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指芬芳》 关于第一卷 还有一章,第一卷就完结了。 有些话想跟自己的读者说说。 说实在的,第一卷,写的真心烂。 别说剧情了,就连风格也是一变再变。 你们能读下来,足以让我顶礼膜拜了,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书写的烂,不想怪到双开上。 只能是我笔力差,构思乱。 可这本书,我真的用了心,比第二本用心多了,可是写出来一读,真是差太多。 或许就是因为太在意,所以有些放不开,以至于写的更糟。 不过到了第二卷,风格就会固定,剧情如何,就等着你们来评断了。 不管结局如何,都先谢谢能一直读着我破书的亲们。 也希望你们能和我一样坚持。 嗯,能看完最好了。 如果看的不爽想离开,记得留块板砖再走。 多拍那么几下,说不定我就开窍了呢。 好了,就说到这里,等第二卷开了,大家再见。 千百年后谁还记得谁 很想问大家一句,千百年后谁还记得谁? 记得当初看汉武大帝,这首歌听的人心里发酸。尤其是当看到曾经纵横大漠,横扫匈奴的卫青需要人搀扶,站都站不稳的时候,心莫名一痛。 自古红颜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人终将老去,人终将逝去,这是无人能改变的事情,纵然你是千古帝王,盖世勇将,也逃不脱! 但千百年后,终究会有一些人还会记得他们的名字,会讲一些他们的故事,那我们呢?也许连曾孙都叫不出我们的名字了。 当然,这不是最可怕的,人已死,万事空,谁记得,谁不记得,对我们来说,真的不重要。 可怕的是,当你一觉醒来,你来到了千年以后,而你所有熟悉的人和事,都已经远的你无法追及。 当你觉的那就是一场梦,却又无比真实的时候,你该怎么办? 当你想忘记过去,重新过另一种生活的时候,却总是有一些东西提醒着你,你来自两千年前,你不属于这里,你又该怎么办? 当太多刻骨铭心的人和事在你面前一一呈现,你又该怎么办? 太多问题,都是没有答案的,因为我们不可能去到千年后。 所以,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假设——包括我这部小说。 我希望把它写的很好,但在你们眼里可能很糟,不过不要紧,我会努力…… 今天欠一更,明天补上 因为多了一个可爱的小外甥女,所以今天忙了一些,欠大家一更,明天一定补上 咳咳,大家不要拍我,毕竟另一本小说,人家有更嘛 好了,不多说了,看行动 说说女主 看到大家都在说女主,那就和大家说一说关于女主的事。 这是我的第一本书,因为屡签不中,才有了《跟着老爸有肉吃》,记得写“肉肉”的时候,我发起过一次投票,让大家选女主,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把谁定为女主。但是投票人数太少,差别又不是很大,所以女主暂定温子夜,觉得这个人物可以塑造一下,但写到“辛欣的信”时,其实女主已经是辛欣了。 和那本不同,这本书在定书名的时候,女主已经定了,也就是说我动笔之前,女主已经存在,也不会更改。 但这个女主呢,只是我心里的“官配”,不代表你们心中所想,我也不想用我的想法去左右影响你们,因为我一直认为,一部好的小说,就是可以让每个人都找到自己心目中的女主,正所谓百媚千红,各有芬芳,每个人的喜好是不同的。 举个例子,金庸《飞狐外传》的官配是袁紫衣,可在我心里,女主永远是程灵素,就如同《雪山飞狐》里的胡一刀夫人。 当然了,我是不能跟金庸相提并论的,唯一可提的是,我也想写出让大家认可的故事。 下面说说慕容兰心,估计这是现在最具争议的人物,她的优点和缺点同样的明显,说句实话,写她的时候我最累,出自她口中的每一句话,她的每一个动作,我都得琢磨好一会儿才敢动笔,有时候还会删改。 至于她是不是第一女主,我就不说破了,就她而言,我想说的是,慕容兰心是慕容兰心,荀容是荀容,她们两个除了脸相同,脾性相似,不是同一个人,也不会有相同的记忆,这一点我借姜铭的嘴说明了,他喜欢的是她的“脸”。 关于她,其实我不想多说的,因为我感觉我欠了她,却又必须欠她,心情复杂而又矛盾。 至于她的感情归属,似这样聪慧大智的女子,无论错对,心中都有所执,不会轻易变改,只有时间,无数的事件,才能将其一点点消磨…… 至于她的立场,我只能说抱歉,因为我蛮横的帮她定下了,无论她愿或不愿,她都没得选择,所以她今后的路,大家都可以猜的到。 慕容剑心这个人物我不说,所有东西都在书里了。 风沁雅,她来的时候就带着目的,书里有过交代,有一天这个目的达成了,就是她回归本色的时候。 沈霜琴,姜铭前世今生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女人,她聪慧美貌,所以自矜,家境寻常,所以自怜,懂进退,所以不争,心有属,所以执守,她不会太出彩,可也永远不会被忽视,男人无论多强大,总要有个可以停泊的港湾,小憩休息,这就是属于她的定位。 温青青,外柔内刚,心聪意坚,她可以平淡无奇,也可以出其不意,她是一个和真正“姜铭”有故事的人。 闻心澜,男人的“蓝颜”,爱憎分明,性格爽利,可以同生共死的好伙伴。 薛盼,敢说敢做,人情练达,知分寸,识大体,红颜知己的不二人选。 苏彧,我行我素,做事果断干脆,伪腐女,加上一技在手,是个大辅助。 周羽裳,一个成熟女性对青涩男人的诱惑性、杀伤力都是巨大的,而且有谋略,心气大,再加之心狠手黑,无论为敌为友,都免不了让人心生戒惧,后面她的出场机会会多一些,至于为什么,且看下文。 钱贝儿,我会把她写的妖一点,至于怎么妖,有多妖,嘿嘿…… 郁晓彤、顾小西、洛霏霏以及孟晓佩,我都会写,但是戏份不会太重。 最后说说那个神秘女人,名字已定——赫连永夜,关于她,我只能说这不是彩蛋,是*! 最后说说这本小说的主线,不是都踩过谁,也不是打败过多少人,更不是建立了多大的势力……至于是什么,我已经借薛盼的嘴说出来了,大家自己去看吧。 请假一天 明天补上 今天有事。 请假一天 脑袋要炸,容我缓一天 完本了 一个不完美的故事,一个并不完美的结局,我就不负责任的讲完了,总觉得有太多事没有交代,可又觉得再写就成了蛇足,所以,就这样吧,到此为止。 说声对不起,为了你们,也为了自己。 抱歉 不好意思,这最后一章来的着实晚了一点,记得当初大睡三天后,便是一场大病来袭……由此可见,人还是不要太放松的好。 养好病,便懒惰几分,以至一拖再拖…… 终是天气一日冷似一日,才让脑筋清醒一些,便爬上来还债,可惰怠日久,笔力不在,难免疏漏多多,还望多多包涵。 好了,言尽于此…… 此致——那些恨不能拍我的人们! 敬礼 第一章 一梦千年 “呜呜,小铭……我可怜的儿子,你怎么那么狠心,丢下妈妈就走了……呜呜……”撕心裂肺的哭声,不停在耳边回荡。 “姜先生,姜太太,对不起,令公子伤的实在太重了,我们已经尽力了……请节哀。”苍老的声音在陈述着。 一个醇厚的声音跟着响起,“邹院长,麻烦你们再仔细看看,我儿子肯定还有救,只要能救活我儿子,付出多大代价都无所谓。” 几个声音此起彼伏,不停在耳边响起,让边宁很是困惑,此乃何地?他们又是何人? 与胡人一场血战,早已力竭气绝,葬身边漠,缘何犹能闻音辨声?莫非这便是幽冥地狱?可感觉为何这般怪异? 想要努力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却仿佛重逾千斤,任凭如何努力,都不能撩开一线,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模糊,忽然间,一个莫名场景冲入脑际。 一个打扮怪异的年轻人,满脸惊慌,坐在一个奇怪的铁壳子里,手里握着一个圆盘,脚不停的往下踩着。 他一脸惊惧,神情慌乱!眼神中流露出无比的绝望,像是有太多不甘心! 咣! 那个跑的飞快的铁壳子,撞上了一根柱子,登时翻了几翻,滚进了旁边的大坑里。 最后一幕是年轻人绝望哀伤的眼神,然后只觉脑子轰的一响,一切消失不见,边宁身子一颤,就又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大夫,你快看呐!我儿子他动了,他动了!” 正在哭泣的女人,忽然发现儿子的异动,忙叫了起来!她打心里不信儿子就这么死了,哪怕是看错了,也要说出来! 医生很能理解这个女人的心情,谁家儿子突然死去,都不会愿意相信的。 他正要安慰几句,眼皮一撩,迅速定格,因为他发现刚刚一马平川的心电图,又开始起起落落了。 他只是怔了怔,就马上叫道,“病人心脏复跳了,马上抢救。” …… 不知道过了多久,边宁又有了意识。 他试着睁眼,这次一下就睁开了,可是刺目的光亮让他不能适应,忙又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他试着慢慢睁开,一点一点适应外面的环境。 终于能看清周边的一切了,可是他却无法判断自己身处何地。 触目所及,所有东西都是那么新奇,都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边宁经历了最初的茫然无措,慢慢冷静下来。 虽然周围的一切都透着古怪,但对一个千军万马都指挥若定的将军来说,也只是一霎的惊讶而已。 他现在浑身无力,稍稍一动,便疼痛无比,也就绝了出去看看的念头。 他隐约记得,当他一剑将一个胡人大都护斩落马下的时候,他的后心也被一柄弯刀戳穿,他只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所以他身上该有几十处刀伤,并十几处箭口,痛些疼些是应当的,可他仔细感觉一下,现在身上虽然也满是伤痕,但却并不似刀箭造成的,如此变化,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者后心被刺穿,他绝无幸理! 而且胡人不把他千刀万剐就不错了,不可能费力救他一命。 怎么去想,他都必死无疑,可现在他为何还活在这奇怪的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这个古怪的房间内,再无别人,他就算满肚子疑问,也没人为他解惑。 放下心事,他试着调动内息,不禁苦笑一下,十余年苦修尽废,丹田空空如也。若修为还在,凭边家世代相传的《九劫天功》的霸道,身上这点伤,应该会好的很快。 可惜当初他只练到第四劫筋骨劫,如果能突破到第五劫脏器劫,就算独面胡人千军万马,他未尝就没有一线生机。 不过这也没有办法,自从边家得到《九劫天功》,十数代人,最多也就练到第四劫而已。如果他能不死,或许能有机会更上一层吧。 多想无益,他现在也只能从头来过,慢慢恢复修为。 身在未知的地方,还是要有些自保的能力才安心。 在缓缓运气的过程中,他能真切感受到血肉筋脉的存在,那他就该是个活生生的人。 可是他又感觉身体很陌生,很多经脉都是闭塞的,按说就算他身受重伤,修为俱丧,经脉应该是受损或者断裂,不该像现在这样,完全是没修炼过的样子。 他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慢慢运气重头来过,试着从第一劫引气劫开始练起。 虽然曾经练过,熟门熟路,应该很快就有进步,可现在满身是伤,修炼速度大大减缓在所难免。 在这陌生充满未知的环境里,这无疑让人很不安。 边宁静静呆了大约一个多时辰,在他不懈的努力下,终于慢慢引气入体,再次踏上修炼的道路。 可这也让他五感的感知愈发的敏锐,一身创口带来的痛感便更加清晰地传来。 纵然号称铁汉,他也是肉做的,虽不至于呼出痛来,但额头的细汗,也能看出他忍得很辛苦。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走进来几个人。 其中一个打扮怪异的贵妇,一看到边宁睁开的眼睛,就激动的冲上前来,握住边宁的手,“小铭,我的宝贝儿子,你终于醒了!你吓死妈妈了,知道吗?以后不要再这么吓妈妈了好不好,妈妈……” 正在她打算喋喋不休的说下去的时候,边宁开口了,只说了一句话,她眼珠子就瞪圆了。 边宁问,“尔乃何人?” 贵妇被噎的够呛,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死死盯着边宁,“我的乖儿子,你说什么胡话,我是你妈啊!” 虽然不知“妈”这个字代表什么,但“儿子”大约能听得懂,边宁不知这个女人为何认他为“子”,但他却实事求是的说道,“这位夫人,吾不识得你。” 那贵妇翻了个白眼,抡起巴掌就想给他来一下,但看到他头上缠绕的绷带,还是没下去手,只得回头去看丈夫和医生。 她的丈夫见边宁眼神茫然,并不似在恶作剧,忙问身边的老者,“邹院长,我儿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神智不清醒?” 那老者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到病床前,翻开边宁的眼皮看了看,然后又仔细看了看他的伤处,还没等他说话。 就听边宁又问道,“尔等何人?此乃何处?”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老者检查完了,对焦急等待的贵妇道:“姜太太,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令公子应该是失忆了。” “什么?失忆了!怎么会!”贵妇夫妇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惊叫。 “邹院长,你再仔细看看。”贵妇已经傻了眼,不能相信儿子居然失忆了,那中年男子倒还镇定,想让老者再确定一下。 老者没有再去看边宁身上的伤口,而是掏出一个手机,问道:“姜少爷,你见过这个东西吗?” 他这番动作,让姜氏夫妇都相当无语,现代人谁不认识手机? 可是更让两夫妇无语的是边宁的回答,对一个金戈铁马纵横杀场的将军来说,他并不认识这个四四方方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他反问道,“此乃何物?” 老者只是仔细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又撩开他的眼皮看了看,似乎并没有告诉他“此乃何物”的兴趣。 老者在边宁身上折腾了一会儿,无视他眼里的杀气,转身对姜氏夫妇道,“姜先生,姜太太,令公子的情况很不乐观。他出车祸时,脑子受到了猛烈的撞击,当时我就担心他留下什么后遗症。现在看来,他不但失忆了,就连许多学过的知识,他都一起遗失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让两夫妇适应一下,然后继续说道:“你们也看到了,他连手机都不认识了。而且我可以肯定,他没有撒谎。因为他问过,这是哪里,你们是谁,如果他只是忘记了熟悉的人,以他的常识,他可以轻易判断出这是一家医院,就不会有不知身在何处的疑问。” 见两夫妇还处在震惊之中,似乎被他的话吓到了,可他也只能实话实说,“他身上的伤,最多两三个月,就可以痊愈了。但他失忆的问题,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因为大脑是人身上最复杂最神秘的器官,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慢慢等他自己恢复记忆,一个是找人从头教起,因为他现在的记忆应该停留在一岁,除了说话,他什么都不会。你们也看到了,他连妈妈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姜先生不解的道,“那他怎么知道问这是哪里?你们是谁?” 邹院长淡淡道,“那是一种本能,毕竟他不是一个一岁的孩子,许多东西虽然不记得了,许多词汇也不解其意,可是有时候本能会替他说这些。打个比方,虽然他不认识手机是什么,但给他一个手机,说不定他自己就会用了。” 这时姜太太问道,“可是你不觉得他说话方式很有问题吗?他用的好像是古语吧,还‘尔等何人’‘此乃何物’,这臭小子就算好着的时候,都说不出这种话来呀。” 邹院长微笑问道,“令公子出事前是否经常说许多废话,喜欢磨叽不停?” 姜氏夫妇对望一眼,默默无言。以前他们儿子的嘴都不能用废话连篇来形容,难道就因为以前话太多,生病反而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邹院长说出了他们的心里话,“一般病人丧失了记忆和本能,很多都会变成跟以前完全不一样,甚至脾气性格相反的两个人。你们听说过精神分裂吧,其实和那个差不多。” 他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擦冷汗。 说句实话,他这些话都是说出来蒙人的。 因为他也不清楚病人怎么会变成这样,照常理来说,病人就算失去记忆,他的本能还在,性格或许会有些变化,但说话方式不会改变,更不能变的这么返古。 要不是这对夫妇来头太大,他不想给他们留下无能的印象,他也不能这么厚着脸皮编出这些话来。 不过看样子,他成功了,这对夫妇并没有对他产生怀疑。 他又安慰了姜氏夫妇一番,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会把他们儿子的病治好,然后找个借口溜了。 他深怕再留下去,会露出什么马脚。攀上姜家大树是好事,可要一不小心得罪了,就是祸事了。 姜氏夫妇陪着边宁坐了一下午,天黑时两人才结伴离开。 期间三人也就说了几句话。 边宁是处于戒备心理,不愿多说。 毕竟太多事情透着诡异,他怕说多错多,在没有搞清来龙去脉之前,他三缄其口。 而姜氏夫妇忧心忡忡,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出了病房门口,姜氏夫妇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无奈。 丈夫对一直守在门外的青年汉子道,“文明,找几个好手,保护好小铭。从现在起除了医生护士,所有人都不许接近小铭。关于小铭的一切消息,一点都不许往外传。” 说完,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就是医生护士,也只许特定的几个人进。你和医院的人沟通一下,让他们把嘴把严点。” 张文明躬身道,“老爷,文明知道了。” 姜氏夫妇似乎很相信这个人,吩咐之后就离开了。 回到家中,姜夫人揉揉有些憔悴的脸,“老公,我好担心,如果小铭永远恢复不了记忆该怎么办?” 姜先生叹了一口气,“最起码他还活着不是吗?” 姜夫人喃喃道,“是啊,只要他能活着就好,没有记忆就没有记忆吧,只要儿子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重要。” 姜先生揽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说不定他那天就忽然恢复了呢?再说,我姜永年的儿子,就算从头学起,也学的起!” 听着老公霸气的话,姜夫人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 …… 边宁虽然不知身处何地,也不认得那些打扮的古里古怪的人,但他可以肯定他们没有恶意。 所以他安心养伤,一切的问题还是等到伤愈再说。 第二天一早,姜氏夫妇就带了一个年轻姑娘过来。 这个女子神情恬淡,容颜秀美,身材玲珑有致,整个人透着淡淡的书卷气,知性而优雅。 边将军虽然不认得那紧身制服套裙,也不晓得什么是黑丝袜,系带尖高跟,黑框眼镜也从未见过,但他依然认为这个女子很美。 她缓步走到病床前,扶扶眼镜框,抿嘴微笑,“姜少爷你好,我是风沁雅,你的家庭教师,以后我们一起学习,一起进步。” 不可否认,她的言行,和她的人一样优美动人。 姜氏夫妻叮嘱了一番,就离开了。 现在儿子没有生命危险了,他们也安心下来。他们都有许多工作要做,自然不能整日在医院里陪伴儿子。 何况他们又给儿子高薪聘请了这个家庭教师,他们希望在儿子身体好的时候,其他的也跟着一起好了。 再不济,不能让人当他是白痴,就是从头学过,姜家的孩子也耽误的起。 转眼十多天过去了,白天边宁跟风沁雅这个知性美女学这个世界的知识,顺便欣赏她动人的风情。 风沁雅教的东西,很多东西他都不懂,只是靠着超强的记忆力记了下来,但已经让风沁雅侧目了。 晚上他偷偷修炼,想要把修为恢复到以前的水准。 一为了早日康复,二为了自保。只要他恢复到第三劫体肤劫的水准,在任何地方,他都有自保的能力。 而同样的,他身体会恢复的更快。 这天风沁雅打算和边宁说说基本的华夏历史,没打算让他成历史学家,只是想让他大略了解一下。 在这个时代,历史,尤其是华夏历史,已经没多少人关注了。 她只是想给他讲讲最基本的朝代更迭,几个出名的帝王和朝代就算,但当她讲到汉孝武帝时。 边宁眼睛突然亮了,他很突兀的问了一句,“元朔二年距现在多久了?” 风沁雅拿过手机查询了一下,然后道:“如果你是指汉孝武帝的时的话,差不多两千年了。” 两千年!边宁一下子懵了 第二章 何去何从 两千年,沧海都化成了桑田,怪不得这些人打扮的如此怪异。 两千年以后的世界,或许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吧。 边宁很无奈,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两千年以后。 就算苍天弄人,也太过匪夷所思。 就算是转世再生,也不该跨越两千年,而且还带着前世的记忆。 当他第一次照镜子时,他更茫然了。 镜子里的人很陌生也很熟悉,在他受伤之初,他见到‘他’驾着汽车,惊慌失措的撞上电杆,翻下深沟。 他现在已经知道,那个跑的很快的铁壳子,叫汽车。 镜子里的那张脸,应该属于姜铭,姜氏集团的太子爷,姜氏夫妇的儿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的天之骄子。 可边宁知道,‘他’已经死了,或者说‘他’的灵魂已经死了。 因为现在霸占着这个躯壳的人是他——边宁。 借尸还魂?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解释了。 现在他面临的选择是,是继续装傻充愣,做这个姜铭。还是将一切实情都说出来,让姜氏夫妇自己抉择。 风沁雅发现自己的学生姜铭,这几天明显不对劲。 自从他问过那个问题之后,学习时总是心不在焉,完全没了前些天的积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风沁雅就问他怎么了,边宁不想将自己秘密说出,只推说有些闷。 风沁雅便让他找些电视电影看看解闷。 边宁虽然学会了用电脑,但他却不怎么用。因为上面的字他都不认得,两千年前的文字和现在是不一样的。 但他也在努力的学着,简单的东西也看的懂。 第一次看到电影时,他觉得很神奇,人居然可以放到这么一个小盒子里。后来才知道,那只是影像,并不是真的把人放进去了。 但他还是很感慨,或许来到两千年后,并非只是坏事。最起码就这电影,古代那些帝王将相都不曾看过。 而且现在很太平,北边的胡人早就被同化,虽然仍有许多强敌环伺,但并不需要连年征战,厮杀不停。 边宁一边胡思乱想,一边随手点开了一部电视剧。 看了一会儿,他不禁哑然失笑,竟是一部灵魂穿越的片子,只是情况和他正好相反,人家是从现代穿回到古代,仗着先知先觉,去占古代人便宜去了。 他感觉自己很悲惨,因为他什么都要从头学起,哪怕是文字。 看完之后,他唯一的感受就是,自己借尸还魂的事情,谁都不能告诉。 因为一旦这个事情给别人知道,绝对大祸非福,以现代人的疯狂,他恐怕活不长久。 估计切片研究,都是轻的。 既来之则安之吧,他拿起镜子,看着里面陌生的脸孔,轻叹一声,从现在起,我就是姜铭了。 而边宁,已经战死在两千年前了。 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他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这还是他控制下的结果,他不想让自己表现的很另类。 唯一能让他安心的是,他的《九劫天功》终于练到了第三劫体肤劫,多多少少有些自保之力。 而他也基本把所有字认全了,还会一些简单的英语。 很多现代化的东西,他纵没见过,也都在图片或者视频中见识过了。对一些电器或工具的用法,他了然于胸,就差实际操作了。 他在慢慢适应姜铭这个身份,开始叫姜铭的父母为爸妈。 姜铭的父亲是姜氏集团的执行总裁,叫姜永年。母亲顾月华是岭南顾家的千金,现在月华集团的董事长。 爷爷姜未达,姜氏集团董事长,商界的老狐狸。 他还有两个伯父一个姑姑,或从军或从政,都各有自己的事业。 在这个叫明海的城市,姜家是个庞然大物,有着无与伦比的地位。 2016年8月24日,姜铭离开呆了一个半月的医院,回到了家中。 四层的花园别墅,占地数十亩,大气典雅之外,透着些许雍容。 当然这数十亩,房子只占了十分之一,其他的是露天泳池,小花园,还有一些其他设施。 房子虽大,但姜铭并不如何讶异,前世他的家,或者说边宁的家,或许没有这里的奢华与现代化,但是单论面积,却是大了三倍不止,而且这个小花园,和他家的花园也没法比。 姜铭的房间在四楼,推门进去,他只感到陌生。 他适应了现代的穿着,可是衣柜里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他却并不喜欢。一些很花很潮很娘的衣服,他都挑了出来,然后让下人丢掉。 以前姜铭打着耳钉,也让他扔了。 出院后,他让风沁雅带他去做了头发,把头发染回黑色。 对现代的发型,他不喜欢太短,也不喜欢太长,就让设计师按着他的要求,设计了一个长短适中的发型。 当他打扮好的时候,风沁雅都忍不住愣神。 和照片上的姜铭对照比较,现在的姜铭多了一些英气,也显得沉稳许多。 而且他眸光很正,眼神幽远深邃,让他本来就很帅气的形象,多了几份魅力。一种女人喜欢,却无法抵挡的魅力。 风沁雅看的有些痴,直到姜铭叫她,她才回神,小脸忍不住红了。 他比自己小了五六岁,我这是在乱想什么?可当她想起当初与姜永年的对话时,又隐隐有些期待。 风老师就在魂不守舍中,和姜铭一起回了家。 她的房间安排在姜铭的隔壁,她的衣物用品也早在姜铭住院时,都搬了过来。 现在的她,不但是家庭教师,还是他的贴身管家,要照顾他的起居住行。 这栋别墅,只有姜铭一家三口和几个佣人住,他的爷爷和其他家人,都有自己的住处。 平时不怎么见面,逢年过节,或者出了什么大事,才会聚聚。 自从打算做姜铭开始,边宁就准备接受他的一切。 现在摆在他眼前的头等大事,是他要在9月10号去明海大学经管系读书。 他去年大一,今年大二。别的学生暑假都去各地旅游,痛痛快快的玩耍,他却因为飙车出车祸在医院躺了整个假期。 一放假,他就进去了,好的时候,就快开学了,若让人知道,不知道会笑成什么样子。 当然,这不是姜铭的难处,他现在发愁的是,据他的美女私人教师所说,他现在别说大二了,就是去中学,也没可能考及格。 因为他学的虽快,但还远远没达到应达到的水平。 姜铭对着镜子,看着那个渐渐熟悉的人影,涩然一笑,长叹一声,整了整衣服,毅然转身。 出了房间,就见风沁雅俯着身子正捡掉在地上的东西,她浑圆挺翘的丰臀,就在紧身裙的包裹下,呈现在姜铭面前。 无论前世今生,姜铭都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对着这么诱人的风景,难免会多看一眼。 女人仿佛天生就多了一只眼睛,对某些不良的目光,总是能在瞬间就感觉到。风沁雅不用回头,也知道某人正盯着她的臀瓣猛看。她匆忙捡起东西,回头瞪了姜铭一眼,轻嗔道,“色狼!” 不管她是不是真的生气,这个姿态是要做出来的。 姜铭收回目光,问了一个很欠揍的问题,“色狼是什么狼?” 虽然他已经拼命学习了,可是“色狼”这个词儿他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是真的不理解。 风沁雅咬碎了一口小银牙,然后恨恨地道,“就是你这种披着人皮的狼。” 说完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留给姜铭一个无限妖娆的背影。 姜铭摸了摸鼻子,思索了一会儿,忍不住轻笑起来。他只是没跟上时代,又不是蠢笨,自然很快就明白了这个很有内涵的称呼。 一句娇嗔轻怨,让两人的距离无形中缩短了许多。 前世的人都很尊师重道,姜铭也有那个时代的思维,可对风沁雅这个老师,他却无法生出那种敬畏之心。 或许因为她是个女人,也或许是…她太漂亮。 总之,他无法将她当一个师者一样尊敬。 姜铭回味着风老师刚刚的风情,敲响了她的房门,“我想学开车,你来教我。” “别敲了,等我换好衣服就去教你。”,直到风老师在里面答应下来,他才住手,微笑着向楼下走去。 忽然间,他觉得做姜铭也许会很不错。 第三章 有问题的刹车系统 打开车库的一瞬间,姜铭就喜欢上了这些颜色形状各异的汽车。一共是八辆车,两辆豪华轿车,两辆越野,其余四辆都是跑车。 对着车标,姜铭能叫出它们的名字,可是名字所代表的价值和意义,就是现在的他无法理解的了。 风沁雅穿一套修身运动装,将一头大波浪卷束成马尾,小步跑了过来。 当她目光落在这些车上时,秋水般的眸子也放出了亮光。 能打动女人的,除了珠宝钻石,也许还有名车。 姜铭指着法拉利f30,“咱们就从它开始学吧。” 这辆黑色的怪兽,让姜铭很是喜欢。 可是久久不见风老师回应,他忍不住道:“难道你不会?” 风沁雅给他一个风情万种的白眼,“姜大少,车钥匙呢?你不会让我和你一起推车出去吧。” 姜铭一怔,想起了父亲姜永年的交待,他四下望了望,走到右侧下角的橱柜旁,在一个视讯窗口前,输入密码,验证指纹后,一个柜门缓缓拉开,里面挂着数把钥匙。 好在每把钥匙上的标志都不一样,姜铭很快就找到了正确的钥匙,很随意的塞到了风老师手中。 在交接钥匙的过程中,两人的手难免接触,轻轻的触碰下,两人心中都是一颤,却都装作若无其事。 坐进车中,姜铭同学就开始不耻下问,直到风老师把每一个螺丝的作用都给他讲解了一遍的时候,他才让风老师开车出去,然后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手上还有脚下的动作。 虽然知道姜同学只是好学,想要看清每个步骤,但被一个年轻男子这样死死盯着,风老师心里还是难免感觉异样,可她还要装作视若无睹,让她很是郁闷。 她微红的脸颊和耳垂,其实已经泄漏了许多秘密。可是专心学习的姜同学,并没有发现。 半个小时后,风沁雅将车开进了一个旧货场,这里有足够大的空间给姜同学学车。 两人换了座位,当姜铭摸到方向盘的那一刻,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当年他挽住马缰一样,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熟练的启动,飞速的操纵让风沁雅眼花缭乱,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车已经窜出去了,吓得她不由尖叫出声。 车在旧货场转了两圈,姜铭感觉差不多了,就出了货场,直接上路了。 自从他开上马路,风沁雅就在忐忑中随他穿街过巷。 不过半个小时下来,她的心渐渐放下,因为她怎么都看不出姜铭是初学者,他熟练的操作,让自己这个老师都自叹不如。 不过一想到他只是失忆,一些曾经学过的技能,不是不会,只是忘了而已,当重新接触,他下意识的就会做出相应的动作了。 可她万万不会想到,姜铭的确是初学,他之所以驾驶的这么好,都有赖于他变态的记忆和反应能力。 自从他醒来,就没有一刻停止过修炼,因为修炼内息,已经成了他生命中最难更改的习惯。 他现在已经再次修炼到体肤劫,不知道在这个世界是否已经能够自保。 但他要恢复到以前的水准,再次回到筋骨劫的巅峰,如果没有奇遇,五六年内是办不到了。 他之所以用了两个多月就从引气劫、拳脚劫修炼到体肤劫,那是因为他以前修炼过,有根底在。 而姜铭的体质虽差,可根骨俱佳,极其适合修炼,所以短短时间他就有此进步。 可是《九劫天功》从第四劫筋骨劫开始,不是光靠苦练就可以了,还要辅以各种药草药液。 而据姜铭所知,这个时代虽然科技发达,但许多珍惜药草已经绝迹了。 这让他对重回筋骨劫巅峰都没多少信心,更遑论后面的脏器劫、五感劫、明心劫,那些境界,他们边家十几代人都没有达到过,何况是他? 至于最后两劫,他根本想都没想过。因为据说《九劫天功》大成,可以超脱天地,拥有移山填海的力量。 他看了只是笑笑,从来也没当真过。 姜铭开着车漫无目的的走着,他只是要练车,并没有具体的目的地。 可当他远远看见一个建筑工地时,却有种一定要过去看看的强烈念头。 他甚至都没弄清这种念头因何而起,车已经向着那个工地开去。 当他拐进一个弯道的一瞬间,他脑海里突然出现了那晚出车祸的情形,年轻的惊慌失措的脸,急速飞驰的汽车…… “嘎”的一声响,疾驰的汽车猛然停下。 风沁雅不解的看向姜铭,不知道他好好的为什么要停下来,这附近除了热火朝天的工地,也没什么好看的。 见他双眼紧闭,像是思索什么。 风沁雅想了想,没去打扰他,她很想知道,他又搞什么鬼。 边宁拼命回想着姜铭留下的唯一记忆,他不想欠这具躯体太多。 恍惚间,他像是抓住了什么。双眼猛地睁开,射出慑人的光芒。启动车子,加速,快速前进中,猛踩刹车,车很快就停下。 