘扑掉西服上的烟灰, 持久严射_62 “就是上回他儿子斗殴差点给人开瓢那事..不是他们单位给他开绿灯了么,没成想被人举报了,不过我看这也不算啥……倒是纪委很奇怪,这么点小事至于么……都是一个单位的,装没看见不就得了,不过话说回来,就算带走了,估计也就记个过……” 严希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我看他有点悬..” 老刘眼睛一瞪,“不可能……这点事……” 严希的声音淡而无味,“你说人举报他只举报了这么个小事,而真正在滨海局里轰动的贩毒改盗窃却没人提,你不觉得蹊跷么。” 老刘弹弹烟灰,锁紧了眉, “可也是啊……赵云看来是被人给盯上了..但为什么举报他的人偏偏举报这种小事,而不去举报大事呢……” 严希笑了,“要是你,你敢去捅贩毒改盗窃这事么?” “当然不敢了,这事一看就是他后头有高人,别回头举报不成把自己也给搭进去..这种马蜂窝可捅不得……” 说话间老刘恍若大悟,猛的一拍大腿, “我明白了!真是高人啊,这么避重就轻,上面一定会掂量,这哥们惨了,上面为了自保也会干掉他……” 严希勾勾嘴角, “所以我说他悬么。” 老刘唏嘘不已,连连摇头,直说赵云本来挺老实个干部,没成想一步走错全盘皆输,真是可怜。 所里门板轻动,有人慢慢推门,抬步进屋。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然后望向对面的人。 石久在听蒋云清说赵云出事的时候忽然醍醐灌顶。 本来还想赵云可能不会怎么样,结果刚才在门外听严希刚才一席话,就彻底明白了。 严希依在窗台边儿上,神情自若, “你来了。” 石久看了他一会, “是啊。” 其实这事甭管从谁的角度看,因为没有动机,严希的怀疑率都会被大大降低。 但石久觉得自己很幸运,也很凑巧。 自己刚好就跟这些人都认识,从每个人的嘴里,身边都知道点东西,或者线索。 所以才能一点一点的拨开疑云, 可见到的却不是谜底,而是另一团未解的迷雾。 席以北当年在身边的人一个个倒台,不知道谁还要继续倒霉下去,以何种方法。 抛开以后的事不说,光看之前的事,关于严希为什么要这个干,席以北的死也正好能解释这一切。 虽然最基本的根源也是自己反着推理回去,想象的成分居多,不太让人信服。 但好歹石久心里有谱儿了。 严希人品不咋地这事自己早就清楚,现在更多了一些阴狠,倒也不太妨碍石久继续性骚扰他,或者对他有一点好感。 石久很能理解,这年头闷声变态的人多了去了,严希这种闷声蔫坏的不算啥。 但石久不得不考虑,作为跟市长有着密切联系的自己,是不是也在他伏击的范围。 不过石久更愿意相信俩人发展成这种关系,真的只是性格对口,跟那些烂事没一点关系。 石久不咸不淡的跟出门的刘律师点点头,又去看对面低头抽烟的小伙儿, 想着这个逼要是敢玩弄自己,自己绝对不会贱了吧唧的跟在他后面给他当按摩棒,赶紧哪凉快哪歇着去,久哥年纪不小了,需要一位真诚的男士做终身性伙伴,没鸡巴功夫有跟他这儿浪费感情。 但严希是不是玩自己事光想没用,得张嘴问问才知道。 石久往严希身边一站就从他裤兜里往出掏烟。 顺便郁郁寡欢的占他便宜,反正越觉得这小子坏越占。 虽然林科是罪有应得但是赵云冤枉啊,还有赵梓龙那孩子,石久能不替他俩出口恶气么。 都说相由心生,严希看这伙计闷头皱眉的,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坏相外露,就开始躲他,一会去别人办公室串门儿看有没有人,一会又去关心助理小王的案卷工作,反正就是想着法的给自己找事。 但小王这孩子比较耿直,一遍遍的拒绝严希的帮助,只说严哥你去跟石哥聊天吧,我自己能行。 严希实在没招了,只能往自己办公室走,刚进门看对面的人嘴里叼个小烟,一脸深沉的看着自己。 石久没像往常那样过去骚扰他,反而一脸诚恳的跟他说了一句, “严律师,咱俩聊聊天呗。” 严希有点意外, “聊什么。” 石久将自己的烟放在烟灰缸边,从烟盒里重新抽出一根,点燃后又递给严希, “过来坐会儿说,快点。” 严希上前几步接过烟,却没在石久旁边的沙发坐下,而是转到了自己的办公桌边, “你不自来都是行动主义么,怎么今天不动手动嘴了。” 石久重新捡起自己的烟, “这不是想深入的解了解你么。” 严希鼻子里呼出烟雾,脸上笑意不明, “深入了解,那你也别光了解我,也让我了解了解你啊。” 石久跟着笑, “小严啊,你想哪儿去了,我说正经的呐,你说咱俩认识时间也不短了,互相都不太了解,要不咱俩互相问问问题呗,可要真话啊……” 对面的人靠在桌边处,嘴唇紧闭,唇尖儿微翘, 半晌才张了嘴,笑意盈盈的, “你能再无聊点么。” 石久神情很专注,一本正经的, 持久严射_63 “还行吧,我先问你,你是哪儿人啊..” 严希心头浮起之前他暗示自己的事, “你不知道?” “我知道我问你干嘛?” 石久满脸诚恳,“蒋云清说你是外地的。” 严希想了好一会,给了他说了个地名。 石久眼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结果给了这么个答案,就扯了扯嘴角, “哦,那你怎么想着来这个城市了呢……” “有朋友在啊……” “那你妈你爸也愿意让你过来?这要换我家,我妈非劈了我。” 严希看着他,嘴角勾的浅浅的, “恩。” 后又把话转到石久身上, “难道你爸很爱管你?” 石久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我没爸啊。” 严希黑亮的眼珠里满是嘲讽, “你快算了吧。” 石久身体后仰,长长出一口烟, “骗你干嘛啊,没有就是没有,我单亲,我妈打小就告诉我我爸掉厕所淹死了,反正甭管他是不是真淹死了,我也一直没有爸,真的,咱不是都说好了说真话么,我怎么哪会骗你啊,” 石久挑了下眉角, “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啊,哎,你刚才没骗我吧?” 严希弹弹烟灰,“没有。” 石久目光落在严希的手指上,很自然的询问, “哎,严律师,没人说你手长的挺好看的么,手指头真挺长,不怪是弹钢琴的手,蒋云清说你不是弹挺好么,肯定学了很多年了吧。” 严希脸上没什么表情,“没有,我半路出家,哄人用的,其实真不行。” “哦..”石久干笑两声,“你喜欢吃甜花生么?” 严希给问的一愣,完全没反应过来, “什么,花生,为什么问这个?” “想起来就问呗,你快说行了。” “不喜欢。” 石久脸上笑着,心里却是透心凉, “那你喜欢我么?” 严希这回毫不犹豫,回答的非常痛快, “喜欢啊。” 屋里静了几秒钟,两人互看了一眼就开始笑, 笑的腮帮子抽筋,笑的毛骨悚然。 连外头的小王都惊动了,从门口探出头来,笑着问什么好事把俩人高兴成这样。 每个人都看起来这么好,整个屋子都是乐融融的。 严希笑够了,直起腰身,手里的烟却不小心掉在地上,砸出微弱的火星。 “太恶心了……” 石久笑嘻嘻的站起来, “是啊,恶心坏我了..” 严希看他起身就问了一句, “要走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石久正站在他面前,背对阳光,脸就有点阴凄凄的, “严律师,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格外欠揍呢。” 没等他说话就转了身,留一道笔直的背影, “我得回去上班了,回见哈。” 背后的人应了一声,但什么表情就不知道了。 石久气囊囊的下楼,烦的看见谁都想跟人吵架。 心里涌起无尽的厌恶,跟吃了苍蝇一样。 想着自己长这么大从来没像现在一样觉得窝囊,给个比自己还小的哥们当猴耍。 他妈的,这个逼。 他说的跟自己知道的没一个对的上的,全是假的。 还能有什么是真的。 最后那句我喜欢你? 真有意思。 出了大楼石久往车上走,忽然起了一阵风,刮的石久一阵恶寒。 想着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这小子。 不就是玩么。 反正他这局没下完,那自己可得陪大律师好好玩一局, 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石久上了车,插了半天车钥匙也没插上。 后来才发现自己拿的是家门钥匙。 石久烦的要命, 持久严射_64 可除了烦,恶心,似乎还有点别的东西, 这感觉转瞬即逝,连石久都没太在意。 它微弱的像是暗风潜入,也像是萌芽破土。 石久妈觉得儿子最近心情不太好, 早晨起来死晚,早饭也不正经吃,挑三拣四的,临出门还皱个眉头嫌弃自己的衣服难看。 石久妈拿受的了这种气,拿着包带子照后脊梁狠抽了一下这个混蛋,连续两天早晨都没给这个兔崽子做饭吃。 在处里大家也都能觉出来石主任最近心情不太好。 这不上午主任刚从办公室把一个进去签字的供应商骂出来,这会夹着小本准备去开会,见着谁也不吱声,沉脸皱眉跟便秘了一个星期似的。 不过石主任虽然心情不好,但是他好事还是很多的。 因为近期油田换届,领导班子大调整,底下岗位变动也很大,这不上头一纸条令,直接把石久从供应处调到了管理局党委组织部当副部长。 虽说没什么油水,但级别可是比现在强的太多,石久不确定市长有没有在后头动过手脚,可这一上调直接就升到正处级干部,石久都有点受宠若惊。 凋令下来后,市长果不其然把石久叫过去,把办公室门一关,语重心长的给石久分析市长在这里头的苦心安排。 只说石久以后甭管干什么都要小心,说话也要掂量,别让人攥了把柄,也千万别为了点蝇头小利贪污。 这个位置虽然看着比较鸡肋,但是时间长了一般就是党委,然后常委,书记,一点一点的往上升,等差不多火候到了,工作在平安无事,就可以去外面的小油田当头目了,去新疆或者吉林,三四年干出点业绩来,当个地方市长或者调回北京总部啥的都是很有希望的。 想市长当年也是国家事业单位的书记员,就是这么在全国辗转着坐到今天的位置,没成想悉心安排的大儿子没走自己的路,小儿子的仕途倒是跟自己别样的契合。 石炎手术的移植手术已经做完了,说是现在正在舱里呆着,浑身一点免疫力没有,食道里全是口腔溃疡,连稀粥都喝不了只能喝没有米的米汤,比和尚的日子还不如。 再一个,也不知道咋回事,换了血之后人比驴还黑的,眼底还出血,跟尸变前夕似地,总之传到这边都说是造的没人样了。 市长没功夫去看他,偶尔给他媳妇打个电话都是长吁短叹的,说石炎现在正在观察阶段,造血干细胞移植成功与否还没准,要是不行的话还得重新来一遍,反正是要多遭罪有多遭罪。 石久听了这事也挺感慨的,想自己第一次见石炎的时候,觉得这人虽然是个矮矬,但打小官家风范熏陶,浑身上下都是领导派,看着也挺有活力的,结果这说不行就不行了。 相比之下,自己这点小挫折真不算啥。 而且也没啥损失。 反倒是律师损失比较大,人家本来在上在的好好的,非给自己死皮赖脸的压,每回折腾完了不是裂了就是累过去了,在自己这付出这么多本儿还没捞回去就被晾了也怪倒霉的。 因为新旧工作适应交接的原因,石久忙活了好一阵子。 等彻底去了管理局,秋都深了。 总觉得前些日子还在家里整宿整宿的开空调睡觉,这才过了半拉月盖着小薄被都觉得冷了。 饭桌上也从呛菜小炒便成了热腾腾的肉汤炖盅。 时间过的真是快, 这心里面也真是空落落的。 晚上下班回家,路上两边已经都是黄叶子,给清洁工人堆在一处,点个火就开始翻腾出滚滚的白烟来。 鼻腔里弥一股焚烧枯叶的味道,天边的火烧云层层叠叠的。 石久熄了火,对着夕阳发了好一会的呆,直到车窗被一个人狂拍,这才回过神来。 解了锁,蒋云清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就一屁股坐了进来, “石久,你怎么不在你们单位干了啊……” 石久看见他还挺高兴的, “哦,我给调到局里了,最近比较忙活也没来得及告诉你,怎么样啊你,我看你气色比之前好多了啊,看来日子过的不错啊..” 蒋云清俩大眼珠子瞪的跟灯泡一样,一脸羡慕, “啊……去局里……好牛啊……石久你真厉害……” 石久一看他这傻逼样就纳闷自己当初给啥玩意糊住了眼,愣是看上这么个傻子,还是个小二椅子, “这有啥好牛的……还有你..你这是啥……” 石久扯了扯他脖子上的方巾, “天也没那么冷呢,你系个纱巾干啥?跟个娘们一样,还有,你脸上又擦粉了啊,你那个什么霜还没用完呢..” 蒋云清把方巾正了正, “我这是造型,好洋气的,不跟你废话了,去澳门豆捞,今天我请客。” 后又补充一句, “小赵也在,就是市北那个。” 石久开始打方向盘, “哎,对,他爸咋样了,没啥事吧。” 蒋云清两个爪子不安分的在石久的储物盒里翻来翻去, “滥用职权被开除党籍,工作也没了,说他这种情况要判个三年,不过还没宣判呢也说不定,本来赵梓龙也因为伤害罪被刑拘了,但是严希给他申请的取保候审,把他捞出来了,” 蒋云清翻了两下发先石久这一点好吃的也没有,就悻悻的合上, “我还觉得我先前怀疑严希很不好呢,你看他也挺好的,而且我俩都把话说开了,我还欠他四五万,他死活说不用还了,还开玩笑说当给我的分手费,哎……石久..我觉得我好值钱呐……” 石久懒得搭理他,一路闷不吭声的把车开到地方, 结果刚下车就撞见周文。 这个逼正搂着一个露大腿的小妞往楼上走,给石久叫住还一脸茫然, “哎,我操,这不是我们季瓜副部么……” 石久咬着牙,“我操你妈。” 蒋云清看傻了眼, “季瓜副部是谁?” 周文跟那个姑娘说了两句话,那姑娘鼻子里一哼,踩着高跟鞋一步一造型的往台阶上扭。 她身边的男人便一个人窜下来往石久旁边一凑, “过来说两句话。” 蒋云清见状跟石久说了一下门牌号,便自己先上去了。 石久烦周文烦的要命, 持久严射_65 “滚你妈的,没看我跟我朋友在一起呢么,你他妈在这样啥都说咱俩只能绝交了。” 周文搂着石久的胳膊嬉皮笑脸的, “哎,久哥,我有点事要问你,是这样,不是说市里跟局里要合作一个大项目么,全省的供应商都跃跃欲试呢,我们老总也正跟市那边接洽呢,咱哥俩这么多年,你给透漏点信儿呗。” 石久上去给他一下子, “滚,我不知道,没事我走了啊。” 周文一看石久要走哪里肯干,在大厅里拉扯半天,眼看着就要演化成斗殴,去又忽然松开了手。 石久想这小子平时没轻没重,这会儿倒是有长进,还知道要点脸了。 正想跟他到个别,石久就看他直勾勾的望着一个方向开了口, “我操,我们郗总。” “啊?” “那边,那个就是我们老总,” 周文把石久的身体拉过来,指着饭店旁边的酒店, “看见没,那个穿西服的胖子,我们郗总,身价几十亿呢。” 石久顺着周文的指头看过去,目光却是落在那个胖子旁边的青年身上。 清俊消瘦,脸上带着笑, 刘海的给冷风吹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 严希跟郗总刚下车,就有个人大老远的窜上来打招呼,郗总眼皮都没动一下,反而是看见周文后头的人还打了个招呼。 上次在市里跟局里的会议上有见过这个人,因为太年轻,所以等在场外的郗总对石久很有印象。 石久眼看着严希冲自己笑,心里奇奇怪怪的。 有一个月没见了吧? 连电话也没打一个…… 石久本来没想跟他断交,只是最近都忙自己的事,实在没时间搭理他。 这律师小摸样还是那么俊,脖子上还带着一抹红,不知道是让蚊子咬的,还是哪个狗草的给吮的。 趁着周文跟那儿舔巴领导的时候,俩人也不好互相干看着,就只能被迫一起说话, 越说火药味越浓, “哎,这谁啊……看着面熟呢咋。” “一个月没见就把我忘干净了,贱人多贵忘啊真是。” “……说错了吧,是贵人多健忘..” “哦,这样,不好意思……我其实也没什么文化” “嗨,没关系,我就喜欢文化低的……跟这样人一起玩显得哥也比较高端……” 石久表情有点不自然, “……恩……我的意思是我喜欢和没文化的打交道……不是喜欢人……” 说完又是一股恶火, “不过你这样的除外,最烦脖子上整个大草莓四处招摇的人了,你说你他妈也不是儿童节目的草莓姐姐,你这般窝头翻个显大眼儿是意欲何为啊你,没事跟你蒋哥哥学学,整个小纱巾捂脖子上,又低调又有型。” 话音刚落,就听见后面有人嗷嗷喊石久,结果一回头是蒋云清站在台阶上,脖子上的印花方巾给风吹起来盖在嘴上,跟说腹语似的, “石久,你咋还在外面呢..” 蒋云清似乎也看见了严希,先四下看了几眼,定定神。 但还是没上前,只是站在原地咧嘴冲严希笑,顺便指指石久, “是他请偶吃饭呀,偶来不起这里的……” 严希明白他什么意思。 自己跟蒋云清说过八百遍不用他还钱,他还这么小心翼翼的,严希也挺无奈。 但严希终究什么也没说,抬手摆了一下手,笑都懒得笑。 石久看周文那畜生还在那跟人寒暄,也懒得等他,就扬扬眉毛跟律师挺酷的抬了下手, “行了,我走了,回见。” 没成想一回头就起风了,也他妈不知道哪儿来的一股妖风刮起两片枯叶子,齐刷刷的糊石久眼睛上。 看不见道儿,鞋底一滚,石久一个趔趄差点没卡摔了。 “哇操!” 蒋云清见状赶紧上来扶, “石久,你好像踩狗屎了……真是的……狗主人什么素质啊……随地大小便呢……这扫大街的也失职……酒店门卫也真是的……” “闭嘴,你小点声,” 石久站直了身体,没好气的看他, “哎……我刚才踩的时候明显不?” 蒋云清赶忙摇头, “不明显。” 石久觉得让严希看见有点丢人,便加快脚步, “别声张,我去酒店里找地儿蹭蹭鞋底。” *** 话说郗总侄子的伤人罪的事还没弄完,他这边就因为经济纠纷而惹上了官司。 就是企业之间你欠我钱我欠你钱的那点烂事,但是涉及金额较多,标的两千多万,说好由严希代理,律师费5%,这阵子严希光忙活他这事了,一边搜集跑企业,一边跑法院打点,总之是为了这一百万差点没把腿遛劈叉了。 姓郗的这个案子是没什么问题,打官司也打的光明正大底气十足的,但是近一段的频繁接触,严希发现他们公司私底下还买卖点增值税发票。 就有一天谈事的时候听他单位的一个傻会计说的,那会计推门也不管有没有外人就跟郗总淘换发票。 严希虽然不是会计,但却知道虚假发票是是要判刑的,情节严重可以判到无期,本想着趁着跟他有业务就留意点,但是郗总人明显比较滑,每次见严希就事论事,正经事多一句别的也不愿意详谈,胡扯淡还行。 今天严希本来是找他乔点证据细节么,正赶上他要应酬个客户,是一个皮包公司,欠账不想还,郗总便热情的把严希也叫来,说是给严希介绍客户,顺便也给自己的小哥们解了燃眉之急。 持久严射_66 没成想就在这碰见石久了。 天越来越冷了,尤其是晚上,秋风一刮起来都带着很多枯叶,跟卷着刀一样,到处都是呼啦啦的响声。 石久跟蒋云清进去后,郗总跟周文实在没话说,两三句打发了,就招呼严希进旁边的酒店。 严希站在原地待了一两秒,直到石久完全消失在酒店里。 脖子上痒的要命,就是昨天晚上去郗总底下的厂子里拿销货记录时给蚊子咬的,隔着衬衫叮了好几个,都在锁骨上,这要脱了衣服,乍一看还真挺像被人啃的。 但是除了石久,严希从来就没让人抱在怀里啃过。 严希很清楚石久刚才怎么想的。 最近忙的要死,严希根本没功夫去找小帅哥,再说了,以前自己做1,偶尔想起那些男的在自己身底下发情的跟母狗一样,也是件挺有成就感的事。 自从让石久这个新手给祸害完了,严希现在一看就男的就糟心,特别是那种身材高大的肌肉男,赶紧有多远滚多远,离自己近点都觉得菊花疼。 刚才看见罪魁祸首就觉得更疼了。 但还没来得及让他滚,反而被劈头盖脸的一顿卷, 郗总回过头,脸上的笑容肥腻腻的, “小严,想什么呢。” 严希回过神,笑了笑,低着头继续往前走。 心想一个人死皮赖脸的追在自己后头,可能觉得烦,这忽然一不搭理自己了,还挺不适应的。 *** 石久这一顿饭吃的这叫一个心不在焉。 吃完了回家睡觉,做梦都是律师跟人睡了。给个二椅子嘬的一身小草莓,气的石久拉着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就去法院告他,俩人对峙公堂,最后撕扒到一起去,鞋都打掉了,把法官气的啊,一直在拍桌子,大喊休庭起床。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晨七点半了,石久妈一直在外面疯狂的拍门,扯脖子喊石久起床。 石久老大不愿意的起床吃饭,收拾收拾,背着书本就去党校上课。 石久才上新单位没多久,管理局就开始组织去党校学习。 一个星级上几节课,去的都是领导干部,说是学习,其实也差不多就是去拉关系。 回头出来见谁都说我跟哪哪个领导关系靠啊,校友,一起在党校学习的。 石久也挺郁闷,自己都奔三的人了,还整天上课听讲,部长派自己来学习真是猴缺德了。 腹诽间刚出门,石久妈又把石久叫回去了, “石久,我自行车坏了,你今天送我去上班。” 石久低头穿鞋,“你打车去吧,我党校要打卡,眼瞅着迟到了。” “你个不孝子!” “……我给你出钱让你打车去行么……” “不行,浪费钱,再说你党校离我单位也不远啊..” 石久推门下楼, “那你快点的,走吧,我先去党校打个卡再送你。” 石久妈一听乐了,系上纱巾就跟在石久身后下了楼。 在等石久把车开过来的时候还没忘记跟老邻居们炫耀, “桂莲,骑车上班啊..” “哎,季姐,上班去啊..怎么不见你骑车啊..” “是啊,我儿子送我去,我不用都不行……真是的……” “啧啧啧,你好福气啊,儿子工作又好又孝顺。” “嗨,还行吧……你快骑车走吧,迟到了就不好了..” 石久厌烦的按了一下喇叭,把外面吹牛的老大妈整上车,踩着油门就往党校开。 等到了地方,石久把车往门口随便一听,风风火火的往打卡的地方窜,眼看着还有几十秒,石久抬手一摁,卡掉地上了,等捡起来的时候已经迟到了。 石久出去的时候脸都是黑的,谁看见他也没敢跟他打招呼。 心想都他妈的赖律师,要不是梦见他,自己根本不会被气的连闹钟也没听见,也根本不会迟到。 石久一边骂一边往外头走,想着把自己妈先送单位去,结果眼看着要到地方,发现自己妈正跟个大肥子在那儿聊天。 走进了才发现是周文他们单位的郗总。 等石久下车打卡的功夫,石久妈在车里坐着也无聊,没两分钟就伸个脖子就四处张望,直到看见旁边有个胖子送领导上学。 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 很像是当年跟在石淼后头那个郗战强,除了发福了老点之外,那个八字眉跟芝麻眼还是老摸样。 这女的岁数一大了,嘴碎不说还很好事,石久妈耐不住性子,张嘴两嗓子就把郗总喊过去了。 因为最近油田大换血,早前的领导班子走的走换的换,所以关系只能重新打。 逼的郗战强都四五十岁的人了,还大清早的发光发热送一个老领导来党校学习,这才刚把人放下,就听见旁边有人喊自己, 看见石久他妈的时候,郗战强还有点愣,心想这个老女人怎么认识自己啊,还坐个帕赛特,莫不是哪个领导的媳妇。 正纳闷,石久妈那边自爆了一下名字,这边就彻底想起来了。 俩人在门口聊了几分钟,郗战强起初听说她在等她他儿子也没觉得什么,可见石久出来,郗战强发现她儿子是石久就觉得不对了。 这女人当初跟石淼有一腿,别人不知道,自己可是很清楚。 结果他儿子也姓石,这里面信息量就太大了。 石久皱着眉从里头出来,正烦的慌,看郗战强看自己这眼神也有点发毛。 郗战强二话不说,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双手给石久递上去,赶忙做了个自我介绍。 前一阵子还莫名其妙的出现在那么重要的会议上,郗战强跟处领导那么熟都只能在外面等着,不光如此,这小子还能跟市长勾肩搭背的出来,又是季瓜莲的儿子,最重要还姓石。 这其间的关系,郗战强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啊。 现在石淼当了市长后这么难搭,石炎又在北京治病,能搭上这个儿子也行啊。 石久着急回去上课,给这么大岁数的人恭维也有点别扭,只收下名片,客气两句便开车拉着石久妈往她单位去。 路上娘俩还就这事聊了几句。 持久严射_67 “你怎么认识他啊……” “郗战强啊,以前跟在你爸屁股后头混的么……” 石久侧脸看他妈一眼, “呦,我有爸了啊。” 石久妈翻了个白眼, “我那是看那老秃子对你还不错。” 后又拿起石久扔在一边的名片, “这人行啊,现在都混到董事长了……不过他之前也挺精的,一看也是做生意的苗子,” 石久妈边絮叨边翻看手里的名片, “哎..我才发现他这个郗是这么写的啊..我还以为是西北的西呢……” 过了两个路口,石久把车停到路边,“行了,到地方了,我还要赶回去上课。” 石久妈把名片往车里一扔,“中午回家吃饭么?” “再说吧。” 石久没有着急开车,反而是拿起那张名片端详了一会。 觉得这人这姓可是有点难写,要不是自己妈说他叫郗战强,乍一看这种字,自己怕是都不见得认识。 就更别提写了。 石久想起市长签名本上的那个’X’,别不是市长一时半会也写不出这个字来,回头才注的拼音。 但想归想,到底是不是这个人,石久也不能确定, 即便是他刚好跟石久妈都认识,又刚好跟严希走的很近。 不过石久倒是可以跟这人联系联系,大不了他没被严希盯上,就当多认识个人呗。 *** 对于皮包公司欠债不想还的最好方法就是破产清算。 只需提前至少半年运作,先默不作声的把财产转移出去。 这个严希拿手,面儿上边拖着债主,等过了破产清算期限之后再申请破产,把剩余的固定资产往出一交,反正都是些不值钱的破烂玩意儿那边爱怎么分配怎么分配,这边到时候换个证重新注册一个公司,自己赚自己的钱,让那些债主喝东南西北风去吧。 可这事要是操作不好很容易进去,一般人不太敢干,但严希绝对算是资深人士,从未失手,这不那天大概跟那小老板说了一下,就把那哥们乐的跟个什么似地,屁颠屁颠的约了严希去郗站强的公司详谈。 老板约的地方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严希在本市也是挺有名气的,那老板最近又给债主盯的紧,生怕给人看见发现自己这点小猫腻再不好办,就把见面地点约在郗战强的办公室打幌子。 俩人谈完事后,严希当着郗战强的面儿问那个老板能不能弄着点增值税发票,自己有个客户进项不够用,又不想多缴税,正四处淘换发票呢。 那皮包老板倒也实在,只说自己这儿都打算申请破产呢,业务都打算停了,上哪儿给严希整发票去。 俩人说这话的时候,郗战强就一直在旁边摆弄自己新买的那块老坑翡翠,眼皮儿都没抬一下。 严希他这出心里也有点底,就没再提这茬,等说完事之后,差不多天都有点黑了,郗战强为人好客,说是秋深蟹肥,便开着保时捷就把两人拉去了市里的五星酒店,中途还打电话叫了几个领导凑局。 等人齐了,光饭盒大的螃蟹就要了六只,别的生鲜龙虾就更别说了。 来的人都是二级单位供应站的小领导,局里的就一个人,也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众人巴结的对象。 石久坐在主宾的位置上,一边听人说热乎话,一边拿眼睛瞄律师。 心想着市长耳提面命的警告自己时刻注意的身份,这么放低姿态来跟这帮人混,还不是为了逮你个小兔崽子。 严希在饭局上表现一直都挺正常,四目相对间,还是跟以前一样勾着嘴角笑,黑眼珠亮盈盈的,透着股子精明劲儿。 因为外人太多,而且石久跟郗战强也没熟到份儿上,所以正经的一句也没说,全都是胡扯淡,六七个人喝了一瓶五粮液,等完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半。 散局的时候,很多人因为喝太多都在楼上开房留下了,这两个人几乎是一起出的门。 其实在这之前,两个人都刻意的回避了一下对方,石久去了趟洗手间,严希先出的门,没成想给人拦在半路说话,结果说完了,石久也出来了,等他急急忙忙的挤进电梯的时候,严希已经在里面站着了。 而且还他妈只有两个人,石久连里面人多想等下一趟的借口都没有。 按键一个个往下亮,半晌都没人说话。 这要换以前,肯定不是胡扯淡就是打嘴仗,而且石久喝了酒话就多,严希喝了就就爱笑,可现在这俩人站在电梯里,一个半句话也没有,一个绷着脸,半点笑摸样也不见。 陌生的要命。 身体却曾经那么熟悉。 石久以前没事就爱想跟律师在一块的时候,现在想起来都是一身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感觉就像是吃了一块好吃的肉,结果发现是拿耗子肉滥竽充数,真是给恶心坏了。 但是恶心归恶心,石久每天都定点恶心一下自己。 还挺上瘾,跟有毛病似的,怎么都戒不掉,闭上眼就是律师。 面容恬静,嘴角微翘。 只可惜闭上眼光靠想怎么也想不清楚,就跟律师人一样,捉摸不透。 石久稍微抬眼,看站在自己前头雪白的后颈,强忍住上去摸他的冲动, 想着以后可得少喝酒,根本沉不住气,容易冲动啊,俗话说冲动是色鬼, 还没看见律师那张帅脸,光看大白脖子都搞的自己一点都不想生他的气了呢。 而且心里还难受吧啦的。 电梯到了地方,叮铃一声打开,前头的人大步流星的往出走,跟他妈后面跟着鬼一样。 拐过去的时候还跟迎面过来的服务生撞到一起, 连歉也不道就往外走。 冷风从大厅外头灌入,吹的石久手脚冰凉。 慢悠悠的晃出酒店外,石久刚走去停车场就听得前面车笛大噪,自深夜里格外刺耳。 停车场已经不剩几辆车,三个人在前面交涉着什么,长头发的女人忽然大叫一声揪住了其中一个高个二,抬手就往那人脸上招呼。 才抓了一下,就很快就被保安拽走。 “你为什么要害他!林立说一定是你害的他!你个狗娘养的!” 石久不看不清发疯的女人,却能看的清那个下巴被抓出了血道子的男人。 旁边的奥迪不知道被人用什么东西敲过,风挡玻璃全碎了,扑在前车盖上,劈里啪啦的往下掉。 保安拦着还要往上扑的女人,一脸惊慌, “那个……先生..对不起..需要报警么。” 严希看一眼那边看热闹的大个,狠皱了一下眉, 持久严射_68 “不用,算了。” 那女的还在发疯了的往上扑, “你当你干的那点事没人知道!林立现在在监狱是没办法了,但我不会让你安生的!你以后走路小心点!” “就你?”严希笑了,开了车门将车座上的玻璃碴子划拉掉。“我要是你也不会蠢的在这蹲点砸车。” 说完又坐进去,发动汽车。 大灯亮起来的时候,石久被晃的睁不开眼。 隐隐约约看见那一地碎晶,还有女人在冷风中发抖的肩膀。 严希的声音冷冰冰的, “故意毁坏他人财物,你的情况已经可以判你三年了,不想坐牢就离我远点。” 石久裹紧了外套,低着头继续往自己车上走。 身后的奥迪轰足了油门开走,女人的叫骂声越发尖锐, “姓严的,你也不怕遭报应!” 石久觉得这女人刚说了一堆废话,也就这句话还在理。 严希是挺不妙的,一方面,他那么坑林科,林科再傻也总有一天会反过劲来,这要出不来还好,有一天出来了绝对够严希喝一壶的。 换谁都会想反正这辈子算是毁了,不办挺这小子都不对不起自己坐的那些年大牢。 另一方面,严希这么玩也越来越危险。 林立跟赵云都不是什么聪明人,可这个郗战强看着可很滑头。 背景又大,不太好办。 而且严希这事都被自己发现了,难免市长不会察觉,那才是真正的老滑头,玩了几十年的权谋,都他妈要成精了,虽说严希也挺聪明,但他毕竟太年轻,相对而言阅历浅,经历的事也少,这么个作法,想想以后都觉得凶险。 石久把车开出停车场的时候,那女的站在原地嚎,小保安还不明缘由的在那劝她。 天越来越冷了,街上鲜有人迹,连路灯都晦暗不堪,像人困顿欲睡的眼。 夜黑茫茫的,石久满脑子都是那些真真假假的破事,好容易开回家了,开门下车,可走了两步怎么也找不到自己家的那栋楼了。 石久站在原地找了半天北, 后才发现这他妈根本这不是家里的小区, 自己傻逼呵呵的把车开到律师家楼底下了。 幸亏天晚路上没多少人,没引起太大围观,顶多等灯的时候给旁边司机扫两眼。 下巴火辣辣的疼,严希总觉得有血要滴下来,可是抬手一抹,也只是湿乎乎的往出渗,并没有要滴的意思。 半夜的时候起风了。 没有风挡,车速又快,开个奥迪跟开敞篷似的,差点没把严希吹死,想抽根烟都不敢,生怕顶风抽烟烟灰再把自己淹死。 就这么好容易把车开到家,刚进车位车胎还扎了。 严希冻的哆哆嗦嗦的下车,用手机把四个轮子挨个照了一遍,等照到后车轮发现轮子瘪的跟个韭菜盒子似的就更郁闷了。 这车今天算是渡了大劫了,先被铁棍一顿碎,碎完又被废只腿,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倒霉到家了。 因为没有玻璃,车也不好就直接停这边,严希记得之前买机油的时候店家赠送不少东西,其中就有一把方向盘锁,只不过严希觉得没用就给扔后备箱里了,现在想想幸好当时没送人。 严希在后备箱里翻了好半天,从整理箱中找出一把锁,研究好了往方向盘上一扣,这才锁车回家。 才走两步就在自己家楼下看见个大黑影。 反射性的往后退了两步,严希手脚冰凉,还想着别又是哪个仇家找上门了, 正寻思,结果那哥们一转身刚好严希打了个照面,还一脸茫然,跟刚丢钱似的。 不过下一秒那人的眼珠子就瞪圆了。 严希往前走也不是,往后退也不好,就在原地站了一分钟。 两个人互瞪半晌,谁也不愿意先说一句话。 石久把手放进裤兜儿里,边瞪严希边往自己车上走。 严希也没好眼神的看他,沉着脸,一副见了暗夜跟踪变态猥亵采菊狂的摸样。 石久两步上了车,打着火就往家里狠开。 越开越生气,心想这个逼别再以为自己还对他有意思,整一副自己要上去强奸他的样干啥,久哥虽然很饥渴,但还不至于饥不择食,这种人玩弄感情人品差不说,弄他一回还急头白脸的不配合,又出血又夹的自己生疼也招人烦。 *** 第二天早晨起来车还在,严希给小王打了个电话,把能安排的事都安排了,接着自己就开车去了4S店修车。 毕竟所里再多事,自己也不好开着这么个破车四处跑。 到了4S店,先排号换轮胎,接着又被客服通知风挡没货,得等到下个星期才能给换。 客服通知这些的时候,严希正坐在一边抽烟。 外头的阳光非常好,透过大片的玻璃照进来,落进这人莹润的虹膜里,越发显得黑亮。 严希没说话,拧着眉头寻思。 最近约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客户,打车办业务是肯定不行的,借辆车呢,老刘倒是有一辆闲的,这老东西前一阵子刚买了个宝马三系替换了他早前的那辆别克,但他那个别克不定震过多少姑娘,严希想想就恶心。 但总比没有强。 严希正打算给他打电话问问,结果银行来了一条短信通知,到账几十万,严希先是一愣,接着客户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解释了。 是一年前一个风险代理的提成,标的也是上千万,代理办案费事先已经收过了,这是事后提成。 俩人在电话里客套一会,严希挂断电话,登陆手机银行查了查卡里的余款,大概百十来万的摸样。 不过这不是严希全部的身家,这就是个平时打私钱的账号。 严希琢磨着有时间把这个账号上的钱处理了,该存存,该转转,换点外汇也行,黄金也好,反正严希平时卡里的流动现钱不多,够平时应酬开销就行。 收起手机,严希跟人交代了几句起身往出走,想着打车先回所里。 本市的4S店建地都比较偏僻,在这附近打个出租车可是费老劲了,严希在外面站了十多分钟也没见一辆空车。 虽说入了秋,但大中午也不比夏天凉快多少,没一会严希就开始冒汗,想着先找个地方呆着,让小王过来来接自己。 可转头看见旁边的4S店又有了别的主意。 *** 持久严射_69 石久在党校上了一上午的课,困的晕头转向,眼皮子差点没掉桌面儿上。 那在讲台上白活的老党员也他妈不知道咋回事,光盯着石久讲,好像全班这么些人都入不了他的眼似的,就杵着讲台笑眯眯的跟石久唠,又讲党又记党规,看石久困了还咳嗽一声,说什么困了同学的可以自动站起来精神精神。 反正就是对着石久催眠也不让石久睡觉,把石久烦够呛,好容易撑到下课了,往出走的时候还特意挤了老头一下。 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了,石久一看回单位露脸也没必要,便开着车往家里走。 这个城市的天气越发奇怪,特别是秋天,早晚冷的都穿长衣长袖,中午却是热的要开空调。 石久正垂眼挑空调风速,一个不注意,右边挤过来一辆捷豹,闪的石久眼睛一花,差点没刮了旁边的比亚迪。 石久一看那捷豹还没挂牌也挺无语,想这车主也够生猛的,没上保险还敢这么开。 不过这车型是真不错,通体极光白,尾灯上挑,眉心的美洲豹矫健勇猛,要多靓又多靓,如果这车跟女人一样,石久开的是个老太太,那这捷豹绝对是个大美女。 唉……怪羡慕的.. 但看清车主后石久就不一点也不羡慕了。 车里的座子都还套着塑料袋,严希正在跟客户打电话,以至于完全没发现旁边嘴丫子都快瞥耳后根去的车主。 那辆奥迪也开了三年了,修过十多次,严希实在觉得烦,想着出手而二手贩子算了,反正捷豹裸车七十多万,加上税和保险,卡里这点钱也能全款提车,买了就买了,自己还省得打理那些钱。 不过把开车出来后,严希也有点后悔。 倒也不是心疼钱,就是觉得这车有点过了,本来自己当初开奥迪就想着低调点,这下好,比老刘的宝马还过,回头开回去了那货不定怎么笑话自己呢。 石久酸的一脚油门秒杀捷豹,然后被头顶的测速照相头拍了个照。 白灯一闪,石久的心都要碎了。 想着两百块钱又没了,半箱油啊..真他妈的..仇富不成反赔钱,自己这何苦呢。 不过律师也真是的,装逼到一定境界了,碎个风挡直接从奥迪换成捷豹,这么败家又风骚的老爷们真是扛着氙气大灯都找不着,幸好自己跟他掰了,真是掰对对的。 ……还开杰宝车呢..真有想法…… ……而且那车一点也不好看……车如其名……骚了吧唧的…… 石久就这么气囊囊的把车开回家。 进了屋石久妈饭都做好了,石久洗完手坐在桌子边也不吃饭,直勾勾盯着他妈半晌才憋出一句话, “妈,我想换车。” 石久妈头都懒得抬,“呦……你换什么车呀..” “换奔驰!” 石久妈冷哼一声,“作呐?” “怎么作了,我自己赚钱为什么不能随意支配?” 石久妈把筷子啪的往桌子上一拍,眉毛竖挑起来。 “石久我告诉你啊,结婚之前别想换车,咱家的钱都是留着给你买房子娶媳妇的,有车开不错了啊,敢得瑟就给你换自行车!” 石久讷讷的拿起筷子,“我就随便说说……又没真想换……市长都只坐奥迪呢,局领导也就大众,我哪敢开好车啊……你说是吧,妈。” “这还差不多,”石久妈重新拿起筷子吃饭, “哎,对,石久,你是不是恋爱了。” 石久在一边比对着筷子齐不齐,觉得不一样又去厨房换了一只, “没有啊。” “少骗我了,”石久妈吃着饭,面儿上生出点得意来,“是不是个姓严的姑娘啊……” 石久像见了半仙儿一样看着自己妈,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石久妈看他一眼, “我昨天收拾你上课用的小本子发现的,你说你啊,上课连个笔记都不记,光在上头瞎划拉,写的最多的就是严希俩字,这一听就是小姑娘名啊……加把劲啊儿子,妈三金都准备好了。” 石久膈应的不行, “不可能吧……” “有啥不可能的,你自己写的你自己还不知道么..你去看看,就在你的笔记上……唉……儿子啊..这么多年也没见你谈个朋友..人好就行了,家里是农村的也没关系……工作好不好我都无所谓了..赶紧给我领回来吧……” 石久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扔,进屋就开始翻自己上课用的笔记本。 一看可不是,上面写的魂画似的,肯定是自己犯困的时候又想伪装记笔记的时候写的。 很多字都看不出个个数, 除了严希这两个字。 倒也不是石久就这两个字写的清楚,而是这个名字满篇都是,密密麻麻的,胜在数量。 石久啪的把笔记本合上,想了想又把这页纸撕下来团了扔掉。 石久妈在里面吃饭,听石久屋里一页一页撕纸还有点不理解。 后来吃着吃着老太太就心思过味了。 完了,看样子这怂小子单恋呢。 *** 石久又开始失眠。 翻腾了好一会,便闭着眼睛想工作。 但也没啥工作可想,近期都是上课,一闭上眼都是那个老头子笑眯眯的对着自己讲课,别说一想还真挺困。 石久正迷糊,结果枕头旁边的手机一亮,原地震了半天,愣是把石久震精神了。 拿起来一看,也不是什么电话,而是周文发的一条短信。 石久一看都半夜十二点了,这哥们别再是有啥事,就眯着眼睛查看了一下。 这一看差点没把石久鼻子气歪了。 短信里一点有用事没有,都是什么如果不将此条短信转发给十个好友就死妈。 石久把手机往旁边一摔,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越想越生气,又咬着牙起来,把手机重新编辑一下成不转发死爸,分别发给周文,蒋云清等人。 但要发给十人,石久凑了半天也凑不齐,连石久妈都算上了也不行,想了想就给林科的手机发了一条。 还剩下一条,石久实在是找不着人了。 持久严射_70 剩下的都是局长市长,虽说给市长发他也不会太介意,不过人好歹是领导..自己这么作也不太好。 石久翻了一会就翻到严希的电话号码。 盯着这人的电话,石久立马就把周文这糟心事给忘了,点进短信查看,还能看见俩人以前发的短信。 那时候自己还很烦严希,让他买个自行车还百般刁难,当时严希说话也真是客气,忍气吞声的,不过光看短信都能想象出他在背后咬牙切齿的小摸样。 石久把严希的名字改成严姑娘,后来想了想又改成严老妹儿, 笑了两声又改成严宝宝, 觉得恶心的不行又改成老妹儿。 躺床上玩了一会,这下可好,彻底睡不着了。 怎么想讲课老头都没用。 石久把手机塞枕头底下,闭上眼,心里酸溜溜的。 不是嫉妒也不生气,就是一阵失望。 想着严希找过那么多人,肯定能看得出自己挺喜欢他的。 起初自己也觉得他对自己挺有意思,可后来知道的太多,事情就变味儿了。 倒也不是石久多矫情,而是之前的对话能看得出严希是故意接近自己,八成就是怀疑市长跟自己的关系,这种情况严希要是上赶着跟自己玩真的,那他纯属有毛病。 严希没那么傻,石久也没那么傻。 想都不用想,有些事就是板上钉钉,自己律师算是没啥希望了,能断赶紧断,磨磨唧唧的也烦人。 石久翻了个身。 他妈的,怎么觉得心里不太对劲啊。 *** 严希把车买回来后,又顺便搬了个家。 等都弄完了觉得也挺没必要。 要是真仇家,肯定上律师所了,一逮一个准。 不过就当是躲避低智商犯罪人群了,在那住好几年了,也该换换地方。 给新车上了保险,严希把之前的奥迪转手了,新车新气象,最近的确是没什么倒霉事。 郗战强的侄儿的事前两天开庭,事情顺顺当当,法庭辩论和调查都没什么失误,加上严希事先都打点过,所以毫无悬念的把那小子缓刑捞了出来。 郗战强很高兴,严希却是不太开心。 毕竟案子结了,自己跟郗战强的交集就少了一分。 前一阵子跟他提的发票的事也没下文,看来这老家伙办事很小心,而且很明显自己也不在他的信任范围里。 跟前两个人直接不在一个档次上,看来这人不太好办。 严希郁闷了好几天,正犯愁的时候就接了一个奇怪的电话。 电话里的人很是客气,上来就自报了一下姓名,说自己是个油田某某二级单位供应站的领导,叫郑行,想跟严希认识认识。 严希听的一头雾水,想着这种小领导怎么会上赶着认识自己,难不成是有案子。 但在电话里这人也不肯说的明白,非要见面谈,严希起初有点犹豫,怕这里面有事,挂了电话打听了一圈,发现确实有这么个人,便又给去了个电话,俩人约在一个咖啡店见面。 一见这人严希就立刻想起来这人是谁了。 那天郗战强做东在酒店吃螃蟹,这哥们紧挨着石久坐着,又倒酒又夹菜,总之大献殷勤,那架势简直恨不得他自己是个女人吃完饭能跟着石部长一起去酒店睡觉。 郑行跟严希在咖啡店里聊了快一个小时,先装法盲请教问题,后又闲扯皮,总之就是拐弯抹角的要跟严希交朋友。 严希觉得这人肯定有事,没成想说道最后这人状似不经意的问了问严希跟石久什么关系,才彻底把严希问明白了。 明摆着是来借着严希跟石久套近乎呢。 毕竟在下面二级单位不常认识局里面的人,石久年纪这么轻能级别这么高,没后台也是能力卓绝,这样的潜力股换谁谁也想备着等他增值。 从咖啡店出来,严希跟郑行分开之后,犹豫了一会,还是给石久打了个电话。 当时石久正在单位上班,刚开完会从会议室往办公楼走。 党校也不是每天都上课,一星期去那么几次就行。 虽然今天没见着老头,石久照例还是犯困,黑着两个眼圈子跟国宝成精似的,好容易晃到了门口,拿着卡一顿刷也没刷开,这才发现又他妈走错楼了。 石久夹着小本往回折,刚走两步兜里电话就响了。 把手机掏出来,一看上面显示着严老妹儿,石久立马就精神了。 石久想严希给自己打电话干啥啊,是要表白啊,还是要忏悔啊。 自己是原谅还不是原谅啊。 怪纠结的。 定了定神,石久到底没接电话,想着晾严希一会再接起来。 在心里快数了五个数,石久抬手刚要接,严希那边就挂断了。 石久这个糟心,觉得这人也太不坚持了,自己滑键都滑到一半了,这个逼手太快了啊.. 把电话回拨回去,石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与平常无异, “哎,啥事啊,我刚才给人开会呢,我才看见……” 严希也不知道在哪儿呢,信号不太好,断断续续的, “..啊……喂……” 石久听电话里头一阵风铃声,心里立刻就软起来, “能听见你说话啊..” 严希东西落在咖啡屋,回去取上了,又重新折回车上, “恩,是这样,你还记得那天郗战强叫咱们一起吃饭的事么。” 石久心想我当然记得了,那天晚上你车让个娘们给砸了,下巴给抓的都是血道子,真是伤在你身上乐在哥心里。 但嘴里的话却很淡, “啊..记得,怎么了。” “就是坐你旁边的那个供应战的站长郑行,他今天来找我了。” 石久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郑行是谁。 话说上次饭局石久真是脑子一热冲着严希去的,可完事了之后,郗战强跟严希都没啥态度,这个郑行反倒没完没了的缠上了自己。 石久明白他什么意思,其实就是很普通的想跟自己拉关系。 持久严射_71 在供应处的时候,他们单位的账基本上都从石久手下的科室走,每到年底封账前就拼命的刷钱,当时石久就知道他走空账,觉得这人不行,所以现在石久不在供应处了,但对这人印象还是不怎么好。 毕竟自己现在还挺干净的,离这种人远点对自己有益无害。 石久慢悠悠的往办公楼走, “他啊..他找我好几回了,他连郗战强都找过,那天饭局上跟我熟的除了郗战强就是你,没成想他连你也不放过。” 电话里的人笑了, “我也觉得他想让我给你俩牵线。” 到了办公楼外头,石久没进去,反而往人少的地方晃, “牵什么线啊,这人光每年都走空账,局里现在查这么严,我想躲他都来不及呢,哎,不过话说回来,你倒是可以跟他联系联系,这人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被办了,也算是一个潜在客户。” 严希开车回所里,听见走空账这个事沉默了好一会。 自己打过这么多个经济官司,而且从小就在这个地方长大,太清楚这里面道道了。 简单来说,也就是上头每年会给下面这些二级单位很多钱来保证生产运作,购买必要设施工具,而且每年根据这些单位的需求相应调整款额。 事实上很多单位都是用不完上面派发下来的钱的,所以都赶在年根儿上扎堆走空账通过供应处花出去,这样一来,上面一看底下需求很大啊,所以第二年还会拨这么多钱下来。 中间的钱被谁黑走了,那就不得而知。 严希很能理解石久的谨慎,另一方面,却是觉得这是一个很不错的突破口。 石久在外面吹着小风, “哎..说话啊..” 严希脑子高速的运转着,嘴角的笑容越发明显。 想着自己之前跟石久搞关系实在是搞的太英明了,这哥们眼看着就要派上用场了。 严希挂了石久电话之后给孙宗打了个电话。 这个孙宗就是之前郗战强介绍给自己的皮包公司老板,他的官司不着急,怎么也要半年之后再说,目前的工作主要就是拖债主,所以孙宗这会儿接了严希的电话也挺意外。 之前跟孙宗聊了好几回,严希大概知道他的公司是做贸易,也就是传说中的二道贩子,从东家进货卖给西家,这次的案子就是他欠供货商两千万的货款,以甲方不给钱为由拖着,这不正往出转钱,打算照严希说的那样,来年破产清算。 而郑行他们走空账就需要这种二道贩子。 装模作样的从这种皮包公司里买设备工具,洗了一大笔钱,回头私底下运作就说货已经拉到哪哪口井上去了,领导只看账,账对上了就行,谁还闲的没事跑到实地去看他到底买没买这个东西。 严希也没跟孙宗绕弯子,只问他能不能做郑行他们站上的东西。 孙宗一看,这律师还有这本事呢,跟供应站领导都能搭上,真能耐啊, “我说,严律师,你怎么也知道这个啊……你这跨行跨的狠了点吧..” 严希边上楼边给自己点烟, “我没想往这方面发展,这人就那天饭局上认识的,你不是也在么,没事聊天的时候他跟我说他们单位想走一批采油工具,这不找不到适合的公司么。” “长的帅可是有用啊,招人又招财,你说当时我也在,都跟那些领导自我介绍这么多遍,他怎么就没问我呢。” 严希的声音淡而无味,没什么心思跟这伙计扯淡, “你就说你做不做吧,至少能有个两百万的活。” “严律师,我作什么啊,你没见我这都准备破产呢么。” 严希干笑一声, “这是好事我才找的你啊,破产清算你最少要过上半年才申请,赚钱的机会就在眼前你还只吃老本儿?有必要么。” 孙宗沉吟片刻,“可也是啊,那行,你看着约个时间吧,我做东,你做陪,找郑所长好好聊聊这事。” 严希到了地方,推门进屋,“那好,等我电话吧。” 孙宗一听严希要挂电话赶忙开口, “哎,哎,严律师,等等啊……” “什么事?” “是这样……那个……我看你跟石副部看着挺熟的啊……” 严希进了所,小王抱着一大卷东西上前,似乎有话要跟他说,可见他蹙眉沉脸的摸样,想了想还是回自己办公桌前了。 手里的烟灰掉了一截,严希曲指弹掉,顺手从办公桌上摸过来一个烟灰缸, 没拒绝也没承认, “怎么了。” 电话那边的人笑的有点腼腆, “啊……没事……我就想问问他手机号……” 阳光透过百叶窗,照在严希脸上,一道一道的, “要石久手机号?” “啊……哈哈哈……是啊……” 本来严希觉得没什么,可他这一笑自己就觉得有鬼, “那你怎么不去问郗总啊,你俩那么熟..” 孙宗似乎不太想说,“这不先问你了么,严律师,你不会不给吧..“ 严希弹弹烟灰, “一会发给你。” 说完就挂了电话。 小王听里面没动静了,就缩着脖子进来说话。 “严哥,今天一个姓田的客户找你,想约个时间谈谈。” 严希低着头翻电话,“等会再说。” 然后又拨通郗战强的电话,慢慢往办公桌后踱。 严希很怕孙行找石久是有别的事,所以想着从郗战强那边套套话,俩人说了五分钟,郗战强听严希自然带出孙行找石久的事,也没说什么, 就是笑的特别诡异。 他这一笑严希就更好奇了, 便半开玩笑的继续试探, 持久严射_72 “笑成这样,难不成孙宗看上石久了..” 郗战强直接笑出了声, “咱可不知道……不过..你是跟孙宗不熟……其实他这个人对这个事也不算太避讳,我告诉你也没太大关系……” 严希似乎明白了什么,转手摁灭了烟。 “哦。” 郗战强继续笑, “孙宗这小子吧..人其实还行..就这么个癖好有点变态,唉,真替石副部捏把汗啊……” *** 石久眼皮跳了一上午,粘个纸都不好使,后来直接把石久逼急眼了,从钱包里掏出一百元来撕下一个小角角摁在眼皮上。 这才稍微有点消停。 石久坐在办公室开始整理桌面儿上的资料。 现在的这个岗位没太大实权,属于指挥岗,也就是领导阶层,整天四处开会掌控大方向,憋好几天憋出一个整顿想法来,再圈上七八个人去屋里开会,开上五回六回,差不多了就找更高的领导批示,然后就能印成红头文件派下去祸害基层。 而且石久这边的工作基本上都是党内工作,按这方向发展,估计石久以后可能要干党委或者书记啥的,还真是个从政的道儿。 就是有点无聊,整天跟一堆老爷子一起呆着,石久都觉得自己有点老派了,那帮人也跟爱护小幼苗一样,整天小石头小石头跟喊大孙子似的,烦的石久都想拿本儿打他们。 灌了一口茶,石久扫一眼日程表,今天还有四个会没开。 想想都够够的。 眼皮已经不太跳了,石久刚想把那个钱角拿下来粘回钱上,搁在旁边的手机就开始响了。 石久忙把钱又粘回眼皮上,接通了电话。 蒋云清似乎在吃什么东西,小牙切割机似的响,嘎嘣嘎嘣的,讲话都听不太清楚, “石久。” 石久闭目养神,“怎么了。” 蒋云清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 “你妈今天给我打电话了。” 石久没太大反应, “哦。” “你妈问咱俩是不是好朋友,我说是。” “哦。” “然后你妈问我认不认识严希。” “哦?” 蒋云清旁边有人,好像吧唧亲了他一下,隐约能听见那边的男声说一句‘乖,再吃一块’,接着蒋云清这个破嘴又开始造上了, “我觉得我说我不认识太假我就说认识了。” 石久腾的从椅子上坐直,眼皮上的钱角都飘下来, “你是不是傻?就算你假的要死又能怎么样,你他妈是不是站在我这边啊,她问你啥了还?” 蒋云清又开始嘎嘣嘎嘣的嚼, “他问我知不知道严希的生日。” “然后呢,你妈你能不能吃完了再说……” 蒋云清一听赶紧整个咽下去, “然后我就告诉她了。” “那再然后呢。” “你妈告诉我有时间去你家吃饭,我说好的阿姨,然后你妈就挂了。” 石久觉得也没什么事,弯腰从地上把钱角捡起来,找来一卷透明胶布, “你就这点事?” “恩,没了,汇报完毕,我挂了。” 紧着听筒传来一阵嘟嘟的忙音,石久把电话放在一边,低着头粘钱。 刚才的男声听动静好像是赵梓龙。 石久虽然见他的次数不多,但是每回见,他都跟太监伺候皇上一样跟在蒋云清后头收拾。 蒋云清这小子傻了二十多年,在找对象上可算聪明一回。 这要跟着严希,还不定给糟践成啥样呢。 还记得当初蒋云清一脸严肃的跟自己说严希这人不能深交,当时石久也就听个话儿,现在可算是彻底明白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严希这小子挺阴损的,待人还不真心,怪不得蒋云清喜欢他还骗他的钱,要么怎么说这人和人都是相互的,你怎么对别人人家肯定怎么对你。 石久钱有点粘歪了。 懒得再对整齐,石久把办公桌一拾掇,看着差不多可以下班了,便拿着车钥匙往外走。 外头的风卷着枯叶沙沙作响,秋更深了,心里还是燥的慌。 到家的时候石久接了个电话,打电话的人叫什么孙崇,石久也不认识,觉得怪烦人的,三两句就打发了,推门入屋。 中午石久妈炸了好多肉条,在外头裹了一层面包屑,红彤彤的肉盛在青瓷碟子里,肉香味隔好几米就直打鼻子,馋的石久手都没洗就坐饭桌旁边开始吃。 才吃两口就觉得自己妈不太对劲。 老太太坐在一边也不说话,往嘴里塞两口米就抬眼打量石久,比相亲的大姑娘还羞涩,看的石久心里发毛。 石久摸了摸脸, “你干啥?” 石久妈欲言又止的,“儿子,我说了你也别生气啊,我今天拿着你和那个严希的生辰八字去算了一下,不过没她的具体出生时间,所以可能不太准。” 石久这才明白自己妈问蒋云清严希生日干什么, “……你可真是……一天能有点正事么,要是没事的话就整一杯茶,老实坐在沙发里,把节目转到美食频道,看上一个小时能还收获许多知识学两个好菜,多有意义?你说你浪费那时间去算什么命啊……” 石久妈一脸你不懂的样, “妈还不是为了你,想着那个姑娘要是不适合你,你也趁早不用追不是,结果这算了一下啊……还凑合。” “怎么凑合?” “算了,天机不可泄露,说了就不灵了。” 持久严射_73 石久一口肉团梗在喉咙, 心想还‘人鸡不可外露呢’,不也照样有变态往外露么。 再说,天机多了个啥呀,不可露天机还算个鸡巴命啊, “行了,你一副想说的样你快别憋着了。” “哦,说你俩吧..怎么说呢..她是富命,你是贵命,但是在一起不太和谐..算命的说是那方面..易有血光之灾,还不孕不育,哎..你都这么大了..虽然富贵妈也挺想要的,可是没孩子怎么行呢..要不你还是换个人吧..” 石久闷头吃肉,心想我也想换啊,这不是光惦记么。 晚饭是跟李法官一起吃的日本料理。 那家是个自助,新开不久,这不严希上午去中院溜达的时候被李法官给逮住了,阴阳怪气的说什么好久不见,非要晚上一起叙叙旧。严希哪敢不从,商量好人数便麻溜在李法官想去的地方定了个间。 晚上约莫四五个人,人均两千的消费,一顿饭下来,连帝王蟹都不是稀罕玩意了,甜虾刺身什么的都摆在那没人吃。 不过严希基本上没吃什么,就跟着喝了两杯清酒,完事把李法官往家一送,就给孙宗打了个电话。 那边电话接的很快,这哥们看来真是懈怠了,才九点就在家洗脚看电视呢。 孙宗听严希要叫自己出来也挺高兴,紧忙擦脚约地方见面。 俩人约的地方是孙宗家楼下的一家爵士吧。 一个长头发的糙老爷们抱着一个木吉他,往角落里的破凳子上一坐,用一副犯困的嗓子又唱董小姐又唱连衣裙的,把底下一帮痴男怨女眼神儿都唱黏糊了。 严希到的时候,孙宗已经点好东西等他了。 选的地方非常好,是二楼跃层的小角落,比较偏僻,能谈点事,也能听见歌。 因为石久的关系,这次见面严希特意打量了一下孙宗的外形。 说实在的,非常普通,怨不得严希之前看都懒得看,完全就是扔大街上也没人看的主儿。 个子不高,长相一般,可能因为是GAY的原因,品位比同龄人要好些,还戴个细框眼镜,有点文青的味道。 但实际上谈起生意可一点都不文青,比那些养猪买鞋的老板也强不到哪去。 严希挑靠外的位置坐下,把钱包和钥匙往桌面上一扔就开始拿烟。 孙宗盯着严希的钱包看了一会,很自然拿起来打量, “哎,你这牌子贵啊……我记得这个牌子的钱包都八千以上..” 严希看一眼那钱包,抬手给自己点烟。 角落的灯光很暗,忽然腾起的火光映着男人的脸,眉目英挺。 钱包是免税店买的,严希当时正等飞机,无聊就进去转悠,一万多块,严希觉得还挺好看的就刷卡买了。 平时总拿在外边也不是为了显摆,而是严希实在觉得裤兜里塞个大钱包够傻的,自己出来又习惯带很多现金,所以跟车钥匙一起一般都用手拿,到了地方基本上也是逮哪儿放哪儿,不太在乎。 其实有的时候严希也觉得自己这点不太好,一身贵族病,都是打小给家里人惯的,当时日子过的最苦的时候也这德行,一个月在律师所就那么点工资,师傅还穿劲霸男装呢,自己真是宁可光着也不穿地摊货。 二人闲扯了一会,不出十分钟的功夫,郑所长就过来了。 孙宗先是一愣,后又赶忙起身跟郑所长握手点头,站着寒暄好一会,等郑所长安顿好了这才跟着坐下。 严希上午的时候给郑行打过电话。 当时也没跟他绕弯子,就直接问他单位有没有活,自己有个哥们就是做这个的。 而且说的理直气壮,横的郑所长心里直发毛。 换正常人也会琢磨琢磨,这他妈是求人的事啊,摆这么大谱,这律师看着没病啊。 郑所长一时间脑子反应不过来,就说自己这边手机要没电,先找个地方冲上电再给严希回电话。 挂了电话这一分钟的功夫,老郑算是想明白了。 前两天刚暗示他没事把石副部叫出来一起玩玩,今天就打电话要活,搞不好这是石副部的意思啊。 都说是女人心海底针,这领导干部差不多也是一个德行。 什么事都不爱明着说,都得揣测,签个字的写法还好几个意思呢,想挣钱就更不会直说,石副部没准是借严希的嘴来跟自己这儿伸手呢。 郑所越想越明白,直接把电话给严希回过去,说自己这边差不多能匀出四百万的采购款,如果严希的朋友有资质改天可以出来谈谈。 严希一看鱼咬钩也挺开心,只问了他大概什么时候有时间,最后还装模作样的告诉这事办好了错不了,把郑行唬的更放心了。 三个人在爵士吧二楼聊了大概一个小时,抽了两包苏烟,还开了一瓶马蒂尼,不过没喝完,走的时候让孙宗存柜台上了。 俩人大概敲定了细节,郑行明天就去安排下面人报计划,嘱咐孙宗这个月在油田供应处把合同签出来,最快月末就能划账,到时候孙宗再把发票一开,这笔钱算是结结实实的花出去了。 说起开发票这事,严希的重点来了。 这笔买卖根本就是走空账,表面上孙宗光往出销货,没往里进货,哪来的进项发票填补税务空缺啊,要是不从外面走私的话,赚点钱都不够交税的,孙宗油了这么多年肯定不会老老实实交税。 不过这也不算啥太难的事,郗战强跟他关系这么铁,而且又正好搞这套业务,虽然那老家伙办事小心根本不接生人的活儿,但孙宗不是外人,又赚钱又赚人情的事没理由不帮他。 发票一开,严希就彻底放心了。 说到底这事严希不过是拿着石久当了幌子,狐假虎威,拿住郑行想巴结石久的心,回头把孙宗跟郗战强全坑进去了。 在中国经济案件判的很重,贪污受贿,非法集资,虚开增值税发票全都构成刑事犯罪,情节严重都是无期或者死刑,到时候检察院查下来,那这三个人没一个能跑的了的。 孙宗跟郑行详谈甚欢,气氛渐入佳境,俩人脸上都乐呵呵的,一个赚钱一个赚关系,看严希都是一脸感激,都跟看活雷锋似的,就差叫翠花上酸菜了。 楼下唱歌的人换了。 这次是个女的,唱一首严希从来没听过的英文歌,嗓子跟一把锦缎一样,揉来揉去,听着挺舒服。 酒杯里的酒呈现出一抹怪诞的蓝,里面浮着一抹阴影,不过是头顶摇晃的灯。 严希慢悠悠的抽烟,弯着嘴角着告诉对面的人不用客气。 郑行走的比较早,说是老婆看的紧,过了十一点回家都不让进门。 等他走了之后,严希也不愿意对着孙宗这张脸,刚说要走,结果对面跑过来一个姑娘, 浑身香喷喷的,小动静也甜, “哥,这个给你。” 严希只觉得手里被塞了个东西,等回过神那姑娘已经跑了。 楼梯口还有个姑娘等着,看不清长什么样,头发长长的垂到腰际,眼睛亮闪闪的,俩人凑一快也不知道说啥,就笑嘻嘻的望着这边。 深秋了,姑娘们的大长腿还露在外面,其实也挺招人。 严希垂眼看手里的东西。 是个印满轻松小熊的便签纸,上头记了一个电话,还画了个小笑脸,意图明显。 持久严射_74 这要是俩光着大腿的小伙子该多好。 严希等那俩人走了,很自然的把便签摁在烟灰缸的水层里。 孙宗一看有点傻眼, “我看长的挺好的啊……” 后又语气诡异, “难不成你不好这个……” 自打知道这人对石久有意思,严希看见他就烦。 话也没多说,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走吧,我还有事。” 孙宗一听赶忙起身去结账,两个人从里面出来后又简单说了两句,严希便上车往新家开。 风从车窗里吹进来,手指上的嗖嗖的凉意。 也不知道是那女的的原因,还是酒精作祟, 严希觉得自己今天还蛮想的。 但是没有人,只能算了。 这阵子除了正常接案子赚钱,有点闲功夫都忙活赵云跟郗战强的事了,所以严希也没工夫找下家。 眼下的情况是蒋云清早跑了,石久就别提了,不给上还非压着自己干,找他简直是被泻火。 严希打一把方向,顺便给自己点了根烟提神。 再说石久现在也不爱搭理自己。 严希知道自己这么对石久是有点缺德,但也没觉得石久有什么损失。 又没掉肉也没少头发的, 反倒是自己被开了苞,消炎药膏抹俩星期才好。 严希把烟头顺着车窗扔出去,将车缓缓驶入小区。 停车熄火,才下车走了两步,不知道从哪边窜出来一个黑影,像是条流浪狗,毛茸茸的蹭着严希的腿就过去了。 严希一个激灵,手里的车钥匙直接掉在地上,顺着花坛往下滚。 *** 也不知是白天是不是吃坏了,石久妈大晚上的上吐下泻发高烧。 本来没多大事,这人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烧坏了,躺在沙发上就开始感慨生命脆弱,完事就跟石久交代后事,把家里藏着的五个存折地方都告诉石久了,还把金戒指从手上撸下来搁石久手心里,眼泪汪汪的说这戒指是她妈给她的,石久也别嫌土,回头结婚了给媳妇戴。 把石久烦的穿上鞋就出去带她去急诊看病了。 母子俩出门往石久停车的地方走,还没到地方老太太就又有事了, 指着一边猫腰鼓捣的男青年就开始絮叨, “儿子,你看那边那男的干嘛呢,别是干坏事的啊,妈听单位人说,有些人贼缺德,大晚上上小区卸人车牌子,回头讹车主,要是报警就把车牌子扔了,我同事的老公就被敲去一百块钱呢……” 石久紧锁着眉,侧脸随便一看。 哎,捷豹车挺打眼啊。 后又觉得不对,猛的侧过头,盯着车旁边捡钥匙的男人。 石久妈看那人站起来,话锋立刻转了,“哎呀,这小伙子长的帅啊……那他肯定不是偷车牌子的。” 严希捡起车钥匙就往新家走,觉得前面有人就很自然的抬眼过去看, 然后猛的顿了一下。 石久妈有点奇怪的看俩人在这互瞪,用胳膊肘拐一下石久, “儿子,你认识啊?” 石久没说话,神情复杂的盯着对面的律师。 一看他那个逼样就刚喝过酒,耳朵尖上挑一丝艳红,就那么站在广告牌子前,眼睛雾蒙蒙的,虹膜发亮。 而他后面的广告牌子贴着一个特大号的广告。 白纸黑字的写着某某某老军医专治不孕不育, 旁边还贴着个小狗的照片,鲜红的大字写着自家有公初长成,发情求配种。 总觉跟他十分相配,还特别应景。 石久妈又拐了石久一下, “说话啊,这是你朋友?” “啊..对……”石久回过神似的,赶忙上前暗示,“哎,你怎么上这儿来了?这么晚来小区里干啥啊?” 严希打量石久这身装扮,再看看他身边的人,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搞不好石久就住这儿。 实在太不幸了,搬到大仇家门口躲小仇家,可真是名副其实的背到家了。 石久生怕严希在他妈面前整穿帮了,看严希木着脸没反应,便笑容满面的抢先开口寒暄,还适当的握了个小手, “那什么,老弟啊,没事我先走了……你有点喝多了吧,早点回家睡觉啊,别大晚上在外头晃荡再让人给劫了,现在外面坏人可多啊……男的都劫色啊……哎呀……你这样的可招劫呢……” 本来是无意,可握着之后,石久就松不开手了。 上次摸他好像还是夏天的事了, 他妈的,手感真好啊。 细皮嫩肉的。 严希天生体温低,秋冬就更甚,这时候给石久热烘烘的攥住了,搞的严希心里也是莫名一动。 石久不自觉的用手指头细细的搓严希的手指, “你怎么不说话啊……” 严希出人意料的,笑的不太自然, “劫我?我现在都想出去劫一个呢。” 石久妈盯着俩人牵着的手,看了石久一眼,紧蹙了眉毛, 持久严射_75 “你这孩子,我怎么教你的,握手就握手,你老抓着人家多没礼貌啊。” 两人松开了手,笑容闪烁,说了几句话就分开了。 毕竟老太太还发着烧,想干什么也得先把这边料理完了再说。 石久带着他妈往停车的地方去,才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律师背对着自己正往小区深处走,小西服笔挺着,腰杆溜直。 石久叹口气,又开始闹心巴拉的。 石久妈耳朵尖,听石久叹气便开口问他, “你咋了?” 石久摁了一下车钥匙,给车解锁, “没,看前面那女的长的好看,但又不靠谱,觉得很可惜。” 石久妈坐进车,抻着脖子看了一眼, “儿子,刚才你前面一共就俩女的,旁边那个小丫头看摸样才十几岁,你是说他还是说我?” 石久发动汽车, “妈,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钻石行么。” 这洋酒就是后劲儿大,刚才还挺好的,这时候严希就觉得不太对。 忍不住开始想一些没用的事。 觉得自己老一个人也怪孤单的。 记得很小的时候就整天自己练琴,没什么玩伴,等后来不用练了全家又就剩下自己。 好容易咬着牙捱到长大了,身边的人也是流水一般的过,没一个真心的。 不过倒是有个例外。 可惜这个例外是却是最不应该的。 严希摸了摸发烫的耳朵,回头看了一眼。 空荡荡的,石久早没影了。 半夜去了医院无非也就是打一针,然后开点药。 折腾回去已经很晚了,石久开车把人拉回来的时候,特意从之前走的地方绕了一下。 看严希的车还停在那边,下意识的低头一看表,都他妈十二点了。 石久顿时就生气了。 猛的轰了一脚油门,把副驾睡觉的人都吵醒了。 石久妈刚打了退烧针,眼睛都没睁开就开始骂, “作死啊!撞着人把你送进监狱!” 石久焦躁的要命。 觉得律师怎么这么差劲啊,喝了酒醉醺醺送上门,这在床上得让人搓成啥样啊。 整天在外头这么随便,早晚染一身性病。 ……幸好自己早决定不要他了,也省得得病…… 他妈的,赶紧滚,烦死了。 回了家,石久强忍住给严希打电话的冲动,手机关机不说,怕管不住自己又把手机放石久妈枕头底下,因为老太太睡觉最烦人打扰,被吵醒那真是抄起什么都能跟人玩命的主儿。 石久直接在床上翻腾到三点。 满脑子都是律师挺着两个艳红的小奶头跟人抱团在床上滚的影子。 诈尸一样从床上坐起来,石久轻手轻脚的上客厅拿座机给蒋云清打电话,响了一会那边接起来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石久都能想象出蒋云清那俩大眼泡子困的粘起来的样儿,这小子叽里呱啦不知道说了些啥,后来还是赵梓龙把电话接过去,帮石久查的严希电话号。 把严希电话号抄在纸条上的时候已经是三点半了。 石久犹豫了好一会才打,果不其然那边是无人接听。 折腾够了,石久回床上躺到天亮。 本来想早点起床,可刚直起腰就开始犯困,结果又睡了两个小时外头的凿门声就起来了。 石久妈一大早神清气爽的把那五个存着重新藏了一遍,等都弄完了才开始做早饭叫石久起床。 石久昨晚上没睡好,早晨起来心情也差,黑着脸去浴室刷牙洗脸,石久妈一会取个毛巾,二会拿个香皂,总之在石久身后晃悠个没完。 石久看她手指头上那个金镏子不见了,就随口问了一句, “你戒指呢。” 石久妈给电打了一样,看了石久一眼, “锁起来了。” 说完就赶紧走了。 石久这叫一个糟心。 想着这真是自己亲妈,敢情自己偶尔冒出的傻逼的劲儿就是打这儿遗传来的。 你说人家市长看着挺正常的,还猴尖蔫坏的,怎么就看上她这么个傻电线杆子呢。 石久洗了两把脸,顺手把头发也洗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还真是他俩生的孩子,无论从外表还是性格都是俩人的融合。 真是的,这俩人当年咋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都收拾完了之后,石久开车去单位,等到了班上才发现手机忘带了。 因为早晨有好几个会,石久走不开,只能把会开完了回去取。 上午十点多的时候,石久拿着会议资料回了办公室,刚进门东西都没来及的放下,办公室电话就催命似的响。 接起来居然孙宗的电话,这哥们打电话找了石久一早晨,从郗战强那边问到石久的办公室电话号码才找到人。 石久本来以为他有事,可这人磨磨唧唧半天说不到重点,石久这边正想挂,那边却忽然提了一嘴严希的事。 石久立刻就来了精神,听孙宗在那边没话找话的把严希撮合他跟郑行的事倒了底儿掉。 挂了电话石久没有先回家,而是坐在办公室寻思。 想这律师放着好好的案子不接,来这边蹚浑水这么不有毛病么,不过这孙宗好像跟郗战强挺熟的,律师别又是拿这傻小子当刀去捅郗战强。 毕竟在供应处干过,石久对这里的业务很熟,暗地里能有什么违纪行为就更清楚,等想明白了就给郗战强去了个电话。 持久严射_76 话没多说,只告诉他管好自己的口袋,郗战强是个聪明人,石久这么一说那边就明白是什么意思。 石久没事不会来管自己怎么花钱,肯定是提醒财务上的问题,郗战强别的违规没有,就偷着鼓捣点发票,虽然不知道石久为什么这么说,但近期内郗战强肯定会小心倒是真的。 挂了电话,石久便开车回家取手机。 今天外面风很大,吹了一街的枯叶子,烧都烧不过来。 捏着烟的手搭在方向盘上,石久半天也没抽一口, 倒也不是想保郗战强,只纯粹是膈应律师之前做的事。 特别是对自己的。 石久把车停进车位,上楼开门,从石久妈的枕头底下翻出自己的手机。 开机的声音响起,石久眼盯着屏幕,心里却在想如果律师要是发现自己拆他的台会有什么反应。 手机里好多个未接来电和短信,查看短信的时候,石久心跳的厉害。 昨晚十二点到一点严希给石久打了两个电话,还发了一条短信。 石久有点看不透这个事了。 发现没一个人会让自己干什么都这么不痛快。 讨厌他也不痛快,陷害他也不痛快, 哪怕他妈的什么也不干,只要不跟他在一起就不痛快。 之前觉得律师是玩自己的时候,真是当时就断了,甭管石久心里有没有,但是表现上看起来是这样坚持的。 但就这么一条空荡荡的短信,石久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是, 实在是有点坚持不下去了。 开车往单位回去路上石久一直拉拉个脸,跟他妈霜打的茄子似的,要多蔫吧有多蔫吧。 正憋屈的时候还赶上单位还总有事,跟催产一样,一遍一遍打电话啊,把石久给烦的,跟这个主任编谎说自己在党办,跟那个书记说自己在后门遛弯,反正就是搜肠刮肚的找借口。 这边正那撒谎呢,结果跟前面车追尾了。 露馅不说,前面的车主也下来找事,两步窜上来拍石久窗户就开始骂,问石久是不是眼瞎。 石久觉得就是个叫保险的事,本来没想说话,结果那哥们在外头逼逼个没完,石久当下把电话一卦,降下车窗来。 外面的人看他面色阴沉也是有点犯怂, “咋的啊,想打架啊?” 石久指指太阳穴,“说好的啊,照这儿打,老子正犯神经病呢,赶紧给我一下子我他妈也清醒清醒。” 那人翻了个白眼,跟看神经病一样看石久,嘴里嘀咕了两句话就去给保险打电话了。 等事情都处理完了,单位也下班了。 石久不想回家。 开着一个瘪了奔儿头的车无处可去,闲着没事就给周文打了个电话。 周文那个畜生好像正在加班,俩人正在电话里对骂,孙宗的电话又没完没了的打进来。 石久就有点纳闷了,这哥们整天给自己打电话干啥,有点眼力见没有,没看见自己完全不爱搭理他么,要不是因为他跟律师有那么一咪咪的关系,早叫他该干嘛干嘛去了。 装了半天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等那小子不打了,石久这又才翻通讯录看看还有谁能骚扰的。 严希的电话很快就过来了。 石久深吸口气,紧接着大拇指一滑没接起来,手机反而顺势从手里蹦出去,三级跳似的撞到马路牙子上。 赶忙跑过去捡起来,手机又摔黑屏死机了,把石久的心伤的细碎细碎的。 石久就纳闷了,记得俩人以前老有缘分了,巧的上厕所解个手都能挨着坑,怎么这会干点啥都这么不顺呢。 八字挺合的啊,是泄露天机的事儿么。 正纳闷,蒋云清的电话过来,刚接起来才喂了一声,这小子就跟个小娘们一样在电话里嚎开了。 “石……石……石……呜呜呜..” 石久心情也不好,听他在这嚎也有点烦, “你吟诗呢啊?该是鹅鹅鹅啊……” “石久……好伤心……” “哎,你咋知道我伤心呢。” “别闹了……”蒋云清一边哭一边烦,“昨……昨晚上你不是给我打电话么..要要要……” 石久乐了,“你先别唱啊,先说事,我这儿手机刚摔了一下子,不定什么时候自动关机呢,快说啊。” 蒋云清哭的直打嗝,“……要严希电话么不是……” “恩,怎么了,这哥们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揍你了吧,你得告诉他咱俩没关系啊,半夜打电话给你也不是发情而是我脑子犯浑啊……” “不..是……他嫌弃我还留着严希电话号……跟我吵了一晚上..我连觉都没睡……” 石久一阵无力, “你俩真是一天吃饱撑的的没事干,能好好在一起得了啊,多羡慕人啊,还没事在这这个那个的,赶紧找地儿打一炮就啥事都没有了,听哥的啊,别哭了啊,找个纸擤擤鼻涕,擦点你个什么粉儿来着,就是死白死白内个,再围上你内小纱巾,上你赵老弟面前面送送胯扭扭屁股,把事儿一办就消停点吧,回头有时间可以告诉他姓严的有主了,哥已经决定牺牲小我拯救广大失足男娘炮了。” 蒋云清哭的脑袋发胀,也没听清楚石久后面说的话,就听到找地儿打一炮。 决得也怪有理的,便找张纸擤鼻涕, “哦……好..那我没事了。” 石久挂了电话,想着还是回家吧,除了自己妈这帮人没一个让自己省心的。 **** 严希一大早起来就开始头疼。 也不知道是最近休息不好,还是压力太大的原因,反正一大早晨起来就头晕脑胀,鼻子还不太通气儿。 但这人也没当回事,到点照样起床,洗漱出门,开着车上所里打理自己那些还没了的案子。 这不刚进门,小王就过来,说是昨天下午市电视台的节目策划过来了,想请严希去一个法治节目做嘉宾,就案件现场进行点评。 因为严希去年上过一次,人上镜不说反响也不错,这会儿跟节目长期合作的那个大律师临时有事,人家便又叫严希过去。 严希坐在办公桌前,抬手翻了翻台历。 把两个基院的小案子分给小王做之后,估摸了一下近期安排,便给电视台策划去了个电话,答应了做节目的事。 持久严射_77 其间接了好几个电话,其中一个是郑行的,说孙宗的那笔钱已经在供应处刷出去了,这个那个没完没了,虽然说的都是正经事,但严希却很明白他打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 这老家伙无非就是摇着尾巴来报功绩,等着自己传话呢。 严希头疼的厉害,强打着精神跟他在电话里寒暄了一会,挂了电话就拨了孙宗的电话。 外头阴凄凄的,不知道是要下雨还是下雪。 趁打电话的功夫,严希拿着民事案件的资料往小王那屋走。 电话里都是忙音,好半天没人接,门吱呀的一声,老刘刚从外面回来,脑瓜子上还沾一片枯叶,看见严希本来没想说话,可扫了两眼还是忍不住开口, “小严,你今天气色不太好啊,这小脸儿白的……没事别在这盯着了,回家休息休息。” 严希勉强笑笑,刚想跟他说句话,可一张口嘴里却是直泛酸水。 电话接通了,孙宗那头吵吵嚷嚷的,不知道是在马路牙子还是批发市场, “喂,严律师。” 严希把材料扔小王桌子上,转身往洗手间去, “你签合同够快的,这才几天啊,郑行说那钱已经刷出去了。” “是啊,我这不是在供应处有人又有框架么,一天就把合同签出来了,正好那头钱也准备好了,一大早就用出去了,我从别的工厂借了点货凑数正在郑行他们单位假装送货呢,回头这边忽悠过去了,就可以开发票挂账了。” 镜子里的男人脸色灰白,脸上起了一层红,跟个害羞的病秧子似的。 严希胃里开始翻腾, “不说了,我这儿还有事,先挂了。” 孙宗那头似乎没听见,而是重重的叹口气, “唉,就是发票难找啊,我不是跟郗战强挺熟的么,本来说好的,这老家伙忽然反悔了,他妈的..玩我呢..” 严希眼底一暗,有点说不出话来, “什么?” “啊?”孙宗对着电话大吼了一声,“严律师啊,你大点声,我这好吵的,你说话动静细的跟蚊子似的,我真是听不见啊…… 严希挂了电话,扶着马桶旁边的管子就是一阵神吐,直到把胃里那点酸水都折腾干净了才算完事。 按下冲水的按键,严希垂眼看了一眼手机。 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了孙宗的电话,还在拨石久的电话。 可能是都在通讯记录上的原因。 因为自己昨晚上给石久打了好几个电话, 还脑残的发了一条短信。 石久那头似乎关机了,严希把手机放进裤兜里,挪去洗手台那边漱口。 天气渐冷,连水龙头里冒出的水都冰手,严希掬了两捧水,又吐出去,等在起腰的时候,镜子里的人眼睛湿漉漉,睫毛上一层细碎的水珠,估计上刚才吐的时候淌的眼泪。 昨晚上酒劲最大的时候,严希躺在床上稀里糊涂的给石久发短信。 严希这些年真是找过不少人,但是真没喜欢过谁。 其实想让自己喜欢也不太难,只要让自己看见点真心就行。 哪怕是一点。 可这些个男的都他妈满嘴谎话,表面儿上甜言蜜语,背地里勾三搭四,没一个靠谱的。 唯一靠谱的就一个,但是在大概知道他是什么人的情况下还上赶着玩真心,那自己就实在太不靠谱了。 把短信都删干净了,严希躺在床上笑了半天,自己被自己膈应的不行,后来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连被都忘了盖,光着俩大长腿晾了一晚上,第二天早晨醒来蛋都是凉的。 严希擦了擦手,点根烟给嘴里清味儿,可才又抽了一口就想吐。 身上发冷脸却烫的厉害,严希觉得自己可能是发烧了,便把烟掐了,回办公室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反正这个所是自己跟人一起合伙注册的,算的上半个老板,想走走想留留,也不用找人请假,手上也没太急的活儿,压一个下午也没什么事。 迷迷瞪瞪的把车开回家,严希在路上想了一会郗战强的事,这人生病脑子也锈住了,严希怎么也想不出事儿差在哪儿。 就这么心事重重的开到小区,严希刚开门下车就碰见个熟人。 石久妈刚下班回来,本来骑着自行车,看见前头一个腰杆溜直的小伙子格外大眼,发现是严希就麻利的下了车, “哎,你也刚下班么。” 严希给吓了一跳,扭头看旁边这个大妈,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石久妈看这小伙一脸惊惧,差不多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啊,我是石久他妈,昨晚上不是见了面儿了么。” 严希这才想起来,再一看这人推着自己买的自行车,就跟她笑笑, “哦……阿姨好……你车前轮压着我脚了。” 石久妈赶忙调整了一下自行车车头。 觉得这小伙子脾气挺好的,被压脚了也不发货,还跟自己笑,就继续搭腔, “你家也住这儿还是怎么的?” 严希加快了脚步, “不是,来找个朋友。” “哦……那你是石久同事啊还是好朋友呢..” 严希想着赶紧回家,就随口胡诌, “朋友。” 石久妈眼看着自己要到家,就直入主题, “哦,你认识一个叫严希的小姑娘么,人怎么样啊..” 严希侧脸看着石久妈,跟大白天见了鬼似的, “……” 石久妈赶忙笑, “啊,我有点唐突了,就是随便问问,这不是石久喜欢这个姑娘们,哎呀,笔记本上写的都是这人的名儿,你也知道这当妈的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那什么,你要是不认识就算了。” 石久妈停下脚步, “我到地方了,没事上我家来玩啊..哎..对,也不知道你叫啥名呢……” 对面的小伙眼珠暗沉沉的,正要开口说话,紧接着脸上一红,就被人从后头拉着衬衫领子扯了过去。 石久妈一回头正好看见石久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持久严射_78 “石久,你干啥!” 石久咬着牙吐字儿, “您管他叫狗蛋行了,这是我在外面认的老弟,我俩闹着玩儿呢,你别担心,还有啊,我中午不回家吃饭了别等我。” 说完就当着石久妈的面儿把攒着劲儿把严希摁自己车里,嘭的一声关上门,轰足了油就从小区里开出去。 严希刚才给石久扯着后领子差点没勒过去,气儿还没顺,脸色也不太好看, “快停车。” 石久一看他生气就更来气了,“停你妈逼。” “我有点想吐,快点。” “想吐?刚才还跟我妈走好好的,怎么没见你有事啊?怀孕了?你有那功能么你?” 说完石久深吸口气, “你他妈一天天嘴上还有句真话么?你活这么大你家里人怎么教育你的啊,没事撒谎尿屁的,你说你除了长的有个人样还哪儿好?阴损又缺德,你说你是个律师也不捍卫法律维护正义,除了祸害社会你还一天天还有点正事没有?还有,整天出去找这个找那个得瑟个没完,你不怕得病也别传染病给人家啊……” 石久越说越难受,心里面种的好久的东西冒了头,蔓藤一样疯长,挡也挡不住,泄洪似的往出喷。 严希先是有点愤怒,后又沉默了,盯着石久看,一句话都没有。 石久指着律师的鼻子骂了一会看律师没反应也挺泄气。 把车靠边停下来,怂的跟个什么似的。 阴天阴了一上午,这时候从天空中飘下几个雨点,砸在风挡上,越发越密集。 车厢里静悄悄的。 “我今天跟人追尾了,那人下来就骂我是不是瞎了,我真觉得他说到的挺对的。” “……” “就你这德行的我还挺喜欢你的,没办法,我天生眼光差。” “……” “咋样,严律师,试试呗?” 石久说完这句话等了一分钟。 真他妈漫长啊,跟过了一整天一样。 律师的眼睛里情绪变换,看的石久心情肉跳,好容易等着这小子动了动嘴角,结果人咽了一下口水,愣是没蹦出半个‘行’来。 总之差点没把石久给气死。 这边等他说话都他妈紧张的要背过气儿了,结果人那边脸都憋白了,憋半天就给自己憋出个这来。 石久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再等律师绝对张嘴拒绝了。 这么想着,石久就开了口, “行,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许了。” 严希很想说句话,可是一张嘴就觉得酸水要淌出来,忍到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只能咬着牙跟石久摆摆手,又指指自己的嘴,表示说不了话。 石久心都碎了,“老弟,咱俩认识这么长时间,你这时候装哑巴是不是生硬了点?” 严希勉强咽了一下, “……要吐了……帮找个地方……” 石久一看他不像是装的,快速的从车上扫了一眼,发现连个袋儿都没有,就有一叠A4纸,还是自己早晨累死累活写的报告。 石久扯脖子在外头看了两眼。 现在市里创文明城,三步一环卫,五布一红袖标老大妈,这律师敢下去绝对是一扫帚铲平,而且石久停车的地方前不着公厕后不着饭店的,旁边一水水的机关看守所,门口都有人把守,来回都得拿身份证登记,自己没带身份证不说,那么大的院子也不知道洗手间在哪儿。 痛定思痛,石久把自己写的报告卷起成蛋卷筒,递给律师, “你先拿着这个忍忍,我往前开一开。”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当然……啊……呵呵..你最好能忍住……我……写了很久了……” 律师的脸比纸还白,鼻子尖都冒冷汗了。 石久一看都这样了便麻利的发动汽车,一路向北连超车带漂移的,看见一个酒店猛的一个刹车踩死,律师就下车顶雨跑了,窜的比狗还快。 石久本来也想跟着下去了,后来又想人家是忍吐跑的,也不是忍泪跑的,自己没必要追在后头看吐,还是老老实实在车上呆着吧。 副驾上扔着一团纸,是石久写的报告,给磋磨的不像样,看样子律师忍的也挺辛苦。 石久把报告一点点铺开,叠好了放起来,想着着这辈子再他妈也不想跟人表白了。 啥也别说了,已经有阴影了。 律师从里面出来的时候,雨点越发密集。 石久摁了一下喇叭,低头看了下表,差不多十五分钟。 也不知道是在里面排队了还是迷路了,吐这么长时间可是够可以的。 严希脸色好了很多。 这回胃里真是吐的干净,刚在里头胆汁都快呕出来了, 石久坐在驾驶位抽烟,车窗降下一个挺宽的缝子,偶尔有雨从外头飘进来,打在车内边上,留下一块块阴湿是水渍。 石久看律师红着眼睛进来,就扔一盒烟在他身上, “这回能说话了么?” 严希轻吁口气,拂掉肩膀上的水珠, 低着头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开口却是往别的地方扯, “你这是要把我往哪儿拉?屠宰场么?” 石久有点别扭, “没想啊,临时兴起,没有预谋。” “哦,这样,”严希抽了两口,又把剩下的大半根烟灭掉, “那你送我回去吧。” “你没事?不用去医院看看?” 持久严射_79 “没事,” 严希觉得自己只是有点发烧,没必要搞去医院那么麻烦, “回家就行。” 石久看了他一眼,眼神儿有点怪。 “没事是吧..那就好……” 严希稍微抬眼, “干什么?” 石久没说话,开着车往严希家的方向走。 两人一路无语。 就像是刚才什么事都没有似的,石久没说过那些话,严希也没有吐。 石久心里已经很清楚了。 还挺感谢严希没骗自己,这个逼诚实一回难等可贵啊。 正想着就听律师那头清了清嗓子, “石久,刚才你跟我说的那个事……我想说……” 石久立刻打断了他。 眼看着律师要说破,石久真是除了耍赖一点招也没有。 “行了吧你,你已经默许了,别这么快分手啊,太不负责任。” 严希微蹙了眉, “我说,石久……” 手机铃声尖锐的响起,是一个客户打来的电话,严希没有继续说下去,而且接起来有气无力的跟客户谈了半天案子,等挂了电话,石久已经把车开到自己原先那个小区了。 严希这才反应过来, “不对..” 石久熄了火,恶狠狠的抛过来一句,“闭嘴!” 严希头直犯晕,又开始难受, “这不是我家……” 石久开了车门, “闭嘴,再说话我家暴了。” 后又回头去看律师, “哎,不对,你刚说什么?” 严希实在没心情跟他斗嘴,身上越来越冷,连声音都是冰的, “我搬你们小区去了,赶紧开回去。” 石久想了一会,脸上终于有了笑摸样, “这么说你上两次是回家啊,我还以为你又去找谁呢……” 严希没搭理他,伸手开了车内暖空调。 秋雨绵润悠长,下了整整一个中午。 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从车窗往外看,都跟水墨画一样。 严希难受的要命,没心情跟石久说些这些有的没的,便阖上眼休息。 可就这么一会就开始迷糊了。 身边的人刹车的时候自己会醒过来,想动一动,却发现手被人攥在掌心里, 暖烘烘的。 严希到底也没动,闭上眼继续睡,直到车开到地方,旁边的人开始打电话给单位请假。 迅速的回复意识,严希开门下车,给冷风一激,人也精神了很多, “谢了,那我先回家了。” 石久拿眼睛斜他,阴阳怪气的, “白送啊?你看我像活雷锋么?你好歹让我上去认认门……” 严希脑子有点犯浑,想了一会,觉得没什么就领着人上去了。 在楼道里俩人就一直聊天,聊的莫名其妙的。 “哎,小严啊,你知道我最烦谁么?” “……” “赶紧的,墨迹呢。” 严希病恹恹的走在前头,被逼的没招没招的, “谁啊?” “市长啊!太烦人了!真的,我跟我妈都瞧不上他,你说他当政这些年干啥了?啥也没干!光搞面子工程,整天修路又种树的,也没给市民来点实惠的,多招人恨啊..” 石久一边说一边打量律师的脸,看他弯着嘴角笑,就更来劲了, “而且又矮,形象多差啊,知道的是市长,不知道还以为是个树墩子精呢,真有损党员形象啊……” 严希虽然听了心里有那么一点高兴,但也是明白着装糊涂,什么也没说。 到地方开了门,严希只想赶紧进去吃药睡觉,便头也不回的摆摆手, “门儿也认了,好了吧,回见。” 关上门之后,严希觉得后头多了一双脚。 正想回头过去看,却忽然给人从后头抱在怀里一阵狠搓。 严希呆在原地,脸色蜡黄。 脑子给闪电劈过一样。 这哥们太阴损了! 不过事到如此,抱怨也没用,只能带病与淫魔搏斗了。 持久严射_80 俩大老爷们从走廊扭打到沙发,律师平时就不如石久有劲,这生着病就更菜了,才比划两下就给人扒了裤子摁在沙发上。 雨声骤起,砸在沙发旁边的玻璃,噼里啪啦的。 严希坐在沙发上,大岔着腿,那截淡茶色的软肉在揉搓中慢慢的硬起来,从顶端渗出些透明的粘液,又被人的拇指捻开,涂亮了红润润的头儿。 石久觉得差不多了就攥着他的脚踝把腿往上一提,原本坐着的人从沙发上出溜着躺下去,等屁股翘起来再把腿往两边一压,那屁股缝里的小眼儿也就跟着露了脸。 真他妈一月不见,甚是想念啊…… 严希有气无力的一拳砸在石久胸口上,拧着眉骂, “操……松开我……” 没有润滑剂,石久就吐了点口水在指尖上很自然的往肛口周围抹, “你身上这么凉,这儿倒是挺热的……” 被手指插后面的时候严希哆嗦了一下, “你妈你快拿出去……别折腾我……” 石久搅和一会也觉得不太对。 这律师这里面太热了,石久不是头一回睡律师,虽说隔的时间有点久了,但怎么也不该是这样。 “你这不太对吧……” “快点拿出来……”严希给抠弄的气儿都喘不匀,“我好像发烧了。” 石久一听这话赶忙把指头抽出来,捞起律师的脖子屈身上贴上去。 还真是,律师脑门子热的跟刚上锅蒸过一样,真有点高烧。 石久把严希俩腿往起一合,顺便将人从沙发上提起来, “你发烧了,家里有温度计么?” 严希从沙发上挣扎起来,鞋也没穿就往卧室晃悠, “有。” 石久一看这个逼光着腚在前面走也挺闹心, “行了,你说在哪儿我来找吧,你赶紧上床把你的屁股盖上,别在我面前勾引我犯罪。” 严希进了卧室,拉开旁边的抽屉从里头翻出一条干净内裤来穿上,接着把身上的衬衫脱掉, “你右边的柜子,最上面的抽屉,很好找。” 石久拉开身边的抽屉。 里面的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的,真没看出律师一个大老爷们还挺利索, “你刚才吐我还以为你吃什么吃恶心了,人家发烧都脸红脖子粗的,你怎么小脸瞟白啊……” 严希没搭理他,直接往大床上一倒,整张脸埋在枕头里,脱的浑身就剩下一个小裤衩,包着大半拉屁股,浑圆结实。 感觉石久从后头过来又伸出胳膊,一用力把大半个被子扯过来,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 石久把温度计递给他, “你怎么也发烧了,是不是昨晚上给我妈传染了啊……真是的……俩病号我也跑不过来啊,要不你也搬我家去呗。” 严希闭着眼,声音淡而无味, “你少来了你,我刚见着你妈可觉得她挺好的。” 石久坐在床边, “那我中午跟在你俩后头还觉得你挺好的呐,你说你倆有病就有病,非在那儿强撑着硬装坚强干嘛啊……” “神经病……” “是啊……所以才喜欢你啊……” 埋在枕头里的人动了动嘴角,什么也没说。 石久等了一会,赶忙转了话, “哎,你别在这躺着了,去医院打一针,很快的。” “我最烦打针。” 石久瞪了眼睛,“真的假的……我也是..从小就恨医生和护士……整天写日记批判他们,但我妈这人就烦人,有病非要带我去打针,每次打针都挨一回揍,现在终于等我妈老了,她一有病我就领着她去打针,心里可舒坦了。” 旁边的人肩膀抖了几下,严希翻过身,刘海都翘起来, 弯着嘴角朝石久笑, “你有毛病吧……” 后又掏出温度计,还没等看就给石久拿过去。 “382,你家里有药么?” 严希想了一会,“你去你刚开的那个抽屉下面看看,都在里面。” 石久把温度计放回去,拉开下面的抽屉,从里面划拉出几板儿消炎药,又在最里头发现一瓶Rush poppers,本来石久是不知道这玩意的,但在蒋云清那边见过一次,那小子爱用这个,说是做的时候吸这个能松弛括约肌,不疼不说,还有那么丁点催情的效果。 石久没好气的看床上蜷着的律师,心想这个逼不定用这玩意祸害过多少人,有机会可得让他自己也试试。 交代两句后,石久拿了钥匙下楼出门买药。 车刚开出小区就看见门口的修鞋大爷顶雨支摊儿,石久眼珠子一转,先把钥匙留下让大爷先给配一副,后才出去找药店。 在路口等红灯的时候,石久看了一下时间。 已经是下午三点,连饭都没吃,一中午光顾着折腾律师了。 想想石久都有点生气。 喝凉水都塞牙缝算什么呀,捅个屁眼都能被烫手这才是倒霉的极致。 再说了,看电视都是深情表白,然后对方含羞同意,最后两人激情四射的缠绵到天亮, 妈了个逼轮到自己身上这都是什么事啊…… 编剧本的都是骗人的,以后再也不看电视了。 买完药回去,大爷的钥匙也配完了。 等石久上了楼,床上的哥们都睡黏糊了,费劲巴拉揪起来喂水又喂药,把枕头从大腿根拽出来重新搁脑袋底下,又给律师盖好被子,石久这才走。 刚才请假的时候没有全请下来,四点半的时候局党委有个很重要的会议,参加的都是高层,这个不能请假,因为过两天要开个专题报告会,媒体都会过来,这次会议是专门针对报告会前夕准备开的。 而且石久觉得自己最近一阵子够没正事的了,差不多可以了,也不能整天光围着律师转。 爱情价虽高,饭碗也诚可贵啊。 持久严射_81 等石久到单位后,先回办公室把报告复印了一下,拿着复印好的东西跑到会议室开会,反正一直在单位忙活下班也没忙完,石久算了一下时间估计要加班,想着得给石久妈打电话叫她煮点粥自己等会回家取,结果市长正巧来电话叫他过去。 换平时石久早不客气的拒绝了,可想中午也没少埋汰市长,石久多少有点心里有愧,就耐着性子问了问有什么事,一听说陪他吃饭又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市长,扭头就去加班了。 *** 严希是给饿醒的,本来早晨就没吃什么,又吐了一中午,睁开眼睛天都黑了,就算铁打的人也熬不住啊。 客厅的落地灯开着,满屋的蜜色,估计是有人来过。 严希出了一身的汗,感觉好了不少,去浴室洗了澡打算出门吃东西,找电话的时候却在茶几上发现一个绿壳黄边儿的保温壶。 打开后里面的粥还冒着热乎气儿。 白糯糯的米里掺了几颗牛肉粒,上头浮着几粒绿葱花,香气儿直往鼻子里钻。 严希差不多知道是怎么回事。 觉得非常不适应, 连自己的反映也不适应。 这感觉就像是自己在玩火,靠近是时候暖烘烘的感觉舒坦,可这玩意虽然好,但是毕竟有危险,不定哪天陷进去就被烧的皮开肉绽。 严希自觉不傻,但在这事儿上真是结结实实的糊涂了一回, 还是清楚着犯糊涂。 至于为什么没开口拒绝他,这个严希自己也不知道。 吃完粥严希量了量体温,基本上比较正常,晚上睡的也比较早,第二天神清气爽的去所里的时候,电台节目策划已经在办公室等着自己了。 两个人核对了一下流程,策划还把节目本子给严希,告诉他差不多是哪类案件。叫严希提前准备一下。 严希大概扫了几眼,觉得也没什么好准备的。 上次去过一回,流程都非常简单,就是切回导播室的时候,现场应对一下主持人提问就完事。 总之用葛优的话说,就是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俩人乔了半天细节,又约定好了录节目的时间,严希便开着车去中院办案了。 中途孙宗打了电话,说自己那笔活已经完事了,发票也开出来了,就等着挂账结算。 严希没直接问郗战强为什么没给他开发票,就问他这事还有谁知道,电话那头寻思了半天,说是那天跟石久提了一句,多了也没说。 严希第一反应是石久知道这事挺不好的。 一方面觉得自己拿他当幌子这事怕是捂不住了,另一方面,郗战强这边出了岔子,不见得问题就出在石久身上。 毕竟石久也不知道自己跟这帮人的瓜葛,正常人听说这事也不会往郗战强身上想。 事情发展到今天,只能说郗战强这人够小心,而这个孙宗也真是蠢。 *** 这两天油田党委专题报告会可把石久忙坏了。 彩排,修改演讲稿连加了两个晚上的班,可算等到今天专题会召开,录像走场一切顺利,绷紧的弦总算能松下来了。 石久妈听说石久上电视这事也很积极,晚上做晚饭,时看见市新闻播报就转台的人,这会儿也守在电视机旁边等着广播员播报油田会议。 石久三天没见着律师,洗完澡正准备出门,看石久妈两眼放光的坐在电视机前就好事的凑过去, “你干嘛?不是不看市新闻么?” 说话间市长就出来了,烦的石久妈赶紧转台, “你不说你们开会录像了么,我这不想着看看你么……我可都告诉我们单位的姐妹们了……” 石久一阵无力, “不一定什么时候播呢,你真够闲的,再说这玩意有什么好看的啊……” 石久妈不说话了,盯着电视里的主持人,眼珠子瞪的跟葡萄粒儿似的。 石久一看,好么,这老太太转到市里法制频道上去了,而电视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律师。 可能是因为家里电视是宽屏的原因,严希在电视上看着比平时胖了点,但还是唇红齿白的,小西服板板整整的,眉宇间掩不住的精神气儿。 石久看的可来劲,完全没察觉到石久妈脸越来越黑。 电视里的女主持人笑容甜美, “观众朋友们,为了更好的解释案件,我们请来了全市首届十佳律师,严希严律师来为我们解答一下。” 石久有点反应过来,浑身僵硬, “啊……妈……我要加班……先……先走了……” 石久他妈猛的从沙发上蹦起来,往前扑了一下想抓石久,结果刚跑两步就闪了腰。 石久这边也是脚底抹油,连外套都顾不得穿,慌慌张张抓了钥匙往出窜,还没出门就听那边噗通一声,紧接着稀里哗啦的茶杯都碎了一地。 石久妈缩在地上哀声连连,骂人都骂没点底气, “你个兔崽子……你给我站住……” 石久咬着牙往出冲,门都关上了,又觉得不太好,便掏出钥匙开门重新进屋。 因为石久妈刚才起身起的急,一手摁翻了放茶盘的碟子,结果四五个茶杯跟满满一壶的热茶就翻身上了。 电视里的律师颔首微笑,正跟主持人点评这个民事案件所涉及的法律知识,小动静清亮悦耳,又带着那么一点冷清。 石久赶忙过去把石久妈扶起来, “你没事吧你……” 石久妈抓起身上茶叶就往石久身上丢, “这就是严希?” 石久闪了一下, “我从来就没说过严希是女的啊,都是你自己说的……” 石久妈又抓起一把茶叶往石久脸色扔, “你喜欢男人?” 石久又躲了过去,把石久妈手里的茶叶罐抢下来, “妈……你看清楚了,这可是你最爱的金骏眉,你要扔也换个日照绿啊……” 持久严射_82 石久妈顾不得湿透的裤子,坐在沙发上开始摁着腰, “我问你是不是喜欢男的,你甭给我往别的地方岔!” 石久妈本来是不知道男的也能喜欢男的这些事的,这不是几个老姐们没事聚在一起聊天,说东家的姑娘是大龄剩女,西家的儿子还没娶媳妇,但是小伙子各方面条件都好,可惜是个二椅子,整天跟个男的出双入对搞同性恋。 石久妈一听人说这些就烦,起初还解释两句说自家石久有心上人,而且也不是二椅子,后来干脆一说起这个就上旁边绣十字绣,从来不当回事。 可没事也在心里构想一下未来的儿媳妇长啥样。 还想着最好头发多点,生出来的孩子就完美了。 结果这下可好,在电视上看见了石久的心上人了,头发是不少,可儿媳妇不是个女的这可要人命啊。 石久闷头把地上的碎片都收拾了,还拿了拖布过来把地擦了。 石久妈现在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 “不吱声?给我说中了?啧啧啧,行啊,你个小畜生……” 石久干活的时候就一直在心里盘算。 倒不是再想要说什么,而是在犹豫自己该不该出柜。 毕竟这事来的太突然,石久之前是从来没想过的。 觉得自己以后是肯定不能出柜的,中国社会不比西方,更何况石久还想在官场混呢,所以这事肯定是要捂着。 至于石久妈……这也得从长计议,眼下自己跟律师八字还没一撇呢,还没中出呢先出柜,这不分不清主次么。 正琢磨着,石久听那边小畜生都出来了,就把眼皮一掀, “我是小畜生那你是啥?妈,你那天发烧把脑子烧坏了?” 石久妈看电视上严希还在说话,气的找到遥控器换台,结果遥到的台里市长讲话还没讲完,就把电视一关。 屋里登时安静不少,电冰箱嗡嗡的响,气氛直降冰点。 石久想好了后,一脸坦然,张嘴就开始胡扯, “不就是我在日记本上写他的名儿了吗,写谁名就是喜欢谁啊,那我之前开会还写你名呢,你好意思这么想么,再说了,这哥们欠我钱,我那是当时正跟他打电话要钱,气的要命才在纸上瞎划拉的……” 石久妈一瞪眼睛,“你当我真傻啊?你写我名你会自己圈屋里撕么?” “凭什么不撕!被你误会了我膈应的要死当然要撕!还有,你知道我为啥那天看见他那么生气么,就是要账啊……” 石久妈明显底气不足, “人家都上电视了还会跟你借钱?我看他根本不像穷人!” “谁规定这年头穷人才能借钱啊,越有钱越借,我这儿还没料理完呢,你这儿整天意淫他是我媳妇,我都懒得搭理你。” 石久妈不吱声了,木着脸找了个抹布就开始擦桌子。 石久一看这样就有数了。 放低了姿态又说了两句软话,便装着去加班了。 结果去律师家扎了一头,发现家里没人,石久也不好这么早就回去,也不想给律师打电话,就开车找周文晃荡了一圈才回的家。 *** 严希没成想录制的节目这么快播了。 后来才知道是节目组之前录的,因为内容原因不和谐被临时撤下来,这才用严希录的顶上去。之前那个律师严希也知道,行里的老资格,此人是市里著名律师所的一把手,为人处世异常高调,严希刚入行的时候跟他打过一场民事诉讼,案子不大对方来头却不小,砸了不知道多少钱请的这位爷,严希当时还很傻,悉心准备资料准备对薄公堂,结果到了地方人家连席都没出,就一个律师助理在那儿忙活,最后还是他那边胜诉。 过后一打听才知道这哥们后台关系是在够硬,当时震惊之余,严希也觉得这人够能装逼的,明目张胆的违纪乱法,不出事还好,出了事就够他喝一壶的。 这不接替他录节目的时候严希听说这哥们犯事了,也不知道背后那座山倒了顺带着把他也压塌了,刚在节目上吹完牛逼就给带走了。 这会估计正在看守所里蹲着呢。 所以暂时找不到合适的律师,策导就商量严希多上两次。 经常上节目其实是好事,给不给钱的,关键露脸加名气。 严希本来也挺愿意,就是觉得有点浪费时间耽误赚钱,上一两次还行,没完没了的上严希也没那闲工夫。 这不刚从台里出来,严希见着策导从前头拐过来,绕去了另一条道,结果却撞上台里的一位女主持。 不过严希不确定这人是不是主持,不过看那浓妆艳抹的样儿,估计不是打杂的,这边的主持人无论男女都画很重的妆,连早间新闻文的都是。 女主持听后面有动静,回过头眼睛也是一亮, “咦,你是不是上法治频道的那个严律师。” 女主持跟严希其实话也没说过一句,就是串摄影棚的时候看过他一回,要说电视台里最不缺的就是帅哥,只不过放眼望去这帮男的头发都抓的老高,在整个大黑眼眶往脸上一戴,有点风都圈眼窝子里了,所以严希这样正常的就格外打眼。 严希点点头,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她客套着往电台外走。 到了楼下,保时捷里坐着的老板把车窗降下来,看见严希就开始笑, 严希本来看见郗战强心情很复杂,但看见他跟这个女主持关系很亲密就成了微妙。 俩人年纪相差很大,看着不像父女,那女的上了车把外头的小衫儿一脱,露着半拉胸便开始弯腰脱丝袜。 郗战强习惯了似的,看也没看,只顾着跟严希说话。 电视台这边严希并不熟,但平时跟人吃饭聊天,倒是知道几个特别出众的给市里一些高管富豪当情妇的事。 本市比不得首都遍地都是明星模特,主持人在这里就算是明星了,没成想郗战强老了老了还赶了个时髦,整个小主持人打牙祭也够会享受的。 严希觉得这样很好。 郗战强虽然挺聪明,但他枕边人不见得也是个猴精。 寒暄完了,严希看了一下手表。 估计赶回所里也下班了,还不如直接回家。 而且这两天晚上光在外面应酬连家都没回,严希也累的慌,特别是昨晚上还陪李法官打通宵麻将,刚才去电视台录节目眼底都是青的,平时不用化妆的人还给化妆师拍了点粉。 这会能早点回家休息也挺好。 时值深秋,晚上天黑的也早。 刚从电视台出来还是艳霞铺陈,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已经是霓虹绚烂。 天慢慢黑了,车窗上不断的划过斑斓的光斑。 路上有点堵,到处都是人,乌泱泱的。 等红灯的时候,严希松了松领口的领带,那种空虚感又开始慢慢浮上来。 有点想给石久打个电话,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心情忽然非常差。 把车开回小区,停好车走进楼道,里面的感应灯亮起来,笼在人的脸上,满是蜜黄的光晕。 两个电梯都已经上去了,严希住在第三层,懒得再等便走了旁边的楼道。 持久严射_83 才上了一层就听见底下的防盗门大开,后又很快合上,嘭的一声。 男人的皮鞋踩在地砖的声音由远及近,自寂静的楼道里格外响亮。 严希不太习惯在这里被人跟着,下意识的加快脚步,结果到了自己家门口,周遭忽然陷入黑暗。 ‘啪’的一声,声控灯灭了,外头也是漆黑一片。 楼道里的男人放慢了脚步,却是依旧在往上走。 严希从兜里掏出钥匙,摸索着在门板上寻找钥匙孔。 旁边的黑影已经上来了,挺大个个子,看着怪瘆人的。 急急忙忙往里插钥匙,刚听见开锁的声音,严希就被人拍了肩膀。 开门的人觉得自己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你……” 黑影开了口, “严希!” 严希听的出是谁,长长的松口气,心却还是跳的厉害, “是你啊……” 说话间严希进门开灯,发现小区断电了, “..你来干什么?” “严希。” “……我问你来干什么?” 石久在黑暗里嘿嘿的笑, “严希啊..” 严希几乎算是半推半就的给石久抵在墙上接吻。 之所以是半推半就,一部分是因为严希觉得自己一个大男的没必要像个小媳妇的把人往出捶,至于最后还是推了……也没别的, 就是怕又被上。 两个人搂在一起亲,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从门外折腾到门口里的某处墙壁。 含在一起的嘴唇挤出的词语零碎, “……门……关门……” “关上了……放心行了……” 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也不知道现在是在屋里的哪儿,靠在哪处墙壁,就这么没轻没重的撞上去,后脑都磕的生疼。 两个人都饥渴的吮吸对方的嘴唇,舌缠着舌,连喘息都是急的,勾着肩膀搂着腰,越贴越紧,简直要把对方吞食入腹。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硬,也不知道严希又碰开了哪里的开关。 屋子是黑的,对面的虹膜却是黑的发亮。 掌心的短茬拨拉着手心,严希勾着石久的脖子,啃的脑子发晕。 屋里阴冷,嘴唇上却是热烘烘的,又湿又烫,刚还在嘴唇里搅合的舌从嘴角移到脸颊,接着拨弄住耳朵,舌尖儿勾勒着耳廓,一点点舔进去。 严希头皮都开始发麻。 完全没意识到下半身动作的手,麻利的解开皮带,脱掉裤子,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底下已经是一阵寒凉,裤子都堆在小腿上,步也迈不开。 不过嘴唇再度缠在一起的时候,严希也顾不得了。 两个人互相揉搓着接吻,气息粗重,底下硬邦邦的戳在一起,顶端已经开始硬的开始冒水儿。 严希甚至不想要前戏,只想赶紧做,掏出家伙开始干,结果刚想伸手去压石久,却被人翻了个身抵在墙上。 屁股上给个枪抵着,进来的却是被唾液润湿的手指头。 刚捅进去的时候,身下的人还挣扎了两下,好在石久很快找对了地方,摁住了就没在撒手。 严希腰软的要命,屁股里又胀又麻,明明意识上不想被干,身体确是忍不住往后,想要人赶紧插进来。 好在扩张进行的很快,肛门被顶开的时候,严希开始微微的颤抖,因为屋子太黑的原因,视觉薄弱,其他感官就较平时细致了许多。 又热又疼,后面的家伙进来似乎有点费劲,稍微往后一退,紧接着便一捅到底。 严希脑门登时出了一层细汗,回头想着骂,出口却成了一声低喘, “……你……轻点。” 两个人贴在墙边站了十来秒,等这边不哆嗦了,石久才把人往后拉了一下,开始缓慢动作起来。 严希猫着腰伏在墙边,咬牙被捅了半天的屁股,好容易觉得顺畅点了不太疼了,后面的人就更得寸进尺的插的又快又深。 现在知道为什么O在下都那么爱叫唤了,严希以前还以为他们都是装的,这会儿才发现底下被这么个插法,喉咙是真的痒,很想叫,但又觉得不好意思,顶多发出一声闷哼。 眼睛适应了黑暗,月光从外头照进来,依稀能看清屋里的家居摆设。 站着操对0而言很累,操的人比较省劲,之前严希老这么干,这回可是结结实实的体验一把0的辛酸。 被顶的气息凌乱,严希喘息着退了后面的人一下, “……累死了……去沙发……” 石久倒也听话,拔出来就将人拦腰一抱,两步走到沙发边,把人往上一扔就开始扒他脚边的裤子。 这下下身彻底光着了,腿想劈多开都行。 严希身上一层汗,脱衬衫的时候都能觉出来衣服黏在身上,谁知这边还没脱完呢,就给石久掐着肩膀翻过去摁在沙发靠背上, 身子一个不稳,严希把衬衫往地上一甩,接着攀住了沙发, “你他妈的..” 石久摁下了他的腰, “腿往旁边点……你脚光挡着我……” 严希跪着分开了腿,紧接着后面的阴茎就捅进来了。 因为后头被操开了的原因,这次进入很容易,做起来也顺畅,没多久严希又被操热了,屁股里又爽又胀,偶尔顶到地方都是一阵颤抖。 阴囊拍打屁股的声音越发的响,后面的人越操越用力,力气都使在严希身上,严希跪不住,腿越岔越开,最后拉大腿内侧的韧带都有点疼,几次想直起腰来都使不上劲。 浑身软绵绵的,严希早给操的浑身乏力,就剩点力气压抑的哼哼,别的想干什么也不成。 持久严射_84 两人做了十来分钟,屋里的电冰箱忽然‘嗡’的想了,紧接着屋里的灯依次亮起来。 从回廊到大厅,连墙壁上的小射灯都亮了,可能是起初压的那几个开关。 屋子里亮通通的,沙发上纠缠在一起的肉体也无从遁形。 石久动作放缓,适应了好一会。 等眼睛适应光亮,垂眼看律师撅着屁股跪在自己身底下,背上的肌肉紧绷着,肛门被操的又红又肿,差点被刺激射了。 半天才继续动作。 却是再也不敢在低头看自己老二插律师那儿的光景,真是想想小腹都发热。 灯亮的瞬间严希反射性的闭上眼,身后的人动的慢,插的却很深,每一次都是整根拔出,然后在生撞进来,捅的严希浑身发抖。 撞击很快加速,严希的肩膀不断的蹭在沙发上,睁开眼,这才发现窗帘忘了拉。 沙发旁边就是落地窗,大块的玻璃映出两个人的身影,而自己跟个女的一样,叉腿撅腚,后面的大家伙一进一出的,操的屁股啪啪响,实在是…… 严希双手撑着沙发,猛的直起腰身,把后面的人都吓了一跳。 石久差点折在里面,脸色不太好看, “操……你干什么?” 严希粗声喘气,回过头,脸上湿漉漉的一层汗, “……换个姿势。” 石久一看律师眼角挑粉,双颊酡红,一副找操的小摸样心就痒痒,搂过来照着嘴唇上亲了两个带响的,就把人压在沙发上继续干。 抱团滚的时候严希压到了遥控器,费大劲从身下掏出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电视还开了。正想着关上,结果被石久接过去随手扔在一边。 不过电视里正播新闻,也没什么妨碍。 干爽的皮质沙发已经开始滑腻发湿,严希仰在沙发上,满头大汗,大腿根微微颤抖,屁股在冲击下反复的在皮质沙发上起伏。 电视里的人开始讲话,花团锦簇,扩音器前市长的脸慈祥爱民。 严希攥紧了脚趾,五脏六腑都开始痒的发疯。 觉得自己被插的有点要尿出来了…… “……先放开我..等一下……” 压在身上人没搭理他,依旧快速的插他那里,像是要干烂他的肛门。 严希觉得自己马上要尿了,拼命的扭动, “不行……你他妈放开……” 忽然来的快感从小腹四射开来,精液失禁一样从马眼里软软往出流,跟以往射精完全不一样。 做完后,两个人都直着腿儿坐在沙发上大喘气。 石久忽然无比的想抽烟,刚想起身在律师家找找,结果胳膊被人扒拉了一下,侧脸一看原来是严希正挣扎着想坐起来。 汗水顺着颈窝往下淌,律师整个人跟水里捞出来似的,脸都泡白了。 脑门儿的刘海微潮,双唇肿胀湿润,半张着,隐隐约约的露一点白牙。 石久看的心直痒痒,伸手把人从旁边拉起来也没算完,扣着律师的手腕就开始不老实的摩挲他。 这会严希明显不太配合,推了两下把人推开,顺便把沙发旁边的靠垫搁在自己身上,继续横在旁边呼哧。 石久一看他开始害羞还有点纳闷。 记得原先律师挺不要脸的啊,见了面就在自个儿面前勾勾搭搭骚的跟个什么似的,怎么这会儿觉得跟以前不太一样,做完了还整个小毛垫儿还把自己下身悟上了,这根本不是律师的一贯作风啊…… 电视里的新闻播报完毕,开始播放市天气预报。 严希的手机响了,声音发闷,两个人都呆了一会,这才反应过来手机还在严希的裤子里,而裤子脱在客厅中间,严希懒得过去就碰了碰了石久。 石久两步将裤子弄过来,从里头翻出手机,上头的来电写着郗战强。 石久把手机递给严希的时候心情都是诡异的。 严希接过电话线看了一眼,平复好一会才接通, “喂,咳——咳———” 石久从严希裤兜里掏出烟盒里仅剩的一颗烟,拿了茶几上的火机给自己点上。 听那边哑着嗓子跟人说话就忍不住想笑。 估计是刚才哼哼的狠了?哎,律师后来那几声叫的也真是婉转动听,颇为引人入洞。 严希夏天的时候受理了郗战强的公司跟其他的公司的经济纠纷的案子,因为都是公事公办照着流程来,郗战强又不怎么管这事,所以严希把重要的都交代了,就把这事交给助理小王跑,拖到现在判决书终于下来了,郗战强得知胜诉的消息,立刻给严希打电话表示感谢,非要叫他出去吃饭。 严希一看时间,差不多晚上八点。 先别管去了到底是不是去吃饭,严希其实还挺想跟他见个面的。 但刚才那一炮真是把自己折腾瘫了,现在起身都直晃悠的架势,还是别出去现眼了。 石久趁着那边讲电话的功夫赶紧摸出遥控器把台换了,换到市长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地方卫视,把画面停在某水果台的琼瑶雷剧上。 百无聊赖间垂眼看两条腿就这么大喇喇的搭在茶几边儿上,一条是严希的,一条是自己的。 石久往上凑凑,跟律师比了比,发现自己头发不多,腿毛却是挺重,人家律师正好相反,腿上光溜溜的,别说腿毛了,连汗毛都是细软的,但却不娘,结实匀称,又直又长。 严希婉言回绝了郗战强,挂了电话,拍了拍石久的胳膊, “给我来一根。” 石久把自己正抽的往旁边一递, “烟盒里就剩这一根了,你要么?” 严希接过去,放在嘴唇上狠吸了一口,接着从鼻子里呼出青白的烟雾。 石久羡慕的不行,“你别都抽完啊,也给我留点。” 严希一听这小子睡了自己还想霸了自己的烟,便不是好眼神儿的看他, “石久,你说我家也不是洗头房,你进来干一发就走,不给钱好歹也得让主人尝尝鲜吧……你是不是也得给我上一次啊?” 石久斜眼看他,正想拒绝,转了转眼珠子又笑了, “行啊,来吧。” 严希有点意外,侧脸盯着石久好一会。 从沙发上挣扎起来,又腰酸的躺下去, 半天才叹口气, “好..等一会的……” 持久严射_85 石久笑了两声, “行啊,说好了,我给你掐这点呢,可别反悔啊……” 严希看他一脸不怀好意,后脊梁的冷气直往上脑门儿上窜。 想着歇过气了自己可得出门,看这架势别反攻不成再被人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石久倒是没继续动作,反而不紧不慢的跟他聊闲, “哎,律师,你喜欢什么样的啊?” 严希怎么看都觉得这人没安好心, “……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想多了解了解你呗?” “哦……”严希眼珠黑黝黝的,把脸一拉,“我就喜欢我自己在上。” 石久皱了一下眉, “你想什么呢,你当我问你体位?我是在关心你的生活,问你之前喜欢什么样的人。” 严希抽了两口烟, “只要长的好就行,” 后又想了想,“最好再单纯点的,我也不喜欢别人比我高。” 石久一听自己跟这个条件没一点沾边的就有点伤心, “其实我也挺单纯。” 严希半天才说话,弯弯嘴角, “是么,那我问你点事。” 石久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心里有点犯怵, “啊……好啊……” 严希扬了一下眉毛,声调慢悠悠的, “你那个姓席的亲戚姓改过来了么?” 石久非常明白他什么意思,坏心眼的模仿他装逼的语气, “我骗你的,哪有什么亲戚啊。” 严希侧过脸看他。 石久脸上一点都不别扭, “说实话呢,我不想继续骗你啊,编的就是编的啊……不过话说回来我还得跟你道个歉,我之前顺嘴跟你胡诌了不少事,以后注意,肯定不犯了。” 严希本以为两人会话里有话,结果石久这么直白,到让人无从下手。 “那你当时为什么编这个?” 石久想了一会, “为什么啊……别说我还真想不起来我当时怎么想的……真的……可能是因为生气说的?还是顺嘴胡扯的……” 后又侧过身,笑嘻嘻的, “我就记得我当时整天抓耳挠腮的想找你……见不着你烦,见着了吧,也觉得你挺烦人,现在想想都纳闷我当初是怎么挺过来的啊……哎,人生艰难啊……” 严希听他这话直接给气笑了, “人生艰难?你小子过的够顺了,就你这样的,估计你爸生个大病你都会觉得天要塌下来了吧。” 石久撩着眼皮,“我爸生病?我这些年见我爸的面儿还没见你多呢,反正我家就我跟我妈,没爸,我妈也没结过婚,我户口都是上我妈的户口本上。” 严希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 “那这么说吧,生你的男的呢?还活着么?” “活着呢,都成精了,至于什么精我就不说了……” 严希心里明白,嘴上循序渐进, “你还记得之前市长儿子结婚的事么?” “这事我可记得..印象太深了你打牌打的太臭了,有点欢乐豆都输干净了……” “不是这事,” 严希特意强调了一下,“我是说,后来市长儿子敬酒时来抱你的事。” “啊,怎么了?” “石炎这个人我略有耳闻,为人处事挺高傲的,可他那天对你那么热情..你俩怎么认识的……” 石久早就猜出他什么意思。 这个逼果真是在这事儿上怀疑自己,俩人根本就是心知肚明,还非要把话说的这么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但好在都是真心话,石久也不跟他计较了。 “你是从那事儿上就开始注意了……可真早啊……那时候咱俩还不熟呢..” 严希觉得自己有点太直白了,沉默好一会才开口, “你生气了?” 石久满不在乎的摆了下手, “不生气啊……有气儿早生过去了,再生就墨迹了,我现在就想好好追你。” 电视里突然广告大作,吵吵嚷嚷的,可屋子里却很奇怪的,格外寂静。 “怎么不问了?” “不想问了。” “怎么又不想问了?” “不想知道啊……” 石久斜眼瞟严希起了一层红晕的耳尖, “为什么啊……” 身上的汗已经蒸干了,这时候楼里还没供暖,屋里清冷的要命。 严希阴沉着脸,长叹口气, “冷死了。” 石久听律师这席话心里热乎极了。 把旁边的小伙子往起一捞,石久完全不顾那两个在自己身上练捶的凉爪子, 持久严射_86 “那咱干点热乎的。” 把人连托带拽的揪到卧室床上,石久趁着律师底下还湿乎的时候又来了一回。 被窝里先是一阵翻腾,只听律师咬牙切齿的开始骂, “不是说好这次让我来么!你好歹也是党员干部,能不能别这么言而无信?” “干部中也有败类啊..鲜鱼汤里还有老鼠屎呢,我这充其量也就是个花椒粒儿,不算什么。” “……滚……拿出来……” “严律师……别闹,乖,快抬腿……哎呀..你劈大点啊……你也不是大姑娘你老夹着腿干嘛……刚才你挺奔放的啊……” 吵了一会儿,床上很快就没人说话。 而是黏黏糊糊的一阵响,舌头搅着舌头,呼吸缠着呼吸。 后来又有人说话了,喘着粗气儿,幸灾乐祸的, “哎……你这不是……也挺喜欢的么……还非要装……恩?” “……闭..闭嘴。” 石久非常不习惯早晨起来的时候身边有个人。 打四岁起就是自己睡小黑屋,这么多年了也没找个对象,一个人在床上翻腾二十多年了,石久还没试过跟别人一起睡觉的滋味。 因为每天早晨七点半上班,七点不醒的话石久妈就准点凿门,所以石久如果没宿醉没熬夜的话,都是赶在他妈敲门前准点醒。 但严希起来的就晚了。 好歹也算是半个老板,平时上班儿不去都没人管,准时就更不用了,而且他又总在外面应酬经常半夜才回家,所以一般都八点多才睁眼睛。 这不才六点五十,石久便惊恐的睁开眼睛。 昨晚上做一晚上律师难产的梦,说孩子头发太多啊,这家伙直接影响头的直径,怎么生也生不下来,石久又喜又悲,护士都骂石久,说人都不行了他还在这笑,石久一听刚想哭结果一使劲,眼泪还没掉下来人先醒了。 吧唧吧唧嘴,觉得这梦做的挺没味儿的。 石久正想起床出去洗漱,结果腰一使劲,身上的大腿压的还挺瓷实。 刚醒脑子还有点蒙,侧脸看见枕边儿上的脑袋瓜跟见了石久妈一样震惊。 但好在石久很快反映过来了,也知道这是哪儿了。 昨晚上折腾到后半夜,两个人一起去洗的澡,律师在浴室里面墨迹了很久,出来的时候还拿着一管消炎软膏,阴沉个脸,话都不跟石久说一句,被窝里也躲的远远的。 后来摸了两把才知道肿的厉害,疼的律师走路直撇腿儿,石久也挺不好意思,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还哄了他好一会,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石久躺在床上打量严希的卧室,就是简单的黑白灰,收拾的干净利索,完全不像个单身老爷们该住的地方。 特别是这种忙的要死一天光顾着坑人的大律师,就更不像了。 