如此试了两三次,给风沁雅气的要发火的时候,却发现他灼灼的目光射向自己,“他出车祸时,开的是什么车?” 风沁雅一怔,下意识的问道,“你说什么?” 姜铭自知失言,打个哈哈,讪讪道,“那个,我想问你,那天晚上出车祸的时候,我开的是哪辆车?” 风沁雅不疑有他,“好像也是辆跑车,不是法拉利就是阿斯顿马丁,姜先生曾经说过,不过我记不太清了。” “这两种车的刹车如何,有没有坏掉的可能?”姜铭又问。 “这不太可能,这种超级跑车的刹车系统都是久经考验的,如果能轻易坏掉,他们的厂商可担不起谋财害命的罪名。” 风沁雅摇着头道,“你的车都是定期保养维护的,刹车系统坏掉的可能几近于零。你怎么突然想起问刹车了……” 风沁雅说到这里,眼睛突然亮了,她紧紧盯着姜铭,眼神很是热切,“你是不是想起了过去的事情,你恢复记忆了?” 由不得她不激动,如果姜铭恢复记忆,她会得到很丰厚的报酬。 她漂亮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盯着姜铭,就等着他说出他已经恢复记忆的话来。同时心里暗暗祈祷,希望满天神佛都能帮帮她。 然而在下一刻,她就发现临时抱佛脚是行不通的。 “没有,我只是刚刚模糊的记起了出事时候的画面,好像我一直在猛踩刹车,可是车却没有半点停下来的迹象。” 姜铭只能这么回答,他总不能说,他除了出事时那一瞬间的影像,其余的根本就不可能再记起来了。 他又不是真的姜铭,如何能有他的记忆? 风沁雅很是失望的“哦”了一声,“就算你的刹车坏了又能怎样,难道你想和跑车公司打官司,让他们赔偿?” 姜铭当然不会动这个念头,他只是觉得上天偏偏让他记住那个片段,是意有所指。 如果不是他的魂魄寄居到这具躯壳上,世上已经没了姜铭这个人。 既然上天不忍姜铭彻底消失,总会有特殊的原因存在——那是什么? 很难出故障的车子,关键时候却出了故障,若非天灾,便是人祸。 姜铭曾是手握千军万马的将军,无论阳谋阴谋还是奇谋,都见过和用过不少,暗害人的事情,更是听过不知凡几。 现在的关键是车子,如果能证明其被人动了手脚,那么“姜铭”的死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既然自己占据了这个躯壳,就该把真相找出来,好给他一个交代。 “风老师,我那天撞坏的车呢?” 这个问题,风沁雅还真没法回答,不过她会处理这种事情。 几个电话打出去,然后打开车载gps,定好位置,说道:“开到这里,就可以找到了。” 二十分钟后,两人来到了报废场,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撞的七零八落的阿斯顿马丁。 看到它惨不忍睹的样子,风沁雅心疼不已,几百万啊,变成一堆垃圾了。 姜铭就没她这种感慨,现代的钱对他来说,还没有什么概念,他只是看了一眼,就对他的风老师道,“你来看看,刹车是不是问题?” 说完,见风老师一脸愤愤之色,恶狠狠盯着他,他有些不解,“我有说错什么吗?你怎么这幅表情?” 风沁雅在她高耸的胸前轻拍了一下,然后强压着怒气道,“姜大少爷,我是商法双硕士,不是机械工程的硕士。我要郑重的跟您说一句,我是您的家庭教师不假,可我不是无所不能的小叮当。” 又听到很多不知其意的词汇,不过中心思想,姜铭倒是找到了,撇撇嘴,低声嘟囔了一句,“不会就说不会,啰嗦一通做什么。” 说完无视风老师杀人的眼神,自顾自掏出手机,拨给了他的父亲姜永年。 现在他的手机上只有三个号码,父母的,风老师的。 电话接通后,姜铭将自己的怀疑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姜永年。 虽然他已经打算当姜铭了,可是喊爸妈的时候,还不是那么自然。 姜永年仔细听完,沉默半晌,方缓缓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家吧。这件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的。” 放下电话的姜永年一脸阴霾,如果姜铭所说属实,是有人存心害他的话,那么躲在幕后想让自己绝后的家伙,就该付出血的代价。 姜家不容轻侮,姜永年更不容,得罪了姜家就要付出代价! 第四章 明海在行动 挂掉儿子的电话,一脸阴翳的姜永年狠狠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把正汇报工作的秘书吓了一跳。 姜永年扫了美艳的女秘书一眼,“你先出去。” 美艳女秘书眼里有些小幽怨,却也不敢多说什么,轻轻“哦”了一声,转身离开。 只是步子迈的很缓,把两瓣圆滚滚硕大翘挺的丰臀左右摇摆。 可这时的姜永年哪有心情看她卖弄风情,见她如此不识趣,第一个念头就是,又到了换秘书的时候了。 这个秘书都用了一年了,也够久了。 待风~骚美艳的女秘书出去,姜永年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出去,对方一接通,“文明,马上找几个好手,给我一天24小时守在小铭身边,暗中保护好他。记住,一定不能让小铭再有任何意外发生。” “知道了,老板。”电话里传出铿锵有力,斩钉截铁的声音。 姜永年这才放心的挂了电话,然后又迅速拨通另一个号码,“正楷吗……沁雅这个女孩很好,我很满意……嗯……现在有新的事情要你去办……你立即去查小铭车祸的真正原因,如果是意外也就罢了,如果是有人暗中动了什么手脚,给我找出来……无论查到那里,谁敢阻挠,就一并解决……嗯,对,绝不留情……好的,你办事我放心。” 挂了这通电话,姜永年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看来姜家许久没出来发声,很多人都开始蠢蠢欲动,更有人敢打他独子的主意,真当他们姜家是吃素的不成。 明海平静的太久了,是时候该动一动了,得让人知道,明海的天,也是要看姜家脸色的。 “老秦啊,听说姜家出事情了啊。” “老薛,你也听说了,好像是老姜那废物孙子出车祸了,不过不关咱们的事儿,看着就好。” “是啊,谁想折腾,谁折腾,咱们不参合。” “咳咳,就是。不过我听说你们薛家燕京主脉好像要和赵家联姻,就怕你们以后清静不了啊。” “嘿,说是主脉,不过早没多少关系了,他们燕京薛家想怎么联姻,就怎么联,我们明海薛家看着就行。” “你倒是心大……” “强哥,你怎么来了?” “找个人。” “谁啊?” “赵大勇!” “就那个修车的?他前些日子就辞职不干了,说是回家娶媳妇去了。” “有他家地址没?” “有,有,我马上给您拿……” “庞局,姜家这么肆无忌惮的调阅人事档案,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 “是啊,你想我怎么办?” “您应该出面管管啊,我们毕竟是公职机关,有义务有责任保管好那些档案。” “老胡啊,有些事儿,大家知道就好,你这么说出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啊。再者,上次你帮赵家翻一些机密档案,你可见我多说一句了吗?做人,要知分寸!” “……” 就在明海黑白两道,政界商界被一种诡异的气氛笼罩时。 武道馆,击剑场。 一个丰神如玉的青年,手握一柄轻剑,傲然而立。 狭长的剑尖指着跌倒在地的一个汉子。 青年收剑,有些不悦,“初五,如果你再故意放水,那以后就不要再来了。” 汉子从地上爬起,“少爷,不是初五放水,而是您进步太快了。刚刚初五已经使出浑身解数,还是落败了。” 青年微笑摇头,“初五,不想你一个耿直汉子,如今也学会溜须拍马了。你有多少斤两,我还是知道的。” 说到这里,青年有些意兴阑珊,“罢了,和你们比斗,永远不能尽兴。” 说完,青年把装具和轻剑直接丢到,看向另一人,“初八,让你打听的消息如何了?” 叫初八的汉子凑前几步,躬身一礼,“回少爷,已经有消息了。姜家少爷姜铭一个月前车祸住院,伤势极重,本来医生都宣告死亡了,不知道怎么又给救活了。” “哦?”青年明显来了兴致,“撞的那么惨,他都没死,还真是命大。” “谁说不是呢,就连那些医生都觉得不可思议。毕竟已经确认脑死亡的人突然又活了,在那里都是稀罕事儿。”初八继续说道,“不过属下还打听到,那姜家少爷虽然没死,可也不是一点事儿没有,他的脑子被撞出了问题。” 青年一怔,随即轻笑道,“难道姜铭那小子还被撞傻了不成?如果这样,姜家可就成了笑话了。” 初八回道,“傻到没傻,只是失去了记忆。醒过来的时候,非但认不得爹妈,连手机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青年这次愣住了,好一会儿才道,“初八,你这是要拍电影,还是写小说?还失忆?你怎么不说他被别人附体,借尸还魂了?” 初八知道少爷生气了,忙道,“少爷明见,这事儿虽然听来匪夷所思,但据医院传来的消息,的确是这么说的。” 青年沉默,一会儿才道,“让我们的人去接触一下,我倒要看看他姜铭是真的失忆了,还是故意装傻。” 不知道身为天之骄子的少爷,为何会对一个废物纨绔如此上心,他们除了身世相当,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 若论本事,一万个姜铭都及不上他们少爷一根手指头。这种人,何必在意? 初八虽然不解少爷心思,但还是实话实说道,“现在想靠近姜铭机会,姜家已经派人守住了姜铭,除了他们指定的人之外,谁也见不到这个姜家少爷。” 青年瞪着他,“那你先前的消息是如何打听来的?” 初八忙道,“借用黑寡妇潘六娘的一句话就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看你砸墙的时候用了多大的力道。我们现在无法派人进去,想要消息却是不难。再者,我还打听到,那个废物少爷好像就要出院了。等他出来了,再接近他就应该很容易了。” 听他提到那个妖娆妩媚到骨子里的潘六娘,青年脸色稍霁,“既然如此,那就尽快把确凿消息给我送来。” 说完丢下一众手下,径自走了。 待他一走,那帮手下才都松了一口气,没办法,这个少爷气场太大。 初八不解的道,“我就奇怪了,咱们少爷是天上的龙,对姜家那条小虫怎么如此上心,让人看不懂。” 初五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然后一语不发,走了。然后是初三,初七…… 最后初九拍拍他的肩膀,“哥,啥也不说了,你平时挺精明一人,现在怎么学二哥犯二了呢?难道你就忘了慕容小姐了?” 初八懵逼了!靠,怎么就忘了这茬了! 第五章 称兄道弟,你也配 夜幕下的法拉利,若一道黑色闪电,炫目的让人无法直视。 只是驾车的姜铭有些郁闷,在风老师的强烈要求下,他的车速只能在100公里以内徘徊。不过马上就到市区了,他也就打消了加速的念头。 远远听到一阵马达的轰鸣声,一辆红色的保时捷911若火焰一般掠过。 在超越法拉利后,它似乎减速了,车窗里伸出一只纤细白嫩的手掌,就见手掌缓缓收拢,只余大拇指。拳头翻转,大拇指直直的指向地面。 等那只玉掌收回,保时捷也只留下一道红色的残影。 姜铭将一切看在眼里,“风老师,那个手势什么意思?” 他的确不知道,本着好学的态度,随口问了一句。 风沁雅笑眯眯的道,“那是夸赞的意思,对你不超速不飙车,遵守交通规则的礼敬。” 姜铭对这个老师还是比较信任的,所以也就当真记下了这个表示“夸赞”的手势。只是只顾开车的他,没有发现风老师眼角的黠笑。 姜铭想在外面吃饭,试试这个世界的酒菜。 风老师从善如流的将他指引到了一个大排档,想看看这个富家大少爷吃路边摊的糗样。 可惜风老师不知道的是,对于现在的姜铭来说,路边摊和大酒楼,只有名字上的差异,其他的没什么分别。 当法拉利停在大排档外一块空地的时候,惊爆了一地的眼球,这是哪位大少爷大小姐体验生活来了? 一些自诩有几分姿色的女人,更是挺胸收腰,期待一个王子与灰姑娘的邂逅。 只是风老师一下车,所有有梦的女人,眼睁睁看着她们的梦,瞬间破碎。 经过换魂的姜铭,或许只有九分帅气。可是他下车的那一刻,这里的女人,都觉得他十分帅气,帅到掉渣那种。 所以许多人都说,车有时候也是男人的脸。 烤串,啤酒,让姜铭吃的很惬意,让等着看笑话的风老师很失望。 不过啤酒的味道,姜铭不是太喜欢,聊胜于无而已。 这两样食物,让他的思绪回到了二千年前,回到了那广袤无垠的草原,那鲜美的烤羊肉,那刺喉的烈酒,还有那班生死与共的兄弟。 想着想着,湿湿的水汽模糊了视线。 那班兄弟可好?今生可有再见之期? “不介意搭个坐儿吧?” 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思绪,姜铭回过神来。 只见一个一身皮衣皮裙的美女很不见外的坐到了他的对面,虽说和他打了招呼,但明显并不在意他的态度。 她已经在哪里点菜了,根本就没空理会别人。 姜铭四下看了看,果然已经没有空桌了。或许是个男人都无法拒绝一个性感火辣美女的要求,所以姜铭很聪明的默认了现状。 皮衣美女很年轻,也就二十岁左右,只是打扮的过于成熟了些,冲淡了她青春的气息,多了几分魅惑,几分性感。 她点完吃食,在等待的时候,也仔细打量一下对面那对金童玉女,以她一向挑剔的眼光,也不得不承认,他们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漂亮的女人,天生就是敌人。所以皮衣美女不开口,风沁雅也不会主动说话。她们都觉得对方足够吸引人,但是却没人宣之于口。 皮衣美女的啤酒送了过来,她端着满满一大杯扎啤,笑着看向姜铭,“帅哥,来,我们喝一个。” 盛情难却,姜铭微笑着陪她喝了一杯。一杯扎啤,一饮而尽,毫不拖泥带水。 皮衣美女美眸亮了一下,也将一杯扎啤全数送进小肚子里,然后将纤美的小手递向姜铭,“认识一下,我是薛盼。” 姜铭有学过这个礼节,握了她小手一下,感受了一下它的柔腻顺滑,就松开了,自我介绍道,“姜铭。” 薛盼想了想,问道,“那两个字?” 姜铭蘸水在桌面上将名字写了出来,这是他最先学会的两个字儿,万幸不会写错。 薛盼看过之后,笑嘻嘻的道,“姜子牙的墓志铭,嗯,我记下了。” 一旁的风沁雅感觉受了冷落,此时插了一嘴,“姜子牙的墓志铭?那不就是封神榜。” “是啊,是啊,那我以后就叫你封神榜了。”薛盼说着,掏出手机来,“封神榜,报下你的号码。” 转眼间,就多了一个绰号,姜铭无奈的捏捏鼻子,报出了自己的号码。 不一会儿手机响了起来,薛盼的声音也跟着响起,“记下了,那是我的号码,以后喝酒叫你。” 姜铭取出手机,将薛盼的号码保存,他的手机里终于突破三人大关,一瞬间,他觉得这个世界,也不是那么无趣了。 和一个秀色可餐的女人吃饭,你会觉得世界很美,和两个秀色可餐的女人吃饭,你会觉得世界很吵。 姜铭很是奇怪,一向很淡然的风沁雅老师,怎么会有那么多话,一直和薛盼说个不停,从衣服鞋子说到眼影唇膏指甲油,从美容聊到时尚,两个人仿佛多年老友,有说不完的话题。 酒足饭饱的姜铭,感觉肚子有些吃紧,和两位美女告罪一声,匆忙找地方去解决水阀的问题。若是蓄水久而不泄,是要憋出事儿来的。 姜铭第一次感觉到了啤酒和白酒的不同,真的很不同! 等他解决回来,发现有几个流里流气的人,正在纠缠风沁雅和薛盼,美丽的女人总是会受到关注,何况是两个美丽的女人。 薛盼一甩手将一个小青年递过来的爪子拍开,“滚开,别找不自在。” 那小子像是喝多了酒,脚步都踉跄了,手被甩开也不生气,笑呵呵的又凑了上去,“好辣的妹子哦,哥哥就喜欢你这样的……哦呜……” 还没等他说完,薛盼一脚就踹在了他的小腹上,“姑奶奶最烦的就是你这样的!” 薛盼穿着一双尖细高跟鞋,透着金属光泽的鞋跟又尖又细,它和柔软小腹接触的结果,从那小子撕心裂肺的惨呼声中可见一二。 一个光头一直笑呵呵的在旁边看着,等薛盼一脚踹倒了一个家伙之后,他脸色变了,嘴角溢出一丝冷厉,拍了两下巴掌,显示了一下自己的存在,眯着眼睛看着薛盼,“美女,脚够黑的啊。既然你这么给面儿,哥儿几个也不能不兜着。兄弟们,架上这俩美女,咱们后面放机枪了。” 风沁雅不知道什么叫放机枪,但看那光头下流模样,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不禁担心起来。 薛盼却知道这黑话的意思,知道这家伙想轮了自己,看着渐渐围上来的流氓,嘴角勾出一丝冷笑,抓起一把穿肉串的铁钎子,打算给这帮人戳几个窟窿。 姜铭一见薛盼的动作,不禁失笑,没想到她这么火爆烈性,这般脾性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见。 现在不能袖手旁观看热闹了,因为一个家伙已经拽住了风沁雅的手,正打算揩油呢。 三步两步就已经到了风沁雅跟前,旁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觉眼睛一花,一个人就凭空出现了。 姜铭一把攥住拉着风沁雅的那只手,也不说话,稍稍用力,就听“嘎巴”一声,手的主人惨叫出声,跟着一脚踹在他的胸肋上,那小子痛呼声长音未尽,就戛然而止,竟是痛晕过去,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姜铭的突然出手,吓坏了其他几人,他们都下意识的退后数步,向光头靠拢。光头见姜铭出手干脆利落,狠辣异常,也不由一颤,他也是见过世面的,几乎一瞬间就已经明白,眼前这个人虽然年轻,可是自己惹不起。 他清清嗓子,打算撂下几句场面话,体面的退去。可是姜铭却不给他机会,在他刚要张口的时候,叱道,“滚!” 这句话说的太是时候了,给那光头憋的够呛,他在这一片儿横行惯了,眼见这么多人看着,若给人一吼就灰溜溜的退了,他以后也就没脸在这块儿混了。 强撑着一口气道:“兄弟,你……” 后面的话已经说不出来了,因为姜铭突然恼了,闪身冲到他身前,一手锁住了他的咽喉将他提了起来,冷冷说道:“你是什么东西,敢跟我称兄道弟。” 说罢,手上使力,捏碎了他的下颌。若不是不想杀人,捏碎的就是他的咽喉。 在姜铭心里,兄弟,是那些为了他把命留在塞边草原上的汉子,这个下流胚子居然敢称他为兄弟,真是不知死活。 姜铭将光头丢开,也不去管他死活。缓步走到风沁雅身边,淡淡道:“我们该走了。” 说着伸出手来。风沁雅有些呆了,下意识的伸手给他握住,然后就乖乖随他走了。 光头的手下个个噤若寒蝉,眼睁睁看他们离开,谁也不敢开口说一个字儿。 薛盼也有点儿发蒙,实在没想到刚刚认识的朋友居然这么凶猛。等她回过神来,姜铭两人已经走远了。 “等等我。”薛盼叫着追了上去。 薛盼终究没有追上姜铭,因为她被老板拦住了,她很无语的替那两个吃霸王餐的家伙付了帐。 等她弄好一切,法拉利轰鸣着离开了。她怔怔的看着远去的车影,总觉有些熟悉,忽然灵光一闪,吐吐小香舌,溜溜的跑上了自己的座驾,一辆红色的保时捷911。 等他们都走了,光头的手下才把他扶起来,一个小青年道:“虎哥,那小子太嚣张了,咱们不能这么算了。” 登时有人起哄,“对,对,不能这么算了,咱们得报仇。” 光头给了那小青年一个耳光,“报仇?你们纯粹是去找死。那小子手下肯定见过血,而且不止一茬。今天要不是人多不好动手,咱们都交待在这儿了。听我的,以后见了那小子躲着走……唉呦……” 他的下颌骨碎了,一直用手托着,轻声细语的说话,最后一句话说重了,忍不住疼的叫了起来。 一个小青年有些不信邪,“虎哥,他真就那么厉害?难道连彪哥……” 他说到这里,光头阴冷的目光扫了过来,吓得他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第六章 姜铭的养成计划(一) 姜铭一个翻身,稳稳落在地上。舒展了一下筋骨,打开衣柜,取出一套运动装穿上。 打开窗户,一个翻身就落在了窗下的草坪上。小跑来到一处宽敞的地方,远离那些花花草草,开始打拳。 他的内劲已经恢复到以前三分之二的水准,想要完全恢复,靠的不光是努力,还有时间了。 他昨晚教训光头他们时,觉得自己身手大不如前了,和这具身子的主人以前缺乏锻炼不无关系,所以他给自己定了计划,一大早就开始练拳,打算在修炼内劲的同时,锻骨炼筋,争取早日回到巅峰状态。 虽然他的剑法远胜拳法,可是那里有剑给他练? 即便有剑,这个时代也无法带着出门,否则他就得被抓去这个时代的衙门。这些,他都特意问过风老师。 他将祖传的《破日拳》打了三遍,大汗淋漓的时候,才看见风沁雅老师打着哈欠,绕着别墅的花道慢跑。 好身材都是练出来的,懒女人大多都成了胖女人。 所以风沁雅每日坚持晨跑,只是昨晚为了姜铭辗转反侧,睡的迟了,早上起来时才有些困倦,但两圈跑下来,就神清气爽了。 一个练拳,一个慢跑,除了偶尔瞟上一眼,谁也不干涉谁。 运动过后,出了一身臭汗,两人不约而同的回房间冲凉。 等风沁雅擦净身子,换好衣服出来,发现姜铭正大口吃着佣人准备的早餐。风沁雅忍不住翻个白眼,这个没风度的家伙,也不知道等等别人。 自从姜铭从医院出来,换了造型,风沁雅就怎么看他怎么觉得别扭。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让她承认对这个小男人动了心,她才不肯。 只是昨晚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总是想着他大打四方的模样。 当他拉着她的手,从那些流氓身边如若无人的走过时,她承认她有那么一点点的心动。 不过转过来她就骂自己花痴,早过了少女怀春幻想多梦的年纪,怎么还会有这么重的英雄情结? 两人相对无言的吃过早饭,风沁雅很期待接下来的时间,因为她将以老师的身份出场,姜铭必须对她毕恭毕敬,言听计从。 不过今天的姜铭,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平时很多东西一讲,他就能记住,现在总是要风沁雅重复强调,他才会往心里去。 风沁雅发现了他的不对,敲敲桌子,“你怎么了?一副魂游天外,神思不属的模样?是不是在想昨晚那个小美女?” 姜铭听了她的话,有些哭笑不得,忙道,“当然不是。眼前就有美人,我何必舍近求远,想那些飘渺的东西。我只是在想,将来我该做什么?” 来这个时代已经有段时间了,除了学习,他一直无所事事,这和他以前的生活大相径庭,所以难免有些不适应。 听他说自己是美人,风沁雅有些小得意。听他说不知道将来做什么,又忍不住发笑,“貌似你不需要为将来发愁,不缺吃不缺穿的,就是当一个米虫,姜氏集团的钱也够你挥霍几辈子了。” 姜铭轻叹一声,换做以前,他才不会想这些有的没的,打败了胡人,就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看花谢花开。 可现在胡人早已不知何处,而爱人,更是相隔了两千年时间和空间的距离,此生,再无相见之期。 “是啊,有花不完的钱可供挥霍,要什么就有什么,根本不需要我做什么,所以我才有些茫然。风老师,你知道我以前是个什么样子吗?” 这一刻,他很想和以前的姜铭学学,看看他是怎么过日子的。 风沁雅想了想,轻轻一笑道,“我以前也不认识你,只是听说了那么一点儿。据说你整天无所事事,就是喝喝酒打打架,没事儿欺负下弱小,勾搭勾搭小姑娘什么的。说文雅点儿呢,以前的你就是个纨绔子弟,驾鹰牵狗走马章台的恶少。说通俗点儿呢,你就是个恶霸富二代。” 姜铭听她一席话,只觉眼前一片黑,“这个,我爷爷也很有钱,我算是三代了。” 风沁雅拿出老师的权威,轻咳一声,“咳,别咬文嚼字,意思对了就是了。其实,钱不是人生的全部,你完全可以培养别的爱好,三百六十行,行行都能出状元,听老师给你介绍一下。” 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风沁雅老师从天文到地理,从文艺到军事,从考古讲到未来,例数各个学科,各个行业,希望姜大少爷,找到人生的目标,然后为之孜孜不倦的努力。 结果等她口干舌燥的时候,姜铭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似得,跟她说,“风老师,你教我做一个一流的纨绔子弟吧,好像这样会活的比较轻松,学来也容易。” 噎的风沁雅一口气差点儿没喘上来,她的纤纤玉指点了姜铭半天,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流的纨绔子弟?真是好大的理想。为什么?因为学起来比较容易。 这话说出去,该多遭人恨。以姜铭的条件,想要纨绔,的确容易,别人想要纨绔,也得有那个条件不是。 面对立志做纨绔的姜铭同学,风老师第一次感觉到崩溃是什么感觉。 在她左劝右劝,费尽唇舌之后,姜铭同学依然痴心不改,铁了心要当纨绔。 因为他前世身上背负了太多,活的太累。既然可以再活一次,又有这么好的条件,不用为了生活,为了生存而倾尽全力,那做一个逍遥度日的纨绔子弟又如何? 前世他衣不卸甲,剑不离手,身上背负太多人的期望,最终落得被爱人所弃,身葬大漠。 如此凄凉的下场,他不想再经历一回。 月影花前,红袖添香,既然可以这样生活,他为什么不去尝试? 所以选一个轻松的方式,在这个时代活下去,堕落也好,颓废也罢,就做个为人不齿的纨绔少爷,也不枉他再活一回。 苦劝无果,风沁雅老师实在没脾气了,就问他,“既然你一心做纨绔,那你会勾搭小姑娘吗?” 她没问会喝酒打架欺负人不,因为她知道,这个看似很腼腆很和善的家伙,对那些很精通。 但姜铭的回答,让她后悔问这个问题。“你还没教我,我怎么会?” 这也让我教?我自己都不会,好不好,你听说那个女人去勾搭小姑娘的?嗯,不对,这年头拉拉也很多。 风沁雅舒了口气,心里一直暗示自己要忍,面前这个人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和谁过不去,也别和钱过不去。他想当纨绔子弟,那就由他去,反正不碍自己什么事儿。 想到这些,她心平气和的对姜铭道:“那好吧,我努力教你。现在你拿我当你要搭讪的对象,让我看看你有多大潜质,好决定从哪里教起。” 姜铭虽说要当纨绔子弟,可事到临头,却有些不知所措。毕竟他以前接受的教育,让他根本生不出当纨绔的念头,所以来到这个世界,他才想要尝试一下,看看以另一种方式活着,会是什么感觉。 姜铭绕着风老师转了两圈,也不知道该怎么上前搭讪,突然他想起了一个镜头,那是前些天从电视中看到的。 他大步走到风老师跟前,伸手挑起她秀美的下巴,很是有力的说道,“妞儿,给大爷笑一个。” 典型的恶霸戏女式。 风沁雅一怔,娇声道,“妾身做不到啊!……哈哈哈” 就这两下还想做个风流纨绔?风沁雅忍不住大笑出声,直到笑出了眼泪,捂着阵阵发疼的肚子,还是停不下来。 这个小男人,也太搞笑了吧。 姜铭觉得现在地上有道缝,他立马一个千斤坠扎下去,真是丢人到家了。他可是曾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如今却被一个女子讽笑,还无力反抗。 看来很多事情是需要天分的,感情方面,自己先天不足。想到舍己而去的恋人,心底一声轻叹,当初自己若会蜜语甜言,何至于分离。 风沁雅好不容易止了笑,眼睛一转,有了主意,既然这家伙打定主意当纨绔,那不妨耍他一耍。 她去网上下了两本书,让姜铭研究研究,等他有了心得,自己再亲自指导他。 姜铭看到那两本书的书名,就大大的震撼了一把。一本是《泡妞一百零八招》,一本是《勾女三十六式》,他没想到在百家争鸣的时候,都没出现的学术,现在却有人著书立说了。 刚刚研究了一半,他的冷汗就刷刷的流个不停,不知道是这个世界很疯狂,还是这个世界里的人很疯狂。 总之这些招式杀伤力太大了,比他练的功夫,威力大了百倍不止。这些招式用出来,那些女孩会怎样不知道,反正自己先五痨七伤了。 在那么一瞬间,他第一次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怀疑,貌似做纨绔子弟也没那么容易,要不自己改做科学家? 姜铭敲了敲桌面,看着那让他冷汗直流的泡妞学说,他很是认真的问道,“你确定学这些东西有用?我怎么感觉很不靠谱?” 风沁雅扶扶镜框,一本正经的回道,“当然有用,那可是无数天才依据自身经验编纂出来的,你要相信我。” 她一脸肃然,信誓旦旦的模样,让人觉得她说的就是真理。 姜铭嘴角勾出一抹微笑,纵然他从没学会如何才能获得一个女人的芳心,可是刚刚看到的那些,无疑是不管用的,这点他还是可以判断出来的。 不过看着风沁雅装的一本正经,可她眼角的黠笑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她这幅模样可爱无比,教姜铭不忍心拆穿她。 所以他的目光又落回到那天雷滚滚的泡妞学说上,只是脸上的笑意更多。 第二天风沁雅打着校园里美女既多又好骗的幌子,开始给姜大少爷补习他大一的课程。姜大少爷好像接受了她的说法,学的很用心。 风沁雅觉得自己找对了方法,可以用润物细无声的方法,引导这个家伙向善了,把他从错误的路上拉了回来。 姜铭则打着去学校搭讪美女的幌子,行学习之实,不能让风老师知道他对做不做纨绔,已经产生了一丝怀疑,他只想逍遥无忧的生活,如果做纨绔很难很累,他才不想继续。只不过现在还不能告诉风老师,要不然非给她耻笑不可。 两个各怀鬼胎的人,第一次有了默契,教的上心,学的用心,很是和谐。 未来要怎么生活,还真是一件烦心的事情呢。翻着天书似得教科书,姜铭有些茫然。 第七章 我是花花大少? 9月9日,姜铭捧着一大堆档案,愁眉苦脸的翻看着,全是他所在班级的同学还有负责授课的老师教授。每个人的资料都很详实,照片更是每个人都有几张,除了正照,还有生活照。 除非发生大的改变,保证姜铭不会认错人。 以前统帅千军时,姜铭可以叫出每一个兵士的名字,记忆力是毋庸置疑的,可是面对这些人事资料,他却没什么心思去记。尤其是看到风老师捧着一杯咖啡,优哉游哉慢慢品尝的模样,心里就莫名烦躁。 朝夕相处了一个多月,知性优雅的风沁雅,成了姜铭在这个世界最熟悉的风景,也是最美的风景。她的关怀体贴让他舒心,她偶尔的恶作剧小脾气,又让他开心。 假若去上学,他们虽然仍可每天见面,但时间却少的多了,这让习惯了有风沁雅陪伴的姜铭,心里很不舒服。 9月10日,不管姜铭怎么不甘,他还是准时来到学校报道。 白色的短袖t恤,米黄色的休闲长裤,浅褐色的休闲皮鞋,让姜铭多了几分阳光,几分随性。阳光帅气的男生,再透着些许英气,无疑很吸引女孩子的眼球。 出门时,风沁雅老师替他整了整衣领,“嗯,很帅气,一定能迷倒许多女孩子。估计你很快就会实现梦想,变成超一流的花花大少。” 从她扁着嘴,皱着眉头的俏模样,就知道她有多么言不由衷。 想到她在自己身后挥拳头的可爱样子,姜铭不禁失笑。她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的所有动作都清晰的映在汽车的后视镜里了吧。想着家中如姐姐般的风老师,姜铭微笑着走进了他的班级教室。 教室里稀稀落落的坐了二三十人,他们班一共四十三个人,他来的还不算晚。他进来的时候,大家都很给面子的看了他一眼,只是除了几个女生明显表现出讶异之外,其余的人都没什么表示。 看来以前姜铭的人缘有些差,都没人理会他,姜铭不禁苦笑。走到中间靠后,找了个周边都没人座位坐下,既然惹人嫌,就离大家远点吧。 因是开学第一天,所以并没有安排课程,让大家来教室的目的也就是让人们收收心,毕竟疯玩了两个月了。然后辅导员和大家谈谈心,聊聊天,今天就基本没事了。 所以姜铭没带任何课本,但他也带了一本书,风老师手工制作的《泡妞一百零八招》精装版。 封面很有意思,一边是个梯形阶梯,上面满是形形*的美女,或坐或站或卧,神色各异,姿态万千。另一边是手握一把套环的姜大少爷,很猥琐的笑着。 每当看到这个封面,姜铭就很郁闷。尤其他的相片,不是ps的,是他配合拍的,因为他不拍,风老师就抱腿蜷坐在沙发上,不说话不理人不吃饭。 只坚持了半小时,他就投降了,拍了这张他看了都想捶一拳的照片。一世英名,一朝沦丧啊。幸亏在这个时代他没有熟人,要不然他肯定都不敢出门。 他本来不太懂这张图的意义,然后风老师就很开心的领他去游乐园逛了一圈。实地教学之后,这本书就被卷了起来。 今天来学校,风老师唯一的要求就是,必须带着它,而且必须看,否则……。否则什么,风老师没说,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小步跑开了。 效果很明显,这本让姜铭诅咒了无数次的破书,大大方方的躺在了他的书桌上。 陆陆续续又走进来几个人,都去找相熟的同学坐下,低声笑谈。谈谈假期做了什么,碰上了什么新鲜事情。和别人的热闹相比,姜铭一个人就显得分外冷清。 就在他不无感叹的时候,门外又走进一个人。一进门就大嚷道:“同学们好,猴哥我回来了。” 他带着一副眼镜,整个人干瘦干瘦的,像是出土的干尸。怕是风大一点,都能将他卷了走。不过他满脸笑意,倒是很喜兴。 孙高峰,男,20岁,绰号瘦猴,学习优秀,交际能力强。 几乎一瞬间,姜铭脑子里就浮现出他的资料。看来他交际能力是不错,很多同学都笑着和他打了招呼。 他溜溜达达在教室转了一圈,几乎和每个人都说了话。最后一屁股坐在姜铭旁边,“怎么了,姜大少,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这可不像你。” 冷不丁有人这么亲热的说话,姜铭一时间竟有些不适应,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刚打算说话。 就见孙高峰正打量自己,而且一脸讶异,“不对呀,你这造型风格都变了,要不是脸没变,我都不敢认你了。姜大少,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姜铭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憋了半天,终于打算实话实说,“我…我失忆了。” “咣当”一声,孙高峰滑到了桌子下面。 