记得小时候看动画片,里面的反派不是生活在臭水沟子里就是埋了吧汰的洞穴城堡,这么利整的反派还真是头一次见。 严希睡的很沉,一条腿骑着石久,完全没有醒的意思。 石久还依稀记得律师刚睡的时候那副冷脸皮,现在可好,直接反过来了,光个腚在被窝里缠人,蛋都贴自己大腿上了,软囊囊的,有点凉。 石久一点也舍不得起来,而是往前凑了凑,伸手的摸了摸律师的头发, 小心翼翼的, 掀开刘海,看律师额头光洁,浓眉微蹙,脸上线条硬朗,睫毛却长的跟小姑娘一样。 石久越看越得意,想着律师真好看啊,真好看。 太想以后每天早晨起床都能看见他在自己身边儿了,夏天的时候给他扇扇子,冬天就一起窝在棉被里搂脖儿睡觉,回头在整个小崽子,长的跟律师像的,整天跟在律师身边转悠,然后一直过到老,过到律师再也没劲到处滥得瑟,多好的一辈子啊。 想想都带劲! 石久想的眼神都发呆了,等回过神的时候都七点十五了,侧头再去看律师的睡脸,石久又忍不住打量了一会。 觉得律师鼻子也好看,嘴也生的好,红润润的,嘴角也亮晶晶的……哎亮晶晶的……操他妈这个逼睡觉流口水,那还是再见吧。 石久一个挺身从床上坐起来,下了床就往浴室里冲。 玻璃架子上放了一排石久不认识的瓶瓶罐罐,都是英文。 话说昨晚上石久就发现了,这律师可真是个讲究人,这个须后水那个爽肤水的,不比蒋云清少多少。 石久上学的时候英文学的就不好,这会儿拿着瓶子看了好半天才也没分出哪个是洗发水哪个是沐浴露,烦的石久在心里直骂严希,挺简单个事非要整这么麻烦。 像自己多好,就一块国产香皂,洗头洗脸都能用,洗澡没事的时候还能自己捡着玩儿,功能强大用途百变,不比这一堆洋玩意省心多了。 石久分别往手上都挤了点,闻了闻味儿把沐浴露冲掉后开始洗头,两分钟把自己收拾利索,正想走忽然想起没刷牙,犹豫了一下就用了律师的牙刷。 刚刷了一下后面的玻璃门就开了,尿急的律师从后头窜进来,也是一愣, “……你怎么一点动静没有?我还以为你走了……” 石久一回头,口齿不清, “啊?” 严希眼皮儿都睡单了。 看见石久用自己牙刷,那眼神跟他自己被侵犯了一样, “你怎么用我的牙刷?” “……不然呢……你让我用手挠啊……” 严希憋着尿,冷笑一声, “那你就用手挠么。” 石久把他扯过来,带着牙膏沫子的嘴在他唇上印了一下, “我亲你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嫌弃。” 严希推开他,擦了一下嘴, “其实我也挺嫌弃的。” 石久起初看的出来他在那等自己出去,本来也想快点收拾完出去,结果听他这么说,就故意站在原地磨蹭,漱了口,又找了一块毛巾重新擦了一遍洗过的头发。 石久擦头发的手法跟别人不太一样,人家都是拿块大毛巾在脑袋上一阵揉,但石久从来不敢这么放肆的擦头,都是拿着毛巾一点一点摁着吸水,总觉得少掉不少。 严希看他这样感慨良多。 想自己真是这辈子坏事干多了,就这么一个癖好,结果还找了这么个主儿。 石久眼瞅着要迟到,也没在里面继续墨迹,捏了律师两把脸说自己要去上班了。 持久严射_87 等严希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屋子里还真就没人了。 严希早晨起来浑身就跟散了架子一样,被石久折腾的腰酸腿痛,屁股还疼,强打着精神洗了个澡,又在屋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差不多八点了才下楼开车上班。 到了律师所一帮人围在一起也不知道再说什么,见严希来了都点点头,最中间的老刘直接站起来了,揽着严希的肩膀就往他的办公室里走。 “小严,听说汪律师的事了么?” 严希知道他说的是谁。 就是替自己那个大律师,因为录节目的关系,严希早几天前就知道了,所以这事说起来严希也没多惊讶。 干这一行干的好的谁身上还没点事,这不过是运气好坏的问题罢了。 老刘坐在办公椅上,掏出一盒云烟来, “操,他都能倒,这人在咱市可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啊,现在外面都传说是中纪委想办高院的一把手呢,这不他是关键人物,所以先给办了,唉……可不知道这哥们嘴里能翘出来多少东西连累多少人……小严,别怪老哥没提醒你,你可得悠着点,你跟中院和公安局有些人走的太近了……这帮人这么黑……现在不比以前了,政府反贪反的多厉害啊……” 严希正觉得腚疼,就没坐下,而是靠在桌边儿上低头跟自己点了一颗烟。 想着这事搞不好还真是一个苗头。 先拿小角色开刀,接着办倒大头目,到时候清查大撒网,没捞着自己还好,要是不小心进去了,光自己行贿这条就都够判个好几年的了。 不过不用老刘提醒,打严希刚开始干的时候就已经想明白了,也早给自己铺好了后路。 只是眼下那三个人要赶紧料理,不能再拖了。 老刘跟严希长吁短叹了半天,这才发现严希一句话没有, “你怎么了?别不是你也跟他们也有事啊?” 严希弹弹烟灰, “没有,你认不认识电视台的人?制片人,台长什么的。” 老刘摇摇头, “我上哪儿认识那么高端的人啊,咱是小律师,长跑基院儿的,认识的都是养驴的老板和卖裤衩的小贩,办个刑案还得靠你的关系,我反正想好了,钱赚多少是多啊,够过日子就行,除了滨海局那边我有黑点别的地方俺老刘都很清白,万一有一天那边查出来了我就提前交代争取免除处罚……当然了,小严啊,我不是故意要说给你听的,我就是担心你,哎,怎么又绕这个话题上了..” 严希早晨出来就没吃早饭,这会儿饿的胃痛,想着回自己办公室去泡杯咖啡,就没什么心思在这儿跟他闲扯皮。 而且他又不认识电视台的人,严希就更懒得搭理他了。 随便寒暄两句,严希叼着烟往自己办公室走的功夫所里又来了个人。 抬眼一看竟是孙宗。 几日不见,这小子也背个驴牌的名包,看来是赚了不少代理费,一见严希笑的跟朵花一样, “严律师,你在啊,刚打你手机怎么没接?” 严希应付的笑笑, “奇怪,我手机一直没响啊..” 说完还掏出手机,发现手机不知道被谁打成静音了,上头两个未接来电,一个是他的,还有一个是石久的。 孙宗跟着严希进了他的办公室,看严希抽烟就赶忙从包里新拿出一条新的, “严律师,你尝尝这个,我朋友从香港带回来的,味儿挺好,抽着跟苏烟差不多。” 严希脸上看一眼他放在桌面儿上的烟,随即一笑, “你那事都弄完了?” “弄完了,按程序说是半年才回钱,但我找了人,钱过两天就能到账户上,这也不耽误你帮我往出转移钱不是,” 孙宗眼睛都笑的睁不开了,又忙从皮包里掏出一张卡来, “那什么,哥们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我看你新买了车就给你办了一张五千块的油卡,你可千万别跟我客气,说实在的,没你就没这笔买卖……” 严希没说不要也没说要,就在一边给自己泡咖啡,头也不抬, “那多不好意思..” 孙宗起身把卡夹到严希的桌面上的案卷里,“行,就这点事,我这就是顺道上来看一眼你在不在,底下还有人等着我呢。” 严希忽然叫住他, “你认识电视台的人么?” “电视台的……”孙宗先是一愣,后又继续笑, “就认识一个主持人,叫罗姗姗,我跟她还不算熟,郗总跟她可熟呢,不过啊,这人现在已经打算辞职了,她在市北开了一家特别大的普洱茶楼,这不已经打算当老板了么。” 严希想了好一会,忽然很高兴,看孙宗也顺眼起来 “在哪儿啊?” 孙宗如实的把地方告诉了严希,说完了正想走,后面就有人推门进来了。 刚好俩人撞了个满怀,孙宗镜框都在人肩膀上蹭歪了,还被人踩了脚,正想发火,就听见对面的人跟他道歉, “哎……不好意思啊……” 孙宗看见是石久心情很是微妙, “啊..石部长……” 严希顿时看孙宗就有点不太顺眼。 石久把外带的赛百味扔严希办公桌上,跟孙宗点点头,话却是对严希说, “你办公室有人啊,你那个助理是怎么想的……我上来的时候他还告诉我说没有?” 孙宗比石久矮了一大截,这时候也不吵着走了,就杵在原地仰脖看着石久,眼神儿都不太对,“……你也过来了啊…… “啊,是啊……哎,对,你是谁来着?” 话说两人近些日子光打电话没见过面,孙宗心里清楚,可多少也有点郁闷, “孙宗..最近给您打电话说油田……” 石久忽然就想起来这小子跟自己说的走账的事,便立刻开口打断他, “行了,我知道了。” 后又转头去看严希, “你妈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严希没接话,而是望向孙宗, “不好意思,我就不送你下去了。” 持久严射_88 孙宗回了神儿,一步三回头的告辞,等人走了,严希也是松了口气, “你把我手机静音了?” 石久这才想起来, “啊……我看你电话一天跟办证热线似的,晚上睡觉前顺手给你静音了,本来早晨起来还想给你恢复的,结果走着急了……” 严希看着桌面儿上的东西, “你特意给我买的?我喜欢金枪鱼的。” “没有啊……我给自己买的……正好路过就顺便上来看一眼……”石久扯扯嘴角,“你竟然喜欢金枪鱼?那完了,我最烦金枪鱼,黏黏糊糊的一股子腥味有啥好吃的,我让给加了双分肉和奶酪..” 说话间石久又忽然想起来, “操,我忘记说别放黄瓜了。” 严希已经把外包装拆来了,从抽屉里拿出消毒纸巾擦擦手,挑了一片儿黄瓜就往嘴里送, “幸好没说,我吃个这个都叫多放……但是觉得双份肉很腻歪,还有这个橄榄……真有人吃这个啊?实在是神奇的口味。” “橄榄生发……你懂个屁啊……没用过橄榄防脱育发水么?……” 严希冷笑一声,本想挖苦他两句,可看抬头看他盯着自己的两个眼珠子亮晶晶的, 就总觉得心头一荡, “其实你头发看着挺正常的,谁一天还不掉两根儿。” 石久脸皮儿都热了, “真的啊?” 严希嘴角纹路渐深, “真的。” 石久满意了, “行,那我走了,我这是上班空挡偷着溜出来,出来半拉点了,再不回去不好了。” 严希一挑眉, “我记得你刚才说顺路。” “……啧,拆我台呢老弟……” 石久绷着脸,看律师事儿逼一样在把自己喜欢吃的好吃的都挑出来,光捡些破玩意往嘴里送也不觉得他烦人,反而觉得格外讨人喜欢。 刚上过去搂着他亲个嘴儿,结果他那个小助理进来了,磨磨唧唧的站那嘚吧个没完,石久又赶着回去,说了两句就走了。 到了单位后又开始对着一帮老头子忙着看材料,开会。 整的石久都以为自己进养老院上班儿了,见天都对着一堆褶子脸,之前在供应处还能看见一两个年轻小伙子,来局里当领导后每天只能照镜子看自己。 好容易忙活到中午下班能上大街上看看年轻人了,结果市长又给自己打了个电话,非让自己过去,有事就不电话里说,一定要面对面的说。 石久倒也能理解。 毕竟市长这级别的领导干部,打个电话都有可能成为日后的呈堂证供,所以一般要紧的事都是面对面讲,看着架势,估计是要跟自己说限制性话题。 石久不敢耽搁,下了班饭都没吃就往市政府开,开到了市长说自己刚到家,石久又黑着脸往他家开,开到家保姆刚给老头子做完饭准备走,说是市长出门上小卖部买烟去了,石久又在屋里等了他一会,市长才拿着一包泰山从门外晃悠进来。 有时候想想真不知道这帮官图的啥,一天天清苦的跟个什么似的,石久不知道市长到底贪不贪,可看他这生活可真是过的不咋地,严希办公室垃圾桶里扔的烟都比他抽的好,人就更不用说了,上了电视看着像那么回事,走大街上跟一般的老头没啥两样。 菜做的比往常多了点,三道菜两个小素炒,还有一盘子黄澄澄的螃蟹,旁边搁着一碗醋姜汁儿。 市长热情的招呼石久吃饭,边吃边聊。 石久也没客气,给石久妈打电话说了一声后就坐下来陪市长吃饭。 市长把夹克衫一脱开始絮叨些没用的,说是石炎出舱了,观察期情况还挺稳定的,这不自己最近有时间么,也打算去北京跟着聚一聚,问石久去不去。 石久心想你上京右手一只鸡左手一只鸭的得了呗,非要带上自己干啥,生分了那么多年冷不丁这么热乎别扭不别扭啊,给发个短信关心关心行了,特意去一趟也帮不上忙没事添乱多招人烦啊。 市长听说石久不愿意去,又问了问最近石久的工作情况。 听石久说他的工作侧重党办也很高兴,又反复的提醒石久在党校多结交人,不要在单位站立队,平时出门应酬要格外注意之类的。 石久一边听一边啃螃蟹,心想这老家伙找自己到底想干什么呢,这些话也不是电话里不能说的,绕弯子绕的没完没了的,真墨迹啊。 爷俩对着啃了十分钟的螃蟹,市长把手一擦,终于开口了, “我那天见着郗战强了,你俩走的挺近?” 石久脸上挺自然, “啊,他人挺有意思的,就一起玩呗儿。” “他比我小不了几岁,你跟我都没话说你跟他能玩儿一起去?”市长脸上不咸不淡的,“我不知道你为了什么,但是我得提醒你,没事最好离他远点。” 石久一脸平静的捏着螃蟹肉蘸醋,脑子里却是给沸水滚了一样, “啊..咋了..啥事啊?” “没事,你把我说的话当回事学行了。” “你都不跟我说我怎么当回事?” 市长无奈的笑了两声,到底是什么也没说。 石久心理里憋着一股劲,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我记得他跟我说你俩可是老哥们了。” 市长语调慢悠悠的, “哦,还说什么了?” 这一句话直接把石久问住了。 愣了好半天才又继续说, “别的没了。” 市长想了一会,“最近形势比较紧张,你别把我刚才的话当成耳旁风。” 看石久没说话又开始找话闲聊, “对了,我听说他前一阵子刚跟人打了个官司,律师也是林立的请的那个?” 螃蟹壳子的碎碴扎了牙花儿,石久停了嘴,抬眼打量着市长。 这老家伙还是那副样子,平淡无奇,可这嘴里的话怎么听都阴嗖嗖的, “你不是日理万机么,怎么连这点小事都知道?” 市长笑了笑, “没有,这些人我都认识,最近都比较倒霉,我就留意了一下而已。” 持久严射_89 石久从市长家出来后,一脊梁骨的凉汗。 也他妈不知道是吃饭吃的,还是给市长渗着了。 下午开会都心不在焉,完事了赶紧给律师打了个电话。 听说律师正在法院跑业务也石久就觉得心酸,想着又赚钱又坑人真要把他家律师给累死了,长叹口气就赶紧给说了一通社会主义好,人民生活节节高,没事少记仇多跟对象在被窝里搞,和谐幸福多美好啥的。 烦的严希冷声抛过来一句, “没事我挂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石久憋了半天, “我想你了……” 电话里的动静忽然低的跟蚊子一样, “……石部长,给条活路行么?我还没好利索呢..” 石久不太高兴, “我算发现了……都好几次了……在你眼里我对你就只有肉欲没有感情么?哥这是单纯的思念!” 严希周围都是人,也没好意思跟石久胡扯,就笑了两声,开门上车,这说话的声音才大了点。 “少跟我这练嘴皮子,让你练枪已经很可以了,你别练上瘾了。” “能不上瘾么,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明白为啥都说俩人处对象叫恋人了,这不就是在‘练人’么……” 俩人又打了一分钟电话,石久在最后跟严希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最近形势紧,让他没事注意点,严希脑子里一堆事,听的莫名其妙的,就也没太放在心上。 挂了电话,李法官正好从院里出来,因为早就过了下班的点,这人也没避讳,大喇喇的就上了严希的车。 严希因为在李法官这边有个案子,本来是想送礼的。 可汪律师那事搞的大家都有点肝颤,不敢明目张胆的收钱,几个人就约好了去打牌,其实也就是变相收钱,好在严希平时出门都习惯带不少现金,这不凑了四五个人,就找地儿打牌去了。 严希提议去罗珊珊开的茶楼。 因为是新店,老板又是上过电视的美女,大家也都欣然前行。吃过饭,一行人到了地方,罗珊珊不在,就直接去了四楼打牌。 中午两个小时,严希输了一万五。 大多数输给李法官,但他手上还有严希一个案子,因为眼看着就要开庭了,所以严希这钱不白输。 但剩下两千多纯粹是误输,这个是没办法的事,严希本来就玩的不好,输钱也是个技术活,不是你想输给谁就能输给谁的。 这个茶楼实际营业只有三层,都是茶叶柜和品茶室,四层的棋牌屋算是暗室,专门坐着保安守着,一旦一楼有事,这边就带着人从四楼另开的小门从旁边的饭店走,总之安排缜密,服务贴心,而且一般茶楼后台都较硬,就算被举报了也不见得警察敢上门临检。 之前孙宗告诉严希这茶楼是罗珊珊开的,严希就差不多明白是什么意思。 她罗珊珊一个小姑娘,二十啷当岁,投资一个茶楼至少上百万,她拿什么投资? 工作赚的钱是肯定不可能的,陪睡赚的钱还是很靠谱的。 这姑娘跟了郗战强多久严希不知道,但那天看那俩人的关系,这茶楼很可能是郗战强给罗珊珊开的,而且这个茶楼规模之大,豪华的程度和员工人数都是市内非常上档次的,牌局里有个律师不阴不阳的来了一句,这么好的茶楼老板年轻又漂亮,明摆着是她背后的老板洗钱用的。 男人都是现实的下半身动物,哄情妇整个钻戒买个爱马仕已经很可以了,这么大手笔的哄不是真情圣就是真傻逼。 这话算是说到严希心坎里了。 这年头贪官富豪真是没有几个不洗钱的,所为洗钱,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比如郗战强从他所在的集团公司账上贪了一百万,那这钱他肯定不会傻了吧唧的存自己户头上,而是转入罗珊珊的这个茶楼,通过做假账,以缴纳企业所得税和个人所得税为代价将资金洗白,那这一百万就是罗珊珊这个茶楼的正当收入,回头在存入指定账户,这钱也就理所应当的从赃款成了血汗钱了。 当然这只是个例子,罗珊珊这个茶楼干不干净还待考据,嫌疑是有的,证据是一点都没有的。 再说开茶楼洗钱这也是最简单最基本的洗钱手段,近些年贪官富豪洗钱的办法真是花样繁多,很多都有离岸账户,也就是境外银行账户上,不一定都靠这个。 像是严希之前帮人打破产的官司的时候就动用过这种手段,而且严希自己也在香港有一个户头。 严希的钱虽不是赃款,但多少都沾点黑,毕竟要是只拿辛苦钱的话,一个律师最多也就赚那么点,哪会像严希这么多,这不攒够数目看着汇率不错就换成美金存入香港的境外银行,接着转入英属维尔京那边,万一有点事,真是提着皮包就能出国躲,救命钱一点不受影响。 近些日子严希没少往这个茶楼跑,电视台也去的紧,一来二去可算跟罗珊珊混熟了,小姑娘人挺好,比较务实,爱卖弄性感在严希眼里也算是优点,俩人在电视台有时间就在一起抽个烟聊聊天,罗珊珊这姑娘太豪爽了,刚认识第一天连她妈祖籍哪里都跟严希说了,到后来郗战强跟她那点事严希也知道的七七八八。 她大学没毕业就跟这老家伙处对象,到了现在已经四个年头了,那个茶楼的法人写的是罗珊珊,印在营业执照上,把这姑娘高兴坏了,觉得这玩意可比钻戒名牌牛逼多了,严希一看她乐的花枝乱颤的心里都直叹气,心想也不知道这姑娘四年大学都上哪儿去了。 这种茶楼的法人是什么?空壳子一个,除了像模像样的发点工资做账用,剩下就是出事了用来顶包的。 严希见多了空壳公司老板用自己丈母娘的当法人的,足见广大男同胞对丈母娘深深的恨啊。 还真当这个茶楼就是她的呢…… 结果一问这茶楼果然算账是郗战强亲自弄,那这里的猫腻都显而易见了。 比如郗战强开这个茶楼是为了什么。 再比如挺大个老板连个财务都不顾,非要自己亲自上是为了什么。 这老狐狸,真是百密一疏,可算给严希挖着漏洞了。 这天从电视台出来的时候,石久的车正好在楼下等自己。 没办法,因为上午赵庭长来电话说要回老家日照,车不够用,想着跟严希借一下,两天后还他。 严希哪敢不从啊,赶忙把车开过去,自己又打车去的电视台,这不中途接了一个石久一个电话么,随口开了个玩笑,结果完事这小子真来了。 深秋天黑的很早。 路灯昏黄,下面满是枯叶滚过的黑影,在风哗啦啦的响,呼号着越跑越远。 严希身上就一个小西服,缩着着脖子往车上跑,坐进车门那感觉真跟开了春一样,暖意融融的。 石久把副驾的外套扔到后排座椅,身上就一个小衬衫, “你大爷……热死哥了……不说一分钟就下来么?” 虽然车里很暖,严希还是习惯性的把手放在暖风口, “你把座椅都加热了?你嫌热不用开啊……” “还不是因为你小子怕冷……我还上网查了,都说怕冷的人是什么上辈子折翼的天使,结果发现头发少的也是上辈子折翼的天使..你说咱俩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当天使多遭罪啊,一辈子光腚不说,还得到处飞着现眼……生怕人看不见……” 严希嘴角微弯,腾出一只手在石久车上翻烟, “我怎么觉得我这辈子也挺遭罪呢,你这有烟么?” 石久打了转向灯,侧头看了他一眼, “就在你右手边……你老在我这边翻啥……” 严希从车门处的储物盒翻到一包玉溪,从里面抽出一根点上,又把车窗稍稍降下来一点透气, “咱们这是上哪儿?” “当然是带你去吃饭啊,特别好吃的一家私房菜,以前供应商经常请我去,唉,现在不行了,我要当清官啊……” 持久严射_90 严希没说话,抽了口烟,从鼻子里缓缓的呼出烟雾。 有时候想想也挺纳闷自己怎么会跟石久搅合到一起。 每天一起吃饭,偶尔这人还会在自己家过夜,腻歪在一起的时候也牵手接吻,搞的跟谈恋爱一样…… 其实就是在谈恋爱…… 而且还不像刚开始的时候因为意图,但也不是因为很喜欢,自己也没冲动,仔细回忆这个过程,倒像是习惯。 潜移默化,跟毒瘾似的,严希真是有心无力。 旁边的人猛踩了一脚刹车,严希身体一震,烟灰就掉在裤子上。 前面就是红灯,映着严希的脸,红彤彤的。 石久斜他一眼, “干什么心不在焉的啊,你不会是在电视台让制片人给潜规则了吧?” 严希把烟头灭在车带烟缸里,顺便弹掉裤子上的烟灰, “我很贵的,就给你一个人潜过,对了,什么时候有时间把账给我结一下?” 晚上的时候,石久在浴室好好给严希算了一回账。 连本带利的算啊,算的律师撅在洗手台上死去活来,下面的小嘴给堵严实了,上面的小嘴就没停过,一开始还讲理,后来看身后的人也不还嘴,就一个劲的压着自己猛干也不讲理了,又畜生又野狗的,什么词儿难听什么往出蹦,十分钟把石久脸都骂绿了。 因为前一阵子给律师养菊花,石久过了好几天盖被纯聊天的日子,好容易逮着机会好好爽了一把,还给人骂成这德行。 觉得律师以前挺文明的啊,现在跟谁学的啊……嘴太损了…… 你说哥俩打炮时偶尔来句‘禽兽,坏人’啥的也挺有情趣,可是诅咒人掉头发这就有点缺德了吧。 什么素质啊。 烦的石久憋着股劲把人捅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律师趴那儿压抑的哼唧半天,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抖的厉害,也不知道是做的还是疼的。 石久发现后特意看了他后面,没出血也没咋地,就摸摸脊梁骨问怎么了,严希这才回过头哆哆嗦嗦的说要冻死了。 这个小区是集中供暖,不是自家烧地暖的那种,所以没到日子在家呆着只能开空调。 但严希浴室是没有空调的,就算是有浴霸,可站在热水里还算凑合,满身是水在洗手台那边运动,自己还行,严希就遭罪了。 脚丫子凉的跟冰块一样,石久一看赶紧听下来,拿着大毛巾把人一顿擦,裹起来就往床上跑。 盖上被的时候俩人是侧躺,就着这姿势,石久摸着严希臀缝把老二插进去,不紧不慢的运动温存了一会,等严希身上开始冒汗了,才又捞起他一条腿儿,可劲的折腾,直到把存货都射在套儿里。 其实石久挺想无套的,但上两次眼瞅着严希清理多费劲,这玩意黏黏糊糊的自己排不干净,还得用手指去刮,而且肠道粘膜脆弱,似乎是过后都比较难受,每次完事律师的脸都非常难看,上药的时候都跟自己欠了他五百万一样, 严希把身下的润滑都擦掉,也懒得去洗,就重新倒在床上喘气儿。 石久跟他说话他也不搭理,倒不是生气,而是觉得……今天蛮想上他的。 严希看石久屁股的时候比较少,每回脱光了都是他压着自己,不是黑灯瞎火的就是自己被摁在被子里,这是两人第一次一起洗澡,所以严希就特意拿眼睛瞄了一下。 处男的屁股真是看着就紧啊,真想进去试试暖不暖和。 正寻思着美事就觉得胸口一阵麻痒,垂眼才发现自己奶了一位大哥。 严希眉间一紧,抬手把人一推, “你老弄我这儿干嘛?” 石久抬手搓了一下那水淋淋的小头儿, “老弟,再来一回呗。” 换往常严希早一脚踹过去了,但这会腿都抬起来了,半途却放了回去。 兀自想了半晌,严希扬眉一笑,肚里的坏水又开始翻腾起来, “你躺好了。” 石久还纳闷这人想干嘛,结果旁边的小伙儿就钻被窝里了,接着下体一湿,就给人含在嘴里上下套弄。 活儿真好啊。 两人做了这么多回,严希从来没给石久口过,现在又吸又舔,舌头软绵绵的缠上来,石久哪里受得了,没一会就缴枪了,正舒坦着结果有人的爪子凉冰冰的往屁股里伸,激的石久当时就坐起来了。 俩人打架打的床都直晃悠。 律师这个逼太阴损了,明知男人射精之后的一段时间内体力都非常差,更何况石久连射了两次,更没什么力气,所以律师就趁着功夫在床上越战越勇,大有反攻之势。 把石久给烦的,想着早知道就应该把这王八蛋的菊花插爆了,让他撇着腿合也合不上,瘫在被窝里哆嗦。 黑脸就黑脸呗,也总比现在强。 正比划的时候有人手机响了,听动静还是石久的。 以前干这个的时候石久特别烦人来电话,现在都跟听了救命铃声似的,立刻要求停战熄火。 严希也没太大意见,捂着腰上旁边翻东西去了。 来电话的是石久妈,非让石久立刻回家,说是有急事要说。 石久一边穿裤子一边打电话,等都弄完了,律师那边烟也找完了。 严希给自己点了一颗烟,一脸坏笑, “要走?” 石久看他就来气, “别以为我怕了你,是我妈找我回去,你明天等着点儿的,哥这人没别的,就是记仇!” 说完还上去在严希胸口上摸了一下,接着窜了老远。 严希一脚踹了个空, “赶紧滚。” *** 石久回家的时候,饭桌还没收呢,就一个小呛菜和一个空碗,估计又是自己不在家她就对付。 这才想起来好几天不在家吃饭了,看来没事也得回来一趟。 石久妈戴个老花镜对着平面图琢磨,听见门响也挺高兴, “快点过来!帮我看看哪里的房子好!” 石久刚在严希那儿出了一身汗,又在楼门口吹了一阵风,进屋就是一个大喷嚏, 持久严射_91 “阿嚏……你干嘛啊……” “这不是油田分房子了么,你有资格抓,两千块钱一平,跟白送一样啊……快来选选地方。” 石久把车钥匙仍在一边。 油田新盖了一批房子这事石久早就听说了,但一直都没什么意图。 自己家有两套房子,一套是石久妈单位分的老房子,也是娘俩最先住的,因为盖的早,周围还有市重点高中,属于学区房,现在一个年还能收个两万块的租金。 这边是商品房,也就是正价买的,所以算起来自己的确是有资格再抓一套,但石久真觉得整那么多也没啥用。 石久妈把眼皮一撩, “这房子好啊,环境好,两百平的给你结婚用多好,地方虽然有点偏,但是你有车啊,也没关系……” 石久讷讷的往她身边一坐, “到时候再买啊..你现在着什么急?” “你就是不会过日子的人,等你想买的时候不见得有这么便宜的!” “哎呀,我以后工作有可能调动呢,万一不在本地呢?” “那就卖了啊,这年头买房子可比存钱赚多了。” “……那我没意见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石久妈垂眼继续看平面图,“对了,你那个律师朋友还你钱了么?” “还了?怎么了?” “上缴。” “……凭什么啊……” “家里要买房,正用钱。” “..恩……其实他借我没多少钱,就一两千..帮不上什么忙..” 石久妈抬起头,镜面后面的眼睛发亮,看的石久直发毛。 “你干什么啊?” 老太太扯了扯石久的衬衫, “儿子,你脖子让谁给裹成这样啊?看样儿还新鲜的呢……还有,这衬衫我怎么没见过啊,你穿小点吧?” 石久低头一看。 可不是么,走的时候着急,加上卧室灯又暗,结果把律师的衬衫穿上了。 怪不得觉得浑身不得劲呢,搞半天整了个紧身衣,别说这小玩意穿自己身上也挺性感的,紧绷绷的贴身上,就差往出蹦扣儿了。 石久跟严希在一块儿的时间虽然不长,却是知道这小子就喜欢买名牌,好几千一件,笔挺笔挺的,都贴着身,显腰线,骚着呢。 所以要是一般个老爷们的衬衣,就石久妈那眼神儿估计也看不出来,可石久整的这么显眼,还在她旁边晃悠,老太太不看出来才怪, 石久顿了顿,笑容坦然, “妈,今年新出的款,你看怎么样?” “相当不怎么样,” 石久妈一撇嘴, “这社会现在都什么风气啊,女的露大腿露奶子也就算了,怎么连大老爷们也不放过,你看看你……哎呀……这连汗毛都要窜出来了,这什么玩意儿啊,骚死了赶紧脱了。” 说完还抬手搓了搓衬衫领子, “哎,什么料子啊?质量倒是挺好的……剪裁也不错……送给我吧..” 石久一听挺不愿意的, “你不是说这衬衫难看么,结果你还要……假不假啊……” 石久妈眼珠子一瞪, “你买都买了我能让你上商场退去么?你穿不合适也没哥哥弟弟能捡剩儿,我愿意捡你剩不错了……转过去,我看看什么号儿,S还是M号的,我穿M正合身……哎..也不知道男的跟女的是不是一个号……” 石久往后一退,“你可拉倒吧,我想送有的是人送,你一衣柜的大花衬衫可别捡我这个……” 石久妈撇撇嘴,把老花镜摘下来, “哎对,差点忘了这茬,你这脖子怎么弄的啊?怎么让人啃成这样啊……” 后又不深不浅的看了石久一眼, “男的女的啊……” 石久从沙发上起身,“有完没完了?” 石久妈打量着他的表情,冲着他招招手, “过来我看看。” 石久捂脖子往自己屋里走, “你看这个干嘛啊……让不让我有点个人隐私,别闲吃萝卜淡操心了。” 说完石久就心虚的跑自己屋里憋着去了。 坐下了还从抽屉里划拉出一个小镜子照脖子。 对准了一看,可不就是,脖子上一大片,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弄的,好再明后双休不上班,就是不知道过了两天能不能下去。 要是实在不行就问问蒋云清他那个粉儿是在哪买的,自己也整上一瓶。 想起蒋云清擦粉儿那个样石久就范膈应,一点也不想用了,觉得有点有点呗,当官还不准人性生活啊。 可真是,谁没事还不圈家里搞点生命的大和谐啊,先别说自己这是同性繁殖还是异形繁殖,虽说不太上台面,但也不至于太掖着藏着。 石久把小镜收抽屉里,想着就不捂起来,谁爱看谁看的,多大个事。 裤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石久以为严希有事,便赶忙掏出来。 结果发现是部长给自己发短信,说是临时安排,下周三的记者会调到明天下午,幸苦大家加个班啥啥的,相关人员早晨七点半先准点上班过去开个会,短信最后是明天要上镜,让大家早点休息,保值最佳上镜仪态。 把石久给恨的…… 在手机里编辑了一会‘您的短信未发送成功’,石久觉得不靠谱,把短信一删就开始查蒋云清电话,打算借他的东西用用。 结果蒋云清半天都不接,反而是周文过来个电话,死活叫石久出去兜风。 石久怎么推辞都不行,最后到底是换了衬衫出门,当然也没忘了还把脱下来的衬衫藏好了才走。 持久严射_92 话说周文新买了一辆别克,昨天提的车,跟周围人显摆一圈了,石久还没看见,这哥们心里不平衡,所以这才大晚上硬要拉着石久去兜风。 等石久下了楼,就见着一辆新君威在自家楼下停着,大秋天风正大的时候车窗还开车。 周文一见石久过来来吹了个口哨, “咋样,哥们,帅不帅,比你那个帕萨特牛逼吧?” 石久看了看车头,后又拉开门把手, “没挂牌子你就出来得瑟,买保险了么?” 风从车外灌进来,周文头发都给吹站起来了, “那必须啊,没买我赶开么..提车开那天都是我老姨夫开回来的,我老姨夫是出租车司机,开车手腕可好了,这不上了保险我才敢开么..” 石久裹了裹外套,把自己那头的车窗升上去。 接着侧头想跟周文说话,却差点给他那边灌进来的风噎着, “我操,你这是要出道么?” 周文发动汽车, “出个啥道?你干啥?” 石久摸了摸他的头发, “你整这个洗剪吹发型不是要去越南出道么?签名练好了么?” 周文对着后视镜扑打了一下头发, “操,出来发胶打多了,又给风吹了一阵子……” 石久开了车上的暖空调,“行了,别吹了,大晚上的,赶紧把车窗升上去吧..都要冻死了……你说你..想兜风买敞篷啊,在这儿开窗过这么干瘾啊你。” 周文把车窗升上去,又把暖空调关死, “还不到冬天呢你开什么空调,一个男的你怎么这么矫情..” 石久神色鄙夷,“你他妈也就知道跟自己人省,我要是个姑娘你个逼早把空调开到最大,烘的姑娘直脱衣服……” 周文咧着嘴, “久哥,咱俩多少年了,还用整那些没用的么,哎,我说你啥时候跟我妹说的你俩不合适的事啊,我前两天才知道。” 石久开始摸烟,“忘了,好久了吧……好像还是夏天的事。” 周文看了他一眼,抬手把他嘴上的烟拿掉, “操你妈,我新车,别在这儿抽。” 石久把火收起来,“操,够事儿的你。” 周文把烟扔出车窗外,“哎对,油田要抓房子了,你家打算买么?” “我妈要买啊..我无所谓..” “必须买啊,一共就那么几百套,油田这么多人根本不够分啊……你就抓了号不买房,转手把号卖出去都是二十万,白送钱一样啊,不抓就是傻子。” 石久点点头,转了个话, “你最近工作怎么样啊……” “还那样啊,整天对付呗……”周文很小心的打了个方向,“前两天发过节发了两千块奖金,别的没了。” “行啊,私企这样很不错啊..” “那可是,你不看看我们老板是谁?本市黑白都能通天的人物,” 周文哼了两声,“就咱们市内个黑社会一把手,田二……我操……我们老板兄弟,牛着呢,白道儿就更不用说了,咱们市谁最大?市长啊,那也是我们老板兄弟,你说说..我们企业能不牛逼么……” 石久打断了他,“你们老板牛逼你又何必这么傻逼呢?以后可别这么兜风了,你看你现在头发都下不来。” “滚你妈的你才傻逼呢,”周文说完又咂咂嘴,“对了,我们郗总心开了个茶楼,在市北,这家伙老大了……投资好几百万呢..” 石久看他一眼, “郗战强开茶楼你一脸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不是,你听我说啊……我不是在我们公司干财务么,我们部门三十多人干这个,前两天我们财务部长居然交给我一套帐让我帮着做假账,按理来说,哪个公司都做假账,这也没啥稀奇的,可我一看,我要做的这套根本不是我们公司的,而是我们郗总那个茶楼的假账,妈的,这老家伙,不知道打哪儿整了六七百万,用那个地方洗钱呢这是……” 石久先是问了一句,“你们郗总知道咱俩认识么?” 周文给问的一愣,“啊……他知道咱俩认识跟我做账有啥关系,这是我们财务部长给我的活儿,他也又不认识你……怎么了?” 石久慢悠悠的点头, “哦……我不太懂这个..他怎么不用直接用你们公司洗呢,反而专门弄了个茶楼?” “谁知道?我们公司做账可能比那边要麻烦点吧……”周文想起来似的,连忙提醒石久一句, “操,你可别我往出说啊,咱俩是铁哥们我才告诉你的。” “知道啊……”石久看了一眼时间,“别他妈兜了,差不多了行了,回家!” **** 石久走了后,严希把自己收拾利索,躺在床上滚了半天也睡不着。 严希就是那种一个人睡被窝越睡越凉的,所以一年最难熬的就是供暖前和停气儿后这两个阶段。 屋里子冷的要命,开空调还干,不开又冷,要是总一个人睡凉被窝也就算了,这不这两天石久老往这儿跑,人还热的跟大火炉一样,往被窝里一躺比插电热毯还好用,跟暖水袋一样,严希就靠他给自己暖和呢,结果人说走就走,连个电话都没有。 严希也就懒得找他,自己把自己卷成春卷开着空调睡了一整晚。 第二天起来干的都跟脱水的鱼一样,一脑袋扎浴室里好半天才滋润过来。 律师所也是双休,但对严希而言基本上跟工作日差不多,这不早晨起来就往罗珊珊哪儿跑。 严希差不多已经想好了该怎么下手。 但在这之前,严希会尽量避免像上次一样白干活。 虽说感觉谁都没什么问题,可还是必须得查查事情出在哪个环节。 想到这里严希叹了口气,心里忽然异常的烦躁。 不过严希倒是很快就定了两个人选。 郗战强跟孙宗关系那么好也没帮他,这要是外人郗战强那么小心也就算了,可他跟孙宗这么熟的哥们关系,赚钱又赚人情的活也不接,这严希之前实在是没预料到。 而且到现在也想不明白。 想着除非郗战强觉得不对劲,才有可能临阵推脱。 持久严射_93 剩下的人选必然就是石久了。 严希虽然不怎么怀疑石久,但也不相信。 主要是不太习惯,经历使然。 只是意识到这些的时候严希非常烦,总觉得有了点别的原因掺合进来,脑子不清不楚的,光想些没有用的事儿,想着这小子明天会怎么报复自己,亦或者晚上又可能去哪儿吃,反正就是各种零碎的片段往在脑子里浮,乱糟糟的。 坐车的时候严希一根儿接着一根儿的抽烟,等到了罗珊珊那儿嗓子都跟着了火似的,给主持人好个嘲笑,拉去屋里给泡了一壶水丹青润嗓。 罗姗姗现在虽然没辞职,但没事也不怎么在单位跑,整天的一个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在茶楼里呆着,起初严希还纳闷,后来去了几次才明白什么原因。 茶楼里一水的女服务员,就厨师和出纳是男的,那个出纳长的眉清目秀的,一天不怎么说话,就在二楼的办公室呆着,导致前两次严希都没看见他,后来有一回严希领着一法院的帮人过来喝茶,一个女审判员眼尖,硬是把那个小出纳从里面叫出来聊天。具体说的什么严希也忘了,就记得这人长的还行,便多看了两眼。 但这出纳始终也没往这边看,就低着头笑,腼腆的跟个什么似地。 当初没觉得这人有什么用,直到后来严希自己过去给客户买茶叶的时候,不小心撞见他跟罗姗姗从货仓出来,出纳神色慌张,满面红光,罗姗姗倒是镇定,把肩膀上的内衣带子拉上去照样跟严希打招呼。 严希又不是傻子,自然看的出有什么事,过后罗姗姗送了他一袋极品大红袍,其间原因不得而知。 郗战强短腿肥肚,头发花白,五十多岁的男人,能不能勃起都是个问题,而罗姗姗大好的青春,嫩的给根黄瓜都汤汁直流的年纪,哪能受的了守活寡这罪?所以没钱的男人跟空虚寂寞的小富婆偶尔在满是茶叶糕饼的仓库里滚一滚也是挺正常个事。 严希非常高兴。 本来正愁解决郗战强要不要自己亲自上,毕竟这人在本市混了四五十年,黑白两道都混得开,要是自己铤而走险,事成了还行,要是不成,严重点指不定哪天就被分尸在律师所里。 但有这小子事情就好办了许多。 于是严希每回过来时除了办正事,偶尔也跟小出纳聊聊,借想打折为由跟他套近乎。 这看起来十分合理,毕竟罗珊珊是有主儿的人,严希一个大男人总单独腻着罗珊珊也不好。 所以严希便理应当的跟这出纳一起,偶尔还请他吃个饭什么的,时间长了就很自然的知道这个出纳叫王容立,跟罗姗姗一样大,而且俩人还是高中同学,认识好多年了,这不罗姗姗的茶楼缺个管钱的就把他叫过来了。 在饭桌上严希佯装说好给他介绍姑娘,这哥们死活不肯,后来三瓶啤酒灌下去,才支支吾吾的说自己喜欢一个人很多年了,只是两人差距太大,他配不上人家。 说这话的时候,王容立眉间紧缩,眼有醉色,并非怅然,反而隐隐怨色。 严希不动声色,缓慢的抽烟,两个眼睛又暗又沉。 原来这不是偶尔的合奸,而是通奸已久,罗珊珊养小情儿都养到自家门里了,怪不得天天来这都能看见她。 这明摆着郎有情妾有意,中间夹着个老头子,说到底还是钱的事。 严希是干什么的,天生练嘴皮子吃饭的,又常年周旋各色人物里,什么阶层的都有,最会揣测人心,贴心窝子的话说的一套一套的,没几回就把王容立忽悠的双目含泪,大吐苦水。 严希也就跟着大概了解了一下这茶楼的运营问题。 据说是郗战强虽然自己做账,但是茶楼日常开销基本上是不管的,只是月月把茶楼的开销的账要过去,然后自己回头把账做好了拿回来。 关于茶楼的开销问题,王容立话说的比较含糊,但严希基本上能猜出来什么意思。 王容立负责现金这边,罗珊珊平时在茶楼里收的钱大多克扣下来,只剩下一点给郗战强报上去,反正老家伙也不在乎,这茶楼本身就是用来洗钱的,也不是赚钱用的,连楼里的服务员的工资都是郗战强自己掏。 严希一边装着没听出来他说的那个女人就是罗珊珊,一边状似不经意的说什么自己刚接了个洗钱的案子,当事人是怎么给人举报的,都拿了什么证据,又一脸苦闷的说这事来找自己也不好使,证据确凿,根本没法翻案,这种事基本上就是一告一个准,唯一区别是小企业不用证据就有人去查,大企业麻烦点,证据必须全。 说完了又安慰王容立,喜欢人家还是得排除万难的去追,光看着哪是回事,直说的王容立长吁短叹,若有所思。 两人喝酒喝到很晚,王容立先打车回的茶楼,而严希因为喝的有点多,不好开车回去,就给石久打了个电话要他来接自己。 *** 石久前阵子见了蒋云清一次,就是因为要上镜,也不知道去哪儿买蒋云清用的那玩意,就直接把他叫过来借用了一下。 多日不见,这小子肥的跟个小白猪一样,腮帮子圆圆的,气色越发的好,估计在家没少被他家小赵通肠。 俩人是在车里见的面,蒋云清除了给石久带了个BB霜,还拎了一袋子好吃的,美名其曰是给石久,可打他坐在车上嘴就没闲过。 还边吃边问石久是不是找对象了,不再找自己不说,脖子还被人啃成那样。 石久对着镜子擦脖子,心里却在犹豫要不要跟蒋云清说一声。 也不知道蒋云清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自己当初死活劝他跟小赵在一起,结果他死心了,自己把律师给拐被窝里了,怎么想都觉得有点不太够意思。 但不说又更不够意思。 权衡了一会,石久想着还是等自己跟律师稳定在说吧,毕竟俩人现在看着好,但实际问题也很多,等解决好了在准备接受众人批评也不迟。 他妈的,想跟律师在一起可真够费劲的,如履薄冰,每一步都是坎儿。 局里最后一次面向媒体的会议召开完后,就被电视台剪接成油田特别关注节目,整天在市频道播放。 石久妈可算过了瘾,见天叫她那些姐们上家里吃饭,吃完了就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夸石久,没完没了的,本来石久总想上严希那儿,这么一来就更不愿意回去了,正好也理所应当的腻在严希那儿。 不过严希最近比较忙,总不在家,这不今天石久本来还以为今天他也不回来了,正准备回自己家睡觉,结果这小子醉醺醺的打来电话让自己去接他。 石久穿上外套,拿了钥匙麻利的下楼开车。 晚上十点多,大街上冷冷清清的,不少商铺已经打烊关门,只剩下门口闪着的灯光牌,阴凄凄的照亮形色匆匆的行人。 觉得差不多到了严希所在的饭店,石久提前把暖风打开,又捞起手机拨通了严希的电话号码。 怎么打都是占线,也不知道严希跟谁聊这么久。 石久只能挂掉电话先把车开去饭店,反正这个点车位也不难找,进去找找他也无所谓。 严希在等石久来的时候想了很多。 说来说去还是怕这次也出事儿。 坐在包间的沙发上,严希没事就给郗战强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吵吵嚷嚷的,但又很快安静下来。 两人有日子不联系,郗战强知道严希常带人去照顾自家茶楼生意,所以接他电话的时候也很客气,还特意找了个安静地方, “小严?这么晚给你老哥打电话什么事啊……” 严希笑了两声, “郗总……没打扰你休息吧?” “有事你说行了,客气啥..” 严希顿了顿,“是这样,我所里有个助理小王,觉得干律师太辛苦,加班都是常事,想找个轻松点的活儿干,这不是他跟了我很好几年了吗,我是他的师傅,也想看他有个好去处,不知道你们公司缺不缺法务什么的..毕竟大企业待遇肯定比别的地方好么……” 郗战强答应的非常痛快, “行,来就行!到时候你让他直接去我公司,报你名字就好使..这么一点小事……” 严希微微皱眉,继续跟郗战强在电话里寒暄。 郗战强答应的这么痛快,严希是有点意外的。 当然小王根本没有跳槽的意思,自己这么说,而且强调小王是自己的人,就是为了试试郗战强对自己放心不放心。 结果这老家伙毫无防备,明显的不防着自己,虽然是好事,可严希心里总是有点不痛快。 刚挂了电话,石久的电话就进来了。 严希直身站起来,把钱包车钥匙简单收拾了一下,转身出了包间,而石久正好上来,俩人打了个照面,相视一笑。 持久严射_94 石久左右看了一眼,就不要脸的上来勾他的腰, “严律师,小脸蛋儿怎么这么红啊,是见了我害羞的么?” 严希笑了一下, “石部长,你这脸皮怎么没点血色啊,是太厚了么?改天带你去去角质啊..” 石久看有服务员过来就赶忙把手放下, “哎呀……去啥角质啊,去去精蛋白质行了,这个你擅长啊,快快,赶紧回家,我都着急。” 严希敛起笑,声音淡而无味, “滚蛋。” 两个人坐电梯下楼,就这几分钟的功夫,石久攥了严希的手放进自己的大衣兜里,侧脸看身边的人, “想什么呢?” 严希静了好一会,张了嘴,后才开口, “你应该知道我们律师所的小王吧?就是我的助理……” 石久看着电梯下降的层数, “知道,怎么了。” “他不想干律师这行了,我打算介绍他去郗战强的单位当法务。” 石久想了片刻, “你管他这事干嘛,你又不是他爸。” 严希手心给石久暖的热烘烘的, “我反正决定好了,你帮我跟郗战强说一声,我觉得你说话比我好使。” 电梯门大开,一楼大厅的冷风灌入,吹的石久一个激灵。 严希这话虽然说的平淡无奇,可石久不能不多想。 小王是严希什么人,非要往郗战强那边塞,这里的事情显而易见。 毕竟在那边有了人,严希想办郗战强就更方便点。 可话又说回来,严希才多大,那老家伙都在这地界上混多少年了,就算不管郗战强是个什么角色,光市长这边已经注意到了石久想想就害怕,觉得自己实在不能让自家律师这么不自量力的玩下去,就满口答应下来。 “哦。” “那你现在给说一声啊,我怕你等会忘了。” 石久点点头,“你找个地儿等我,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就自个儿往酒店大堂的右侧去,在那边磨蹭了五分钟,看严希也没跟过来,这才又出去了。 站在大厅里的男人腰杆笔直笔直的,小白脸红嘴唇儿,侧过脸来朝着石久笑一笑,满眼生辉,撩的人心直痒痒。 “你不会在洗……” 石久盯着严希,觉得这人的小摸样还是那么耐看,可自己这会儿心里却是没刚才那么舒坦,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么..” 石久沉默片刻, “他没同意,你也甭问了。” 说完还抬眼看了看严希,看他的脸很快的撂下来,有点冷,更多的却像是自嘲。 前两天严希忙,石久百无聊赖间也去见了市长一面。 和往常一样,还是市长找的石久。 对于市长,石久的感觉说不上来。 非要认真的讲,差不多就是淡薄。 真是非常的淡啊,实在是没什么感情,有点像老师,又有点像领导,反正像啥也不像爹,总之当爹当到市长这份儿上也够失败的。 但市长显然不这么认为,在事业上费尽心思的推荐石久,石久都调到局里也不歇着,自己在上面鼓捣不说,没事还把石久叫到家里耳提面命的教,见着石久就跟老母鸡抱窝一样,发光发热的,对石久这叫一个热乎,恨不得把前二十几年的父爱都补回去。 这不见石久进了门,穿上拖鞋就去取电暖风,说是没供暖怕石久冷,又给倒热茶又给推点心的,整的石久都以为他是市长的爹。 那次俩人没有一起吃饭,就是坐在一起聊天。 市长很详细的给石久讲了自己这么多年是怎么一点点从一个普通国企领导,一点点混到局里,然后辗转各大油田,最后从偏远的县级市又调回来当市长。 听的东西太多,石久最有印象的只有一句话。 说这话的时候市长仰脖子灌了一口茶,秃脑壳都冒着热乎气儿。 市长只说,自古以来,官员被双规,倒台,背后从来都只有一个原因,不是贪,而是站错队。 一旦你站错队,哪怕你是清官也会被按上莫须有的罪名办下去,更可况这年头为了往上爬,没几个人没敢保证自己身上没一点问题,就更容易找小辫子了。 所以说站错队比做错事还可怕,和稀泥也可以,但不能一直和,墙头草没发展,当有天要表达立场的时候一定要果断干脆,站对立场,这就是市长的为官之道。 还说什么这玩意听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得慢慢品,说什么做人也是一样,你给对方看了你的立场,事情的对错就模糊了,就像是有时候指责也是一种关心,笑脸却是一个陷阱。 从酒店出来半个小时候了,秋风起,卷着沙石,打在车窗上,隐隐声响。 车里却是安静的要命。 广播都开着,里面放一首老歌,旋律熟悉,石久却怎么也想不起歌名。 就是一直沉默的开车,脑子里翻江倒海的。 想着自己跟严希这儿其实就是一直和稀泥,两边讨好,真话都没一句,还要跟人谈真心。 也够混蛋的。 *** 早在1979年,我国第一部刑罚颁布时,贪一千块钱就可以立案,后来随着中国经济的蓬勃发展,等到了1997年,就已经发展到五千块钱立案,10万块钱以上,情节特别严重的,处死刑。 当时本市处理了一批贪官污吏,上到党委书记,下到国企领导,从死刑到死缓,公开庭审,好多人都去听审,法庭外拉着白底黑字的条幅,极尽对贪官的辱骂,和对人民法庭的赞美。 当时一个背着行李的女人拉个少年从旁边匆匆路过,娘俩谁也没去看条幅,默不作声的走了一路,后来那孩子才开口,问他妈他爸是不是要死了。 那女的摇摇头,后又点点头,话还没说出口,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当时火车站前的大广场上都是人,来来往往的都光看她一个人哭了,哭的那孩子都挺尴尬,到后来这女人终于不哭了,就把孩子拉到一边,一遍一遍的告诉他, “你爸不是贪官,他被人骗了,送钢琴的叔叔是坏人。” 持久严射_95 当时严希十岁左右,人生刚刚起步,听了这话非常震撼,想着一个谎话还能导致这么严重的后果,他爸被骗了,结果就要去死。 等再过了十年,严希初入社会,满怀热血,为人真诚,只想努力工作认真生活,但到头来被客户骗,被情人骗,上法庭做个辩护也要被对方有权有势走过场的骗。 还记得有一次严希跟着带他的老律师去看一次庭审,本市最有名的汪律师站在人民法院里神色庄严,却是满口谎言,黑的说成灰的,灰的又洗成百的,舌绽莲花,令人惊叹。 而当时坐在下面的严希正给一个小厂子追讨欠款,一审败诉,说好了二审继续,结果那边换了律师都没打招呼,一审费用还在拖欠。 严希当时觉得,如果自己再这么被骗下去,也只有回出租屋去死了。 现在严希成了本市名律师,光手腕上的表就比石久这辆车还值钱,身价也不用再说,却从不真心待人,也不奢望别人真诚待己。 只是偶尔想想,觉得没有这些经历,是不是人生就会完全不一样。 相比之下,身边的哥们就幸运的多。 干什么都是顺风顺水,真让人羡慕…… 所以石久这样做,严希其实觉得没什么。 这种事自己真的很习惯,而且自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自己都到这份儿上了,还在这个人身上曾经抱有一线希望,这点比较好笑。 早点看清楚了也挺好。 严希眉间渐舒,心里却是沉重,给自己点了根儿烟,在心里盘算着想着郗战强那个事要怎么办。 风从车窗口灌入,严希的手心冰凉,指尖却是因为烟草而灼热。 石久打破了沉默,“律师?” 严希回过神,“恩?” 石久打量着严希的脸。 与平常无异,双目黑沉,嘴角少许玩味,就好像之前那种自嘲不过是石久的幻觉。 “我刚才骗你的,我没打电话。” 严希没说话,把烟掐了,扔在车载烟灰缸里。 石久笑了一声, “你咋不说话……早猜出来了?” 严希有点意外, 而且非常不习惯,“为什么又承认了?” 石久继续开车, “也不为什么……我不知道你想把小王弄过去想干什么……但不帮你打电话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我觉得郗战强不是什么善茬儿,不想你跟他继续掺和……你想啊,你是我对象……这个你别反驳啊敢反驳就揍你..我肯定不想你有事儿是吧……” 石久虽然没说什么,可严希从这话里听出的来东西就多了, “你到底都知道什么……” “知道你俩可能有仇呗……”石久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没人告诉我,是我自己发现的,知道这些事都是巧合,还有我在你身边也没意图……就是单纯的想跟你在一起。” 严希脸很僵。 这么长时间,自己一直在法律的缝隙里开黑枪,捅暗刀,虽从没出过事,可也没觉得自己办事多么神不知鬼不觉。 但最起码也不至于连石久这样的局外人都看的这么清。 石久本来也没想全盘托出,但话扯出了一个角,很多事都只能被迫的往出道。 所以沉默了一会石久就问严希还想不想听了。 严希点点头,重新给自己点烟,打了好几回火,还烧了自己的手。 石久长吁口气,就大概跟严希把这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下,顺便表明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其实说这些的时候石久心里也挺忐忑的,觉得别他妈一说完了再把律师给吓跑了,但又觉得凡事争取不都得付出点代价么,律师要是跑了还可以继续追,反正都使了这么长时间的劲了,也不差这一个半个的坎儿。 是墨迹了点,可石久一想这个人是律师,石久就很愿意试一试。 而且说之前石久也不知道自己多喜欢律师,说完了石久才发现自己原来这么喜欢严律师,哪怕他现在变成个女的,石久也喜欢他。 无关乎表面,就是骨子里的东西。 他妈的,早不是追蒋云清么,啥时候追他追的没完没了还死拉费劲的…… 车已经停在楼下停车位,石久说完话后,车厢里又是一阵寂静。 石久嗓子都冒烟了,“律师,表表态啊……哎……你能不能别抽烟了……再抽火警都来了……” 只见严希脸上的表情极不自然。 没承认也没否认,而是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你要不要搬我家来住?” 说完严希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 石久刚跟自己摊牌,只提了一句在律师所看见的席以北送自己书,剩下主要是说那几个人的事,包括在市长家见过照片,说的不算太直接,而且很小心, 这个严希能理解,点到就好,太直接彼此都会尴尬,而且严希也能听得出来,有些事他也不是很确定,也生怕自己觉得他唐突。 起初严希也简直要笑场,可听到后面,惊悚之余,更多是感谢。 也蛮感动的。 严希记得大学时期看过一个电影,很是唏嘘,里面一句话尤为深刻。 想讨回公道就到妓院,想被人干才上法庭,真相是什么,真相就在胜诉律师的嘴里,哪怕他满嘴谎言。 当时严希还年轻,听了之后很是愤怒,法庭是什么地方,是揭发谎言,捍卫真相的地方,写出这句话的编剧简直就是脑残。 不过严希现在已经觉得很正常,也没什么好感慨的。 而且大家都这样,法庭上如此,生活中也是,哄个小男朋友不也是十句话里八句都是假话,反倒是遇见石久这样的人,一颗真心,全盘托出,严希只会觉得他傻逼,但良心未泯,有时候也会感动。 还是很感动。 真让人意外。 想想又觉得可笑,几句真话而已,严希就无措的跟大姑娘一样,还是刚被表了白的姑娘,随便扯一句话,居然问人家要不要搬来同居…… 石久‘啊’了一声, “你说啥?” 持久严射_96 严希开门下车,“没听见算了。” 石久锁车追在他身后, “我愿意!” 严希完全不想回头看他, “我已经不愿意了。” 石久看律师捏个小钱包在前面使劲走就来气。 “你他妈你逗傻小子呢?找削还是找操?不许反悔!” 话还没说完,觉得前面一空,抬眼一看,好家伙,这个逼直接撒开腿跑上了。 大半夜的俩老爷们就开始在小区里赛跑。 顶着风你追我敢的,幸好石久胜在头发阻力小,呼哧带喘的撵上了,抬手揪着严希的后领子给扥回来,正想问候一下他妈的贞操,结果律师脸一红,回头看石久一眼,嘴角弯弯着,却是在笑。 笑的石久这个心啊……稀软稀软的……觉得气儿也顺了,也不生气了,搂着律师往楼道里推,拉拉扯扯的,嘴唇贴着唇,亲个没完没了。 律师的舌头有点烟草的苦味,鼻息掺着酒气,亲了一会还晕晕乎乎的,带个欠蹂躏的样。 因为小区楼道里都有监控,石久实在有点拉不下来脸,就赶忙把律师拉回家,开了门赶忙把他裤子脱了,摁在饭桌上就去老地方翻润滑。 等带上套儿后,三根手指头轮番进去暖和一下,感觉差不多了,就把下面塞进去开始干。 律师这次没像之前反抗那么激烈,不知道是不是喝酒喝的,还是刚才跑累了,比划两下就在桌面儿上放挺,大多时候咬着牙,极偶尔哼哼两声。 因为两人做的很着急,严希上衣基本上没脱,板板整整的,跟平时上班无异,就是下半身光着,石久连个袜子都没给他留。 石久盯着严希,想这黑心律师白天就是穿这样的衣服一本正经的祸害人,可这会躺在自己身下红个脸儿,满眼雾气的发情…… 真是顿觉正义感倍增! 压着律师每一下都结结实实的插到最里面,狠狠的折腾了半个小时,才算给那些被他黑过的无辜兄弟们报了个小仇。 做完了本来想再来一次,没成想律师又来尿儿了,唧唧歪歪的又胃酸又想吐,反正怎么也不肯就范,后来吃了两片药就躺床上酝酿吐意去了,石久还在旁边等他吐呢,结果等的人都睡着了也没吐。 上当的石久只能悻悻躺下,把床上的被子都卷走,让律师光腚在一边干晾,心思一会又觉得舍不得,便给盖了回去。 第二天石久抽空回家收拾了一趟行李。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严希家什么都有,也就是把衣服拿过去的事。 因为石久不想让石久妈看见自己收拾东西,便特意早下了一会班提前回家,想着把衣服都收拾过去,然后再装着下班回家,跟石久妈随便说一声就行,估计没什么大事。 谁知道正撅屋里抽照片呢,石久妈提前回来了,听里屋有动静,石久妈也挺小心,还以为是小偷呢,举着拖把就进屋了,刚要抡一看发型是自家石久就赶忙把拖把放下了, “你这么早回家收拾屋子干嘛?” 石久满脸震惊,拿着影集不知道往哪里放,“啊……你不知道么,今天是地球清洁日……” 石久妈’哦’了一声,觉得不对劲, “不对啊……你看你的被窝都乱成那样了……多少天了你都不铺……你这收拾照片干什么?” 后又凑上去看, “你把你小时候照片都抽出来干啥?” 石久定了定神,继续往出抽, “恩,这年头照片老化的厉害,我想把我小时候的照片都用单位扫描仪扫描一下,保存到电脑里。” 石久妈一听挺高兴, “别光扫你自己的啊..把我的也扫扫……我屋里还有三本儿,都是我年轻时候的照片,我这就给你取去……” 石久烦的要命,“哎呀……以后再说吧……我上班不也得偷着扫么,别整的我跟在老照片影楼兼职一样行么……” 石久妈没听见,正拿着拖把往外走,结果看见旁边放在手提箱里的衣服就愣了一下。 石久赶忙解释, “哦,对,我正想跟你说呢,我这两天换工作内容调整,以后天天晚上都要加班,那个我暂时就都不回家住了……恩..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石久妈拿眼睛斜石久, “你上哪儿住啊?” “不是说了么..去单位……” “你不是在局里上班儿么,那单位没宿舍啊,你这拿着衣服过去是要塞抽屉里么?” 看石久正想反驳,石久妈又来了一句, “当初石淼这个傻逼就是用这个借口走的,把东西收拾走了就没回来,你小子行啊,真是他儿子,这德行也遗传?” *** 话说石久过来这天严希正好在家里收拾。 倒不是为了迎接他,而是严希很讨厌别人动自己的东西,这不从王容立那边回来之后,所都没回,跟小王交代几句就开车回了家,把两个大衣柜中的一个收拾出来给石久放衣服用。 才收拾一半就听外面响,出了屋就见石久黑个脸进屋,话也不说,把东西一放就上旁边抽烟去了。 严希看了一眼石久拿过来的东西。 一共就三样,衣服,全新的牙刷,还有一本影集。 比自己预想的少了不少。 严希拿起影集随手翻了一下。 发现每一张照片上面都是小光头,顿时心都要碎了。 照片有非常得意的站在花丛里,有就光着腚在海里游泳,直到上了小学还光着头..带个红领巾捧大脸装着看书实际明显是摆拍的…… 严希嘭的一声把影集合上,只想找卷胶布把影集缠死。 但是到底也没这么干,却是一点收拾的心思都没有,也直接坐在石久身边开始抽烟。 两人默不吭声的鼓捣了一屋子烟。 在差点炼出丹来前,石久咳嗽两声,率先开了口, “你说,父母丢弃子女可以告她么?” 严希弹弹烟灰, “情节恶劣的会判个五年以下,不过一般都是拘留管制。” 后又想起来, 持久严射_97 “怎么了?” 石久叹口气, “我妈不要我了。” 严希听了也不想要他, “你妈对你已经没有抚养义务了,这事你告不了她。” 其实刚才石久妈也没怎么样,就是说完那句话便不肯再搭理石久了,石久怎么哄她也不行,哪怕坦白说要去朋友家住石久妈也让他赶紧滚,烦的石久收拾收拾就先过来了。 这会见了严希心情才稍微好点,想着过两天等他妈消了气再回去跟她把这事说说。 石久不想继续说这个,目光落在影集, “你看我照片了?” 严希神情复杂, “是啊,我宁愿自己没看过。” 石久没好眼神看他, “怎么了啊?我小时候长的挺好的啊,多可爱啊..你有没有点审美?” 严希上下打量他一眼,摇了摇头, “我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审美还行,最近的确是不太好。” “你找事儿是吧?” “谁找事了?……滚……手拿走……”严希拧着眉毛把一只大爪子从衬衫里往出掏,“能不能别弄我?” 石久就喜欢看律师生气的小摸样,这会任凭严希怎么甩也不放手, “哎,我发现你手长的真好看,跟弹钢琴有关系么?” 严希眼看着石久啃自己的手背儿也觉得怪别扭的, “没有,小时候就这样..” “对了,你还留着你小时候的照片么?” “没有。” “不可能,百天照总有一张吧。” 严希话锋一转,“我刚看你也没照百天照啊..” 石久略微一顿,“啊……那个……我百天照光着腚呢..所以就没拿来……操..你说这帮家长什么心态啊,非要赶人家不懂事的时候给人拍裸照,还他妈三点具露的,也不给整个小树叶啥的挡挡,回头长大回过味来了只能干臊死,多缺德啊……最瞧不上这样的家长了……” “是么..我还以为就我自己这么倒霉呢。”