姜铭忙把他拉了起来,他拍拍身上的土,呲着牙道:“我说姜大少,今天是教师节,不是愚人节,咱不带这么开玩笑的。” 姜铭一撩头发,露出一道伤疤,“暑假的时候,我出了车祸,伤了脑子,很多事情真的不记得了。” 见他说的一本正经,不像撒谎,孙高峰手抚着额头,原地打了两个圈,才很是无语的说道:“姜大少,算你狠,一来就给我演大片。你这情节,哥们儿我以前只在电视里见过啊。哎呦,失忆,你真会玩儿,玩儿大发了。” 发完牢骚,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抓着姜铭的手问“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挺过来的,失忆到底是什么感觉?” 或许是他太想了解一个失忆人士的感受,所以他抓着姜铭手的样子显得很亲热。 结果他还没听到失忆人士的剖白,就听一个女人吼道:“孙猴子,快松手,放开我的铭铭,想搞基找别人去。” 孙高峰一听这动静,下意识的就松了手,向门口看去。 粉红的小吊带遮不住肚皮,超短的裙子遮不住膝盖,黑色丝袜上满是斑斑点点,水蓝色漆皮高跟凉鞋足有四寸半高。一头酒红色的长发仿若火焰,一张还算美丽的脸带着怒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孙高峰,尽显雌威。 此刻的潘莉莉赚足了眼球,几乎所有人目光都被她吸引。 潘莉莉几乎是小跑着来到孙高峰身旁,抓住他的肩膀就给他拖开。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孙高峰的位置上,很随意的拍了拍小手。 身为一个大男人,居然让女人拎到一边,姜铭颇为不齿。同时潘莉莉的凶猛,也让他呲牙,这个世界的男人和女人,有些颠倒。 孙高峰被拽倒在地,他很快就爬了起来,给姜铭抛了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后颠颠的跑到对面的位置坐下,一副要看好戏的模样。 姜铭还没完全领会他的示意,潘莉莉已经靠了上来,双臂很自然的搂住了他的肩膀,小嘴嘟着就要在他脸上啃一口。 姜铭一怔,从没想过女人会如此主动,但由不得他多想了,怎么也不能让这个女人在脸上啃上一口,忙伸手挡住了脸,就感觉掌心被狠狠啄了一下。 “潘同学,男女授受不亲,请自重。”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自从潘莉莉一闹,几乎所有人都关注他们,因此很多人都听到了,不禁目瞪口呆。 孙高峰更是在心里暗呼,“姜大少,你够狠,失忆失到返古了。” 当事人潘莉莉更是呆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伸手就要去摸姜铭额头,却被姜铭推开了,“铭铭你怎么了,我是你的莉莉啊,你看看我,仔细看看。” 说着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蛋,“看清了没,这是你最喜欢的小脸蛋,你以前每天都亲不够的。” 说完,很幽怨的盯着姜铭。 蓝色的睫毛蓝色的眼影,脸上不知涂抹着什么,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样子。远看还行,这么近距离一看,让人无法直视。 以前的姜铭的喜不喜欢不清楚,现在的姜铭是真的受不了。 每天都亲不够?呕,姜铭忍着腹中的翻江倒海,一把抓起自己的书,手往书桌上一撑,整个人就翻到了前面一排,他转身对潘莉莉道:“潘同学,过往如何咱们不提了,从今往后,你我保持距离。” “你想亲就亲,想保持距离就保持距离,凭什么呀,美得你。”说话间,潘莉莉就追了过来。 姜铭只能再次翻了桌子,“你别再跟过来,跟过来也没用。” 潘莉莉见所有人都向自己看来,倒也不好意思再追了,显得自己多贱一样,可她还不打算放过姜铭,“你个花花大少,玩腻了人家,就打算把人家甩了,你,你好没良心。你就是个薄情寡义的王八蛋,枉人家一心一意的对你……呜呜……”说着趴在桌上就哭了起来。 这一刻,姜铭觉得自己何其委屈。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自己干什么了,就落个花花大少薄情寡义的骂名? 潘莉莉越哭越响,大有你不哄我,我就哭个昏天黑地的架势。 可惜他碰上的是现在的姜铭,如果风沁雅落泪,他肯定会哄。对一个根本不熟悉,还莫名其妙的女人,他没那份同情心,哭就哭呗,不追着我就行。 “要哭回家哭去,别在这里烦人。”姜铭旁边的女生好像听不下去了,忍不住说道。 潘莉莉等不来姜铭哄她,却有女人吼她,她不吃亏的性子那里忍得住,立马抬起头来,对着那个女生就骂道:“舒婷,老娘想哭就哭,想在什么地方哭就在什么地方哭,关你屁事儿,你是闲的吃撑了怎么地,多的什么嘴。” 舒婷模样很爽利,一看就是个不好欺负的。她冲着潘莉莉眨眨眼,“这是公共场合,我不喜欢听人嚎,我就有权利说。还有麻烦你哭的时候投入点儿,多少得掉两滴泪吧,你这打了半天惊雷,一滴雨不舍得落,还想有啥指望不成。” 说到这儿,她转过头去,不再看潘莉莉,阴阳怪气的说道:“和二班的赵某某,五班的郭某某开房的某某某,可是一心一意的典范哦。” 这番话说下来,直接噎的潘莉莉没了动静。 舒婷见姜铭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也不在意,只是瞥了他手中的东西一眼,小声道:“怪不得你甩了潘莉莉呢,原来是目标远大啊。” 姜铭低头一看,忙将书背到了身后,一脸尴尬的坐了下来,心里那个郁闷,就不用说了。就在这时,辅导员走了进来,也容不得他多想了。 只是他不知道,他另一边的女生也看到了那幅意义深远的画面,抿嘴低头轻笑。 第八章 温柔的温青青 怕潘莉莉再来纠缠,辅导员一走,姜铭也溜了出去。因时间还早,他不急着回家。想想要在这所学校就读三年,便在校园闲逛起来。 明海大学是明海市最大最好的学府,在大学城里是顶尖的存在,即便在华夏全国,也是数得上的。与古代的私塾学堂相较,强了不知凡几,不可同日而语。 不知不觉,就到了晌午。 姜铭看看时间,觉得是时候回去了,反正下午也没事,明天才正式上课。 快到停车场时,他停了下来,因为他远远看到一个人在自己车旁走来走去。 潘莉莉,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女人。 姜铭在她发现自己之前,快步躲开了。这女人倒也不蠢,懂得守株待兔。真不知道以前的姜铭是不是脑袋有问题,居然招惹这种女人,这简直就是一个*烦。 如果现在去拿车,就一定会给这女人缠上。如果躲着她,等她离开再去拿车倒是可行,可惜只能解决一时的问题,有道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姜铭可以从容应付所有敌人,可这女人不是敌人,非但不是敌人,还是同学,估计和以前的姜铭还有些不清不楚,是打不得骂不得。 而其他的方法,姜铭貌似不会。 怎么才能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麻烦的女人呢?看到远远走来的舒婷,姜铭眼睛一亮。快步迎了上去,“舒同学,谢谢你在教室帮我解围。” 舒婷挽着一个清秀女生胳膊,两人正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他这突然窜出来搭腔,两个女生都吓了一跳。 舒婷白了他一眼,“你感谢人的方式,就是跳出来吓人吗?多给你感谢几次,我的心脏受到了嘛。还有,你听听你的称呼,舒同学?怎么听怎么别扭。” 姜铭摸了摸鼻子,“我对你并不熟悉,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舒婷翻了个白眼,“我没有名字吗?你直接叫名字多好。还有,以后跟别人也一样,别某某同学的叫,既生分,又显得你特老气,和你这阳光帅哥的形象可不符。” 这女孩心直口快,虽然有些泼辣,但在姜铭眼里,这个人倒是可交。他忙道:“嗯,舒婷,谢谢你。”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舒婷小手挥了挥,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这样说话多好,既干脆又利落。其实你也不用谢我,我就是看那潘三姐不顺眼,就一破烂货,还整天在哪儿装……” “婷婷。”她身边的女生打断了她的话头,“大家都是同学,你就嘴下留情吧。” “好吧,”舒婷从善如流,从那女生脸上摸了一把,“既然青青宝贝儿替她求情,我就放她一马。” “讨厌。”那女生在她肩膀上轻轻锤了一拳,然后两人咯咯的笑了起来。 舒婷笑问姜铭,“喂,这个美女你认识不?” “嗯,认得。”姜铭的看过她的档案,“温青青是吧?” “嗯。”那女生小声应道。 “认识归认识,你可不许打她主意。”舒婷对着姜铭挥了挥小拳头,“她可是只温柔善良的小白兔,不能便宜了你这个花心大色狼。要是让我知道你对她图谋不轨,小心姐姐的拳头。” 难道以前姜铭给人的印象这么糟糕?怎么女人都管他叫色狼?姜铭可不想替前身再背黑锅,急忙撇清,“嗯,我保证,绝对不会对她不轨。其实我是过来找你的。” “嗯?”舒婷马上瞪圆了她水汪汪的眼睛,“哎呦,没看出来,你居然敢打姐姐的主意,你胆儿挺肥啊。不怕下半生生不如死,你就放马过来。” 这女人太过泼辣好像也有些让人受不了,姜铭很是无语,好一会儿才道:“舒婷,你理解错了,我只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舒婷放松下来,问道:“说吧,想让姐姐帮你干什么?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头,姐姐帮你可以,但不能白帮,你多少得出点儿血意思意思。” “就知道你是个爽快人,我想请你装一下我的……”姜铭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词汇,“……女朋友。” “什么?”舒婷的眉毛又挑起来了。 “假装,是假装。”真怕这女人再说什么惊天言论,姜铭忙道,“就是帮我对付一下那个潘莉莉,她赖在我车哪儿不走了。” 舒婷白了他一眼,“假装也不行,会坏了姐姐的名誉,毕竟姐姐名花有主了。不过我可以借你一个更拿的出手的,铛铛铛铛,温大美女闪亮登场。” 说着将温青青推到了姜铭面前。 温青青小脸一红,垂下头去,“婷婷别闹,人家要你帮忙,你怎么害我?” 温青青清秀可人,单论身材样貌的确胜过舒婷许多,就是跟风沁雅相比,也是相差无几。不过她温柔婉转的性子,只怕是应付不了潘莉莉。 姜铭就事论事的说道,“潘莉莉泼辣刁顽,温青青善良温婉,若是对上了,温青青应该占不到上风吧。” 舒婷翻了个白眼,“想说我泼辣刁钻更胜潘三姐就直说,别转弯抹角的。不过这次你可错了,青青吵架是不行,不过青青若是肯出马,能抵的过两个我的作用,你信不信?” 姜铭摇头表示不信。舒婷撇撇嘴,“鼠目寸光的男人,那里看的出我们青青的威力。你知道女人最厉害的武器是什么吗?是柔情似水,任你百炼精钢,也能给你泡酥泡软了。而且这一招,男女通杀。你不知道有个最厉害的泼妇都说过,‘我见犹怜,何况他乎’。” “咳咳。”温青青拽着舒婷衣角道:“婷婷,你又乱用典故。人家说的是‘我见亦犹怜,何况老奴’,而且这个典故是说……” “打住,打住,你少教育我一次行不行。”舒婷拧了拧温青青的小琼鼻,“知道你是个小才女,博古通今,小女子甘拜下风。不过姜大帅哥的忙,你帮是不帮呢?” 温青青揉了揉被捏痛的鼻子,“我怕……我怕应付不了潘莉莉,她很厉害的。” 舒婷打了个响指,“妥了,你只担心应付不了,就是肯帮忙了呗。听我的没错,你只要往哪儿一站,就能将潘三姐秒杀,所以你不用担心。喏,姜大帅哥,青青我就交给你了,不过你一定要‘完璧’归舒哦。” 她说着将温青青推到姜铭身边,还故意将“完璧”两个字儿要的极重,说完眨眨眼,冲着姜铭暧昧的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了。 她的模样怎么看,怎么都像卖了小红帽的狼外婆。 她倒是甩甩手就走了,可姜铭对着腼腆的温青青,也不敢太热情。 好一会儿,姜铭才没话找话的说了句,“怎么舒婷老叫潘莉莉三姐呢,她们有什么关系吗?” 温青青低下头来,轻声道:“你别听婷婷乱叫,她说莉莉给人家做小三,就那么叫了。其实是没有根据的事情,你不要跟着她起哄。” “小三?”姜铭皱了皱眉,他没听过这个词。风沁雅老师,是不会教他负面的词汇的。“小三是什么意思?” 温青青抬起头来,见他神情不似作伪,应该是真的不知道。“就是破坏人家家庭的第三者。难道孙高峰说的是真的,你失忆了?” 姜铭点点头,“嗯,车祸过后,很多东西都记不得了。” 温青青奇道:“那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好像没人跟你介绍过我。” 姜铭笑笑,“因为我有班上每个同学的资料,家人怕我出丑,特意给我弄的。” “哦。”温青青像是信了他的解释,“你的车在哪儿?我们过去吧,如果我应付不来,你别怪我。” 姜铭笑笑,“你好心帮忙,就算不成,也没有怪你的道理。来,这边,我的车就停在校停车场。”说着当先走去。 “喂,你等等我。”温青青见姜铭大步走在前面,忙出声叫他。 姜铭停下等她,“怎么了?是不是担心对付不了潘莉莉?那我们不过去了。” 温青青走到他身边,轻声问道:“你打算就这么走过去吗?” 姜铭颇觉诧异,不这么走,还能怎么走?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温青青忽然笑了,笑的很轻很柔,就像三月里的春风,弱的堪堪扶柳,可是却极具风情,撩人心扉。 她跨前一步,挽住了他的胳膊,依偎在他身上,呢喃道,“应该这样。”说完又补了一句,“那本书你是白看了,什么都没学会。” 听她提到书,姜铭不禁汗颜。这样一来,反倒将两人间的暧昧冲淡了不少,让姜铭很快适应过来。但也是走出数步之后,他才愈发自然起来。 毕竟前世今生,还是第一次有人挽着他的手臂,紧紧偎靠着他。 两人出现在潘莉莉面前的时候,恼的潘莉莉想砸车,要不是怕自己赔不起,她真想将车砸了。 她气咻咻的嚷道:“姓姜的,真有你的。怪不得急着跟我划清界线呢,原来是有了新欢。温青青,看不出来啊,平时人五人六的,干出事儿来却这么龌龊,厚着脸皮勾引人家男人,你要不要脸啊。” 说着说着,她张牙舞爪的冲了过来,还叫着“我让你不要脸,让你勾引人家男人。” 温青青被吓到了,惊叫一声,躲到了姜铭身后,连忙道:“我没有,我没有。” 姜铭怎么能让潘莉莉打到温青青,她冲过来的时候,手臂横推,轻轻一架,就让她“噔噔噔”退出好几步去,因她穿着高跟鞋,还差点儿摔倒。 “潘莉莉,警告你,别撒泼。”姜铭虎目一瞪,隐藏的杀气瞬间迸发,别说是潘莉莉了,就是刀头舔过血的人也未必能抗住。毕竟是无数尸骨堆砌出来的,威力岂同一般。 潘莉莉如坠冰窟,牙齿打颤,直到姜铭收了那凛凛杀气,她才恢复过来。她不知道刚刚为什么那么害怕,像是对着杀神恶魔一般,但她一恢复过来,跋扈的本性就回来了,“你们这对狗男女,给姑奶奶等着,姑奶奶早晚教你们后悔,后悔今天对我所做的一切。”撂下狠话,她气哄哄的走了。 姜铭看着她逐渐远去,直到背影模糊,他才回头看了看身边的温青青,有些难以置信,“难道这样就解决了?” 温青青从他背后闪出,柔声道,“其实她也很可怜,我们其实可以换个方式对她的。” “她刚刚差点儿伤到你,你还替她说好话?”姜铭不禁多看了温青青两眼,善良的女孩儿总是讨人喜欢的。 温青青笑笑,“她想伤害我,是因为我先伤害了她啊。如果不是她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又怎么会这样对我。”说完见姜铭温柔的看着她,又道,“是不是觉得我很善良?” 姜铭点头,他的确是这么认为的。温青青柔柔模样,很容易给人好感。 “那你可想错了哦。”温青青俏皮的一笑,“我如果真的那么善良,就不会陪你演戏骗潘莉莉了。看在同学的份儿上,我提醒你一句哦,越是温柔可爱的女孩,凶起来就越可怕哦。” 姜铭笑笑,没往心里去,“那我等着看你凶凶的模样。” 温青青把长发甩到背后,粲然一笑,“那可不容易。不过如果你不打算请我吃午饭的话,我就要去食堂了。” 姜铭又怎会吝啬一顿饭,何况人家刚刚帮了他的忙,“午饭自然是要请的,请。”说着帮温青青拉开了车门,风沁雅老师教的礼仪,他大半都是记得的。 温青青看他一眼,表情古怪,不知道想到什么,摇摇头,上了车。 第九章 姜铭也是有故事的人 龙门酒楼的包间里,姜铭很大方的将菜单递给温青青,把点菜的大权交到了女士手里。其实前世今生,单独请一个女生吃饭,这都是第一次。 所以他不知道该请对方吃什么,与其费心琢磨,还不如让她自己选择。 这座酒楼离学校不远,其主要客源就是学生,所以菜很实惠价格也很合理,要不然依温青青的性子,即便知道姜铭有钱,也不会可着性子点菜的。她点了两个自己爱吃的菜,又要了一瓶橙汁,就将菜单还给了姜铭。 姜铭见点的太少,就又要了几个,还要了一瓶茅台。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就喝过一次啤酒,还没喝过这个世界的白酒呢,这让无酒不欢的他,很是心痒,只是家里有个风老师,是不会给他酒喝的。难得出来一次,风老师又不在身边,自然要好好尝尝这个世界的酒。 “和以前相比,你真是变了许多。”温青青对自斟自饮自得其乐的姜铭说道:“现在的你沉静、安稳,比之以前总是喜欢动手动脚口花花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又是一杯酒下肚,转眼间,姜铭已经喝了大半斤的茅台,只觉的这酒还算能喝,算不得什么佳酿。“以前的我是好还是坏?有没有做过比较过分的事情?” 毕竟占据了这个躯壳,他也不希望过去的自己是个人憎人厌的存在。 温青青想了一下说道:“怎么说呢,你们这些富家大少,天生就好像高人一等,嚣张跋扈自不必说。欺负同学,玩弄女生,对你们来说应该是再也平常不过的事了。以前的你是个标准的纨绔大少,说不上恶行累累,也算臭名昭著了。不过比之其他大少,你还算不错了,至少你玩弄女生就是拿钱砸,还没听说你用过强。不像大三的某个大少,追求不成,就下药强奸,害的那个学姐堕胎辍学,最后想不开跳了楼……”说到这儿,她一向温和的目光,也闪烁着怒意。 对于别人如何嚣张跋扈,如何使人暗结珠胎堕楼身亡,姜铭并不在意,不是他冷血,只是事情已然发生了,他就是义愤填膺,又能改变什么。 他比较关心的是以前姜铭到底招惹过多少女人,他可不想替他应付如同潘莉莉一样的女人,“看来你对我们这些纨绔大少没什么好感,也难怪,听你这么一说,我都有些恼火。不过我还是想问你一下,除了潘莉莉,我还招惹过哪些女人?或者按你所说,我还玩弄过哪些女人?” 见他有些紧张,知道他是给潘莉莉吓着了,温青青不由轻轻笑了笑,“以前我对你是敬而远之的,所以并不清楚你的事情。只是听说你和别系的几个女生传过绯闻,但究竟你们发展到什么地方,只有你们自己清楚了。还有,潘莉莉不算你玩弄的女生,据我所知,当初是她倒追你的。像她这样的女生,我们学校虽然有几个,但我想你不会那么倒霉,每个都给你碰上。” 说到这儿轻轻一笑,话里的意思很明白,即便你还玩弄过其他女生,也不见得都有潘莉莉那样的脸皮,会回来纠缠你。 姜铭自然听的明白,也报以一笑,“既然我以前那么不堪,你怎么还肯帮我?而且还和我单独吃饭,你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吗?” “不知为什么,你让我觉得安心,所以我忘记担心了。”温青青捧着杯子,喝了一口橙汁,“而我之所以愿意帮你,是因为那本书。” 姜铭将放在桌边的《泡妞一百零八招》拿了起来,一脸的不信,“你说你帮我,是因为这本书?” 难道这本书有什么异处,可以帮自己打动女孩子的心?风老师其实好心,才让自己随身带着?虽说现在并无答案,可他是大大的不信。 虽然看到不止一次,但再次看到那张封面,温青青还是忍不住轻笑,“嗯,是的。我认识的你,虽然轻浮、跋扈,但并不愚蠢。这种雷人的封面,你自己是不会弄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一个女人给你弄的,还是她让你带着的,对吗?” 姜铭微微一怔,有些诧异她为什么猜的这么准。看来这个世界的女子,都不简单。舒婷是,温青青也是。“你猜的没错,不过这能说明什么?” 温青青缓缓道:“一个跋扈的人,肯为了一个女人如此糟蹋自己的形象,说明他很在乎这个女人,一个懂得在乎的人,即便坏也坏不到那里去。念在同学一场,我帮这个还不算太坏的家伙一次,很让人诧异吗?” 看了封面上的自己一眼,姜铭也不由轻笑,“这幅模样,的确很不讨喜,拍的时候还不觉怎样,现在是越看越脸红。” 温青青突然道:“那个女孩儿应该很喜欢你吧,否则不会这么捉弄你,也不会让你带出来的给别人看到。她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不想让人靠近你,喜欢你。” 姜铭看着她,诧道,“此话怎讲?” “你想啊,这画面你看了都觉羞臊难当,若是给女孩子看到,她们会怎么看你?”温青青分析道:“她们要么觉得你很蠢,要么觉得你很变态,总之你的形象在她们眼里就一塌糊涂了。形象都毁了,你还怎么追女孩子?你追不上女孩子,那么给你做这幅图的人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姜铭想了想,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或许风老师真正的目的就是如此。可是他并不生气,反而有些想笑。知性优雅的风老师,俏皮起来,倒是让人觉得她很是可爱。看来今晚回去,有事情做了。 端起酒杯,向温青青道:“多谢青青为我解惑,我先干为敬。”说完一杯酒下了肚。 温青青喝了口橙汁,意思了一下,“我也是女孩子,比较了解女孩子的心思罢了。那里说得上解惑,而且,你只是当局者迷而已。” 姜铭将酒杯放下,“我还有一丝不解,为什么你看到这张封面,想到的会是这些,而不是觉得我很蠢很变态?” 温青青一怔,旋即淡淡一笑,声音很轻却异度平稳,“因为我是温青青。” 我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只因我是温青青,没有别的原因,因为温青青和别人不一样。 姜铭忽然间发觉,这个表面温柔可人的女子,有着异于常人的心智。她柔弱的外表下,藏着一颗七窍玲珑的心肝。 潘莉莉与之相比,天差地远。怪不得舒婷一直说,只要她出马,潘莉莉只有被秒杀的份儿。 温青青最犀利的武器就是她的柔弱,她或许有意,或许无意,总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望。 所以当她躲到姜铭身后的时候,姜铭想都没想就挡在了她的身前。若是换了舒婷,他或许只会旁观,任由两个女人自行解决。 而他的态度,决定了潘莉莉以后的行止。对上姜铭舒婷,她可以死缠烂打,纠缠不休。对上姜铭温青青,她只能认输。因为前一个对手是女人,两个女人的对决,即便能分出胜败输赢,也必然旷日持久。而后一个对手,是男人怜香惜玉的心,对上一次,对方就厌恶一分,只有输没有赢。 现在姜铭心里纠结的是,温青青是故作柔弱,还是本性如此?若她天性柔弱,那么这个朋友可以交下。若她只是故作娇柔,那么她的心智就有些可怕了,彼此就应该保持适当距离。 见他久久不语,温青青微笑着道:“怎么了?被我吓到了吗?是不是觉得我的性子,和你看到的不太一样。其实我没有那么温柔,也没有那么可爱。这幅娇娇怯怯的模样,是因为我从小体弱多病,经年累积成的。其实我很要强,性子也比一般人坚韧。” 姜铭也笑了一下,一个女孩子而已,自己何必如临大敌,自打来到这个世界,自己胆子倒是小了许多,“其实让我惊讶的是,你很聪慧,比我想象中要强许多。” “看在你失忆的份儿上,给你一个忠告。”温青青定定看着姜铭,“千万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女人,否则你迟早会吃大亏。就说潘莉莉吧,如果不是你让她感到了绝望,你以为就凭我,能让她就那么退却?” “我让她感受到了绝望?”姜铭一脸不解。 “因为你的态度让她感觉到再也无机可乘,当她觉得无法得到她想要的东西的时候,她就没心思和你纠缠了。而我,”温青青指了指姜铭,“只是帮你坚定一下你的决心而已。因为以你的性子,单独面对她,怕是狠不下心来对她的,但为了保护我,你就可以。” “你为什么觉得我狠不下心来?你不是说,我们以前并不熟悉吗?”姜铭不解。 温青青指了指那本书,“因为你很有爱啊。” 姜铭手抚额头,相当无语。他发现这本书都快成超级挡箭牌了,什么都能推到它身上。 接下来,两人的话题就轻松下来。姜铭本来打算再要几瓶酒喝个痛快的,可在温青青的注视下,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温青青的眼神清澈无暇,姜铭觉得他要再喝下去就像是犯罪。 酒足饭饱,将温青青送回学校。姜铭很绅士的将她送到了宿舍楼下,正要告别离去的时候。 温青青忽然抓住了他的手,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张鲜红的百元大钞就到了他手里。 温青青快步跑进了宿舍楼,不给他还钱的机会。 不一会儿,三楼的一个窗户打开了,温青青探出头来,冲着一脸迷茫的姜铭喊道:“是不是很疑惑?想要知道那一百块是怎么回事,就尽快好起来。如果你永远都记不起来,那你就永远不知道答案。就算以前的记忆是多么不好,也不可以丢弃,不要做一个没有昨天的人。” 说完,人缩了回去,不给姜铭说话的机会。 看着有些激动的温青青,舒婷一屁股坐到她身边,揽着她的肩膀道,“青青宝贝儿,老实交代,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去你的。”温青青推了她一把,“我们清清白白,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真的?”舒婷看着她,脸上写着‘我不相信’。 “真的!”温青青坚定的点头,她真诚的模样,让人不忍心怀疑。 舒婷翻个白眼,拿这个室友兼闺蜜毫无办法。只有她不想说,上辣椒水老虎凳都没什么用,所以她也懒得白费力气。只是有些奇怪,聪慧如她,怎么会跟姜铭这风评极差的花花大少搅合在一起。 因为那一百块钱?这倒是个值得挖掘的故事呢。看着轻松自然的温青青,舒婷眼神闪烁。 姜铭站在楼下,也无话可说。 因为他清楚,他永远不会记起这一百块是怎么回事。以前的姜铭和温青青之间,肯定不像温青青说的那样简单,他们之间应该有故事,可是那是姜铭才知道的事情。 而他,只是占据了这个躯壳的边宁。即便他再怎么努力,他也不能变成以前的姜铭。他不是没有昨天的人,只是昨天太遥远,遥远到隔了两千年。 而姜铭的过往,他有必要去求个答案吗?想了想,不自禁摇头,别人的故事,就是别人的,追根究底,又有什么意义? 第十章 线索断了 坐在躺椅上,喝着味道怪怪的红酒,姜铭很是奇怪,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喝的?他喜欢那种醇洌刺喉的烈酒,对这种怪味道的酒是半点兴趣都没有。可风老师一定要他学会品酒,他只能无奈的把那猩红色的液体往嘴里灌,滋味如何,他是懒得去品的。反正品酒不会,装样还行。 看看泳池里如美人鱼一样游来游去的风沁雅,姜铭觉得有些虚火上升,忙抬头看天,稀疏的星光教他分外怀念当初在大漠看到的那漫天星辰。这就是风老师说的所谓人类发展的后遗症吧,果然有所得必有所失。 风老师终于从水里上来,一边用毛巾擦着身上的水珠,一边问道,“今天在学校过的如何?” 姜铭忍着不去看她光洁嫩滑的肌肤,“很有趣。” 想想今天遇到的事情,无论是麻杆儿一样的孙高峰,还是泼辣爽利的舒婷,都算的上有趣的人。而外柔内刚的温青青,更是让他觉得上学其实也是件不错的事情。可以认识很多人,也可以遇到很多事。 只是潘莉莉的事情让他有些郁闷,不过好像也解决了。 坐到姜铭旁边的躺椅上,拿过橙汁喝了一口,风沁雅才又说道,“觉得有趣就好,说明你适应的很快,最起码不排斥上学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怎么样,说说第一天上学的感想?” “没什么感想。”姜铭实话实说,“就觉得,上学或许没我想的那么难。” “嗯?”风沁雅看着他骄傲的样子,忍不住打击道,“别翘小尾巴,才刚刚第一天,难的都在后面呢。说说看,你今天都学到了什么?” 姜铭看了风沁雅一眼,想想今天遇到的几个女孩,很认真的道,“其实每个女孩都不简单。” “你就学到了这个?”见姜铭点头,风沁雅一抚额头,觉得她这学生算是没救了,除了漂亮女孩,估计今天他就没关注别的。她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就打算在纨绔这条路上一条道走到黑了是吧!” 见风老师好像误会了,姜铭却也不急着解释,因为风老师气呼呼的模样,有着别样的风情。 姜铭笑笑,把风老师手工版的《泡妞一百零八招》往前推推,“老师还没教呢,我就是想做纨绔也不成。” 看到那本书,风沁雅干咳两声,“咳咳,这本书还不错吧?” 姜铭怎么听,怎么都觉得她有些心虚,“嗯,很不错,很多同学都说好。”为了风老师,他的话略略夸张了些,他把温青青同学一下就变成了‘很多同学’。 风老师的俏脸难得的泛起朵朵红晕,对于姜铭的话她是不信的,这种书要有人说好,那就见鬼了,除非碰上了奇葩。不过她才不会拆穿姜铭的谎言,“既然书不错,你就好好学,争取早日成为*情场圣手。” 这话连她自己都不信,照着这本书学下去,最好的结局也是半疯。 “可是你还没教啊。”姜铭理所当然的在书皮上敲了两下。 风沁雅眼神闪躲,“咳咳,老师相信以你的聪慧,自学成才是没有问题的。再说为了培养你独立自主的精神,这些课程就由你独自完成吧。” 果然是个不负责任的老师啊,姜铭看着一本正经的风老师,暗暗腹诽。要他自学这个?除非他把脑子留在了两千年前。不过以此逗弄风老师,他还是乐意的。“这书上说,如果女孩子下水游泳,一定要记得帮她擦身子。” 见姜铭真有过来给她擦身子的打算,风沁雅忙道,“不好意思,我身上已经干干净净,半滴水珠都没有了。” 说着把一条大浴巾裹在身上,不想给这家伙半点机会。 “书上还说,帮女孩儿擦防晒油是必须的。” “对不起,现在好像是晚上。” “书上说,如果以上都不行,帮女孩按摩是必须要争取的。” “书上有没有告诉你,如果女士不需要,就必须保持沉默。” “这个书上倒没说,不过书上说……” “stop!” 风沁雅真怕再说下去,她会忍不住抓狂,所以果断喊停。 然后就见姜铭抿了一口红酒,然后一脸嫌弃,好像喝的是毒药似得。 不过这也让风老师明白,她的学生只是失忆,不是弱智。这一回合,她输了。 就在姜铭打算乘胜追击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 接通父亲姜永年的电话,姜铭眉头慢慢皱了起来。挂断电话,姜铭在消化电话里的内容。 第一,他出车祸时的那辆车子,刹车果然被破坏了。也就是说他的车祸是人为造成的,有人想要他死。 第二,负责保养他那辆车的修车工不见了。以姜家的势力都查不到那个修车工的去向,这说明要么修车工被毁尸灭迹了,要么被更大的势力隐藏起来了。 姜铭更倾向于这修车工已经被灭口了,因为死人的嘴是最严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一切查到这里,线索差不多都断了。 如果不是他从两千年前穿越过来,姜铭应该如那些人所愿,消失在这世上了。按说以前的姜铭只是一个一无所成的纨绔少爷,为人荒唐却不强势,是谁想致这样一个人于死地呢? 姜铭是家中独子,涉及不到争家产的问题。姜家虽有仇家,但也不至于有断他家血脉的大仇存在,所以到底是谁想要姜铭这条命呢? 这个问题姜老爷子想知道,姜永年想知道,姜铭更想知道。 如果不能为这具躯壳报仇,姜铭总觉有负于人。况且不把这个人找出来解决掉,难保他不会卷土重来,姜铭只想安稳度日,可不想日夜提防别人的刺杀。 风沁雅见姜铭接完电话就蹙紧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出什么事情了吗?” 姜铭不想把她扯到这种事情中来,摇摇头,“没事,就是提醒我明天去医院复查。想想就觉得头疼,明明都已经好了,何必再去医院折腾。” 姜铭倒也没有撒谎,刚刚姜永年倒是顺便提了这么一嘴,教他不要忘了定期检查。 姜铭知道,他失忆这件事,是姜家人的一块心病。纵然他现在表现的比以前的姜铭出色,姜家人还是希望他能找回以前的记忆。 可他们怎么都想不到,姜铭已经死了,或者说他的魂已经死了。那些记忆再也找不回来了,边宁不能说出实情,只能心怀愧疚的占据这具身体。 可他又挺怕去医院的,因为他不知道那些高科技设备,是不是能检测出他的不对,如果谎言被戳破,他的生死倒是小事,就怕姜家人受不了这个打击。 既然做了姜铭,他就想把这个人做好。 风沁雅知道姜铭不爱去医院,倒也不疑有他,她也能理解姜家人的想法,毕竟那个父母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个没有记忆的人,所以即便姜铭再不乐意,她也会押着他去医院。 “你放心,就算医生没有办法,我也会帮你把记忆找回来。” 