严希脸上终于有点笑摸样。“这么说你也不行啊,一片柳叶就能挡住了?” “什么柳叶啊,我小时候都用荷叶挡,”石久笑嘻嘻把人挤到沙发角上一阵黏糊,“再说了,我行不行你还不清楚么……” 严希抬手一推,“我可觉得不怎么行,要是换我……” 石久赶紧把话岔过去,“快点,律师,给我看看你百天时身材好不好……” “真没有。” “哎呀,别不好意思么,你哪儿我没见过啊,赶紧的..” 严希敛起笑意, “早扔了,我现在就只有证件照,你要看么?” 石久眼有憾色,“难看归难看,你也不至于扔了啊,不过你到底是比我有种,我都痛下决心好几次了也没舍得扔,但也总觉得憋了一口恶气,就等着以后我有孩子的时候给他也脱光了从小照到大来解气呢。” 严希冷笑了一声, “就你这样的还想生孩子呢?” “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怎么了啊,我有你呢,”石久摸了摸严希平坦的小腹,“你给我生啊。” 严希把他的手拿开, “怪不得你脑袋上这么贫瘠,合着是给门挤的次数太多啊,我用哪儿给你生?” 石久本来跟他腻歪的正高兴,听他这话里有话的嘲笑自己就有点不开心, “哪儿挨操用哪儿啊……我不嫌弃你……” “……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不对啊,律师,我记得你以前不这样啊,挺好意思的..整天主动勾勾搭搭的脸皮厚着呢,怎么现在直接换了个人儿..快过来,给哥再浪一个..” 严希烦他烦的要命,连推带捶的砸不出去,到了还是给压在沙发上给搓的衣不蔽体,好在这时候正是饭点儿,严希说要出去吃饭,赶上石久也没想着真来,这才能脱身。 打那天起,两个人算是非正式开始同居了。 天越来越冷,石久跟律师的关系却是越来越热乎,热乎的都有点大劲儿,只要严希晚上回家就折腾到三更半夜,搞的石久第二天早晨起来开会都直磕头,坐着照样睡着,旁边的老头就在那念报告,石久在这边闭着眼还能做个梦。 有一次居然梦见他妈改嫁了,把市长气坏了,当时就把自己调到车间去开铲车,还是半夜加班,石久得知这个消息后拍案而起,指着市长的鼻子告诉他自己是有对象的人,晚上不能加班,可话还没喊出口就醒了,起来的动静有点大,把身边同睡的老干部都吓醒了。 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石久妈一直是石久的一块心病,这不眼瞅着半个月都没回家了。 石久觉得总这么拖着也不行,就找了一个中午回家吃饭了。 进了屋石久妈正在那摆饭桌,因为早打过招呼,所以石久妈中午多烧了一条鱼,还炒了个藕丁,看见石久进门也没说话,转身去厨房端饭去了。 石久一看这老太太还没好就上去帮着干活, “哎,妈,我来我来。” “哎,妈,我单位前两天发了商场购物卡,拿去用!” “季瓜女士,我觉得你越发年轻漂亮了,是要准备给我找爸么?” …… 石久妈翻了个白眼, “不说给我卡么?为什么不掏出来?” 石久赶忙从钱包里抽了张卡给她, “我不是被你的美貌震惊了么……以前总在家看不觉得……这出去看多了别人才发现你真顺眼。” 石久妈撇撇嘴, “你上哪儿住去了,嘴这么甜,改天把人带回来我看看啊,看看你会说还是他会说。” “啊..那天不是跟你承认了么……去朋友家住了..” 石久妈脸色不太好, “男的女的啊?” 石久看她两眼,也不知道这老太太什么时候学的说话阴阳怪气的。 持久严射_98 “男的呗,我上人女的家住算怎么回事。” “……男的啊..对了,我那天在小区看见你车了,停的够远的啊,你说都是一个小区你却非要上他那儿去住算几个意思?” 说到这里石久妈顿了顿, “还有,那天我看电视,那个严律师有一期节目穿的衬衫跟你那天穿回来的一样,石久,你还想继续骗到什么时候啊?” 石久还挺淡定的,上次脖子的事,石久妈问他男的女的他就觉得不对劲了,这么一看石久妈也不傻,再说了,石久这次回来也没想把这事继续糊弄下去, “哦,是啊,你也挺聪明啊。” 两个人半天没说话。 石久妈眼圈有点红,叹了口气,声儿都不太对, “你说你可真是……这男的以后要是不跟你在一起了怎么办,没孩子,七老八十的你一个人打光棍多惨呢……” 说完眼泪就下来了,撂下筷子起身就准备上自己屋去哭,可眼瞅着到了地方,又想起什么似地转过身,急匆匆的奔着石久过去。 石久还以为他要挨揍了,下意识一闪, 结果石久妈只是拿了桌上的购物卡,然后一个人关小屋里嘤嘤去了。 严希这天去所里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 小王本来以为他要不来了,正想早走,结果出门就跟严希撞了个正着,心思心思还是回屋了。 严希刚从外面进来,一身的冷气儿,脸冻的发白,把钱包往办公桌上一扔就开始接电话。 这些日子王容立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典型又贼心没贼胆的人,严希最近懈怠了点,也没怎么过问,除了晚上必要的应酬,没事都回家了,这不今天早晨给罗珊珊一个电话叫起来,才想起来这档子事。 罗珊珊在电话里情绪低落,上来就问严希轻伤到什么程度可以定罪,严希本来正迷糊,给她这么一问直接问精神了,大概给她说了一下,罗珊珊听完后也没说什么,就直接把电话扣了。 起床上班后,严希本来想给王容立打电话问一下,但想了想却是拨了郗战强的电话。 严希挺希望郗战强知道他俩的事儿的,没点压力王容立怎么会狗急跳墙。 郗战强听严希说罗珊珊打电话这事反应却是很平常,就说俩人因为点屁事动手了,小丫头片子开始作了而已,多了一句也没跟严希说。 严希在办公桌前来回的踱,半开玩笑的说茶楼里还一个小帅哥呢,可别太冷落了罗珊珊,再让人乘虚而入。 郗战强在电话里笑的不太自然。 严希一听他在电话里干呵呵就说自己前一阵子带了不少人去照顾茶楼生意,说罗珊珊也挺不容易,特意强调了都有工作的人还整天盯在茶楼,给郗战强帮忙,多贤惠个人啥啥的,听的郗战强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挂了电话后严希也差不多能猜出来打架这点‘屁事’到底是什么事,搞不好还真是因为屁股的事。 接下来几天严希都没敢再去茶楼,王容立给自己打的电话也没敢接,别不别的,石久那天跟自己坦白的事虽然挺感人,可也很震撼。 这事儿无时无刻都提醒着严希要极小心行事。 王容立眼下是个烫手山芋,晾两天等郗战强把这茬忘了,自己在联系那边。 所以严希这两天都是在弄自己手里的案子,有一个马上就要开庭,严希又开始打点基院的审判员。 挑了一天凑了个局儿,三四个人在香格里拉定了一桌,要了鹅肝松露,光一瓶97年的拉斐就四千,几杯酒下肚,大家伙坐在椅子上就开始满嘴跑火车,从佛祖的版若波罗蜜心经说道嫖小姐遇上的月经,总之是时而高雅时而通俗,好容易把这顿饭吃完了,也都起身准备回家低俗去了。 这次饭局结束的比较早,九点半多点就散场了。 严希因为喝了点酒,等电梯的时候正犹豫是自己开车回去,还是叫石久过来接自己。 结果电梯叮铃一声到了,前炮友正在里面站着呢。 蒋云清新染的小黄毛软软的搭在额前,眼睛瞪的老大, “……严希!” 严希看了他一眼没太大反应。 但很快就觉得有点烦。 特别是想起石久最起初对他有意思的事儿,就看他更不顺眼了, 以前还觉得他人白染发还挺漂亮的,现在怎么看怎么像洗剪吹。 因为严希晚上不在家,石久又没应酬,便自己在家里用严希的电脑找电影看。 笔记本死厚死厚的,一点也不轻薄,不知道买了多少年了,一开机屏幕上还一个外星人头,把石久吓够呛,心想律师在哪儿整的这山寨货,跟他平时败家的风格不符啊。 一个人石久也懒得吃晚饭,下楼到小区门口买了一袋子辣鸭脖,拎回来往桌面上一方,就随便找了个国外的电影看,趁着缓冲的空挡,石久闲的没事就开始翻严希的硬盘。 基本上都是空的,倒是E盘里有个党员资料。 石久冷声一哼,心想就严希这德行还是党员呢,反正自己整天就忙活这个,正好也能帮他把把关,提提意见啥的。结果打开里面还一个文件,命名章程,再进去就是真崎航国产赤兔了。 把石久膈应的,这人的硬盘跟他人一样虚伪,表里不一的。 严希为人利索,连G片都分类分的整整齐齐,什么白瘦貌美都标明了,而且明显能看得出严希喜欢娘炮,肉筋大片一个没有,一水水的美少年,随便点开一个看都叫的跟娘们一样。 石久拿着一截鸭脖,把缓冲好的电影关掉,点开一个国产赤兔。 随着山丹丹花开红艳艳的调子,屏幕里蹦出来的几个篮字儿十分霸气,叫4P生操。 还是露脸,质量相当不错,石久才看清那个小骚货长什么样,就听门口有动静。 瞄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石久没有关掉窗口,反而坐在原地继续看。 *** 蒋云清去香格里拉是因为他们单位领导过生日。 一整个部门的同事凑钱请科长来搓一顿,这不散场的时候跟严希遇见了,两个人就很自然的说了一会话。 起初蒋云清有点拘禁,后看严希一脸平淡无奇才慢慢缓过来。 得知蒋云清要等赵公子来接他,严希有点反感。 对于吃过的草,严希有种生理性的够劲,不想跟他多待,严希硬是自己打了个车直接回家。刚进门就听屋里动静不太对。 卧室里隐隐酣战,还有人抽抽搭搭的。 把钥匙轻放在门口的鞋柜上,严希弯腰把皮鞋摆整齐了,便轻手轻脚摸进屋里。 卧室只开着一盏小壁灯,光线昏暗,笔记本上白花花的肉体绞在一起折腾,呼哈有声,坐在电脑前的大老爷们肩膀抖动,不断的抽泣,听的严希心直发毛。 毕竟见过看电影感动哭的,没见过看G片看哭的,严希想着这石久心里没毛病吧。 两步走上前,严希拍了拍石久的肩膀, 持久严射_99 “你哭什么?” 石久很自然把头一回,吸了吸鼻子, “我吃鸭脖呢,操,真辣啊..鼻涕都出来了……” 严希顿了顿,“看G片还能吃进去东西,你不恶心么?” 石久抬手一指, “不恶心啊,我还吃了很多呢,不信你看。” 严希略微垂眼。 可不是么,电脑旁边放着一小堆儿骨头,啃的干干净净估计扔给狗都能把狗气哭了。 石久递了很长的一截鸭脖给严希, “你吃么?” 没等严希说话又想起来, “哎,对,0不能吃辣,遭罪啊……” 严希没好眼神的看了他一眼, “滚。” 石久放下鸭脖,笑嘻嘻的作势脱裤子, “别担心,老弟,我这儿有不辣的。” 严希上去给他一脚, “有毛病吧。” 后又拧着眉毛提醒, “你一会给我收拾干净点。” 石久转过头继续看, “哎呀……知道了……” 严希开始脱换衣服, “我回来的时候见着蒋云清了。” 话音刚落,那边就是鸭脖掉地板的声音。 石久这叫一个不乐意, 怨不得这个狗屎回来就这个那个的挑自己毛病呢,合着刚在外面看见老情人了啊, 石久一边弯腰捡东西,一边阴阳怪气的, “是么?你俩没叙叙旧?” 严希看他这么大反应,便勾了勾嘴角, “还记得咱们刚见面的事么,你站蒋云清屋里都快哭出来了,你不会是对自己哥们也有意思么吧……” 石久看他那样就来气,把捡起来的鸭脖往旁边的骨头堆里一扔, “哪有意思啊,我那是跟他操心,你说说我俩当哥们这么多年,我能不怕他碰见坏人么,倒是你,没事可别人跟人联系,人现在有对象了,俩人感情老好了,一天不滚被窝都难受……” 严希听他这话酸了吧唧的,嘴角的笑意更深。 把衣服扔在床边,严希从石久旁边抽出一张面纸把地上的油渍擦了, “我没招他啊,是他先说的话。” 石久心想蒋云清可真烦人。 自己都有小赵了,遇见前炮友躲得远远的才是正事,上赶着跟人说话算个什么事么, 再说严希就号他这种小二椅子,黏黏糊糊的这不没事给自己添堵呢么, 石久擦了擦手指, “蒋云清这人就是热情,你也别太放心上,对了,其实吧蒋云清看着娘,内里很爷们的……” 片儿里的小娘炮忽然高声尖叫起来,又痛又骚,听的石久一身的鸡皮疙瘩。 严希稍微抬眼,弯着嘴角坏笑, “他内里爷不爷们我还不知道么……” 石久抬手就要揪严希的衣领子, “行,顶嘴是吧?喜欢小二椅子是吧?哥这就让你好好体验一把当小二椅子的感觉。” 严希现在算是看透了跟石久抱在一起打架只有被啃的份,这不眼瞅着他起来,赶忙转身就往客厅跑,临了还没忘了把门儿带上。 石久撵到门口发现给严希在那头堵上了,使大劲也没推开, “操你大爷!赶紧开门!” 严希靠在门板上,觉得石久劲使的差不多了就起身一闪,眼瞅着门后的老爷们一个前趴子险些抢地上。 好容易稳住身体,看门后的律师笑的跟朵花一样,石久眼睛里差点窜出火来。 觉得这个逼太不是东西了,自己对他这么好还要被坏,刚才闪的眼珠子差点飞出去,这他妈是亲对象么,这他妈一定是后的。 怒气冲冲的揪着律师的领子搞了他一会,正想抗到卧室收拾,石久的手机却还是没完没了的响。 电话是蒋云清打来的,虽然很久不联系,但石久接的时候都没什么好动静, “说话。” 电话那头的傻小子说话慢悠悠的, “石久,我刚才一个劲打喷嚏..” 石久松开严希, “打喷嚏找你对象给找点感冒药磕上啊。” 蒋云清顿了顿, “他生气了,我俩现在冷战呢,我打喷嚏打死他也不会管我,就因为我今天看见严希他就不愿意了,可真够小心眼的。” 石久眼看着严希黑着脸擦掉嘴上那层辣油儿,跟着撇撇嘴, “不是我说你,你说你跟你家龙龙过日子过好好的,非要没事提那个律师干什么啊,以后见着也赶紧躲点,别怪哥没提醒你,人家龙龙对你多好啊,这次真是你的不对了,我真得说说你,有点脑子没有,下次办事长点心..” “哦……知道了……我觉得你说的很对,” 蒋云反省好一会,后又转了话,“我刚打喷嚏还以为有人念叨我呢..一个小时没人跟我说话我好无聊啊……就想着给你打电话聊聊天..” “你打喷嚏肯定是你家龙龙在心里骂你呢,多委屈啊人家,赶紧去和好把,我这儿正要吃东西呢,不跟你说了啊。” 持久严射_100 石久说完便挂了电话,撸起袖子奔着律师就过去了 *** 自从跟严希在一起后,石久有日子没联系郗战强了。 本来跟他联系也想跟律师近点,这会自己跟律师都负距离了,自然也就懒得在搭理这帮人。 这天石久跟局干部去市里参加一个会议,出来的时候碰见郑行了。 郑行的媳妇就在市政府旁边的技术监督局上班,他老接老婆下班,眼看着石久跟一帮油田干部从大楼里出来,二话不说把车往旁边一停就冲上去跟石久说话。 石久自然不知道这人是谁。 本来不想搭理他,可听他一个劲的提严希,就还耐着性子听了一会。 半天才想起来是什么事。 这不是之前严希跟他那儿骗了两百万的活给孙宗做,看样子事已经了了,郑行以为给足了自己的面子,这不是过来邀功来了么。 石久不想拆严希的台,可也不想跟郑行拉上一点关系,毕竟这人品行不咋地,再平白无故脏了自己的往上走的道儿,所以就当着众多同僚的面儿没承认也没否认,一路默不吭声的钻进自己车里,踩足了油门就往外开。 这里的意思就很多种了。 可是说俩人不认识,也随便郑行理解自己生气了。 上了车一看点还有半个小时下班,正犹豫是回单位还是去律师所,最后却接了郗战强的电话。 油田跟市里的项目已经出台了么,面向全国招标寻找生产商,郗战强作为其中的有力竞争者正在卯足了劲搞关系,这会说是云南来的朋友给他带了一只什么野味,名字石久也没记住,总之珍贵的都快赶上国家保护动物了,非叫石久过去尝尝。 临近初冬,大多时间天都是灰蒙蒙的。 可今天却是奇怪。 天气格外的好,太阳亮的直晃眼睛,过电视台的时候,石久夹着电话,一边转弯一边放遮阳板,正犹豫要不要答应郗战强,结果却看见前面窜出来两个人影。 手机啪的一声掉下来,石久慌忙一脚刹车跺死,直接在路上激起一阵尘土。 从角落里冲出来的是一对儿小情侣,好像正在吵架,女的跑男的追,俩人吵的太投入而石久又开的太走神,这不两伙人就直接在拐角撞上了。 虽然石久踩刹车踩的很及时,但小伙子还是给晃到了地上窜出半米远。 等石久下车过去看的时候人已经爬起来了,正站大街上扑腾灰呢。 石久这辈子除了律师就没看一个男的这么顺眼过,擦了一把冷汗就紧忙上去认错。 那小伙子人也不错,抻抻胳膊跺跺脚觉得没啥事,看石久脸都吓绿了,还安慰他说这是机动车道也是自己刚才没看见。 俩老爷们站一块儿正抢着自我检讨,结果刚才窜出二里地的女孩跑回来了,扶着小伙子上下一阵扑打,揉捏了半天发现头发都没少一根,后才转头训了石久两句,说要去医院做个检查才放心。 石久觉得这要求听正常,就开车拉着他俩去附近的民营医院做检查,毕竟这时候是下班点,大医院都下班,也就这种民营的中午还有大夫值班。 到了地方挂号排队,石久闲着无聊就给严希打了个电话。 严希电话接的很快,那边没什么动静,估计是在办公室。 本来石久还觉得大白天的在路上撞着人怪烦人的,可这会听见律师的小动静心情立马好了大半儿, “严律师,我出车祸了,你管么?” 电话里的声音平淡无奇,“先看看你头发受损情况再定,你现在已经是最低标准了,不能再少了。” 石久心里头那点蜜意散的干干净净的,脸皮儿一撂,把旁边过来想插队的大妈都吓后头排队去了, “恩,没事了,再见。” 电话里的人笑了一声, “你在哪个医院?” 石久沉着脸把地方告诉严希,看着排队排到自己了就没跟他继续废话,挂了电话付钱缴费,忙活一大圈,领着那俩小年轻去楼上做全身检查,等那小伙子在里头做核磁共振检查脑袋的功夫,严希人已经到了医院下面了。 石久当时打电话的时候是十一点半了,严希正想找他,结果听说了出了事,就很自然的过来看一眼。 石久特意下楼接了严希一趟,把情况交代清楚,临了还没忘提他当初撞自己的事儿。 严希勾勾着嘴角,刚想揶揄他两句,却看见右前方两个人影一晃,女的戴个墨镜遮了大半张脸,跟在后头的小白脸拧个眉头就追上去了。 严希思咐半晌,又回头多看了一眼。 石久还在往前走,觉得身边没人,便稍微侧身, “看什么呢?” 严希脸上的情绪变换, “看画。” 石久顺着严希的目光望过去,一看可不就是,二楼妇科的走廊上挂了个油画,挺大个苹果树下躺了一个光腚老娘们,还挺胖,好看是好看,但不知道这家院长咋心思的,研究妇女生理健康整点科学细节图得了,整这么文艺干啥,不伦不类的。 站在原地看了三秒钟石久就开始起腻,觉得那女的一点也不美,还是自己家严律师光着腚在床上练大劈叉更好看点,正想拉严希走,结果这小子转过脸来就让自己先上楼,还什么说他一会再找自己,接着两步就没影了。 石久本来想跟着过去看看,可楼上小伙的女朋友开始打电话找自己,就只能先自己上去了。 *** 严希没成想能在这儿碰见王容立跟罗珊珊。 平时不方面找,巧遇却是不错。 这会儿严希才转过去,就看见两个人站在电梯口吵架。 罗珊珊抱个膀子,嘴里嘚吧个没完,也不知道是不是看见严希了,忽然把嘴一闭,转身就上旁边走楼道去了。 这次王容立没有追上去,而是转身朝反方向走,正好就跟严希就打了个照面儿。 严希一脸自然, “小王,我正想叫你呢……” 王容立先是一愣,后又皱了皱眉, “啊……严律师……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严希想了想, “早就看见你了。” 王容立一听这话心里凉半截。 想着怪不得罗珊珊忽然说一半就走人了呢,原来是看见他了。 本来俩人打胎找了这么个小地方就是为了躲熟人,结果偏偏在这里遇上严希,真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 王容立长叹口气,赶忙转了话, 持久严射_101 “严律师,忘了跟你说了,我过两天就不在茶楼干了。” 严希盯着他, “是辞职么?” 这话问的王容立脸一红,又不好意思直接说, “恩……是郗总那边有个亲戚要过来,你也知道,毕竟谁都想用自己的人管钱么..挺正常的。” 严希笑了一声,眼梢带出几分狡黠来, “那你之后怎么打算。” 王容立垂下眼,一脸苦闷 “我要走了,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觉得这里其实并不适合……” 这人接下来还说了不少,可严希基本上都没怎么听。 起初还安慰自己王容立就是想使坏也不会就这么告诉自己。 可看他站在自己面前絮叨着抱怨,严希就打心眼里觉得这哥们真是个窝囊废。 也不知道罗珊珊看上他哪儿了,没担当没能耐的男人,一辈子当备胎按摩棒的命,都给郗战强踢出门了就这么逆来顺受的准备滚了。 想用他当刀使一回临阵都能缩回去,还他妈不如蒋云清呢。 看这怂样只能自己上了。 严希面带微笑,一言不发,等王容立说完了才又开口。 “对了,我有个当领导的朋友前两天收了三万块钱,不知道能不能从你们茶楼过一下,事后提成百分之十……风险肯定没有,就是可能需要你里外里资金平衡一下,” 后又往旁边看了两眼, “本来这事我可以直接去找郗战强,但这么两个钱不如就给你赚了吧,反正他也不稀罕,你这接下来找工作肯定也需要钱。” 王容立听了虽然挺感激,可还是有点犹豫, “茶楼的日常的进销账是我记没错……但郗总回头看账肯定会发现啊……” 严希拍拍他的肩膀, “你不是说你过两天就走么……再说了,这千把块钱连他一顿饭都不够,你觉得他至于因为那两个钱让你赚去了就满大街找你么?” 王容立深吸口气,攥住了严希的手, “严律师,真心的,谢谢你。” 严希嘴角弯弯,又把手抽出来, “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把那三万块的发票给你送过去做账用,开成什么好?茶叶还是茶具?” 王容立想了一会, “明天上午吧,那时候珊珊也不在,比较方便。” 严希语调慢悠悠的, “我看你们茶楼有摄像头,到时候我过去的时候你能把那东西断会儿电么……你也明白,这事毕竟上不了台面,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好……” 王容立点点头, “放心,你来之前给我打个电话就行。” 跟石久待了一中午,下午开车去所的路上严希接了个电话。 是中院的一个人打过来的。 此人在法院办公室工作,主要负责文件收发和档案的收集管理,就是一个不太重要的角色,跟严希是在一个饭局上认识,当时众多权贵,大家都忙着奉承庭长审判员,只有严希跟他说话,这不一来二去俩人熟了,这哥们也很讲究,深知自己没太大用处,所以平日一有点风吹草动就给严希说一声。 汪律师已被逮进去多时,历时两个月的逼供,终于忍不住松了口,咬出来多少人不得而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上头反贪局已经派侦查员下来了,高院有两个领导已经平白消失48小时,假都没请,家人里都急的要报警,结果上面才发话是给带走了。 这个事吓的中院是人人自危,比前一阵子风头更紧,那伙计还告诉严希小心点,没业务就别往法院跑了,也别打领导的手机,打了也没人敢接,领导现在都关门在家反省自己身上有什么问题呢。 严希听了其实也蛮害怕的。 可又一想自己也没什么好害怕的,顶多就是行贿罪,别的事一时半会也没证据,而且只要被追诉前主动交代,再来个戴罪立功什么的倒也可以从轻处罚。 就是一点,律师违规违纪会被吊销执业证书,还不予以重新颁发,要是真混到那份儿上也就基本告别律师这行了。 所以自己的事真是不能再拖了,说句不好听的,保不齐哪天自己还没整完这帮人就先跟着中院的这几个贪官栽进去了。 到了律师所的时候,已经有个客户在办公室等严希。 因为脑子里事儿多,严希心不在焉的跟他说了一会案子,等好容易把人送走了,王容立的电话也过来了。 严希犹豫了一下。 总觉得这次有点悬,主要是以前干了就干了,收尾不太好也无所谓,可这次不一样。 万一又不成事,郗战强是绝对会办王容立的。 到时候王容立只要把这事一说,虽然不一定能证明是自己举报郗战强洗钱做假账,可总也是有点嫌疑,郗战强免不了以后给自己小鞋穿。 可要是不这么干呢,自己时间越来越紧是一方面,再一个,日后也不见得有这样的机会。 严希坐在办公椅上抽了一根烟。 王容立的电话已经挂了一会了。 严希在心里把后事合计的差不多,又把电话重新拨了回去。 俩人约在下午五点见面。 这样明天一整天王容立正好把剩余的工作做好了,后天一早就不去上班了。 挂了电话,严希先是找人要了一张发票,因为金额小,所以还不难弄到,在去取发票前,严希特意从办公室的柜子里把自己很早以前买的一个纪梵希的公文包拿出来。 因为当时严希存放的时候就弄的比较利索,所以现在包的情况还不错,严希把钱包钥匙装进去,下楼先开车去取了发票。 等到了茶楼的时候天已经微微的黑了。 冬季天短,这个点虽然还没亮路灯,却是已经有几家商铺提前亮了灯管儿。 王容立到门外接的严希,两个人进去的时候罗珊珊果然不再,楼下就几个服务员,拖地的拖地,算账的算账,也没人跟严希打招呼。 上了二楼后,严希第一次仔细的看见茶楼内部的工作环境。 其实就一个电脑桌,算是王出纳的办公桌,旁边一个柜子,上面放的都是各种支票本子和单据样本,底下的柜子上着锁,打开两排账本,全是给税务局看的假账,只有王容立拿出的那个才是茶楼内部用的实账。 真到了这时候严希反而镇定。 给自己点了一颗烟,严希依在二楼的窗口旁边往下看。 持久严射_102 天色暗沉。 灰色马路上的车川流不息,予这晦暗的傍晚里,仿佛浊流里的鱼脊,蠕动着向前,亮着黄莹莹的眼。 茶楼的灯牌闪烁,严希脸上霓虹变幻。 呼出一口烟,严希稍微侧脸,跟旁边的人笑了笑, “小王,麻烦你帮我到杯茶吧……我跑了一下午,水也没顾得上喝一口..” 旁边对着电脑敲打键盘的王容立忽然反应过来,一脸招待不周,先是从旁边饮水机给严希接了杯热水,后来反映过来严希说的是茶,又赶忙下楼取茶叶去了。 下楼的脚步声渐小,二楼的门大敞着,呼啦啦往屋里窜风。 严希一刻也没犹豫。 掐掉指的烟,拿起公文包,从柜子里的二十几本账本里抽出两个装了进去。 **** 一个星期后。 傍晚下班的时候,周文忽然约石久吃饭。 严希不知道这两天都在外头忙活什么,晚上回家都很少,不在一起吃饭就更是常事,但石久还是抱着侥幸心里给他打了个电话,结果严希没接,估计是在忙,石久也便答应了周文的饭局。 这次吃饭就三个人,除了石久跟周文还有曹玉龙,也就是在警局上班那个哥们,之前石久光用他们警局的车来去接蒋云清。 因为三人都是老相识,所以选的地方也就比较随便,就是一个川菜馆子,要了辣子鸡和猪脆骨,再来几个小毛菜,整上一瓶即墨老酒,价钱实惠味儿还好。 这不才喝了半个点,三人都有点上头,红个脸盘子就开始胡吹。 石久在这帮人里混的算是最好的,大家都挺纳闷,人家混这么顺的都是爹好,石久也没爹啊,凭啥这么顺,从个小事业单位直接干到祖国石油心脏去了,别石久其实是个女的吧,那得被多少高管轮过才能这么青云直上啊。 这话把石久气够呛,差点脱裤子验明正身,正解裤腰服务员端菜进来了,把人小姑娘吓的啊,差点给石久来个热汤鸡,好容易稳住了,把菜放桌上的时候脸都红了。 九点多的时候曹玉龙因为紧急任务先走了,石久心想也不知道他们队长咋心思的,人都喝成那样了还给叫去执行任务,这不影响人民公安的形象么,到时候再跟群众干起来,多丢人啊。 但说归说,曹玉龙还是走了,就剩下周文跟石久哥俩聊天。 周文也有了点醉意,絮叨着跟石久说自己要结婚了,还问石久打算随几万礼金。 石久冷哼一声,抬手弹了弹烟灰, “哪个瞎眼的姑娘能看上你……领证了么?” 周文撇撇嘴, “追哥们的小姑娘成打成批的,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啊,就你上次见的那个大女的就是我未来媳妇,胸可大呢,元旦领证,明年五一办桌。” 石久哦了一声,“那行,元旦之前我肯定跟你绝交。” 周文听了没像往常一样破口大骂,反而是抿了一口酒,一脸凝重, “我说,石久,你这真不能再单着了,你到底有没有对象,没有我给你介绍一个吧,你说你喜欢啥样的,哥们保证你满意。” 石久没说话,盯着周文闷声抽烟。 周文见他没吱声就继续说, “石久,这男人啊,可得趁着性能力还优的时候找啊,你说你体力好的时候都用来撸管了多憋屈啊,回头结婚了想干都干不动了,这辈子没品尝一夜七次郎的味道,白当回男人啊..” 石久扯一下嘴角, “我知道你是好心,可这话从你嘴里出来怎么这么难听呢……” 周文一扬眉,“ 我说话好听我还用得着当会计么,早他妈成公司销售部经理了,嗨,我也就在姑娘和你面前比较能说,久哥,你看我带你不薄吧,哄你跟哄小姑娘一样上心,所以你说今天这顿饭是不是得你请啊..” “滚你妈蛋。” “行,那咱等会再说这个问题,哎,对,你到底有没有对象啊?我总觉得你像是找了,你不至于连这个都瞒着我吧,咱俩可十多年了啊..” 石久想了想, “你真想知道?” “这不废话么你..赶紧的..” “……有呗……” 周文瞪大了眼睛, “我操!久哥居然也会找对象!” 石久挺不高兴的,“我虽然头发少可也不他妈是和尚啊,你何必这么大惊小怪的?” 周文手机开始响,这小子却是不紧不慢的往出掏, “哎,胸大么?” 石久本想告诉他是飞机场,可又觉得自己也没必要老这么骗着周文。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 石久觉得周文这小子嘴巴损了点,但好歹也是这么多年的哥们。 周文一看是单位领导打的电话,脸都皱成核桃, “操,又这么晚给我电话……这哥们给我打电话必定加班……” 说完就把手机静音,然后盯着石久, “继续说你内个女朋友,我装没带手机行了,我日他爹,有事不上班说非要赶在下班打电话,傻逼。” 石久酝酿好半天,“啊?” “啊个鸡巴毛,说你女朋友呢。” 石久顿了顿, “不是女的。” 说这话的时候周文正往嘴里松菜,起初还没反应过来,可后来这筷子菜到了嘴里,整个人也就跟给热油浇了舌头一样, “……石久……你这信息量略大啊……” 看石久一脸木讷周文又瞪着眼珠子问了一句, “操,你这么时髦啊,好基友啊?” 石久说完就有点后悔,“好个屁,我告诉你啊,这事就你自己知道,你要是敢给我说出去我肯定阉了你。” 周文环起双臂护住身子, “真的啊……操……石久……我好像跟你洗过好几回澡呢……还捡过肥皂……你……” 石久安慰他,“没事,你这种类人猿光着都跟穿了毛衣一样,你就是在我面前劈叉我也只能看见个毛裤衩。” 周文把衬衫顶端两个扣子都扣紧了,顺便检查了一下裤链的完好度, 持久严射_103 “石久,你这样我不反对,但是有一点可说好了,兔子不吃窝边草啊..” 石久恶心的不行, “滚你妈了个逼的。” 桌面上的手机亮了有五分钟,周文本想继续跟石久说说这事,可觉得领导打这么长时间有点不同寻常,就赶忙接起来。 坐在对面的石久都能听见电话里的国骂。 周文起初还有点生气,可后来却越来越严肃,边讲电话边穿衣服,石久看他要走的架势也跟着起身,拿了钱包准备出去付账。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包间,周文挂掉电话,脸色发白, “出事了,我得去单位加个班。” 石久顺嘴问他一句, “什么事?” 周文四下看了两眼,后又凑到石久耳朵边,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们郗总洗钱的事么,让人举报了,操,这回惨了,都捅到公安局了,估计是要立案啊……这不我得赶回去整账么,二十几本呢,铁定通宵啊。” 说完就急匆匆的要走,却被石久一把拉住胳膊。 石久对郗战强的事很敏感,听周文这么说,一时间脑子里的事很多。 “等一下,是哪里的账?你们公司的?” 周文不明白石久为什么这么问, “茶楼的,你问这个干什么?” 石久心头一紧, “你这架势……是要赶在税务局去之前弄好么?” 周文点点头, “是啊,至少要把证据都弄没了啊。” 后又拿开石久的手, “不行,我真的走了,回头再说。” 往停车场走的功夫,石久掏出手机给严希打了个电话。 那边直接提示手机关机。 忽来的冷风吹的石久一阵激灵,鸡皮疙瘩从头起到脚。 收起手机,石久直接上了车,却没有发动。 后视镜里的人脸十分难看。 怪不得一周都不见人。 操他妈的,耳提面命的警告严希,结果这个小逼还是背着自己动手了。 郗战强果然是老江湖,人脉够广,这明摆着是犯事前被人提前通知了,这会正加班加点的准备消灭证据呢。 等他回头把这边的事平了,这老狐狸还能放过律师? 这不找死呢么。 石久坐在车里想了半支烟的功夫,立刻掏出手机给郗战强打了电话。 郗战强接到电话的时候是晚上八点半。 当时老家伙正在饭局上,低头看见税务局的人打电话,正想着叫过来一起吃饭,结果那边直接告诉他被人举报了,说案情严重,明天公安局就会上门逮人,下午会全面清查他们茶楼的账务。 说的老郗当场汗就下来了,挂了电话之后也没心思吃饭,立刻散了饭局,窝在车里就开始活动自己的人脉。 但却是没心思查是这事是谁干的。 毕竟火烧眉毛了,当前要紧的灭火而不是找是哪个孙子点的火。 郗战强问了一圈人才知道这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起初还以为是单纯的举报,现在才知道原来是有人往税务局寄了自己公司的两本账,还是复印件,也就是说,就算郗战强找人半路截了证据销毁,也有可能被继续举报。 这就麻烦了多了。 哪怕这边把账加班加点的重新清理,可还是有两本账在人家手里,这样一来,茶楼的账怎么做也都不会干净,罚钱是肯定的,判不判刑这个郗战强心里也没数。 挂了电话,郗战强立刻给自己单位的财务主任打电话要他带着人去整账,自己则开着车继续出门活动。 中途石久来了个电话,换往常郗战强肯定乐不迭的接起来了,可这时候是在没功夫搞关系,郗战强没接石久的电话,而是开车去了公安局长的家里,因为市长的关系,郗战强跟他也算凑合,这会儿就跟狗皮膏药一样在外面死等,给局长打电话哭诉求着帮忙,最后硬生生敲开了局长家的大门,死皮赖脸的把公安局逮人的时间往后拖了两天。 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时候郗战强就更绝望了。 奋斗了一晚上的财务主任盯着两个黑眼圈告诉他丢的账本是田二洗钱的账。 当时郗战强正在喝茶,听了这话把茶杯都砸了,汤汤水水的流的一地,吓得财务主任站在办公室大气儿都不敢出。 郗战强呆坐在椅子上,太阳穴突突的跳。 田二是干什么的,本市黑社会老大啊,多少来历不明的犯罪资金从郗战强这奏,这下可好了,洗钱,假账,涉黑,真他妈够自己喝一壶的。 这到底是哪个孙子干的,这么往死里弄自己? 王容立这个狗杂种嫌疑最大,因为罗珊珊的事,这小子也对自己怀恨在心,账又是在他那丢的。 正寻思人选的时候,国税局上班的一个朋友又来电话了,说自己虚报假发票,这个举报虽然没有直接证据,可因为自己刚有案底,所以国税局也没含糊,点了兵就要上门。 听了这消息,旁边的财务主管都要晕过去了,郗战强这家伙还绿着脸想招儿呢。 觉得这事还真的麻烦市长。 不过郗战强知道市长跟以前不一样,人家现在什么身份,交际的圈子早就挪到了官场,不搭理自己很多年了,一般个忙都不帮,可自己眼看着要蹲大牢,真是顾不了了。 但在这之前郗战强给田二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把王容立逮回来好好审审,如果能把原始账本销毁了,复印件这边自己想办法。 田二办事非常利索,王容立老家是淄博的,因为辞了职,前天坐汽车回的家,结果这都被田二的人搜出来,在大街上摁进一个面包车里从淄博拉回本市,一顿胖揍后,这小子什么都招了。 只是死活说自己没拿账本,也不知道是谁拿的,至于茶楼有笔不对的账,也把事儿都推严希身上了。 郗战强根本不相信这事不是王容立干的,毕竟无论从哪方面这小子都是嫌疑最大,可看他被揍的屁滚尿流的那个怂样,郗战强心里也犯嘀咕,觉得除了王容立,严希这小子也挺古怪,临了给自己来这么一出也破耐人寻味。 四下跟身边的人打听了一圈,发现这个严律师虽然人脉挺广,但是跟谁都不交心,没人知道他到底什么来头。 而且严希还出差了,现在人在东北,无凭无据的郗战强也不能拿他怎么样,眼瞅着两天时限到了,也就只能把这事交给田二让他在自己进去之后帮着继续查,毕竟俩人是一条船上的蚂蚱,郗战强要是真不行了,田二也好不到哪儿去。 *** 持久严射_104 石久这两天都没联系上郗战强,打他手机不是占线就是没人接,石久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他在忙什么。 抽空石久就去律师所问了问严希,结果人家都说他这两天刚接了个木材加工厂的案子,眼下正跟客户东北那边的合伙人那儿看林子呢。 给严希打电话也是,深山老林的信号不好,严希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石久不得不感慨律师胆儿挺肥的。 边捅马蜂窝边挣钱,还真有他的。 但话又说回来,律师这样也是个招儿,起码出事的时候他不在本地,回头说起来嫌疑也没那么大。 担惊受怕了两天,这天晚上下班,石久正打算开车回家,没成想出门就碰见郗战强了。 石久本来就想找他,见了人当下就加了会班儿,跟郗战强在办公室里聊了好半天。 有日子不见,郗战强面目憔悴,眼圈黑的跟熊猫一样,进了石久办公室还把门一锁,吓的石久菊花一紧,往后退了两步。 郗战强满脸疲态,平时假惺惺的寒暄也省去了,直接就问石久能不能跟市长说上话。 石久想了一会就告诉郗战强还行。 这要是换成别人石久肯定说不熟,但是郗战强不一样,石久太想从他嘴里套出他现在把事平到什么程度了,知道的清楚点,也方便石久把律师从这烂事儿里摘出来。 郗战强一听石久这话,长吁口气,眼圈都红了。 市长在下面贫困县走访,自己天天给市长打电话,市长就接了一次,听郗战强在电话里救球二话不说就给挂了,之后就没再接过他的电话,可把郗战强愁坏了,走投无路了才来找石久,看石久这摸样也有帮忙的意思。 郗战强拉着石久的双手,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事说了,说底下所有的关系自己都已经打通了,就差市长出面表个态了。 石久很明白而且理解郗战强的心思。 现在国企或者政府机关的人办事吧……怎么说呢,就怕担责任。 因为这种单位的竞争激烈,到处都是抓小辫子的人,大家都是小心翼翼,稍微出轨的事都必须得有领导发话,说句不好听的,回头天塌下来也砸不到自己身上不是。 而且郗战强这明摆着是违纪的事,就更得有个有分量的领导出来说话了。 石久哼哈着答应,说是回头跟市长说一说。 郗战强感动不已,却是没有走,攥着石久的手也没松开,反而接着说了第二件事。大概就是问石久严希这个人怎么样,话说的含含糊糊,状似不经意的,一副要从石久嘴里套话的摸样。 石久听老头提严希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直接告诉他自己也挺摸不透严希这个人的,但觉得他来头似乎不小,还说了市长那天还跟自己提严希的事,说市长告诉石久跟严希好好玩啥啥的,说的郗战强一个楞一个楞,走的时候还晃着神,关门都把手掩了。 最后郗战强被公安局的人带走那天也没等到市长表的态,这个案子卷进去的人很多,公安局逮捕了好几十号人,王容立还有周文也没能幸免。 石久知道周文被逮起来的时候有点着急,但石久不太懂法,不知道周文会不会有事,下班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想这个事,路上都差点跟人剐了,好容易平安回了家,结果一开门石久就愣住了。 客厅里亮着,明显有人回来了。 电视里暗沉沉的,不知道放的什么节目。 沙发旁边立个落地灯,照着旁边人的影子,拖的细细长长的。 石久回过神,慢悠悠的脱鞋, “呦,这谁啊?走错屋了吧你?” 严希正在猫着腰收拾自己的东西,头也没抬,就低着头笑, “这是我家啊..” 石久随手把车钥匙一扔,砸在桌面儿上咣啷一声, “你也知道这是你家啊……对我负点责行么?想睡就睡想走就走?一走十天半拉月的也不回来,我算发现了,你们男的没一个好东西。” 严希抬头看他, “恶心不恶心……我不是出差了么..你再跟这儿占便宜卖乖我动手了啊..” 石久他旁边的沙发上一坐,肆意的舒展着胳膊腿儿,看上去四仰八叉的, “来啊,赶紧跟我动手,半个月没见你我浑身都痒痒,” 说完还瞥一眼律师身上的衣服, “你不是上东北了么,怎么身上还是个小薄衬衫啊……这时候东北都穿毛衣了吧……” 严希收拾好了东西打算去洗手,却给石久搂着腰拽了过去。 屋子里暖融融的,石久的手贴在腰上,搁在一层衣料都能感觉到那手掌心里的热度。 严希悬着双手,没怎么挣扎, 垂眼望着石久,嘴角都是弯的, “我没去东北,去了趟丽江。” 石久把律师整到腿上,箍住他的腰,俩人就面对面坐着, “我就说么,你哪会这么巧就要出差……” 严希眼神闪烁,“我回来后接了一个电话,是田二,他说郗战强说我跟市长关系不错,让我帮着找找市长。” 石久的手指细细的顺着严希的腰线往下摸, “老弟,我小看你了,你挺牛逼啊……郗战强进去了,证据确凿,他自己又摆不平,这回铁定判刑了。” 身上的人给他摸的止不住轻颤了一下,却是勾勾水红的嘴角, “久哥,谢谢你了啊..” 石久听他喊自己哥先是冷哼了一声。 后又使劲的拧了一下律师的屁股蛋子, “用哪儿谢我?” 严希很迅速的从他身上起来,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谢你?” 石久冷不及防,眼睁睁的看这人转身走了,还伸手够了他一下, “这还用问么,我猴尖猴尖的……” 严希直径走向洗手间,声音带着笑, “看着不像..” “我这是大智若愚,你懂什么啊..”石久跟在他后头,“不过话说回来啊,我可觉得我这招儿挺怂的……这不是个长久的办法……我说严律师,你这啥时候是个头?就非要这样么?好好过日子不是挺好的……一天天瞎折腾啥啊?” 持久严射_105 水龙头里流出的水流很大,哗啦啦的,几乎淹没了石久的声音。 严希没搭理他,只顾着自己洗手, 完事把水龙头一关,在洗浴盆里微甩掉指尖的水珠, “我下飞机还没吃饭,走啊……你想吃什么?” 石久一看他不爱说也没墨迹他, “在家吃吧,整天出去吃你不烦么?” 严希擦擦手,“也烦..但咱俩谁也不会做饭..” “我其实挺纳闷,你自己过了这么多年还不会做饭是怎么活这么大的,”石久盯着毛巾里翻腾的细长指头, “要不哥给你露两手,回头你给哥露两点行么?” 严希狐疑的看他一眼,“你会做饭?” 石久冷声一哼,一副严希不识货的样,接着转身就上厨房放水开火。 石久跟他妈住了这么多年,虽然没做过饭,但是光看他妈做也差不多能知道点,再说做饭这事也不是什么难事,反正石久把菜做熟肯定没问题,顶多是不好吃而已。 本来石久也没机会挖掘自己做这项技能,这不是严希这两天不在家石久回了一趟家么,结果老太太心结还没过去,见着石久爱答不理的石久看着也心烦,就每天晚上自己在严希这儿对付,下个面,煮个粥啥的,时间长了,严希的冰箱里也开始有鸡蛋蔬菜这类的东西。 严希一看石久拿了两包方便面也挺没辙的, “煮方便面我也会啊……” 石久撇撇嘴,“你当我会煮方便面这么没水平?我是炒!” 严希看他把面饼过水,然后拿食材什么的感觉很微妙, “你挺贤惠啊……” 石久头也不抬,“才知道我好?那你愿意娶我么?” 严希一笑,“那得看你嫁妆怎么样。” “我嫁妆可多呢,”石久拿筷子搅鸡蛋,“我妈给我攒了五个存折,你要愿意的话,回头我买上一身的金镯子,金项链,在缝上两床大红被,装上两脸盆莲子大枣,连我一起全贴给你。” 严希看石久的鸡蛋沫子整的哪都是,就扯了一张面纸跟在后头擦, “那我也不要你,你都不愿意给我睡。” 石久看蛋液搅匀了,又开始切火腿肠, 脸色难看, “拉倒吧你,我都不稀罕说……你是过来人,都知道猫个腰在床上使劲多累,还傻呵呵往上冲啥?在下面多好,撑死劈个叉,整多了还有利于塑形,那种累活哥包圆了是为你好知道不?挺大个小伙子能不能分得清好歹?我不嫁了,你有点傻!” 严希给他这一顿胡扯噎得说不出话来,心情却是挺好,就在旁边看他用鸡蛋和火腿炒了面,后又收汁出锅,严希就上去很自觉的把收拾的事接过来了。 当然也有一方面是信不着他。 两个人吃完了饭,一起收拾完了,严希坐飞机折腾小半天也有点累,就直接去浴室洗澡了。 石久坐在沙发上遥控着电视,拨来拨去,总挑不着一个合心的台。 隐约能听见浴室里的花洒声,律师在里面墨迹的时间挺长,不知道在干什么。 但明显可以觉出来他心情挺好,吃饭的时候自己那么损他他都没发火,换平时早让自己滚了。 估计也是跟郗战强的事儿有关。 石久心情不太好。 自己什么都跟律师说,还帮着他,这个逼不仅不知悔改,还照样事事瞒着自己,想救救他都得自己去试探,真够上赶着的。 但这不是让石久心情不好的主要原因。 电视里开始播市新闻,说的正是市长带领领导班子下贫困乡走访,眼下屏幕上市长正挽着袖子抡撬撅土呢,一脚下去踩撬腿不够长,差点踩了个空,臊的身后的秘书赶紧上去帮着踩。 石久长叹口气。 想着现在是郗战强,自己还能拿市长吓唬吓唬他,可要真轮到市长,自己拿谁吓唬市长啊?难不成上市长面前抹脖子告诉他你敢动我对象我就让你老石家绝后么? 这俩要是真对上了……自己到时候帮着谁啊..得受多少夹缝气啊…… 律师可真烦人。 就这么想着,石久腾的起身,两步走到平时存放润滑剂的地方去数套儿,打算晚上好好教训一下律师,结果刚拉开就看见那天看见的那瓶rush。 石久不知道这东西怎么用的,就拧开盖子往里看了看。 结果啥都没有。 身后一阵响声,严希刚洗完出来,下巴尖还在滴水,边擦头边往外走,看石久正拿着rush往里看,登时就笑场了。 石久一回头, “你笑个屁!” 严希的笑容格外怪异,上前把石久手里的小瓶儿拿在手里,却在石久鼻子下面晃了晃, “好闻么?” 石久闻了闻, “没味儿啊。” 严希一愣,把rush拿过来闻了一下。 不知道是以前用完了还是放的时间太久挥发了,瓶子里空空荡荡,一点液体也没有。 石久有点反应过来, “操,你妈你也太缺德了,这玩意是闻的吧?我还以为是粉什么的……” 严希把瓶子扔回抽屉,从里面划拉一下,又拿出一个小瓶来。 这瓶差不多小拇指大小,瓶身上一水的德语,石久一个字不认识, “这是啥?” 拿过来打开一看,石久这特意屏住呼吸,却看里面装了三个橘红的小胶囊。 严希差不多想起来这玩意是什么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0号胶囊,也是给0用的,据说效果比rush还猛,rush顶多是0被操疼的时候吸一点,放松一下后面,顺便爽一下,可这玩意都是群P的时候用,连续操两三个小时都不会疼,还特别想要。 严希从来不跟人群P,这东西来的很偶然。 还是跟蒋云清玩那一阵子,在酒店应酬客户时去洗手间的时候碰见的一个小帅哥给的。 还记得俩人并排着尿尿,严希看见长的好看的都习惯性多看两眼,结果那小骚货一看严希看他就来劲了,眼神儿暧昧,打量完上面又打量下面,完事了俩人就很默契的要了对方的电话。 当天晚上就上对面酒店开了个房,就是他给严希这粒0号胶囊,说塞菊花里用,特别爽,不抹油操都不疼,还特别耐操,非要用这个跟严希干。 严希到底也没用,但具体也不记得完事怎么把这玩意带回来了。 持久严射_106 石久捏了捏他的下巴, “又想哪个小情儿呢……” 严希回过神,盯着石久,觉得给处男开苞的时机终于要来了, “这是1号胶囊,用了很持久。” 石久哦了一声, “口服?” 严希脸上的表情奇怪, “不是,从下面塞进去。” 石久想了想, “好,我去洗个澡,你给我留一粒啊。” 对面的人眼睛直冒蓝光, “恩,我等着你。” 等石久进去后,严希在外面就有点不淡定。 幸福来的太突然,也不知道自己还行不行了。 严希利落的把自己擦干净了,觉得今天刚下飞机其实有点累,估计体力不会太好,但技巧是有的,表现不会很优,但也不至于太差。 石久洗的非常快,两人不到九点就开始在床上滚,石久能觉出来律师今天格外热情,压在自己身上可劲的折腾,手也不老实,不轻不重的揉自己下面,冰凉的爪子划拉着,不一会头儿那里就黏黏糊糊的往出渗水儿。 觉得差不多了严希就从瓶子里倒出一粒胶囊,可还没在掌心捂热乎就给石久拿了过去。 严希很警觉, “你干什么?” 石久从床上坐起来,笑嘻嘻的。 洗澡的时候石久就想的很明白,这小子整天想捅自己,哪会这么好心给自己用伟哥,这时候又看律师紧张成这样,就更说明这玩意有猫腻, “我自己来啊……哎……塞多深啊?” “……你想塞一边塞去,你老往我身上扑什么?” 石久攒着劲把律师往床上压,掰开腿就往底下捅, “有说道儿没?是深点好还是浅点好?” 严希推不开他,真有点发火了, “滚……你要是敢给我用这个……以后你都别想了……” 石久才不管他呢。 凭什么啊,就行他坏自己,还不行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 因为没润滑的原因,律师底下很干,胶囊不是很好捅,而且刚进去就软了,石久一边镇压律师的反抗一边费劲巴拉的往里塞,等整个中指都进去的时候,胶囊已经化的差不多了。 抽出指头的时候,律师兔子一样从床上蹦起来就往厕所冲。 五分钟之后黑着脸回来,看也不看石久一眼就把灯关了,钻进被窝就使劲的往一边靠,用被子把自己卷成春卷,捂的跟贞洁烈妇一样。 石久怎么跟他说话都不成,后来石久也有点烦,转过身就去睡觉。 觉得律师跟个事儿逼一样,这么长时间没见,因为这点小事就真跟自己生气,白给他做饭吃了。 也不知道是药被严希冲干净了,还是根本就不好使,石久等了半个小时也不见他有啥反应,反而把自己等的有点困。 把床头灯关了,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石久就觉得身上有点沉,迷迷糊糊的有人一直在亲自己的下巴,嘴唇哆哆嗦嗦的,口水还特别多。 石久有点精神过来,抬手摸了摸,也不知道律师什么时候把他自己脱这么干净,脊梁骨摸着有点潮,似乎一直在抖。 “你咋了?” 严希趴在石久身上,亲了他一会后,整个脑袋瓜都挫败的埋在他的颈窝里, “……来吧。” 石久心想,你让我来我就来啊,我傻啊,好不容易给你磕了药,我可得看你骚着求操的样啊。 这么想着,石久就开始装睡糊涂了, “啊?来什么啊?” 律师有点生气, “你干嘛啊……” 石久一看这个逼还端着就不理他,把人扒拉下去侧过身继续睡。 身后的人可是生了一会气。 但后来还是伸个凉爪子把石久搬过去,而他自个儿则钻到被窝下面,含着石久的老二就开始舔。 石久给伺候的挺舒坦,觉得差不多了,伸手开了床头灯,接着掀被窝一看,律师脸红扑扑的,嘴里翻腾的家伙泛一层水色。 石久坐起来,抬手拍了拍严希的脸, 特装逼的问他, “说,你想干啥?” 严希嘴唇上亮晶晶的,趴在那里什么也不说,闷着头继续给石久口交。 石久往后退了退,那玩意儿从他嘴里脱出来,他就跟着石久走,嘴巴够不着就伸手摸,直到人靠在床头上没处可退,严希很自然的过去继续含。 石久垂眼看双腿间活动的头颅,觉得律师鼻子长的可真好看。 眼睫毛也长,跟小姑娘似的。 一看他这样石久就想起他跟在电视上说话的样儿,那嘴厉害的,说啥都一套一套的,揶揄自己也是,骂自己头发少都不带脏字。 这么伶牙俐齿的人,果然这样也好。 严希以前给石久口的时候都是对付,这会显然上了心了,小嘴湿漉漉的,含的紧不说,舌尖儿还一个劲的撩冠状沟哪里,又麻又痒,搞的石久很快就硬了,有点想干,但又觉得不甘心,就把律师扒拉开,问他这么骚的吃男人鸡巴到底想干嘛。 在被窝外面晾了半天,严希的脸色已经缓过来了,耳朵却是红,满脸的细汗,连睫毛都是湿的。 只见他跪在那边反应了好一会,任凭石久怎么问他他都不说话,傻了似的,回过神也只是重新俯下身上去舔石久,石久把老二攥在手里不让他舔,他就过去含那两颗毛茸茸的卵蛋,舌头软绵绵的,边舔边看石久,把石久都看笑了。 石久摸着严希微潮的头发想着算了,他虽然没说出口,但主动成这样已经够丢脸了。 持久严射_107 翻身压上去,两人在床上抱团接吻,你捏我屁股我揉你胸肌的,黏黏糊糊的啃了三四分钟。 石久就觉得律师今天格外的放得开,这热乎劲跟先前想要睡自己的热情完全不一样,眼下被压下面也不老实,毛手毛脚的不说,抬着两条大长腿就往自己腰上缠,腻歪个没完。 身上还有点抖,石久以为他冷就还把刚掀开的被子重新盖在两人身上。 前戏做的差不多,石久就下床拿了油和套儿,回来时给律师看见了,还很主动的叉开腿等着。 石久有点受宠若惊,往手上淋了一点润滑油, “这药这么厉害……真是上赶着啊?” 底下的人瞳孔对焦都有点慢了, “嗯?” 石久笑着亲了他一口,伸手给他做扩张。 手指头进去后就觉得他那底下有点湿,但还是把润滑都塞进去,弄完了后又给自己带上套,把剩下的油都抹在套外, “你翻过身去,正面姿势盖不了被,你看你冻的直哆嗦……” 严希听他这话在床上躺着没动,后来还是石久擦完手把他翻过去,分开大腿,整个人伏在他后面,接着把被盖到腰上。 因为大量出汗的原因,严希的脊背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线条美妙又紧实。 石久盯着他看了一会,都有点失神,等再动作的时候,明显不受控制的猴急。 严希嘴唇上亮晶晶的,趴在那里什么也不说,闷着头继续给石久口交。 石久往后退了退,那玩意儿从他嘴里脱出来,他就跟着石久走,嘴巴够不着就伸手摸,直到人靠在床头上没处可退,严希很自然的过去继续含。 石久垂眼看双腿间活动的头颅,觉得律师鼻子长的可真好看。 眼睫毛也长,跟小姑娘似的。 一看他这样石久就想起他跟在电视上说话的样儿,那嘴厉害的,说啥都一套一套的,揶揄自己也是,骂自己头发少都不带脏字。 这么伶牙俐齿的人,果然口活也好。 严希以前给石久口的时候都是对付,这会显然上了心了,小嘴湿漉漉的,含的紧不说,舌尖儿还一个劲的撩冠状沟哪里,又麻又痒,搞的石久很快就硬了,有点想干,但又觉得不甘心,就把律师扒拉开,问他这么骚的吃男人鸡巴到底想干嘛。 在被窝外面晾了半天,严希的脸色已经缓过来了,耳朵却是红,满脸的细汗,连睫毛都是湿的。 只见他跪在那边反应了好一会,任凭石久怎么问他他都不说话,傻了似的,回过神也只是重新俯下身上去舔石久,石久把老二攥在手里不让他舔,他就过去含那两颗毛茸茸的卵蛋,舌头软绵绵的,边舔边看石久,把石久都看笑了。 石久摸着严希微潮的头发想着算了,他虽然没说出口,但主动成这样已经够丢脸了。 翻身压上去,两人在床上抱团接吻,你捏我屁股我揉你胸肌的,黏黏糊糊的啃了三四分钟。 石久就觉得律师今天格外的放得开,这热乎劲跟先前想要睡自己的热情完全不一样,眼下被压下面也不老实,毛手毛脚的不说,抬着两条大长腿就往自己腰上缠,腻歪个没完。 身上还有点抖,石久以为他冷就还把刚掀开的被子重新盖在两人身上。 前戏做的差不多,石久就下床拿了油和套儿,回来时给律师看见了,还很主动的叉开腿等着。 石久有点受宠若惊,往手上淋了一点润滑油, “这药这么厉害……真是上赶着啊?” 底下的人瞳孔对焦都有点慢了, “嗯?” 石久笑着亲了他一口,伸手给他做扩张。 手指头进去后就觉得他那底下有点湿,但还是把润滑都塞进去,弄完了后又给自己带上套,把剩下的油都抹在套外, “你翻过身去,正面姿势盖不了被,你看你冻的直哆嗦……” 严希听他这话在床上躺着没动,后来还是石久擦完手把他翻过去,分开大腿,整个人伏在他后面,接着把被盖到腰上。 因为大量出汗的原因,严希的脊背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线条美妙又紧实。 石久盯着他看了一会,都有点失神,等再动作的时候,明显不受控制的猴急。 被掰开屁股操上的时候,严希跟上了瘾的人终于吸上毒一样,舒服的要命,起初趴在床上小声的哼哼,后来越操声越大,叫这叫一个骚情。 把石久激动坏了,摁着律师的肩膀使劲的他屁股里干。 因为跟律师同居这么久以来,石久可是给他嫌弃个够,上了床人家基本上没动静不说,完事还高高在上的指导一下,什么别上来就深插,幅度由小变大,等0爽了之后在使劲往里顶之类的,石久听了都烦。 可不像现在,叫的声音这么好听。 双手不断的揉捏身底下白花花的屁股,石久都能觉出来律师那儿开始往出淌东西,稍微稀了点,热热湿湿的,带着抽插的黏糊声,越操越舒坦, 石久干的浑身发热,脑门子上的汗噼里啪啦的往下滴,觉得后腰的被都粘身上了,也顾不得严希是不是还冷,索性把被子一掀,直起身子骑在律师身上继续干他。 严希早也不老实的趴在床上了,拱起屁股使劲的往石久身下贴,屁股蛋子都被撞的一抖一抖的,翻插的地方哆嗦着溢出一道汁水儿。 石久也觉得挺奇怪的,嘴却是贱, “你之前不是1么……还这么喜欢别人操你……你看你淌的水……你还1啥啊..” 严希完全没听见石久说话,脑子里有点飘,像是深度醉酒,唯一清晰的感觉就是有个很硬的家伙在往肠子里捅,越捅越痒,痒的五脏六腑都要绞在一起,就想让身后的人插的再深点,再用力点。 “嗯……你……使劲……” 石久加大了力度,整个人压在他身上,往他的耳朵里吹气儿, “……这样呢……爽么……” 严希的眼神儿都有点散了,过一会才耳朵尖一红,拧着眉头把脸扎枕头里。 石久喜欢他这小样儿喜欢的要命,上去啃了两口后,又把下面抽出来将人翻了个身,捞起一条腿就从中间捅进去。 严希大腿抖的厉害,被顶的直往上窜,后来石久干脆把他的分开两条腿往起一并,抗在肩膀上,然后整个人往下压,律师也就跟被钉在床上一样,高翘着屁股挨操。 石久盯着严希的脸,仔细感受他身体里面的变化。 两人做了这么多次,石久很清楚插他里面哪点爽,这会儿更是有意无意的去剐蹭,每戳一下律师都使劲的夹他,被软肉箍着龟头的感觉简直妙极了,石久都有点受不了, “严律师……乖媳妇儿……你这里头可真好啊……真会夹……” 严希把脸一侧,顺着发根往下淌汗,嘴里虽然没话,但是嗯嗯啊啊的就没停过。 干了一会两人都差不多了,石久攥着律师的小腿往他两侧一压,他直接就翘起来了,整个屁股几乎对着天花板,到后来石久干脆只抓着他的屁股往里操。 这种体位插的非常深,每插一下石久都能觉得身下的人一抖,角度问题看不太见人脸,就只能看见身下肛口的褶皱被完全撑开,明明不是性交的地方却被反复的开拓侵犯,操的屁眼里一股一股的往外溢润滑,而身下的人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反而更加发情的张开大腿,好让人更容易干他那私密的地方。 石久觉得自己差不多要到了,强忍着不射精,伸手摸严希前面,想着如果插不射就帮他撸一下,结果才碰着,那半硬的东西就射了石久一手。 石久长吁口气,快插了两下,挺身一送,正好也射了。 完事后后把石久累够呛,想着真是小别胜新婚,感觉真不错。 以前不是律师先射了,就是自己先射了,可算能同步一次。 这会儿把人放下来正想邀功,结果扭脸就看这哥们一脸欲求不满的又爬上来了。 持久严射_108 石久一看他又过来啃自己,气儿都喘不匀, “啊?……你……这么快……你不难受么……” 严希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头发全潮了,也没说话,给石久摘了套就把那玩意攥在手里揉。 石久没管他,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歇气儿, 想这胶囊药劲儿可真猛,律师以前做完一次都要缓好长时间,而且做一次也不能太久,太久他还难受,总之这个那个的事儿特别多。 塞了药真是不一样,刚射完就还要再来一次,还做的特别骚,好是好,就着急这一点招人烦,就跟刚跑完四百米接着又让人上八百米一样,太禽兽了。 石久歇了没五分钟就被赶鸭子上架了,第一次做的有点猛,第二次石久明显长了个心眼,想着律师之前教他的,上来就磨他的敏感点,看他差不多了才上力气插,最后连撸带操的很快就把人弄射了,自己也没那么累。 第二次结束之后,中场休息五分钟,第三次持久战又开始了。 石久后来都觉得律师可能是被妖怪俯身了。 就是那种电视里演的美人鬼啥的,专拣傻子书生练功,吸干阳气然后把人榨成干尸……石久越想越害怕,看律师白个脸也觉得不对劲,摸了一会才惊觉律师是不是药着了。 严希到后来已经魔障了,石久要去带他去医院他非不去,就说自己上过电视了,给人认出来丢不起这人,说完了还骑在石久身上继续动,屁股间插着一根粗硬的东西,正扭着腰上下套弄。 石久连续折腾了两个小时死的心都有了,根本没劲弄他,觉得自己没靠神油伟哥还能硬起来已经很他妈给中国男人长脸了,这会儿就任凭严希蹲在他身上折腾,心里盘算着这必须是最后一次,在这么干下去估计只能跟律师双双殉情了。 一想起是最后一次,石久身上就还有点来劲,因为严希是背对着他,石久便抬手拖着他的屁股开始干他,插了一会后又把人摁倒在床上,想着等他射了就完事,没成想后来太投入自己又跟着射了一次。 后两回都没带套,基本上都是内射,等把家伙拔出来后,石久都有点傻眼。 啥叫屁眼开花,这次真是见识了。 律师那地方根本合不上了,被操出一个小圆孔来,隐隐红色的肠肉,怎么缩都合不上,连精液都含不住,全顺着大腿根流下去了,而且还水淋淋的,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水,按理说男的没这功能啊,之前跟律师干十分钟就得补一次油儿,从来都是越插越干,这会却完全不用。 石久有点害怕,抓了律师的手,放在那上头, “自己摸摸,全张开了……” 撅在身边的人一句话也没说,自己摸了两下,就开始摸索着找,石久还纳闷他要找啥,结果这个逼摸到了自己的老二就往里插。 石久又被密密的裹上,死的心都有了, “严律师……这是鸡巴啊..你以为是振动棒呢……再说振动棒也有电池没电的时候,我这虽不用装电池可你也不能可一回造啊……这他妈都多长时间了……我还得留着尿尿呢……” 说完石久就死活也不干了,拿出最后一点体力,跟当初捍卫菊花一样捍卫自己的黄瓜,硬是晾了律师一个小时,后来都睡着了,还是迷迷糊糊的被嫖了一次,最后射出来东西都是清汤儿。 