找回失去的记忆?姜铭苦笑,除非时光倒流,让他看一遍姜铭的人生。 又或者,真正的姜铭根本没有死去。否则那些记忆,将永远不在。 一念及此,他就更想把那些杀人凶手揪出来,不求其他,但求心安。 晚上,姜铭做了一个梦,他又回到了大漠草原之间,带着他的铁骑与胡人厮杀不休。 白天他们纵骑驰骋,晚上烤羊喝酒,好不快哉。 可是一梦醒来,触目所及,全是现代化的家具电器。果然,再也回不去了。 他有昨天的记忆又如何? 早上刚刚打完拳,姜铭就给风老师押去了医院,一通检查下来,他的各项指标好的让医生嫉妒。 可问起他失去的记忆,几个医生专家都摇头。毕竟大脑是人体最精密也最神秘的器官,那些记忆什么时候回来,还能不能回来,谁也说不准。 出了医院,反倒是姜铭安慰了风老师几句,告诉她就算失去记忆也没什么,人还活着就好。安慰好风老师,姜铭就去了学校。 风沁雅很想跟姜铭说,你如果找不回记忆,我就少了好多收入啊,怎么能说没什么。不过她怕这话说出口,姜铭估计会鄙视她到死,所以死死忍住了没说。 风沁雅带着遗憾回到别墅,还没进门,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不过这次不是关于姜铭的,是关于她父亲的。 她只听了几句,就已经吓的不行。 风爸爸因为脑溢血已经送进了手术室,风沁雅那里还顾得上其他,匆忙跟姜永年请假,东西都来不及收拾,就往老家赶。 她家在渝城,和明海市隔了上千里。 风沁雅走的太过匆忙,以至于都忘记和姜铭打声招呼。 此时的姜铭正在上课,虽然老师讲的东西,对他来说和天书无异,但他还是认真的记着。 他相信用不了太久,这些东西他就能掌握。在这个知识胜过武力的年代,多学点东西总是没错的。 课间的时候,和温青青聊了两句,两人默契的没有提昨天的事情。 不过听温青青说起校图书馆的时候,姜铭就动心了,他及其渴望多掌握一些现代的知识,以及两千年来,到底都发生了什么。而图书馆,无疑是个好去处。 想要了解两千年来的风云变幻,除了网络,就只有图书了。 第十一章 鹬蚌相争 穿过一条长廊,打算去校图书馆看看的姜铭远远看见了舒婷。那个爽利泼辣的姑娘正急速的跑着,像是有人追赶着似得。 舒婷也看见了姜铭,特意转了个弯,跑到他跟前,第一句话就是“我借你的‘温柔一刀’还好用不?” 姜铭笑着点头,“嗯,杀人不见血,相当厉害。潘莉莉的事情应该解决了,我得跟你说声谢谢。” 舒婷摆摆手,“你谢我们家青青就行了,我这儿无所谓。” 姜铭道:“我已经请她吃过饭了,回头也请你一回。不过你这是急着去哪里,出什么事情了吗?” 舒婷一把抓住他的手道:“吃饭的事情,回头再说,一定敲你一顿狠的。现在你先跟我去看热闹,很精彩很暴力。” 姜铭不由自主给她拉了去,“看你兴奋的样子,发生什么事情了?” “二龙抢珠,二男争美……”舒婷一边拉着他走,一边道:“……怎么样,内容够劲爆吧。” 姜铭很失望的摇摇头,“一听就知道不怎么样,不就是两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争风吃醋吗,有什么可看的。” 舒婷撇了他一眼,“你懂得什么,这戏码很常见,可这主角不一般。要是俩公老虎抢一母老虎就没啥看头,如果一头狗熊和一恐龙抢花孔雀,这就有看头了。” 虽然姜铭一直努力的融入这个世界,奈何这世界变化的实在太快,他给舒婷的话绕的有些晕。罢了,反正也没事,就随她去瞧个热闹也没什么。 随着舒婷进了体育馆,就见偌大的室内篮球场上,两伙人正围着一个女孩儿,而四周看台上,篮球场周边,都有不少人围观。 舒婷拉着姜铭挤到几个女孩子身边,问道:“素月,现在什么情况?” 赵素月回头看她,眼睛一下子亮了,“你先告诉我你这是什么情况?肩并肩手拉手的,你们俩这关系进步的也忒快了吧。” 舒婷这才想起还拉着姜铭的手呢,忙将手松开,讪讪道:“你们别乱想,我只是着急拉姜大少过来看热闹,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赵素月身边的女生道:“我们想那样啊?我可是听说了,昨天上午有位女侠仗义执言来着。起初我还以为是行侠仗义,现在看来明显是包藏祸心嘛。趁着人家帅哥感激涕零的时候,就果断下手了。高,实在是高。” “高你个头。”舒婷恼了,“闫晓静,我告诉你,你要再胡说八道,今晚我就拿根黄瓜爆你菊花。” 这话着实太强大了,凡是听到的,除了姜铭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外,其他的都是一怔过后,然后哄堂大笑。闫晓静更是羞红了脸,指着舒婷,“你…你…你等着,晚上回宿舍收拾你。” 赵素月揽着她的肩膀道:“嗯,到时候我帮你,这丫头最近有些嚣张,应该刹刹她的歪风邪气。” “嗯嗯。”有几个女生一起附和,“到时候我们都过去帮忙,不能叫她翻了天去。” 舒婷翻个白眼,对上这群女流氓,她也没多少胜算。她扯扯姜铭的袖子,“你就看着她们欺负我啊,太不够朋友了吧。” 姜铭很是无奈的道,“你们宿舍大楼明白写着‘男生止步’,我真的爱莫能助。你总不能叫我偷溜进去帮你吧。” “哈哈!”这话更是引得那几个女人大笑不止,“帅哥的选择很明智啊,如果你进了我们女寝,保证你没法儿活着出来。我们哪儿蜘蛛精、白骨精、狐狸精什么的多着呢,见了你这样的帅哥,还不给你生吞活剥了啊。” 舒婷愤愤的说道,“一群女妖精,你们就没见过男人啊,就他这样的,也能叫帅哥。” 说完见大家都暧昧对着自己笑,却没人接话茬,她忍不住盯着姜铭道:“你告诉她们,你算帅哥吗?” 姜铭摸了摸鼻子,想了想道,“这个我真的不太清楚,见仁见智吧。不过我觉得,不帮你算对了。” “哈哈!”那几个女人笑的更是厉害了,有几个捂着肚子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舒婷看看她们,又看看姜铭,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我靠!” 他们笑闹的太厉害了,引来了不少的目光,连正僵持着的三拨人都忍不住向他们看来。 姜铭一个人站在七八个女孩子中间,也算的上抢眼了。其中一拨人领头的年轻人看到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姜铭自然也看到了他,他皱眉的动作也看在眼里。看他神情,应该认识以前的姜铭。只是自己没有他的资料,并不认识他,所以并不如何在意。 舒婷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来看戏的,不是演戏给人看的。明白之后,自然就将刚刚的不愉快丢到一边了,然后凑到赵素月身边,和她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 既然来了,姜铭也入行随俗看起戏来。只看了一会儿,就弄明白了。 篮球场上三拨人,都是大三的学生,比他高了一届。左边人高马大的十来个人都是体育系的,都是一身球衣,将自己的长处淋漓尽致的展现在大家面前。领头的是个叫马永刚的年轻人,据说是打篮球的。 右边大概也有十来个人,都是些家底殷实的少爷。听周边的人议论,最少的家里也有个几千万,算是少爷党了。领头的是个叫周云鹏的年轻人,是万海实业的太子爷。 在明海姜、赵、秦、薛、周、慕容六大家族中,他们周家综合实力排到第五,算是相当厉害了。 被这两拨人围在中间的是最少的一拨人,只有一个,一个很灵秀的女孩子。眉目如画,眼神清冷,带着淡淡的书卷气。她叫沈霜琴,据说除了明海大学校花之外,她是最美的存在。 自打姜铭进来,就一直没见她开口。她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任由身边的两拨人吵骂的不可开交,而她就那么静静站着,有那么股子“遗世而独立”的味道。 不过这戏看的着实无聊,除了毫无营养的互骂,就没其他的了。若非那女孩儿生的的确漂亮,姜铭简直一刻也呆不下去。 他忍不住牢骚道:“舒婷,这就是你说的好戏,怎么看都没意思。” 舒婷也很是郁闷,“说的是呢,一群大男人光说不练,比中年大妈都啰嗦,真是没劲透了……嗯!不错,终于动手了。” 她说到一半,场上就有了新动静。可能两拨人吵骂的太久了,都有些压不住火了。也可能他们也觉得有些对不起观众,所以文戏开始向武戏发展了。 只不过他们选择动手的对象有些惊人的一致。马永刚,周云鹏一人捉住了沈霜琴的一只手,真有些二龙抢珠的意思。 周云鹏怕是很不耐烦了,就走前一步,抓住沈霜琴的手道,“跟我走吧。” 马永刚反应也很快,沈霜琴刚被拉开几步,他就冲到近前,抓住了她的另一只手,“你是我的,不能跟他走。” 马周二人互望一眼,各自使力,竟是谁也不肯放手,也没人在乎是否弄痛沈霜琴。 看到这一幕,姜铭忍不住撇嘴,真是两个下作的男人。 沈霜琴一直淡漠的脸上,终于有了怒气,她第一次发出了自己的声音,“你们放手,放手!” 马、周二人对望一眼,都没有先松手的意思。 沈霜琴用力挣了几下,可她一个女孩子,力气怎么比的上两个大男人。她羞恼的问道:“你们放不放手?” 马永刚道:“霜琴,你要是答应做我的女人,我马上放手,还帮你搞定那个败家子。” 周云鹏也笑笑道:“霜琴,我的意思和他差不多,你要是答应做我女朋友,我也马上放手,还帮你搞定那个傻大个。” 沈霜琴啐道:“呸,你们两个真无耻。不敢把对方怎么样,就会欺负我一个女孩子。我说过了,你们俩我谁都不选。你们俩要真是男人,怎么不敢去和赵允初抢慕容兰心。” 周云鹏笑道:“霜琴,你这话不对了,我喜欢的是你又不是慕容兰心,怎么能去和赵兄去抢。” 马永刚也附和道:“是啊,霜琴,我喜欢的是你,和别人没关系。” 这两个家伙此时口径倒是出奇的一致。 沈霜琴看了这两个男人一眼,“好,我们不说别人。那麻烦你们放手,你们两个都让我倒胃口,我谁都不会选。” 两个人只是抓着她纤细的胳膊,都不说话,笑嘻嘻的看着她,看那样子,只要她不选一个,是谁都不会放过她了。 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沈霜琴强忍着不让它滴下来,她第一次感觉到无助,也是第一次讨厌自己的容貌。如果自己长的普普通通,也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 如果没有自保的能力,女人愈是生的漂亮,就愈是危险。 在明海大学,她不是最漂亮的。 像是慕容兰心,就稳坐校花榜首,无人可撼动她的地位。可是她就不会有这些麻烦,一来她家族势力本来就很大,二来她有个强势的男朋友,没人敢打她的主意。 可自己呢?除了这副皮囊,其他的都很普通。当有了令人觊觎的美色,却又没有自保的能力,悲剧迟早是要发生的。 就是学校里平安度过了,到了社会上也难逃这一劫。从上这大学,自己就麻烦不断。 躲躲藏藏,苦苦熬了三年了,难道就要毁在今天了吗? 就是注定要毁掉,也不能毁在这两个无耻的男人手里。 沈霜琴咬紧嘴唇,直到痛到骨子里,嘴角溢出了血,她才向着姜铭的方向叫道:“姜大少,你不是要我做你女朋友吗,现在你还敢不敢要我?” 既然注定要沦落,她宁可给这个口花花,却从不用强的花花大少。就算有天被抛弃,心里的恨至少会少些。 姜铭一怔,怎么扯上自己了?自己什么时候说过那些? 不过旋即明白过来,以前的姜铭也是个花花大少,如此漂亮的女孩儿,他怎么可能不认识,又怎能忍住不去招惹。 自己需要为他说过的话负责吗?边宁问自己,答案是不需要。 可他还是缓步走了过去,无视马周二人杀人的目光,在沈霜琴面前站定。笑问道,“他们一人捉着你一只手,我该抓哪里?” “你如果想占便宜,就抓这里。”说着,沈霜琴挺了挺胸,“如果你想和他们分了我,就抓这里。”说完,她昂起了洁白的项颈,如天鹅般高傲优雅。 此刻的她一脸决然,让人看上去有些悲壮,给她本来就清丽无匹的脸蛋,添了三分丽色。 刚刚觉得她美,却太过清冷,有些不食烟火,让人无法亲近。现在的她,表情生动,像是仙子谪落了凡尘,又惹人生怜。 怪不得马周二人为她如此不要脸皮,这样的佳人,谁能不喜? “我见犹怜啊。”看着沈霜琴那仿佛吹弹可破的粉嫩脸蛋,姜铭叹道。 他左手缓缓抬起,随意捏了两下拳头,竖掌成刀,看向周马二人道:“你们还不打算放手吗?” 第十二章 锋芒初露 坐在高速飞驰的高级跑车上,沈霜琴还有些不真切的感觉。刚刚发生的那一切,对她来说,的确震撼了一些。 男人好面子,输人不输阵。马周二人都是学校的风云人物,虽然对姜铭有些顾忌,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能凭他一句话就缩手,那样他们以后就没脸出来见人了。 何况他们都带着十多个朋友兄弟,还能怕了姜铭一个? 就算姜家在明海是巨无霸又怎样,他们还能为这么一点小事,来对付他们两个晚辈。就是他们愿意,姜家也不肯,他们丢不起那个人。 只是他们不知道,现在的姜铭不是以前的姜铭了。 所以姜铭只是在他们两人臂膀上,各自轻轻斩了一下,就听“咔咔”两声脆响,两人的上臂骨就断了。就算姜铭不让他们放手,他们也抓不住沈霜琴的胳膊了。 两人的反应也如出一辙,在不得不放手之后,两人都是痛呼一声,然后招呼人收拾姜铭。 可两边人的反应就不一样了。周云鹏这边都是富家子弟,动手实在不是他们的强项,况且他们大都认识姜铭,让他们去打姜家的太子爷,即便和周云鹏交情不错,他们也没那个胆子去干。 所以他们叫嚷的虽响,个个义愤填膺,但都打定主意,只动口不动手。 相比之下,马永刚的哥们兄弟,就比较靠谱了。 齐刷刷的冲向了姜铭,想狠狠的收拾他一顿。 你说人家在这边争女朋友,你横插一杠子算怎么回事?第三者插足也就算了,还嚣张的打断人家胳膊,也太霸道了吧。不教训你,教训谁? 然后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满脸的匪夷所思。周云鹏的哥们更是暗暗庆幸,幸亏咱们比较醒目,要不然可就惨了。 没有人计时,但是大家都觉得时间过的有些快。 一阵眼花缭乱之后,扑向姜铭的人,就都倒在了地上。几乎没人看见他是怎么出手的,结果就出来了。 因他们是学生,所以姜铭下手很有分寸。只是打在他们痛筋儿和麻筋儿上,让他们暂时失去行动能力,没有伤筋动骨。 但是一地的人在哪儿惨叫,还是很震撼人心的。 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时候,姜铭悄悄溜了,他可不想太引人注目。 走的时候,他只用眼神跟舒婷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看到了她满眼的小星星,让姜铭暗暗汗颜,只是打倒几个小书生,至于吗。 走到车子旁边,才发现沈霜琴居然一直跟在身后。姜铭也没多想,就捎带着把她拉走了。 沈霜琴回过神来,看看身边的男人,忽然发觉他很陌生,和自己记忆中的他相比,完全不一样。 以前的他虽然也很嚣张,可绝无今天这般霸气。而且从来也没听说过他有这么好的身手,一个人干翻十来个人高马大的肌肉男,还脸不红气不喘,若非亲眼所见,她都以为是神话。 是他隐藏的太深,还是自己根本就不认识真正的他。 见他专心开车,沈霜琴掏出手机,登录了学校论坛,看了一会儿,说道,“现在学校论坛铺天盖地都是关于你的帖子,一战成名,你有什么感想?” 来到这个世界,姜铭最先接触的就是电脑,那是他认识这个世界的窗口,光怪陆离的事件让他感叹复感慨。 学校论坛在开学前,他就去过几次,不过里面有营养的东西并不多,他看的索然无味。 所以听沈霜琴说起,并没有多少感觉,“过上几日,也就沉了,有什么可想的。” 淡然、从容,这个男人好像经过了质的蜕变,以前的轻浮半点也看不到了。只是过了一个暑假而已,他怎么变化这么大? 沈霜琴有些不明白,若不是还记得他的声音,都以为这是他的孪生兄弟了,“你改变好大,我都有些不认识你了。或者说,我根本就没认识过你。” 姜铭笑笑,他已经不想跟别人提失忆这个借口了。 他很清楚,那个姜铭已经不存在了。所以说与不说,都没有太大意义。 他得让所有熟识姜铭的人,改变他们惯有的看法,逐渐接受现在的他,“我想,你从来就不想认识我,即便我今天帮了你,我在你眼中看到也只有厌恶。在你心里,我和他们没有什么不同,不是吗?” 沈霜琴笑了笑,“也许真是我的问题吧,以前只留意你坏的一面,所以今天才会这样意外。不过也不能怪我,你以前对我口花花的样子,真是让人无法生出好感。” 姜铭看她一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似你这般丽人,让人见之心动。我也是一凡人,自然不能免俗。可你好好想想,除了口花花之外,我可有逼迫你什么?” 说这话时,他心里着实没底。他敢这么说,全凭从温青青那里听来的那些话。她认识的姜铭,只会口花花,最多动动手脚,却不会逼迫别人。 沈霜琴沉默了半晌,方才说道:“好像是的。你还真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除了爱胡说八道,你也算是绅士了。其实他们以前在我面前也算斯文有礼,不知道他们今天怎么了,如此横蛮不讲道理,难道是我让他们失去了耐心吗?” “这个问题,你该去找他们要答案。”姜铭熟练的操纵车子转弯,“现在我只想知道,当时那么多人,你怎么偏偏选我?” 沈霜琴靠在真皮座椅上,清丽的俏脸上看不出喜悲,只是眼神空洞找不到焦点,“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人,选谁对我来说其实一样,都是万劫不复的深渊,结局只能是粉身碎骨。如果你非要一个理由,可能就是我还不甘心吧。想想挺可笑的,根本就无力反抗,还不甘心让人摆布。总是想就算堕落,也该由自己选择堕落的对象。” 说到这儿,她笑了笑,只是那笑让人看着心酸不忍,“人都有逆反心理,他们越是逼我,我越是不想让他们称心如意。如果今天你不在,我或许就随便从他们两人中选一个。你在,就是我唯一的选择,因为别人根本就不敢站出来。很可笑是吧,我想决定自己的命运,但能让我选择的路只有一条……” 说到这儿,她的眼里溢出了泪花,莹莹生光。 姜铭将车开到路边停了下来,他见过太多无法掌握命运的女人,对司空见惯的事情,他没有多少感觉,可是对沈霜琴,他多少有些怜惜。 因为她的气质,让他感觉亲近。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弥足珍贵。 他取出纸巾,递给任由泪珠滑落的玉人,“擦擦吧,别让我觉得你太可怜。还有,你的电话好像一直在响。” 沈霜琴接过纸巾,擦去泪痕,拿起手机只看了一眼,青葱小指轻轻一勾,就挂断了电话。 不过几秒钟,电话又响了起来,她想也不想,又是一抹,就挂断了电话。 等电话再次响起,她直接拆开后盖,将电池取了下来,一股脑都丢到一边,“啪嗒”两声掉在了她脚下。 沈霜琴做完这一切,见姜铭正诧异的盯着自己,迎上他的目光,“现在我应该算是你的人了吧,难道你希望我接别的男人的电话,和他们亲近吗?” 姜铭微微摇头,沈霜琴轻轻一叹,“就知道你们男人都是这副德行,放心吧,我做事有分寸。是我要选你,所以我会为我的选择负责。” 姜铭笑笑,“你理解错了,我摇头是想告诉你,你并不是我的女人。” 说着他下意识的伸出手去,在她莹润如玉的脸上轻轻抚了一下,“我喜欢如玉佳人,却对保有一具美丽的躯壳没有兴趣。你还是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和我没关系。” 沈霜琴从他眼神里看到了真诚,怜惜,还有一抹浓的化不开的忧郁,却没有看到半分欲望与贪婪,在这一刻,她的心弦轻轻颤了一下。 愣怔了一会儿,她快速的捡起手机,装好电池,开机,拨电话,在接通的那一刹那,她平缓而坚定的说道,“只想告诉你一声,以后不要打来了。都结束了,以后你我相见如路人。” 说完,轻舒一口气,不等对方说话,沈霜琴就又挂断了电话,然后笑着对姜铭道,“别误会,我是为了自己。他叫罗建豪,咱们学校的硕士研究生,一个很有才华很帅气的人。他和我一样,没有什么背景,都是在这个浮华世界挣扎的苦命人,所以我们互相靠近,互相取暖。” 说到这里,她看了姜铭一眼,笑容开始变的苦涩,“就在今天,我打算把自己毫无保留的交给他。所以我让他等我下了舞蹈课来接我,房间我都订好了。可是我从舞蹈室出来,就被堵在了篮球场。而我等了整整一个小时,他都没有出现,他都没有出现……” 说着说着,她的泪又流了出来,她忙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尽。 姜铭本想帮她擦泪,可是手伸了一半,又缩了回来,轻叹一声,“或许他有什么事耽搁了,总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你当我是傻瓜吗?”沈霜琴泪眼朦胧的盯着姜铭,“马永刚、周云鹏来的太巧了,他们态度变的也太大了。我起初不明白,可他打电话来的那一刻,我就什么都明白了。若一个小时的等待,还不能让我清醒,那我还怎么有脸活下去。” 姜铭知道,她一定以为是罗建豪泄漏了他们之间的秘密——她要献身给他。所以,马永刚和周云鹏才迫不及待的来找她,要她表明态度。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撕去了平日斯文的伪装,不惜用强也要得到她。毕竟要是让别人得了先手,他们恐怕咽不下那口气。 既然约定了时间,断然没有迟来一个小时的道理。而且迟到,还没有任何通知,这个世界与过去相比,最便捷的或许就是通讯了,无论千里万里,一个电话转眼就到。 所以沈霜琴对罗建豪怕是伤心失望到了极点,电话里才说的那么决绝。 可这一切毕竟只是她的推测,见惯了宫廷的尔虞我诈,习惯了战场的诡诈无情,姜铭对一切没有真凭实据的事情,都报以怀疑。 他想劝劝沈霜琴,不能只凭推测就将罗建豪一棍子打死。 可他还没有开口,他的电话就响了,他接听之后,静静听了一会儿,然后淡淡说道,“嗯,我这就过去。” 说完启动车子,驶到马路上,然后开始加速疾驰。 沈霜琴听到了他的话,问道:“这是要去哪里?” 姜铭淡淡道:“去帮你解决后顾之忧。” 说完专心开车,不再理她。只是他心里有些奇怪,周家的反应速度也太快了。 第十三章 我保证下次不会失手 56层的姜氏大厦在明海,既不是最高的大厦,也不是最豪华的大厦,可就因为它是姜氏大厦,所以就没人敢小觑它。 沈霜琴跟个乖乖小媳妇似得,跟在姜铭身后在姜氏大厦里穿行。看着那些职场精英恭恭敬敬的跟他打招呼,一声声“姜少”,似远又近的在耳边回响。 而姜铭只是偶尔颔首,脚步从不为任何人停留。 两人进了总裁专用电梯,直奔总裁办公室所在的50层。 到了50层,早就等在那里的漂亮女秘书,将姜铭二人领到了总裁办公室,然后转身退出,拉上房门。 在门外,姜铭就握住了沈霜琴的手,而沈霜琴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拒绝。等女秘书出去,姜铭拉着沈霜琴走到一个中年男人面前,“爸,我来了。” 说完,他看了父亲身边脸带怒气的中年人一眼,却没有上前说话。 姜永年看了儿子一眼,满眼慈爱,没有半点不愉之色。这样的眼神,也让姜铭心里大定。 姜永年微笑着对儿子道:“小铭,这是你周伯伯,快打招呼。”说完转头对那中年人道:“周兄,让你见笑了。这小子被他妈惯坏了,疏于管教,不懂得礼数,还望周兄海涵。” 他说完,又看了姜铭一眼。 姜铭规规矩矩的向那中年人行了一个晚辈礼,“周伯伯好。” 在来之前,他就知道了这男人的身份。周云鹏的父亲周庆泉,万海实业的总裁,明海周家的当家人。 他来的目的一目了然,为儿子出头而已。 面对打断宝贝儿子胳膊的仇人,周庆泉怎能无动于衷? 可对方姿态摆的这么低,他一个长辈,也不好横眉冷对,只得挤出几分笑意,“呵,几年不见,小铭都长这么大了。又年轻,又帅气,姜兄你后继有人了啊。” 如果以前有人这么跟姜永年说,他一定认为对方是在讥讽自己。 因为他这个儿子以前除了花钱泡妞飙车闯祸,就没干过一件正事。 可是自从出了车祸之后,好像应了那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感觉儿子和以前判若两人,变得沉稳大气,积极向学起来。 若不是知道他失忆了,他都以为儿子被调了包。为此他还偷偷做了个dna鉴定,结果一出来,他开心坏了。 若儿子一直是这样,那么他后继真的有人了。而且儿子将来的成就,或许在他之上。 望子成龙,是每对父母的愿望,儿子变的争气,姜永年比做了几笔大买卖还开心。 所以当周庆泉来告状时,他并不如何生气。甚至听说儿子打断了对方儿子的胳膊,他也只有开心,没有半分怒气,当然,他表面还是装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大骂儿子。 可谁知道,他心里偷偷乐呢。 因为以前儿子虽然也很嚣张,却是典型的外强中干欺软怕硬,行事优柔寡断瞻前顾后,没有一点儿成大事的样子,在姜永年心里,总觉得儿子缺少一份狠辣勇决。 而今,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他打断别人的胳膊,对姜永年来说,他有的只是欣喜,只要儿子能成才,就算踏着别人的尸骨前行又如何? 所以周庆泉此次来,必定得不到他想要的结果。 听着周庆泉违心的话,姜永年心里暗暗发笑,嘴上却道:“周兄,你可别夸这小子,他除了闯祸,就不会做其他的事。你说他平日胡作非为也就罢了,怎么能打断云鹏的胳膊呢?简直混账透顶。周兄,你说吧,该怎么处置这小子?” 周庆泉又不是毛头小子,怎么看不出他在装模作样。心里暗骂:“老狐狸,我说怎么处置你就能怎么办不成?我让你打断你混蛋儿子一条胳膊,你舍得不?” 可面子是互相的,人家给做足了姿态,你还能纠缠不休不成?真要那样,传了出去,有理都变没理了。 两个孩子打闹,做父母的不依不饶,谁会和这样的人做生意?再说,也丢不起那个人。 周庆泉强压着心头的怒气,“姜兄严重了,他们都是年轻人,打打闹闹磕磕碰碰在所难免,咱们做父母只要严加管教就行了,那能搀和孩子的事情。” 说到这儿,他将目光转向姜铭,“小铭啊,你能跟伯伯说说,你和云鹏那臭小子是怎么回事吗?他要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伯伯回去把他另一只手也打断。” 姜永年看了周庆泉一眼,心道:“行啊,比我还狠。难道你非要逼着我打断儿子一条胳膊,赔你儿子不成?面子已经给过你了,你再不识趣,我儿子能打断你儿子胳膊,我这做老子的还能输给儿子不成。” 一念至此,他含笑望着儿子,想知道儿子怎么应对。 姜铭走前一步,“周伯伯,周兄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您就不要再怪他了。再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让这件事过去吧,我不想再追究了,请周伯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沈霜琴一直静静站在他身旁,冷眼旁观。可是听了这句话,眼角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姜永年也是一怔,然后也是目露笑意。 周庆泉却气炸了肺,什么叫“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还没说什么事儿呢,你这就将屎盆子扣在我儿子头上了。 就算他真的罪有应得,你也得说清他“罪”在哪儿吧?你倒是不想追究了,敢情胳膊断了的那个不是你吧。 现在周庆泉是怎么看姜铭怎么不顺眼,他看起来恭顺,却难掩骨子里的骄傲。不是都说这小子就一纨绔少爷吗? 如今怎么看都觉得他锋芒内敛,藏秀于胸,是个难得的青年俊才,比自己那个草包儿子是强上不少,姜永年好狗命。 不过自己儿子再怎么草包,他也姓周,不是可以让人随便欺负的,“呵呵,小铭真是懂事。我家云鹏要是有你一半懂事,伯伯也就放心了,他也不会断了一条胳膊。唉,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姜铭挠挠头,一脸不好意思,“周伯伯过奖了,其实我没那么好。就拿今天的事情来说,其实只要将周兄胳膊卸掉就成,实在没必要打断的。可当时我忧心霜儿,下手就没了分寸,害的周兄受苦,想想实在不应该。在这儿我跟周伯伯道歉,而且我向周伯伯保证,下次保证不会失手了。” 周庆泉只觉气血上涌,这小子是在道歉吗?胳膊卸了就行了?难道胳膊就能随便卸,敢情胳膊不是你的,疼的不是你对吧。 还下次保证不会失手,你这是保证,还是威胁? 周庆泉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才算把火气压回去。 他看看姜铭,又看看沈霜琴,最后将目光落在他们紧握的手上。 他自然知道事情都是因这个清秀的女孩子而起,这女孩容貌气质的确出众,自古红颜祸水,也难怪她招蜂引蝶害了自己儿子。 轻咳一声,周庆泉说道:“小铭啊,你看现在云鹏胳膊断了,较长一段时间内,生活肯定会受到影响。你看这样行不行,让你身边这女孩儿照顾一下云鹏的学习和生活,这个面子你能给伯伯吧?” 现在姜家势大,而且在这件事儿上,人家并不如何理亏,想要人家儿子付出对等的代价,那不现实。 可儿子胳膊断了,这口气也不是说咽就能咽下的,若连这都能忍下,以后别人怎么看周家?还有谁看得起周家? 你们姜家父子一说一搭,比唱的还好听,可若就想这样把事儿揭过去,未免太轻巧了,多少你们也该拿点儿诚意出来。 区区一个女子,换两家平和,怎么说都是你们赚了。若这点儿面子都不肯给,周家虽比不过姜家,但下下绊子,扯扯后腿,也够你们受的。 姜永年瞬间就明白了周庆泉的意思,以他们现如今的身份地位,所求者无非就是个面子。 不管怎么说,人家儿子的胳膊断了。 姜家既占了便宜,适当表示一下是必须的。但就凭一个姿态几句好话,对付一般人家还行,对周家,明显分量不够。 桌上就摆着沈霜琴的档案资料,这个寻常家庭出来的女孩,即便再优秀,也进不了姜家的大门。 既然早晚都要抛弃,现在做个顺水人情让与周家,既圆了周家的面子,姜家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一个普通女子与周家少爷的胳膊相比,孰轻孰重,一目了然,怎么算姜家都不吃亏。 所以姜永年比较倾向于这种不损及两家利益的解决方法,但现在他琢磨不透儿子的想法,所以目光不由落在儿子身上。 他自然希望儿子以大局为重,女人再美,也只是个女人而已。 姜铭可以感觉到沈霜琴的紧张,她的手心满是汗水,还在轻微颤动。 周庆泉说的好听,照顾学习生活,可谁不知道,如果沈霜琴去了,就是一个玩物,一个供他断臂儿子淫乐的玩物。 姜铭撇嘴,“周伯伯,您是想让我女朋友去给周兄做使唤丫头吗?” 姜铭的态度很明确,这个女人他不会让。 沈霜琴的小手不由紧紧握住了他的手,一双美眸眨也不眨的看着这个曾经让她无比讨厌的男人。 周庆泉并没有接姜铭的话,而是看向姜永年,“永年老弟,我只是想找个适当的人照顾云鹏,难道这点要求很过分?还有,我记得小铭应该和慕容家那丫头是定了亲的,怎么又多出一个女朋友来?” 姜永年还没开口,姜铭已经抢先道:“男*妾成群,不是应当应分的吗?” 在他的印象里,有权有势的男人,都是妻妾成群的,虽然当初他心里只有一个女人,可他并不排斥纳妾。 可这话出口,沈霜琴本来含情脉脉的目光,突然变的清冷,还狠狠的剜了某个花心大少一眼。 周庆泉也是目瞪口呆,像他们这种家世的男人,谁没几个外室?谁不曾逢场作戏?不过这些大家心知肚明就是,谁会挂在嘴上嚷嚷。 姜家这小子,还真是敢做敢说啊。 姜永年也是忍不住咳嗽,还以为儿子变了,没想到在女人方面,还是这么执着。他想起以前儿子的愿望是想娶30个老婆,那样每个月的每一天,身边躺的都是不同的女人。 “咳咳,”姜永年轻咳两声,掩饰尴尬,“臭小子,别乱说话。还妻妾成群,你以为你是旧社会的公子少爷啊,简直是胡闹。” 训完儿子,他转头对周庆泉道:“犬子顽劣,教周兄见笑了。不过这位姑娘不是我姜家的人,周兄要请她照顾云鹏,自然是要与她商量才是,我们不便插手。” 说完他意味深长的淡淡一笑,然后端起了茶杯。周庆泉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算满意,起身道:“也好,改天我会和这位姑娘好好谈谈的。今天就不打扰了,告辞了,永年老弟。” 姜永年起身相送,一直送到门外,好一会儿才回来。 回来第一件事,就是问姜铭,“小铭,你可以做到吗?” 姜铭斩钉截铁的道,“做不到!” 第十四章 我是个男人 听着儿子掷地有声的回答,姜永年又气又喜,气的是儿子不知轻重,怎可因为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和周家交恶,典型的因小失大。喜的是儿子终于变的果决,并且发出了自己的声音,不再唯唯诺诺。 其实对儿子今天的表现,姜永年还算满意。 他也不介意儿子在外面风流,但玩玩可以,却不可以动情,自古温柔乡即是英雄冢,多少英杰都毁在女人手里。他不想自己的儿子沉溺于情情爱爱,断了进取之心。 所以他很明确的告诉周庆泉,沈霜琴不是我姜家的人,你想怎么样都随便你,我们姜家不会插手。 周庆泉正是因为明白他的意思,才算满意的离开了。 而对于姜铭的态度,周庆泉虽然生气,却不能过于计较,身为长辈,这点气度是必须拿出来的。 在姜家,和他对等的只有姜永年。一个晚辈的想法,他没必要理会。 姜永年知道只要沈霜琴出了姜氏大厦,周家随时有可能对她下手,所以才问儿子能不能做到袖手旁观。 可儿子的回答倒也干脆,他做不到。 姜永年指着沈霜琴道:“她只是一个女人,即便她很漂亮。可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漂亮女人,你明不明白?” 姜铭针锋相对的道,“所以只要有人跟我抢,我就得让?那么漂亮女人越多,我让的次数是不是就越多?” 姜永年看着这个愈来愈陌生的儿子,心里不知是喜是悲,短短两个月时间,他青涩的脸庞就变的坚毅硬朗,难道经历过生死,真的可以让人蜕变,涅槃重生? 面对儿子的质问,他第一次觉得理屈词穷。“你打断了周云鹏的胳膊,总要给周家一个交代。我们姜家虽然势大,也不好仗势欺人。” 姜铭冷笑,“他胳膊断了,是因为他技不如人,有什么好交代的。若真不服气,就学好本事来打断我胳膊,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说到仗势欺人,周家更甚。” 说到这儿,他握着沈霜琴的手抬了起来,让姜永年看的清楚,“我既然牵了她的手,就会护她周全。我是个男人,岂容别人染指我的女人!” 这话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沈霜琴美眸里异彩连连,有人保护的感觉,真好! “说的好,不愧是我姜家的子孙!”一个满头银发,精神矍铄的老人推门进来,“永年,你枉活了几十年,还没有小铭懂得事理。怪不得在你的带领下,姜家每况愈下。连周家这样的跳梁小丑都敢上门来兴风作浪了,你是不是想让所有人都骑在姜家脖子上才甘心!” 姜永年看着眼前火冒三丈的老人,忙上前行礼,“父亲,您别生气,先坐下再说。” 因为老人的一番话,姜铭对第一次见面的爷爷有了好感。 他忙上前扶着老人坐下,谁知老人不领情,甩开了他的手,“别扶我,我还没老呢。”说着,自己走过去坐了下来。 这老人的脾气和爷爷一模一样,姜铭不由对他生出了几分亲近之意。 姜未达,姜家的奠基人。他一坐下来,就开始兴师问罪,“永年,你知道你哪儿做错了吗?” 在父亲面前,姜永年收起了性子,恭谨地道:“儿子不知,还请父亲明示。” 姜未达叹道:“永年,你狠辣有余,霸气却嫌不足。你懂得取舍,也知进退,可有些事只能取不能舍,只能进不能退。小铭和周家小子,不过两个晚辈的争风吃醋。年轻人好勇斗狠,就是伤了他一条胳膊,咱们姜家也不理亏。既然理不亏,就不该退。” 说到这儿,见儿子有些不以为然,姜未达冷哼一声,“你是不是觉得,不过一个小女娃而已,让了就让了,又能怎么样。如果你这么想,你就蠢到家了。如果让人知道,周家上门兴师问罪,咱们姜家就慌忙将子孙的女人双手奉上,别人会怎么看我们姜家?我们姜家的男人,还有没有脸出去见人?” 姜永年一怔,辩道:“父亲,她不算姜家的女人,谁都知道小铭的未婚妻是慕容家的丫头,没人会这么想我们姜家的。” “愚蠢!”姜未达双目圆瞪,指着儿子,“从小铭打断周家小子的胳膊起,在所有人眼中,她就是小铭的女人。小铭若护不住她,在第三代人中,就没人看的起他。你若退了,就没人看得起我们姜家。你们还指望我这个老人给你们撑多久?” 姜铭适时的插嘴,“爷爷请放心,上次我可以打断他的胳膊,下次我就能打断他的腿。”说完姜铭瞥了姜永年一眼。 姜永年见了儿子这副模样,心里暗骂:臭小子,你本事见长啊,还敢将老子的军。 却听父亲夸道:“嗯,说的好,不愧是我的孙子,咱老姜家多几个你这样的,就能长盛不衰。” 听了这话,姜永年更郁闷了。多几个这么霸道的,咱们姜家还不满天下都是仇人啊。 姜铭对着姜未达,就像对着前世的爷爷,说不出的亲切,“嗯,我听爷爷的,一定多找老婆,多生儿子,让姜家子孙满堂,长盛不衰。” 这是前世爷爷逼他娶亲,好为边家留后时,他常说的推脱之词。 因为边家的男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战死杀场了,所以早早留后,也是对老人的慰藉。 可是他心系佳人,总是推脱。现在想来,实在对不起那个三个儿子都战死的倔老头,希望叔叔家的堂弟,能为边家留后吧。 前世说顺了嘴,此时说了出来,弄的姜老爷子怔了半天,好半晌才指着他道:“你个混小子,就会胡说八道,快给我滚蛋。” 姜永年知道老爷子对爱情最是坚贞,一辈子只有母亲一个女人,平日听到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都会忍不住跳脚。 姜铭这番话可是捅了马蜂窝,姜永年心里不由偷乐,夸,看你还夸不。 姜铭也不知道刚刚还和风细雨的老爷子,怎么一下子就变脸了,不由有点发蒙。 姜未达见孙子一脸迷茫,还以为他被自己吓到了,忙道:“你先出去吧,我和你爸有话要说。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学习,爷爷我身子骨还算健朗,不着急抱重孙。” 姜永年心里暗叹,还是隔辈亲啊,要是自己说出那番话,早就给老爷子打死了。 姜铭跟两位长辈道别,然后拉着沈霜琴离开了。自始至终,沈霜琴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机会。 等姜铭走了,姜未达才靠在椅背上,散去一身气势,“永年,查清了没有?到底是谁给小铭的车子动了手脚?是谁要断我姜家血脉!” 姜永年一脸戾气,“还在查,做事的人很小心,没有留下多少线索。现在只知道是国外一个叫‘accident’的组织所为,他们擅长的杀人手法就是制造各种‘意外’。不过他们应该是受雇于人,雇主目前还没查到。” 姜未达眼中精光一闪,“继续查,那些人必须为之付出代价。” 姜永年点点头,“父亲放心,我会一查到底的。唉,不知道小铭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现在的他,远没有以前和我那么亲了。” 姜未达却笑道:“我觉得这小子现在比以前好多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嘿嘿,还真想他能给我生一堆重孙子。” 看着父亲那兴奋的模样,姜永年有些无语。看来老爷子在孙子多找老婆的问题上,应该是乐观其成的。 姜铭和沈霜琴出了姜氏大厦,开车离开。就在他们走后,不远处一辆宾利的车窗落下,一只柔若无骨,纤白娇嫩的小手伸了出来,比出一个手枪的手势,对着刚刚离开的法拉利,就听车里一个轻柔的声音,发出“biu”的一声。 车窗又慢慢合上,车里一个打扮时尚,身段妖娆的女人转动着指间的戒指,“小鹏,就是刚刚那个小子打断了你的胳膊?” 周云鹏一只胳膊用吊带挂在颈间,看上去有些狼狈。听女人问起,他咬牙切齿的道:“没错,小姑姑,就是那个混蛋。妈的,一言不和,上来就打断了我的胳膊,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 那女人呆着一副大太阳镜,看不见她相貌如何,听了周云鹏的话,她冷笑道:“姜家的太子爷吗,目中无人,倒也正常。不过他千不该万不该,惹到我们周家头上。小鹏,你放心,这口气,姑姑帮你出了。” 周云鹏却有些沮丧的说道:“可老爸只让动那个女人,不让动姜家小子。” 那女人轻笑道:“哦,大哥是年纪越长,胆子越小啊。不过你放心,人都是姑姑找来的。我已经吩咐过了,一定让他们在那小子面前动手,姜家小子不会袖手旁观的,到时候是磕了碰了,还是刮了蹭了,就怪不着咱们了。” 周云鹏眼睛登时亮了,“还是小姑姑疼我,不过那女人……” 女人在他额头上点了一下,“你个小色鬼,胳膊都断了还想女人。你放心,今晚那女人就会躺在你床上,任你折腾。” 周云鹏的眼睛里立马射出了狼一样的光芒,嘴角溢出了涎液。 第十五章 你就是个小麻烦 “不是说不想要一具美丽的躯壳吗,怎么忽然又说我是你的女人了?”沈霜琴靠在座椅上,目光灼灼的注视着姜铭。 “别想太多,等周家放弃找你麻烦的时候,就是我在你身边消失的时候。人是我打的,总不能让你承担后果。当然,若你甘心情愿的要跟我,我也可以考虑收了你。”姜铭一直对着后视镜看个不停,就好像里面有绝世佳人一样。 “还是别让您考虑了,我可不好意思劳您费神。”沈霜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再说,我就小女子一枚,可惹不起您家里的妻妾成群。” 姜铭见她愁容稍减,便也凑趣道,“你可想好了,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你现在报名,还能捞个三房四房的待遇。若是迟了,保不齐做通房丫头的机会都没了。” 沈霜琴白了他一眼,“是吗,那小女子拭目以待,等着看您建一个大大的后宫。” 姜铭这次没接话,而是在一个路口急打方向盘,改变了路线,过了一会儿,他不无感慨的道,“我就想做个无忧无虑的纨绔子弟,怎么这麻烦没完没了的跟着呢。” 沈霜琴从他不断看后视镜,就发觉不对,所以也特别留意了一下。自然知道他说的麻烦,是一直跟在后面的几辆黑色奥迪,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周家派来的人。 “你难道不知道吗,女人就是麻烦的代名词。越漂亮的女人麻烦就越多,从你想要妻妾成群的那刻起,就注定了你要麻烦不断。” “那你是小麻烦,还是*烦?”姜铭嘴角噙着笑意。 沈霜琴冲他妩媚一笑,“难道你不觉得我是个超级*烦吗?” 这时候,姜铭将车开进了一片空地,远处是残垣断壁,工程车正一辆接一辆往外拉着拆下的砖石废料。 姜铭打开车门下去,回头对她道,“我去验证一下,你乖乖在车上等着。”说完关上车门,看着三辆奥迪车依次停在不远处。 三辆车,十二个人齐刷刷的下了车,个个一脸戾气,透着狠辣,和学校那帮学生完全不同。 姜铭看在眼里,并无怯意,反而把他刻意隐藏的战意引了出来,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握紧左手,但瞬即松开,他忘记了,他的剑没有陪他一起来到这个世界。 一个留着平头的青年汉子,拎着甩棍,一下一下在掌心敲打着,仔仔细细打量了姜铭一番,问道,“姜大少?” 姜铭微笑点头,“看你不像蠢人,应该不会找错人。” 平头青年也是一脸笑意,不过是讥诮,“既然我没找错人,那么姜大少也该明白我的来意了。交出那个女人,我保证大少可以囫囵着出去。” 反正接到的指示是让打断腿脚胳膊,又没说卸啥零件,保证囫囵还是可以的。 姜铭见他眼珠转个不停,知他没打什么好主意,不由问道,“怎么个囫囵法儿?” 平头青年讥笑道,“姜大少,你不会连这个都不懂吧。不让你少啥零件,就算让您全须全影的囫囵了。” “哦?”姜铭像是摸到门道了,“也就是说,断几根骨头也无妨了是吧。” 平头青年笑道,“嗯,看来姜大少还是蛮聪明的吗。既然您够聪明,那就别让兄弟们费事了,乖乖伸出胳膊让哥们儿打断去交差。您要不识相,非要动几手,万一多折几根骨头,多亏的慌。” “嗯,我知道该怎么办了。”姜铭说完身子一错,眨眼就到了那青年跟前,抡拳便打。 那青年明显一愣,实在没想到他居然敢抢先出手,更没想到他速度这么快。但平头青年只是稍稍一怔,便反应过来,抡起甩棍迎了上去。 他干的就是打人的营生,手底下自然有几分功夫,而且打死打残的连他也记不清了,出手自然又狠又辣。 可几乎在他出手的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了后悔和害怕。 姜铭抓住了平头青年的甩棍,轻轻向外一带,平头青年的胳膊就伸直了,平头青年还来不及变招,他伸直的胳膊就狠狠挨了一拳。 “咔嚓”一声,遭受重击的肘关节,砰然碎裂。姜铭一击得手,跟着踹出一脚,正正踹在平头青年的膝关节,又是“咔嚓”一声。 平头青年甚至来不及呼痛,眼泪就流了出来。他不是怕疼,而是懊悔,他打伤过无数人,所以很清楚,肘关节膝关节的碎裂意味着什么。 他废了,和曾经他废过的人一样,变成了一个废人。 当姜铭松开抓着甩棍的手,他没了支撑,直直的倒在地上,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绝望。 如果上天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他不会来打眼前这个魔鬼的主意,不,如果真有机会,他不会再当打手。 其余十一人也没料到姜铭会突然动手,等他们反应过来,平头青年已经倒在了地上。 骨头碎裂的声音虽然不大,他们也都听到了,可他们都是血气方刚刀头舔血的汉子。 平头青年的遭遇,非但没有吓住他们,反而激起了他们的凶性,他们狂吼着抡着甩棍冲向姜铭。 沈霜琴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车,所以她看到了终生难忘的一幕。 姜铭如同鬼魅一般,在棍影拳风间纵横来去,仿若虎入羊群,每一次出手,都有人倒下。 而且,他攻击的地方都一样,不是肘关节,就是膝关节。 惨嚎声连绵不绝,那凄厉的声音,让沈霜琴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终于有人受不住,打算逃走。 可他没跑出两步,一根甩棍飞来,重重打在他的腿弯,“咔嚓”一声,他终究还是没能逃脱厄运。 整个打斗过程,持续了不过几十秒。但就因为这几十秒,世上就多了十二个残疾人。 将所有人打残,姜铭像没事人一样,缓步走到平头青年跟前,俯视着他,“我做事一向公道,你也可以囫囵着离开。” 说完大步离开,不再去看这注定记不住的小人物。 姜铭回到车旁,在发呆的沈霜琴额头,轻轻戳了一下,“事实证明,你也就是个小麻烦。” 虽然不疼,沈霜琴还是揉了揉额头,皱皱小鼻子道,“明明是你太变态,可不是麻烦小。” 越漂亮的女人麻烦越大,她怎么甘心让姜铭以为她是小麻烦。或许她自己都没发现,一向讨厌自己太过美丽的她,又开始担心自己不够漂亮了。 眼看天色将晚,姜铭载沈霜琴向家里驰去。 他本以为在这个世界生活应该很轻松,结果上学没两天,就发生这么多事。架都打了两次,看来不论是二千年前,还是二千年后的今天,想要轻松的生活,都不是那么容易。 就在姜铭离开不久,周云鹏和他的小姑姑就赶到了。 等他们看到满地哀嚎的手下,都是一愣。 他们实在没想到会看到这幅画面,在周云鹏心里,躺在这儿哭爹叫娘的应该是姜铭,那个抢了他女人的混蛋。 可现实和想象也差的太远了,这世界疯了吗,那小子什么时候这么能打了,十二个金牌打手啊,居然收拾不了他一个。 一时间,周云鹏感到无比的沮丧。 他的小姑姑恰好相反,双眼冒出了精光,如同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 只是看着那正哭爹喊娘的手下,她眉头皱的厉害,低骂了一声,“一群废物!” 一个小时后,当周羽裳拿到医生的诊断报告时,整个人呆住了,好半晌才喃喃道:“好狠的手段,好辣的心肠。姜家小子,你还真是能给人惊喜啊,我倒有点儿期待跟你和你过招了。” 周云鹏这时走了过来,“小姑姑,那帮废物怎么样了?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真想让他们死了算了。” 周羽裳将诊断结果递给他,“自己看看吧。他们现在真成废物了,多给他们点儿钱,让他们各回各家吧。” “办不成事儿,还想拿钱,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说到这儿,他的声音嘎然而止,脸色变的难看无比。 诊断书上有些话很刺眼:肘关节(膝关节)粉碎,无法治愈。 周羽裳拍拍他的肩膀,“他们总算为周家做过马牛,该给的钱还是要给的。不能教下面的人寒了心,说咱们周家刻薄寡思。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我去和你父亲商量一下,看看下面该怎么办。” 周云鹏艰难的点点头,脸上失落难掩。 把外甥和姜铭对比一下,周羽裳不禁轻叹,“小鹏,来日方长。”说完迈着性感步子,款款而去。 硕大的太阳眼镜虽然遮住了明眸,却盖不住森冷的目光。 第十六章 很多意外都在计划外 回到家中,却没有看到风老师,姜铭有些意外,他已经习惯了回家第一眼就看到这个优雅知性的女人。 打她手机,客服mm甜美的声音传了过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姜铭忽然感觉有些慌,忙唤来了保姆小雯,这才知道风沁雅父亲手术,她赶回去侍候了,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搞清缘由,他担着的心放了下来,可是也不无怨念,有些恼风老师有事也不和他说一声,难道打个电话很难吗? 想起沈霜琴的事情,才知道她当时心情是多么糟糕。 或许她当时等的也只是那个男人的电话,或者说是他的一个态度。那是支撑她的信念,可一旦等到绝望,没了撑下去的力气,她心态就会失衡,或许自暴自弃,或许变的疯狂。 如果不是碰上他,或许沈霜琴的人生就此改变了也说不定。 他却没有去想,或许正因为他的出现,沈霜琴的人生轨迹才改变了方向。 风沁雅没说一声就离开,不得不说已经影响了姜铭的心境。在这个世界他无疑是孤独的,他没有归属感,谁也不信任,甚至那些所谓的亲人,他也只是敷衍,没有想要亲近的念头。 他唯一亲近的人只有风沁雅,但今天她的不告而别,让他觉得,在她心中自己或许没有那么重要。 有些失落,姜铭无法抑制这种不良的感觉。他讨厌这种感觉,所以努力平静心澜。 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沈霜琴身上,“你是我的第一位客人,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沈霜琴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孩,纵然姜铭极力掩饰,她也感觉到了他的不对,所以她想让气氛轻松起来,于是她端着架子气势很足的坐到沙发上,对着姜铭说道,“先来杯果汁。” 颐指气使,颇有些反客为主的意思。 见了她这副姿态,姜铭注意力果然得到转移,他吩咐小雯,“随便弄点儿喝的给她,记着别弄太甜的。” 等小雯离开,沈霜琴问道,“为什么不让我喝甜的?” 姜铭看着她如玉的秀颜,“因为我觉得你的苦还没有吃尽。” “所以你更应该请我喝些甜的。”沈霜琴接过小雯递过来的橙汁,浅浅抿了一口,“因为我不想一直苦下去。” 姜铭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古风古韵如诗如画的沈霜琴,比之风沁雅无疑是另外一种风景,他不无遗憾的道,“你要的甜,不在我这儿。”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气氛一下子又沉闷下来。 两人再没有说话,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吃完晚饭。然后沈霜琴才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今晚要住在这儿? 因为下午的一时兴起,拉姜铭当挡箭牌所引起的一连串事件,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也让一切变的无法控制。 所以现在除了这里,任何地方都是危险的。面对周家这个庞然大物,她的力量可以忽略不计。除了依赖姜铭,由他庇护,她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想明白这一切,她很大方的问姜铭,“晚上我睡哪儿?” 姜铭将她带到了三楼,二楼是他父母的领地。三楼一共四个房间,一间是姜铭的一间是风沁雅的,另外两间空着。 姜铭指着自己的房间道:“这是我的房间……” 说到这儿,他侧身去看风沁雅的房间,他本来想做的是指出自己和风沁雅的房间,然后让沈霜琴从余下的房间里选一间,可是看到风沁雅房间的那一刻,他就忘了说后面的话,然后直直的走向她的房间。 正在推风沁雅房门的姜铭,完全忘了身后的沈霜琴。自然也没看到,她的脸色就在一瞬间变的苍白无比,一双美眸流露出不甘,她却像是认命般低低说了句,“我知道了。” 声音太小,以至于神思不属的姜铭根本没听见。 姜铭进了风沁雅的房间,空气中弥漫着她的气息,让他烦乱的心平和下来。 看的出来,她走的很匆忙,很多衣物都没有带,甚至连一向随身的笔记本都留了下来。 坐在床的一角,嗅着熟悉的味道,姜铭心中的戾气慢慢消散。一天之内,两次打斗,或多或少的影响了他的心情。唯一能安抚他的人,偏偏又不在。 他只能用这种方法让自己收敛杀气,毕竟前世的他杀孽太多,他不想把负面的东西带到这个世界。 过了三四个小时,姜铭感觉自己戾气散去大半,虽然还有些烦躁,他认为是因风沁雅不告而别造成的,应该能够自我控制调节。 他如释重负的松了的口气,起身回房,此时的他,浑然忘了沈霜琴的存在。 回到自己房间,熟悉了环境的他,懒得开灯,直接脱光自己,径直进了浴室,到了这个世界,他已经习惯每天冲澡。男人洗澡,若非有佳人相伴,所用的时间总是不会太长。 姜铭不习惯穿睡衣,按照现在的说法,他喜欢裸睡。或许因为前世总是衣不卸甲,所以重活后就不想有太多负担。 他是真的想忘记过去那腥风血雨的生活,所以过去很多让他感觉沉重的习惯,他都刻意改变着。 当他揭开被子,把自己顺进去的那一刹那,就感觉到了不对。要是以前,他很容易就能迅速反应,然后闪开。可他刻意放松自己,没了以前的警觉和反应,有些放松过头了。 触手一片柔腻温润,姜铭有些发懵。在他钻进被窝的时候,才发觉里面躺了一个人,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潜伏暗杀,虽说反应大不及前,无法闪跳出去,可终究还是做了应对。 身子落到床上的瞬间,他就弯肘撑力,让身子翻转,将那人压在身下,一手锁喉,一手防御,可……这手感大大不对,锁喉的手骤然回缩,落在了一处高耸上。 “嗯!”一声低低的轻吟在这黑暗静寂的房间格外清晰,沈霜琴本来以为自己可以无动于衷,只当是还这个男人人情,可他的大手落在自己胸上的那一刹那,她还是忍不住发出了这羞人的声音。 这一声轻吟,让姜铭清醒过来,压在身下的是一个女子,一个感觉不到寸缕的女子,她的声音并不陌生,是沈霜琴,她怎么会在自己的房间,躺在自己的床上? 他很想问一句,可是却说不出话来。前世今生,与一个女子裸裎相对,他都是第一次,他没经验。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缩手起身,坐了起来,呼吸粗重,脑子一团浆糊,不知道怎么处理现在的状况。 在姜铭只指出自己房间的时候,沈霜琴就做好了准备,他的暗示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让自己睡在他的房间。 可他现在在干吗?自己都脱光洗干净等他玷污了,他却只是摸了一下胸,就坐那儿大喘气去了。难道他还想自己主动吗?这个混蛋! 沈霜琴也坐了起来,光线太弱,两人看不到对方,但能感觉两人正对面而坐。谁都没有说话,只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一种异样的气氛开始弥漫,两人都觉得心跳开始加速,却没人想主动脱离这种境况。 如兰似麝的淡淡香气,不停钻进鼻子,刺激脑部神经,让姜铭怎么都冷静不下来。他感觉不能这么下去,否则下面不知会发生什么。 他努力半天,终于挤出三个字,“沈霜琴?” “明知故问。”沈霜琴娇嗔一句,可那声音柔细的几不可闻。只是一对一答,两人又陷入了沉默。谁也不想开口说话,这个时候说什么似乎都不对。 黑暗中,一男一女*着身子,在床上相视而坐,虽然看不清对方,可是又感觉对方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清晰。 一呼一吸,微微轻颤,都逃不过对方的眼睛,一寸一缕,纤毫毕现,都在对方的注视下无所遁形。 不知什么时候,沈霜琴缓缓倒在了床上,慢慢阖上双眸,随着呼吸起伏的峰峦仿佛诉说着什么。 姜铭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身子慢慢前倾,伏在了她凹凸玲珑的娇躯上。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男人可以无师自通。 纵横沙场,须经百炼千锤。 误入桃源深处,却只需机缘一刹。 云收雨歇,姜铭抱着莹润如玉的娇躯,回味了一下刚刚畅美难言的感觉,很不合时宜的说了句,“我们发展的是不是有些快,近期我没有这个计划。” 沈霜琴慵懒的靠在他怀里,葱嫩的小指在他胸膛上画着圈圈,“我可是计划好了的,本来就打算今晚把自己变成女人,只不过把计划内的男人换成了你。” “哦。”姜铭淡淡应了声。 “我现在有点儿后悔换人,你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就只会硬来。”沈霜琴愤愤的道。 “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没有经验,下次我会注意的。”姜铭有些尴尬,这方面的东西没人教他,能得其门而入,他觉得自己已经算不错了。 沈霜琴瞪大了眼睛,侧着身盯着他,“你说什么?你是在告诉我你是处男吗?” 姜铭了解过“处男”这个词,他能保证自己在碰沈霜琴之前是,前世今生都是,可是他不能保证以前的姜铭是。 所以有些不确定的道:“我应该是吧。反正你是处女,我应该就是处男。” 沈霜琴翻了个白眼,被他的神逻辑打败了,合着你碰上处女你就成处男了?她忍不住坐了起来,拉开床头灯,指着白褥单上的朵朵红梅道:“看到了没,这是我处女的证明,你怎么证明你是处男?” 这次轮到姜铭无语了,关于男人证明自己的方法他还真没听说过。除非练过童子功,只要童子身破,功夫就没了。可自己没练过那个,其他方法,压根儿就没听说过。 沈霜琴看他无语的模样有些想笑,就又趴回他怀里,“好啦好啦,别皱眉头了。我就那么一说,你占了大便宜,还不许人家牢骚两句啊。” 姜铭觉得自己是有嘴也说不清了,很是郁闷,只好强调了一遍,“我真的是第一次。” “哼!”沈霜琴鼻子里发出不屑的声音,“本来不想说你的,可我就不喜欢男人撒谎,这是你逼我的。你要是第一次,那在学校天台和曹静玉做……做那个的是谁?” 说完不等姜铭说话,又加了一句,“我亲眼看见的,你休想抵赖。” 姜铭没有抵赖,他只是有些郁闷的问道:“曹静玉是谁?” 他手里的资料里没有这么个女人,估计和潘莉莉一样,都是以前那个姜铭的糊涂账。 他不是想否认什么,他否认也没用,他只是想知道这女人是个什么样的人,要是跟潘莉莉一个类型的,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第一次有了讨厌这个躯壳的想法。 可沈霜琴完全理解错了,还以为他已经忘了这个女人,当然,他的记忆里的确没这个女人。 可沈霜琴不知道此姜铭已非彼姜铭,还以为他极品到把有过亲密关系的女人给忘了,这世上还有薄情寡义到如此地步的男人吗? 沈霜琴很生气,本来还以为他有些不同,没想到和周云鹏他们完全一样,她想到就是这么个混蛋破了自己的身子,就更生气了,然后趴到他的肩头,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啊!”利刃穿身都不曾皱眉的姜大将军,在小女子的银牙下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呼。 穿透了无尽的黑夜,吓坏了不知多少花花草草。 第十七章 新大众情人 一回生二回熟,很多事情都是熟能生巧的。 看着软瘫在床上熟睡的沈霜琴,姜铭觉得他的进步还是很明显的。 再看看床上的狼藉,又瞅瞅肩头的伤痕,回想昨夜的疯狂,姜铭微赧。 对沈霜琴的银牙利齿,他是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很友善的用肢体语言和她交流了一番,因为交流的过程不怎么和谐,所以出现了眼前这幅场景。 结果好像还不错,沈霜琴变的温柔许多,最起码下嘴的力度轻多了。 替沈霜琴盖好毯子,姜铭像往常一样起床,下楼练拳。他必须把这副身子,练到当年的水准,他有种莫名感觉,以后需要他动手的机会恐怕会越来越多。 院子里,姜铭打着拳,有些心不在焉,一招一式都显得绵软许多,少了威势杀气。 唉,果然温柔乡就是英雄冢啊!他暗暗自嘲。 柔软的大床上,沈霜琴点漆般的双眸缓缓睁开。 她慢慢撑起身子,只觉浑身酥软无力,下身还隐隐作痛,可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不见踪影。 细长柔嫩的青葱玉指抚摸着床单上的点点落红,一滴泪悄然滑落。 从没人教过姜大少爷,此刻的女人,最希望有人守在身边。 姜铭回到房间,见沈霜琴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床上发呆。 看见他进来,她回过神来,平静的问道:“我饿了,管不管饭吃?” 姜铭温柔一笑,“以后你的一切,我都会管。” 沈霜琴自嘲般的笑笑,“原来这就是包养啊,也不是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喂,老板,给你的新情人点儿钱花花呗。以后我就是你的小三了,出手可不能小气哦。” 她脸上带着笑意,心里却酸楚难当,摊开雪白莹润的手掌,一副乖巧讨钱的模样。 “小三”这个词儿姜铭听过,他的心像是被什么碰触了一下,将她伸出的小手握住,“你不是我的小三。” “啊?”沈霜琴故作惊讶,“那我是小几?七八九十?不会直接排到三位数了吧?” “目前为止,”姜铭看着她,“你是第一个。” 沈霜琴一怔,随即轻轻一笑,“谢谢你,虽然是假话,我听了也很开心。” 姜铭知道她不信,他借尸还魂的事情又不能告诉她,看来只能往失忆上推了,虽然他不喜欢这个借口,可没有比这个说辞更好的了。 “暑假的时候我出了车祸,虽然大难不死,可是关于过去的一切我都不记得了。” 沈霜琴瞪大了眼睛,显然有些难以置信,“你是说,你失忆了?” 姜铭从抽屉里取出一叠档案,放到沈霜琴身边,“我现在就靠这个认人,这里面没有的,都不认得。” 沈霜琴迅速的翻看了一遍,里面除了姜铭的院系老师,就是他同系同届的同学,没有其他人。“这么说来,你并不记得我?” 姜铭淡淡道:“对现在的我来说,昨天是初次相见。” 沈霜琴诧道:“那你为什么还肯帮我?” 姜铭的目光在她脸上打了一个转,含笑道:“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 被他极具侵略性的目光一番打量,沈霜琴只觉耳根发热,虽说看不见,也知道自己的脸一定红了。 这混蛋虽说拒绝回答,但他的目光却说明了一切,绝对是看她漂亮所以趁火打劫,“哼,失忆不失忆,都是一个德性,彻头彻尾的色鬼大流氓。” 姜铭笑笑,“是你自投罗网,怎能怪我。还有,你肚子不是饿了吗,还吃不吃饭?” “吃啊,我们这就过去吗?”见姜铭点头,沈霜琴站起身来,可是随即捂住小腹,“啊”的叫了一声。 姜铭见她脸色发白,很痛苦的模样,忙过去扶她,“怎么了?” 沈霜琴白了他一眼,恨恨地道:“你还好意思问,不都是你害的。我是第一次,你就那么狠心,大混蛋!” 姜铭讪讪一笑,将她拦腰抱起,任由佳人埋怨,快步到了餐厅。 做了亏心事的男人,总是心虚的。姜铭本来打算让沈霜琴在家里将养一两天,等身体好了再去学校。可沈霜琴死活不同意,要是搁在以前,姜铭就不管不顾强行留她在家了,可现在他却乖乖的抱她上车,送她去学校。 到了学校,姜大少爷倒是强硬了一把,不顾沈霜琴的反对,将她抱进了教室。一路上沈霜琴都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根本不敢见人。 姜大少爷在无数人的注视下,旁若无人的缓步前行。路人的想法,他从来不放在心上。 姜铭将沈霜琴放在她常坐的位置上,对着她红艳如苹果的俏脸,说道:“我先走了,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还有,中午一起吃饭。” 沈霜琴根本不敢跟他对视,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直到姜铭离开,她才敢抬头,但一看到同学们调笑的目光,她的小脸更红了。 好友苏青衣坐了过来,“呦,这是谁家小娘子,好俊俏哦,看看这小脸……是真红。” 沈霜琴狠狠剜了损友一眼,“想讨打的话你就尽管说,姐姐正憋了一肚子火呢。” 苏青衣一脸惊讶,“不是吧,昨晚你没把火泄完啊。他看着挺man的,不是那么逊吧,还是你火太旺了?” 沈霜琴无奈的翻个白眼,“你个腐女,离我远点儿,懒得搭理你。” 苏青衣笑嘻嘻的缠了上来,挽着她的胳膊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就把你的喜悦分一点儿给姐们儿吧,姐们儿急需沾点你的喜气儿。” 沈霜琴撇撇嘴,“你思春了?” 苏青衣嘿嘿笑着,“我都思春好久了,这不一直没人要嘛。那像你啊,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把新的大众情人拿下了。” 沈霜琴戳了她额头一下,“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那里来的新大众情人?你思春都思迷糊了吧。” 苏青衣掏出手机,点弄半天,然后递给沈霜琴,“喏,自己看。” 沈霜琴一看,不由哭笑不得。原来有人把昨天姜铭在体育馆打人的视频放到了论坛上。 也许是因为标题有些天方夜谭,这篇“明大的超级英雄,一打十几的牛人”贴子点击率是相当的高,留言也过千了。 起初还只是一些男生在那里感慨,议论这哥们儿不是叶问李小龙附体。