到最后石久觉得自己给律师糟蹋的跟个破抹布一样。 体力严重透支,值得欣慰的是好歹还算坚持下来了。 再看律师也没好到哪去,躺在旁边,底下都合不上,还往外淌精呢,人早过去了,一身身的冷汗。 石久强打起精神从床上爬起来,流着泪先把剩下的胶囊都冲马桶里。 本来想把律师背到洗手间去清理一下,结果使了大劲也没把人弄起来,最后就只用手指把精液都挖出来,随便拿纸擦擦对付。 后来什么时候睡着的石久已经不记得了,就记得睡的特别快,等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浑身跟散了架一样,石久看了一眼时间,很明显的迟到了。 但石久完全懒得起来。 手机也不知道为什么没响,或者响了自己根本没听见。 在床上睁着眼睛躺了一会,石久侧过脸去看旁边的罪魁祸首。 被窝里的律师正跟小媳妇一样靠在自己肩膀上,皱了皱眉,一幅要醒的样儿。 石久拍了拍他的脸, “你醒了啊?” 律师的眼睛闭的瓷实,就是睫毛一个劲的颤,显得有点假。 严希是难受醒的,屁股疼都是小事,主要是浑身难受,有点想吐,但也没什么可吐的。 但最难受的还是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儿。 长这么大,严希从来就没像现在这样觉得丢人。 丢人的都想直接睡死过去。 闭着眼装了一会睡,严希还是觉得无地自容,就伸出两根手指头,慢慢的把肩膀上的被角往上拉。 石久咧着嘴,并没笑出声。 就这么斜着眼睛看律师动作,直到他整个人都没在被子里。 虽然那天吃太过了,但是石久偶尔回味回味,还是觉得很好。 看律师也是一如既往的顺眼,一点也不腻歪。 但是严希明显相反。 整个人憔悴的不行,第二天直接就没去所里,就在家里窝了一天,恶心什么也吃不下,喝点热水都反出去了,后来给石久看见了,这哥们还贱兮兮的上来摸自己的肚皮,问是不是那天晚上干出种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严希一点都不想搭理他。 看他一眼都觉得尴尬。 但自己没事坐那儿回想,的确是觉得石久活儿是越来越好了。 还记得最开始他每回都把自己折腾的死去活来,现在就完全不一样了,每次做都很顺,感觉也爽,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被操熟的原因在,反正严希现在已经觉得只当1也挺亏的。 就像是有句话说的,没找过男人的男人之前都以为自己是异性恋,换严希这儿直接是没被操过的G之前都以为自己是纯1。 郗战强这事进去不少人,警方现在还在不断的抓人,因为算的上本市知名民企,这两天的报纸上直接大篇幅渲染,还弄了个跟踪报道。 账本就放在所里的保险柜里,严希走之前印了好几份复印件封进牛皮纸袋子里,找了个人,给他五百块钱,叫他每隔两天就往税务局跟公安局寄一次,一方面防止郗战强他们截获销毁证据,再一个,万一他们真有本事顺藤摸瓜,严希找的人是外地的,过两天就走,他们想揪出严希也比较费劲。 严希在家歇了两天才回的所。 到了地方,刚进门就跟老刘打了个照面。 有日子不见,这老刘看见严希也不着急走了,把车钥匙往裤兜里一揣,搂着他的肩膀就往自己办公室走。 进了门就神秘兮兮的告诉严希,说高院有领导失踪了,其实也不是失踪,就是被反贪局下来的侦查员给弄走了,还说这事都传是汪律师咬出来的,不知道接下来还有谁会倒霉。 这种事严希早一个月前就被告知了,但却没说什么,就笑着给老刘递烟,问他知不知道郗战强那个案子。 老刘接过来严希的烟, “这事谁不知道啊,郗总请的律师就那个谁……内个老魏,好几年前帮市里一个领导打官司,死刑的案子应让他辩成无期那个,听说现在都无期改二十年了,是个狠角色啊……” 严希不动声色, 持久严射_109 “老魏都请的动?还真是大手笔……” 老刘呼出一口烟,“不过案情相当复杂啊,都涉黑了,人还没逮完呢……我那天去看守所还撞见老魏了呢……” 严希听见涉黑有点意外, “涉黑?跟谁?” 老刘被严希打断了也是一愣,想了好一会, “据说是田二,不知道准不准啊,我只是听说,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个田二肯定不会坐牢,手底下能顶包的小弟一帮一帮的..进去替老大蹲两年,回头出来房子跟媳妇都预备好了,黑社会不都这套路么..” 严希好半天都没说话。 手里的烟灰积的很长,落在皮鞋上,给门口进来的吹散。 严希觉得事情有点不妙。 这个田二自己是早想接触,可是误伤一下,不仅办不倒他,还极容易把自己暴漏了。 *** 其实,差不多每个企业都有两套账,一本给税务局看,一本是内部的现金流水账,目的无非就是为了隐匿收入,少缴点税。 就算是大家都这么干,石久也觉得周文没啥冤枉的。 本身他做假账就是违法,所以事情到这份儿上也不能说周文倒霉,这就是自作自受。 但石久还是觉得他怪可怜的,眼看着要结婚结果出了这档子事,真够糟心的。 这个事儿上石久觉得自己挺重色轻友的,到了也没狠下心来怨严希,只是让他帮着找个好点的律师,让周文少判一个月是一个月。 这天单位发了按摩机,专门揉脚的一个机器,油田单位就这样,隔三差五的发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相比之下局里好多了,不像之前在供应处,三八妇女节男的都一人一箱卫生巾,也不知道后勤咋心思的,黑单位钱不要命了简直,把石久给愁的,这玩意自己是实在用不上,石久妈好几年前就不用了,只能给底下小科员分分,来了个石久让巾,还在科室被大家传为佳话。 中午下了班,石久把按脚机搬进后备箱,想着给老太太送回去用,这边才关上后备箱,裤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石久一看是市长石久还挺意外。 这老家伙有日子没骚扰自己了,听见他声音石久也觉得挺亲切的。 市长在电话里照例不爱多说话,就问石久中午有没有时间,听说石久中午要回家陪他妈也没反对,就把见面的时间改到晚上。 石久上了车,往家里开的时候给石久妈打了个电话。 半天没人接,石久以为她在路上就没再打。 眼看着就要到家,小区门前平时畅通的马路今天却意外的拥堵的厉害。 开着车好容易一点点蹭到前面,石久这才看清发生了什么。 原来是出车祸了,好像是一辆小轿车刮了人,两伙人正站马路中间吵架呢,男的女的都嗷嗷的骂,把交警都招来了。 石久龟速的往前移,好容易堵出来了,正要踩着油门往小区里开,结果侧头就看见石久妈正往人身上扑呢。 把石久吓的啊,赶忙找个地方把车一停,两步过去拉架去了。 石久妈本来也没想上去跟人打架,就是看那男的一个劲的跟自己爆国骂想上去指他的鼻子尖,可才飞身一扑就觉得腹部一软,一个挺有劲儿的男的拦着自己往后一拉搞的她怎么也扑不上去。 石久妈又羞又急,回手就给了拦着他的男的一个耳光。 “流氓!” 石久捂着脸, “妈……你都这么大岁数了,除了你儿子谁还这么丧心病狂啊..” 石久妈一看石久来了就很放心,指着对面车主的鼻子就开始骂他,把交警都骂笑了,直上去哄石久妈说大娘,你看你用本地方言骂一个外地人,他都听不懂,直在那儿找翻译呢,你何苦累成这样。 石久一边往后扥着他妈一边跟警察同志了解情况,原来是石久妈骑自行车过横道赶上有个车冲黄灯,她一个刹车往后,结果后轮子就撞上了这个倒霉的车主。 一帮人在小区门口等了半个点,保险也过来了,该赔的赔,该负责任的负责任,石久临了还特意看了一下对面的车,是个挂外地牌儿的斯巴鲁,司机是个一个东北小伙儿,脖子上纹了一个鹊黑的蝙蝠,等交警走了也挺嚣张,瞪着眼珠子警告石久妈以后小心点,说他们老大是田二,一个电话就能把他家房子铲平啥的。 石久妈是相当的不服, “田二才是你老大啊,我还以为是你爹呢..啧啧……再说田二算啥啊?我跟市长可是老交情了!动动嘴就能在你家祖坟上都种上树!” 石久赶紧把他妈往回拉,“快走快走,旁边有人拿手机拍照了……哎呀..可别回头传网上又黑市长种树了……” 石久妈推着撞瘪了的自行车使劲的挣扎了一下, “你怕啥?你以为你是名人啊!” 石久看她后轱辘都不转了还在那推,就赶忙跟在后头提着后座子好让她能推动, “怎么不算啊,我也上过电视呢,就是眼下没拿报告,估计拿了也有人认出我,然后往我身上招呼臭鸡蛋烂白菜啥的……” 石久妈推着前轱辘气囊囊的往家走, “你管我干什么?你不是不回来住么?赶紧滚!” 石久抬手摁着石久妈的肩膀,引导她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轱辘, 脸上却是严肃, “我管你是因为我爱你啊..” 石久妈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要脸,你都这么大了..” 后又看看旁边,往石久那边凑了凑,压低了声音, “你不是喜欢男的么,我又不是男的。” 石久一皱眉, “你是我妈啊..你就是不男不女我也喜欢你啊..” 说完还补充一句, “哎,你这车还是你儿媳妇给买的呢,回头我赖他买的质量不好,然后给你换一辆?” 石久妈白了他一眼, “我不要他买的车,别以为一个自行车就能贿赂我,你俩的事我不同意。” 石久一看她态度还这么强硬也没再提严希,把人送回家,东西搬上楼,在家里哄了她一中午才算完事。 下午上班的时候石久偷着跑出去给他妈重新买了一辆,送过去后又给严希打了电话说晚上不一起吃饭。 都弄完了也到下班点儿,因为正赶上交通高峰,加上市长住的市区又格外堵,石久到地方都已经晚上七点了。 天已经黑透了。 石久实在开不进去,就把车停在外面的一个停车场,自己步行进去。 走到市长家门口看见一辆斯巴鲁,正是白天跟石久妈吵架那辆,刮痕都还在,晃着大灯便顺着单行道开走了。 石久冻的要死,缩个脖子往里走,却是觉得不太对劲。 持久严射_110 心思田二的人上市长家来干嘛。 因为不能去法院,暂时也没有需要出去活动的案子,所以严希一下午都待在所里。 可也没着闲,三点多的时候孙宗上门了,这人来之前招呼也没打,推门就进来了。 严希看见他有点意外。 这哥们很快就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大概就是他之前从郗战强那儿弄了点发票,这不是税务那边全面查账,把他也牵连出来了,他很怕到时候会连他一起提起公诉,就问严希怎么办。 严希头有点疼。 先问了问他涉案发票数量和金额,后又告诉他,因为刑法规定,购买增值税发票超过二十五章,金额超过十万元就可以立案侦查,孙宗无论数量还是金额都超标了,坐牢是跑不了,估计会判个三年,罚上几万块钱。 孙宗一听严希这话都要哭了,哽咽着跟严希说自己已经三十多了,连个伴儿也没有,家里父母都退休了等着他养活,总之就是这个那个说了一大堆,连愿意出庭指正郗战强的话都说了,只求严希给他指一条明道儿来。 严希头疼倒不是以为孙宗要去坐牢。 而是自己当时办事的时候完全忘了孙宗这档子事,都帮他弄了小半年的破产清算呢,眼看着要成事回钱,结果来这么一出,弄的自己直接白忙活了。 孙宗在那边絮叨半天,一开始是装哭,后来眼泪真下来了,抽抽搭搭的跟个娘们儿一样,正绝望的时候严希又说话了。 “这事你也不用太担心,判刑归判刑,不是还有缓刑呢么..判三年缓刑五年,不也跟没事一样么……” 严希张嘴就糊弄他, “我跟郗战强这关系肯定是要避嫌,也没法出庭辩护,到时候我介绍你个靠谱的律师,在正事拘留后给你取保候审,保证你也在里面呆不了几天。” 孙宗虽然听不太懂他说的什么意思,但却对此深信不疑,哭哭啼啼的感谢严希,临走还给他扔了三千块钱。 这节骨眼上严希可不敢要他这两个钱,赶忙塞回他的皮包里送他出门,站在所门口看他都走出老远了,肩膀还一抖一抖的估计还哭呢。 想起他之前喜欢石久的事儿,严希也越来越觉得他像个0。 冬天的风又冷又硬,嗖嗖的从走廊刮过,一会功夫就把站在所门口的男人吹的直打哆嗦。 严希给吹的起了一层皮疹,转身回屋,眼皮儿还跳了一下。 坐在办公椅上,小王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过,在键盘上放了一摞写好的案卷。 严希把那几张纸往旁边一移,打开电脑,给自己点了一根苏烟。 下午四点天就有点黑了,男人的脸半隐在烟雾里,镀了一层电脑屏幕的亮光。 严希觉得差不多可以办理移民的事了。 这种事周期长,效率慢,必须提前准备。 钱也攒够了,事也办的差不多了,就剩下赶在东窗事发前跑路了。 想着这些年自己孑然一身,戒备待人,连个朋友也没有,明里暗里得罪的人干的坏事都太多, 贿赂法官,操控法庭,指使当事人作伪证,伪造证据,为了钱协助客户诈骗,勾结黑社会,用毒品栽赃嫁祸…… 知法犯法,纸包不住火。 自己还不到三十岁,人生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严希一点也不想把这辈子都搭监狱里。 看了好几家移民机构的资料,严希一时间也有点茫然。 不知道该去哪里。 哪里也不想去。 烟还没来得及抽就已经烧完了,烟灰落在严希的手指上,长长的一截。 吹烟灰的时候严希想起石久。 其实刚才就在想,边看移民资料边想,心里烦的要命,又后悔的要死。 正犹豫的时候办公室电话忽然响了, 严希看一眼号码,是个外地手机号。 接起来电话那边静悄悄的,半天没人说话。 知道严希办公室电话的人不多,大多业务都是直接打助理小王的座机,所以严希还是挺谨慎的, “你好。” 电话那边的男人说话非常冲, “你是严希?” 严希先是一愣,强忍住挂电话的冲动, “恩,是的,你有什么事。” “我要请你给我打官司!” “哦,是么,是谁给你这个电话?” “熟人给的,能见面谈谈么?” 严希顿了顿, “咱们可以先在电话里先了解一下你的大概情况……比如是民事还是刑事,因为我现在手里的案子比较多……” 那边笑了一声, “三千万的标的,给你三成,行不行?” 严希听的出语气里的蔑视,完全就是把包子丢给狗的口吻。 但严希算了算事后能到手的钱就完全不建议了,极其亲切的跟那人约了一下见面地点后,便关上电脑下楼开车去了。 两个人约在律师所楼下的一个咖啡店。 到了指定的包间,推门而入,里面坐着个年轻的小伙子,流里流气的,给严希留了个靠窗的位置。 严希跟他点点头,那人还似乎还有点惊讶,往严希身后看了一眼, “你就是严希?” 严希有点警惕,打量他的穿着, “是我。” 小伙笑了一声,扯了扯身上廉价的夹克, “你挺年轻啊,我还以为会很老呢。” 看严希还在那站着便起身过来拉他, 持久严射_111 “站着干嘛啊,过来坐啊?” 严希看他露出手腕上的纹身,立刻转身出门,可才走了两步,就被两三个男人团团围住。 肚子上狠狠的挨了一脚,严希反射性缩起身体,手都没来得及还,就被人拉着头发扯回包厢里去了。 *** 石久到了市长家之后,因为市长临时有事,所以饭也没吃,石久就回去了。 往家开车的时候,石久骂了一会树墩子精不守信用,就掏出手机给严希打电话,打算重新约一下晚上一起吃饭的事。 但是拨了半天也无人接听。 估计又是在应酬。 无聊的时候石久想了想田二跟市长的关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开到小区后石久看了看时间,觉得回家还能蹭上饭,便把方向盘一打,将车开到自己家楼下,结果进了门一看石久妈正在家包饺子,可把石久乐坏了,边拖鞋边问他妈啥时候下锅。 石久妈眼皮一掀, “你这人点儿可真高,好不容易想自己在家里做点好吃的你就回来了。” 石久急忙去洗手, “你怎么这么晚还没吃饭?” “吃完了。” “那你包什么饺子?” 石久妈阴阳怪气的, “哎呀,你现在也不回来了,我自己整天晚上光对付,这不想着给自己包点饺子冻起来,回头晚上下点就行了。” 石久洗完手又跑出来,看他妈往饺子里包大虾仁就两眼冒光, “快快快,赶紧下两个先尝尝,别馅儿咸了。” 石久妈撇撇嘴, “我刚尝了,不咸。” 石久有点不乐意, “那我还没尝呢……” 石久妈冷着脸去厨房烧水, “没吃饭?” 石久没说话,就捡了面板上剩下的皮继续包。 石久妈调了两种馅儿,一种三鲜的,一种韭菜肉的,石久最讨厌吃韭菜,便闷头猛包虾仁,还一个饺子皮包俩,塞的馅儿里出外进的,整的哪哪都是,烦的石久妈看了都想把锅里烧的水浇他头上,直接把他头发烫没了事。 石久最先学会的家务就是包饺子,差不多四岁就会。 那是因为石久小时候石久妈包饺子石久老在旁边祸害,石久妈揍了他两回都改不过来,这才想出教他包饺子这个办法来治这混球,结果一包就包到大,到现在还包的死丑死丑的 石久妈赶忙抢过石久手里的筷子, “行了行了,你整那些,下锅都成馄饨了……” 包了两个又看他一眼, “用不用多包点给你带回去?” 石久一听行啊,连忙点头,还想着律师光吃自己不喜欢吃的,就叫石久妈也多包点韭菜肉的。 石久妈半天没说话,张嘴却是很让石久意外, “他也喜欢你?” 石久有点心虚, “啊……喜欢啊……” “那他能跟你过一辈子么?万一他走了你怎么办?谁陪着你呢?” 石久肯定得往好里说, “哎呀,不能啊……妈,他挺好的,你老把人往坏了想干嘛啊……” 石久妈垂着眼捏皮儿, “我看可不一定,我把他上节目的片段用电视录下来了,看好几遍,这小伙子虽然长的好,但是面相不实在,总觉得虚头巴脑的。” “哎……实在……很实在!他从来不骗我……” “再说了……我去我单位打听过这人,我们车间主任离婚的时候想找他帮着打官司了,说这个人可黑了,要价那么高,钱不够就不干..人品不好呢……” 石久把眼睛一横, “人家好歹也是上过电视的律师,价格谈不拢你们单位的人也不至于在背后这么诋毁人家吧……再说了,这都是明码标价的事,跟人品有什么关系啊……” 石久妈听锅开了,就端着饺子往厨房走, “那他对你好么?” “好啊!可好了……” “那你没吃饭他也不管你……” “……谁还不有点自己的事……人家要忙工作……” 石久妈揭开了锅,满屋子的蒸汽, “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 被摁到座位上的时候,有个人过来拍严希的脸, “严律师,合作点,哥们也是给人办事,你只要不跑,我们不会把你怎么的。” 严希坐在沙发上真是止不住的哆嗦。 倒不是疼,而是害怕。 以前光在案卷里看见挟持俩字儿,这回轮到自己身上,真是怂了,而且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旁边的男的操着一口东北话,笑嘻嘻的,“这哥们直哆嗦啊……” 说完还捏了捏严希的胳膊, “怕啥啊?你也不是大姑娘。” 持久严射_112 有人把话茬接过去, “正常,别看这帮有钱人平时都人模狗样的,一遇事都这个逼样,地位越高的越是,我前年跟老大办过一个大官,说是处级领导呢,反正是很牛逼的人物,你可不知道,打一嘴巴子哭的尿都出来了。” 坐在对面的板寸打量严希好一会,“哎,你是不是上法制频道那个啊……对!就是你啊!本人比电视上瘦啊……” …… 严希一句话也没说,惴惴不安。 本来跟客户出来谈案子是常事,怎么也不成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问题,好在这是公共场所,按规定装了摄像头的,警察都能调到这段录像,而且这包间外面都是人,估计他们也不敢乱来。 安慰了自己好一会,严希抬手扯了扯被抓乱的衬衫, “我能问一下是谁要找我么?” 周围的说话的人都停了嘴,侧过脸来看他。 半晌才有人说话,“田哥一会就到。” 严希定了定神。 这人前两天还给自己打电话,今天忽然变脸,难不成是查出来这事是自己干的? 严希觉得不可能,毕竟石久帮自己打了市长那个幌子,田二该不敢这么乱来, 除非是市长那边说漏了。 这样听起来还比较合理一点。 可要是这样才是真坏了,连石久都卷进来不说,市长那边搞不好也会察觉。 严希长吁口气。 在心里盘算着等会田二来了自己该怎么解释。 过了两分钟坐在沙发上的人忽然全部起身,望向窗外, “到了到了。” 严希跟着侧头。 透过玻璃,外面先是开过来一辆奔驰越野,上头下来两个男的,又高又壮的,紧接着后面上来一辆捷达,下来的司机是个干瘦的小老头,穿了个皮夹克,还戴个鸭舌帽,打扮非常随便,估计往旁边报纸摊子一蹲,支个茶叶蛋锅都不会有人觉得不搭。 那两个男的一见赶忙点头哈腰的上去了,小老头摆摆手,双手插兜就走进来了。 屋里的人出去了大半,就留下两个人看着严希,没一会田二进来了。 田二不过四十多岁,却是头发花白,面皮灰黄,人非常瘦,眼神却是狠辣,眼皮一掀,看的严希胆战心惊。 招呼都打的不太利索,“田哥好..” 田二依旧板着脸,“我都能当你爹了。” 严希理了理头发,“田叔好。” 田二从兜里摸出打火机, “带烟了么?” 严希赶忙把苏烟掏出来,将整盒递过去。 田二从里面抽出一根,斜咬在嘴上点燃, 后又那眼镜瞄严希 “挨打了?” 严希没承认也没否认。 “既然挨过揍,那我就不打你了,”田二笑了一声,“之前我不是让你帮着跟市长问问老郗的事么,你问了么?” 严希想了好一会,“没问。” “为啥?” “……不熟。” 田二不深不浅的看他,“是不熟啊?还是有别的原因……” 严希攥了攥手,“田叔..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你能不知道?” 田二烟抽的嘶嘶作响,“老郗这事你敢说跟你一点关系没有?你跟那个管理局的小干部倒是会唱戏,放完火就来救火,你真当我们这帮人是傻逼呢?你以为你找个外地人帮你就神不知鬼不觉?” 严希没说话,血直往脸上涌。 田二微微朝严希探了探身子,咯咯直笑, “不过你办事其实挺周到的,要不是你得罪的人物太牛逼,这事根本没人能查的出来。” 说完就把手搭在严希肩膀上, “既然你叫我一句叔,那我也得履行点叔的责任,听我的,你还太嫩,没事别跟爷们面前班门弄斧,要谦虚,你命挺好,现在有人有心放你一马,见好就收行了,赶紧找地方滚,别蹬鼻子上脸,下回我再找你,肯定就不是这么跟你说话了。” 田二重重的拍了严希两下, “能让你田叔亲自出马警告,你也算挺有面子了。” 严希这会反倒平静多了。 就是有种这一路走到黑,终于知道鬼在哪儿的感觉。 早就想过的事,所以真没什么可怕的。 他混迹官场,从漩涡里磨出来一身的鳞甲,可严希也不是温室里养出的娇花。 所以结果还不定怎么样呢。 田二看他没之前那么害怕了,有点不是心思,就补充一句, “再说了,像你这样没爹没娘没亲人的,弄死你连个报警的都没有,最省事了。” “小伙子,听人劝吃饱饭,人生还长着呢。” **** 昨晚上严希给自己打电话说有点事不回来,石久就直接没回去,而是在自己家这边住的。 第二天上班市长又约了自己吃饭,俩人就约在了中午。 到了市长家,市长见了石久格外的抱歉, “抱歉抱歉,我昨晚食言了。” 中午的阳光很好,落在市长家的餐桌上,淡淡的一层金辉。 市长脱掉围巾,外套,露出里面的羊毛坎肩,肩膀上有点脱线。 石久看他往站在洗手池子前洗手, 持久严射_113 “没关系,小事。” 市长在毛巾上擦了擦手,完事就来饭桌跟石久一起吃饭。 菜色非常简单,两个素炒,因为是午饭所以没有酒,就一人一杯白水。 石久来市长家吃了好几回了,真觉得市长伙食挺差的,穿的也不好,住的地方虽然不错,但是家具一看都很有年头了,都是前些年流行的装修。 反正整个家跟市长的头顶一样寒碜,相当不咋地。 市长低头吃饭,“你去党校上课上的怎么样?认识几个人?” 石久一想自己在党校出来挤兑教课老头就没干别的,也很诚实, “不认识。” 市长笑了一下,“正常,你是小伙子嘛,跟我们这些老头子肯定没话说。” 后又夹了一筷子菜,“对了,你找对象没有?” 石久有点反感,“问这个干嘛?” 市长继续吃, “你可能以后要被调到青海那边,所以要是找了,要做好这方面的准备。” 石久有点疑惑, “我调任你怎么能知道?再说青海那边有自己的石油管理局,管这边什么事?” 市长笑的更深,没正面回答, “这个事不要出去说,我只是先给你提个醒,其实去青海挺好的,虽然是小油田,但是发展比你在这里要好非常多,比这边好熬,有这边的基础,你调过去后很快你能进党委,进了党委就离局长不远了,在没有政治问题的情况下,你在四十岁当局长是非常有可能的,我九几年跟现任青海省委常委曾经在党校一起学习过,当时他还是中石油的一个董事助理,我俩现在关系还不错……” 石久彻底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老树墩子真是行啊,背地里把自己往青藏高原整不说,还里外里拿事实教育自己不拉关系。 不过石久觉得他说的挺对的,小地方肯定比大地方好熬,再一个,过去也不是不行,能把律师带走最好,离开这破地方律师也不会整天琢磨这点糟心事。 可关键律师能愿意跟着自己走么。 虽然俗话说‘爱他就为他晒成高原红’,可律师现在喜不喜欢自己自己心里也没底啊。 “其实没什么放不下的,我看你妈也是这一年就退休的事……而且那里的环境跟待遇可能比不了这边,但我能保证你这一趟不会白白付出……” 市长看的出石久在犹豫,声音又放柔和了些, 却是包涵了另一种意思, “石久,无论你怎么决定,要谨记你付出可以没有回报,但是付出一定要值得。” *** 跟市长吃了一顿午饭,石久堵了一下午。 浑浑噩噩的混到晚上,大楼里的人都走差不多了,自己才反映过得下班回家了。 想着回哪个家呢?律师咋也不给自己打个电话呢?忙啥呢? 石久有点郁闷,收拾东西下楼开车,结果律师的电话就过来了,说他路过石久单位,问石久在不在。 把石久乐的,一路颠儿下了楼,出了大楼顶着风跑了半条街,就看见律师那辆帅车了。 不过一天没见,俩人跟一月没见似的,打上了车,就你看我我看你的,谁也没够。 石久侧坐在副驾上,就盯着严希看, “严律师?” 严希给他看的有点别扭,就笑了笑, “干嘛?” “严律师,你喜欢青海么?” 严希随口一说,“还行。” 石久不敢置信, “真的啊?” 严希笑着侧头,对上他的眼, “我就喜欢爱震动的地方。” 石久才想起来青海爱地震,就把眼一瞪, “严肃点!一天天无组织无纪律的,这么沉重的问题也是你能开玩笑的?问你正事呢,如果有一天我要去青海,你愿意跟我一起走么?” 说完这话石久觉得自己有点多嘴了,真是看见律师脑子就开始犯浑。 便赶忙补充一句, “..你可别往外说啊……我也是假设……” 石久等了好一会也没见严希说话,心里登时凉了大半截。 觉得严希看自己的眼神儿也不对了。 暗沉沉的,复杂的很,看的石久心里直发毛,赶忙转了话, “我是帅了点,你也不至于这么饥渴的瞅我啊……” 前面的绿灯亮了,严希正过脸,轻踩油门, “愿意。” 石久没再说话, 心里这叫一个美。 笑呵呵的朝车窗外看,把旁边等灯的大哥都看毛楞了,寻思怎么忽然冒出来一个大老爷们一脸花痴的跟自己笑啊,这年头想搭讪的变态真是越来越含蓄了。 八几年本市还不是很流行自由恋爱,一般都是家长介绍。 本市有个在小学教音乐的女教师,芳龄十八,生的是肤白貌美,又弹的一手好琴。 媒人揣着小伙子的两寸照片简直要踏破了她家门栏,姑娘看了好几个也不满意,事事的很,把家里的老父亲气的够呛,举着鸡毛掸子一顿打,揍的姑娘哭了好几天,最后给她妈问出来了,原来是相中了隔壁采油厂的一个小伙子。 那小伙子整天骑个自行车上班,每天都定点从姑娘家门口路过,一来二去姑娘就看上了,也不好意思说,就在心里憋着等,要不是她爸这一顿揍估计还憋着呢。 那个年代一家都生好几个,但这家就生这么一个姑娘,也是个宝贝,哭了三天当妈的看不下去了,上对面的采油厂打听了一圈愣是把人问出来了。 持久严射_114 小伙子比自家姑娘大四岁,是北京来的大学生,那年头大学生相当稀罕了,当妈的一听心里也犯嘀咕,觉得自家姑娘的条件虽说已经不错了,还是高中学历,但是跟人家一比还是有差距,接着便回家一顿劝。 那姑娘就跟吃了秤砣似的,铁了心了,非要嫁给那小伙子,别人谁也不行,逼的家里人没招,就找了张她的照片托人上门介绍。 没两天就给拒回来了。 把姑娘给臊的,为此都吃了药了,好容易救过来也不结婚,脸也不要了,就跟在小伙子后头,今天送个手绢,明天写个纸条,把她爸气的心脏病都犯了,当场就去世了,剩下一个妈也拿她没辙,只能看着自家姑娘给邻里笑话。 就这么上赶着追了三年,所有人都要放弃的时候,小伙子上门提亲了。 姑娘在二十一那年出嫁了,隔年秋天就生了一个儿子,小伙子也当了领导,男才女貌,一家人和和美美,把旁人羡慕坏了,姑娘的妈流着眼泪在去世的老伴儿牌前上香,告诉他自家姑娘过的很好,让他在底下放心什么的。 姑娘自己也觉得很幸福,尤其是晚上睡觉醒了,看见小伙子就睡在自己旁边,觉得特别开心,怎么看都看不够。 就是有一点不太开心,小伙子太忙了,结了婚也不怎么着家,不过姑娘很能理解,他虽然是自己的丈夫,可也是采油厂的席副厂。 好在有儿子陪着他,这个儿子真是生了两人的优点,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跟姑娘一样喜欢弹钢琴,姑娘就整天陪着这个儿子,儿子越长越大,小伙子也官也越做越高,后来就总有人上家里来送礼,姑娘根本不敢收,就都推出去,直到有一天有个供应商送了一架斯坦威,姑娘就有点挪不动步了。 她知道这个琴很贵,所以真想要啊,自己当初学琴就是条件都不行,连个像样的琴都没有,所以一辈子只能在小学教人唱歌,可儿子比她有出息啊,这么小就获了一个着名钢琴比赛的参加名额,早就该有架好钢琴了。 送钢琴的男的姓郗,一看姑娘犹豫就领着人硬往里搬,等人反过劲儿来,钢琴也放下了。 隔了一个星期小伙子回家了,进门就看见钢琴了,抽了一晚上烟,对着哭的眼泪汪汪的姑娘只有一句话,‘跟着我让你受苦了,对不起啊。’ 姑娘当时就是哭,还纳闷自己过的不苦啊,吃穿都很好,苦在哪儿啊? 后来人就被逮进去了,说是贪污受贿,让他们厂一个姓林的小工人实名举报了。 当时国家反贪正厉害,所有人都说这架钢琴这么贵,小伙子肯定判无期,气的姑娘当时就把钢琴砸了,然后就四处找律师,律师一开始还挺有信心,后来也不行了,告诉她她丈夫除了贪污还有别的事,越说越高深,什么上面要办市委书记,小伙子站错队了,肯定被上面一锅端了,这个那个的姑娘也听不太懂,总之案子拖了一年,闹的满城风雨,最后姑娘把儿子送到外地亲戚家避风头,自己回来听的二审宣判结果。 宣判当天姑娘又见着小伙子了,站在被告席上,三十多岁的人还是那么精神,眼睛暗沉沉,整个过程看也没看姑娘一眼,就盯着一个挺丑挺矮的男的,看的那男的坐立不安脸红脖子粗的。 听说死刑立即执行的时候,温婉了三十多年的姑娘当庭就开始作,又叫又喊的,拔下头发上发卡就在自己胳膊上划,嗤嗤好几道血口子,就要跟小伙子一起死。 但到了也没死成,晕过去了,给人抬到医院输了两天的液。 好过来的时候,姑娘打算带着自己妈一起走了。 在娘家把行礼都收拾好了,准备出门的时候,看门口路过一辆平板奥迪,据说是新厂长的车,跟被枪毙那个席厂长是哥们,被小席压了十几年总算出头了。 大白天的,姑娘站在娘家门口哭的跟个傻逼一样,她妈问她咋了,她就说好像看见小席骑自行车过去了,把她妈愁的,成寡妇了不说,精神还不太好。 那一年严希才十一,给他妈折腾了四五年,痛苦不堪,整天就是墨迹这点事,要是他妈在不吃药严希都要吃药了。 因为这个女人,严希都觉得自己被熏陶的心怀恶意了。 长大了以后,也不是没有淡忘的时候。 但每每举步维艰时,想起造成这一切的根源还逍遥法外,功名双收,以清官善者示外,背地里算计打击,就觉得这个社会也他妈够恶意的。 有禅道,生死此岸,烦恼中流,严希不寻求涅盘,只愿摇曳浊流之中,磨鳞成刀,睚眦必报。 这两天严希见了好几个移民公司办理员,选了一个移民周期最短的国家。 不用市长让自己滚自己也会滚,这是严希下第一步棋的时候就想好了的。 对于市长,严希从来也没想一下子就办倒他。 这么久一点点积攒他的证据,严希一直都在等,永远在他背后盯着他,等着他。 等他一朝失势,严希就一定是落井下石中那最沉重的一块。 到时候成功与否,只要拿到国外居留权,一张机票飞走,任凭市长有再大的能耐也奈何不了自己。 至于田二,他一直都是个局外人,早先严希知道他跟郗战强的关系想通过他打进去,但到底也没有,现在弄成这样,严希也有点头疼。 但也不是没有防着他的办法。 毕竟现在是法治社会,自己跟滨海局那么熟,一个电话可以叫来十几个警察,自己虽命贱如蝼蚁,但也不是他能踩死的。 安排好了这一切,严希最近都少接案子,没事就跟石久在一起。 自己移民的事石久完全都被蒙在鼓里,所以严希想对他好点, 再好一点, 他想干自己就给他干,每天晚上都陪他做,随便什么地方,随便多难堪的姿势。 严希有时候想这些的时候,觉得可能是因为石久是现在唯一对自己好的人,但有时候想想,又觉得不是这样。 天越来越冷,已经下过好几场雪。 严希随时都可以早走,便把车开到石久单位外面,给他打电话说自己刚好路过,然后等着他下班。 车里面开着暖风,严希脸上都是簌簌的雪影。 石久上车的时候,带进来一股冷风,直接把严希吹的一个激灵,人也从刚才的沉思里醒过来。 石久扑打这脑袋上的雪花, “严律师,你这整天给我省油呢?怎么老来接我?” 严希帮他扑打两下,手心很快就湿了, “我最近有个客户在你们单位附近,我刚好找他,所以顺便。” “我自己来,”石久捏了他的手往出风口上放,“行了,你当我这么好骗?我知道你是垂涎我的美色。” 严希笑了一声, “对,你头发实在太美了,真让我神魂颠倒。” 石久脸上的笑意消失的无影无踪,又把他手从暖风口上拿下来往雪上放, “师傅,麻烦去里奥尚都。” 严希抽回手,在石久身上擦掉水,后又踩着油门往家开。 因为前两天石久非要在家吃羊肉火锅,还说拿了他妈秘制的什么酱料,非要给律师露一手啥啥的,严希就从超市买了食材放在后备箱,回到家换掉衣服后,又一样一样的拿出来开始收拾。 石久也习惯了不插手收拾的事,不是不想帮忙,而是律师像个事儿逼一样,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放牙刷必须朝上放,冰箱里的东西必须按分类放,好容易在家做个饭边做边收拾,乱一点就要急眼。 所以石久索性不干了,谁爱干净谁折腾去,自己大爷一样享清福多好。 不过这时候石久也没仰沙发上看电视,而是依在厨房门口看律师低着头在那儿剥小葱。 觉得夏天的时候没觉得律师白啊,怎么天越冷他越水灵呢,穿着衣服都那么馋人,赶上石久饿着肚子就更想上去啃他。 石久的话来说的很突然, “哎,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对我这么好呢……” 严希头也不抬, “有么?我怎么没觉得。” 石久用眼神上下划拉他, “你别是干了什么亏心事啊……比如背着我跟人亲个嘴露个鸟回眸一笑捡肥皂啥的..” 严希把多余的食材用保鲜膜包整齐了,往石久这边走, 持久严射_115 “那我还真是干了亏心事了。” 石久眼看着他打开自己身边的冰箱,贼不是心思, “你个严世美!” 严希把东西放学进去,关上冰箱, “我这么喜欢头发好的,结果还找了你,你说我亏不亏心?” 石久咬着牙把人拉过来一顿磋磨,咬着他的嘴唇狠狠的给自己解了恨。 唇齿相依的时候还不依不饶, “你对我这么好,就是喜欢我!就是!” 严希到底也没回答,只是更用力的回吻过去, 舌尖软绵绵的缠着石久, 两只手也一样,攀着他的肩膀,环上脖颈, 就仿佛他是自己救命的浮木,亦或不舍的宝物。 石久觉得这小子太使劲了,但心里却是有点高兴。 想着律师肯定有点喜欢自己了,要不这么使劲亲自己干啥? 啧啧啧,看来这以后真能去青海了,到时候买个房子,律师长的帅,让律师生个孩子,一家三口过日子好美呀!想想都带劲! 因为最近性生活和谐至极,石久工作都异常积极。 即便是晚上累成狗,第二天早晨也定点醒,先在律师光溜溜的屁股蛋子上捏两把,接着一个打挺从床上弹起来又因体力不支而摔回去,最后便强行失忆忘记刚才,再默默从床上重新起床才算完事。 这两天晚上都是律师接送自己,石久早晨起来就直接开律师的捷豹,感觉相当拉风啊,等灯停车都有人看自己,就是石久不好意思开单位里,只把车停在离单位较远的停车场,然后步行去的单位。 这样回头律师打车来找自己要车的时候还能见一面,真划算。 郗战强那个案子还在审理,时间久了都从拘留成了逮捕,周文的律师也找了,严希跟自己说了半天反正那意思是会缓刑所以也不一定蹲,只是婚也先别结了,让往后拖拖再说。 让石久欣慰的是,律师最近特别老实,晚出早归的,应酬少了不说,人也居家了,有空就在家洗衣服擦地的,如果再奶个孩子石久都想给他发个好媳妇锦旗了。 但是石久也没敢松懈,留着心琢磨这帮人周围有没有姓申的,可到了也没发现这个人,就想着别是早死了或者出国了什么的,就剩下树墩子一个目标了。 说起市长,石久还挺感激的。 这老家伙这半年可是在自己身上费了大劲了,这不前两天局上下红头文件,还把石久从部里调党委去了。 这回可好,一办公室的老头子,整天整党章党纪,组织局常委会议,眼看着年底没事还得跟着书记到底下各大采油厂技术院,走访慰问稳定生产工作。 工作的关系石久又稀里糊涂的上了两回新闻。 给石久妈看见了,觉得得意的不行,一天三个电话的给石久打,说她看见石久上电视了,觉得比以前上电视瘦了,就问他是不是吃的不好,死活叫他回家要给他补补。 石久觉得没啥就跟律师说中午不一起了,回家陪他妈,结果一下班蒋云清就给自己打电话叫一起吃饭。 石久一边打方向一边讲电话, “不去了,我得回趟家。” 蒋云清哦了一声,没挂电话的意思, “石久,你好像很久都不找我了呢……以前你没事光给我打电话……” 石久顺嘴就来, “你傻么?你说我咋找你?哥这是为你着想……这不避嫌么,你家龙龙这么爱跟你生气,我还没事找你不是给你添乱么..” 蒋云清哼了一声, “不添乱啊..他对你评价挺好的,而且我现在整天跟他在一起都腻歪死了……你没事也找我玩玩啊……你这一天天都忙什么呢……” 石久开着车往家的方向拐, “没干嘛啊,上班啊..” 蒋云清没话找话, “对了,石久,我那天在电视上看见你了,就是戴着工帽在采油厂视察那次……别说你戴帽子还挺好看呢,可醒目了..” 石久一撇嘴, “废话,一帮老头子全都一米六,就我一个个高的,肯定醒目啊。” “哦,你说的对,”蒋云清那边风声越发的大,“石久我最近心情有点差..” “恩,你咋了。” “我那天又碰见严希了……”蒋云清叹口气,“他从一家移民公司出来,我这不是去对面的邮局给赵梓龙取东西么,正好出来就打个照面,他连理都没理我,就上了一辆捷豹,我就想他是不是要移民呢..” “也有可能是帮他客户办理吧,我之前单位就有个哥们想办投资移民,然后找的律师啊……” “哦……那你说他那么讨厌我干嘛..见了面话都没说,我现在看见他,我还有种淡淡的伤感呢……” 石久开到了家,找地方停车, “还蛋蛋的伤感呢……我看你是菊菊的伤感吧,别闲吃萝卜淡操心了,他爱咋地咋地,你可跟你家龙龙好好过吧,” 说完就把车停进车位, “我到家了,有时间再给你打电话。” 挂了电话后,石久想起移民的事,觉得自己得长个心眼。 倒也不是别的,就觉得最近律师乖的有点奇怪,别这小子真背着自己再玩什么猫腻。 上了楼,石久妈已经做好了三个菜。 两荤一素 炖了一碗红烧肉又炒了个虾,还有一盘青菜,看石久进门就把粉丝肉丸汤端上来了,往桌面儿上一放,热气儿直往上窜。 石久洗了手就坐下, “怎么今天这么喜欢我啊……你不是跟我生气么……” 石久妈给他加了两筷子肉, “生啊!怎么不生,我看电视觉得你瘦了,叫你回家喂你一次而已,跟生不生气不冲突。” 后又兀自舀汤, “你现在工作怎么样啊,是不是当领导了,怎么整天上电视啊……” 石久低头吃饭, 持久严射_116 “恩,是比以前强了,都是市长在后头折腾的。” 石久妈不太高兴, “死秃子,他儿子不行了就在我儿子身上动心思,” 接着扫一眼石久, “我告诉你啊,别见着好了就贱呼呼的往上贴,他要上赶着你你就使,但是以后不给他养老啊!” 石久瞄他一眼, “哎,妈,我怎么觉得你这情绪波动这么大呢,有时候我还觉得你挺喜欢市长的,可你有时候又这么烦他。” “凭什么不烦他?秃丑挫还搞婚外恋我凭什么不烦?” 石久妈气的吃不下饭, “这个不要脸的算是把我骗惨了,现在一想起他当年都结婚了还追我给我下跪我就来气,你说……他一个男人都比我矮那么多,站我面前我都看不见他,还下跪呢……黑灯瞎火我都找不人!低头寻摸半天才找着他,还是多亏脑壳亮……哎呀那个小剂子啊,一个猛子窜起来也就撞姚明膝盖上,我看着都可怜,就这样还搞婚外恋呢……害我跟你这辈子抬不起头来……死秃子..” 石久莫名的有点别扭, “妈你换个词儿骂,你这么说我总有点心虚……哎对,你是啥时候知道他结婚的。” 石久妈把筷子往桌面儿上一撂, “你都八个月了我才知道,我当姑娘的时候真傻啊,早还纳闷他这种丑货肯定没人要,也就我瞎了眼要他,没成想照样有眼瞎的女人要他,要不是你月份太大我真想把你流了,刚生出来的时候我也后悔,你小子小时候长的太像他了,丑的跟个茄子精一样,我就直接告诉你吧,你三岁前挨打都是这个原因,幸好你后来长开了,越来越像我,要不我早忍不住把你领乡下送人了。” 石久听的一头冷汗, “我这前半辈子真是如履薄冰啊……” 后又安慰他妈, “行了,你放心啊,我不会怎样的,你也别这么大气。” 石久妈又拿眼睛斜他,半天才说话, “石淼对你态度怎么样啊..除了工作说点别的没?” “挺和蔼的,一点脾气没有,不说工作就说说石炎。” 石久妈想了一会, “对,他是脾气好,怎么骂他他都不还嘴那种,不过我也见过他发火,哎呀那天可把我吓坏了,我都觉得他要杀人了。” 石久有点好奇, “什么事儿啊?你居然还能记得……” 石久妈拿起筷子吃饭, “其实我跟他那些烂事很多我都不太记得了,但这事我记得特别清楚,因为太意外了,印象就很深。” 石久妈咽下嘴里的饭菜,“就是他跟朋友出去喝酒,喝醉了回来就开始作,对着我骂了两个钟头,就说他们单位的小席是狗操的,他受够了,姓席的光挤兑他,整天在大家面前笑话他头发少个字矮不说,还事事压着他,什么都要抢在他前头,俩人一起去食堂打饭盛菜大娘都多给人家一勺儿,结果到他那儿正好没菜,憋屈的啊……我太了解他了,这人再大委屈再外面也不说,有点想法都在心里,你可想象不到,他气的回家来对着我骂的嘴都歪了……” 石久笑的吃不下饭, “市长年轻时这么有意思啊……那个小席是谁,不会是席以北吧……” “对,就是他,我认识石淼的时候他俩关系最好,但看来也就那个样……”石久妈拿起汤匙,“那小伙子我见过,平时都没什么话,但是见了石淼确是话比较多,还很喜欢嘲笑他,拿他开涮什么的……” 石久敛起笑,若有所思。 吃完饭又陪着他妈说了一会话,到了上班点才走的。 想着蒋云清跟自己提起的事,石久有点想试试严希。 但自己也不想向以前那样跟他玩那些虚头巴脑的。 直接问也不太好,万一没这事显得自己跟有病一样。 石久叹口气,有点烦。 *** 严希上午去石久单位取回车,下午就跑了一趟案子。 到了中院的时候严希看见了李法官,撞见时,这伙计正挺个肚子跟两个男的说话,笑容满面,全然没有平时那副高高在上的摸样。 刚好严希从旁边路过,三个人侧脸看过来,李法官竟有点害羞,招呼也打的十分客气 严希心想都是一起嫖过娼的关系,李法官跟自己来这出肯定有原因,再去看那几个男的,上下打量自己,眼神狐疑,也不知道是不是便衣,吓的严希办完自己的事就赶忙走了。 开车回所的时候严希想着自己可要好好留意一下中院的动静,别是反贪真反到中院了。 就这么一路忐忑的回了所,严希刚下车就看见小王缩着脖子往楼里走。 身上大衣都没穿,就一个毛衣,估计是来楼下的便利店买个东西就打算上去。 小王眼睛也尖,看见严希忙停下来,笑呵呵的, “严哥,你有个朋友找你。” 严希没太大反应,“谁?” 小王捏着手里的茶叶跟他晃了晃,嘴里都是白气儿, “就是那个姓石的,这不是所里招待客人用的茶叶没有了么,我下来买一盒日照绿。” 严希看了一下表,才下午四点,石久还有一个小时才下班,不知道怎么会一声不吭的跑到自己这边来。 但也没说什么,只跟小王点点头,一个人顺着楼梯慢慢往上走。 头顶上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有人在走廊里大声的嬉笑,声音刺耳。 严希抿着嘴角,深黑的眼睛里有东西转瞬即逝。 小王跟在严希后头,细长的眼睛盯着他皮鞋上的雪污。 觉得有点奇怪。 小王跟了他三年,知道他办事多么细心,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习惯,小王很少看他的鞋这么脏。 总觉得最近严希最近心神不定的,案子也懒得接,都推给所里的其他律师,不知道一天想什么。 这不去中院前办公桌面上也乱七八糟的,居然没收拾,还是小王帮他整理成摞放在键盘旁边,看了一眼是他填好的移民资料。 小王想着严希要是走了自己可怎么办,跟着严希一年外快好多呢,比所里别的律师助理赚的都多。 想到这里小王有点郁闷。 正犹豫着要不要问严希,结果嘴还没张开, 就看这人发了疯一样往楼上跑。 持久严射_117 严希在门口摔了个跟头。 因为写字楼里的清洁工刚刚拖过地,严希裤子跟手掌都是湿漉漉的。 给小王看见了,一脸不可置信,快走几步想上来扶,结果人已经爬起来冲进所里了。 老刘打招呼的嘴还没合上,就看严希理也没理自己往他自己的办公室窜。 开门的时候石久正在沙发上玩手机,听见动静的时候微微测了头。 他往这边看的时候严希觉得自己脸都红了,站在门口,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桌面儿上的资料被小王整理的很整齐,就那么大喇喇的放在上面,也不知道石久看没看过。 严希心虚的要命,半天都没敢说话。 其实也没有很久,不过一两分钟,严希却觉得长的像一个小时。 越沉默越绝望。 后来小王端着茶进来,石久别别扭扭的他傻站着干啥,严希这才稍微缓过来点。 石久下午去了城郊的一个采油院,开车往返两个小时的路程,事办的比较顺利,回来的早,也就偷懒没去单位,便来严希的律师所看他。 俩人各怀鬼胎的说了一会话,等到律师所下班便一起开车回家。 石久开着自己的车在前头,严希就在后面跟着。 天彻底黑了,路上都是车,严希盯着前面的帕萨特,尾灯一红,该是石久在踩刹车。 转向灯也一闪一闪的,仿佛薄淡冷寒的星。 记得小时候刚搬到外地,家里连个电视都没有,也没有琴,严希在这个地方谁都不认识,一到晚上,旁边的床上就断断续续的呜咽,咋一听像是哄人入睡的童谣,其实是他妈在哭。 严希烦的实在睡不着就跑到窗台去趴着,呆呆的看天上的星星, 没有星星就看对面楼上还亮着的灯, 一户一户的数,直到对面也是一片漆黑。 就仿佛严希这之后走的路,偶有微光,却是更多魑魅。 走到现在,连他自己都成了鬼,又哪敢用退路去赌一颗人的真心? 后面催促的喇叭长时间的响起,严希这才反应过来绿灯已经亮了好几秒。 前面的车已经开走了,严希赶忙踩着油门撵上去。 **** 电视长久的停在一个频道,里面反复的播放广告。 客厅里一个人也没有。 浴室的花洒还开着,淋在浴砖上,噼里啪啦的。 到处都是水蒸气。 严希蜷着身子靠在浴缸上面一大块多余的台子上,双手抱着膝盖,满头冷汗。 石久没用润滑也没戴套儿,好容易塞进去个头,因为又水的原因,涩的操都操不进去,干脆狠了心一捅到底,插的律师肛门上都是血。 石久一边干他一边观察他的脸。 其实看不太清,就隐隐约约的能辨认出律师拧着眉头咬着牙,估计是疼够呛。 因为里面太涩了,石久也有点疼,后来出了血还好点,可这玩意看着也怪血腥的,反正石久是越做越没兴致,到最后直接软了,从里面蔫蔫的脱出来。 在花洒下冲了冲下面,完事后,石久拿个浴巾擦吧擦吧就出去了。 出了门穿好衣服,石久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当时去看见律师那点玩意的时候,石久肺差点没气炸了。 因为当事人不在,后来自己憋了一会,也寻思过劲来了。 觉得自己本来就跟个傻逼一样,人家律师一直都很牛逼,高高在上,永远都那么潇洒。 潇洒的石久都嫉妒。 日,光看这个逼潇洒了,久哥窝囊这么长时间,也该轮上一回了。 所以石久见了严希也没说啥,不哭不闹不上吊的,把人整回家一顿狠操,玩完了跟破抹布一样一扔, 爽! 反正都要拜拜,也得是咱甩你,带着你的烂屁眼爱上哪国上哪国,哥不伺候了!自己去青海晒高原红照样很开心! 石久把东西都装好,拉着行礼正要出门,结果浴室门开了。 律师下半身就裹着条毛巾,一看这边要走,小身板子直颤悠, 哎呀这个小摸样啊,楚楚可怜的,眼睛深情的都他妈要滴出水来了。 谁信他啊,假货,操。 石久拉着行礼往出走,没成想这个逼就拉着行礼不让走。 都把石久气笑了,问他不是要出国么,还整这出干嘛。 律师也不说话,就拉着行李,跟哑巴一样。 石久一看干站着也没用,就扭头拖着律师跟行李一起走。 直到拖出门律师都没撒手,走廊里风嗖嗖的,严希光着膀子出的门,身上还有水珠儿呢,这会儿直接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冻的上下牙直打架。 石久真是很久不见严希这么不要脸了,就回头问他, “哎,大律师,你这尺度可以啊,光腚上街?操你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奔放呢?” 严希攥着行李的另一角,攥的指节发白, “石久,我们谈谈。” 石久盯着他滴水的头发, “谈啥?你不走了?” 严希又不说话。 石久很失望。 可又不死心。 就跟他说了最后一句话, “你不是想上我么?要不以后我给你上,你别走了呗。” 说完这些石久自己都差点气死。 也难受的要死, 持久严射_118 他妈的,忽然觉得自己一点都不潇洒了。 那天律师到最后也没说话,俩人拉拉扯扯的硬是拖下了一层楼,律师平时比划不过石久,那晚上真是豁出来了,光着脚丫子在外面战斗力都挺强,后来拉不住行李了,就抱着石久往回拖,石久怎么问他走不走了他也不开口,张嘴就是俩字‘回家’。 好在最后楼底下有好几个人开门进来,整的挺大的动静,律师实在是扛不住了才不跟了,冻的浑身发红往回跑。 但是临了他看自己那眼神,石久后来真是想也不敢想。 走之后还挺纳闷自己是怎么狠的心。 虽然律师这事办的是差劲,自己也很伤心,但这么个作法,还真不太像自己平时的作风。 从严希家出来后,石久先把行礼放回车,寻思等他妈睡了在回家。 好容易在车里磨蹭到十点半,看家里灯都灭了才上的楼,结果一进门老太太正好起夜,娘俩看个对眼,石久妈当时就笑了。 把石久气的,回去一晚上没睡着觉。 肯定是给他妈气的。 这两天石久妈对石久好是好,但是嘴也缺德。 隔天中午石久下班,一进门老太太就殷勤的过来,等石久把鞋脱了,忙弯腰把石久皮鞋里的鞋垫儿掏出来,拿到暖气那边帮烤着, 一边摆弄还一边笑眯眯的看他, “昨晚上怎么回来了,还带着行李?” 石久不爱搭理她,霹雳乓啷的往鞋柜上扔钱包钥匙。 石久妈啧啧两声, “怎么着……我就知道……都不用你说……你看看,这才多长时间就完了,你之前还跟我说他肯定会陪着你呢,这不把你撵出来了?” 石久把外套脱下来,挂在门口的衣架, “有完没完,找吵架呢?” 石久妈立刻把他的鞋垫从暖气上拿下来, “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石久有气无力的, “妈,我这不想你才回家住么?再说了……我也不是被撵出来的……我只是单纯的想你..所以才回家找你么……” 石久妈冷哼一声,又把鞋垫给他放回去, “这还差不多……” 后又起身上卫生间洗手, “我今天早下了一会班,做的都是你爱吃的菜,还差一道糖醋里脊,你这再等五分钟就可以开饭了。” 石久恹恹的看一眼满桌子的菜,真是没啥胃口, “别麻烦了,不想吃了,减肥。” 石久妈洗了手从屋里出来,眼看着石久往他自己的小屋里走, “你又不胖你减什么肥?再说减肥也要等天热了啊..这死冷寒天的人家都贴膘你减肥……你脑袋让驴刨过么?” 石久不想跟她说话,径自进了自己房间。往床上一趴。 早晨上班开了一上午会。 石久平时就已经很烦了,这天简直差点烦疯,特别是看领导在上面磨磨唧唧的没完没了,就坐直了身体,整场怒视讲话的领导。 虽然石久眼睛够大,但是隔着十米的会桌领导也没怎么看见他,偶尔望向这边还跟他点点头,眼含欣赏,毕竟睡着的太多,这么精神的听他讲话的小伙子也挺让人感动的。 石久很想忙起来,这样就没时间想律师的事,没成想这一上午开的会可是让他结结实实的闲了一把,手机都玩没电了。 这会儿躺在床上翻了个身,石久隐约听见厨房锅里滋滋作响的油炸声。 石久妈开着厨房门,一边炸肉一边拿个小纸壳把味往屋里扇,还鬼鬼祟祟的问石久, “石久,怎么样?香不香啊……” 屋里的人闻着味儿就出来了,坐在桌边开始等, “还行吧……恩……明天再减肥……” 石久妈乐了,麻利的炸完肉,关火沥油,又调了点汁上锅炒了一下端上桌, “快吃快吃,真是的……你有啥好伤心的……想想你妈我,不比你惨多了,当年我个弱女子还怀着个孩子都挺过来了,你这算个啥啊?” “也是啊..” “好了没?” “好了!” 石久妈给石久夹菜, “没事,时间长了就好了,我当时刚跟石淼的掰了的时候差点锤肚自杀,第一个礼拜还有点想犯贱去当小三,过了一段日子我就完全没这想法了,等到了你出生,我就觉得石淼是个大丑恶矮秃子离开他我简直太幸运了,所以儿子你挺住,听妈一句劝,这年头两条腿驴找不着,人还不到处都是?非要找他?让他滚!” 石久光顾着吃饭,就跟她比比大拇指, “睿智!” 石久妈说的义愤填膺,但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就问了石久一句, “哦,对,你俩因为啥吵的架呢?” **** 那天真是把严希冻坏了,后半夜直接发了高烧,本来吃了点药以为明天就好了,不料这次发烧势头还挺猛,一烧烧两天,人差点没死在家里。 严希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走路都直晃悠,根本没法自己去医院挂号排队看病,身边也没个人,给石久打电话永远都是无法接通。 后来严希干脆心一横,躺在床上硬抗。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烧到多少度,睡了多长时间,起初还接了几个电话,应酬和案子一律推掉,到后来干脆手机静音严希都懒得接,就一个人卷着被子躺在床上,困了就闭上眼睛睡觉,醒了就望着天花板发呆,好容易起来给自己烧点水吃药结果还把手烫了。 费劲巴拉的挪到水龙头下冲冷水,严希觉得自己没什么不能习惯的。 这就是自己以前的生活。 干什么都一个人。 屋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动静没有。 第一天严希还能睡着,做梦都是做梦都是石久回来了,给自己做饭了,还带着自己打吊瓶,又倒水又递药的总之特别好。 醒过来后,严希胃都饿的抽筋,昏头涨脑的开了电脑,从网上订了个外卖,巴巴的等了半个点,回头见着外卖大姐都觉得挺亲切,还跟人闲聊了好几句。 持久严射_119 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熬过了一夜一天,到了第二天晚上还是没退烧的迹象,又因为之前睡的太多,这会躺在被窝里,严希怎么也睡不着。 浑身发烫,却是冷的厉害。 屁股跟手还都疼。 严希闭着眼睛,脑门上薄薄的一层汗。 给石久打了两个电话,那边永远都是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您拨打的用户没有手机。 严希想了一会自己都想笑了。 觉得自己跟有毛病一样。 很久以前就想明白的,也顾虑过,劝过自己的。 意料之中的事,搞成这样给谁看呢。 在家里呆了两天,严希终于熬退了烧,到了所里才发现自己发烧那两天发生了很多事。 除去手上剩余的案子,和赵庭长四处找自己,最大的事儿就是林立来自己所里闹了一次,带着好几个半大小子,因为没堵着自己,又赶上当时接待他的正好是小王,这哥们直接把气儿都撒小王身上了,把人打的鼻青脸肿,跟西游记演员一样,整天顶着一个猪头上班。 后来严希打了几个电话才了解这家伙怎么出来的。 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给支的招儿,林立在监狱里直接废了自己左手骗了个保外就医,出来就扬言就要弄死自己,据小王说他现在面目可憎,流里流气,跟之前那个肥猪形象截然不同,带了几个人也异常凶悍,估计也是在监狱里呆过的,个个狂躁怖人。 严希听了只是笑,这人之前就傻,现在更是愚蠢至极。 自己坏事做绝,步步行险,早练出了绝处逢生的本领。 甭管出了多棘手的事,严希都有的是招儿。 更何况这种明目张胆的犯法呢。 慌都不用慌,直接报警就行。 把小王打成那样,严希再在背地里使使劲,又判个三年没问题,到时候人会被抓回去不说,数罪并罚,比之前蹲的时间还长。 开着车从所里出来,严希去了一趟滨海局把这事办利索了。 出来的时候天都黑了,几个人很自然就去香格里拉开了一桌,严希大病初愈,又浑身难受,抽烟都觉得拉嗓子,就更别提喝酒了, 但男的在一起喝酒就这毛病,谁不喝就是不讲究,不给面子,什么吃药过敏脂肪肝不是理由,感情深就是要一口闷。 严希最后还是被灌了一斤白酒,好容易撑到晚上九点,饭局散了,出来的时候脸都白了。 因为大家都喝的不少,都纷纷叫人来开车接自己回去,没一会就剩下严希自个儿往停车场走。 停车场黑洞洞的,兽嘴一样。 冷风涌起,吹出的声响就仿佛野兽喉咙里发闷的咆哮。 严希晃晃悠悠的,掂量着自己是开车回去还是打车回去。 琢磨好一会,抬眼看见前面有个人,高高的个子,圆寸头,正开了车门准备开车走人。 严希心头一紧,连忙跑过去敲车窗, “石久,石久。” 里面的人瞪着眼睛往外看,愣了好半天。 严希又伸手去拉车门把手,拉了两把也没拉开, “石久,开开门。” 里面的人降下车窗,“你想干什么?” 严希,把手从车窗里伸进去,扳了一下门把手开了门,接着把人往出拖, “石久,快走……” 车里的男人都要疯了, “我靠,你谁啊,有毛病吧……咱们认识么……” “回家..快点……” “……这酒味……哥们你喝多了……认错人了..哎……别拉我啊……” 石久这两天晚上回来都比较晚,即使不加班也跟朋友出去喝一杯,反正在家闲着也憋屈,在外面跟朋友呆着还挺高兴。 这一天天滋的,经常玩了一晚上回家累的倒头就睡,第二天在上一天班,如此反复,日子过的又快又充实。 昨晚上跟曹玉龙在威海路吃到半夜,俩人整了一箱青啤,回来的时候都半夜一点了,石久费劲巴拉的摸上床,一个猛子就扎被窝里就睡着了,第二天早晨手机响都没听见,还是给他妈凿门凿醒的。 石久顶着一脸红印子起床,洗澡吃饭。 再喝下最后一口稀饭的时候,坐在旁边暗搓搓盯着自己的老太太终于忍不住了。 “哎……昨晚上有人找你……” 石久没太在意,吃完了把筷子一撂, “谁啊。” 石久妈眼看着他收拾东西准备出门上班,有点坐立不安, “昨晚上你回来太晚了,我都睡了,给你打电话你都没接……” 石久把鞋垫儿从暖气上拿下来,塞进皮鞋里, “有事快说,不说我走了啊..“ 石久妈开始收拾碗筷, “昨晚上,那个律师过来了,也不知道怎么打听过来的,我跟他说你不在家他还不信,非在外面等着,都一个小时了我看他还在楼下溜达呢,后来天太黑了我也没去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石久停了一下手,继续垫鞋垫, “哦。” 石久妈嘟囔着进了厨房, “我本来不想跟你说的,但是觉得他也挺可怜……昨晚上外面风多大啊……” 石久直起腰穿上鞋,攥了车钥匙出门开车。 温度降到零下十多度了,风硬的吹脸上都能刮胡子,石久缩着脖子往车上跑,进车里跟进冰箱一样,开着暖风一阵狂吹才缓过来。 持久严射_120 打着火热了好一会的车,石久抬手摁开了广播,想着听点时事新闻啥的,结果广播还在那唱忘忧草,差点没把石久眼泪听下来,车也不热了,关了广播就踩着油门往外开。 石久一点不想去想律师,都不是难受不难受的事儿,直接就是疼啊,疼的石久找了本经书都静不了自己的心,反而越看越痛,跟痛经一样。 所以还是忙点好。 上午开完会,市长又找自己,说石炎出院了,但是还在观察期,这不是回来看市长么,在家呆两天了,说是明天就回北京,临走前最后一顿饭,市长非要叫上石久,不去都不行。 把石久烦够呛,二十多年不联系,要热乎也不是不行,突然这么热乎石久真是有点不习惯。 但烦归烦,石久到了还是去了。 石炎刚换完血,这人黑的跟坨驴屎蛋子一样,脸上还长了点紫色斑点,冷不丁一瞅还以为是个儿童电视台的金龟子姐姐呢,还是妆上的贼敬业的那种。 整的石久看着他中午饭都没吃下去,市长也吃不点点,反而石炎心情挺好,一个劲说石久长的帅,跟他没化疗前像,他媳妇也说仔细一看哥俩眉毛有点像。 把石久膈应的,心想这秃子媳妇眼睛不大眼神可是挺刁钻,自己头发虽少,眉毛可是挺浓,石炎连眼毛都要化疗掉了,闭上眼整个一大肉瘤子还跟自己像呢,是啊,拿个眉笔啥样眉画不出来啊。 腹诽片刻,石久看也到了上班点就起身要走。 临走前市长还笑眯眯的拉着石久叫他明天晚上接他下班,他有点事要跟石久说。 石久觉得没什么,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了。 晚上下班蒋云清打电话叫石久陪他,说是小赵加班,他自己吃饭很无聊。 