后来很多女生搀和了进来,那是一片惊艳。 尤其当有人说出姜铭姜家大少的身份后,更是一边倒的赞美,更有人*裸的留言,想要找他当男朋友,因为有安全感。 沈霜琴看的直皱眉,安全感?这么暴力,你们就不怕挨揍啊。 沈霜琴小声嘟囔,“什么时候暴力成了时尚,这么多人在哪儿摇旗呐喊,真该让他们都挨顿揍,就都老实了。” 苏青衣嘿嘿一笑,“你是想揍那些男人,还是那些发春的女人啊?” 沈霜琴瞪了她一眼,“我现在就想揍你。” 苏青衣忙道,“别介呀,你看完下一篇再说。” “英雄救美,我们的新大众情人”看到这个题目,沈霜琴就有些无语。贴子是一个叫“宝贝潴潴”的人发的,看这名字倒像是个女孩儿。 她在帖子里将昨天体育馆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在她的笔下,马永刚周云鹏简直就是新时代恶霸的代言人,诸如蛮横霸道下流龌龊无耻等负面词汇,一股脑儿的堆砌在他们身上,让沈霜琴看了都觉得有些过了,生出了鸣不平的意思。 轮到写姜铭的时候,这个宝贝潴潴倒是不吝赞美之词,将他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最后她呼吁,让他当我们新的大众情人,同意的顶起。沈霜琴看了看统计数,超过五百人点了支持,不过反对的人更多,超过了一千。 看到这些人数,沈霜琴凌乱了,整个明海大学的学生不过七千来人,女生不到一半,也就三千多人,居然有一千多人看了这破帖子,这些女人是不是都闲的没事儿干了? 沈霜琴知道明大公认的大众情人是赵允初,他家世显赫,温文儒雅,多才多艺,关键是他形象气质俱佳,放在古代就是翩翩浊世佳公子,放在现代那些偶像明星见了他都要自惭形秽。 这么一个男人,几乎具有所有男人的优点,再挑剔的人,也找不出他的缺点。沈霜琴曾经感慨,他唯一的缺点也许就是他太过完美。 姜铭和他相比,除了家世,没有一样能比过人家,也就怪不得多数人持反对意见。 只是这张帖子目的何在?难道只是单纯的欣赏崇拜姜大少? 沈霜琴皱了皱眉头,不管这个宝贝潴潴出于什么目的发了这篇帖子,她都不喜欢。 看她皱眉,苏青衣笑道,“怎么啦,这就开始担心了?放心好了,整个明大除了慕容兰心,谁能抢的过你,更何况你已经先下手为强了。” 沈霜琴将手机还给她,“懒得理你,从你嘴里就吐不出象牙来。” 苏青衣笑嘻嘻的道:“呦,绕着弯子骂我是小狗啊,你也不想想,我要是能吐出象牙来,还读什么大学,整天在家里吐象牙就行了。” 对这个室友兼闺蜜,沈霜琴是彻底无语了。 …………………… 一名温润如玉的青年也恰好看到了这两篇帖子,他细细翻看完毕,俊美无双的脸上露出微笑,低低说了句,“有趣。” 青年抬头看向远处清雅如仙的女孩,见她正捧着一本书,细细翻看,就又收回目光。 拇指轻触,点开一个人的头像,发过去一行字,“该舒动筋骨了。”加上一个附件,点击,发送。 将手机顺回兜里,青年站了起来,引得几个女孩眸中异彩涟涟。毫不吝啬的温醇一笑,好些女孩看的几欲晕去,真是迷人! 女孩们只看到青年丰神俊朗,风采迷人,却都忽略了他眉宇间的流露的自信。 她们或许永远不懂,自信的人才强大,强大的人才霸道! 青年转过身去,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寂寥,他看不到对手! 第十八章 马家父子的反应 姜铭一进教室就让孙高峰缠住了,对这个唯一愿意和他说话的男同学,他还是适当的表示了善意。 不过孙高峰纠缠他的目的很明显,一直追问他和沈霜琴的事情。 姜铭不好拒人千里之外,只能拣能说的和他说了一点儿,当然昨晚发生的意外,是打死也不会说的。 孙高峰发现姜铭颇有地下党人的风范,对他的威逼利诱直接无视,不想说的是一句也套不出来,估计就算严刑拷打,他也能做到“打死也不说”境界,明白这一切后,他也就放弃了。 最后示好的说了一句,“校园论坛正讨论要不要让你当新的大众情人,好哥们儿没话说,我投了赞成票。” ……你一个大男人掺合这种事儿做什么!姜铭撇他一眼,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前排的舒婷和温青青回过头来,她们的眼神里写满了同情。怪不得他有那么多人支持,原来都是些腹内发酸的男人。 “呵呵。”看着姜铭不善的眼神,孙高峰干笑一声,脚底抹油,溜了。 这时门外走进几个人,其中一个一脸严肃的中年人扫视了一眼,“谁是姜铭?” 姜铭看着这个一脸不善的中年人,不知道他那里来的这么大火气。因为档案资料中没这个人,所以认不出这是谁。 不过这不能妨碍他对中年人产生厌恶,所以他坐在那里淡淡应了声,“我。” 那中年人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出来一下。”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姜铭却打开课本看了起来,《宏观经济学》对他这个古代的将军来说,和天书差的不是太远。 不一会儿,那个中年人又返了回来,他脸上明显有了怒气,“姜铭,我叫你出来,你没听见吗?” 姜铭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说道:“听到了。” 中年人怒道:“既然听到了,怎么还不出来。” 姜铭这次头都没抬,“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中年人有些压不住火了,但是看到教室里有那么多学生,还是强压怒火,“我是马跃腾,电子工程系的系主任。” 姜铭抬起头来,听说对方姓马,他基本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来意,所以更不想听他的,“可我是经济管理系的学生。” 在他的认知里,只有他的直系上级才能指挥调动他,其他人就是和他上级平级,也休想指挥他。 马跃腾是为儿子马永刚讨个说法的,虽知儿子不成器,但再怎么说,那也是亲儿子,怎能坐视他被人打断胳膊而无动于衷。 所以一大早,他就兴师问罪来了,谁料姜铭如此不识时务,身为学生,居然不把他这个系主任放在眼里,他出离的愤怒,“你的意思是说我管不了你了?” 姜铭低头看书,他的行为表明了他的态度。 马跃腾把手指着他,“你…你…你很好,我教书育人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目无师长的学生,你给我等着。”说罢转身,气呼呼的走了。 舒婷转身对姜铭道:“姜大少,你也太生猛了,这么不给系主任面子。你知道他老爸是谁不?你就这么托大?” 姜铭抬头问道:“是谁?” 舒婷给了他一个白眼,“他姓马,咱们明大的校长大号马明远,现在明白了不?嘿嘿,姜大少你这次惨了,多半要被清理出我们明大的队伍了。” 说完,她居然看到姜铭目露喜色,“你的意思是说,我以后就不用来读书了?” 看着他兴奋的模样,舒婷备受打击,她这才想起,这家伙家世不是一般的好,才不会把上大学当回事,估计他巴不得被开除,好去外面潇洒呢。 于是她怏怏的说了句,“当我什么都没说。” 说完她转过身去,用手抓了抓头发,气恼的道:“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看着好友抓狂,温青青掩嘴娇笑不已。 马跃腾气冲冲的推开了*的门,“爸,那个学生太嚣张了,一定要……”说到这里声音嘎然而止,因为他发现办公室不只父亲马明远一人,还有三位系主任,此刻正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马跃腾只是被气昏了头,并非莽撞之人,马上意识到此时不是告状的时候,“不好意思,刚刚失礼了,打扰了诸位,我一会儿再来。”说完,歉意的一笑,就打算离开。 “马主任请留步,”计算机系系主任郭达明叫住了他,“我们的事情已经说完了,既然马主任有事找校长,我们就先告辞了。”说完站起身来。 新闻系系主任赵喜光和历史系系主任魏立贤也都跟着起身,“校长,就照您的意思办,我们去准备了。” 马明远点点头,“今年新生比往年要多一些,工作也就繁重一些,咱们大家一起努力,让明大更上层楼。” 三个系主任都点头表示知道了,礼貌的告辞离开了。出门的时候,都和马跃腾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就一起离开了。 马跃腾关上房门,见父亲一脸不快,知道刚刚自己太过失态,于是小心翼翼的坐到父亲对面,一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模样。 马明远训道:“天塌了吗,你还是小孩子吗,看看你刚刚的样子,那里像是大学的教授,比三岁孩童都不如。毛毛躁躁,敲门是最起码的礼节,你的修养都丢哪儿去了!” 马跃腾讪讪道:“爸,我知道错了,可这都是让那个叫姜铭的学生气的,他不但打断了小刚的胳膊,还不把我这个系主任放在眼里,嚣张跋扈,实在太不像话了,一定要严惩。” 马明远听完他的话,怒气稍减,沉吟了片刻才道:“小刚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如果不是你疏于管教,将他惯的不成样子,何至于如此。他一天到晚惹是生非,吃些苦头也好,省的他惹下更大的祸事,到时候也许就不是断条胳膊那么简单了。” 马跃腾并不愚蠢,知道父亲平时也是极疼孙子,现在却没有替他出头的意思,他就明白了,“这个姜铭是什么来头?” 马明远道:“他姓姜。” 马跃腾脸色大变,“是那个姜家吗?” 马明远叹道:“明海能有几个姜家。”他的话,无疑证明了马跃腾的猜测。 怪不得那么嚣张,马跃腾心里有些苦,“就算他是姜家的人,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小刚可是断了一条胳膊!” 马明远心里也不舒服,他好歹是个大学校长,在明海也是有身份地位的,孙子被打,却要忍气吞声,他不是圣人,怎么能不气。 “不这么算了,你能怎么样。先别说得罪了姜家会是什么后果,就说你能怎么对付这个学生?记大过?还是开除?你认为这样的惩罚,姜家会在乎吗?只要他们愿意,可以随时给姜铭换个学校就读,国内国外的随便挑,你当他们稀罕明海大学那一纸文凭?如果你的反击不能让他们感觉到痛,就不如不反击。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断胳膊的不只小刚一个。” 马跃腾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他是想坐山观虎斗,“另一个人是谁?” 马明远眼神中透出一丝冷厉,“周家的孩子。” 马跃腾知道,事情只能这样了,于是起身道:“那我先去工作了,希望周家的人不会叫人失望。”说完作别父亲,离开了。 被学生顶撞了,却没法子找回面子。对学生一向强势惯了的他,此刻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马明远怎能不知儿子的心思,他站起身来,站到窗边,看着外面,眼神阴冷而怨毒。他本来该是这块土地上说一不二的存在,现在却奈何不了一个学生。想起孙子的断臂,他握紧了拳头。 第十九章 谁的眼泪在飞 上完两节大课,差不多就已经中午了。 姜铭想去找沈霜琴吃午饭,走到半路,忽然想起,至今还没风沁雅的消息,于是边走边摸出手机打了过去。 在响了五六声后,电话被接通,却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喂,你找谁?” 姜铭停下脚步,诧道:“这不是风沁雅的手机吗?” 对方马上道:“是啊,她在洗澡,我帮她接了。你是谁,找她有事吗?” “她在洗澡”听到这句,姜铭心里咯噔一下,“哦,这样啊。我是她的学生,听说她家里出了事情,所以问候一下。” 对方马上客气许多,“谢谢关心啊,是沁雅的父亲需要动手术,不过一切都准备好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姜铭拿着手机,心情有些低落,“嗯,我知道了。对了,你和风老师什么关系,该怎么称呼你?” 对方呵呵笑了起来,听声音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我啊,我叫周文强,是沁雅的未婚夫,你叫我周哥就行。你等下,我让沁雅和你说话。” 电话里传来敲打玻璃的声音,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夹杂着淋淋洒洒水声传了过来,“文强吗?” “嗯,是我。” “有什么事?” “你的电话。” “你帮我接一下。” “已经帮你接了,说是你的学生。” ……听到这里,姜铭下意识的挂断了电话。 听说是自己的学生,风沁雅沉默了。她的学生只有一个,她没想到他会打电话过来。 过了一会儿,她才说道:“你让他等下,我这就出来。” 周文强说道:“他好像挂电话了。” 半天没有听见风沁雅的声音,周文强嘴角勾抹出一丝笑意。 姜铭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沈霜琴教室的,推开教室的门,他又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沈霜琴正和一个男人紧紧抱在一起,因为男人背对着他,他看不到对方样子,不过他只是一怔,随即转身离开。 现在的他,并没有心痛的感觉,因为他的心突然变的很空,空了的心,不再有任何情绪。 喜乐也好,苦悲也罢,刹那间,仿佛和他再无关系。 在姜铭进门的那一刹那,沈霜琴也看到了他。她没料到罗建豪会来找她,更没想到他会突然抱住自己,而很巧的是,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姜铭又出现了。 看到姜铭一言不发,就转身离开,她只是一怔,随即心像被撕裂开一般,痛的让她无法呼吸。 她拼命挣扎,“罗建豪,放开我!我跟你没关系了,快放开我!” 罗建豪非但没有放手,反而将她抱的更紧,更是将嘴凑上来,想要吻她,“我不放开,你是我的,我的……”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不但打断了他的话,也将他打懵了。 沈霜琴趁机挣脱他的怀抱,忍着下体的不适,小跑着出了教室。到了走廊上,那里还有姜铭的影子。 沈霜琴慌忙掏出手机,急急打了过去,却提示对方已关机。 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全身的力气也像是被抽干了,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眼泪如雨,凄凄如诉。 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此时的沈霜琴可以入诗,可以入画,更可以入心。 姜铭看着倚壁垂泪黯然神伤的沈霜琴,忽然想起了舒婷说的那句,“我见犹怜”。 就算心坚如铁,怕也会给这花泪浸软。 蹲下身来,帮她拭去眼角的泪痕,姜铭感觉心好像不那么空了。 沈霜琴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待发觉是他,马上不动了,任由他的大手在脸上轻轻擦拭。“你不是走了吗,干嘛还回来?” 姜铭道:“我不能和你一起吃午饭了,刚刚忘记了,现在回来和你说一声。” 煞风景的人,煞风景的话,沈霜琴用朦胧泪眼看着这个惹人厌的男人,哽咽道:“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姜铭闻言站起身来,还没说什么。 沈霜琴迅速的爬起身来,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将他紧紧抱住,“你不许走,不许走…刚刚你看到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是……” “别说了……”姜铭打断了她的话头,抚摸着她的秀发,“我今天心情不好,什么都不想听,咱们以后再说好吗?” 沈霜琴感觉到了他的不对,顺从的点点头,却赖在他怀里不肯离开。好像只要一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一样,“我下午没课,你可以送我回宿舍吗?” 姜铭道:“我下午也没课,要不,我们回家吧。” 回家,多么动人的字眼。沈霜琴美眸瞬间大亮。 因为哭过,声音有些沙哑,“只要你不抛下我,去哪里都行。” 姜铭问道:“你能自己走吗?”他不好意思问人家下面还疼不。 沈霜琴一怔,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抹红晕染上脸颊,“不能,还是疼。” 姜铭没再说好,只是抄起一双玉腿,将她抱了起来。和来时一样,沈霜琴扮起了鸵鸟,将头深埋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想要借一点温暖。 罗建豪看着两人亲密的离去,一拳砸在墙上,眼神充满怨恨。“沈霜琴,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他暗暗发誓,要夺回原本属于他的女人。 透过门上玻璃的反光,姜铭把罗建豪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却不曾勾动他的心绪。 和罗建豪有着同样想法的人,还有马永刚。 因为不是对待敌人,姜铭下手很有分寸,马永刚胳膊虽然断了,却只是简单的骨折,只要将骨头接好,好好休养,很快就能恢复。 也因为这样,马周两家,只是感觉丢了面子,却不会生出不死不休的仇恨。只是当马永刚知道爷爷和父亲的决定之后,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平时他仗着是校长的孙子,系主任的儿子,在学校横行惯了,欺男霸女的事儿不知干了多少。 如今在众目睽睽下,让人抢了女人,打断胳膊,他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尽了。本以为爷爷父亲很快能为他出这一口恶气,等来的却是他们息事宁人的消息,他登时忍不住了。 断臂吊在脖子上,马永刚实在不愿以这副形象见人,可他急于报仇,也只有忍了。 他不爱学习,却很有运动天赋,所以他考的是体育系。平时除了训练,就是在外面瞎混,所以认识一些社会上的混混,既然爷爷跟父亲都指望不上了,他就想找混混教训姜铭一顿,把沈霜琴抢回来。 打车来到“醉美人”酒吧,马永刚直接跟看场子的小弟说要见七哥。 七哥大号朱大勇,因为他在八个结拜兄弟中行七,所以道上的人都叫他七哥。 想当年他们兄弟八个,号称八大金刚,在明海松江区也是响当当的一块招牌。只是后来有人死于火拼,有人死于刑场,现在只剩下老二,老四,老七,老八四个人。 那小弟认得马永刚,知道这小子出手阔绰,是个冤大头,所以就去跟七哥通报了。 七哥大约三十五六岁,中等身材,除了眼中偶尔一现的精光,看上去很普通,普通到扔人群里就找不到,很不起眼,很平常的一个人。 可就是这么个人,却是整个松江区地下势力的老大,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七哥抿着红酒,听马永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虽然马永刚把自己说成是一个受害者,可混久了江湖的七哥怎会不知道他那点儿心思,“小马啊,看在你经常来玩儿,又跟麻五他们关系不错的份儿上,本来帮你教训个人,抢个女人也没什么,可七哥我最不喜欢有人骗我,你知道吗?” 马永刚忙道,“七哥,我说的都是实话啊,可不敢骗您。” 七哥放下酒杯,笑呵呵的看着他,“小马,你这样可就不对了。我把你当朋友,你把我当什么?傻瓜吗?” 他虽然在笑,可马永刚却觉得浑身发冷,他有点后悔来这儿,慌不迭的说道,“七哥,我说的都是实话,真的。我怎么敢骗您,借我几个胆子我都不敢啊。” 七哥呵呵笑道,“行啊,嘴挺硬的。你不是说那小子是个普通学生吗,七哥就想问问你,一普通学生,你收拾不了?你老子,还有你老子的老子,都是吃干饭的?” 说完不等马永刚回答,使了个眼色。 一个手下看在眼里,从马永刚后面掐着他的脖子,用力下压,让他的脑袋和玻璃茶几来了个亲密接触。 “咔嚓”一声,茶几碎了,他整个人也倒在碎玻璃上,此刻他心里除了害怕,其他的什么报仇,什么女人,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七哥若无其事的道:“丢出去,看着心烦。” 登时过来两个人,拖起已经吓个半死的马永刚丢了出去。 一个麻脸大汉凑上前道,“七哥,这小子虽然说话不靠谱,可还是有点油水的,打个人而已,干吗放掉送上门的买卖啊。” 七哥斜了他一眼,“我怎么做事,需要你来教吗?” 麻脸大汉忙道,“七哥您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您还不知道我吗,就一财迷,看着钱就想挣。” 七哥淡淡道,“麻五,你也跟我很多年了,就给你这个面子。你要是真想挣这个钱,可以去,我不拦着你。” 麻五就是真有这想法,但这个时候也不敢顺着这话往下接,忙道,“我也就说说,您也知道我废话多,别跟我一般见识。” 七哥知道和他一样心思的手下应该有不少,于是淡淡一笑,“向明的王猛废了,你要是觉得自己身子骨儿比他硬,你大可以去挣这笔钱,我不挡你财路。” 麻五的脸色一下子变的苍白,他虽然不认识王猛,但是王猛的威名还是知道的。那是向明区的龙头,是整个明海最能打的龙头,曾经一个人追着二十多人砍了十条街。这样一个人,居然废了。 和麻五一样脸色大变的还有好几个人,七哥扫了他们一眼,“膝关节肘关节都让人打碎了,下半辈子只能靠轮椅了,就是你们刚刚听到的那个普通学生干的,怎么样,还有人想挣这笔钱吗?” 所有手下都噤若寒蝉,谁都不傻。七哥脸上又挂上了人畜无害的笑容,“把这儿打扫打扫,换张桌子过来,这次换张结实点儿的。” 第二十章 重叠的时光 风沁雅一连拨打了几次电话,得到的都是电讯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摸着手机屏幕,风沁雅嘴角翘起,臭小子,脾气还不小,居然敢关机。等我回去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两天来都在为父亲的病情担惊受怕,此时父亲病情稳定,只等再做一个手术,就应该没事了,她的心也轻松下来。 她知道周文强帮她接了电话,姜铭肯定生气了。虽然认识才两个多月,她却清楚知道姜铭隐藏在骨子里的骄傲和霸道。 在他心里,肯定已经视自己为他的禁脔了吧。突然出现另外一个男人,他不气疯了才怪。 不过这样也好,适当的刺激,应该能促进他的成长。 一念至此,她不禁想起当初姜永年的吩咐,“沁雅,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你要让小铭尽快成长为一个男人,一个真正的成熟的男人。” 想到当初姜永年用森冷的目光逼视着她,说出“你的身子,也可以作为手段之一。”的时候,她是多么幽怨无助。 当初她虽然点头答应,可是心里的无奈委屈,谁又能懂?可她欠姜家的,就是教她搭上性命,她也不会皱眉,何况只是要她的身子。 现在呢?想起以前作弄姜铭的日子,她脸露微笑。 如果遇上的不是姜铭,或许她也会照做,但是从此恐怕再也不会有笑容了吧。 可现在,哪怕是注定做他背后的女人,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风沁雅捏着手机,想着该用什么办法,才能在姜铭心里留下更多痕迹。她不知道她怎么会爱上这个小男人,更奇怪她怎么会在他身上花这么多心思。她只是知道,每当看到他眼里那浓的化不开的孤寂,她就会忍不住心疼。 开始时候她照顾姜铭,是为了还姜家的恩情,现在,她是为了自己。 透过门窗玻璃看着周文强讨好的围着她的母亲打转,她眼神里满是厌恶,他大概不知道他做过的那些丑事,她都一清二楚吧。 不过就算没有那些,她未来的男人,也总不能是这种只会动些小心思,使些不入流小手段的男人。 又拨打了一次姜铭的电话,居然还是关机。风沁雅嘴撅的更高了。 看来这是气的不轻呢!哼哼,不经风吹雨打不成人。 小男人,快快长大吧,别让我等的太久哦。 —————————————— 就在马永刚再次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姜铭正陪沈霜琴逛街。 沈霜琴的衣物和生活用品都放在学校宿舍,可以后多半要和姜铭一起住了,所以有些东西是要买一些的。 本来沈霜琴只打算买些洗漱用品,可姜铭不知动了什么心思,非要给她添置些衣服鞋子,于是两人就在*商厦逛了起来。 看到好看的衣服,姜铭就让沈霜琴试试,如果他觉得穿着好看,就会买下来。 他对那些服装品牌没什么概念,对钱也不怎么在乎,可沈霜琴却觉得吃不消了,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就花了几十万了,而且看姜铭的意思,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衣服已经够穿了,没必要买这么多,我们回去吧。”逛街的时候,像沈霜琴这样的女孩儿,不说绝无,也是仅有了。 姜铭拎着大包小袋,这还是他往车上装了三次的结果。 听了沈霜琴的请求,他想了想,说道,“你的贴身衣物还没买,我们还是买了再回去。我讨厌逛街,所以要一次买够才行。” 他的话,总是很打击人。 沈霜琴这才知道他之所以买这么多东西,只是想一劳永逸,对他这种行径,很是无语,于是存了捉弄他的心思,“好吧,咱们去买。”说完拉着他就去了内衣店。 本来沈霜琴以为姜铭进了内衣店会尴尬,可是他却无视所有人的目光,很随意的在里面逛着。看着那一件件式样各异充满诱惑的内衣,姜铭只觉眼界大开,古代的女人的贴身小衣,可没这么丰富。 他淡然自若的挑选着,还不时问下导购小姐。 导购小姐很专业,回答着他各式各样的问题,不过沈霜琴看的很明白,导购小姐的小脸已经变的红彤彤了。 沈霜琴也没好到那里去,有这么个男伴,是个女人都觉得脸红。 看到情趣内衣的时候,姜铭眼睛明显亮了亮,有心让沈霜琴试穿看看,后来一想,这种衣服怎好在这里穿,于是凡是看上眼的都要了一套,因为不想试穿,只能根据型号拿。 当姜铭问沈霜琴尺码的时候,沈霜琴脸红红的,都不敢抬头,只是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 看着那包好的二十余套内衣,沈霜琴欲哭无泪。这个家伙真是太可恶了,你就是想偷懒也不必一次买这么多吧。 还有那七八套情趣内衣,这是想干嘛?知道你好色,也没必要满世界嚷嚷吧。看着导购员那异样的目光,沈霜琴羞愧欲死,这个混蛋,想让我穿这种东西,没门儿! 就在沈霜琴心里暗暗腹诽的时候,只听收银员道:“先生你是刷卡还是付现?” 收银员连问三遍,也没得到回应,就见这个有些好色的帅哥,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收银员脸变的红红的,这个人也真是的,女朋友还在身边呢,就这么肆无忌惮的盯着人家看,不过他蛮帅的,好像……也很有钱。如果他要跟我交往,我是答应呢答应呢还是答应呢? 她是清楚这些内衣价格的,就这不到三十套内衣,至少要三十来万,所以她很期待的看着姜铭,就等着说“我愿意!”了。 沈霜琴也发觉了姜铭的不对,他神情呆滞,眼神满是讶然之色,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忙扯了扯他的衣袖,“你怎么了?” 姜铭终于回过神来,松手将购买的那些衣物丢在地上,人如脱弦的利箭窜了出去,那动作快的,让沈霜琴根本来不及反应。 她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自从认识他来,他一直很冷静,这是看到了什么,让他如此反常? 姜铭冲出内衣店,左右看了看,就往左边飞奔,在一个电梯口处,他发现了目标,冲上前去,一把抓住那个着粉红连衣裙的少女,叫道:“小意!你怎么在这里,你姐姐呢?” 在见到这个女孩儿的那一刻,姜铭觉得时间好像停止了。深埋心底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了出来,过往的一切,如一幕幕画卷浮现在脑海。 他记得她总爱穿一身褐色软皮甲,把自己打扮的跟个男孩子一样,天天缠着自己学剑学拳,一心想要上阵杀敌,与胡人血战。 因为教她骑术剑术,他不知道被她姐姐数落过多少次,每次下定决心不教她的时候,她就会耍赖皮,追着自己“边哥哥,边哥哥。”的叫个不停,声音甜甜的,任你怎么板着脸孔,她都毫不气馁的叫着,直到他耐不住重新教她为止。 然后他挨骂,她求他,如此周而复始的重复着。直到她姐姐选择了别人,决定和他分开,他们才再没见面。 再后来他就战死沙场,来到这个世界,算起来,他们两千年没见了,怎么能不让人心潮澎湃。 当她转过头来,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姜铭心如波涛,怎么也无法平静。 谁料那女孩儿却满脸怒气,“快拿开你的爪子,要不然我不客气了。” 见她生气,姜铭下意识的松开了抓着她胳膊的手,“小意,我是你边哥哥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可话一出口,他才想到他现在的模样和以前根本不一样,这具躯壳是姜铭的,不是他边宁,小意能认识他才见鬼了,怪不得她会生气。 那女孩儿皱了皱眉头,揉着被他抓过的地方。他刚刚情急之下,没控制好力量,用劲儿大了些,将女孩儿娇嫩的胳膊都给攥红了。 “你是那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难道不知道生病了就该好好治,不能出来害人的吗?” 姜铭对精神病院这个机构的职能并不清楚,也就没领悟人家女孩儿的意思,“小意,我没病。只是你现在看到的我,不是我本来的样子,你认不出来,我不怪你。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和我一样来到了两千年后的世界,可我保证,我会像以前一样保护你。” 那女孩儿说他是精神病院出来的,本来只是嘲讽他这个用拙劣手段跟她搭讪的登徒浪子。 可听了他这番话,女孩儿有些害怕了,除了精神病人和疯子,谁能说出这番话来。不是本来的样子?两千年后?这家伙当自己是纵穿两千年借尸还魂的穿越者了吧! 跟疯子是没道理可讲的,他们什么都干的出来,女孩儿下意识的退了几步,“这位大哥,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小意,我叫慕容剑心。我不需要你保护,你还是去找你的小意吧。” 姜铭看的出她对自己的戒备与抗拒,忽然醒悟过来,这里是两千年后的明海商厦,不是两千年前的长安街头,他应该遇不到小意。 没有人能拥有两千年绵长的寿命,就算她也是灵魂穿越,又怎会和以前一模一样? 发热的大脑慢慢冷静下来,“你不叫荀意?也不认识边宁吗?”说完有些期待的看着女孩儿,虽然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认错人了,可是心里还存了万一的念想。 慕容剑心感觉他的气势变了,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疯子,可还是小心翼翼说道:“荀意?边宁?这两个名字都是头一次听说,我肯定不认识。” 说完,死死盯着姜铭,只要他有异动,她拔腿就跑,就不信光天化日的,他敢把自己怎么样。不过一想到他可能是个疯子,杀人都不用负责任,小心肝就有点儿颤。 姜铭看的出来,她没有撒谎,深深吸了口气,“对不起,我认错人了。”说完,艰难的转身,大步离去。他走的很快,他怕自己忍不住回头。 荀容,你现在在哪里?过的还好吗?我看到一个女孩儿,长的好像小意。 那么,在这个世界会不会有另一个你? 回到内衣店,见沈霜琴正和店长交涉。原来姜铭走的匆忙,没有付账,收银员就让沈霜琴付钱,都知道他们是一起的,可沈霜琴那里有这么多钱,只好说不买了。 这一来导购员不乐意了,陪着你折腾这么半天,你说不买就不买了,那我的提成怎么办?因此就说了几句难听的话。 沈霜琴担心姜铭,也懒得计较,谁曾想她不计较,可有人计较。 内衣店的店长觉得导购员言辞不当,影响了她们店的形象,就训斥了她几句,然后一个劲儿的跟沈霜琴赔不是。 姜铭走的很急,神情也不对劲,沈霜琴急着去找他,那里愿意和这个店长磨蹭,可人家一番好心,又不能置之不理。 结果姜铭都回来了,沈霜琴还没离开。 姜铭无心听她们叙述过程,直接刷卡付账,拎起东西就走。沈霜琴见他脸色不对,聪慧如她,自然不会在这里多问什么。 直到两人远离内衣店,沈霜琴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姜铭沉默许久,方才缓缓说道:“你有没有见过两个人,没有任何关系,却长得一模一样。” 沈霜琴说道:“我虽然没见过,可我知道有这样的事情。你知道吗,现在世界上有六十多亿人,没有关系,又长得一模一样的,并不稀奇。你到网上搜一搜,很多的。” 姜铭轻声一叹,有些苦涩的道:“看来的确是我认错人了,在……” 他本想说“在这个世界,我终究是孤独的。”可是这句话泄漏的东西就太多了。 来到这个世界,除了刚刚有些失控之外,他一直很冷静,意识到不能暴露自己真实的身份,就转口道,“这附近有喝酒的地方吗?心情不好,想喝一杯。” 第二十一章 那灿若星辰的一刀 “快跑啊!” “救命!” “啊!……!” 刚走到电梯不远处,姜铭就看见前面一片人仰马翻。 慌乱逃命的人群,瞬间把他和沈霜琴淹没。 怕沈霜琴被疯狂的人群撞到,姜铭将她揽在怀里,运劲于身,但凡不长眼睛撞过来的人,都会被弹开。 他们就如波涛中孤岛,任你浪水滔天,我自波涛不移。 很快姜铭就知道这些人为何慌不择路的夺命狂奔了。 有两个挥舞着砍刀的男人,追着他们猛砍。 姜铭瞪大了眼睛,满脸不解。 就只有两个人啊!而且看这两个人挥刀的样子,一点章法没有,明显不是什么高手。 这些人就是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们了,他们却一个个的抱头鼠窜! 看着几个因穿着高跟鞋摔倒在地的女人,被砍了几刀,姜铭眉头蹙的更紧。 可前面挡路的人太多,他一时半会儿又冲不过去,也只能看着干着急。 逃命的人群,速度是极快的。 很快那两人挥着刀就追到了姜铭跟前,他们已经砍发了性,早烧昏了脑子,根本就没去想姜铭为何敢站在那里不动,眼睛也没有惧色。 其中一人,冲着他的脑袋抡刀就砍。 姜铭松开揽着沈霜琴的手,踏前一步,一把攥住那人持刀抡起的手腕,“咔嚓”一声捏断了他的腕骨。 腕肘用力,姜铭攥着他断掉的腕骨,把刀扭转到他的咽喉前,就要顺势割断他的喉咙。 “不要!……”沈霜琴见他竟欲杀人,忙出声急呼。 姜铭也是一时气愤,听得沈霜琴出声,才省起这里不能随便杀人。幸好他现在发劲已能收发自如,才堪堪顿住刀势,只在那人咽喉上割出一道红线。 既然不能杀人,他将那暴徒刀子夺下,一脚踹在暴徒膝盖上,跟着上前一个膝撞,暴徒“啊!”的一声惨叫,倒跌出五六米远,跪伏在地上,挣扎了两下,“噗通”一下趴在那里,再也不动了。 姜铭知道他没死,只是痛晕过去而已。 所以他转身就朝另一个暴徒奔去,另一个暴徒正朝一个摔倒在地的老人身上猛砍,浑然没有发现同伴已经出了事情,而危险也正朝他靠近。 他正砍的起兴,砍了一刀,又把刀举起,只是这次他没能砍下去。 “咔嚓”,他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他以前经常听到这种声音,只是这次断裂的是他的骨头。 他还没来得及痛呼,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姜铭一掌拍断了他的椎骨,又在他后颈斩了一下,直接给他拍晕过去。 从他出手,到把两人制服,前后不过十多秒。 他回到沈霜琴身边的时候,沈霜琴的报警电话还没接通。 110拨不通,一直占线,恐怕有许多人正在报警,毕竟这国际商厦的人太多了。 所以沈霜琴改拨了120,等把事情说清,挂断电话,她才有空闲看身边这个英雄一般的男人。 或许,当初她的破罐破摔,却是歪打正着了呢。 姜铭掂了掂手中的砍刀,觉得这刀除了还算锋利,简直一无是处。 看着沈霜琴有些潮红的脸蛋,姜铭问,“怕不怕。” 沈霜琴嫣然一笑,“在你身边,我好像都不会害怕了呢。” 这就是所谓的安全感吧,她在心里暗暗想到。 姜铭正要拉她一起离开,忽听楼下一个女孩“呀嘿”一声大叫,他好奇的往楼下看去,就见一个女孩摆开了架势,正和四个暴徒对峙。 这一幕,羞煞多少男儿。 待看清那女孩儿样貌,姜铭不禁焦急起来。她居然是那个叫慕容剑心,长得酷似荀意的女孩儿。 纵然她并非荀意,可姜铭又怎能让她在他眼前受到半点伤害。 可他还没来得及下去,那边已经动起手来。 女孩腿脚功夫不错,动作也相当灵活。可是四个大汉,四把砍刀挥砍下来,给她发挥的空间已不是很多。 只是几刀下来,她就已经险象环生,毕竟她只是因为好玩,练了几天跆拳道而已,又不是什么搏击高手,跟姜铭这种浴血厮杀过的军人更是没法儿比。 姜铭心中焦急,懒得去坐电梯,就要从三楼跳下去。 这时下面异变陡生,不知道从哪里又冲出来一个暴徒,冲到慕容剑心背后,抡刀就砍,那副狠辣模样,像是要把这花儿一样的女孩砍成两半。 而慕容剑心应付那四人已经捉襟见肘,根本就没防备后面又多了一人,眼看她就要香消玉殒。 姜铭就是跳楼下去,也是来不及救援,他急的虎吼一声,“啊!”,将全身气劲运至掌中刀上,将刀掷了出去,人也跟着翻下楼去。 他状若疯虎,一身戾气,给沈霜琴唬了一跳,不知道他为何疯狂如斯。 沈霜琴凝眸望去,就见一道璀璨的白光,如流星一般坠落。 那白光迅捷的肉眼都无法捕捉。 看着那道白光留下的残影,沈霜琴心神一阵恍惚。 时间空间好像骤然停止了。 仿佛过去了千万年。 又像只是短短一瞬。 就听“嗤”的一声轻响。 那道白光和暴徒抡刀挥起的手臂撞在了一起。 “噗”暴徒的手从肘下三寸处齐齐而断,鲜血喷溅出来。 “夺”的一声响,那白光坠地,竟然直直插进了大理石地面中。 “嗡”刀身颤动,发出嗡鸣声。 这一刀突如其来插了下来,给正围着慕容剑心狂砍暴徒吓了一跳,他们不自觉的楞了楞。 “当啷”一声,这时一把砍刀落地,刀柄还紧紧给一只断手握着。 这下暴徒好像终于清醒过来,眼里没有先前的狂热,隐隐有了一丝惧意。 “我的手……我的手……啊……”这时断手的暴徒才回过神来,痛呼出声,他的声音带着颤音,充满了恐惧。 他根本就不知道手是怎么断的,对未知的力量,他充满敬畏和恐惧。 几个人中,也就慕容剑心还稍微保持着冷静,顺着刀落下的方向看去。 就见一个人正从楼上下坠,扯断了许多彩带彩灯,火花电闪,看上去让人眼花缭乱。 还真有点一路火花带闪电的意思。 那人快要落地时,向前一跃,一个翻滚,两脚前后叉开,稳稳蹲落在地上。 当他抬起头来,慕容剑心一愣,怎么是他? 随即想到,果然是个疯子啊,这么高都敢往下跳,就是逃命也不用这么玩命儿吧。 姜铭用力过猛,伤了脏腑,一丝血从嘴角溢出。他顺手擦去,脚下发力,如猎豹一般向正发愣的暴徒冲去。 “噗噗噗噗噗” “啊啊啊啊啊” 区区几个暴徒,仅有几分力气,一股狠辣之气而已,无人挡得住姜铭一招一式。 这些暴徒围攻慕容剑心,姜铭对他们格外照顾,不但打的他们筋断骨折,还顺便把他们敲晕了,他们的叫声太难听。 当他收拾完暴徒,回转过身的时候。 就见慕容剑心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小嘴张成了“o”字型。 妈妈咪呀,我看到了什么? 叶问?李小龙?甭管是谁了,反正是一超级高手啊! 那踢腿,那膝撞,那肘击,帅呆!酷毙! 可这样一个帅哥高手怎么就是一个疯子呢,太可惜了啊! 慕容剑心目露失望,惋惜摇头。 “你没事吧?” 哦!声音也这么温柔有磁性。要是他不是疯子该有多好,我一定倒追他。 慕容剑心猛地摇头,觉得她的脑洞开的太大,飘的太远了,见姜铭关切的看来,忙道,“哦,我没事,没事。” 知道先前两人的交流不算愉快,见慕容剑心对着他,竟似还有些紧张,姜铭既失落,又无奈。 不过她终究不是荀意,不是喊他“边哥哥”的小意。而他,今生怕再也做不回姜铭了。 “没事就好。”姜铭转身就走,不再停留。 慕容剑心张口欲语,但嘴张了几张,还是把想说的话吞了回去。 她先前还信誓旦旦的说不需要人家保护,结果一转眼人家就救了她小命一次,她薄薄的脸皮,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怪怪的“疯子”。 “如果有下次,我一定跟你说,请保护我。” 第二十二章 这个人,我要了 明海市公安局,应急指挥中心,此刻稍显忙碌。 公安局长常海东刚拍桌子骂完娘,给一众属下训的灰溜溜的,跟三孙子一样。 接着市委书记万朝峰和市长闫启德就一起来了,又是指示,又是训斥,这又是一通忙活。 由不得他们不紧张,明海市是国际化大都市,居然出了恶性恐怖袭击事件,他们的履历上已经抹了黑黑的一笔,要是后续事情再处理不好,或者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他们的仕途就走到头了。 不过他们无疑是幸运的,暴恐事件发生的快,结束的也快。 很多消息来不及发出去,就已经控制住了。 明天不会有任何关于明海市发生暴恐袭击的新闻出现,除了那些亲身经历过的人,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明海市曾经发生过暴恐袭击。 和谐安定的社会,容不得半点黑暗暴乱的信息出现。 透过玻璃窗,看着万朝峰神情激昂的说着什么。王铁军撇撇嘴,从兜里掏出烟盒,随手抽出一根,点燃,开吸。 他是一个军人,只对消灭敌人感兴趣,里面是那些政客的秀场,他没兴趣参与,也懒得去听什么。 不过他一边抽烟,一边感叹,这帮家伙还真它娘的走运。 一帮二十多人的暴恐分子,冲进有数万人的购物商厦,其中还有两个人身上绑了*,结果除了砍伤了二十多人,就没有其他战绩。 他们的行动成果如此之低,无疑保全了那帮家伙的官帽。 不过王铁军也很庆幸,如果出现伤亡,他心里也会难受,毕竟那都是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 而他们军人的存在,就是保护他们。如果看着他们流血,他真愧对身上这身军装。 想到那些暴恐分子,他就恨的牙根痒痒。整天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嚷嚷什么圣战,什么独立。好吧,就算你要闹腾,你冲我们来,冲政府去啊,砍老百姓算什么本事? 难道那样就能得偿所愿了?真是一帮混账东西! 不过想到这次暴恐事件,竟然未死一人,他就有些忍不住的得意和骄傲。 这里面有他一半的功劳啊,要不是他爱兵如子,给他的三个兵放了恋爱假,让他们去陪女朋友两天。 而这三个家伙又知情识趣的陪女朋友逛街,关键还搭伙一起逛。以至于他们及时出手制止了一批人,包括一个绑了*的家伙。 要不然肯定会有死伤,只是另一个绑*的家伙,还有七八个暴恐分子又是谁收拾的呢? 当他赶到现场,看到那断手,还有那几个筋折骨断的暴恐分子,他牙花子也疼,他们号称杀人机器的特勤组,下手也没这么黑啊。 这个人不查出来,他心里不踏实。这样一个人,可是比上百个暴恐分子都可怕的多啊。 关键是他要是想干点坏事,谁能挡得住? “嗒嗒。”军靴敲打地面的声音传来。 王铁军收回飘远的心神,抬头一看,迅捷的把烟掐灭,正襟危坐,学着里面的书记市长,端了起来,嗯,还挺像那么回事。 作战背心,迷彩长裤,高帮军靴,再配上一头齐耳短发,让闻心澜看起来英姿飒飒,干练异常。 空气中弥漫的烟味,让她厌恶的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装相的上级,她也懒得和他计较,只是“砰”的一声,把一台笔记本放到王铁军面前,“你要的视频资料都在这里。” 虽然身为上级,王铁军对她的无礼也只能选择无视,没办法,她老子是他的老上级,他得罪不起这个姑奶奶啊。 想到这个,他就郁闷,本来他在队里就是一个霸王,说一不二。自从这丫头来了之后,他的威信明显下降,平时那帮猴崽子见了他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现在居然都学着顶嘴了。 唉,好怀念以前称王称霸的日子啊。 心里感叹着,他点开了一个视频资料,起初看着还没什么。 当他看到暴恐分子疯狂砍人的时候,会皱眉,看到他的兵制服暴恐分子的时候,他会露出舒心的笑容。 但当他看到那惊鸿般的一刀,心神也不由为之所夺,“我靠!这小子是谁,这一刀真它娘的霸道。” 然后他就看到一个少年,疯魔一般冲向几个暴恐分子,那干脆利落的动作,敏捷狠辣的身手,让他看了不禁技痒,想和这小子切磋一下。 只是商场的摄像头太不给力了,既不高清,位置装的还不对,几个角度看过去,都看不到那个少年的正脸,急的他抓耳挠腮的。 连忙调出其他的楼层的监控,终于他看到了姜铭的正脸。 他指着姜铭年轻帅气的脸道,“把这小子是尽快给我找出来,不管他是干什么的。这个人,我要了。” 闻心澜翻个白眼,让她坚毅的脸上,多了一些女性化的表情。她对这个上司相当无语,他以为这是在菜市场买大白菜啊,说要就要啊。 别说人家愿不愿意当兵,就是愿意当兵,就你这胡子拉碴一脸猥琐的模样,人家也不能跟着你混啊。 觉得身为下属,她有必要提醒一下自己上司不要太过一厢情愿。 所以闻心澜干咳一声,“咳咳,这个人的资料我查过了,是保密的,我权限不够。” 王铁军眉头皱了皱,“什么级别?” 闻心澜眼角蕴着笑意,眉毛一挑,“ps级。” 王铁军眉头皱的更紧了,“这又是那家的公子哥?不对啊,公子哥有几个有这种身手的?可这ps级,又是那些二代三代专属的。娘的,头疼。” 闻心澜好笑的看着他,也不插话。 王铁军想了想,“不对,我这想法不对。不能因为人家出身好,就对人家有偏见嘛。最近这几年,这帮公子哥,倒是真出了几个人物。别的不说,就说西边那个白长武,年纪虽轻,可那身功夫,啧啧,就是我们这些老兵也不得不竖大拇哥。” 闻心澜笑意敛起,眉头微蹙,“你少跟我提他,听到他名字就心烦。” “白长武那小伙子不错啊,你怎么就看不上呢。”王铁军很是诧异,他是见过白长武的,无论待人接物,还是行事风格,都有大家风范,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不错的人多了,又不止他一个。”闻心澜一脸冰霜,“你是天剑特种大队二队队长,不是说媒的三姑六婆,请注意身份。” 王铁军撇撇嘴,想他一代军神,落的给小丫头训斥的下场,何其悲催。 他截下姜铭的头像,放到信息库,果然提示保密级别“ps”级。他输入自己的通行账号,很快就调出了姜铭的资料。 看着看着,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资料上显示,这小子就是个不成器的纨绔少爷。 有这种恐怖身手,都能被称为不成器,你教别人还怎么有脸活下去。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档案? 第二十三章 他是我姐夫?(上) 半日闲酒吧。 或许老板有几分文气,取了‘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意境。 只是酒吧里乌烟瘴气的环境,和这意境相去甚远。 而姜铭更是皱着眉头把一杯沃特加倒进嘴里,难喝! 这个时代很多东西都不错,就是酒太差强人意。无论洋酒和国酒,姜铭目前还没找到一种对他胃口的。 这让无酒不欢的他,有点小郁闷。难不成还要自己酿酒不成? 放下酒杯,把目光投向舞池。 果然,打扮火辣的女孩,再加上更加火辣的动作,比喝酒要有趣多了。 沈霜琴敏锐的捕捉到了他的视线,“看上那个了,要不要我帮你说合?” 姜铭很想指着舞池中一个穿白色吊带,牛仔短裙,有着亚麻色长发,露着小肚脐正疯狂的舞动的女孩说,“就她!” 但他那从无数生死血战中锻炼出的敏锐直觉却告诉他,有杀气!他敢顺嘴说出想说的话,下场肯定很凄惨。 于是,他悬崖勒马,把想说的话,生生憋了回去,颇为机智的说了句,“可惜没有比你好看的。” 说完心里一阵感慨,我变了啊,唉,这才过去多久啊,就学会言不由衷了。 长此以往…… 但当他看到沈霜琴一脸春风似的笑容,并把悄悄伸出的二根手指又悄悄收回去之后。他就悟了,改变只是为了更美好的生活下去,无可厚非啊。 “哼,算你识相。”沈霜琴捧起一杯蓝色的水酒,小口抿了起来。 姜铭再看向舞池的目光,嗯,收敛了许多。 他看那牛仔短裙的女孩三两眼,就会看沈霜琴好一会儿,然后再去看舞池其他女孩,他觉得这样会比较安全。 突然舞池一阵人仰马翻,姜铭看的清楚,一个染着黄毛的家伙,凑到牛仔短裙女孩身边,拿下体去撞女孩翘挺的小屁股,动作猥琐下流。 那女孩也是个泼辣的主,转身就甩了那黄毛一个大嘴巴,趁那黄毛发蒙的时候,她又抬起穿着水晶高跟凉鞋的小脚,朝着黄毛隆起的下体,狠狠来了一脚。 这个时代的女孩,都这么彪悍吗?姜铭看着黄毛弓成虾球一样,捂着下体在哪儿嘶嚎,他觉得心有戚戚焉,下意识的并拢了双腿。 没办法,他脑中刚刚也闪过不怎么纯洁的想法。 黄毛捂着下体,忍着钻心的疼痛,抬头怒视牛仔短裙女孩,“小*,你找死……嘶……给我把她拖包厢里去……嘶……” 不知道什么时候场中多出红绿青蓝紫几个毛头小子,还有两个保镖打扮的大汉,将短裙女孩围了起来。 本来还有几个打算英雄救美的青年,一见这架势,也缩了回去。美女很重要,性命更可贵。 他们这么一闹,音乐停了,舞池瞬间空旷起来。 许多人已经端起酒杯,吃着果盘,打算看热闹了。 这种事情每天都有发生,漂亮女孩来这种地方,就得有这种觉悟。 牛仔短裙女孩皱皱眉头,退后两步,眼睛里没有惧意,人也算镇定,看着笑嘻嘻的凑过来的蓝绿两毛,“你们谁敢动我,教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蓝绿两毛怔了怔,这女孩太镇定了,让他们有些吃不准。明海大人物太多,就怕这女孩也是谁家的*,万一惹上了,报复起来,他们可扛不住。 这时黄毛叫道,“怕什么!我爸是区长,只要还在松江区,老子就是天,就是爷,你们怕个球啊!赶紧把这小辣椒给我弄包厢去,老子今晚不弄她个十次八次,把姓倒过来写!娘的,敢踢我……嘶……” 他说的有点‘激动’,然后就有点蛋疼。 许多人看到他那捂裆模样,忍不住替他担心,就这状态,别说十次八次,就是挺起来都难吧。 再说就你那眼肿脸白,脚步虚浮的糟糠身子,能有那能力? 不过质疑的人多,但多嘴的人一个都没有。 蓝绿两毛是深知老大战斗力的,他们忍住了没笑。不过他们胆子倒是壮了起来,就是捅破天又能咋地,反正区长公子在上面顶着呢。 平时他们尽跟着吃肉喝汤了,眼下又怎么能缩卵。 所以他们又开始逼近那个女孩。就算女孩也有来头,但在这个区,总是比不上区长公子的。 这就是纨绔子弟?姜铭看到这些,皱皱眉头,他可不想做这种纨绔。 就在姜铭考虑要不要上前帮忙,就见又有三个女孩冲进了舞池。看清其中一个女孩的模样,他有些无语,居然又是慕容剑心,怎么到哪儿都能遇到她? “我看你们谁敢动我家霏霏!”一个红发女孩,一副母鸡护崽模样,将牛仔短裙女孩护到身后,气势汹汹的叫道。 “……”短裙女孩却躲开她两步,十分不满的道,“谁是你家的?” “嘿嘿,我哥那么喜欢你,你早晚都是我嫂子,迟早是我们周家人的人。所以霏霏,你再怎么挣扎都是没用滴。”红发女孩理所当然的道。 “滚!你哥跟我屁关系没有。”洛霏霏叫道,“周云玥,你再胡说八道,咱们朋友都没的做。” 红发女孩周云玥噘嘴道,“我哥有什么不好?” “你应该问,他有什么好?” 流氓还在环伺,她们先起了内讧。 黄毛的人也配合着没有动手,因为这画风转变的有些快,以他们的脑容量,有点适应不过来。 慕容剑心手扶着额头,真心不想认识这两个人,但她现在只能好意的提醒,“我说你们搞清状况好不好,现在说这些真的好吗?” 周云玥看了周围那几个各种毛一眼,拍拍小胸脯道,“别怕,只要我玥玥出马,就这三两个小毛贼,小拇指一伸,立马拿下。” 说着回头瞅了瞅,像是在找什么人,但过了一会儿,她皱眉道,“奇怪了,我小姑姑派来保护我的人呢?平时老在跟前晃悠,用到他们了怎么都没影儿了?” 慕容剑心和洛霏霏已经懒得看她了,不知道一个小时前得意的甩开保镖的是那个? 她们很奇怪,当初是怎么瞎了眼睛和这家伙成为闺蜜好友的。 最后那个有着娃娃脸的女孩,怯怯的道,“在一个小时前,他们被你甩掉了。” “……”周云玥无语。 姜铭在一边脸皮抽抽了两下,忍住了没笑出来。 不过很多人都笑喷了,本来想看恶霸强女的苦情剧,瞬间变作呆萌的轻喜剧,让人忍俊不止。 黄毛因为看着四个青春靓丽的女孩,下身忍不住有了反应,可这反应来的太不是时候,他下体更痛了。 这四个女孩儿都漂亮的一塌糊涂,虽然知道她们可能有背景,但黄毛自认他老子谁也不怕,所以根本没顾忌,他忍着疼,冲手下一使眼色,“把这四个妞儿都带走,咱们今晚开荤了……嘶……” 不能激动啊,一激动就疼的要人命啊。 各色毛和两个保镖瞬间眼睛大亮,群p混战他们也不是没玩过,老刺激了,尤其是这四个女孩都这么漂亮。 他们为了给这四个女孩施加心里上的压力,缓缓围了上去,他们淫笑着,像猫戏耗子一样,缓缓逼近。 洛霏霏表情凝重,摆出一个架势,竟似咏春的起手式。看来她敢踹人下体,也不是没有依仗的。 慕容剑心依然摆出了跆拳道的架式。 周云玥则在摸手机。 只有那个娃娃脸的女孩有些茫然无措的四下看着,突然她眼睛一亮,冲着姜铭喊道,“姜大少,帮帮我们!” ……姜铭万万没有想到向他求救的会是这个女孩,他完全不认识她。 第二十四章 他是我姐夫?(下) 面对求救,姜铭拎着酒瓶站了起来。 他知道这可能是真正姜铭的旧识,他没有理由无动于衷,只能授以援手。 何况因着慕容剑心的存在,他本就不会坐视不理,此时只是师出更加有名而已。 ……慕容剑心看到他,相当无语。一天之内几次碰见,真是孽缘! 姜铭透过洛霏霏和周云玥嫌弃的眼神,就知道她们也是认得以前的姜铭的,就是不知道她们为何这么讨厌他。 黄毛看着姜铭走过来,冷笑道,“小子,你混哪儿的,这时候站出来,充什么大瓣蒜!你给老子……啊……” 他没能把话说完,因为姜铭把手里拎着的酒瓶丢了出去。 “砰”的一声,酒瓶碎了,黄毛的脑袋也开始挑染红色。 “啊!你他妈的敢打我!弄死他!给我弄死他!……嘶……”黄毛现在是上面也疼,下面也疼。 他的保镖最先反应过来,冲着姜铭就去了。 他们眼神里带着狠辣,没有保护好这个小祖宗,他们真怕回去没好果子吃,所以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往姜铭身上招呼。 姜铭轻叹一声,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摆脱打打杀杀的生活。 这两个保镖的身手无疑比暴恐分子强了许多,但依旧不够看。 “嘭嘭嘭嘭。”几声轻响,姜铭将他们拍晕了事。和这种人打,他半点成就感也没有。 不过这干脆利落的招式,倒是挺能唬人的。 最起码黄毛不敢说话了,他手下那各种毛也都悄悄往外溜。 慕容剑心倒还能保持镇定,因为她知道这个‘疯子’很变态。 洛霏霏她们三个女孩儿却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就在他们打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一个光头大汉出现在了三楼一个房间里,他擦擦额头上的汗,躬身道,“老板,有人闹事。” 一个身段妖娆,一脸妩媚的女人正蹙着眉头盯着监视屏幕在看,听到大汉的话,头也不回,“我眼睛没瞎。” 因为监视器里的画面,正是楼下舞池的场景。 “我们该怎么做?”大汉像是极怕这个性感妖娆的女人。 “看着。” 老板的回答,似乎有点不太对,大汉又试探问了一句,“就这么干看着?要是他们砸东西呢?” “随便他们砸!就是把酒吧全砸了,砸个稀烂,你们也别去管!” “……”大汉额头上的汗更多了,他不知道老板这是正话反说,还是真这么想。不过平时连一毛钱都要斤斤计较的老板娘,应该不会这么大方吧。 大汉旁敲侧击,“他们把马区长的少爷还给打了。” “那是他活该。”妖娆老板娘回头瞪了他一眼,“他老子要是能给他报仇,老娘名字倒过来写。” ……光头大汉这次明白了,敢情那几个小丫头的来头要比马区长大多了,甚至比他们老板娘的来头也大多了。否则老板娘不会这么咬牙启齿忍气吞声了。 “明白了?” 光头大汉,一边擦汗,一边点头。 “那还不快滚!” 光头大汉转身就跑,比兔子都快。 妖娆老板娘又去看监视屏幕,“姜家,周家,秦家,慕容家,明海六大家族的第三代这是跑我这儿赶集来了,真是给我潘六娘面子!” 这时就见姜铭打倒了两个保镖,带着五个女孩扬长而去,形势没有恶劣到无法收拾,她才舒了口气。 她只是有些奇怪,姜家那个废物少爷,什么时候这么能打了? 不过也没多想,又看了一眼,抱头痛呼,嚷嚷着叫救护车的区长公子黄毛,嘴里轻吐,“傻逼,活该!” 出了酒吧,姜铭好奇的看着那个有张可爱娃娃脸的女孩,问道,“你认识我?” 娃娃脸女孩怯怯的道,“在你和兰心姐姐订婚的宴会上,我们有见过的。” 这些事情真正的姜铭是肯定知道的,可现在的姜铭,咳咳,肯定不知道。 这时沈霜琴走过来问他,“你订婚了?” “不知道啊。”姜铭实话实说。 沈霜琴白他一眼,觉得这家伙失忆失的太过干净利落了,居然谁都不记得了。就是不知道他那天要是突然好了,还会不会记得自己。 想到这些,她看向姜铭的眼神有些担心。现在的她,怕被这个男人忘记,尤其忘的如此彻底。 如果有一天,提起她的名字,他也是这样的反应,她会受不了。 那怕他说,“沈霜琴啊,是我曾经玩弄过的一个女人而已。”也比要把她完全忘记要好。 姜铭不知道就简单的一句话,她就有了这么丰富的心理活动。而他的心思没在她身上,半分都没有察觉。 他看看四个小姑娘,见她们神色各异,他懒得再和她们纠缠,于是道了声‘再见’,就带着沈霜琴先走了。 关键他不想跟慕容剑心多待,每当看到她那张酷似荀意的脸,总是能勾动他无尽的思念,而他却终是回不去了。 两千年空间和时间,隔断的,已经不是人力所能改变。 姜铭离开,慕容剑心才轻松下来,不知道怎么的,她总觉得他看她的眼神怪怪的,让她心里紧张的不行。 “他是谁啊?你们怎么好像都认识他?”慕容剑心虽然对姜铭的感觉有些怪,但人家好歹帮了她两次,她不能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吧。 周云玥冷哼一声,不说话。 洛霏霏一脸厌恶,不出声。 娃娃脸的女孩见慕容剑心看过来,有些不自然的道,“剑心,你……你不认识姜大少啊,他……他可是和兰心姐订了婚的……” 说到这儿她说不下去了。 慕容剑心蓦然瞪大了眼睛,“他是我姐夫?那昨天我看到的赵允初又是什么人?” 却见三人都不说话,只是洛霏霏的表情有些怪。 慕容剑心只有问娃娃脸的女孩,“蓉蓉,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娃娃脸女孩秦晓蓉好看的大眼睛闪了闪,“你还是回家问兰心姐吧,我们不好说的。” 慕容剑心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看来有些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偏偏她不清楚,她讨厌这种感觉。 她能清楚感觉到姐姐对那个赵允初的爱是真的,那么,那个疯子呢? 周云玥见她心情好像不好,终于忍不住道,“剑心,这件事其实圈里人都知道啊,不就是允初哥给那个讨厌的姜铭戴了一顶绿帽子。嘿嘿,教他欺负人,真是活该。” 果然是这样,慕容剑心神情黯然。她虽然和姜铭不熟,但人家几次出手相助,甚至可以说救过她性命,这样的人,她不想有好感都不行。 可现在?她都觉得自己没脸见人家。 洛霏霏皱了皱眉头,“玥玥,虽说他把你哥胳膊打断了,你也不用这样说他吧?再说了,赵允初和慕容兰心这件事做的就不对。如果不喜欢,就不要订婚,订婚了,还那样……” 她见慕容剑心脸色不好看,就转口道,“反正我看不惯。” 周云玥道,“那姜大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你没看到他身边那个漂亮女人吗?难道就许他乱搞,兰心姐就不能追求幸福了?” 洛霏霏道,“赵允初他……” 慕容剑心打断了她的话头,“我们不说他们了,我刚从燕京过来,很多事情不知道,等我了解清楚了,咱们再说。” 说到这儿顿了顿,“我先回去了。” 她现在很不开心,却不知道为了谁。 其他三个女孩,对视一眼,都是一脸不快。本来很好的聚会,现在落的不欢而散。 第二十五章 第三份人事资料 姜永年喝了一口咖啡,问坐在对面的中年人,“正楷啊,小铭最近怎么样?” 黄正楷肯定的道,“少爷最近表现很好,完全超出了我的预估。” 他很奇怪,一个被他判了死刑的人,怎么出了一场车祸就脱胎换骨了。可他的性子,纵然好奇,也不会去追究什么。 知道这个人的挑剔,他既然说很好,那就说明儿子真的很好。 姜永年欣慰的点头,“能看到这小子成人,我也算放心了。” 黄正楷微笑接口,“少爷大难不死,后天福报肯定少不了。” 姜永年微笑,显然也很满足。“沁雅还没回来吗?” 黄正楷道,“她父亲明天手术,估计再有个三五天就可以回到少爷身边了。就是不知老爷对她可还满意?” 姜永年笑道,“她是你的高徒,难道你对她还没有信心吗?” 黄正楷也笑了,“我是关心则乱,毕竟事关少爷的未来。” 姜永年笑道,“正楷多虑了,我相信你的眼光。”说到这儿他口风一转,“你觉得姓沈的那个小丫头怎么样?” 黄正楷想了想道,“值得培养。” 姜永年点点头,“那就交给你了。” 黄正楷正色道,“老爷放心。” 说到这里,两人都不说话了。 过了好一会儿,姜永年才叹道,“正楷,既然小铭已经满足要求了,把第三份资料给他送去吧。” 黄正楷起身道,“好的,我马上派人送过去。” 说完起身出去,虽然人到中年,却毫不拖泥带水。 他走后,姜永年看着电脑屏幕,上面是一个女孩的资料,他看着女孩清秀淡雅的模样,眼神冷冽,充满了厌恶,“人不错,可惜眼睛太瞎,终究不是我姜家该要的媳妇儿。小铭,希望你这次不要让我失望啊。” 说完,他滑动鼠标,停留在右上角的x上面,狠狠点了下去。 “姜铭是谁?” 清雅出尘的女孩,放下手中的书,看着怒气冲冲的妹妹,淡淡道,“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没必要知道。” “呵呵,”慕容剑心冷笑,“姐姐,你心可真大,什么时候未婚夫都成无关紧要的人了。” 慕容兰心宛如柳叶的细眉微蹙,“小妹,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既然我这么说,就自有我的道理。我不想跟你为了这样一个人争执什么,那毫无意义。” 慕容剑心自然知道这个姐姐的脾性,不由道,“既然他在你眼里是那么不堪,你当初又为何同意订婚?” “由不得我不同意啊。”慕容兰心神情黯然,声音幽幽。 慕容剑心也冷静下来,是啊,像她们这种家庭,固然比一般人享受的更多。但同样,要付出的也一样多。 这世上没有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事情。 “对不起。”慕容剑心明了姐姐的无奈。 或许有一天,她也会和一个根本不喜欢的人结婚,生子,然后就那么过一辈子。 “不用说对不起啊,又不是你能决定的事情。慕容兰心淡淡道,“:只是以后不要再提起那个人,我不喜欢。” 慕容剑心沉默,她或许不会提起那个人,但她已经不能无视那个人了。 救命之恩,怎能不放在心上? 赵允初和姜铭,她都见过,如果要她选,她也许会选择姜铭。赵允初是很优秀,可在她心里,总没有姜铭来的让人踏实。 只可惜,她是慕容剑心。 和姜铭订了婚的,却是慕容兰心。 世上太多的事情,总是阴差阳错,也正是因为这样,有了太多的残缺和不完美。 但谁又能否认,这才是人生的真谛。 ———————————— 回到家中,姜大少又变成了搬运工,把给沈霜琴买的衣服鞋子,一趟趟往屋里搬。 姜铭问她,“有那么多下人呢,你为何非要使唤我啊。” 沈霜琴眯着眼睛,笑吟吟的说道,“就是想教你知道,下次该买多少东西合适。再说了,我不喜欢别人碰我东西。” 姜铭很想问她,难道我不是“别人”了? 可总算情商没低到负数,所以也就没问出口,然后就由高高在上的姜大少,变成了一搬运工。 吃过夜宵,姜铭正看着父母教人送来的人事资料。 到目前为止,这样的资料,他一共看过两份。第一份是姜家所有成员的资料,上面事无巨细的描述了他们的年龄性格品行,以及做过的一些事情。 第二份就是学校老师和同学的资料。 而眼前这份资料,却是整个明海政界商海能跟姜家扯得上关系的人的资料,这些资料把一个16g移动u盘装的满满的。 姜铭无聊的滑动着鼠标齿轮,记着一个个和他毫无关系的人。 身为律法系高材生的沈霜琴,则坐在他身边,翻看着一个个文案。 戴着黑框眼镜,认真学习的沈美人,无疑多了一份宁静淡泊。 教姜大少无聊之余,只要看她一会儿,就能解乏。 来到这个世界后,姜铭发现,他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人陪伴。以前的边宁夜晚读兵书战策的时候,都是一个人的。 不知道这种习惯是好是坏,但身边有个人,淡香萦绕,倒的确叫人不容易疲累。 转眼两个多小时过去,那些资料,姜铭也翻了一大半,后面的人物好像都是各家的年轻一代。 这代人以赵家的赵允初开始,第二个是市长闫启德的公子闫名锋,当滑动到第三个人的档案时,姜铭眼睛瞬间变直,手也开始颤动。 慕容兰心,女,21岁,明海大学政经系大三学生。明海慕容家第三代最璀璨的明珠,20岁与姜家姜铭订婚,现在男友赵允初…… 不知道为何父母会把这样一份资料给姜铭看,既然自己的未来儿媳与别的男人勾搭,就应该断了这份姻缘才是。 不过姜铭终归不是以前的姜铭,他是边宁。 所以他看到那些资料,没有太多的想法,以他的脾性,这样的女人,他肯定不要。 可是慕容兰心那张脸,就是边宁看了都忍不住颤抖。 边宁清楚的记得这张脸,刻骨铭心的记忆,又怎会不清晰? 二千年前,她叫荀容,是即便叫边宁死上千次也甘愿的女人。 为了她,他血洗草原,魂断荒漠。 花树下的别离,清晰在目。 她当时的一字一句,一颦一笑,边宁都记得清清楚楚,仿若昨天。 她毅然转身,斩情弃旧,教边宁每想到一次,就痛入骨髓一次。可即便她决绝如斯,他依然以命相报。 为什么!为什么!隔了两千年,还要叫我们再次相遇。 情景还是这么离谱,我的未婚妻,别人的恋人,苍天,你要欺我到何时! 姜铭愤然起身,双手重重锤在身前的大理石书桌上。 “哗啦”一声,石断桌塌,给正用功的沈霜琴吓了一跳。 看着地上正冒着火花黑烟的笔记本电脑,再看看姜铭有些狰狞的脸孔,她忧心的道,“你怎么了?” 说着,快步走到姜铭身边,就见他浑身发颤,像是极力克制心中的怒火雷霆,真不知道他究竟看到什么,居然会有这么大反应。 