两人去吃的海底捞,蒋云清把头发染回去了,小脸肉嘟嘟,也不知道赵梓龙是不是给他喂猪饲料了,胖的双下巴都出来了,还在那又吃虾滑又吃滑牛的。 石久吃的很少, “你怎么胖成这样?你家龙龙不嫌弃么……” 蒋云清对着一个羊肉丸吹热气儿, “我身上不怎么胖,一胖就胖脸,就是肉有点松了……屁股好肥……” 石久扫他两眼, “啊……那……其实还挺好的……” 蒋云清看看他,笑的两个眯眯眼, “最近天太冷了,我俩都特别能吃,不过他岁数小,怎么吃也没肚子……” 后又把嘴里的羊肉丸咽下去, “石久,改天咱们一起去滑雪吧,小赵想去,我都凑好局了,还有一个咱们同学呢..“ “拉倒吧,我不去,我又不会滑,去了在雪地里摔的跟个元宵似的有意思么,不去。” “去嘛,你去了我还很高兴……” 蒋云清忽然想起来,“而且那边有个滑雪教练长的巨像‘雨神’,你都不想去看看?” “谁?” “就是很像萧敬腾……” “这俩人我一个也不认识我去看一个长成他俩混合体的人干啥啊……” 蒋云清没在谈论这个问题,只跟石久吃完了饭,想着让石久把自己送小赵单位去。 结果刚出了门,就在门口看见个熟人。 本来石久都没看见,蒋云清这小子跟见了亲爹一样,脚都挪不动步,非在旁边捅鼓石久,石久一侧脸就看见了。 蒋云清连忙把脖子上的小围脖往上提了提,遮住下巴, “石久,快看严希。” 石久看了一眼调头就走, “冷死了,我去开车,赶紧走吧。” 蒋云清拉着石久的胳膊一步三回头,又忽然紧张的攥了一下, “他看见我了……他站那看我呢……往..这..边..走..了……” 蒋云清转过身,死死的抱着石久的胳膊, “石久,你说我咋办呢?” 石久加快脚步,没一会就觉得肩膀一沉,这律师劲还挺大,直接把自己搬过去了。 石久真是挺烦的。 本来觉得刚跟蒋云清说说话自己还挺高兴的,结果一看见律师,心就开始拧劲, 特别是看他这么上赶着,就更烦他了。 可算感受一下被人黏在后头追是个什么感觉了。 真是看哪儿哪儿都不顺眼, “哎,严希啊,真巧啊……” 严希看了看蒋云清, “能单独跟你说两句话么?” 石久一看蒋云清那个别别扭扭的样,赶紧把这个自作多情的小娘炮撵自己车里去, 等蒋云清一步三回头的上了车,才转身面向身边的人, “说吧。” 饭店门口的灯光很亮,照在律师头发上,淡淡的一个光圈。 整整一个星期没见,律师小脸蜡黄,嘴唇也不红了,白惨惨的。 但是还是好看, 严希顿了顿, “不能找个暖和点的地方么,这这么冷..” 石久强压着情绪 “可以啊,但是我这边真有点事,要不咱们改天再约?还是我送完他再找你?” 严希一听, “算了,就这吧。” “你到底想说啥啊……” 严希想了好半天,勾着嘴角朝石久笑, “你还生气呢……” “生气?现在没有了……一开始是生气,但后来想开了……毕竟挺大个男的跟个小姑娘一样又作又闹也难看..” 持久严射_121 对面的人打量着石久的脸,眼神闪烁, “你看你还生气呢,你要是真想开了就不这么说话了……” 石久觉得干站着有点尴尬,就低头从兜里摸烟, “我说话怎么了啊?之前老跟你不正经,这不关系归位就正经说话呗..” 严希掏出打火机给石久点了火, “你说归位就归位啊,玩完就甩你是不是缺德了点。” 石久刚抽了一口,差点没给烟呛死。 他妈的。 律师不喜欢自己,自己死皮赖脸的上赶着当炮友,意淫俩人谈恋爱已经很可以了,可一被窝睡了这么长时间律师心都是硬的,还背着自己移民,行,你想走哥让你走总行了吧,结果来这出,非要整天粘着自己,整的石久闹心又闹眼睛的,这算啥事啊。 “拉倒吧你……谁玩谁啊……你都要走你还藏着骗着的……嗨,算了,这也都无所谓了,我能理解,你也不容易,是爷们就爽快点,反正也是没戏的事,趁早好聚好散,那什么,到时候走的时候可以跟我说一声啊,赶上哥心情好还能给你送行呢,好歹有点交情……” 石久一股火往出道,结果那小子跟没事人似的,一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样, 张嘴就往别的地方扯, “对了,衣柜还给你空着呢,而且我昨天又新买了一个,你可以拿更多的东西过去……” 石久抽烟抽的的直冒火星子, “哎哎哎,听见我刚说的话没有,几天不见你跟谁学的这么不要脸呢……” 严希顿了顿, “就想你啊……” 石久一身的鸡皮疙瘩, “妈呀……这话说的……我都想哭了……真感人,既然你这么真,那我也给你来句真的吧,滚滚滚,马不停蹄的滚,哥不想跟你玩猜真假游戏了,你爱找谁找谁去,我现在看你就腻歪,真的,够够的。” 说完对面人没动静了。 石久整个人都直哆嗦, “舒坦了?非要把你面子都卷没了你才得劲?” 石久眼瞅着严希耳朵都红了, 也不知是冻的还是臊的, 只看他淡淡的来了一句, “没事,我脸皮厚。” 后又提醒石久, “对了,你影集落在我家了,你要是不回去,我就把你照片头发全P光了传你们管理局论坛里,我也会找人去你们单位扯横幅说你是个同性恋,玩弄处菊死流氓。” 石久气血翻涌, “操你妈你个逼咋这么坏呢!” “我妈去世好多年了……” 严希勾勾唇, 看了眼四周,又压低了声音, “……你想操就操我吧……我愿子替母受。” 石久心想完了完了。 还没开始正式谈呢,这小子就上大杀器了。 这话说的,死冷寒天的听的石久浑身发热。 对面的人狡黠的打量着石久, “我觉得你现在好像还不那么生气了。” 石久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话来。 本来自己心里拧着劲,想着赶紧把律师埋汰走了,也省得自己一冲动在贱嗖嗖的搂着他夫夫双双把家还。 结果干骂不走说,律师冻的哆哆瑟瑟的还跟自己这插科打诨,特别是笑的时候,嘴角弯弯着, 又浪又好看,带着个欠嘬的样。 石久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别过脸,抬腿就走。 “滚你妈的。” 严希跟他他后头, “我打不通你电话,你是不是把我拉黑了。” 石久烦不胜烦, “你老跟着我干啥,我上车去,蒋云清可在车里呢,难不成你想叙叙旧?” 不提蒋云清严希还忘了,听石久这么一说,严希立刻从后头扑上来抱石久。 冬天不像夏天,才九十点钟大街上就没什么人了,俩人在大街上比划好半天,你推我拉的,到最后还是不小心抱了个团,亲了嘴儿。 律师今天身上就一个小西服,黑斜纹软呢的,两粒扣的款,腰线收的特别好,加上里面水蓝的衬衫,哪怕是顶着一张憔悴的脸也显得格外精神。 就这么生生往自己身上贴,石久真是有点舍不得往外推。 在他亲上来的时候石久往后一闪,却是没松开抱着他的手, “操!耍流氓啊!” “那你倒是喊啊……你喊破喉咙人家也只会避开两个变态。” “你他妈……这是大街……你当时你家炕头可以随便撒欢啊,留点脸行不……别忘了咱俩都上过电视……给人认出来影响多差” 严希没说话,双手插在石久大衣里暖着,使劲往里拱。 “行了,谁认识你啊……你看你那一脑袋雪……” 石久这才发现外面下雪了。 肃杀冷寂,消无声息 到处都是白花花的一片,落在脸上,都觉不出凉来。 在外面站的时间太长,人都冻透了。 持久严射_122 周遭一个人影都没有,大街上就俩傻逼抱在一起,一人脑袋上顶了薄薄一层雪。 还什么都没说清楚呢。 自己就动摇了,想原谅这个小王八蛋了。 他妈的,好马还牛逼哄哄的不吃回头草呢,自己连个畜生都不如。 石久叹了口气,垂下头,脸颊贴上律师冰凉的耳朵尖。 “小严,我都不要求你喜欢我,也不要求你不骗我,我就想跟你在一起,这要求够低了,咋还这么难呢……” 严希脸埋在石久的大衣里, “你真不知道我是多不想追在你后头,但我光忍不住。” 石久撇撇嘴,鼻腔里都是律师身上的烟味儿, “谁信啊,你肯定整天在家里想着把我追回去的招儿,每回追我要么光着膀子露点给我看,要么穿这么少故意展示身材勾引我,你还上我家去试图攻陷我妈,我妈都给你感动了,还给你求情呢,真是深思熟虑啊,你甚至都想出了要去我单位拉横幅这么损的招,这种绝招我都想不出来,你也好意思说你不想追我?我看你这个人肯定是没白天没黑天的想追我,你个严丽娟……” 严希听了笑的厉害, “没有,我天天都想着我要再去找你我以后就一定会倒大霉..然后我就上你家楼下蹲点去了。” 石久也跟着笑了一声, “那你成功混入蹲点便衣的队伍里了么?” 严希心里泛酸, “根本没有人,都要冻死了,烟都点不着,掏出一根吹跑一根。” 石久搂紧了他, “傻逼啊你……” 严希没说话,肩膀被咯的生疼, 半晌才开口, “石久,你这就好了?” “凑合吧。” “你什么都不问就没事了?” “问你有啥用,早问你多少遍了你也不说,你的意思还不够明显么?” 石久顿了顿, “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犯了什么事,但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走,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不愿意留下也无所谓,大家都这么大了,也不能跟小孩似的是吧,我也想看你好啊……其实想想陪陪你也就陪了,没啥受不了的,就是到时候你要是走了……” 说到这里石久停了一会,心里勉强压着的东西泄了洪似的, “……回头可别把我忘了……没事也给我打打电话啥的……” 话音刚落,石久就看律师使劲的推一把自己,撒丫子就往反方向跑。 把石久气的浑身直哆嗦 “妈了个逼的我感动的我自己都要哭了结果你冻跑了你还是人么?” 喊了好几句律师也没回头,开了车门就撅腚在那儿开始掏东西。 石久看他从里面拿出一叠资料来,分吧分吧,又扔回去一小摞。 剩下那几张纸没一会就让他扯的稀巴烂,攒成团,顺手塞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石久不知道他撕的是什么, 但又好像知道。 天冷的要命,石久却是心里发热。 石久到底还是送蒋云清去找他家龙龙了。 毕竟也不好就这么直接把蒋云清撵大街上让他自己打车走。 打开车门,石久眼瞅着风把蒋云清哭出的鼻涕泡碎掉了, “……你哭啥啊……” 蒋云清俩大眼泡子直勾勾的看着石久,眼泪哗啦划哗啦的往下流。 “石久……” 石久发动汽车,顺便给他抽了两张纸巾,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怎么还哭上了……哭点在哪儿?” 石久不问还好,一问这小娘炮直接哭出了声,喷的一围脖都是大鼻涕,在车里擤了好几次,整完才开口, “没有,我就是看见你俩抱在一起,有点百感交集……不知道该怎么办眼泪就下来了……反正又替你担心,又觉得有点生气。” 石久本以为他会骂自己,毕竟这事自己不太地道,这会听他还替自己担心,也是满心愧疚。 蒋云清哭的直打嗝, “太意外了……你俩怎么会弄到一起去,而且你不是直男么……” 石久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这事我是应该跟你说一声,但我一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对不起啊……” 蒋云清闭着嘴摇摇头,眼泪一对一对的往出滴, “没关系,恋爱自由,石久你别有心理负担,我不会不理你的……只是……咱俩都认识这么久了,没想到你也是受受……我一直以为咱俩是哥们,原来也是好姐妹……” 石久听的头发都站起来了, “……妈呀..你可拉倒吧……你咋找男的找的公母不分了……” 蒋云清因为鼻子不通气,就张着嘴巴喘口气, “那……你俩有做过么……” 石久拐了个弯, “咱能别讨论这个么……” 将云清吸吸鼻子, “……我一想你俩做过我就有点难受,但是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我还是愿意透漏给你点他的性癖好,你想听么?” 石久侧脸看他,眼神费解, 持久严射_123 “你脑子里是不是进猪油了?” 蒋云清把车窗放下来,呼呼的往里钻风, “石久我现在心里乱死了……” “你心乱放下车窗干啥?你连外表都给吹乱了..” “我鼻子不通气觉得车里太憋了……哎呀!” 外头两片雪花啪的一下拍蒋云清眼睛里,糊的他嗷的一声, 石久把车窗升上去,反思了一会自己当初到底看上他哪儿了。 蒋云清眼睛都睁不开, “石久,好凉,你快帮我挑出来……” “一会它自己就化了……” 蒋云清揉了揉眼睛,平复半晌, “算了,你不想听我也不勉强你,就是作为过来人,我一定得提醒你,随便玩玩行了,别太当真……虽然严希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但是我还是觉得他人品有问题。总之我挺不建议你跟他在一起的……你是好人,他很坏……” 石久没说话,把车停在路边, “到地方了。” 蒋云清眼睛哭的跟杏一样。 把头顶的镜子翻下来照一照, “石久,我等会见了小赵可怎么办啊..” 石久看他一眼, “你就说你滴错眼药水,眼睛过敏了。” **** 要说严希不后悔那绝对是假的。 特别是一大早接了个熟人的电话,说纪委已经下来人清查中院,严希更是后悔的当场就给移民公司打电话又要了一份。 从高院查到中院,看这动静,估计上面是要动真格的。 李法官是在劫难逃了,严希大略算了一下,这两年自己给他送的钱财几十万是有了,除非在被诉前主动交代,戴罪立功,还得私下活动活动,才有可能不追究刑事责任。 真是越来越觉得法网恢恢,为了个男人在这等死简直脑子有病。 退一步想,就算以后自己不会有事,也用不坐牢,但得罪的那么多人总有一天会出狱,只要人留在国内,顺藤摸瓜,哪怕你天涯海角。 严希过够了战战兢兢的生活,不想一辈子都这么一直过。 才不到一年的相守,没必要拼掉自己以后的许多年。 这世界上没什么忘不了的,也没什么放不下。 只是很可惜。 这些年严希伏于乌黑之地,拭刃舐血,推人入渊,偶尔痴心妄想于寒潭里捞星触月,本以为什么都攥不住,到最后竟也有一个人的真心。 就这么扔了真是可惜。 想到这里严希又想犯病了。 想起石久昨晚上跟自己说的话,脑子更是都不好使了。 烦躁的靠在窗口抽了根烟,移民公司的小胡来了电话。 小王推门而入,怀里抱着案卷,通知严希后天他在高院有个案子要开庭,让他别忘了。 严希接了小胡的电话,很抱歉的跟他说自己想再考虑考虑,接着就去看小王准备的答辩状。 这个案子严希跟了一年多,一审打完接着打二审,后天公开审理,估计会来不少记者,严希不敢有任何纰漏,毕竟自从汪律师倒台后,托他倒霉的福,严希终于熬成市里一只手都数得上的名律师,不说别的,光从这阵子慕名找来打官司的人数就能看的出来。 只是严希有时候也会恶意的想想,如果自己以后也出了事,本市的律师在民众心理的信誉度会降到什么程度。 下午严希去了一趟高院,在市政府前堵了半个小时的车。 因为前面车祸的原因,交警来疏通了半天马路还跟便秘一样,动都不动。 严希坐在车里,侧脸看市政府威严高耸,建的无比华丽。 对面是全国闻名的标志性的建筑物,火红如炬,灿烈似霞。 实在忍不住又想起一个精神不好的女人和一个早死的男人。 当年的确是郗战强送礼,林立举报,一架斯坦威是很贵,可在那个年代也还不至于死。 因为当时查处那一批官员的案件非常轰动,即使档案有些敏感机密,好在严希这两年在这些机构里混的相当可以,送了几次礼,也能偷着查几回。 那时候正值换届,有人上台,自然就有人倒台。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站错队的人一水水的跟着高官下水,席以北算一个。 严希一度以为席以北的死是因为跟错了人,可到后来看见他给高官写的信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记录显示,高官被逮捕后,搜查的干警从他家发现大量私人信函。 其中一个干警就叫赵云。 严希不知道席以北是不是那种谄媚着攀关系的人,却是很知道席以北的字写的什么样。 他给自己的书就放在律师所,严希不会不清楚,再加上自己妈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到近些年石淼跟那些人私下的联系,林立,赵云这种小角色顺利调任和高升,事情虽然错综复杂,也是终能逐渐明了。 席以北不是死在贪污,也不是死在站错队。 交通恢复,严希在喇叭的催促中回过神,开着车继续往高院走。 石久来了个电话,说是搬回去的事先缓缓,眼看着到年根儿,他工作也比较忙,有时间再说。 ***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跟律师和好后,得空吧唧吧唧嘴,石久也觉得这活雷锋当的有点不是味。 加上工作又忙,便有意无意的拖着律师不往回搬。 这不今天在单位加班加到晚上十点, 石久想了想还是回了自己家。 到了家门口,石久刚掏出钥匙开了门,还没等进去就给一个黑影突袭了。 被死死箍住腰时,石久正想商量人自己上有老下有小的,结果转过身看见律师,便生生把嘴里的话憋回去。 跟严希同时站在自己家门里的时候,石久脑子有点空白。 半天才反应过来,接着便咬牙切齿的划拉旁边人的脑袋, “你他妈怎么来也不打个招呼……”石久声音低的自己都很难听见,“而且我妈在家呢,你小子胆儿忒肥了……” 持久严射_124 黑暗里的人唇角微勾, “..有动静……” 石久立刻不说话了,竖着耳朵听了一会,里屋悉悉索索的,似乎是有人在地上趿拉拖鞋。 当即出了一身冷汗,石久抬手推开门把严希往出拽, “你先出去,我妈起来了……操..看见你这老太太绝对作……” 可怎么扯严希严希也不挪地方,大有俊媳妇不怕见公婆的阵势,把石久眼睛都急红了,只能赶在他妈出来前,拎着人的后脖领子往自己屋里窜。 刚窜进去,客厅灯就亮了。 石久妈睡的满面油光,跟给十八铜人穿了似的,油光锃亮的披个小棉袄就出来了。 石久一脑门子汗,鬼鬼祟祟的把严希关自己屋,寻思着等石久妈折腾完了回去,自己再拉着严希出门。 正盘算的来劲,就看石久妈睡眼惺忪的往沙发上一坐,打开电视开始看围棋了。 石久站在电视旁边有点傻眼。 看了一会也特别不能理解那些看电视下围棋的,整俩老头子站在竖起来的大棋盘旁边,谁也不说话,就干心思, 老半天才看其中一个颤颤巍巍的举起手,心思心思又放下了。 这家伙这墨迹的,等五分钟也不见下一颗子,搞的石久都以为自家电视坏了,刚想上去敲敲,结果一个老头就伸手下了一粒白子。 石久特别绝望的瞅了他妈一眼 “这玩意得下多长时间啊,你不睡觉了啊?” 石久妈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 “要过元旦了,我们单位搞活动,我报名参加了围棋大赛,这不是好长时间不下了么,费挺大劲找到的这个节目,唉……就是播出的时间太晚了……” “你下啥围棋啊,老人才下呢……你还很年轻漂亮,赶紧退赛……赶紧的……” “油嘴滑舌,一边去,别打扰我……” “哎呀你赶紧睡觉吧……本来就老,再不睡更老了……” “行了,别操心了,操心掉头发,你爱咋地咋地去非管我干啥啊……” …… 石久绞尽脑汁的让他妈回屋睡觉,石久妈死活也不去,非要在外面看下棋,整的石久一点招没有,只能讷讷回屋想办法,结果一开门更闹心的事上来了。 律师正坐自己的书桌前正摆弄自己那个唢呐呢,听开门的动静,还正好回头, 哎呀那个一脸蔑视啊,看的石久心都绞起来了。 石久两步冲上去把唢呐抢下来,压低了声, “这不是我的……这是我妈的……” 严希抬手指了指书柜上贴着的照片,眼里情绪异样, “自己看看。” 石久一抬头就蔫了。 里头正是自己小时候参加学校三独比赛的照片,正努着眼鼓劲吹唢呐呢,脑门中间点个大红点,已经不是丑不丑的问题了,直接就他妈是洋相。 也不知道自己妈当年跟自己有多大仇,直接往血逼丑里打扮,连这个照片也是她拍的,角度极其刁钻,照的自己腿粗脸宽的。 自己去严希家本来特意把这张抽出来了,没成想还是给他看见了。 严希扬扬眉, “你还挺多才多艺的。” 石久沉着脸把唢呐和照片塞抽屉里,比着口型, “你嘴悠着点,咱俩还没和好呢。” 因为石久妈在外面看电视也不睡觉,两人只能在石久屋里等她看完再出门,一开始是坐在书桌边,可等着等着就等到石久的单人床上去了。 闹了这么长时间,有日子没在一起了,彼此都攒着一股火,石久最开始还有所顾虑,毕竟石久妈就在外面,但给律师的舌头尖缠的心也痒痒,亲了一会就压上床准备办事。 俩人脱光了窝在石久的大花被里可劲的折腾,这不石久正压律师身上舔他奶头呢,那边石久妈就开始敲门了。 “石久..石久..睡了么?” 石久猛的抬头,一脸惊悚, “啊?” 石久妈声音很低, “我记得我有本棋谱……好像放你屋放着呢……” 石久松了口气, “啊……你等会我找找……” 却是动也没动,继续在被窝里跟身下的人腻歪。 两个人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弄出一点动静,气儿都悠着穿。 昏黄的小灯下,就看律师耳挑红晕,眼含春水,激的石久猛的捞了他两条腿上来,硬邦邦的在入口处上磨蹭两下, 后又想起来似的扯脖子喊了一声, “哎,妈,没找到,我睡觉了,你别敲门了..” 石久妈踹了一下门,不知道嘟囔着什么走了。 长时间不做,律师紧的跟第一次似的,怎么捅也捅不进去,最后还是石久穿上衣服下床,上浴室随便拿了一瓶石久妈的乳液当润滑凑合着用。 结果费劲巴拉插进去了,这张床还不行,动两下就吱呀作响,烦的石久只能把人从被窝里商量出来,让律师撅在暖气旁,站着操了他二十分钟。 一炮都完事了,外面的老太太也没睡。 没法出去洗澡,严希随便找纸给自己擦了一下,就进被窝睡觉了。 石久等了一会也实在受不了,只能搂着律师先躺会,结果一躺就睡过去了,做梦都是他妈听见动静了,婆媳俩人在饭桌上摊牌,说是石久妈一听说严希要弄死市长就乐了,当场达成交易,只要严希能弄死市长,石久妈就把石久赶出家门成全他俩,完事还握了个手,双双发誓要联手弄的老石家断子绝孙。 石久早晨心事重重的醒来。 外面天还黑着,身边的哥们睡的跟个王八蛋一样,石久摸黑从床上爬起来,刚出门就跟石久妈打了个照面。 石久赶忙关上门,看一眼时间, “你昨晚上几点睡的,起这么早?” 石久妈收拾利整,黑着眼圈看了他一眼, “岁数大了觉少……早饭都在电饭锅里了,鸡蛋和稀饭,还有腌萝卜条,你吃完放那就行了,我出去逛早市去。” 石久扫一眼饭桌上放着的两个空碗并没多想,可看他妈往暖气上放了两幅鞋垫就觉得不对了。 持久严射_125 僵着身子扫一眼门口,石久看见严希摆的整整齐齐的皮鞋简直恨不得回屋家暴。 石久妈站在门口拿个大围巾把自己围的跟中东妇女一样, “走的时候别忘了把鞋垫儿放回鞋里。” “……” “对了,你回头帮我问问他的鞋垫儿是哪儿买的,质量挺好。” 石久气冲冲的回屋,看见床上鼓起的一个大包,抬脚就想踹两下,结果一使劲还把拖鞋甩飞了。 严希听着动静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头发都支愣着, 屋太暗了,石久看不大清他的脸,却是能觉出来他真是吓着了。 石久拍了他两下, “你怎么一惊一乍的呢……” 严希揉了揉自己的脸, “……我还以为警察来了呢……” 石久听笑了, “你干什么坏事了,还怕警察……” 床上人没说话,垂着头,黑乎乎的一团,把脸埋在被子里。 石久想了想,又抬手去摸他露在外面的背, 律师最近瘦了不少,脊梁骨一节节凸起,摸着都咯手。 昨晚上石久就觉出来了,做的时候石久就喜欢来回的摸他的腰,纤薄紧实,侧肌坚硬,可现在软不说,往下胯骨都特别明显。 “问你呢,你又干啥坏事了,害怕成这样。” 严希平复一会心跳,因为埋在被子里的原因,声音有点发闷, “就你知道哪些啊……我心虚……” 石久转了转眼珠, “你之前要走就因为这个?” 严希身上的热乎气晾的差不多,起床摸衣服,却是答非所问, “我不打算走了。” 石久盯着他, “你个逼一准后悔了你……” 严希给自己扣衬衫扣子, “是啊,我肠子都毁青了。” 石久忽然觉得律师可么怜见的,就安慰他, “没事,没事……哥以后使劲当大官……到时候就没人敢欺负你了,不过话说回来啊,你小子以后可不能再干缺德事了,早就警告过你,你偏不听,现在知道遭罪了……” 严希笑的挺开心, “好啊,我等着你。” 后又起床穿裤子, “你妈走了?” 石久顺手开了灯, “恩,出门逛早市去了,你要洗澡么?” 严希想了一会,摇了摇头, “我还是回家洗,别你妈一会在回来了。” “甭躲了,我妈早知道你在了,你他妈昨晚上把鞋脱我家门口让她看见了。” 石久说完这些又想起来, “对了,你鞋垫儿在哪买的。” 严希想了想, “我没有鞋垫儿。” “肯定不可能,我妈都给你放暖气上热着了..” 严希笑了一声, “你妈不是把原厂带的那层软牛皮抠下来了..” 石久赶忙出去看,一看可不就是,这老太太直接把人鞋里面的软牛皮起下来了,上面还印着商标呢。 严希收拾利索,从石久手里接过鞋垫垫回鞋里, “那我走了啊..” 石久眼看着他出门, “我妈还坐了早饭,你不吃了?” 严希门都推开了,听这话直接一顿, 回过头,眼睛都是亮的, “你妈还给你做早饭呢……” 石久打开饭桌上的电饭锅,底下是稀饭,上层蒸屉里热着几个豆面花卷和鸡蛋, “你不带点走?” 严希收回已经推开门的手,两步上前,站在石久旁边抻着脖子看了两眼, 数了数里面的鸡蛋,不太好意思, “……要不我拿两个……” **** 开庭之前去法院露露脸差不多已经成了严希的习惯。 最好再能挨个走访一下,能打点的就打点,严希对高院不像中院那么熟,也不奢求大开绿灯,只求各位神仙别在细节上为难自己,别有意刁难就行。 持久严射_126 这次的案子一直都备受关注,就是本市两个知名企业公司,一个搞船舶燃料供应,一个搞航运,去年撞船时就上了本市头条,然后赔偿纠纷案从冬天拖到夏天,又眼看着从夏天拖到冬天,拖的跟踪报道的记者都烦了,要不是二审律师阵容够吸睛,估计公开审理也没人来看了。 开庭当天严希特意收拾利整,领着小王跟所里的一个小实习去的高院。 原告那边二审找了两个律师,都是一个所的,叫什么什么环球律师事务所,名字叫的挺响亮,实际里面的律师没几个。 严希听说过这个地儿,之前在中院认识一个哥们就是这个所里的,为人处事十分上道儿,看严希跟法官关系混的好,每次见了严希都又点烟又递火的,明明一脸老褶还一口一个哥的叫,眼下这个比较老的就是他们所的老板,从业二十几年,有名的老资格,看来一审是严希领着被告的航运公司胜诉原告很不服,这回直接砸了重金请名律师。 对手牛也就算了,这次的法官还是个女法官,出了名的油盐不进,严希很能理解,毕竟要是男的还能一起喝个酒,喝多了就去洗洗脚,嫖个娼,关系很快就靠了。 可女的就不一样了,你跟她走太近,她老公不找你她干爹也找你了。 所以连严希这个专业走后门户都没辙,只能认认真真的准备,等法官就位后又审理又调查的,到了庭辩的时候,对方巧舌如簧,吐沫星子都喷了三尺,一缸子接着一缸子喝水,说的飞过个苍蝇都能淹死。 严希很明白对方气焰极盛是什么意思,就是想吓唬自己同意法庭调解,严希在这方面都是老油子了,任凭他说的天花乱坠,白的说成黑的,反正法律讲求证据,说多了都是狡辩。 法律调解未成后,又休了十分钟的庭,法官才上来读的宣判维持一审原判。 休庭后刚才还唇枪舌剑的双方律师立刻搂在一起,又握手又拍肩的,还有记者给上来给照了几张相。 严希站在法庭外面的台阶上跟记者说话, 衣着光鲜,春风得意。 谁知道他背地像个丧家犬一样战战兢兢,恨不得夹着尾巴走路,有个风吹草动都能吓一大跳。 开着车回所里的时候,严希开始琢磨要是不跑路自己该怎么办,怎么才能跟石久走,正心烦的时候所里的老刘来了电话,说是郗战强那案子已经宣判了,数罪并加,判了十五年,剥夺政治权利一年,严希拜托自己的那个姓周的小会计判了一年,缓刑两年,又罚了两万块钱。 严希听了这个结果长吁口气,想着郗战强今年都五十了,在里面蹲这么多年,有再多的人脉关系,这十几年肯定也淡了,而且出来就是老头子,老的没法东山再起谁搭理他啊。 看一到下班点,严希懒得回所里,便直接往石久单位开,等到了后找地方停好车,拿出手机号还没来得及拨,就看见石久的车极缓慢的从里头开出来。 *** 石炎要走那天,市长叫石久去接他就是为了给石久引见一个人。 可后来也不知是人家档期不行,还是市长太忙,反正这事就一直搁置了,等到石久都快忘了,市长又把这茬提起来了。 以前石久对这事不积极,但是现在可是一反常态,十分配合的把上午的工作推到下午,接着就屁颠的跑去接市长了。 石久这么积极纯粹是为了律师。 这小子坏事干多了睡觉都不踏实,整的好像坚硬的跟颗钻石似的的,仔细一看其实是个碎钻,石久瞅他也闹心,想着自己要是混的好点,律师跟着自己也能踏实点。 接上市长后,这老树墩子打上了车嘴就没闲着,跟石久白活一道儿,介绍等会要见面的人是多么的重要,多么的难约。 还说是这人是石炎他姥爷那边的关系,是个红二代。 红二代是什么,那就是富二代官二代在他面前只能红星闪闪,而他直接是牛逼闪闪。 而且这老头还是在中央混的,搁古代就是京官儿,天子脚下的大臣,石久个国企小干部能在他面前晃悠一次相当有福气了,按市长的意思,他就就专门管石久他们这行的,以后有调动的时候想起石久来,那都是一句推荐的事儿。 石久听了也挺高兴,但才开出两个街口单位的就来事儿了,死活让他回去一趟,好在也不是什么麻烦活儿,就是发个邮件的事。 市长没为难石久,说自己因为怕堵车所以提前走了一个小时,让石久回去一趟也没啥事。 有市长这句话石久也放心了,开着车回单位把事办妥了,一身轻松的出了单位,车刚起步就撞见严希了。 严希先是招了招手,看石久没反应,便干脆过去拦车头,拍了两下窗户示意石久停车。 石久踩了刹车,把车窗降下来, “哎……你怎么过来了……咋没打个电话呢……” 严希在风里直哆嗦,拉了一把车门, “先开门。” 石久看他着急忙慌,还当有什么事呢,便反射性的给车门解了锁。 严希笑呵呵的坐进来, “这叫突击检查……没听过头上无毛,胯下不牢么。” 石久脸都绿了,话都说不出来。 严希一扬眉毛, “这么心虚?” 石久半天才开口, “……..你没看见车里还有人么……” 严希回头看了一眼。 后座空荡荡的,但仔细看会发现自己车座子后头有个小短腿。 因为目标太挫实在看不见脸,严希就又侧了一下身体。 市长笑眯眯的往中间移了移, “你好。” 石久眼瞅着律师笑成了一朵娇花, “石市长好,刚才没看见您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没关系,我就坐在你正后面,自然很难看到。” “市长您看着可比电视上年轻多了……” “谢谢你,我也在电视上见过你,那几期节目做的很不错嘛……” 俩人寒暄个没完,热情的跟见失散多年父子似的,看的石久眼皮一跳一跳的。 回过神,石久刚想找借口把律师撵下去,结果石久妈就开始拼命的给自己打电话,怎么挂都不行。 石久怕老太太再是摔了碰了的,赶忙接起来, 电话里的咆哮差点没把石久震聋了, “兔崽子!你个死二椅子,你怎么找个男的还开始用我化妆品了!” 石久一脸莫名, “……谁用你化……东西了……你没病……” “我那瓶丸美就剩个底儿了!咱家就你和我,我没用,要不是你用的还是鬼用了?” 石久想尽快结束电话 “我反正没用,我整天都不擦脸……行了行了,我这有事,先挂了..” “你敢挂你今天就别回家了!把事情给我说清楚,还见鬼了呢……” 石久忽然一顿, “哎,你那是个什么颜色的瓶子?” “黄色的啊……你说你个大男的用我那个干啥,我好不容易才买一瓶,自己都没舍得用,让你个小兔崽子给使完了……” 持久严射_127 石久彻底想起来了。 那天晚上在自己家给律师使的润滑就是这玩意,自己着急就从洗手台一堆瓶瓶罐罐里随手拿的,也没当回事,挤了一大堆用不说,中途因为太干了还补了两次。 电话那头的人依旧喋喋不休, “关键你用那玩意也没必要啊..那个是弹力蛋白的……也就我这样的老女人用他修复修复皮紧致紧致脸……你说你擦它干嘛……” 石久望着跟市长说话的人意淫了一下,心想着晚上可得回去试试他那儿弹不弹。 石久到底还是把律师撵下去了, 但自打律师下去之后,市长就没怎么说话,石久怎么找话题这老家伙都爱打不起理的,看他的脸也啥情绪没有,跟平常一样那么和蔼,但是就是不爱吱声。 坐在后排座一动也不动,这叫一个稳,大眼皮子一塌,往脑袋上扣个菠萝都跟如来佛一样。 石久愿意上赶着律师可不愿意上赶着他,爷俩默默无语跑了一道,下了车市长嘴都憋臭了,他自己还怪知道的,撇着俩小短腿上大院门口小卖部买了一条口香糖,嚼完才进去的。 三个人在本市一家非常老资格的酒店吃的饭,外表还是那种外面贴瓷砖的建筑,带大院的。 外面停着两辆车,很普通的大众,挂的牌子却是军用的。 见面的老爷子姓焦,一等一的红色高门,据市长介绍,光他儿子就是全国参政议政机关的处级干部,这其实也没什么,但亲家老头就比较牛逼了,直接是大军区政委,反正一家子都是大官。 市长攀上这关系也是因为他死去的老婆,老丈人当年是个人物,这个姓焦的是他校友的儿子,本来是人家的关系,市长长了个心眼,一来二去就成了他自己的关系。 见了面的时候市长毫不避讳,张嘴就介绍说石久就是他小儿子,也不嫌磕碜。 焦老爷子反映平淡,拉着石久说了两句场面话,三人就坐下来一起吃饭了。 这顿饭石久吃的很小心,表现实在,除了说说工作上的事就是听那俩老家伙闲扯淡,忆当年,差点没把石久听睡着了,不过后来那老家伙提起小席的时候石久精神了一下,但又觉得头一次见面就追这人家问这个太突兀,便也没说啥,老老实实吃完饭,跟着市长回去了。 送市长回去的时候,老家伙兴致明显高了很多,坐在后面又开始嘚,说什么老焦这次是来这边休假疗养的,能待一个星期呢,市长都安排好了,叫石久把哪天哪天都腾出来啥啥的。 石久心里有事,后来寻思寻思还是张嘴问了, “我听他刚才问你小席?哪个小席啊……” 问完之后还从车镜里看市长的脸,发现这老家伙眼里极罕见的浮出些蔑视的意味。 这种情绪转瞬即逝,下一秒再看他的时候,石久还以为是错觉呢 市长笑了笑,答非所问, “你跟那个严律师到底什么关系啊?” 石久随口就来, “我记得以前跟你说过,朋友啊……就认识呗……” 市长点了点头, “多把心思放工作上,没事别结交一些没用的朋友,对你没帮助,再拖了后腿。” 后又叹口气, “你自己掂量。” 说完就又开始打坐不说话了。 一看他这样石久就想的更多了,想着这人肯定是看自己跟严希关系好不乐意了。 按理说之前他都问过自己一次,都知道俩人挺熟,当时他也没像现在一样脸拉这么长,都快掉脚面上了。 别在是听严希那句玩笑话想多了。 把市长送到市政委,市长习惯性的跟石久道别。 等石久开车走了之后,市长的脸格外阴沉。 **** 才晚上十点多,律师家就灭灯睡觉。 唯独卧室的床头灯亮着,床垫子在无规律的撞击下吱呀作响,俩人最后换了个亲密无间的姿势,胸口紧贴在一起,一边插一边接吻。 石久特别喜欢看律师要射精的表情,微仰下颌,嘴唇略张,出来的小动静极其悦耳,比片儿里那些骚了唧的假叫声好听多了。 律师射了之后,石久赶紧狠插了两下射在里面。 因为做的多了,石久很知道严希属于不耐操的那种,不嗑药的情况下,一般他爽完了铁定不配合,又嫌疼又嫌累的,所以就算不能一起石久也不敢太晚。 严希推开石久,劈着两条大长腿,胸膛起伏,嘴唇跟乳头都红艳湿润, “……累死了……” 石久汗流浃背的直起腰,把老二从他那里面拔出来, 气儿都喘不匀, “操,我才累好……” 严希抬手指了指旁边, “纸..纸……” 石久累的半死还得去给他够纸巾盒,一开始抽了两张,后来索性把纸巾盒都扔他身上, “你不去洗澡?” 严希擦了擦小腹和胸口的粘液, “先歇会。” 石久也抽了一张去擦他淌精的地方,完事后又拍了拍他的屁股, “里面还有,快,把老子的子孙都给我拉出来。” 严希把纸团扔他脸上, “滚。” 石久伸手进去掏了两下,抠出一股精液来,拿纸擦干净后又把律师屁股底下的浴巾扯出来扔一边, “往那边点,我躺会。” 严希扯了扯揉皱的床单,把枕头摆好,接着自己躺到另一边。 刚盖上被,旁边的人又死皮赖脸的往自己身上凑, “过来抱抱,聊聊天。” 严希没什么力气踹他,就任由他抱着自己, “聊什么?” 持久严射_128 石久热乎乎的搂着律师,脸上挂着笑, “哎……哎……你今天见着市长咋那么热情呢,你心里不别扭啊……” 严希干笑了一声, “凑合。” 后又转过头,面朝石久, “你俩去干什么。” “哦,他给我介绍个老干部,姓焦。” 严希皮笑肉不笑的, “介绍你个老干部性交?给同志拉皮条市长也不挑长相么?” 石久一皱眉, “你妈你能纯洁点么……人家叫焦林,再说我长的怎么了,我是我们那届钻井幼儿园班草,闹呢..二十多个小崽子就数我长的帅。” 严希冷哼一声, “这意思你是越长越难看啊……从小到大都是校草的人在这儿呢,你也好意思吹这个?” 石久有点心虚, “你真是啊?” 严希不深不浅的看了他一眼, “你猜呢。” “你小子没一句真话..” 石久撇撇嘴,接着转了转眼珠子,小心翼翼的, “哎……你是不是以前还有个名啊……你肯定不姓严……” 严希听他问这个其实有点反感。 但想了想还是说了, “席楠……我现在说出口都觉得像在叫别人。” 石久喜从心来, “…………你还真告诉我了啊……” 说完就在律师嘴上啃了一口,重复一遍, “我还以为你肯定不会说呢..结果……你还真告诉我了啊..” 严希脸上没什么表情, “你不是都准备好嫁妆要嫁给我么,我总得让你知道你到底嫁到谁家了。” 石久声音掩不住的笑, “那你啥时候娶我啊,我都等着急了,要不你过年去我家提亲,不要彩礼都行。” “你这么上赶着?” “哎呀,有啥啊,我不一直上赶着你么,再说你前一阵子也上赶着我了呢,赶赶更黏糊,咱俩的关系都精浓于血了,这么一算比亲人还亲,分了手还连着心,律师你快来我家过年啊,你这么会来事儿那老太太肯定喜欢你,傍上老太太可牛啊,树墩子肯定不敢动你,他要弄你我妈一准上市政府去挠他。” 严希笑了,还挺开心 “你有毛病。” 石久跟着笑了两声, “恩,对,我为爱痴狂。” 看了律师一会又开口,“我看你最近都不怎么出去应酬了,怎么忽然这么顾家了呢?” 严希动了动胳膊, “不想接就不接了。” 石久盯着他, “那你也不走了,也不重新接案子,你想干什么呢?” 严希没个正经, “等着跟你私奔呗。” 石久看他这样就知道这个逼又在这胡咧咧,便一脸鄙夷, “其实你这人……真挺差劲的。” 手上却是搂紧了他, “但有时候也挺招人疼……不用你跟我私奔,咱俩要走就光明正大的走,肯定不偷着跑。” 六几年中央下达指令进行油田大会战,一时间从大庆,新疆,四川等各个石油管理局都调来不少勘探队参加本地会战。 放眼望去,一水水的石油工人,带着窝头挂着水,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大泥地里劳作,地上种菜地下采油的,忙活到了八几年,终于是井架漫山,茄子满园。 到了晚上也没啥娱乐项目,看个电视都没有台,逼的这帮职工只能坐一起打牌聊天,偶尔想家了就看一看窗外,举头望井架,低头抠脚丫,日子过的也有滋有味。 井架子上的灯总是彻夜的亮着,在连绵起伏的黑里,犹如鬼魅蓝莹莹的眼。 那时候市长还只是石淼,整天跟席以北一起下夜班回职工宿舍,成了苞米地边儿上的一对靓丽的黑影儿。 俩人都是大会战总指挥带过来的相关专业的高材生,知识水平的相近,又是一个厂子的,所以就还挺有话聊。起初都是认真的讨论技术工作,时间久了本性暴露,话题极自然的从采油作业聊到了老乡家里的大胸脯姑娘。 当时石淼人矬志不矬,发誓要娶长的像刘晓庆的姑娘当媳妇,这家伙整天在笔记本上贴她的胶人啊,谁劝也不听,席以北对此嗤之以鼻,先是嘲笑他追星,后又说他这外形条件的能找到冯小刚那长相的姑娘就烧高香了,还找刘晓庆呢,先整顶假发也许能搞定刘晓庆她老舅妈。 谈这些的时候俩人刚刚二十出头,搁现在也是家里的孩子,却早早的在作业队里跟工人一样磨的两手老茧,日出而作,披星而归。 现在石淼五十多岁,都到了抱孙子的年龄,生活安逸,面白富态,已然位居高官,面前永远都是鲜花红毯。 有时候想想当年那些事,市长也唏嘘不已,感慨万分。 觉得年轻太过自私善妒,又武断鲁莽,换成现在市长肯定不会那么干,毕竟都是些小事,搞成这样挺没必要的。 所以现在来看严希的行为,市长也只会觉得他年轻又冲动。 而且还有点好笑。 一个小屁孩子,没背景没靠山,就这么不切实际的赤膊上阵,除了偶尔会佩服他的勇气,但大多时候,市长还是觉得他是个傻逼。 世道水这么深,他这一尾小鱼就算翻肚沉底都不会有个水花,还想撞穿大船呢…… 持久严射_129 所以市长起初也没想把严希怎么样,有对席以北的愧疚,也多少有点觉得他不够档次,就找了田二,想着吓唬吓唬暗示一下,让他知难而退就得了。 结果这天看他跟石久那个亲密样,只会让市长想到他手段都动到自己儿子身上。毕竟石久跟自己的关系基本上已经半透明了,就冲这一点,小律师就不会跟石久动真格的,他脑子看着也没问题。 市长真是很生气,并且深刻的觉得有些人给脸不要脸。 来的人是市公安局局长王广琦,此人跟市长是老相识,跟着市长辗转了大半个中国,这么多年从无级别的小知青升到副厅级干部,全都是市长一手栽培,之前赵立出事的时候就是他帮着查的严希,顺藤摸瓜,半年前就将他的真实身份查了个底儿掉。 被秘书带入市长办公室的时候,市长正在看文件,见王广琦进来便放下手里的东西,和蔼的跟他笑笑: “广琦,来,陪我出去走走。” 王广琦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要办人。 市长为人处世极其谨慎,有重要事情从来不在电话里讲,也不在办公室说,一定要两个人单独相处,找个没监控没人的地方,面对面交谈。如此一来万一日后东窗事发,关于这段对话内容一点记录也没有,没人证没物证,光口头说也没人能把市长怎么样。 两个人在市政府附近走了一圈,市长话说的不算太直接,但是王广琦听的很明白。 这不最近上面清查各院,而且已经拘留了两个审判长么,想连带着再弄进去一个律师简直易如反掌。 *** 李法官被拘留的消息在第一时间传出来后,严希就销毁了自己私下所有的贿赂记账。 不管是谁的,总之该删的删,该烧的烧,万一回头警察都找上门直接把自己带走了,留下这玩意全都是呈堂证据,到时候一判一个准。 严希一直以来送礼有个好习惯,就是从来不送东西,不用账户。 一水儿当面点现金,塞不记名油卡,实名的购物卡都不送,反正最后到法官那都成了来历不明财产,没记录没收据的,一堆钱存银行里谁的都有,警察也没证据说那就严希送的。 但是东西和银行划账就不行了,谁谁哪年哪月送的,这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想赖也赖不掉。 严希把之前搜集的市长受贿证据全都做了复印。 说句不吉利的,自己得罪这么多人,万一有人存心要借李法官搞自己,回头警察找上门也只能在自己这收走这些东西,市长那边肯定就会有动静。 复印件已经够让市长害怕的了,更何况严希特意只把部分复印件锁保险箱里。 从业这么长时间,严希习惯了在身处漩涡的时候,拉人强人下水,借力上浮,虽然够下三滥,可也够实用。 都弄完了之后,严希给自己点了根烟,刚在窗边站了一会儿,隔壁的老刘就窜进来了。 老刘挺亲切的上来拍严希的肩膀,意味深长的。 “小严,我看你最近挺闲啊……按理来说不应该啊,都多少个人跟我打听你要找你打官司了……你现在可是咱市的红律师啊……” 严希递给他一支烟,脸上淡淡的:“干烦了。” “你一年业务收入这么多你能干烦了?”老刘接过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咱们所里还有比你还能赚钱的律师么?不对,你那就不是赚钱,直接是抢钱啊……” 严希笑了一声,实在没心情跟他闲扯,就继续往窗外看。 一辆黑色的帕萨特停在楼下,车里面钻出个人,赶上不知道谁从楼上扔了几片橘子皮下去,正好都砸他脑壳上了。 严希眼瞅着石久动了动嘴,虽然听不见声,但是看表情也知道他是在骂人,便赶忙笑着下去迎他了。 石久着急忙慌的往律师所里跑,上楼都一步迈仨台阶,还因为走的太急差点卡楼梯上又改成一步俩台阶。 累的呼哧带喘的到了律师所,刚进去就看见一个四角大脸的小伙子,正抱着一大摞子案卷从严希办公室出来。 石久喘两口气,顺嘴问他:“他在里头?” 小王愣了一下:“啊……严哥啊……他刚下去啊……你没看见?” 石久想着律师可别是坐电梯下去的,就赶忙折了回去。 这不是自己在外头开完会,开车回单位的时候正好路过,觉得有点想律师就顺便过来了,到了地方给律师打电话这个逼手机还没电了,石久觉得反正都来了,寻思寻思就直接爬上来了。 掏出手机拨了一下律师的电话,听筒里传出的声音还是显示已关机。 把石久烦的,只能再折回去找,结果在写字楼里里外外找了一圈也没找见律师。 石久彻底纳了闷了,这大白天的,怎么人说没就没了呢。 严希刚走出所门口,还等没见着石久,就给两个男的堵了个正着。 本来严希就敏感,平白无故走大街上给人多瞅几眼都怀疑是便衣,这会看见这俩人过来直接心跳加速,反射性的往后退了两步,就怕是警察局的人,结果想什么不好什么来,那俩人倒也痛快,把严希前后路一切,干脆利落的说明了来意。 严希汗当场就下来了。 还记得以前看警匪电影的时候,但凡反派被捕都是在人民公安面前吓的尿裤子,要么抱团鼠窜,要么抖若筛糠,反正是十足的坏人像,映衬人民警察伟岸正义的脸,对面鲜明,大快人心。 这种洗脑式丑化反派的片子严希看了只会冷笑,现在真轮着自己了,发现还真是这样。 脑子一片空白,光想着坏了坏了,就看人嘴一闭一张一句话说完了,自己什么也没听见。 好容易听人家问自己是不是严希,想说个是,还有点磕巴。 其中一个男人笑了:“你不是上过电视那个么?我看你电视上挺能说的啊……一套一套的……” 严希嘴角微微抽动,笑容勉强。 “哪里哪里……混口饭吃而已……不知道两位……” “有案子要你协助调查,跟我们走一趟吧。” 严希连个大衣都没穿就这么给人带走了。 脸白的纸一样,中途频频擦汗,怎么也冷静不下来,除了害怕还总觉得自己心里有事,直到出了写字楼看见石久的车,严希这才想起来自己是下来干嘛的。 但上了车说什么也没用,硬生生就给带走了。 在汽车发动前,严希眼巴巴的趴在玻璃上往外看。 想着石久要是出来就赶紧跟他说一声,但到了也没见着他人影。 等到了地方,严希在发现不是公安局的羁押室就有点明白过来了。 刚还以为自己哪个环节没捂住给警察捉了尾巴,这么一看明摆着是纪委调查,而且百分之九十是汪律师引出来的腐败串案。 李法官前脚被双规,自己后脚就被叫来问话,一准是这哥们扛不住压力把自己也交代出来了。在事先销毁证据的情况下,严希早就想好了该怎么应对,毕竟自己就是吃这碗饭的,常年帮广大犯罪分子钻法律的空子,轮到自己就更如鱼得水了。 这时候一定要冷静反咬控诉,必要时也可声泪俱下揭发贪官污吏。 他说自己行贿,自己就骂他勒索,还得强调自己虽被迫给了钱但没从中谋取不正当利益。 这就等同于嫖客说妓女卖淫,妓女就告他强奸,然后哭诉自己虽然被干了但根本没同意。 反正眼下也没切实证据,口说无凭,各执一词,脏水泼完拉倒,回头你蹲你的牢,我逍我的遥,谁也别碍着谁。 而且天塌了也有市长这个矬子顶着,调查组去严希那儿取证只能把市长查出来。 要真这样那这事可大了,双规市长这么唬人的事,就算是中纪委最高检联手也得先掂量掂量吧。 持久严射_130 严希平静了不少,正想按计划实行,结果人家一张嘴严希就傻眼了。 “你行贿中院审判长的证据包括银行转账记录我们都掌握了,如实交代吧。” *** 石久足足在写字楼里转了三圈,仔细的都在地上捡了五块钱,律师也不见人影。 没招了石久就去保安室看监控,结果发现律师跟俩男的一起走的,看那摸样走的还挺自愿,没反抗没挨揍的,估计不是黑社会是警察。 石久心下一沉,正想开车去滨海局让自己那同学帮着活动活动,结果一摸兜发现车钥匙不在。 估计是刚才回所里的时候,随手放办公桌上了。 不想耽误时间,石久急急忙忙的回了所。 里面的人忙的忙,聊闲的聊闲,见石久第四趟进所,都挺纳闷这伙计是多热衷从门里进来又出去,搞的所大门都关不严实了怪招人恨的。 小王一见是石久上来还一脸失望:“严哥去哪儿了,有个客户在他办公室等他呢……” 石久没搭理他,抬步往严希办公室去,结果一推门,就看里面的人正鬼鬼祟祟的往严希抽屉里塞信封。 石久眼皮一紧。 “哥们,干啥呢。” 那人跟被点了大穴一样,一脸茄子皮色。 石久笑了:“你跟我这装雕像也不好使啊,你干啥呢?上我办公室给我塞钱呢?我人就在这,不用偷着塞,直接给我行了。” 那哥们心里素质忒差,一听石久这么说就磕磕巴巴的开口。 “……不……你不可能是严律师……” 后又直起腰,脸涨的通红:“我是来给他送东西的,他不在我就改天再来。” 石久听他前半句话,心里明白一大半。 估计这哥们是吓傻了,一张嘴把所有信息都露了,不认识严希是肯定的,知道严希这时候不可能出现也是很值得怀疑的。 还送东西呢……反映倒是够快的,刚跟小王说是客户,给自己抓了现行又说送东西…… 就算真是送东西,送的也不是电动假鸡巴啊……至于脸红成这样么…… 石久上下打量他:“我怎么就不能是了,你哪儿来的?什么业务啊?咱俩打过电话没有?约好了没?你是想打蹲监狱的案子还是不蹲监狱的?我本人比较擅长的是公媳互挠的民事类官司,来一对灭一双,一打一个准,来,过来,老弟,你别害怕啊,过来坐沙发上咱哥俩好好谈谈。” 那男的眼角都抽抽了:“哥,我没事了,先走了,不好意思。” 石久一看他这么心虚哪能让他走啊,笑么呵上前想摁住这小子,却发现这哥们身手非常好,石久抡圆了膀子也抓不着他人,这家伙上蹿下跳跟个跳马猴子似的,石久忙活半天腿儿都累劈叉了,别说把人摁到了,连根儿毛都没碰着。 呼哧带喘的站在门口歇气,石久就觉得不对劲了。 看这男的长的挺斯文的,还有这身手,估计不是黑社会,难不成是武术教练? 那咱可得离他远点,自己这点野路子跟菜鸟比划两下还行,专业对打铁定会被削蒙圈。 没看见练了这么半天,自己累个王八犊子样,这小子还不慌不喘的,一看就身体素质过硬。 所以能对骂就别武斗了,有点吃亏啊。 石久平平气:“你走行,把东西留下。” 那人也没了起初的惊慌,稍微冷静了点。 “你是谁?哪个单位的?” 石久听他官腔这么足就想笑。 “我告诉你我哪个单位的你就能把东西给我留下?那行,我居委会的,专抓这片偷窃盗窃,你说你是给人送东西,我倒是看你像偷东西的,再不给我报警了?” 男人听石久要报警脸上没了怖色,反而浮出些笑意来。 “哥们,劝你一句好话,你最好当没看见我让我走,这样一来,回头你什么事也不会有,别在这管闲事,省得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石久撩眼皮看他一眼:“这小话撂的,挺硬啊,难不你回头还能组织武术班子来灭我么?” 那人皱紧了眉:“我不是武术班子的。” 石久掏出手机就给那人照了个相:“别在这说这些没用的了,你不给是吧,行,你走吧,到时候我自己找你。” 这一下子直接那人照毛楞了,窜上来就给石久来了个小擒拿。 “你他妈给我删了!” 石久都有点懵了。 “操……你是警察啊……” 正说话小王推门进来,看见石久被摁在桌面儿上,眼珠子都鼓出来了。 “……这……怎么回事啊……” 那男一见来人又有点慌,二话不说撞着门就跑了,留下外面一大屋子人目瞪口呆的。 石久从地上捡起手机,活动了一下被攥的生疼的手腕。 小王惊的嘴还没合上呢:“怎么回事?这到底怎么了?” 还没等石久张嘴,门外头又上来好几个人,里头好几个地中海和干巴瘦,估计不是纪委就是干部。 从后面挤上来的老刘扯了两把小王。 “那什么……这是调查组的……” 石久心下一沉。 这可坏菜了。 倒不是调查组的事儿。 而且刚才那出戏是有人要办律师啊。 人刚被带走,就有人上门栽赃,要是自己没过来的话,估计那小信封早给调查组收上去了。 以前光在电视上见过坑人了,忽然亲临了现场版的,把石久都吓坏了。 不也知道律师惹这哪位大仙儿了。 石久混迹领导层没有十年也有四年了,很知道这个纪检调查组是怎么回事,基本上所过之处贪官污吏闻风丧胆,而且这帮人也缺德,蔫不吭声的就把你带走了,保密隔离工作做的又到位,一整一个人间蒸发,跟演谍战片一样,比警察上门查水表还吓人。 再一个,按理说抓人前调查组就有证据了,这会又来搜不过是来走个过场捡捡漏儿。 栽赃连这环节都不放过,估计在别的地方也早动过手脚了吧。 拧着眉头下的楼,石久开车去找的曹玉龙,到了地方天都黑了。这哥们正好在单位值班,刚泡上一大缸子茶水,石久就进来了。 持久严射_131 石久把手机里的相片往出一调,本来想问问曹玉龙有没有招儿帮着查查这个人是干什么的,结果看曹玉龙下巴差点没掉脚面上,石久就知道他一准认识。 这人是市公安局的,但具体什么职位曹金龙也不知道,估计就是个小跑腿的,本市就这么几个分局,整天调着样的组调查小组,不认识也互相也都面熟。 石久有点数了。 律师以前都得罪过什么人,自己不太清楚,但是能使的动警察的石久心里可是有个人选。 要是真这样,那老家伙藏够深的。 电视上衣服都要打补丁了,成天跑贫困县,又下地掰苞米又上船拉渔网整的像那么回事的,敢情背地里照样滥用职权搞儿媳妇激化家庭矛盾呢。 正琢磨这事要怎么办呢,石久手机上来了个电话,接起来竟是律师打过来的,问自己在哪儿,他要打车过来。 *** 话说这真实存在的事严希都不承认,莫须有的就更不承认了。 甭管人家怎么吓唬,严希愣是死咬着没松口,后来调查组干脆把他扔在小黑屋关了半天,人正绝望的时候忽然就放出来了。 严希差不多也知道是什么回事。 这节骨眼上这么大手笔的坑人也就市长了,只可惜自己手上捏着市长的把柄,调查组去了也就只能翻着市长那点东西。 此一番市长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使坏不成反惹的一身腥。 这么有失水准估计是没拿自己当回事。 虽然他道行久,可严希也不是软柿子,捏一下也得扎他满手刺。 都不是好鸟,对着折腾谁也别瞧不起谁。 调查组抓人管接不管送,到了晚上上面一发话,这边就直接就把严希撵大街上了。 死冷寒天的,严希来的时候没带钱包没带手机的,身上就一个小毛衫,大晚上的抱着膀子找了一路电话,心里别提有多烦了。 想着要是早走了就没这烂事,自己也不用在这被人收拾的跟孙子一样。 跟超市收银员借了手机给石久打电话,严希心里带着气儿嘴上也没好话,冷冷的说了两句就把电话扣了。 石久哪舍得让律师打车啊,屁颠的开着车跑了大半个城区过来接人,热乎乎的把律师往怀里揣,结果人家抬手就把自己扒拉到一边,话都没说就上车了。 石久理解他刚给放出来心里不顺,就也没跟他一般见识,上了车还笑着跟他说话。 “你没事吧?” 严希拧着眉毛想事儿,也不看石久一眼。 “现在没事,以后没准。” 石久看他这德行就想笑:“是不是有人栽赃你啊?” 严希侧头看他:“你怎么这么说?” 石久打了一把方向:“在你办公室撞见一个给你塞信封的,人跑的很快,我没逮着……” 严希听了很后怕。 觉得老家伙下手太狠了,伪造自己行贿证据都不够,还想着给自己安别的罪行。 石久等了他一会,听他没说话就继续劝他。 不过还是那老几样,无非就是多生孩子少作妖啥的。 说了半天律师也没一点动静,石久觉得不太对,就停下嘴看了他一眼,发现律师脸冷的跟挂了一层霜似的,便赶忙闭嘴换了别的话。 “哎,对,你还没吃饭吧,想在外面吃还是在家里吃?” 严希现在看见面善蔫坏的人已经不是生不生气的事了。 话都是咬着牙说的。 “回家。但是你别跟着我回去,你要回回你自己家去。” 石久没说话,心里郁闷的要命。 想着律师这人可真不咋地。 咋把气都撒自己身上了呢? 关自己啥事儿啊……自己啥也没干啊……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把车开会律师家楼下,石久正靠边停车,就有人的手机就响了。 石久忙着比量地方很自然的就没管,严希稍微垂头,看见石久手机屏上显示蒋云清三个字,便抿了抿嘴角,把手机打成静音,顺便扔自己口袋里。 后又开了口:“跟我去我家。” 石久不是没看见他这点小动作,靠了边,却没熄火, 只把手搭在方向盘上,侧脸看着律师。 “到地方了,你自个儿上去吧……我一哥们今天晚上值班正无聊,叫我过去一起跟他吃花生米呢,我走了啊。” 旁边的人抬手拧了一把车钥匙,把车熄了火。 车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律师的声音也没刚才那么冷了,有点商量的意味。 “……我家也有花生米。” “你当我就为了人家那两粒花生米去的啊?” 上来拉自己的爪子冰凉冰凉的, “……那我家还有别的。” 石久无声的笑,捞了对面的黑影过来搂在怀里。 箍的紧紧的。 “你咋这么招人疼呢……” 石久的声音带着笑意,亲了亲他的耳朵,“这次到底是谁把我家小严气成这样啊,快别生气了。” 严希的脖子挂在石久肩膀上。 “市长。” 石久顿了一下,不算意外。 心想小的折腾,这老的咋还跟他一般见识呢。 市长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搞完老子又搞人家儿子,到底多大仇? 再说人律师可以了,不说知错就改,最起码也金盆洗脚了,一天在家咪儿咪儿的陪着自己亲嘴爆菊的,多听话啊…… 孩子想学好咋这么难呢……还得被老公公这么阴,不让进门也不能这么整啊。 这老树墩子也太不要个逼树皮了吧? 持久严射_132 11年年初,严希接了一个强奸案。 因为看过相关卷宗材料,严希觉得本案存在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就打算做无罪辩护。 但在现实的法制环境中,一旦嫌疑人被检察院批准逮捕,基本上就可认为这人是罪犯了,作无罪辩护的成功率是非常非常低的。 最后被告人被判十年,当庭大喊冤枉,其家属也双眼含泪,上严希面前狠狠的呸了一口, “他妈的窝囊废。” 11年年底,轰动本市的官员奸淫幼女无罪案成就了一个小律师。 那是严希第一次接触李法官,跟上次唯一不同的地方是,严希在开庭前陪李法官打了一星期的麻将,输了整整三万块钱给他,到后来开庭,案子直接以幼女年龄超出14岁几天,而且体貌特征与青年女子无异当事人事先并不知情而判处无罪。 出来之后,律师所里的同事和严希的师傅都纷纷表示祝贺,被告人家属也极其满意,额外给严希塞了几万块钱,还给所里送了一面锦旗。 只是过了一天,受害人的母亲领着小姑娘来所里闹的时候,抓着严希的衣服喷的他一身眼泪鼻涕。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他妈的是青年女子?” “天理呢?” 一手把严希带出来的老律师在胜诉后曾经笑着告诉他。 你看,坏人都有恶报那是在电视里,小说中。现实里永远是坏人当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刀剑藏身后,微笑摆面上。 严希想想市长,觉得他说的对。 可看着那一身校服,站在她妈身后哭泣的小姑娘,严希也像被什么东西刺穿一样,不断反问自己是不是太坏了,难道就真的不会有报应么? 严希一晚上都没睡,石久搂着他也不行。 心焦的难受,想哭又想笑,这几年多行不善,明里笑魇,背里狼牙,埋下的恶果,到今天终于结出苦涩的果实。 之前的计划全被打乱了,以往都是自己在暗,别人在明,现在对着跟市长折腾自己肯定不是个儿。 后路又断了,眼下虽然险胜一招,但提前暴露了自己的意图,市长一定会恼怒,肯定饶不了自己。 那市长接下来会干什么呢?是继续找自己的小辫子,还是直接找田二把自己弄死呢……这也干脆利落,反正自己死了除了石久也没别人会找自己。 还是跑吧,虽然出不了国,但是也比呆在本地任人鱼肉的强,先把风头避过再说。 后来一想,自己走什么啊,哪有比石久更好的用的刀啊,老家伙这么精心栽培他,肯定舍不得…… 但又觉得这样不行,还是走吧,就这么定了,飞蛾扑火太傻逼,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可是怎么跟石久说呢……直接告诉他自己想跑路?十年半拉月都不一定回来?他会不会劝自己留下来共同面对?就算同意让自己走,他能等的了么?会不会等自己回来已经找了别人?长的不怎么样找他的人可不少,前有蒋云清后有孙宗的……自己长这么大什么也没有,就这么一个人……实在没气度一笑掷之。 屋里静悄悄的,厚厚的窗帘遮住了月色,严希睁开眼,只看见令人窒息的黑。 起身从床上爬起来,旁边的人都没醒。 严希在屋里转悠一圈,去客厅抽烟,一根接一根,无事可做,烦躁的直翻石久的影集,看石久画着红嘴唇摆拍的摸样有点想笑,又有点嫉妒,别的好孩子都有人疼,自己当好孩子的时候可没有。 天亮的时候石久给律师踩醒了,觉出这人正往被窝里钻,就迷迷糊糊的拍了拍他的背。 刚想翻个身继续睡,下半身就被人压住了。 律师口活很好,没一会石久就彻底精神了。 在枕头底下摸了半天手机,石久睁开眼,看见早晨五点有点无奈。 虽然昨晚上躺下早,但石久睡的也很晚,闭着眼都能听见旁边人烙煎饼一样翻身,好容易睡着了吧,一大早的这小子又开始折腾。 石久把摸了摸身下活动的头颅,把手插进他的头发里,掀起刘海,用指腹细细的蹭他的额头。 想着之前没跟律师在一起的时候,整天看他牛逼哄哄的,又世故又奸诈,可真在一起才发现他虽然表面看着差劲狡猾,私底下人还行,有时候还挺傻。 律师好像刚洗过澡,身上潮乎乎的,含的差不多了就爬起来,把被子一掀,蹲在自己身上捏着家伙往里插,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往后面挤的油,基本没怎么费劲就坐进去了。 晨阳透过窗帘的缝隙,层层叠叠落在起伏摇晃的腰肢和胸线,柔韧刚健,肌理分明。 等两个人默不作声把事办完,天也完全亮了。 律师似乎累够呛,作一晚上妖估计也困了,屁股还往出淌汁儿呢也不管,倒头就睡。 把石久给烦的,睡也睡不着,想温存温存吧,旁边的哥们也睡觉了。 这他妈的,一大早喂自己吃大餐,结果没吃饱就不让吃了,他心情不好就搞自己,这什么玩意儿啊。 因为今天要跟市长去见焦林,石久不敢睡回笼觉,只能硬着头皮比平时早起一个小时。 市长现在跟律师关系紧张,石久虽然跟市长不亲,也不能就这么直接撕破脸。 总觉得心平气和的解决问题才是正道儿,自己可不是石三桂,根本就不会干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儿。 站在洗手间刷牙的时候,石久接了个电话。 是石久妈打来的,石久没想别的,接起电话一边刷一边喂。 石久妈那边吵吵嚷嚷的,估计这老太太又去逛早市儿了。 “儿子,你起床了么?” 石久皱着眉:“我要是没起你还能挂了咋的?” 石久他妈那边此起彼伏的买菜讲价声, “刚才石淼给我打电话了。” 石久手停了一下:“恩?” 石久妈低头嘱咐小贩把自己的油炸糕包好,又继续说话:“我都不知道他怎么要到我的号的,接起来他跟我说他是市长我还以为他是骗钱的呐,劈头盖脸一顿卷,这人脸皮也是厚,骂完了还笑么呵的跟我说我俩之前的事,我这才反应过来……你说这人给我打啥电话啊?” 石久重新开始刷牙:“妈,你说重点。” 电话那头的人又跟人讲了两句价,硬是把一块五豆浆讲成一块。 “然后他就开始墨迹,絮絮叨叨像个老妈子一样……哎呀……可把我烦坏了……你也知道他当领导当的……有事不直接说,非要七怪八拐的……反正那意思就是问你怎么不找女孩子,还说他可以帮着介绍啥的……又暗示我知不知道你现在跟一个男的住在一起……” 没等石久开口又接着说:“我直接就急眼了,问他早干啥去了?这时候来嫌弃我不会教你!我当时就告诉他有多远滚多远!我儿子我满意的很!男儿媳也满意!死老犊子!要点脸不?当然啊……儿子,我这话是气他的,你别当真啊……妈还是希望你找女的结婚的……” 石久低头漱口,笑了一声。 虽然觉得他妈这么做挺解气,可也是给自己添乱啊,市长一大早挨这一顿血骂,现在不定气成啥样呢。 上午十点半,石久刚开完会,夹着小本就往领导办公室走。 本是自己打算跟领导请假,结果刚进了门,领导就一脸正要找他的摸样招呼他进去。 两个刚坐下来,领导就跟他提了提可能要把它平调到青海油田。 持久严射_133 石久装着不知道,一脸惊讶,问为什么这么快就去青海。 他的反应领导觉得很正常,只是告诉他,油田间能平调非常不容易,还意味深长的拍着石久的肩膀,说什么年轻人好好干,虽然那边条件不行,但是小地方爬起来很快,前途无量。还告诉他过两天部长跟党委组织就要找他进行组织谈话了,谈完了基本上两边同时下文件,石久这边把手头工作一交,就等着新官上任了。 石久有点纳闷,这眼瞅着过年了,调什么任?刚调过去就是年根儿,难不成让自己年三十也蹲高原上吃糌粑? 这事不用问也知道是谁搞的鬼,把自己弄走了,媳妇跟妈都归他了,咋想这么美呢…… 就这么郁闷到下班,石久按照一天前约好的去接了市长。 市长临时有点事,就让秘书长把石久叫到会客室里等着。 市长的出身算是很不错,祖籍上海,父亲是圣约翰大学毕业,后来并入复旦,年纪轻轻的跟着自己的老师来了地方建设,找的媳妇也是知识分子,所以市长从小生长的环境很是不错,这些年中规中矩,一步一个脚印,连娶媳妇都是老头子安排的,虽然丑了点,但娘家背景不容小觑,一切都是为了他能走的更好更远。 市长也是这样安排石炎,希望他最后能在仕途上有所发展,撑起石家第三代天。 对于这个二十几年都极少见面的小儿子,市长也多少接济点。 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不容易,所以石久大学毕业就能顺利回油田,还是肥差,市长也是暗里帮着搭了一下线,不求其有多大出息,只盼其衣食无忧。 可没成想因为石炎生病,到最后又发现这小儿子竟是可堪造就。 为人低调,处事老道圆滑,比被惯的跋扈的石炎要强上许多,工作上不显山不露水,自己铺路他就走,没动静他也不怠慢,除了结婚问题其余的事都让市长无比满意。 但因为之前很多年没管过,市长也拉不下来脸来说这个事儿,只想着慢慢来,年龄大些没关系,石炎不也三十多岁才娶的媳妇,虽然也是丑了点,但照样年轻家世好。 可席以北的儿子恶意的来淌这趟浑水,简直是让明珠蒙尘。 之前的事市长交代下去,却不太清楚底下人是怎么办事的。 王广琦把收上来的复印件给市长的时候,市长也没说什么,抬手扇了他一巴掌,王广琦便很识趣的当场把证据撕碎了。 市长有点烦了。 这感觉就像是看一个小虫子挺碍眼,想着踢走了事,结果它还上来咬自己的大脚趾。没完没了,实在让人忍不住想一脚碾死它。 哪个官员身上不有点问题,市长现在面子和里子都打点的这么好,一个小律师还妄想在自己地盘上举报自己,寻求王法…… 有眼泪也得忍回去,有死亡也只能装失忆,在这里自己就是王法。 在办公室自己不方便跟王广琦多说什么,不过自己的态度已经表明了,该怎么办他心里也有数。 当下市长就想赶紧把石久从这烂事里摘出来。那小子绝对是有目的而来,别回头狗急跳墙在毁了石久。 至于石久他妈,这老娘们头发长见识短,市长也不想跟她一般见识, 石久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秘书就来叫自己进去了。 进了市长办公室,这老家伙刚灌完一缸子茶呢,喝的满嘴茶叶埂子,俩人看对眼的时候他正好往杯子里吐呢。 看市长这样石久扯了一下嘴角。 想着市长可够不拘小节的,当着自己面吞吐硬黑,啧啧有声,引人膈应。 等市长把嘴上的埂子摘完了,石久就跟他说了一下去青海的事,市长态度随和依旧,只说组织怎么安排就怎么来,国企之间的事他管不了,石久跟他抱怨也没用。 石久一看没戏也没强求,就按原计划开车拉着他去找焦林。 一路上市长聊工作又聊城建,总之满面春风,完全不像一大早被臭损的人。 石久想试探试探跟他聊聊自己找对象的事,这老家伙光往别的话上岔,到最后岔不开话题了,就语重心长的告诉石久,找对象这种事要看人品,要找诚心相伴的人。 市长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淡淡的,没半点怒色,却明显有拒绝谈论的意味。 车开到了疗养院,被人通知焦老上午去爬山了,这会还没下来。 本市是有个比较出名的小山包。 可是夏天去爬爬,树多草密的,凉快又健身也挺好,石久真想不通这大冬天的不猫家里吹暖风上山上吹大烟风去干啥……上去一趟吹一脸褶子下来这是何苦呢。 但是没办法,石久又只能开着车过去,折腾一个小时到了山顶,见面的时候焦林一身白运动服,正独自一人立在山癫的一块巨石上,迎松灌风,整的跟武林高手似的。 山风呼啸,焦老对着虚空展开五指,苍蝇也没抓找一个,也不知道他想抓啥。 石久正想问问身边的树墩子他在那儿干啥呢,结果扭头才发现市长秃顶两边的头发都给吹站起来了,跟雷震子似的,石久都想装着不认识他。 好几个男的远远的站在一边,石久也知趣的停了步,眼看着老雷震子自个儿上前。 市长一去,焦老也不寻短见了,麻利从石头上下来跟市长聊天,看见石久还挺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一行人溜达的下山,市长虽然比焦老小了不少,可人家身体差远去了,才下了一半就不行了,满头大汗,双腿打颤,跟刚生完孩子似的,焦林都看不下去了,一个劲的让他坐车下去,说让年轻人陪着他就行。 市长起初没答应,可又下了一会实在受不了了,就把石久留下了,自己锤胳膊锤腿的跟司机走了。 石久处心积虑的陪着老爷子走了一会。 但起初都说些没用的,基本上都是他说什么,石久就找找话跟他说,到后来话题成功绕到以前的事,焦林提起往事也挺大方,就说之前自己也在这边市委干过,当时市长还在下面采油厂,因为他媳妇家的关系俩人认识的。 但焦林一开始跟市长关系一般,反而是跟席以北挺好,说他人很不错,只可惜死的太早了,而且稀里糊涂的。 说到这老爷子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了,眼看着到了山脚,就笑着拍了拍石久的肩膀,说小伙子挺有意思,要是工作不忙的话没事可以陪他爬爬山,打打球什么的,反正自己来这儿疗养也无聊。 **** 严希没去所里。 反正不去也没关系,估计所有人都以为自己还在审查中。 起床后,严希就在家收拾了一下东西,都弄好后又出门去银行提了现金。 银行卡里现金不太多,严希这些年不买房,不投资,所有的钱都兑成美金转了出境,为的就是有一天可以说走就走。 如此一来,日后警察想凭银行提取记录找到自己是不容易的。 严希将证件都收拾好,想了一会,又从石久的影集里随便抽出一张照片放钱包里。 市长有通天的关系网,随便都是玩死自己的手段,真是一刻也不能拖延,明天就走,不行,必须今天。 车就给石久留下,还有这房子里的一些东西,电脑什么的……自己交了两年租金,估计两年后会回来吧? 对了,还没跟石久说,必须要说一声,就这么走了肯定不行。 念及至此,严希开始拨石久的电话,一遍一遍的拨,一遍一遍的挂。 好容易想好说辞,结果石久手机显示不在服务区。 严希坐在沙发上,手脚冰凉。 晌午光线大好,对严希而言,却似余晖残阳。 给自己点了一根烟,严希记得一点有一趟航班。 要是自己早给石久打电话就好了,再或者,今天早晨说就好了。 不过自己可以等他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也行,实在不行等他上班去他单位门口等着,说完话就去机场,赶上什么坐什么。 烟灰积的老长,落在严希的裤子上,滚到鞋面,碎成一堆粉末。 一根烟抽都没抽就要烧完了。 反应过来,严希扑掉身上的灰,把烟摁在烟灰缸里,随手打开电视。 持久严射_134 一片欢声笑语中,手机铃声格外的突兀尖锐。 严希迅速拿起手机,显示的却不是石久的电话,而是陌生的座机号码。 犹豫了一下,严希还是接起来了。 打电话的是在中院认识的一个哥们,估计还不知道严希昨天被调查的事。 两人萍水相逢,严希之前帮过他个小忙,此人谨记在心,这不是找了个公话告诉严希,中院刚接到命令,准备开始调查严希之前办过的案子了。 事情很明显,严希办过这么多案子,投机取巧,伪造诈骗,随便拎出来一个当事人,稍微给点好处就可以站出来投诉黑心律师。 这么搞下去,很快严希就要成为人中贼,落水狗,到时候都不用幕后的市长亲自动手,光人民群众的吐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 严希到后来也没听清那人在说什么,就是觉得,还挺好笑的。 这就是严希生活的炼狱,本是魍魉,以爪牙示人,人也以棍棒报他。 不奢望原谅,享孤立无援。 但如果能从头来一次, 严希只希望自己从来也没有来这一趟。 俩人溜达到了山下,市长也早早就在一边等着了。 焦林心情挺好,跟市长夸了石久两句,墨迹老半天,说什么本来约好一起吃饭,是自己爬山爬的太来劲,这次他爽约,改天他请客赔罪啥啥的。 那雷震子哪敢怪人家啊,小磕儿唠这个圆滑,把焦林哄的乐呵呵的上了车,都开走了还站在原地挥手目送。 完事了市长整理整理头发,望向石久,面带歉意,说这趟虽然没白跑,但也辛苦石久饿着肚子爬山了。 石久看他那客气样就笑,一边跟他说没事一边解锁上车。 市长坐在副驾驶,看了一眼时间,让石久送他回市政府。 石久开车往市区里走,一路盘算市长跟律师的事儿。 市长打了几个电话,心情挺好,就闲着没事问石久:“刚才老焦都问你什么了?我看他跟你聊的挺高兴啊……” 石久脑子转的飞快,睁眼睛胡扯。 “啊……也没说啥有用的,就问了问我在哪儿工作,跟我讲要如何好好工作,千万别贪污腐败啥的……” 市长笑着点点头:“很好么……” 石久一脸心事的摸样:“说的我有点心虚呢……” 市长看他一眼,脸上没太多表情:“你心虚什么?” 石久长叹一口气,晾了市长半天才又支支吾吾的开口。 “……其实吧……我这心里一直有个疙瘩……就是我前一阵子收了一个供应商的好处,硬是从一个二级单位嘴里扣出两百万来给他做……现在想想也挺后悔的,不过当时我可没啥道自己亲自没出面啊,是严律师代我传的话……本来我以为没事呢,结果我这不升太快么,也不知道谁想搞我,半个月前匿名信都写到检察院了,幸好严律师正巧去那边办业务,又有人……” 市长想了很久,轻描淡写的瞥了石久一眼。 “石久,不要欺骗长辈,这个习惯不好。” 石久瞪圆了眼。 “真的,不信你去打听,那人就是完井所所长郑行,供应商是孙宗,业务就是今年夏天,你肯定能差到这笔账,两百万多多少我忘记了,你现在就找人去问问郑行,看是不是有这档子事。” 看市长变了脸又补充一句, “不过没事儿,我跟严律师吧……挺不错的,是相当不错,他一直在帮我查是谁,上个星期他还跟我说他差不多能找到那个人了,就这两天的事儿……唉……也不知道谁这么缺德啊……我现在也提心吊胆的,别哪天这哥们心血来潮又搞我一下,我这刚下调令啊……” 石久看市长一脸沉默,异常镇定。 打蛇打七寸,自己这么好使的一把刀,律师不用,自己用呗。 昨天律师出事告诉自己是市长,今天上午开会的时候,石久可是好好的把这事从头到尾缕了一遍。 想着最开始市长知道律师这个人,只是提醒自己,也没对律师咋样。可现在忽然变脸,也是自从律师在自己车上得瑟那次后才开始的。 石久虽然不了解市长,但觉得他如果想斩草除根,也不必等到今天。 现在搞成这样,肯定是被啥给激怒了。 要真是为了自己,那律师还真是挺有危险,换位思考一下,谁要毁自己栽培的心血石久也会想直接把这人搞死了事。 石久起初也想跟市长好说好商量,但看他一脸拒绝,也只能使这招。 虽然是撒谎,匿名信市长没法查,可那笔业务可是确实存在过的,市长肯定不会怀疑。 哪怕市长不是因为自己,多少也会为了保全自己对律师顾虑点,至少暂时不会搞死律师。 说到底石久只想大家和和气气,就这么算了。 真是的,放着好日子不过穷折腾个什么劲儿。 可这俩祖宗偏偏跟商量好似的,啥都也不跟自己说,出了事就他妈让自己硬想。 就跟摸黑劝架一样,石久俩眼一摸黑啊,只能听动静拦人,难度系不一般的高。 妈的,自己本来头发就不多,一天天光操心都直掉,他俩什么素质啊都是。 而且看这架势,席以北真是市长给办倒的,所以石久也挺能理解律师的行为,但市长这边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挺大岁数了,非跟律师一般见识,他有错在先,让人挠两下都是应该的,结果他还急眼了,反过来往死里整律师…… 他烦律师自己把律师带走不就得了……石久不想管善恶有报,只想带着律师过自己的日子,自己还没把律师带上正道儿呢,才洗那么两天脑律师就要翘辫子,自己哪能就这么便宜这个逼啊。 市长沉默半天,一句话都没说。 石久跟市长笑了一下。 “那个……你不会想劝我去自首吧……” 市长眼皮微窄,眼底浮出些痛心疾首来。 *** 严希干律师这几年,平时的着装都是正式为主,一水的西装衬衫,皮鞋领带。这会儿便翻箱倒柜的找出自己之前的衣服,随便搭配了一身黑,还带了个帽子,对着镜子压低帽檐,乍一看倒是有点像便衣。 找了一个小的旅行包把证件现金往里一塞,严希带上家门钥匙便推开门准备走。 临走前严希看了一眼屋子。 因为家庭变故,这十多年严希习惯了独自飘零,适应了四处落脚,也早就忘了家的滋味。 这里本是自己租的房子,住进来时日不多,连个家也不算,可严希这时候却觉得有点依依不舍。 其实也没什么。 与以往不同的,无非是这里住过一个人,厚着脸皮赖着自己,想跟自己在一起,真心实意;而自己也死皮赖脸的留过他,找他,让他回家,毫无虚情。 严希在门口站了一会,关上门,捏了捏钥匙,拎着包下楼。 持久严射_135 下楼的途中给石久打了个电话,手机依旧不在服务区。 严希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两点,犹豫着是要去石久单位还是直接就走,在路口打了十分钟的车,也一直没闲着,除了打电话还是打电话。 回过神,严希裹紧了外头,转回去取了车钥匙。 自己时间已经够紧的了,没必要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等石久电话通了后,自己也可以打电话告诉他去机场取。 上楼取了一趟钥匙,严希下楼的时候眼皮一个劲的跳。 今天的阳光格外好。 楼道里铺一层金色,午睡过头的学生背着书包撞了门出来,急匆匆的,连电梯也不坐,顺着楼梯就往下跑。 后头一脸油光的女人开始大声咒骂,却在最后一句告诉他路上当心点,并嘱咐他别在外头玩太晚,早点回家。 小孩子不耐烦的回了一句,手里透明的糖纸都被阳光照的发亮。 电梯门开了,严希抬步进去,按下楼层键。 一分钟后,出了电梯,严希刚推开楼门口的防盗门,就远远看见一辆桑塔纳开过来。 从风挡依稀能辨认出里面坐了不少人。 也许没什么事,但严希现在已经是惊弓之鸟,一点风吹草动都吓的汗毛乍起。加快了脚步朝自己车走去,刚钻进车,后视镜可以明显的看出两个男的正望向这边。 严希发动汽车,迅速的调头。 桑塔纳边儿上的男人关上车门,其中一个跑上前,离三米远的时候跟严希招了招手。 严希本能的踩着油门就蹿了出去。 这个时间段路上车不算太多,因为刚过了中午上班的高峰期,在路上开到四五十迈还是可以的。 桑塔纳没有追上来,严希松了口气,觉得自己过于小心了,可依旧尽量加速,等上了机场高速才想起来给石久打电话这档子事。 石久的电话现在能打通了。 严希接起来一时间竟有点不知从何说起,反倒是石久先开了口。 “喂?” 严希声音艰涩:“我要走了,出去避一避。” 后又补充一句:“不过我会回来的,也会给你打电话。” “……..哦……你这事还有回旋的余地,”电话那头的声音在严希听来有点欲言又止,“我在开车,不太方便说,一会给你回电话。” 挂掉电话,严希眼看后视镜里出现几辆警车。 也不知道是不是来抓自己的。 可这种念头没持续两分钟,追上来的警车便开了扩音器,一边念严希的车牌号,一边让他靠边停车。 车里的人顿时心神大乱,踩着油门就开始跑。 警笛尖锐,严希手脚开始哆嗦。 干律师这一行,严希几乎每个星期都要跑看守所,监狱。也就经常能看见那些被常年看守的穷凶恶徒。 从那些人眼里反射出来的世界完全就是另一个地方,麻木而绝望,墙外是人间,而他们就是被搜罗起来的鬼。 严希那时候总是反复的告诫自己,要小心一点,再小心一点,千万别弄到这步田地,即便有一日真是报应到了,也定宁死不进监狱。 也绝对不上法庭。 虽然自己也曾在这个神圣的地方捍卫过,意气风发过,却从不相信过这里。 捷豹性能还是不错,加速非常快,很快那些警车都被甩成了小点,严希不太清楚自己开到多快,右脚都麻了,想着也许再过一会就能把后面人都甩掉了。 这机场是是去不了了,那边肯定有警察在等着自己。 倒不如直接开着车走高速,去别的省市,不走国道高速,最好是走省道,省道没那么多收费站,警察驻点少不说,也可以绕弯子。 反正不能让警察抓到,与其在牢里面躲猫猫死,还不如活着在外面逃。 但警察也不是吃素的,这边撵不上,早就打了电话给相关分局,严希才开了十分钟就又看见在前面等着他的路障。 三辆警车整齐码成一排,连线儿都扯上了。 摘了帽子扔在一边,严希脸色发白,嘴唇微抖。 脑子里乱哄哄的,一时间想起的事很多。 犹记得小时候听母亲说父亲那些事,感慨之余,就觉得法院是个特别厉害的地方,打击犯罪,惩处贪赃;律师也无比的正义,维护司法,担当道义。 也记得自己在上大学的时候,跟着无数热血青年,在团会上齐声合唱:‘我们走在大路上,意气风发斗志昂扬,我们的道路多么宽广,我们的前程无比辉煌,我们献身这壮丽的事业,无限幸福无限荣光。’ 花开两生面,人生佛魔间。 这些年在艰难中前行,自己憧憬过,也确确实实的失望过。 曾拯救不了无辜,也无力掀开罪恶。 到后来一意孤行的堕落,有今天自己并不委屈,也觉得罪有应得。 眼眶略微发热,严希看着自己冲不过去,就在离前面警察还有五十米的时候猛的一打把。 车体便毫不控制的朝路边的隔离带撞去。 轰的一声巨响。 严希面朝上,虹膜里满是这头顶的万丈阳光, 温暖和煦,照祖国繁荣昌盛;也炎烈刺目,照自己穷途仓惶。 石久把市长送到地方之后赶忙给律师打了个电话。 结果这家伙直接关机,也不知道干啥呢。 放下电话,车载广播的音乐忽然暂停,插播一条紧急广播,说是机场高速那边发生车祸拥堵,通告市民如果赶飞机最好另行择道,或者提前出行以免耽误航班。 石久回忆着刚才市长的表情。 那家伙脸拉那个长啊,坐那儿就跟个短腿儿驴一样,一句话不说,下车的时候还摔了一下车门。 石久看他那样也挺烦。 以前光觉得市长脾气好,处事波澜不惊,挺大气,可现在也觉得他墨墨迹迹的,连个态也不表,有屁都能硬憋成个嗝的架势。 不过市长不表态其实也没大碍,反正自己在他那边意思也表达的很清楚。 表面听着是律师好心帮自己平事儿,反过来就是说律师玩完了我也跟着栽,那老头都要成精了肯定听的懂,他再想办律师之前肯定会寻思寻思。 拐出一个路口,石久拿起手机重新给律师打电话,还是关机。 持久严射_136 石久有点不知道该往哪儿去了。 自己已经请了假,回单位是不用的,本打算去找律师,结果就送市长这么一会功夫律师就找不着人了。 是没电了还是已经登机了啊? 石久似乎忽然意识到什么,立刻就给曹玉龙打了个电话。 这小子好像正睡觉呢,接起电话嘴都直瓢,支吾半天石久也不知道他在哪儿说啥呢。 石久卯足了劲喊了一嗓子:“曹总醒醒,有事找你,你认识交警么?” 曹玉龙似乎吓着了,在电话那头骂了一句:“操,你急什么,老子昨天值班一晚上没睡,刚他妈躺下你就折腾我,我上哪儿认识交警去?” “赶紧起来,我真有急事儿……机场那边不是刚出了车祸么,我就想知道车牌号,没别的事。” “……你他妈……不会自己开车过去看啊?” “我现在在市区呢,开过去估计车早拖走了吧,麻利儿起来,你这辈子睡觉时间三十好几年呢,不差这十分半分的。” “……行了行了,等会我帮你问问。” 挂掉电话,石久踩着油门先回了一趟家。 呼哧带喘的往上跑,结果开了门律师果然不在,地板擦锃亮,连个毛儿都他妈没给自己剩下。 把石久气的,摔了门就下楼,还不小心跟个放小学的小崽子撞一起,撒了一地的糖豆儿,噼里啪啦的。 石久忙蹲下帮他捡起来,结果这小玩意张嘴就开始嗷嗷嚎。 石久一看他哭了也不捡了,直接从钱包里抽出钱塞他手里:“行了,别哭了,我也想哭呢,你要再哭咱俩就对着嚎,到时候你妈肯定打不过我妈,这么着,我赔你你重新买一袋儿,咱俩的恩怨就到此为止,别延伸到上一代了啊。” 那小孩儿瘪着小嘴憋回去,眼看着这个人高马大的叔叔黑个脸往外跑。 石久上了车,急急忙忙往律师所里开,中途给他打了两个电话还是关机。 路上堵车,石久就在后头使劲的按喇叭。 灰蓝的天幕尽头染了一层红霞。 石久放下电话,自己都觉得自己挺有意思的。 去了律师所律师也肯定不在,可自己又能上哪儿找他呢? 石久很生气。 这回要是找到这个逼一定皮带蘸凉水抽他一遍,这么玩意儿,自个儿常年暗地里作妖作习惯了,也太他妈不管不顾了。啥都不跟自己说行,他有自己的注意也行,要走也行,别话还没说利索呢就没影了,他当他还是早些年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呢,好歹也是有炮友的人啊,多让人担心啊。 正着急的时候曹玉龙电话便打进来了,张嘴把车牌号一报,石久就彻底消停了。 听电话那头没吱声,曹玉龙就自顾自的说, “这事太巧了,我不是寻思我有个同事认识交警么,结果我刚跟他把这事一说,我同事直接告诉我不用问了。说这场车祸是机场那边逮捕嫌犯呢,那辆捷豹在高速上连撞了五六下最后才停下来,隔离带给撞的没样儿,车也基本上报废了,不过好车就是好车,等警察过去检查的时候,直接把人从安全气囊里拖出来,一点事没有,就是吓坏了……还说身上光现金就十多万,这年头犯罪分子可真有钱啊……” “那人是车主么?” “哎呦,那我还真没问……” 后面开始鸣笛催促,石久便把车停到路边。 “那你能帮我问问被逮捕这人叫啥么?” “行啊,咋了,你认识?” “我认识车主。” 石久静默片刻,后又开口, “车主叫严希,是个律师,挺高,长的挺好,手指细长,左手背上有颗痣,他对象……很伤心……正玩命找他呢,如果……要真是他被抓起来了……你就帮我去公安局看看他吧,能说上话就告诉他别害怕,要是说不上就算了,我这边想办法。” 曹玉龙没觉可睡,也不用上班,话里就有点想跟石久闲聊的意味。 “挺高?那我看可悬了,八成就是啊,这一撞可挺轰动,咱市多长时间没这么猛的料了,我好几个同事一听说这事都往机场公安分局那边跑了,说是有任务,其实也就是好奇,之前我打电话那同事就去了,在电话里跟我说了半天,” 说道这里曹玉龙喝了一口水, “嫌犯就是个挺高的小年轻,同事过去的时候人已经给铐暖气片上了,你不是公安局的人,不知道这里的道道儿,看这架势,估计分局那边的人要先讯问他再送看守所,这犯罪分子啊,你不给他点苦头尝尝,嘴丫子都一个塞一个的硬,铐暖气片听着没啥,其实很遭罪,你想啊,警察不让他蹲着,他只能猫腰站着,一般人猫一下腰不会觉得啥,猫上一天你试试,保证你这辈子再也不想鞠躬了……” 石久打断他:“谢了哥们,你还是再帮我问问吧,最好过去看看,也不一定是不是呢” 曹玉龙也笑了笑:“跟我客气啥,咱哥们谁跟谁啊,改天你请我吃烧烤行了。” 挂了电话,石久在晦暗里揉了揉脸。 想了一会,接着便发动汽车。 帕萨特嗡的一声就蹿了出去。 虽然当时车速不算太快,可五十米的距离也不见得能刹得住,严希不想撞警车便踩着刹车打方向,没成想撞了一下隔离带车就失控了,连撞了好几下,最后还是擦了一点警车的车头。 捷豹的前车盖子完全掀起来了,发动机严重变形,但是驾驶室是完好的,把人从车上扯下来发现没事,气的一个警察当场就给了严希两脚。 裤子上两个大鞋印子,严希看着就难受,总想伸手弹弹灰,无奈手被反拷着,怎么也够不到。 机场公安局这边严希从来没跑过,所以也不熟,在车上坐了二十分钟,严希缓过神,想着商量人家让自己打个电话,便试探着说了两个分局局长的名字,毕竟不趁人少的时候动点手段,等回局里人多就更不好办了。 结果小警察冷冰冰抛过来一句老实点,严希就没再说话。 被带到公安局,早有一拨人在那儿等自己,有个大个儿进来环视四周,看了一眼严希,笑眯眯的。 “这不是严大律师么?前一阵子我还去中院听审了,您内官司打的牛啊,这有半个月么?怎么还进来了?” “他还上过电视呢,我妈整天在家里看,光说这个律师小伙子长的帅,别说,严律师本人比电视上还耐看啊,就是现在怂了点。” “这年头,越出名的律师越喜欢知法犯法,前一阵子那个汪志强不就是个例子么,现在还在看守所蹲着呢,有三个月了吧?” “行了,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在这扎堆。” …… 严希臊的要命,整个过程都低着头。 被铐了半天的暖气片,跟动物似的被慕名而来的人观赏,到后来终于进来一个黑胖把闲杂人都轰走,接着又把严希带到一个值班室。 紧接着便进来两个讯问的警察。 因为之前被人通知过,所以严希差不多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事被逮进来的。 严希是干过不少违纪乱法的事,可自己连送钱都很谨慎,打官司就更不可能留什么把柄,这不坐在椅子上听了半天也听出点门道来,总之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案子,疑点有是有,现在当事人忽然蹦出来指正,这都是明摆着市长在弄自己。 凡事都有代价,自己早为刀俎,今为鱼肉,虽然眼下上了案板,严希却是一点也不想任人宰割。 自己就是律师,深知公安局扣不了自己多长时间,隔天就必须送到看守所,所以这帮人肯定会抓着这个时间狠审自己,只要挺过去,到了看守所见了律师就一切都好说。 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除了要见律师严希就没多说过一句话,一帮人审了一个点一无所获,脸色也难看了许多,有个小年轻想动手,却给旁边的人按住了,说这个案子上面很关注,不能有明伤。 持久严射_137 严希听这话心里一悸,正想开口说刑讯逼供违法,可想了想还是咽回去了。 自己在这行当里混了这么久,有些不成文的道理还是懂的。 接下来严希又被铐回暖气片,警察不给水喝也不让他睡觉,两个大灯泡照着,三个警察轮番看着,只要严希一闭眼就拿警棍捅。 严希平时诸多计谋,眼下却无计可施,到后半夜实在受不了了,就好声好气的商量旁边的警察,说自己实在站不住了,也不用睡觉,在地上跪一会儿成不,那小警察正要说话,大门一开,进来两个岁数挺大的警察,一个支开小警察,一个上来给严希解了手铐。 严希腰酸背痛,坐下来的时候简直爽坏了,结果屁股还没沾凳子一分钟,就给人拎起来。 “严律师,别着急坐,我还有话问你呢。” 说话的人眼有疲态,显然也是耐着性子:“你还记不记得上个星期匿名信的事儿了?” 严希心想这他妈又是谁的屎盆子往自己脑袋上扣呢,落井下石就算了,好歹也看着点井啊,上来一顿瞎砸这谁受得了。 本想开口否认,结果看那人一脸关切,心中起疑,就也没说话。 那人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又递给严希一根:“严律师,这事跟本案无关,就是个是个救人的事儿,你都到这份儿上了,也不给自己积点德么?” 严希没有接他递过来的烟,半天才问他:“谁叫你过来问的?” 那人给问住了,出去打了个电话,留了另一个人跟严希吹胡子瞪眼的。 等再进来的时候态度也没刚才那么好了,显然是挨了骂。 “严律师,配合点大家都好受。”那人弹弹烟灰,“就是举报贪污的匿名信,完井所那两百万的业务,你查的怎么样了。” 严希听得出这是个救命稻草,不管是谁的糊涂账,先默认了再说,最起码暂时也不会稀里糊涂的被黑在这里。 那人足足等了严希十分钟,看严希没动静,便把烟往旁边的烟灰缸里一按。 面朝旁边的人:“按老规矩,把他衣服扒了。” 86、 石久觉得自己要是再小十岁,肯定一早就拿着西瓜刀去市长家,先给市长刮头后给自己割脉,反正怎么难看怎么作,一定要让市长松口把律师还给自己。 但石久早就过了年少冲动的时候,再说一哭二闹三上吊那都是广大妇女的看家绝活,挺大个男的练起来也不楚楚可怜还招人膈应,整这个也没用。 石久强压着火去找的市长,赶上市长开会还在外面等到天黑,饭也没功夫吃,在车上鼓捣了两个小时的烟,等树墩子上来差点没把他炼了。 市长脸上淡淡的,似乎忘了之前的事儿,也没那么生气了,只随意的降下车窗,问石久有什么事。 其实市长非常生气。 晚上也根本就没开会,而是指着王广琦的鼻子整整骂了他两个小时。 此人跟了自己这么多年,还位居高位,市长实在想不通他怎么会把事办的这么难看,本来挺容易解决的事,让他搞的满城皆知。 王广琦那边也是委屈,市长一声令下,自己这么短时间内给他平了纪委的事,立案这事又办的滴水不漏,人证物证都有,泼污水都快泼出艺术了,没成想还是挨了一顿狗屁呲。 市长很后悔这事自己当初没用田二。 之前是觉得两人社会地位悬殊,感情生疏不说,他办事市长也不放心,综合比起来市长自然更相信自己的狗。 没想到王广琦行事如此欠考虑,竟妄想将人黑在监狱里,现在事情引起这么大关注度本身就很难,再加上石久忽然来这一出,这个律师还真是一时半会也死不得。 石久把烟屁股往外头一扔,咬着后槽牙跟市长笑:“也不是啥大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不对,也不是商量,就是我仔细考虑了一下去青海的事,我觉得吧……我还是别去了。” 市长脸上依旧笑吟吟的,却不太自然:“说说你的想法。” 石久一脸孝顺:“我妈这辈子不容易,攒这两个家底儿,处那么几个老姐们都在这儿,她这人我太了解,一准不带跟我走的,我想了,当多大官是大啊,我就这一个妈,她上半辈子过的苦,好容易享福了我就在家好好陪陪她……万一摔了碰了啥的,都在一个城住着,一个电话就能过去照顾了不是……” 市长听了颇为感慨,还跟着叹口气“……你妈真是没白生养你,你有这份孝心就够了,为人父母,她也肯定希望你混的好,只是这么好的机会错过实在可惜,你放心走就行,再说你妈有事了……在这儿也不会没人照顾……” 石久一听市长一副老骡子要吃回头老菜梆子的劲儿,强忍住没撇嘴:“那也不行啊,我小对象这两天出事了,刚给人逮进去,我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能就这么撇下他啊,我得等他出来啊……” 市长眼皮微掀:“什么?” 石久张了张嘴,后又闭上。 真是非常自然的给强烈的情绪噎了回去。 “我俩说好要一起去青海的,他都答应来着,我肯定等他。” 市长看石久给骗这傻样,又不好跟石久承认自己当初干的那档子事儿,说出律师的真实身份和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憋了半天,就只整出来一句:“他肯定是骗你的。” 石久装着没听懂市长这个口误。 貌似陈诉,实则辩解, “不对,他这人是没少干坏事,人品也不咋地,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啥原因,却清楚他命不好,这玩意压下来,他不能去死也只能抗着,抗出点负面情绪,我都能理解,他干坏事以后有我看着他,他人品差我帮他慢慢改,但即使是这样的人,你也不能说他喜欢一个人就肯定是假的,是骗的。” “你可能觉得我这就是鬼迷了心窍了,但我能看见他为我放弃移民,整天担惊受怕的留在这,又心虚又后悔的,整晚上都睡不着,直到被逮起来,我知道他不傻啊,这哪是他该干的事啊…… 所以我愿意等他,哪怕他蹲了监狱我也一月一次的去看他。” 市长长出口气。 觉得石久这小子真是把自己逼的一点路都没有了。 不让死不说,现在连监狱也不让蹲了。 石久看着市长,内心平静。 市长能混到今天的地步,在玩阴谋上早是老油子了,按道理自己也不敢班门弄斧。 但自己从来没在他面前耍过花样,他说往东自己也没往过西,除了懂事就是低调,老实巴交的顺着他的关系往上爬,市长这节骨眼上也不见得就会怀疑自己算计他。 石久可不敢明着用自己要挟他,难看不说,在把市长整急眼了,这家伙树墩子精发起火来可不一般,人家动手他玩命,个矬人胆大,这不当年直接就把老丈人给灭了,多生猛啊。 市长抬抬手,蔫头耷拉脑的:“你这事再说吧,先送我回家。” 石久没在说话,开着车把市长送回家。 自己可没指望市长心软能放了律师,但一定要先把这老树墩子哄住。 眼下只盼着律师能在局子里没事儿,少遭罪。 而且男子监狱太危险了,一堆老爷们整天圈笼子里搞向日葵写生那能有好儿? 得抓紧找个时间见上一面,告诉他自己还等着他呢,别他妈想在里面给自己脑袋上添绿。 石久找了律师之前就是个纯法盲,找了律师之后也只是变成一个流氓,依旧不太懂这里面的门道。 这不问了曹玉龙之后才知道,人在看守所不比监狱,除了辩护律师能见犯人,别人都见不着,石久想整点歪门邪道都不行,说是律师这案子有高层关注,眼下正在风口浪尖上,没人敢放水给自己找事儿。 单位领导也找石久谈话说了去青海的决定,石久一狠心就给拒绝了,本以为说了就完了,结果领导劝了他很久,利弊分析道理一大堆,到最后看石久铁了心,就直接告诉他这是上面的决定,石久不想去也没辙。 把石久愁坏了,寻思这帮人咋这样呢,说恐高都不好使,就非要把人逼上高原才算完。 持久严射_138 律师被捕的消息虽然在本市司法机构广为传颂,但过了好多天才上了本市信报,虽然只是一小栏儿,但也给石久妈知道了。 老太太彻底炸庙了,整天的打电话叫石久回家住,石久一天光跑律师的事儿根本就没功夫搭理她,结果这人直接上单位堵门去了,见了人后俩眼一闭一对儿泪珠就下来了,一边捶石久一边问律师都进去了石久咋还不回家呢,还说石久瘦了,黑眼圈也重了,石久当时约曹玉龙,着急走,随便哄了一下他妈就跑了。 送走了老祖宗,小祖宗又上来了,蒋云清自打听赵梓龙幸灾乐祸的说严希被捕了,便没事就给石久打了电话关心他。 说来说去大概就是觉得这对石久而言是个好事,幸好他俩处的时间不长,也比较好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最后还点拨石久,那意思他最近认识了一个猛攻,特意为了石久留了那个肌肉男的电话,为此自己都跟龙龙吵好几架了,还问石久自己够不够哥们。 把石久给气的,人都说心眼多把个儿坠着了,那蒋云清绝对是个缺心眼的例外,他家龙龙也真是的,就这逼样的还只生气不动手呢,早该上去俩大耳瓜子抽蒙圈了,然后上的他不知道东西南北,以后老老实实在家相夫做饭,别一天天光掺和别人的事。 石久不好大张旗鼓的打听律师的案子,所以就颇费了点时间。 等都知道了之后也松了口气,大概就是提供虚假证据,诈骗什么的,总之判也判不了几年。而且这事跟之前另一个姓汪的大律师的案子比,媒体方面明显被压下来了,估计市长自觉这招棋下的臭,正想招儿暗箱呢。 焦林在这边呆了没几天,石久就算再忙都抽出点跟市长一起陪他。 市长也就这时候能跟石久见上一面,脸上仍然是笑呵呵的,但是焦林不在的场合明显话少了很多。 石久才懒得搭理他呢,一门心思的跟焦老爷子聊天,起初不熟说话都很小心,后几天关系到位了,也哄的老头挺开心,就这热乎劲便不经意的透了点律师的事儿给他,老头子乍一听小席的儿子还挺来劲,但因为碍于市长在的原因,石久也不好多说,每次都见赶上市长不在的时候说两句,试探老头的意思,那老头听说律师进去的事儿也挺感慨,毕竟是故人的儿子,老子混的挺惨,儿子也混这德行,岁数大的人本来就爱多愁善感,这么一来就更心酸,但到底也没啥实质性反映,到了日子就回北京了。 老头走了之后石久就再也没见过市长,自己去青海的调令迟迟未下,也不知上面几个意思。 律师的案子一直没开庭,石久在年根儿上打听着了指控律师的那两当事人,石久虽然不懂法,但也懂得当枪使这个理儿。 这事起因就是市长跟律师不对付,虽然开始是石久自行猜测,后来种种不寻常的迹象已经表明这事肯定跟市长有关系。 从当事人这边就能看出来,那俩货一准干净不了。 要不谁闲着没事赶这节骨眼上出来蹦跶啊,律师帮他们赢官司还反出来告,自己扇自己嘴巴这不是神经病么。 石久这边正鼓捣的来劲,结果去青海的调令忽然就下来了,不过跟之前得的消息不同,这次是年后走。 石久还没来得及找市长说,市长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老家伙的脸异于平常的难看,别的没多说,只告诉石久必须去青海,不能再本地呆着,市长以后怕是不能给他铺路了。 **** 在看守所带了一个段日子,严希给造的没样儿,穿着一身村气的囚服,外面是一件土黄色的马褂。 进来的前两天都在发烧。 之前光着身体在公安局的厕所里从凌晨站到中午,就是审了冻,冻了审,到最后全身的皮肤又麻又红,怎么进的看守所严希都没太有印象。烧的稀里糊涂的,就记得睡的正迷糊给一个挺大岁数的女人晃醒了,搂着自己给喂了一勺安痛定,还拧了个湿毛巾,自己好像还喊了她两声妈,等后来好过来的时候才知道那是看守所的王姐。 痊愈后严希被窝还没睡热乎就被从单间换了到了大仓,给钱都不好使,就是不给严希单间。 本市看守所无比落后,监仓还是七八个人睡一个大通铺,电视是有,就俩台,一个山东卫视一个本市频道,电视旁边有一个蹲坑,砌一米高的瓷砖隔断,蹲个人正好能露个脑袋。 因为蹲坑定期往出反味儿,而且里面的人都是呆了将近一年的,就严希一个刚进来,自然只能分到挨着厕所的床位。 里面似乎有人认识严希,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边聊边往严希这边看,结果就是严希在换仓的第一天晚上挨了打,好在也不太严重,就是睡到半夜被蒙上被子办了一顿,很多双脚在身上踩,一边打一边骂狗律师。 黑夜浓重,三仓里满是沉闷的殴打和低声的咒骂,这声响又低又沉,传进走廊,像地狱里是的痛吟,也像是佛堂内的梵音。 打完后严希躺了好半天才从被窝里爬出来,周围都没动静了,严希的鼻子有点出血,抬手一抹,嘴唇上满是淡淡腥味。 今年五月份严希给一个精神有点问题的男人缠过,也不知道那人怎么了,整天在写字楼门口蹲着,所里那么多律师不堵专门堵严希,非让严希帮他打官司,大概是他遭人陷害,屈打成招,白白受了十年大牢的荼毒,出来的后老婆早跑了,没家没工作的,觉得万分憋屈,就想让严希帮他申冤平反。 这一年严希在本市风头正胜,有钱的案子还得挑着接,这种没油水又得罪人的案子更是不放在眼里。当时严希开的车还是奥迪,那人就扒着后视镜苦苦哀求,严希光顾着跟蒋云清打电话,把人往旁边一甩,便踩着油门扬长而去。 千帆过尽,只剩下冷眼所指,现在这个人换成自己,严希才深觉生不如死。 严希没有家人,公安局就把被捕的消息通知给律师所。 老刘以辩护律师的身份来看过严希,跟严希说了外面的情况,还说所里特意为此开了个会,肯定会给严希找本市最好的律师,让他别太担心。 严希坐了半天也没出声,后来张嘴就只问石久有没有找过他。 老刘摇摇头,一脸茫然,很纳闷严希在这节骨眼上居然关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看了老刘的反映严希也没说什么,跟他说不用找别的律师,老刘来就行。 这市里哪还有什么最好的律师,最好的律师就是严希自己,与其让个不熟的律师在法庭上胳膊肘朝外拐,还不如自己借老刘这个自由身来捞自己。 严希跟老刘分析了很多次案件,从哪里切入下手,怎么辩护,对方明摆着是来肉中挑刺,眼中寻沙,也就是仗着自己没后台,自己虽然没后台,可打一个案子要跑的地方多了,自己当初用钱撬开了各位公仆的嘴,现在谁他妈也别想隔岸观火,都给老子下水,人越多越好,有门路你就想招大家借光活,没能耐就一起死。 不料方案都研究了好几个,这案子忽然被搁置了。 起初公安局还把自己叫去讯问,照例是遭罪,总有人莫名其妙的问自己匿名信的事儿,到后来也不问了,也不叫了,严希就这么一直在看守所呆着,直到除夕。 早晨醒来的时候依稀能听见市里此起彼伏的鞭炮声。 看守所里很多都被取保候审出去,严希的上面不批,也只能在看守所里过年。 菜虽然比平时强了不少,可依旧是差,饺子里也都是肥肉,但跟犯人一起看春节晚会,严希倒是头一次有了过年的感觉,比自己过年时高兴了点。 印象最深的就是里头有个小品,大概就是误会捉奸。看那捉奸的抓耳挠腮,拿着拖布欲言又止的傻样,可是笑坏了在场的人。 严希忽然想起第一次见石久也是这样。 那时候他的眼睛一直都在蒋云清身上,往自己这边看了一眼,满是敌意。 打上大学起严希就开始找男人,在蒋云清之前找过多少个连严希自己都记不太清,这些年里也许有过幸福,但严希却只记住了欺骗,起初眼看着石久对自己有意思,严希也只觉得他像个傻逼。 到后来与日情浓,你侬我侬,严希都纳闷自己是不是真的动了心。 而现在石久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动静也没有。 不过严希能理解。 多年的夫妻都抗不过铁窗高墙,半年的缘分更是不值一毛钱。 爱情那是花前月下的高贵玩意儿,严希如今身陷囹圄,本也不该抱任何期望。 只是不知道自己会是以何种结尾收场,本想着移了民就能海阔天空,没成想这四方之地居然要成了自己的七尺之棺。 过了春节之后,老刘又来了一次,严希以往见他的时候总是迫不及待,拖到现在也心灰意冷,时不时的就冒出点生无可恋的意味,觉得自己还想打赢官司简直是痴心妄想。 狱警开了门,老刘马上过来跟其寒暄,点烟递火,说自己换了个小助理,过来一起帮着做做笔录啥的。 严希看见那个‘助理’有点意外,顿了一下,还是坐下来。 尴尬的拉了拉马甲,严希给石久盯的有点恼火。 想着这事儿都怨他,要不是他自己早跑了,这个王八造的王八蛋! 88、 市长最近跟没心思弄严希那点小破事。 这不焦林走了没多长时间,林孔杰就从北京飞到本市,此人是自己的一个亲信,之前在党校交下的,虽在中央官儿不大,但好歹也是天子脚下,整天往中南海跑的人物。 市长本来要开会处理本市街道改造期间市民公然对抗党政机关的事,结果接到林孔杰来了的消息,立刻就把会定到改天。 事实证明市长的反映相当敏锐。 有什么事都能在电话里说,急忙忙从北京飞过来,那是证明有严重的事。 持久严射_139 林孔杰那意思是领导人前一阵子在一个全国性会议上回答记者提问的时候,被问了市长在处理城建方面上的问题,这事本来是可以不作任何回应的,但上头忽然就这事说了两句,不温不火,起初大家也没觉得什么,可这事还没过去一个月,本市纪委联合检察院清查高级法院,竟然毫无预兆的把市长受贿的事反映到上头了。 林孔杰就觉得久居京城,深知上面此次反腐工作的决心,就赶忙赶过来找市长。 市长已经完全没时间骂王广琦办事不利,只是没想到现在纪委还挺有胆量,这世间皆为肮脏浊水,竟真有人舍身清洁,市长不太相信自己会因为严希那点证据被查办,而是反复思索自己到底得罪了谁。 市长虽然年近退休,却一直有往上爬继续发光发热的念头,这不连年搞政绩,动静弄的山响,本城城市面貌和经济都增长这么快,市长觉得自己没理由就止步在一个地方官儿上,莫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人,市长思索几日也不得解,只觉得自己处事极其小心,左右逢源,亲信极多,怎么也不该被人捅暗刀。 但这事到底也没动静,一直到过年,市长借由陪石炎过年去了一趟北京,顺便拜访了几个老领导,加上林孔杰这些日子在上面没少活动,才算知道上面对这事不打算姑息,但也没成立专案组来查。 虽然上面没动手,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动手的意思,市长心情依旧极差,用尽人脉活动,希望能挣得一个软着陆。忙着焦头烂额,忽然想起石久来,便赶忙催促下面赶紧把石久这事办了。 想着年后赶紧让这小子走。 说句不好听的,自己万一真有什么事,石炎在市委干了这么多年,铁定跑不了,但石久却不一样,几乎没人知道俩人的关系,他还这么年轻,起点又好,出了这座城,远离风口浪尖,那真是海阔任鱼跃。 虽然相处时间短,但是市长很看好他。 哪怕没有市长,单凭他自己,也定能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 石久一看律师整的跟农村小伙一样也挺想笑,但碍于老刘跟狱警还在说话,自己也不好搞太过,就什么话没说。 等那人走了,老刘便很识趣的说出去抽根烟。 石久盯着律师眼都舍不得眨。 这么长时间没见石久可是天天想他,特别是忙活一天后回俩人的屋子里住,拿律师的牙刷刷个牙,用用律师的洗发水,想着律师平时一脸正经的摸样,高兴了笑着损自己两句,不高兴了一句话没有。 躺被窝里就更想了,闭上眼都是律师身下抿唇皱眉,自己按着他使劲的做活塞运动,他一反抗自己就深顶进去,这时候律师才会出点动静,小眼神儿暗沉湿润,看了真比吃一盒春药都有用。 现在见着本人了,虽然律师从男模变成劳模,瘦的让人心疼,但气色还行,嘴唇依旧红艳艳的,动一动还那么勾魂儿。 就是脸冷了点,石久也不在乎,照样上赶着跟他说话。 严希起初还当石久是来闲扯皮的,结果见他一本正经的跟自己说事,就也认真的听了好一会。等听说了他骗市长的事儿,心里也慢慢明白了。 怪不得之前那帮人总问自己匿名信的事,原来是石久搞的鬼。 看来市长是真心疼石久,虽说他这么弄的确是能保自己一阵子,不过话说回来,拖了这么久石久都没事,谎言怕是早就不攻自破了。 而且往好了想,只要市长在,无罪释放肯定不可能,顶多也就是判多判少的问题,林立郗战强那帮人都在里头等着自己呢。之前背地里捅了太多人,惹的谁都想熔了自己这把刀。眼下在这儿都成了一块废铁,就更别提进了那地方。 但想自己死的人那么多,却还是有想自己活的一个人。 石久看律师情绪不太对,还当他一听市长就来气,话题一转,开始说自己的事。 “哎,对,我不去青海了,我妈用我资格抓了一套房子,等你这边完事了,你也别租房子了,跟我一起去住呗。” 严希情绪缓和不少,听他这么问也回了神儿:“你住?你不去青海了?不是升迁么?” 石久见律师开口说话一时间也有点不太适应,半天就笑嘻嘻的回了一句:“……不去了啊,我恐高,而且整一脸高原红也挺没意思的,我性向已经不正常了,不想形象也不正常。” 严希脸上才算有点笑摸样, “恐高你还在上。” 石久一见律师笑了也来劲,“严律师……你这是想跟我干啥呢……” 严希敛了笑:“说正经的,你为什么不去了。” 石久生生给律师剜了俩眼刀也挺郁闷,寻思这人蹲监狱蹲的喜怒无常的也怪招人烦,就随便回了他一句:“领导不让去就不去了呗,哪有那么多事儿。” “市长会同意?”严希想了一会,“你是因为我么?” 石久本来想继续胡诌,后来一想律师也不是傻子,就直接说了:“你管这事干什么,没事多想想你自己吧。” 严希忽然笑了一下。 “要是这样就很没必要了,你看我现在的情况,肯定要坐牢,你在本市等我也没意义,再把自己耽误了。” “你这不还没坐牢么,我哪能就这么走了……”石久看着他,“俗话说的好啊,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必扎堆,你快省省吧,不用劝我。” “谁跟你是夫妻啊……能不能正经说话了?” “哎呀,不用说了,别整的酸了吧唧的,比我妈看的韩剧还矫情……” 石久不想跟他说这个,便光往别的地方扯。 “你忘了,之前不是咱俩把我的嫁妆都商量好了么,五个存折都说好了全贴给你了,你现在咋还能这么说呢,真是的,我这辈子找了你这样的男的真是倒霉催的,一点责任心也没有……” 严希没再说话。 记得之前自己所里的律师接过一个案子,就是个普通的杀人案,严希有印象也是因为那个杀人犯的妻子,这女人第一次去法院参加庭审就被受害人的家属追着打,结果还是一次次的去看她站在被告席上的男人,直到最后一次打的满鼻子淌血,严希当时十分不能理解,只觉得这社会上脑子有病的人可真多。 同样的人还有林科的媳妇,一个被丈夫劈腿,离婚的女人,在他蹲了大牢后还定期探望他,顺便在某个秋夜砸了坑他的那个黑心律师的车,又哭又嚎的。 现在想想,不过是普通人的执子之手,共堕阿鼻。 看守所中间隔着一层栅栏,污渍斑斑,漆黑肮脏。 严希坐在栅栏的一侧,脸上一道道的暗影。 “没酸啊……我只是觉得你这么干,没必要又不值,你看我要是对你好也行,可我之前跟你在一起也总骗你,起初接近你就是有意,从来没想过要跟你去青海,跟你说等你私奔都是骗你的。” 石久撇撇嘴:“少来了,啥故意接近啊,你个逼绝对是不经意被我吸引的,你忘了,你之前不是用过蒋云清的一个防尘塞么,那是我送给蒋云清的,他不喜欢你喜欢,你看咱俩根本就是命里注定。” 严希很诚实:“我早知道是你送的,戴上也是给你看的。” 石久低头掏烟,不小心掉了一根在地上。 “拉倒吧!谁信啊!你明明就是真喜欢那个东西……你都放你手机上了……” “……是骗你的,蒋云清告诉我的,石久你想想,打石炎结婚时我就看出来你跟市长有关系,你觉得我能真心对你么?” 石久把烟捡起来,想了想还是扔掉,又重新掏出一根,独自点上。 “得了吧!你要是故意骗我的我你会把移民资料都撕了?” “……石久……我刚才跟你说的都是事实。” “你绝对是撒谎……你要故意骗我你能上赶着留我?你要故意骗我你会守着市长的儿子到进来了也没有用?” 石久手上的烟燃着,却是一直没有抽。 “反正你没骗我……这里面肯定有真的……” 说完又挺高兴:“严律师,我上赶着这么长时间,这回终于有真追上你的感觉了……可真是功夫不停息,律师磨成妻啊……哎,咋有点得意呢。” …… 还没出正月市长就从北京回来了。 一方面是因为要上班,另一方面也是觉得局势稳定了下来,再在北京赖着也没必要。 持久严射_140 这不过了年上班每个人都是一脸喜色,唯独市长面色阴沉,忙活了一上午班,给下面各单位机构下了召开收心会的决定,中午快下班的时候给王广琦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下了班去市长家一趟。 王广琦高高兴兴的上门拜年,还给市长带了礼物,就是个珐琅彩瓷儿,见了市长照例跟市长说是假的,就是看着好看给市长拿来玩玩,但实际上这玩意到底是真是假,俩人心里都有数。 市长没说话,先去洗手间洗了洗手,等保姆走了之后,便拿着王广琦送来的东西就往他脸上一摔。 王广琦顾不得挨砸,慌忙伸手去接,可那几十万的物件还是砰地一声摔在地板上砸出个大裂缝。 市长大发雷霆。 王广琦这回算是真把事情砸到家了,严希那点东西虽然不会搞死自己,但却是个不小的导火索,幸好现在上头没查,要是真动手,这笔账只能记到王广琦办事不力。 王广琦站在客厅里给训的一脸茄皮色儿。 四十多岁的人了,在外头也是跟大爷一样被人捧着,市长三番两次的这样,这厮心里也相当有想法,本来这次来还想跟市长说一下严希那个案子事,看市长这样直接连提也没提,扭头就走了。 保姆走的时候没关电视,眼下停在京剧频道,正唱一出《击鼓骂曹》。 市长懒得收拾地上的古董,气的连中午饭也没吃,就坐在沙发上反思了半天自己身上可能有的问题。 想着想着就把平时身上带的公文包拿了过来,市长岁数大了,记性差,便拿了一个记事本专门记重要的事,虽然隐晦,可这玩意要被收上去,搞不好也是个事。 这本子市长用的年头十分久,八几年就开始用,到现在已经有二十多个年头。 市长翻了翻里面的东西,最后停在第一页。 看了好半天市长才想起来那究竟是个什么事,现在看看这里面的人姓,除了田二,其余的都在牢里蹲着。 市长不自觉拿了里面附带的笔,把‘田’字勾了勾,因为中间的竖冒了头,乍一看还有点像是‘申’。 干这事的时候市长已经四十出头,不算年轻,却挺幼稚。 憋了好几天想出这么个办法来,回忆起来市长都倒吸一口凉气儿,毕竟这办法现在在市长看来实在太粗鄙了,当时能办倒席以北还没出别的乱子,多半是自己幸运。 那时候市委书记贪污被双规,后又揪出来涉嫌杀人,高官落马肯定会带下一队虾兵蟹将,市长眼瞅着这个机会,叫郗战强和田二分别去给席以北送礼,回头本长的林立实名举报,这样罪名就有了,涉黑,贪污,再让指使赵立在搜查书记家时动了点手脚,把席以北归成书记那一类,这样上面斩草除根,肯定就一勺烩了。 虽然田二没办,但事情进行的还是很顺利。 只是被判死刑市长还挺意外的,具体里面有什么道道儿市长也不清楚,后来宣判的时候,自己也着实也有点后悔。 市长翻了两下,盯着封皮上的刘晓庆胶人,早就旧的不像样。 这个本儿是自己送给席以北的,因为什么市长已经不记得了,就记得那时候俩人关系很好,每天晚上一起下夜班,在苞米地旁边,他推个自行车,是市面上非常难买到的凤凰牌,自己戴一块电子表,是市长爹从上海弄来的,那时在这个小地方这些玩意简直时髦的要命。 其实无论从出身还是学历,市长都非常想交下席以北这个朋友,觉得两人很像一路人。 事实上俩人性格也挺互补,席以北好强争胜,市长沉稳谨慎,单拿出来都十分像样。 而且最刚开始席以北对自己也很好,一起吃饭聊天,形影不离的。 谁知道后来时间长了就跟有病一样,整天拿话儿暗损自己,那时候市长忙着准备婚事,也没心思搭理他,并且自己本身就是又丑又矮,人家说的都是说实话。 等后来市长结了婚,俩人的关系就更差了,也不知道的哪一回忽然在办公室吵起来了,席以北随手把这个本扔给市长了。 这不市长也没丢,直接拿回去放自己办公室,顺手就用到了现在。 市长年轻时虽然心眼小,但也没有因为这点小事记恨他,俩人和好的时候是席以北结婚的宴席上,当时席以北没给市长发请柬,市长觉得俩人好几年的朋友,没必要搞这么僵,就带着份子钱去喝喜酒了。 席以北那天可真精神,一身小西服,头发理的板板整整的,领着漂亮的新娘子来给市长敬酒,一盅白酒一口闷到底,临了还摸摸市长的稀毛脑袋,搞的市长有点尴尬。 市长以为他俩就这么和解了,结果后来还是闹出一堆事,帮自己追季姑娘的是他,把这事告诉自己媳妇搞的自己差点离婚也是他,闹离婚的那次俩人的关系才彻底决裂,到石炎都初中了互相也没说过一句话,现在更是想说也说不着了。 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市长还用蓝黑的钢笔水写了愿友谊地久天长。 市长合上笔记本,去厨房取了钢盆儿和伙计,撕下来,一页一页的点燃。 那上面隐晦的记载了市长的大半生,风光无限,转眼就成了焦黑浮烬。 市长又从家里收出来些别的文件资料烧掉,虽然现在上头没动静,但未雨绸缪还是比较妥当。收拾的空挡市长也想了一会石久的事。 看这臭小子现在一点事没有,匿名信的说法一准是胡扯淡,还有席以北的儿子在看守所估计呆了有俩月了,得找个时间处理一下。 虽然自己惹上这些麻烦都是拜其所赐,但市长现在已经没之前那么生气了。 觉得自己跟席以北较了那么多年的劲,到老还跟他儿子对着干,之前没那么大仇,现在也不至于,要不是那小子打石久的注意,市长也不会动杀心。 正寻思的时候市长家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电视里檀板鸣响,满戏台的花枪,一个武生正叉腰攒劲儿的唱‘我有心替爷把贼扫,手中缺少杀人的刀,有朝一日时运到,拔剑要斩海底蛟。’ 市长看了一下这个陌生的外地号码,想了想还是接起来。 电话那头的人欲言又止的,告诉市长林孔杰等人已经被审查了,上面成立了专案组,没意外的话,应该明天就要来对市长进行党内审查。 **** 石久跟着老刘从看守所出来的时候,脸上还有栅栏印子。 老刘起初跟石久来的时候还很热络,又递烟又聊天的那叫一个殷勤,毕竟管理局的人在本市还是相当牛逼的,更何况是干部,结果这会儿出来,老刘跟在石久后头脸色蜡黄,半天没动静不说,看石久的眼神儿也格外阴郁。 石久擦了擦脸上的灰印子,转头嘿嘿的笑:“哎,刘律师,刚才严律师谈案子谈的忽然上不来气儿,要犯心脏病……我那是上去给他做人工呼吸去了……不是那什么……你可别多想了。” 老刘干笑了一声,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话来。 寻思严律师睁着眼呢啊,一点没有要晕倒的意思啊,再说自己这辈子也没见过站着脸对脸做人工呼吸的,有这姿势么…… 而且这俩人也够能聊的,大冬天自己在外面抽了一整包的烟,嘴都要抽瓢愣了石久也不来叫自己,这不实在受不了就寻思回去,结果一开门,好家伙,可真够闹眼睛的。 石久上了自己的车:“哎,刘儿,你下次再来的时候还带上我啊。” 老刘脸有点僵,跟石久笑了笑:“那什么,石部长,总带人来也不行,这我还好个求人呢……” 石久没搭理他,开门上车。 车里冷的跟冰窖一样,石久把空调开到最大,缩着膀子回味律师嘴唇的味道。 唉……真美啊……就是那老刘招人烦,进来也不打个招呼,整的自己刚碰了个唇尖儿就得松开。 石久正要发动汽车手机就响了。 打电话的是焦林,跟石久要律师案子的情况,所属法院还有关哪个看守所啥的,他也不太懂,就是大概的问一下情况。 石久都听蒙了,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 想这大佛自己烧了一个星期的香他都跟死了似的,咋还忽然开始显灵了呢。 还没等石久问焦林就又开口了,告诉石久这事不要声张,他要也没别的意思,也管不着这事,而且严希要是真犯罪的话,人民和政府也绝对不会姑息啥啥的。 到后来这老爷子也没说别的,石久也就没问,总之他跟自己要什么自己告诉他什么,毕竟老爷子能这么直接已经很不容易了,这年头领导说话都恨不得一个字儿掰俩,签个字横签跟竖签都俩含义,像焦老这样天真直率的领导都要绝种了,真希望这样的人多活两年啊。 挂了电话,石久长舒口气。 觉得自己得赶紧回去把律师家收拾收拾了,这些日子他不在,自己把家造的跟个猪圈一样,别律师回去看见了再跟自己翻蹄子。 90、 市长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得罪哪个高官了,上面要这么弄他。 持久严射_141 但市长很镇定。 想着不过就是党内审查,顶多隔离两天,不会有什么事的,别那边还什么都没问呢自己先吓的脸白手抖,反倒显得有事。 市长眼看着六十,从政将近二十年,见多了大风大浪,狂风未起先袖手,引而不发是高人,自己早就是是猛鬼束袈裟,哪里会怕这些小鬼上门索命。 再说这世上皆是黑灰,人人金粉塑身,哪个人身上没点问题?狗咬狗一嘴毛,自己根基人脉如此扎实,根本就不相信这些调查组的人真敢动自己。 照例开了一上午会,得空的时候市长给石久打了个电话。 那边一开始是占线,市长打了好几次对方才接起来。 石久那边吵吵嚷嚷的,他本人的心情听着也很好。 市长听他说话心里莫名一静,后又笑了笑,叫他中午来自己家一趟。 石久直接拒绝了他,只说自己有事得回家一趟,然后没说两句话就把电话挂了。 石久的确是有事,这大中午头的,老太太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敢情她们放假放到十五,一天天在家呆着没事就知道练厨艺,顿顿饭都非让自己回家吃,不回去都不行。 把石久给烦的:“哎呀,不回去了,我晚上再回去吧,中午有事。” “你要见姑娘么?” “见啥姑娘啊……见姑娘他对象,我这正要去找刘律师……” “不见姑娘啊……”石久妈一阵失望,“你个兔崽子,大过年的不在家吃上外面得瑟啥?你那个男的不还在监狱里呆着呢么,你就整天在外面浪的不着家,你也不怕等他出来我告诉他?” “你这老太太可真是……行,我这就回家。” 石久急忙开车回去,上了楼一推门石久妈饭已经做好了,一桌子好菜,那老太太正收拾立整的站饭桌边给石久成汤呢。 话说石久妈家里就她这一个姑娘,爹妈去的也都早,每年过春节家里也只有这娘俩,用石久妈的话,她年轻的时候就没过过一个好年,逢年必哭,石久小时候还不听话,她在这边做饭石久就在那边作,不是点鞭炮崩手了就是搬板凳偷冰箱上面的糖摔倒了,包个饺子身边的小崽子也只知道对着面团练降龙十八掌,拿擀面杖削都不好使。 现在老了老了,石久也懂事了,可下能享享福了,敢不在家陪着你妈?一铲子能把你头顶的荒地铲平了。 石久扫一眼饭桌:“又喝鱼汤啊,多少天了,你这给我下奶呢?” 石久妈冷哼一声:“可以啊,就你个未婚大龄男青年还知道鱼汤下奶呢啊,啥时候给你妈生个玩玩啊?我这眼看着要退休,一天天在家呆着正无聊呢……” 石久也挺不乐意:“拉倒吧,你不觉得咱们家基因缺陷么?整个孩子脑袋生的跟大葱根儿一样干啥啊,我这辈子过的已经很苦了,可别糟践下一代了。” 因为律师的事石久妈早都知道,石久现在也是越发的肆无忌惮:“再说我以后肯定跟严律师过,也不能有孩子,你要是退休了就出去旅旅游,一天在家带孙子多没劲呢。” 石久妈听他这话有点生气,立刻把给石久盛的鱼肉从他碗里夹出来。 “你基因怎么不好了?你上大街上看看,有几个男的像你这样肩宽腿长的?要不是我你能长这样?你还遭罪呢……你知足吧,你没看老石家大儿子那五五短身,那才真可怜呢。” “我没嫌弃您啊,我嫌弃那谁呢……”石久洗完手,找地儿坐下,拿起筷子,“哎,妈,我有个事总想问问你,你说你到底什么想法啊,我看你老说不同意,严希那次上门你做早餐还带他的份儿,还给弄鞋垫,对他挺好的啊……” “我当然打心眼里不愿意了,你跟男的过不结婚不生孩子的太没保障,至于对他好那也是没办法,我对他不好给他小鞋穿,他不得朝你发火啊?” 说完听见外头有敲门声,石久妈便示意石久继续吃,自己起身去开门, “你是我生的,我太了解你了,你这孩子就是心眼好,你看看那个律师在电视上那个精明样儿,你俩一准儿是他说了算。儿媳妇跟婆婆之间也是这个道理,你说我这个当婆婆的,要想让儿子过的好,肯定得对儿媳妇好啊,你想啊,我把儿媳妇哄好了,儿媳妇心里舒坦,也不因为我跟儿子打架,还能把我儿子伺候到位,我看着多高兴啊……跟儿媳妇对着干的老婆婆那都是不懂事,我想的可明白了。” 石久边吃边给他妈比大拇指:“中国好婆婆啊,那啥,妈,快开门吧,外头人敲半天了。” 石久妈开了门:“我就跟你说,你妈可是聪明,唉……这辈子就干错了一件事……个死老秃子害的我好惨……” 石久低头吃饭,打算好好寻思寻思下午上班怎么跟领导说不去青海的事儿。 觉得这帮人也真是的,早就说了不去不去,结果一大早上班红头文件还是下来了。 吃了一会觉得不太对劲,老太太那边没动静,就很自然的回头:“妈……” 石久妈定定神,垂眼看门口的市长:“哎呦,这不是石淼么?你那天走不是跟我说你要去单位加班么?合着您这是加完回来了?你挺可以啊,一加加三十年,从厂子加到市政府,怎么没加死呢?” 市长给她损的脸都绿了。 这不给石久打完电话就接到王广琦被逮起来的电话,市长心下一沉,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专案调查组的人就到了。 说是要隔离审查一阵子,地方就定在市长家,可以会见家人,但不能四处走动,市长还有事没跟石久说,怕电话被监听,就主动上门了。 虽然市长之前也有见过石久妈,但这老娘们光不让他进门,每次都是有话都站在楼下说,所以市长也觉得自己这么干挺唐突的。 石久赶紧站起来:“市长?你怎么来了也没打个电话呢……那个……你进来吧……” 市长十分尴尬,都不敢抬头看石久妈,完全没平时那点镇定自若,摸摸头,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这些年……对不起。” 石久妈扭头就进小屋去了,关上门的时候动静都不太对:“石久,给他拿个一次性拖鞋,回头人走了就扔出去,我嫌弃。” 石久也挺不好意思,弯腰从鞋柜里市长翻出来一双,正要拆塑料袋的时候被市长拒绝了。 “不用,我不用进去坐,就是要跟你说几句话。” 市长面色稍微缓和了点:“是这样,我今天上午听说你的红头文件已经下来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石久没说话,把拖鞋放回鞋柜。 市长看他没吱声又笑了:“我也没什么时间跟你说太多话,下面都有人等着我呢,长话短说,那个律师的事你也不用太担心,现在的形式……估计很快就能开庭了,最坏也判不了两三年,还得是在他确实有事的前提下。所以你就没必要继续在这呆着,青海……你最好还是去。” 石久一愣:“现在的形式?什么事?” 市长长叹口气:“我可能……” 要是王广琦没被抓起来自己还有点底,但市长很知道他的德行,这人知道自己那么多底细,又刚受了委屈,不定干出点戴罪立功的事来。 “就是党内审查,暂时要卸任市委的工作,你自始至终什么都不知情,对你不会有影响,但是石炎就不一定了,他在市委呆过……” 话说了一半,市长顿了顿:“我能给你帮的忙差不多也就到这了,那边的人我早打过招呼,都是老同学,多少会念点旧情,你上任后记着我之前教你的,千万不要违纪违法,还有……万一我要有什么事……你也照顾照顾你大哥,这孩子人挺好的,就是倒霉……” ***** 因为还没出正月,所以看守所伙食还算好的。 平时都是白菜,这时候也给加点肥肉,除了咸味儿就没别的味儿,在配上碱面儿馒头,七八十号人也吃的欢天喜地的。 严希根本就吃不下这些东西。 起初不知道规矩,在吃吐了两回后才有个哥们告诉他这里可以单独买炒菜,不过就是贵,一盘炒鸡蛋二十五,少的连个盘底儿都盖不上,就这你还爱买不买,嫌少就去喝刷锅水去,那玩意管够。 这就是监狱的生财之道,正菜又少又差,炒菜副食卖的极其火热,没好吃到哪去还贵的离谱。这不今年过年所里杀了一头猪,光一道猪肉土豆就陆陆续续收了两万块的菜钱,这杀的哪是猪,分明就是猪八戒。 因为严希带着十多万进来的,被捕后警察清点个人财务的时候都登记好了,所以就成了里面为数不多顿顿买菜吃的有钱人。 严希虽然这两年出入都是星级酒店,对吃的却不是很挑,差不多就行,但进来这么长时间也也一直受不了这的伙食,黄瓜炒肉片只能吃的下黄瓜,扔一大盘子油油的大肥肉片子,惹的一堆狱友挨着他捡剩儿。 这天吃完午饭回三仓,严希正琢磨老刘跟自己说要开庭的事,就听见走廊里稀里哗啦的响。 老英一边剔牙一边摆弄手里的钥匙圈:“严希!” 此人严希之前是认识的,那时候严希还是大律师,打交道的都是看守所领导,对这种小狱警有印象是他之前特别热情,每回看见严希跟领导说话,都笑眯眯的跟在后头点烟递火。 严希顿了一下,以往都是小李叫自己,换成这哥们,难不成是公安局又要讯问? 旁边一个枣庄人戳了他一下:“律师,喊你呢。” 严希赶忙起身:“到!” “收拾东西,取保候审!” 持久严射_142 严希当时的感觉说不上来。 三仓里的人都没多大反应,依旧该干嘛干嘛,大多人听不太懂这个意思,严希却很知道,这意思是自己可以出去了。 换了来时候的衣服,严希出门时正好看见石久在跟所长说话,两个人热络的握手,所长脸都笑开了花。 老刘兴奋上前,拍了拍严希的肩膀:“小严,案子有转机了!” 中午的阳光非常好,每个人都朝着严希笑,但有一张脸却是格外的灿烂和煦。 这人理着很短的圆寸,不怎么帅,也没什么钱,脸皮厚嘴还贱,从头到脚也看不出他哪里好,可十多年备尝艰辛,这个人的身边,严希却永远也不想离远。 石久嘿嘿的笑:“哎,严律师,你想啥呢?人老刘跟你说半天话了,你老瞅我干啥啊,我知道我长的帅,你别太明目张胆,影响不好。” 严希耳朵有点烫,一别头,望着旁边青着脸的老刘。 “恩……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老刘张嘴正要开口,石久便横插过来,搂着严希的肩膀把人带走。 “好了好了,天不早了,严律师需要回家洗澡好好休息,有事明天再说吧……恩……打电话说行了,算了,我刚都听见了,我跟严律师说行了,那啥,老刘你自己打车回去吧,我家里正好也有急事,不送了,再见啊。” 91、 严希出来了之后,整个人就跟重新活过来似的。 一扫先前颓气,第二天依旧收拾的人模狗样的去了律师所。 自己的事没像汪律师影响那么坏,但是在业界基本上是人尽皆知。严希对待事业脸皮一向很厚,因为取保候审,但案子还没判,也不管人家都怎么看他,还打算趁着自己在外头的时候活动活动。 这不最先回所里跟老刘了解一下外头的情况,结果却听说了市长被审查的事。 严希在心里冷笑,想着怪不得老刘年前给自己申请取保候审,这么长时间才批,合着是幕后黑手出岔子了。 那案子就更好办了,从当事人身上下手,死咬涉嫌坐假证,肯定一判一个准。 严希跟老刘聊了一天,完事又把市长贪污滥用职权的证据原件收拾了。 这年头反贪局难搞,纪委更难搞,而且据说下来搞市长的都是中央分派的调查组,市长这回是真悬。 之前严希手里这些还都是废纸,现在立刻变成黄金了,更何况去年冬天纪检委发现的才只是一部分,好在自己留了个心眼,把剩余的都转移了。 不过这事还没等严希自己去举报,调查组就上门了。 因为律师出来了,石久也没在本地逗留,先跟石久妈商量了一下一起去青海方便照顾,那老太太果然死活不去,而且石久自己以后也不见的就会一直在青海,便也没强求她,依依不舍的跟律师腻了两天就直接飞去青海。 石久进了那边的石油管理局当了党委常委,职位比之前在这边的油田进步不是一点半点,一去领导就找他谈话,那意思干到这份上,在熬个四五年基本上就是奔着局长使劲了,搞不好四十岁就可以调回中央总公司,到时候混的好了,找个小地方混个市长当当都是十分有可能的。 石久在青海一呆就是三个月,直到后来听说律师的案子要开庭了,便趁着放假的时候回来了。 这期间焦林飞了一趟本市,特意见了俩人一面。 严希最近好像最近挺受瞩目,中纪委一边血洗市政府,一边清查本市法院的,严希有不少违纪违规的事都露了马脚,幸亏都不太严重,小来小去的焦林都给压下来了,但律师执照肯定是被吊销,这辈子再没当律师的机会,老头子的意思,就是以前的事一笔勾销,以后好好工作吧,别干这个了。 这老头跟席以北是老交情,当年在这没少受他照顾,这不听石久说这事,觉得也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眼瞅着退休不干了,就拉律师一把,人情也还的只多不少。 严希的案子十分顺利,因为这一阵子前期工作做的好,而且王广琦已经把这事交代了,在事实不清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严希被判无罪,当庭释放。 从法院出来的时候,外面是个大晴天,冰雪初融,春风绵密。 石久开车拉着律师,高兴的跟个什么似的:“严律师,你这回得跟我去青海了吧,回头哥给你买防晒霜,保证不把你晒成高原红。” 副驾上的人脸有笑意:“别叫严律师了,以后都不是了。” “那叫啥,叫媳妇儿?” “你想的美。” 石久笑着看他一眼:“其实不当律师无所谓,我以后会养你的!” 严希冷哼了一声:“我会用你养?我离岸账户还有两百万美金,折合成人民币,你算算?” 石久再也没说话,只沉默着把车开回家。 觉得仇富心理急剧膨胀。 以前光觉得律师有钱,可是没想到这小子捞了这么多钱。 真觉得吊销这个逼的执照都是轻的,政府咋没把他的财产都没收充给老公,真是的,一点不专业。 不过也没事,以后俩人日子还长着呢,过上三四十年的这钱也就跟自己的钱一样。 这么想着石久又有点高兴了。 **** 市长被隔离审查了一个月,被抓捕的所有亲信都扛不住压力,该交代的全交代了。 尤其是王广琦,但好在市长之前跟他口说无凭,一点证据也没留下,但事情终究是有缺口,而且中纪委也不是吃素的,四处搜集证据,直到白纸黑字的铁证压在市长眼皮底下,市长才忽然觉得大势已去。 这次的反腐工作居然不是耍花枪,自己点背撞了枪口,郁闷之余更多的却是慨叹。 习惯了这些年权利纷争,走万丈红毯,防暗枪利剑。 可去走访的时候见了那些活在底层的人民,那些年逾花甲在寒风里兜售商品的老人,还有放学后七八个人挤上一辆金杯的小孩,市长也曾自我质疑过,是不是应该腾出些时间来做些实事,把用于粉饰政绩的钱,来干些更有意义的事? 祖国的经济正蓬勃发展,城市面貌日新月异,却也有人的父母无法养老,有人的孩子不安成长,有人的兄弟还在为工作房子备受煎熬。 好在这一切都会有人接替自己这个不称职的市长继续工作,这世上终归还是有浩然正气。 开春后市长被正式宣布双规,三个月后便开除各种公职,移送司法机关。 中秋节放假前夕开的庭,石淼要了一辈子的脸,结果在公开庭审的那几天都丢尽了。 特别是宣判的时候,石淼强忍着没露出点颓势,却在看见严希的时候瞬间就热了脸。 他弯着嘴角跟自己笑,却又好像没笑,石淼年纪大了,眼有点花,看不太清,却朦朦胧胧的想起一个人,想起点事。 那时候花开正好,彼此年少。 如果重新走一趟,也许自己不再想争名逐利,沉浮官场。 唯愿跟妻儿一起全家幸福,美满安康。 **** 因为严希非要回来听审,又赶上中秋节大家都有假期,石久便格外又请了两天假跟他一起飞回本市。 审判市长的时候石久没去。寻思虽然俩人没啥感情,但毕竟是自己亲爹,而且市长跟自己这也是真使劲,里里外外没少铺路,要不是他自己也爬不这么快。想着万一市长给判个无期死刑啥的,自己看了也怪难受的,所以还是拉倒吧,以后有时间去监狱看看他也一样。 这不就趁着两天把该见的人都见了一面么。 石久最先去见的周文,这小子本来就没判多久,据说在里头表现极好,特别会来事,请狱警抽烟,帮大妈拖地的,说走到哪那赞美声都此起彼伏,嗡嗡的,人周文还特谦虚,一点不自大,用周文那话说,出来大家都舍不得他,都寻思揍他一顿,搞个监狱事件啥的让他再在里面在蹲两年。 周文说这些的时候,眉飞色舞的,一副石久你这辈子没这经历算是亏了的样。 搞的石久整个过程都在反思自己,按理说自己人挺正常啊,怎么就交下这么个人渣呢。 持久严射_143 而且他媳妇也够可以的,就这逼样的男的还不跑呢,居然也等了他一年,石久起初还觉得那小娘们看着挺不靠谱的,结果没成想也挺缺心眼,死心塌地的准备跟周文一起去青海投奔石久。 见完周文后,石久给严希打了个电话,问了问宣判结果后又回了趟家。 石久妈已经内退了,一天啥事没有,整天上广场跳舞,家里一堆扇子手绢,光石久回来这两天就好多老头上门给送点鸡毛菜啊,还有送鸟的。 把石久烦的,说这老头送点啥不好,送这东西总像是性暗示,想想都膈应,最膈应的是自己一回家他那屋堆的都是鸟笼子,翻点东西这家伙叽叽喳喳听了成闹心了。 今天石久妈没去广场跳舞,那意思好像遭到排斥了,也说不准是广场舞跳太风骚还是自己太受老头欢迎,总之三队的老太太都不搭理她了。石久妈也来脾气了,说才不稀罕跟她们一起组队呢,整天顶风在外面跳舞,灌一肚子风不说,破衣喽嗖的惹的路过的人直扔钱也没啥意思,这不正好石久回来了么,在家给儿子做做饭也挺好。 石久这次回来给她换了不少家具,毕竟老太太岁数大了,自己又不在家,万一家具旧了坏了,老太太胳膊腿不利索修不了,人还节省,一准对付。 这不昨天没弄完,今天回来接着弄,无非是移移地方,调配调配电器给她妈写个简易说明书啥的,等都弄完了后,看石久妈准备的那些一桌子的食材也有点愣。 “你做这么多干嘛啊……就咱俩……吃不完你又舍不得扔你可真是……” 石久妈低着头拾掇鱼。 “哎呀,不是那个男的也跟你回来了么,大过节的,让他自己在外面吃饭显得我做人小心眼啊,再说你小子肯定也吃不好……带回来!你妈今天倒是要看看他人到底咋样!当然儿子妈不是就这么同意了啊,就想帮你看看把把关……” **** 石久给严希打电话的时候,他似乎有点事,就让自己在外面等他。 把车停在中院外头,石久闲着没事就给蒋云清打了个电话。 石久打回来就一直忙活,连个蒋云清的面儿都没见,也不知道他跟他们家龙龙咋样了。 蒋云清电话接的很快,因为石久用的是外地号,他还一时间没听出来是谁,后来反应过来了,激动的嗷嗷喊差点没把石久右耳朵震聋了。 蒋云清说俩人已经准备在外面买房子了,他还买了小POLO,这功夫正在大街上,问石久在哪儿。 石久把地方告诉他,俩人居然离着还不远,正聊的高兴,石久就看见严希从中院里出来了。 跟严希处两年了,石久一看见他还觉得心痒痒,觉得严希不去当男模真可惜,本来就会穿还生了一副好衣服架子,穿衣服招人,脱光腚更招人。 严希一年多不去中院,去了发现里面跟原先不太一样了。 自从去年双规了俩法官,这里的人都消停了,有事就来办业务,没事也没人在这扎堆搞关系了。自己一年多没露脸,忽然过去也不少哥们来打招呼,不管是真亲切假亲切,严希也挺开心的。 秋风微凉,严希顺着楼梯往下走,眼见着石久在车里讲电话。 石久看见他来了也不说了,赶忙把电话挂了:“你怎么这么长时间。” “看见个熟人,抽了根烟,”严希坐进副驾,稍微侧脸,“跟谁打电话呢这么美。” “蒋云清啊……这小子还挺逗的。” 严希没说话,低头给自己点了一颗烟。 “哎,对,我妈今天叫你上我家吃饭呢,这不过节么,也让你找找家的感觉……” “我自己挺好,见了她还别扭。” “人都说丑媳妇怕见公婆,你俊着呢,怕啥啊……” “不去。” “别啊……哎呀……反正就是个吃饭,你也不用搭理她,她问你话你答应就行,吃完我就带你走还不行么……我就喜欢跟你一起吃饭,跟别人吃饭一点也不香。” …… 严希不想理他,就坐在旁边抽烟。 石久说了一会也觉得没意思了,心情很是低落,觉得挺好个事儿这逼非不配合,有点想家暴吧……舍不得也不敢,真憋屈。 后视镜里停了一辆POLO,从上面下来的男的个不高,白白净净的,拎着三杯奶茶就过来了。 严希盯着后视镜,眼睛暗沉。 眼看着蒋云清越走越近,严希忙转过头,看石久正低头闹心呢就把嘴上的烟递给他。 “你尝尝这个,刚在中院别人给我的,从香港带回来的。” 石久看他忽然这么殷勤有点蒙圈。 也这哥们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前一秒还在高冷,这一秒就开始卖骚。 严希勾勾水红的唇角,盯着石久噼里啪啦的放电。 “去你家可以啊,但我第一次见你妈,送她点什么好呢?你帮想想……” 石久想了一会,很诚实的告诉他:“我现在想不了别的,就想跟你睡觉。” “你好歹是党员,大白天别败坏社会风气。” “没事儿啊,这不就咱俩么,也没别人,”石久笑嘻嘻的,又忽然想起来,“对了,媳妇儿,我早就想问你了,你之前不是一直都是1么,咱俩刚在一起你也老吵着要换你,怎么现在这么消停?” 严希挑了一下眉毛,眼露尴尬。 “恩……别说这个。” “为啥啊?” “让你别说就别说。” “我发现你个逼一天天怎么就……” 黄昏斜阳,连斑马线都镀了一层蜜。 路边的杨树偶尔掉下一两篇枯黄,打着旋的转进敞开的车窗里。 车里先是一阵寂静,很快就有了别的动静,舌头搅着舌头,手指缠着手指。 两个人啃的专注,全然没注意车后头站了个小二椅子,在听说严希是受的时候生生的倒抽了一口凉气儿。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轮到蒋云清偷听19一回了。 最后娘家人请放心,律师很幸福,婆家人也放心,石久的媳妇对他很好! 写下一下完结感应吧。 在绿晋江写文这么长时间,这次最高兴,真的,没挨骂也没被刷负,为啥这次大家都对我这么好捏难道是因为我长的帅么哈哈哈哈哈哈【得意仰头指天狂笑三百声 好像我每次都只会说感谢,但是除了这个也不知道说啥。 真的非常感谢。 也自觉非常幸运,我写文没存稿还爱脱纲,喜欢边写边看读者反映,感谢你们给我这么多动力,昧着良心吹捧我,分析剧情,找错补漏,因为你们这文才比初始设定优秀了很多,眼含热泪给大家鞠躬。 【但是有点想批评那个造谣我是秃子的姑娘,编辑都怀疑我了次奥】 新文可能十二月才会有,收藏我的专栏,新文早知道~ 等下我还没说完,虽然已经完结了但大家先别走还有番外看还有事没交代清楚还有小树墩子精的艹……哎……都别走啊……哎……【尔康手 #19和律师也嫌弃的走了##太爱演# 持久严射_144 番外 92、出狱(上) 花洒的水下来,整个浴室热气蒸腾。 家里简直比看守所强太多。在里面平时洗脸洗头就一个冷水管子,洗澡要去专门的‘澡堂’,连暖气都没有,夏天还凑合,冬天直接能冻死人。 严希平时在家每天都洗,刚进去后硬是挺了一个星期,第一次就差点冻死在里头,而且环境极差,就一块肥皂,还是那种老式的,比透明皂都不如,洗一次浑身直起皱。 这一次的经历太过难忘,搞的严希这么爱干净的人进去俩月就洗了四回,好容易出来能收拾自己了,严希也没客气,直接在浴室洗了一个多小时。 浴室外面的人就跟闻着肉味的狗一样,在浴室门外来回徘回。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着,石久都没听见,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 寻思咋还不出来呢,一个大男的洗澡咋墨迹的跟老娘们一样呢,有那么多要洗的么,难不成是灌肠呢?别再是晕倒在里面了啊,不能啊,自己门都敲两回了,第二次律师直接飙国骂,那动静听着挺有底气的,不像是要晕了啊。 正琢磨,反锁的门忽然开了,律师从里面出来,带出一股水蒸气,整个人都水灵灵的。 这时候的热气扑在石久脸上根本就不是热气,满鼻子都他妈是肉香。 石久直勾勾盯着他:“哎,你咋白了呢?” 严希看他那眼神儿都有点害怕他,什么也没说,习惯性的去老地方拿吹风机吹头发。 石久跟在律师身后,烟都要烧手了。 “你真香。” 回答他的是吹风机的嗡嗡声。 严希知道他什么意思,打从出来到现在,甭管干什么,这哥们都有意无意的碰自己,递给烟都要摸半天手,长相正直眼神猥琐的,幸 好他还知道他是个人,还要点脸,这要是畜生估计早扑上来了。 严希不太想刚出监狱就被干。 总觉得在里面呆着整个人就被打压的不行,一出来还是压有点晦气。 石久一点不气馁,律师吹风,他就站在后看看,也挺过瘾,想这律师这身板子咋这么好看呢,难道因为刚洗过澡的原因?显得比之前白了......两个小奶.头红润润的,下半身围着浴巾,小腰这叫一个结实,包着屁股的地方鼓鼓囊塞的,真他妈想就拉过来就捅。 严希吹着吹着觉得有人拧自己屁股,便把吹风机往后一挥:“老实点!” 石久一躲,也不想要脸了:“....严律师......可以做么?” “不行。” 石久一愣,寻思律师没开玩笑把,不让干洗这么干净干啥,光看啊,再看都要生针眼了.....都是熟菊大哥了装啥雏菊小男孩啊。 “操,你这人咋这样呢,人家是处.男跟的你!你怎么一点责任心都没有!赶紧的,天都黑了....” “没商量。” 石久当时就不愿意了。 觉得律师太能装逼了,搞的自己好像多稀罕他似的,自己是有定力的男人,才不会因为他在这光个膀子而心神不宁呢。 严希吹了一会头发,还没过一分钟,后面的人又重新上来了。 “帅哥你卖.淫么?” “.......滚...” “求求你了,卖给我吧,我给你钱.....”石久掏了掏兜儿,“我操,钱包落车上了,兜里只有买烟剩的两块钱五.....行么?” 严希把吹风机往旁边一放,跟他笑了一下:“你在这样我走了啊....” 石久把烟往烟灰缸里议案,摩拳擦掌就上去了。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就只有强.奸了。” 严希是给人连拉带扯的摁上床,还没等进门的时候就给扒.光了。 本来严希觉得做了就做了也没什么,但是大家都是男的自己被提进去严希实在觉得有损尊严,这不被刚压在床上,便抬腿一使劲就把人踹了出去。 石久差点没给他这一脚镶墙里当壁画。 床上的人倒是挺乐呵,一副看守所早操不是白跑的样。 石久一看律师这个德行简直想把他强.奸到脱.肛,又不是头一回,玩啥贞洁烈菊的把戏啊,非得让人把他后面捣出汁才算完么? 气的石久把衣服脱吧脱吧就上去了,床垫子吱吱呀呀的响,俩人可了劲儿的在上面翻滚,也不知道谁笑了两声,但很快就给堵嗓子眼里了。 石久本来很着急,但搂着律师亲了一会儿觉得他也挺听话的,就放轻了动作,深吻了他一下:“媳妇,我可想你了....” 底下的人没说话,鼻尖贴着自己的脸,眼睛又黑又沉。 还没等石久再开口,就猛的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俯下身来继续亲他。 两个人吻的很凶,使劲的吮.舔对方,严希跨坐在石久腰上,胸口被舔的发湿,屁股也被用力的揉搓,有手指后面不停的骚.刮后面紧闭的地方,因为没有润滑,加上自己长时间不做有点不适应,伸进去一根手指都费劲。 正想着要不要去拿润滑,结果身下的人一个挺身就把自己压下来了。 石久拎着律师一条大腿将人放躺,然后把舌头覆上那等待开拓的小.穴。 舔.肛这事严希之前从来不干,总觉的怪那个的,没成想有朝一日这事还能轮到自己,感觉虽说....还挺不错,可却实在是太羞耻。 严希跟给电打了一样往后缩,臊的耳根子都红了。 “.......可别这样.......” 身下的人摁住他发颤的大腿,掰开臀缝,用舌尖感受着那儿敏感的收缩。 “宝贝儿,听话,把腿张开,张大点,让哥好好舔舔你。” 听完这话,严希就尴尬的往后撤了一下,但到底也没退到哪去,最后整个人抵在床头上,给人拉起一条腿压在胸口。 嘴唇吮含着律师臀间的小眼儿,石久能觉出来他缩的很紧。 肌肉环有点硬,不像操开的时候那么软,但偶尔也放松一下,这样舌尖就能稍微推入些,然后被羞耻开拓的地方又重新紧密起来。 律师的大腿哆嗦的厉害,石久不用看也知道他别扭成啥样。 严希耳朵发烫,觉得自己现在真是堕落的够可以的。 之前风头最盛的时候,那也是夜换数菊枪不倒,现在可好,刚从局子里出来就要挨操,还半推半就的抬个大腿露私处给人舔,任凭身下的人乱揉自己的屁股,把自己那地方含的湿润,越来越痒。 插进一根手指的时候严希皱了下眉,俩人做了这么多回,石久现在很知道怎么弄他,才挖了两下就把人摁的腰都软了,顺着马眼往出冒亮晶晶的水珠。 严希呼吸开始变重,抬手在双腿间活动的头发间摩挲,入口被撑的难受,小腹上却是硬邦邦的被顶住,整个人又疼又爽,直到石久抽出手指,不轻不重的捏了捏他的家伙。 持久严射_145 “媳妇儿,舒服么?” 严希放下腿,长喘口气:“哪来这么多废话。” 石久把律师翻过去,撑起身体,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润滑:“想你呗...” 说完还往他腰底下塞了个枕头,毕竟让律师撅个腚要费死劲了,这么着谁都省事。 润滑剂是直接挤到直肠里的,挤的还有点多,搞的石久手指往里插的时候都直往出涌,滴滴答答的顺着腿根往下淌,跟女的一样,抠挖间都是黏滑的水声。 两根手指在里头转圈按压,拇指还摩挲着肛口的褶皱,觉得差不多了,石久抽出手,把律师大腿往两边一分,提枪上马,对着那个湿润的小眼就往里捅。 被硬上的时候严希闷哼了一声。 刚在外头折腾这么长时间,没盖被子,手脚都是冰凉的,眼下全是就后面是热的,给个粗硬的东西翻插,在深入浅出的研磨中滋咕作响。 这时候天还没有彻底黑透,满屋子都是男人办那事的啪啪声。 俩人也没开灯,隐隐约约能看对方泛着汗光的躯体和起伏是胸线,两个多月没做一次,石久憋的恨不得把律师后面这个小洞操烂,而且那小眼儿里的软肉也热烘烘的,干起来十分带劲,起初怕律师疼,石久还耐着性子慢插了两下,这时候得了甜头根本就等不及了,卯了劲儿大力的操开紧缩的肠道,眼瞅着律师的背都弓起来了,拱起屁股往自己身上贴,实在太招操了。 严希不太喜欢后背位,虽说这样自己最省力,可也最容易疼,刚才那两下深插也不知道顶到哪儿了,痛的严希当场就夹起腿想起来换个姿势,结果动起来却有点像撅起屁股往后迎合,姿势没换成反而招来更凶猛的入侵。 不过体位还是稍微有点变化的,而且适应了一会,也比刚才好了很多,严希跪撅着,头贴在床上,一面伸手去摸自己因疼痛已经萎掉的家伙,一面低喘着放松自己后面,配合着石久好让他顺利进出。 两个人干了五六分钟就满身是汗,特别是石久,汗水滴滴答答的顺着鼻子尖往律师背上砸,这会儿也是一个纵腰深埋进去,俯下身体啃律师的脊背,用手指细细的揉搓他的乳头。 屁股里被捅的汁水淋漓,严希稍撑起身体,侧过头去亲身后的人,伸出舌头跟他交缠,石久顺势将律师抱在怀里,俩个人吻的浓烈,完全没注意律师已经坐直了身子,幸好石久觉得不对劲赶紧往后一退,分身从律师后门里滑出来,又重新抵在他的臀缝上。 石久说话都气喘吁吁的:“操.......差点坐断了.......” 黑暗里的人幸灾乐祸的笑,还没笑多久就被重新扑在床上,抬起双腿狠操进去。 仰面朝上,严希的屁股被插干的上下耸动,反复的陷入被褥中。 身体彻底热起来了,意识也有点混沌,搭在石久肩膀上的腿开始不安的蜷起,后穴里通塞满胀,湿淋淋的吞吐粗硬,插进去的时候放松,抽出来紧缩,典型的正经人长了个骚穴,脸上忍着底下骚,夹的身上的人差点就这么直接射给他。 石久听见律师嘴里的开始出动静了。 黑暗里看不清他,但一想到他平时在人前那个装逼的死德性,再听他现在哼哼唧唧的拿后穴夹自己,就头皮发麻。 “严希......严律师......后穴可真爽......” 严希攥紧了脚趾,身体里抓心挠肺的痒,肠道一层层绞紧,脑子里浆糊一样,无意识的开始大声呻吟。 上面的人大力的挺动,攥了搭在肩膀上的脚腕猛力往两边一拉,开始加足马力操他。 “宝贝儿......叫老公......” 严希腿被扯的很开,韧带生疼,贴在小腹的东西在顶撞下硬邦邦的抽动,快感潮水一样慢慢往上淹,整个人都被刺激的全身僵直。 “.......快点......我要射......” 石久能觉出来他下面缩的特别厉害,也给裹的受不了,却硬是咬着牙放慢了速度:“媳妇儿......叫老公.....老公把你操射......” 严希简直要丧失神智,身体都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说出来的话都是哆嗦的:“你....别停...” “乖......快叫......” “......” “快叫!” “......老公!石久你个王八蛋你别停啊.....” 石久彻底满意了。 压着他猛干了一分钟,直到律师呻吟着射出来,自己也正好差不多到了,便直接狠插了几下捅到最里面,把自己的存货射了个干净。 完事后石久还摸黑亲了亲律师,后又歇了十来秒,接着便下地开灯。 没走两步石久就发现自己双腿都直打颤,为了维护男人的尊严,石久特意走的很慢,等开了灯屋子亮起来,看一眼表才发现原来这次做了这么长时间,怪不得跟要累瘫似的。 床上的人也没好哪去,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身上水汪汪的也是一层汗,走近了一看可是给自己蹂躏的够呛,乳头肿胀,身上一块一块的红,底下就更惨了,糊了半屁股的润滑,肛门都肿成一团了,翕张间正往出淌精液呢。 石久抽了两张纸巾给律师清理,顺便把残留在里面的东西挖出来, 大股的浓白落在床单上,石久都有点惊讶。 想着射了这么多,这律师要是个女的,得生多少小崽子啊。 94、肉丸子姑娘1 等律师带着他那两百万美金的嫁妆到了青海,从此王子跟王子算是过上了没羞没臊的同居生活了。 当然这只是石久单方面的憧憬,这不费劲巴拉把律师骗过来,正打算卯足了劲睡他呢,结果人是事业型男人,一点不居家。 这不来了就买了辆车整天在外面跑,累的回家倒头就睡,石久长这么大,见过困的,就没见过这么困的,估计把高三班主任整来都不行,扇嘴巴子弹脑瓜崩根本就不好使,这伙计操都操不醒,搞的石久当了两天猥亵迷奸男也受不了,再怎么饥渴也只能老老实实陪着律师在被窝里搂脖儿睡觉。 因为律师不能当律师了,又加上人生地不熟的,所以只能先找个法务干干,石久知道他之前是身价不菲的大律师,忽然一个月拿这点工资钱,律师嘴上说没事,烟却越抽越多。 石久看他也挺心疼,只能皆由职便给律师搭搭线儿啥的,让他赶紧把这段艰难期度过去,回头安顿下来在跟自己好好过日子。 严希倒是还行,毕竟自己也不是没落魄过,从头开始也无所谓,而且监狱都顿了两个月了,没什么苦不能吃的,顶多心里落差大点。 虽然自己当律师的时候钱是没少赚,但当时严希给自己攒这些钱也是为了海外生活,从没动什么创业的心思,现在更是觉得自己学的就是这个,也挺喜欢干这个,干别的不一定在行,就先找个法务干干,等以后在本地混熟了,人脉关系都出来了,在看看能不能接点法律顾问的业务。 好在这地方的人还得挺实在的,最起码办事还是凭本事,严希虽然不能干律师,但是能力还是有的,当然也没少借家里那位领导的光,呆了一年后便开始接私活,给当地一家实业当法律顾问的事也弄的差不多了,递材料,面试,夏天的时候合同也签下来了,虽是个兼职,油水却是不少,以严希的资历,一年也能有个二十来万,而且这还是刚起步,时间长了门路跟钱都会越来越多。 眼看着律师事业有起色了,石久又开始憧憬跟律师没羞没臊的生活了,结果这好日子才过上两天,严姑娘就降生了。 本来严希也没这个意思,但石久非说他基因好,想要个想他一样的小孩,赶上俩人也比刚来的时候工作稳定了不少,年龄啊经济条件也毕竟适合,一来二去这事就成了。 结果孩子一生出来石久傻眼了。 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生的,律师明明是长腿细腰,这小崽子直接就是一个肉丸子精,给保姆包在小花被里,张个小嘴嗷嗷嚎。 那五官根本就看不清啊,全皱巴一起去了,扒开一个褶儿不是眼睛,扒开一个褶儿还不是眼睛,丑的连个孩子样没有,活脱脱一个大肉蛋。 可把石久愁够呛。 寻思这长大了可咋整,肯定是剩女,好在头还挺多,随她爸,总算能省下点抹头皮的老生姜钱。 肉丸子被抱回来后,给事先找好的阿姨带了一个月。 话说这老大姐也是石久拍板决定给律师代孕的重要原因之一,都说这女人活可好了,带孩子来一个胖一个,来一对肥两双,总之业务水平极其优秀,价格虽然高了点,但石久工资高啊,负担起来完全不是问题,这不早早就把大姐定下来么,还找了装修工人在家里装了个隔断,毕竟自己也是想往官场上混的人,老娘们嘴太碎,石久也得避避嫌啥的。 这事让律师看见了啥也没说,赶上邻居想卖房子直接就把对门买下来了,石久请的装修工人也没装成隔断,正好在两家中间开了个门,生生把小两口伪装成住对门的单亲爸爸跟大龄未婚男。 万事俱备,结果那大姐干了一个月就撂挑子了。 也不知道得的啥怪病,头一把一把掉,这不带上钱就要上北京治病么,要是别的病石久一准急眼,但石久一听是这病都有点想哭,临了还要了她的联系地址,寻思万一以后自己老了掉头,这就是病友,得先把关系处下。 大姐走了的第一天俩人就受不了了。 这小崽子整天嚎啊,没白天没黑夜的,特别到晚上,哭的大人连个完整觉都不能睡,石久哪舍得律师起夜,就可着自己一个人折腾,三更半夜的脖子上挂俩奶瓶子晃悠这肉丸子,爷俩猫客厅小声放摇篮曲,到最后都他妈要把石久自己听睡着了,这小崽子也贼精神,不哭了就瞪俩小绿豆眼看石久,咿咿呀呀的,咋整也不睡觉。 别说这丫头是比刚出生的时候好看点了,但还是一脸山药蛋样,怎么跟石久笑石久看她也闹眼睛。 持久严射_146 但是律师好像挺喜欢她的,为了她在家把烟都戒了,抱着孩子往窗边一站,身上落点小阳光,比圣母玛利亚抱耶稣还慈祥,而且这小崽子也争气,有屎尿都攒到石久身上,在律师身上从来都干干净净的,点儿事没有。 石久难受的直给他妈打电话诉苦,老太太在那边都闲的不行了,一听这事立刻把大腿一拍,就告诉石久也别找啥阿姨了,麻利把孩子给她送过去,保准十年过后又是一个小石久,还说有那六七千雇保姆干啥,都给她,她给石久拿这钱订机票,俩星期看她一趟还有富余,多好件事。 俩人本来把这话都当笑话听了,但在一个星期没找到新任保姆后,谁也扛不住了,买了机票就飞回山东把肉丸子送石久妈那去了。 把小崽子送走,石久松了口气,又开始憧憬跟律师没羞没臊的同居生活。 结果这个逼可好,平时忙着鼓捣自己那点事,好容易双休放假了,大好的时间不跟对象在家里睡觉增进感情,得空就往山东跑。 石久因为工作的原因,很少有周末,领导阶级就是全年无休,书记一声令下,石久就得跟着下阶层开大会,所以没什么条件能跟着律师一起往回跑,也就在那小崽子白天的时候特意回去一趟,亲手给她照了一套百天照,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全裸露点高清无码照拍了一百多张才算完事,角度极其刁钻,洗出来还装订成册,总算弥补了一下没人过自己大尺度百天照的遗憾。 就这样律师还跑的可来劲,搭飞机搭上瘾了,害的石久只能自己在家打飞机。 跑了两年石久妈都受不了了,打电话告诉石久说丫头挺好的,他俩放心就行,别没事老把严希往回整,这小子太会拍马屁说场面话,人还干净利索会来事,石久妈可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认了这个男儿媳。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这老太太根本就这么干的。 律师每次回来都不少带东西,起初还是石久妈给石久坐的鞋垫儿,石久妈给石久炸的他最爱吃的肉酱;后来就全变成石久妈现律师喜欢吃松仁就买的小兴安岭的松子让他带回来,还是扒好的,石久妈知道律师穿的衣服贵,但是总觉得光有个样子料子太薄,就给律师钩的毛背心,还说也不用他在外面穿,没事在家穿穿就行,要是实在不喜欢就给石久,反正那小子也不讲究.....总之每个月都一堆堆往家拿,都是石久妈给律师整的这,石久妈给律师做的那,直到有一天,律师周末回来,在石久面前掏出个金镏子扔他面前。 “你妈给我这个干什么?” 石久垂眼看了一下:“想知道?你跟我骑乘我就告诉你。” “就你还骑乘?你不是僧人么?这么大开色戒不太好吧。” 石久当时正在抽烟,听这话差点没把烟嚼肚里去:“我算看清了,你个逼根本就不是亲对象,离!” 严希坐在沙上摘手表,冷笑着弯弯嘴角。 “除了这个金戒指你妈还给了我五个存折,你这嫁妆没少攒啊,现在还离么?” “宝贝儿,答应我,永远在一起做彼此的天使好么。” 95、肉丸子姑娘2 也不知道是金镏子的问题,还是石久今天格外的帅,反正律师晚上终于松腿给搞了两次。 第一次律师骑在石久身上这叫一个激烈,动作间还连夹带缩的,十分钟就把石久办挺了,搞的石久都有点脸红,抽根事后烟强忘了刚才又来了一次。 第二次石久攒着劲,律师也挺不服,干一炮跟打架一样,滚的床单都皱巴到一起,几个姿势下来全窜地上去了。 不过完事后律师倒是挺老实,光溜溜裹被窝里靠着石久,他也就这时候还有点当对象的样。两人闭着眼聊天,商量着要不要把肉丸子从石久妈那边接回来。 律师的意思是严久久现在的年纪已经可以上幼儿园了,总让老太太带着也不太好,再说律师两头跑也怪累的。 石久心里其实是不太愿意的,打那肉丸子出生以来,律师明显很爱她,为了那个小崽子腾出不少跟自己亲热的时间去看她,为这石久场子都悔青了,早知道这样才不给他代孕呢,就自己专心给他受孕多好。 不过律师好声好气的跟自己说,石久也不好意思拒绝,加上又累又困,哼哈的答应着就睡着了。 这不才过了两天消停日子,星期五下班回来律师又没了,打电话才知道回山东了,石久早都习惯了,该加班加班,结果周末一回家,看见律师猫腰在那儿收拾行李,刚想上去捏下腚,结果脱鞋的时候僵住了。 门口的垫子上整整齐齐的摆着两双鞋,一双大一双小,石久拿起那双小皮鞋,盯着鞋子里那一对儿印花小鞋垫只发蒙。 沙发上的小崽子大脑袋小细脖,前年过年见她还是个肉丸子,今年就变成萝卜缨子,脑袋上扎了两个小毛毽,大眼睛黑黝黝的,小嘴唇水红水红的,笑起来勾嘴角的那个劲儿劲儿可是像极了律师。 而且她的父亲们来了好几年都没晒成高原红,她刚下飞机被吹成红脸蛋儿。 打这小崽子回来,石久可是遭老罪了。 律师这一年在这边算是彻底混开了,因为底子好,又能说会道的,顾问的业务一个接着一个,晚上经常加班应酬,所以接严久久放学的活基本上都落到石久身上。可石久也不闲啊,来这呆了四年就在局里混到了副手,所以这接孩子的事就又从石久身上落到办公室那些个小年轻身上,搞的幼儿园老师怨声载道的,总寻思这严久久她妈得多骚行,一天天来接的男的都不重样。 这边麻烦不说,石久妈那头还一天电话三遍的打啊,张嘴就问小久呢,瘦没瘦,冻没冻着,她在家又给做了一件棉袄,贼厚,已经邮过去了,也不要求出门穿,在家里穿穿就行。 她不说还好,一说石久就想急眼。人律师这么洋气个人,生个姑娘让自己妈熏陶的跟山炮似的,整天在家穿个小花袄来回跑,看的律师直拧眉毛,光问石久小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土,十分影响自己在律师心里的形象。 还有那严久久的头发,这小崽子人不大头发挺长,石久妈手还巧,好容易赶上一个头发多的孩子,都快在严久久脑袋上编出花来了,据说是一天一个造型,村出了创意,村出了档次,这也就是在山东,这要在沈阳估计石久妈早让乡村爱情剧组聘去当化妆师去了。 结果到了这自己跟律师两个大男人谁也不会,而且石久记着律师那点见不得人的小毛病,就直接把梳辫子的活揽了下来,第一天就败下阵,猴皮筋都绷断仨也没给梳好。 好在后来石久想出招儿来了,委托单位的一个时髦的姑娘帮自己去买个发箍,又宽又光溜,还金灿灿的,给严久久兜头搂个大背头,虽然看着有点像清朝孩子但总归是比披头散发强不少。 接送梳头的问题都解决了,严久久还有个最招人烦的毛病没解决。 就是这小崽子在山东跟大人睡习惯了,到了这死活不自己睡,每天晚上都死皮赖脸的往自己跟律师的床上爬。 石久那是相当的不愿意了。 这多影响父叔夜生活啊,怎么说她都不行,说多了人家直接张嘴就嚎,因为俩人都要上班,律师不管,石久也没功夫跟她墨迹,这不都连续睡了两星期了,还怪知道的,就睡在石久和严希中间,石久算是烦她烦的透透的。 这天晚上石久闷闷不乐的躺下,眼巴巴的隔娃望妻,看了一会眼皮子有点沉了,刚有点睡黏糊就觉得身边的肉丸子一个劲往自己身边的拱,小肉手热烘烘的往自己耳朵上贴。 “石久” “恩?” “你为啥跟老跟我爸爸睡一个被窝啊?” “你爸怕冷,我这不无偿他暖被窝呢,你可以叫我雷锋,或者红领巾都行。”石久拿开一直揉自己嘴唇的小爪子,依旧闭着眼,“你贴我耳朵上说悄悄话干啥?” “我睡不着,有点想聊天,但又怕吵醒爸爸,所以才想出这个悄悄聊的好办法” “你这办法够坑人的啊,这么小岁数就这么坏你跟谁学的?先天遗传啊?” 石久睁开眼,扒拉掉身上一长一短两条腿。 “还有这骑人的毛病,你怎么不挑点好的遗传呢!” 96、过年 回山东过年的日子是非常惬意的。 在被窝里睡到自然醒,身边的哥们脑门子贴着自己的胸口,刘海全掀起来了,翻个身那一脸红印子,嘴角还带点亮,看的石久都有点闹心。 平时人模狗样的,这睡相是越来越不咋地了。 昨天飞到市里已经晚上了,从机场坐车到家小崽子困的眼皮子都粘上了,律师可是挺有精神头,进了门好听话一套一套的,还给石久妈带了礼物,明码标价那叫一个贵,老太太嘴上说浪费,脸也不好看,结果回头自己猫屋戴上老花镜端详,石久从门缝全看见了,那脸笑的,丸美都白擦了。 没小崽子的被窝是真舒坦,虽然还是石久那个单人床,可俩人睡上去一点不嫌挤,都恨不得叠着睡,热乎乎的抱在一起啃了一会,因为在家不方便办事就什么也没干,老实的睡了一晚上。 石久撑着头,看律师睡觉看好半天,后来觉得自己笑的有点傻,便一个打挺,结果也没从床上起来,还把律师胳膊压了。 严希疼的直皱眉,却没睁眼:“你有病吧。” 石久失落的从床上爬起来,坐在床边开始套衣服:“恩,对,我爱你爱的病入膏肓。” 身边的人因为闭着眼也不好翻白眼,就扯一下嘴角:“那你什么时候病死?” “亲个嘴我就告诉你。” “算了吧,你没刷牙。” “你那意思好像你刷了似的......”石久把自己收拾完了,掀起被窝在律师腚上来了两把:“对了......我有个事想跟你商量。” 持久严射_147 床上的人揉了揉眼,双眼皮都睡没了:“说。” “是这样......”石久遮遮掩掩的问他,“那啥......这不是我两年才回来这么一次么,你说我去不去监狱看看老头呢?要没他不也没我的今天么......当然了,如果为了你跟我妈我肯定是不应该去,但是我好歹也是他生的......” 严希知道石久什么意思,正想答应,可抬眼看他在那装就来气,便假装没听出来。 “我听你好像也不怎么想去,那就别去啊。” 石久一愣。 寻思自己话都说这么露骨了律师都没听出来,不应该啊,便又在心里组织半天语言才开口:“啊......不是,我那意思是觉得你跟我妈都是很豁达的人......真的,就这小事我连问都不用问我妈,她一准告诉我让我去别显得我们做人小气,再说了,他不是判了个无期么,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也没几次看头了......” 话没说完,石久手机就响了,接起来竟是蒋云清的电话。 严希一开始没当回事,穿好衣服就起来去洗漱,老太太跟小崽子早就起来了,一个在厨房做早餐,一个跟在后头啃鸡蛋,一身小碎花秋衣秋裤看的严希眼皮一跳一跳的,想着自己来的时候给姑娘带了很多好看的睡衣啊,怎么一到这就成了村妞了。 石久正好也举着电话从屋里出来,看见那屋里的移动矮山炮就来气,“哎哎哎,严胖子,你这穿的是啥?” 小崽子一侧脸,手上一个鸡蛋黄,张嘴里面全是嚼碎的黄泥儿,边说边掉,也不知道说啥还把石久恶心够呛。 石久打着电话实在懒得搭理她,就直径去了洗手间,从杯子里拿出牙刷往正在刷牙的律师前头一伸。 严希腾出手来给他在牙刷上挤了一点牙膏:“谁啊?” “蒋云清。”石久想也没想,只顾着继续讲话,“啊,跟律师说话呢......行啊,我晚上没事,几点找你去?” 旁边的人先是往外看了一眼,后又单手搂着石久的脖子,眼神儿那叫一个深邃漆黑。 “久哥,你晚上真没事啊?” 石久盯着律师沉默好半天:“恩,云清啊,哥晚上有点忙,怕是不能见你了,要不咱改天吧。” 严希勾勾嘴角:“改哪天啊?你哪天晚上想有时间?” “啊......算了,云清啊,咱俩还是别见面了,打打电话也挺好,俩男的干巴坐一起不吹牛逼光唠家常也没啥意思,最主要你家龙龙太能吃醋啊,哥这是为你着想,怕给你找事你俩再打架,要真那样你说你大过年的多闹心啊......” 说完就挂了电话,俩人在洗手间勾肩搭背的刷牙,一个俏一个笑的,把路过的老太太膈应够呛,咬牙强装着没看见,把小崽子抱腿上开始喂饭。 结果那小崽子吃饭也堵不住嘴,嘚吧个没完没了:“奶奶,他俩干啥呢?” “谁知道了,刷个牙不好好刷,得了吧瑟的也不怕戳了小舌头......真是的......我小久不跟他俩学!” “恩,哎,奶奶,咱家咋没爷爷呢?” “你爷爷很多年前就掉粪坑淹死了,死老惨了。” “妈呀......老爷爷这么可怜呐.....” 石久妈喂她一勺稀饭:“不可怜,怪他个太矮,要是高点一直腿儿估计就从粪池里冒头了,也不至于淹死。” 97、减肥 吃过早饭石久准备去看市长。 结果大衣都穿好了,刚出门,寻思寻思又回去了,拉着准备跟石久妈斗地主的律师就往里屋走。 “严律师,我有话跟你说。” 对面人手上还握着几张牌:“干什么?” 石久拿掉他手上的牌,把他的手指攥在手心里玩:“......我不想自己去城郊啊......你陪我一起呗......你看之前咱俩天天都上班,白天见不着面,晚上回去也是在照顾严胖子,好不容易咱俩都放假,就应该形影不离,这回让我自己单独行动心里难受,光想带着你......” “你这么大岁数能别这么少女么......”严希听的直起鸡皮疙瘩,“再说你这是去看石淼,你觉得我去好么?” 石久继续捏他的手:“走吧,也不用你进去,你就开车送送我呗。” “你自己开着去行了......” “哎呀,我想一手开车一手拉着你么,咱们两个手拉手去监狱玩一圈呗,我进去一小会就出来,真的,我不跟他久聊,而且监狱离市区那么远,我自己开车太没劲了。” “......” “走走走,”石久攥紧了律师的手,把人往外拉,临出屋前又低声来了一句,“其实你要不排斥,见见面也行,这也是见家长啊,到时候咱俩一起改口,我也没管他叫过爸呢。” 严希一拳砸在石久后背上:“你有病。” 俩人出了屋跟老太太打了个招呼便出了门,外头刚下过一场大雪,北风呼啦啦的,石久看看四下没人赶忙上去搂律师的腰,一边往上靠一边装冷,律师给了他好几下子都没松手。 车还是之前的帕萨特,石久在青海已经开上了奥迪,这车当时走的急也没卖,又因为石久妈死活不想去青海,石久想着反正节假日也得回来,在家没车用太不方便,就一直把车停车库里,这回正好开着去城郊监狱。 因为空手去不太好,但送礼也没必要,还不如日用品和食品来的实用,石久便在路边随便找了个连锁便利店进去买东西。 严希被石久拽进去,看他站在货架前一脸认真便阴笑了一下。 “你不用看洗发水,进了监狱都刮头发,基本也就不需要这个了。” 说完还顿了顿:“而且就他那基因,估计刮一次顶三回,这辈子基本可以告别洗头了。” 石久听他这话有点不得劲,便干笑了一声:“是啊,我都给忘了,你进去过啊,老有经验了,我早该问你啊,媳妇儿,快哥说说里面都需要啥?” 严希肚子里的坏水开始翻腾,慢条斯理的旁边走:“你算是问对人了......” 后又走到保险套货架前:“我当时在里头最缺这个,别的都有卖的,就这个没有,太不卫生了......” 石久给电击了一样站在原地。 一时间轻生,懊恼,拆监狱,揍狱警等等的想法在脑里过了个遍儿,头皮都气红了,直到后来看律师笑的奸猾才反应过来,咬着牙往出蹦字儿:“你妈你小子找收拾呢?” 严希顺手拿一瓶润滑:“不过我估计他那体力,也就是用这个的料,来两瓶吧,要不不够用。” 话音刚落,就听身后有人怯生生开口:“......石久......” 严希一回头,看蒋云清正站自己身后,手上还拿了一根烤肠,眼珠子瞪溜圆。 明显长胖了,不像自己刚认识他的时候那么水灵。记得刚认识的时候这小子笑起来能把人甜化了,皮肤嫩的都能掐出水儿来,现在虽然也没大变化,但是脸上年龄感重了,加上他又有点娘,给人感觉很奇怪。 严希真觉得自己以后不用担心石久了。 石久看见他还挺高兴:“哎,这么巧,你怎么在这儿啊?” “哦,我跟小赵来买点日用品,”蒋云清说话间脸慢慢的红了,把脖子上的小围脖往上推了推,遮遮双下巴,挺不好意思的望着严希:“恩......这个牌子的不好用,总干......” 严希烫了手似的,赶忙把润滑丢回货架,刚想转身走,就被石久从背后圈在怀里。 “小清啊,你可别多想,他就随便拿着玩玩而已,没想换牌子,”石久隔着厚厚的大衣都能觉出来律师在拿手肘狠顶自己,就笑嘻嘻的,“怎么不见你家龙龙啊?在外面么等你么?” 严希耳朵尖有点热,也不知道是尴尬还是给石久呼出的热气喷的,后来想想也觉得没必要,转0了没什么好害羞的,再说自己那是因为这个人是石久才愿意一直给他上,才不是生来就喜欢被男人压,跟他们不一样。 石久跟蒋云清聊天的空挡,赵梓龙不知道从哪里过来了,这哥们正当年,比刚毕业的时候壮了不少,人高马大的,还留了点胡茬,从旁边的货架拐过来,手上拿了几盒酸奶,看见石久正想笑,结果那笑容却在瞄见石久怀里的人凝固了。 虽然自己当年出事还是他帮着弄的取保候审,但因为蒋云清的关系,赵梓龙实在瞧不上严希:“唉,这不严律师么?你不是进去了么?什么时候出来的?” 严希从来都懒得跟他一般见识,就笑了一下:“出来挺久了,你消息很灵通么......” 听严希这么说蒋云清更不好意思了,扭头埋怨赵梓龙一句,就开始跟石久说要走了。 石久才不乐意呢。 持久严射_148 觉得这人咋这样啊,光戳人痛处,正想问他爸啥时候从监狱里出来,一想自己爸还在里面蹲着呢,就硬把这话咽下去了。 “那啥,龙龙啊,你没事关心人家啥时候出狱干啥?看看你家小蒋都胖啥样了,没事领他在家里多运动运动,又能减肥又增进感情,多好啊......” 赵梓龙走道蒋云清身边:“那是他嘴太馋才胖的......不过我也不嫌弃他。” 严希眼睛黑黝黝的:“我认识蒋云清的时候他也很馋,可也没胖这样......” 蒋云清早就面红耳赤:“啊.....不要说啦......” 赵梓龙脸都绿了,一把拉住蒋云清:“小清!走!咱们回家锻炼去!” 石久看这架势赶忙揪着律师往外走:“那行,看见你俩挺好我也挺放心,我俩也有事,就不耽误你俩了啊,拜拜。” 俩人出了超市上了车,石久也不开车了,坐在副驾上直勾勾的看着律师。 严希给他盯的浑身难受:“你又干什么?” “没啥,就刚才对比了一下,觉得你身材可真好。” “别在这废话了,赶紧开车,这都几点了。” “哦......其实也不着急去看市长,”石久清了清嗓子,“那个......我觉得我最近也有点胖了,要不咱俩也找地方减减肥?” “......” “我跟你保证,就一小会儿...... 98、晋江文学 石久在回青海前到底还是去看了一趟市长。 一大早律师也不知道怎么了,死活不想去,石久见状也就没勉强他,这不吃过早饭便自个儿开车去了城郊。 去了没等多久就见着人了,市长脑瓜给剃得锃亮,一身藏蓝色的囚服。 以前见他觉得他虽然年纪大,但是举手投足都很有派。眼下整个人气场都不对了,老了非常多,之前还有点黑头发,现在两边冒出来的毛茬全是银白的,脸颊凹陷,脑门子上还青了一块也不知道咋整的,见了石久乐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市长先是问了问石久的工作,后又啰啰嗦嗦地给石久讲了一大堆为官之理,到最后才问石久结没结婚的事。 听说石久没这打算,市长眼里难掩失望,但也没说啥,只随意岔开话题。说石炎上个月底来了,挺感谢石久对他的照顾啥啥的,虽然石炎从市政府被调到下面区政府做一个闲职,但总归也是国家公务员,吃喝不愁,就是没孩子挺可惜的。 石久也不知怎么的,见了他总觉得有那么多话说,可张了嘴什么也说不出来,就默不作声地坐在那里一个劲儿抽烟。直到老树墩子耷拉个眼皮子在那开始慨叹无后,石久脑子一热,就把手机掏出来:“这是我女儿。” 看市长一脸惊讶,又动动嘴角:“代孕的。” 市长接过手机,赶忙从口袋里掏出个老花镜,戴上后仔细打量照片上的小胖丫。 老头眼睛都湿润了:“不错,不错,生得很漂亮,你看看,这眼睛,眼睛有一点像你……也不太像啊,这闺女是个丹凤眼……” “……” “我觉得这孩子身材有点像我啊,呵呵,隔这么远也能遗传到么?” 石久都不知道咋说他好,这孩子这么点当然矮挫了,再说这是律师的种儿,他怎么想的能看出跟自己像来。 市长脸上笑意深刻:“你看这手,这手也跟我一模一样……” “对……短粗。” “很好,很好,她叫什么名字?” “……严久久。” “严久久?怎么不姓石?”市长很是震惊,但沉默一会儿还是笑了笑,“虽说姓什么都不要紧,但最好还是跟自己的姓,不要因为个人感情而影响孩子的以后……对了,我要送她一样东西,我母亲当年嫁给我父亲从娘家带了小金锁,就在石炎家,你直接去找他,就说我让的。石炎到现在也没有孩子,我要送给我的孙女……” “……” “你可一定要给她良好的教育,让她离你妈远点。女孩儿要富养,这样的姑娘长大了才会有气质,不被物质利诱……” “……” “不要跟她说有我这样的爷爷,让小孩子知道家里有人坐牢总是件不光彩的事,等她懂事了你再说,然后带来给我看看,等她十八岁……唉……也不知道我还会不会活那么久……要不就十五岁吧。” 石久本来想让他高兴高兴,可一看他这么高兴,自己也有点心虚。 但转念一想,反正他也只剩余生,留点好念想总比知道断子绝孙了强。怪不得电视里老说,你跟谁家有仇就把姑娘嫁过去,从老到小都给他们整服帖了。 还是老丈人牛逼啊,人都去那么多年了,生个儿子直接把仇家连后代一起办挺了。 探监回来后,在自家楼下石久碰见周文了。 这哥们当初吵吵嚷嚷要跟着自己上青海,可到了也没去,他爸妈靠着关系给他在本地重新找了个工作,待遇也不错,现在孩子都生出来了。那小子比严胖子大一岁,一天跟个跳马猴子似的,上蹿下跳,没个老实劲儿。这不趁着石久跟他爸妈说话的空当,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划拉石久手里的车钥匙。 俩人在那边胡咧咧半天,谁也没注意,正说得来劲,就听旁边“嗷唠”一声:“石久!有人偷你东西!” 紧接着一个移动的肉球子就冲上来了,一头就把周文家的小子拱出半米远。 俩小崽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起团来,一时间耳包手套全飞起来了,把旁边的石久跟周文看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才反应过来上去拉架。 周文一把捞起儿子:“久哥,你这丫头够生猛的啊,这么点就敢跟我儿子练?随谁啊这?” 石久把严胖子夹胳膊底下:“不知道啊,看见没?以后别惹我啊,小心我姑娘削你。” 旁边呼哧带喘赶上来的老太太怒斥石久一句:“你这夹白菜呢?也不怕把孩子摔了?” 说完就把孩子抢下来,给那棉猴擦眼泪:“你说你一个女的,咋还跟你哥哥练上了呢?有点素质没有啊?关键你又打不过他你往上上啥呀……等你长大了再跟他动手啊,到时候也可以赖他非礼你不是……” “嗷嗷嗷……” “行了,别哭了,丑死了,你爸都生病呢,你这么嚎他就好不了了……” 小崽子一听赶忙闭紧了嘴,眼泪还是一对儿一对儿地掉。 石久正猫腰捡地上的小熊手套,听这话也愣了:“啊?打针?严希咋了?” 周文把儿子交给孩儿他妈:“久哥,注意点,大白天姿势别这么性感。” 一只手套直接飞周文脸上:“滚你妈的。” 石久妈皱了一下眉,低头收拾小崽子:“他发烧了,这不我去给他请诊所大夫上门么,哎,本来留了大夫的电话,怎么打也打不通……” 明天回青海今天就发烧,严希也觉得自己怪倒霉的。 不过这点小病也无所谓,只是严希一点也不想让石久知道,这哥们就爱在自己身上小题大做,小病小灾都看的很重,这不在这儿待最后一天了么,各种原因导致石久都拖着没去看石淼,要是知道自己发烧,这哥们铁定扛着自己跑医院,就不一定去了。 所以严希想想就觉得还是算了,直接跟他说不想去,叫他自己去。 本来想着吃点药算了,结果翻药的时候给石久妈看见了,死活让严希打吊瓶,说这样好得快,还说她认识小区门口的诊所大夫,那老头子原是本市三甲医院的主任,今年退下来了,技术相当过硬,而且在医院打个吊瓶能冻死人也不如在自家舒坦。这不一来二去就让严希自己在家歇着,她领着严久久下楼去请大夫,运动运动也当遛弯了。 严希挺不好意思的,可这老太太动作极快,两下把自己跟孩子都收拾利索了,一会儿工夫屋里就只剩下严希一个人。 现在是正午,阳光染了金,层层铺在大理石窗台上,浮光点点。 严希头有点沉,迷迷糊糊地想着年后要做的事,还有手里的那几个业务。 虽然现在也是认识两个人,但严希还是不敢随便乱接挂顾问的业务,毕竟自己走过夜路,深知一些实业看上去资产数亿,实际上高层多少都有点事,万一东窗事发卷着公司里的钱跑了,自己有石久有孩子的实在跟他们折腾不起。 严希不想蹚浑水,就只接知根知底的业务,老老实实赚钱。 持久严射_149 没之前那么疯狂倒也不是毫无恶意了,虽然市长倒台这事很让自己感慨,但更多的是严希觉得自己可能还需要反思一段时间。 严希其实还是严希,也没什么变化,曾经颠倒浮沉,跟人斗得头破血流。现在依旧老于世故,算不上个好人,只是不想再作恶。 几年前有些东西倒塌了之后,换来的不是一声讥讽,而是一只手。他拉着自己,让之前那些浊流漩涡、逆水行舟都成了一场梦。 梦醒后自己也有了家,有一大一小,还有心心念念惦记着孩子的一老。 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也可以过得这么好,有点太好了,好得自己都受不了。 门把手转动,进来的两个人带进来一股凉气儿。 小孩子的红脸蛋儿上还挂着眼泪,却是笑得阳光灿烂:“爸爸,我刚在外面揍了个小偷,我可厉害了,一下就把他顶了个跟头!” “你可拉倒吧,你给人一腚撅出三丈远你忘啦?”石久的声音里也带着笑,“帅哥,你生个病老实坐着行了,在窗台边晒什么脸啊?” 严希摸了摸扑过来的严久久:“想事。” “想啥呢?想我么?” “我在想,我要是没认识你……” 石久直接给他堵回去:“你烧糊涂了吧?咱俩孩子都睡出来了,你现在想装不认识我是啥意思?” 也不知道是光线问题,还是律师发烧的原因,石久觉得律师脸有点红。 眼毛低垂,嘴角微翘,特别招啃。 底下的小崽子一个劲地在俩人中间蹦跶,石久盯着律师,把底下的小崽子控制住,捂住她的眼,后又凑上去亲律师嘴,一下又一下。 严久久眼前一片漆黑,使劲儿地掰着脸上的大手:“干啥呀,我都看不见了……爸爸,好像有人在吃东西,是开饭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网上番外到这里就全部完结了。 定制已开,里面有两个番外,一个是钢琴肉番,一个是严久久十八岁日记,共四千字。 广播剧授权已给出,有结果会挂微薄。 小伙伴儿们可以散了,这四个月里谢谢大家。【哭着飞吻 最后第一次定制因为我的失误已经取消了QAQ,有两个已经购买的小伙伴需要重新来一遍,顺便检查一下晋江币有没有回到账户里【被自己蠢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