沈霜琴不知道姜铭为何突然变成这样,也就无计可施,想了想,就拥住了他,紧紧靠在他怀里,道, “我在这里。” 第二十六章 山顶的尸体 感受着沈霜琴温暖的怀抱,姜铭,或许该说边宁更合适,他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抱着怀里的佳人,他忽然感觉到,他不论是边宁还是姜铭,都已经回不去了。 那锥心刺骨的感觉,久久不曾散去。 可是姜铭却觉得舒服多了,毕竟一个人扛着,总没有两个人分担来的要好一些。“我心里难受,换个方式安慰我可好?” 沈霜琴清澈的眸子闪着光亮,有点不明白姜大少的想法。 换个方式安慰,怎么换?换成那种方式? 但是等她明白过来,却在这个混蛋男人的肩膀上,胸口上,但凡咬的到的地方,都留下一个个牙印。 第二日清晨,姜铭身心愉悦的睁开眼睛,经过昨晚几近疯狂的发泄,他情绪已经变的平和。 他告诉自己,既然决定了要做姜铭,就忘记边宁,忘记两千年前的一切,因为,他终究回不去了。 不管遇到多少相似的面孔,都和他记忆中的没了任何的关系。 看看身边熟睡着的佳人,再看看自己满身的齿痕,姜铭就觉得,再是温柔的女人,也会变的凶残。 不过想想昨晚的事情,他就觉得被这样对待,有点活该。 咳咳,昨晚是不是太疯狂了? 现在该怎么办?姜大少纵使曾百战沙场,昨晚也不负他往日英名,可接下来怎么办? 这可不是敌人,可以毫不在意。 本来情商就不高的姜大少,怎么都想不到该怎么面对睡醒后的沈美人。然后就,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姜铭一个翻身就从窗户窜了出去。 可能是落地的声音大了些,惊醒了某人,就听一个不顾形象的声音高叫道,“臭混蛋,别叫我看到你!” 姜铭擦擦额头的冷汗,觉得他的选择是对的。今天的晨练科目就由练拳,变成了长跑。一路跑出了别墅大门,姜铭才放缓脚步,慢跑起来。 能住到这片别墅区,非富即贵,用寸土寸金来形容毫不为过。毕竟过亿的别墅,在哪里都是不多见的。 而且一共就三十多套,就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 每家都有独立的车道,顺着车道,姜铭跑到了公路上。 因为是在半山区,这里过往的车辆不多,空气倒是蛮新鲜的。 到了这个时代,姜铭最讨厌的,恐怕就属空气了。他所处的时代,空气污染,谁听说过。 呼吸着还算新鲜的空气,姜铭脱离了公路,沿着一条山路向上跑去。跑着跑着,他就皱起了眉头,因为空气中有他熟悉,而且讨厌的味道。 闻到血腥气,他忍不住加快脚步,向山顶跑去。 在姜铭的印象里,这个世界相对还是太平的。当然,这只指他生活的国度而言。没有战乱,没有太多的饥民灾民,剪径的贼人也不是很多。 只是等到了山顶,他就发现,不论哪个时代,处在哪里,血腥杀戮恐怕都是难以避免的。 一男一女两具尸体,就倒在杂草和碎石之间。 两人看上去都很年轻,也就二十四五岁左右。男的下身被捣的稀烂,浑身上下差不多给尖利的锐器刺了三四十个窟窿,没有一个窟窿是在要害部位,他是活活流血流死的。 也不知道杀他的人到底有多恨他,那些干涸的血渍铺满了他身下那片土地。 女人倒是死的痛快些,被一下扎穿了心脏。只是身下不着寸缕,想来生前给人侮辱过。 姜铭冷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切,既然人已经死透了,他也就没有别的事好做。掏出手机,拨给沈大美人,就听对方满是怨念的声音传来,“呦,姜大少这是良心发现了?想起我这个苦命的小女子了?” “咳咳。”姜铭着实有些心虚,“琴儿,我发现了两具死尸,通常遇到这种情况,我们该怎么办?” “什么!”明显能听到那边的紧张,姜铭心中一暖,接下来沈大美人的一句话,却差点儿让他摔个跟头,“你大早上不老实在家呆着,竟然跑去杀人。” 姜铭无语的握着手机,就听沈大美人在那边给他支招,“你先悄悄回来,然后马上乔装打扮去机场,买最近的航班,有多远飞多远,等过个二三十年,过了追诉期再回来。” 学过法律的就是不一样,要是沈大美人出去犯罪,估计也是一把好手。 为了不教她再胡言乱语,姜铭只得打断她,“我跑步跑到山顶,就发现有一男一女被人杀死在这里,现在我该怎么办。” 这次沈霜琴回答的很爽快,“请拨110。”说完就挂了电话。 姜铭依言拨打了110,里面的女声很动听,只是有些啰嗦,费了好半天力气,才在他是不是在恶作剧这个事情上解释清楚。挂了电话,姜铭做了决定,以后坚决不打这个号码。 懒得和这个时代的官差打交道,打过电话,姜铭就一路小跑的回了家。 回到家中,就见沈大美人怡然自得的喝着牛奶,看到他回来,美眸射出冷冽的光芒,估计就是边大将军亲至,怕也难以抵挡。 姜铭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大摇大摆的坐到她身边,“嗨,早上好。”他觉得他现在的笑脸一定很阳光,很讨人喜欢。 “嗯,早上好……”沈大美人也热情的回应道。 只是如果她那双小手不这么热情,姜铭估计他会好上很多。 做错了事情就应该被罚,姜大少很光棍的挨着那一下下撕拧抓挠,继满身齿痕之后,他身上不大会儿功夫就又多了些青淤斑痕。 对姜大少打不还手的作风,沈大美人还是比较满意的,她终于出了心中一口恶气,“你这混蛋,老这么折腾我,再有这么一次,我就和你绝交。” 姜铭连连点头,他又不是总这样,第一次只是因为好奇,第一次嘛。 第二次不是受了刺激嘛,现在都调整过来了。 反正他不觉得自己会再失态,即便有那么一天,他也不能任由沈大美人说绝交就绝交的。他会这么痛快点头,是因为他觉得这样,应该能少遭些罪。 毕竟这副身子是姜铭的,着实挨不住这么摧残啊。 当姜铭抱着沈大美人在校园里穿行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 饶是曾经经历过一次,沈大美人还是无法无视那无数诡异的目光。 直到坐到教室里,姜铭已经离开好一会儿,她整个人还晕乎乎的,不知道在云里还是雾里。 好友苏青衣问她,“亲爱的,你们总是这么秀恩爱,真的好么?” 第二十七章 啰嗦的女警 现在上课,姜铭都习惯和孙高峰坐在一起,这个瘦猴儿虽然话多,也活宝了些,可是毕竟全班唯一一个肯搭理他的男生。 虽然老师讲的东西,姜铭差不多全都记住了,可是那些词句中包含的东西,抱歉,他一句都没弄明白。 下了课,孙高峰问姜铭,“姜大少,明天学校迎新,你去不去?” 见姜大少一脸不解的看着他,孙高峰就郁闷的道,“我说姜大少,你不能把常识都忘了吧。虽然去年我们都是新人,可是今年咱们怎么都算大二的学长了吧,大一新生明天就要入学了,这可是一年一度的盛会。说不定明天就碰上有爱心又漂亮的学妹,就帮我们脱单了呢。” 说完,见姜大少无动于衷,孙高峰长叹一声,“我还是比较喜欢以前的姜大少啊,最起码猥琐的让人爱啊。等等,不对,我怎么能忘了呢。你现在和律法系的系花打的火热,怎么能跟我同流合污呢,唉,失算失算。” 姜铭其实听了很心动,孙高峰的意思他也多少能明白一些,好像是有许多漂亮女孩要进校读书了。 作为一个将军,他抓重点一向就抓的很准。 他是真想参与一下,可是一想到参与之后的后果,他就打了退堂鼓。“嗯,祝你好运。” 撂下一句不痛不痒的话,他就开始收拾东西,心里想着午饭该去哪里吃。不过他对附近不熟,觉得还是等问过沈大美人再决定吧。 就在这时,辅导员走进教室,对着他叫道,“姜铭,跟我来一下,有人找。” “哦。”姜铭拿起书本,就朝辅导员走去,然后辅导员就带着他朝办公楼走去。虽然不知道谁要找他,但辅导员一脸凝重,姜铭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出了教学楼,姜铭的手机就响了,见是风沁雅打来的,心情就有些复杂,但还是很快接通了电话。 就听风老师柔柔的声音传来,“姜大少?” “嗯。”姜铭给了肯定的答案。 就听风老师说道,“下课了吧,想想你应该下课了,就打个电话给你,昨天你给我打电话了?” “嗯。”姜铭一边走,一边应道。就听风老师问道,“怎么不等老师接电话,你就挂了呢?” “你当时好像在洗澡……”姜铭没有再往下说,而是保持了沉默。 “哦,那你为什么没有再打来?”风老师今天的问题有些多。 “我以为你会打过来的。”姜铭说到这里,前面的办公室门打开了,里面坐了好几个人,虽然那些制服他只从电脑里看过,但不妨碍他判断他们的身份。 这些都是警察,这个时代的官差。 所以他跟风老师道,“我这边有些事情,晚些时候再聊。”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医院的走廊里,风沁雅举着手机有些欣喜,也有些失落。 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好像正离她越来越远。 姜铭是按她的想法成长了,可是他成长的有些太快了,这让她有些害怕。 看到警察的一瞬间,姜铭就知道他们的来意。毕竟早上那两人死的那么惨,警察会关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系主任办公室里,两个警察站在门口,腰里都别着枪。 一个略显肥胖的男警察和一个很漂亮的女警,就坐在姜铭身前。而姜铭背后,还站着两个一脸戒备的警察。 漂亮女警掏出一个笔记本,开始问问题,回答了诸如姓名、性别、年龄、家庭住址之类毫无营养的问题之后,漂亮女警终于把话题扯到了正题上,“今早望月山发生了一起恶性杀人案,报案人是你对吧?” 姜铭点点头,漂亮女警有点不满意,“请回答,不要用肢体语言代替。” 这下姜铭有些不高兴了,从古到今,从来也没被人像审犯人一样审过,他看了漂亮女警一眼,淡淡道,“是。” 漂亮女警就又问,“那你报案之后,为何没等我们警务人员到场,就擅自离开案发现场?” “我饿了。”姜铭很老实的回答。 “这位同学,请老实回答问题。等我们询问过后,会让你去吃饭的。当然,前提是你没有任何问题。”漂亮女警有些讨厌他那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姜铭看着她,“我刚就在回答问题,你问我为何离开,我说我饿了。” 漂亮女警瞪大了眼睛,“这两件事有关系吗?” 姜铭就问她,“难道你饿了不回家吃饭吗?” 漂亮女警一脸寒霜,“你这小子,给我老实点,别跟我整歪的邪的。” 坐她旁边的胖警察干咳一声,“咳咳,高洁,注意态度。” 高洁看了旁边上司一眼,虽然气不平,可坐对面的小子毕竟不是犯人,人家学校领导还在一边看着,虽然他的回答叫人满是怨念,但回家吃早饭也不犯法,她也不好太过分,只能接着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死者的?” 姜铭还是那副*的模样,“我去晨跑,跑着跑着就看到了。” 高洁发现他每说一句话,她就莫名想发火,“那你以前见过死者吗?或者说,你认不认识死者?” 就见姜铭伸出两根手指,慢慢道,“两个人,一个我都不认识。” 这个答案说出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姜铭总感觉那个漂亮女警有些兴奋,眼角都带光。 就听那女警又问了一句,“你确定?” 难道以前的姜铭认识他们?姜铭脑中瞬间闪过这个念头,但他边宁的确不认识,于是就肯定的道,“确定。” 高洁有她兴奋的理由,她觉得自己已经快接近真相了,于是又问道,“你两个月前是不是出了车祸?” 姜铭皱眉,“这两件事有关系吗?” 高洁看着他,“请回答问题,是或者不是?” 姜铭点头,“是。” 高洁又问他,“你病愈出院后,是不是去看过被撞坏的车子?” 姜铭觉得她的问题好像在把自己往什么地方带,不过还是老实回答,“是。” 高洁眼睛里露出喜悦的光芒,“那你看到车子后,有什么感想?” 姜铭想了想道,“大难不死,必有艳福。” “……”高洁又想发火,“这就是你的感想?难道几百万没了,你就不心痛?难道你险死还生,就一点不后怕?” 姜铭看着她,奇怪的道,“我家里钱多的是,一辆车子而已,有什么可心痛的?车祸过后,我开车就没超速过,算是知错就改的好典范了吧。关键是从那之后,我就有了女朋友,难道我的感想错了?” 高洁胸腔里怒焰沸腾,可是又发不出来,只好咬着牙问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姜铭反问她,“不然呢?我该怎么想,你来教教我。” 高洁给噎的差点儿喘不上气来,这时旁边的胖警官问道,“小伙子,别介意,高警官只是认真负责,所以多问了些问题。” 姜铭点点头,“我就觉得你们警察不应该招这些女人,一个比一个啰嗦,上午我就报个案,电话那边那个女的,就差没把我祖宗十八代都问一个遍了。” “噗。”他身后两个年轻些的男警察,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但看到高洁那阴冷的目光,两人立马噤若寒蝉。 胖警察终究定力好上一些,虽然脸上也有笑意,但终归不那么明显。“小伙子,看不出来你大男子主义还蛮重的吗。不过我们公安系统,还是少不了这些女同志的,她们心思细腻,更能发现一些细微的问题。好了,我们不谈这个,要不然你也该说我啰嗦了。小伙子,我问你啊,你听过赵大勇这个名字吗?” 姜铭连想都没想,就摇头道,“没有。” 胖警官很是平和的道,“小伙子,你再仔细想想,别有什么遗漏,是不是真没听过这个名字?” 姜铭或许真能想起来,可是边宁看过的资料里没这个人,所以他依然摇头道,“警察同志,我是真的没听过。” 这时高洁冷笑道,“你撒谎,他是你汽车的维护员,你撞坏的那辆汽车,就是由他专门保养修护的,你们每年都要见几次面,你怎么会不认识这个人。”说到这里,高洁几乎是一字一顿,“而他就是今早的男性死者。” 姜铭眼睛一亮,忽然觉得事情好像变的有趣了。 第二十八章 案子背后的故事 没有想象中的惊慌失措,没有半分惊奇讶异,只有不动声色的淡然,姜铭坦然的模样落到高洁眼中,有那么一瞬间,她都觉得他肯定是无辜的了。 都说这些富二代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没曾想这个众口相传的废物姜大少,在遇到这种事情后,居然会如此沉稳,那气定神闲波澜不惊的模样,就是比之一些老狐狸,都不曾多让啊。 “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说吗?”高洁看着姜铭的眼睛,似乎要看到他心里去,真的想知道,他到底还能装多久。 “这位警察同志……”姜铭很是平静的看着高洁漂亮的脸蛋说道,“你既然知道我曾经出过车祸,难道就不知道车祸过后,我就失去了所有记忆吗?当我醒来时,连爸妈都不记得,你觉得我会记得一个修车师傅?” “姜铭同学!”高洁有些生气了,“这是警察在办案,请不要用小说电影的情节来敷衍,心存侥幸是没用的。还失忆,你怎么不说你是穿越过来,或者夺舍重生呢?” 看来高警官也是一些网文的忠实读者,很多东西是张口就来,就是不知道当她知道姜铭真是穿越而来,身体里装的是一个两千多年前的灵魂,她会有何表情。 姜铭摸摸鼻子,心道,这女人太厉害了,居然猜的这么准。嘴上却道,“嗯,下次我按高警官说的回答,保证让你满意。” “……”高洁真的不想生气,可是这混蛋每句话都这么气人,“我希望你知道,这个案子性质很恶劣,希望你能老实回答,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企图混淆视听!” 姜铭看了她一眼,不想和她再废话下去,他摸出手机,看看时间,说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要和女朋友去吃饭了。” 说着,站起身来。 高洁也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你什么态度,事情都没说清,你哪里都不能去!” 姜铭懒得看她,而是看向胖警官,“这位警官,该说的我都说了,信不信是你们的事情,我又不是什么罪犯,出入应该是自由的吧。” 胖警官也站了起来,还算有点官样,“小伙子,别生气。这只是例行问话,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本着对死者负责的态度,这才多问了几句,你应该体谅我们才是。” 姜铭看看门口,又看看身后,那四个警察有人把手放到了腰间,有人已经错开了脚步,怕是他一个异动,就会将他就地擒拿. “你们的例行问话,阵容大的让人害怕。尤其是这个女人,看我就像凶犯,真是不知道,以后要是碰上这种事情,我还会不会好心打个电话。只不过,从古到今,要想定人罪过,就凭一个女人的臆想推测,是不是都不太够。” 这番话不卑不亢,不急不缓,叫胖警官都不由有了一丝压力。说到底,眼前就是一个报案人,不是罪犯,甚至连嫌犯都谈不上。 他们这么如临大敌,派出如此阵容,怎么说都有些过了。如果这人是个普通人,也还罢了。 可是作为主管刑侦的副局,他是知道这位大少背景的。这种人在没确切证据前是抓不得,逼不得,本想诈唬一下,看能不能得到些有用的线索。 可惜,这位大少,却没传说中那么无能。 想到那个人的吩咐,刘副局长看看姜铭,知道事情是办不好了。 硬要把姜大少往这案子里拖,理由太过牵强,智者不为。虽然上面有人吩咐,但是得罪人又落不了好的事情,刘副局长是不会干的。 他一个副局,跑来问一个报案人,有眼睛的人看到,就会知道他的态度和立场。 这些给上面的人看到就可以了,实在没必要再做多余的事情。 他看看高洁,心想,也就这傻丫头,才对这个姜大少真正起疑吧,不过要是给她老爹知道,有人利用她闺女,估计自己也要掉层皮。 既然事不可为,刘副局长笑呵呵的道,“小伙子,年纪轻轻脾气不要这么冲。小高只是在履行一个警察的职责而已,毕竟失忆这种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不是。还有,早上那么血腥的场面,我们这些老刑警看了都吃不下饭,你还能面不改色,照常吃喝,难免叫人怀疑。不过你说的也对,我们毕竟没有证据,所以只是问问而已,现在都问过了,你自然也可以离开了。不过,如果以后我们找到新的疑点,还是会过来麻烦你的,希望小伙子不要太抗拒哦。” 果然是当官的,话说的可比唱的好听多了。那女警官和他一比,就是个愣头青。 他的怀疑也很有道理,普通人看到血腥的凶杀现场,有几个能保持镇定? 可姜铭从尸山血海中走过来,一柄长剑不知斩过多少头颅。就早上那血腥场景,又怎能在他心里荡起什么波澜。 他看了胖警察一眼,忽然就想到了他的身份,松江分局主管刑侦的刘耀辉副局长,明海市市委副书记万朝峰的嫡系,万书记与周家交好。 此刻,姜铭总算知道父亲给他第三份资料的用意,所以也没多说,只是笑笑,又意味深长的看了漂亮女警一眼,那满是愤愤不平的俏脸,还是蛮讨人喜欢的。 不过姜铭不打算和这些人多作纠缠,“只要不是太无稽的问题,我都乐意回答。好了,肚子饿了,我先走了。嗯,希望后会无期。” 说完,转身,很淡定的走到门口,然后开门离开。 直到他走的看不到影子,高洁才愤愤的道,“这个富二代还真是嚣张跋扈,简直没把我们警察放在眼里,他真的以为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啦。刘局,你怎么不教我问下去,说不定多问几句,他就露出马脚了呢?” 刘耀辉局长摇头道,“小洁,以这小子的脾性,你就是再问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再说,就算他真的说了什么,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也不能对他怎么样。所以就先到这儿吧,我总觉得这起杀人案背后没那么简单,咱们还是多找些线索,以证据来说话吧。” 高洁点点头,觉得刘局长说的也没错,姜铭之所以那么镇定,不就吃准了自己没有证据吗? “嗯,我一定会找出证据的。” 刘耀辉笑着点头,然后又跟姜铭的系主任聊了几句,就带着一帮子警察,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等警察走后,姜铭的系主任邹学之就拿出了一份档案,那份档案正是姜铭的。 看过之后,他皱起了眉头,这么厉害的学生,怎么各科老师的评语都是这么委婉? 想不透原因,但不妨碍他摸出手机,打出一个他一直很想打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他毕恭毕敬的模样,恐怕教明海周校长看到都会吃惊。 第二十九章 女警的屁股摸不得 姜铭出了办公楼,就给沈霜琴打电话,然后问佳人要不要一起吃午饭。 沈大美人很有被包养的觉悟,一口就答应下来。 姜铭就说要过去接她,然后沈大美人严词拒绝了,姜铭争取无果,只能照美人的吩咐去校门口等。 挂了沈大美人的电话,姜铭想了想,又给风沁雅老师打了过去。过了许久电话才被接通。 可是姜铭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他不说话,风老师也是保持着沉默。 两人听着对方的呼吸,过了有个两三分钟,终于还是风老师先开口,“姜铭?” “嗯。”姜铭应道。 然后两人又陷入沉默,不过这次时间不长,姜铭就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风沁雅柔声道,“还要六七天吧。” 姜铭忽然觉得六七天是很长一段时间,可是他又没有理由叫风老师提前回来,毕竟父亲重病,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嗯,那等你回来再聊。” “等等,先不要挂,我有事情要说。” 风沁雅忙道,“其实……其实我和周文强只是好朋友,就是两家父母乱点鸳鸯谱,我从来只拿他当哥哥……你知道吧……” 好朋友?哥哥?姜铭没去问他们是否有婚约,因为他怕自己问了,会忍不住先躲开,前世人家坏他姻缘,今生他不愿做同样的人, “嗯,回来再说……” “啊!”一声尖叫打断了他的话。 姜铭刚刚有些失神,这时回过神来,看着眼前怒气腾腾的高警官。 就见她正护着胸部,恶狠狠的瞪着自己,“臭流氓,你往哪儿撞。” 风沁雅自然也听到了那惊天动地泣鬼神的一叫,忍不住担心的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姜铭回道,“哦,没事,走路不小心撞到人了。先挂了,回头再说。” 说着挂断了电话,看看高警官,又看看宽阔的马路,就算自己再神思不属,也不该撞上吧。 电话那边,风沁雅有些伤神,她是知道姜铭的,如果不是因为被自己分了心神,又怎会走路撞到人? 不过为了能教他多成长一些,多记住自己一些,有些事情又是她必须要做的。 捏着已经挂断的手机,她也有些失神。 高洁看着姜大少,那眼神是怒恨交加。 刚刚在办公室给这大男孩几番戏弄,本就愤恨难平。出了办公楼,也没和同事一道回去,就想找到这家伙出口恶气。 结果正好碰见他神思不属的跟什么人通电话,就想着迎头走上去,看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躲,要是有了肢体上的接触,也就有了收拾他的借口。 谁知道这混蛋不躲不闪的就往自己身上撞,更可恨的是,那里不好撞,偏偏撞高洁两只小白兔上。 小兔子本来就不大,给这么一撞,就更显小了。这叫本就苦恼的高警官,怎么能不生气。 姜铭看着高警官眼睛里难以遏制的怒火雷霆,有些无辜的问道,“这么宽的路,怎么就撞上你了呢?” 高警官冷冷说道,“是啊,这么宽的路,你怎么就偏往人家女生身上撞?” 因为高警官那一声,分贝有些高,所以很多学生都听到了,把目光投了过来。 不得不说,年轻漂亮,英姿飒飒,又一身警服的高大警官,还是很能吸引人眼球的。 尤其是她抱胸的动作,就叫不知道多少正义感爆棚的男孩们,把愤恨嫉妒仇视的目光,不要钱似得的往姜铭身上丢。 如果眼神能杀人,估计就是身经百战的边宁在此,也都死上成千上万次了。 姜铭有些郁闷,他真不喜欢被这么多人注视,尤其是这么多男人注视。 他走到高警官身边,“啪”的一声,在她挺翘结实的小屁股上拍了一记,然后微笑道,“乖,不要闹了,咱们去吃好吃的。” 说着快速的揽着高大警官的肩膀,就要逃离这些仿佛要吃人的目光。 原来是小两口闹别扭,真没意思。 不过这哥们儿是那个系的啊,居然玩*,泡了女警姐姐,我辈楷模啊。 姜铭不知道他随意的举动,就给他添了无数粉丝。很多色中同人,已经开始打听他了。 高大警官小嘴都快咬出血,她现在是恨不能吃这个混蛋肉,喝这个混蛋的血。 居然当众打她屁股,从小到大,她的屁股就从没被异性碰过,这个仇,结大发了。 可是她也只能干生气,因为她的双肩像是被铁箍锁住,两手都用不上力气,任凭她怎么用力,都不能挣脱,就只能身不由己的任由这混蛋揽着走。 这混蛋怎么这么大力气? 高大警官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当初警校毕业,她的搏击水平可是能排尽前三的。就这么给一个大男孩制服,她都没脸说出去。 而且那些学生异样的目光,叫她冷若寒霜的俏脸不禁泛出了红晕。 不知道的人,看到这副景象,都会认为这是初坠情网的女子,给心上人搂着,有些含羞带怯,却不知道高大警官心中怒火已经翻滚炙热,随时都有可能烧死人。 一辆军车停在远处,看到这诡异的一幕,闻心澜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小子怎么和高洁搞到一起了? 一想到高洁那小辣椒的性子,她就不禁为姜铭担心。 这小子不但身手好,胆子也是一样的大啊。这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气,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不过今天既然高洁在,她的任务肯定完成不了了。 想到那个胡子拉碴一向邋遢的上司,再看看一脸羞红的高洁,心中暗道,王队长这可不能怪我啊,有本事你去找高军长发脾气去。 想到这里,闻心澜就有点好笑,要是这个王队长念念不忘的高手做了高军长的女婿,他可就一点脾气没有了。 看他还敢不敢说,这个人,我要了。 走到校门口,姜铭才松开揽着高大警官的手,“我说,咱们……日,太狠了!” 本来姜铭想跟高大警官道个歉,可他话还没说出来,就做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翻转,然后“啪”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摔了地上。 原来高大警官重获自由的那一刻,就抓住姜大少的手腕,一拉一架,身子一矮一扭,就给姜大少来了个大背摔,跟着短跟高跟鞋就踩到了姜大少的胸口, “你这臭流氓,以后还敢不敢乱摸了!” 黑色蕾丝! 姜大少敢对天发誓,如果教这女警官知道他透过警裙看到了不该看的地方,他会死的更惨。 于是本来武力超绝的边将军,也不能不服软,“女侠饶命,以后我一定老老实实做人,再也不敢了。” 这么轻易就服软了? 高洁不由一愣,不应该啊。这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是软骨头啊,没道理啊? 如果姜大少不那么好奇的去看第二眼,或者高大警官也就一直糊涂下去了。 只是他的眼神有些猥琐,高大警官又反应快了些,省起自己穿着警用短裙的高大警官惊叫一声,然后高跟鞋快速抬起,又狠狠踩下,“臭流氓!我杀了你!” 姜大少前世毕竟身经百战,此时一个懒驴打滚躲了过去,也不管动作是不是优雅了,连滚带爬的站起来,撒丫子就跑。 嗯,敌军锋芒太盛,暂退五十里……一百里! 第三十章 又是意外? 憋屈啊,姜铭一边飞奔,一边发着牢骚。 给一个女人追的满街跑,他何曾这么狼狈过。 不过叫他回身去对付那个女人,虽然说用不了三拳两脚,可是他也得好意思下手不是? 不该摸的摸了,不该看的看了,任那个女人都不会轻易和他算了,当时手眼怎么就那么欠呢? 这女人怎么这么能跑? 虽然姜铭拳脚了得,速度比之常人也快上许多,可是长跑的确不是他的强项。 可高大警官即便穿着警裙,一手拎一只高跟鞋,丝袜小脚挠腾的却不比他慢多少,总是远远缀着他,这叫他很郁闷。 穿过一个路口,前面是个小广场。 姜铭正打算混进人群中,忽然心生警兆,有种致命的感觉传来,他久经战阵,特别相信这种直觉。 这次危险来自身后,却应该和高大警官无关,来不及多想,他瞬间加速,一脚往旁边的石墩上一踩,整个人凌空跃起,差不多离地面三米多高,然后飞扑向前,一个空翻,远远落在前面十多米远的地方。 双脚刚刚落地,就听身后“咣当”一声,剧烈撞击的声音传来。 紧跟着就是无数人的尖叫声,嘶喊声。 回过头去,姜铭就看到了极其惨烈的一幕。 一辆陆地巡洋舰撞破护栏冲到了小广场上,直到撞断了十多根栅栏才停了下来。 一根挂着彩旗的旗杆被撞断,砸到了车棚上,旗杆只是给顶棚砸凹了一大块,倒是没有多大伤害。 只是旗杆上还有一根短的横杆,却好巧不巧的从驾驶位上插了进去,从司机的后颈插入。 就见里面血如泉涌,这个司机多半活不了了。 车上再无别人,倒是不用担心。可这块小广场上,人员比较密集,给车撞伤的有十多个人,有个女孩半边身子都给碾过,嘴里吐着血泡,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了。 这时高大警官已经在打电话叫车,并开始组织营救了。有个专业的在现场指挥,人们还不至于太骚乱。 只是姜铭看着那辆车,心里总感觉不舒服,他总觉得那辆车冲撞过来,并不是偶然,好像就是冲着他来的。 虽然不知道为何有这种感觉,但他却相信这感觉不会错。 姜铭只是一愣,就迅速的给现场拍了照,尤其是那司机的模样。 然后把东西传出去,就拨了个电话给父亲,匆匆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然后过去帮高大警官救人,止血接骨,一些简单的外伤急救,他还是能帮着处理一下的。 正在忙的时候,沈霜琴的电话打了过来。 姜铭跟她简单说了一下情况,然后就给一个伤的不太重的大妈,扶到了路边。 大约过了八九分钟,沈大美人就匆匆赶了过来,远远看着姜大少忙碌的模样,嘴角扯出一抹笑容。 这时两个很漂亮的姑娘也看到了这一幕,慕容剑心看着那个忙碌的身影,实在没办法把他和姐姐嘴里的人渣废物联系到一起。 这样热心助人的人若是人渣,教那些富家大少,还有几个有脸活下去。 洛霏霏的眼神就要平静许多,似乎觉得姜铭这样很正常。 她对姜铭的态度,自始至终要比别人怪异许多,这点教她的好姐妹们都十分不解。 问她原因,她又从来不说。 因为事故有些大,伤的人太多,所以救护车来的很快。 从事故发生到把最后一个伤员带走,也就半个多小时,算是不错的记录了。 就是不知道这些伤者,会不会出现伤亡。 沈霜琴待救护车都走光了,这才走到姜铭身边,替他擦去额头的汗水,问道,“累不累?” “不累……”姜铭从佳人的眼中看到一丝柔情,“就算是累一些,也是值得的。” 他目光灼灼,仿佛带着火焰,烧的佳人脸上一片羞红。 “再看就把你的眼珠子抠下来。”沈大美人娇嗔道,不过脸上笑意盈盈,看不出半点要抠人眼珠子的意思。 姜铭抓住她葱白水嫩的小手道,“你长这么好看,不就是给我看的吗,总是这么害羞可不行。” “呸,厚脸皮……”沈大美人赏他一记白眼,“我长的好看,可不是给你看的,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咦,她们也在啊。” 却原来是她看到慕容剑心和洛霏霏。 姜铭早就注意到了,只是人家不和他说话,他也不会凑上去。 尤其慕容剑心那张脸,总是勾起他太多回忆。就怕接触多了,她会教他忘了究竟是在前世,还是在今生。 如果见了她的姐姐,恐怕更是会搅乱他逐渐平静下来的心。 “不去管她们,咱们该去吃饭了,肚子都快饿扁了。” 姜铭看了两个女孩一眼,教沈霜琴挽着他的胳膊,就打算在附近找家小店,先给肚子填饱了再说。 “嗯。”沈霜琴自然不会反对,本来就是约好一起吃饭的,再说她的肚子也真的有些饿了。 最近两天消耗比较多,她又怎能不多吃些? 马路对面有间小炒店,一对璧人挽着手,说笑着向对面走去。 只是刚刚发生过一起惨烈的车祸,地上的血迹都未干,两人过马路的时候,就有些小心翼翼。 小炒店门口,姜铭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女孩子,不知道她们怎么会跑到自己前面,提前到了这家小炒店门口。 就见慕容剑心一脸寒霜的问道,“姜大少,你知不知道你是有未婚妻的人?” 看到沈大美人脸上瞬间变了颜色,小手也想抽出去,姜铭将她的小手紧握,夹住她的胳膊道,“未婚妻?好像是有那么一个。” 每次看到慕容剑心,都是一次考验,姜铭尽量教自己保持着平淡。 慕容剑心笑笑,只是笑容说不出的难看,“既然知道,又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你觉得这样对得起人家吗?” 姜铭淡淡道,“若是别人可能对不起,如果是她,就不说上对不对得起了。” 姜铭心里苦涩,前世今生,他都对得起她。 慕容剑心脸色缓和许多,表情变得有些奇怪,“看来你也都知道,那又何必抓着不放呢,这样多没意思,你觉得呢?” 姜铭笑笑,原来这丫头刚刚那副模样也是装出来的,以前的小意可没这么多心思,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 “不会抓太久了,找个机会,我会去退了这门婚事的。有些人,注定是要留在昨天的。” 说到这里,就感觉沈大美人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不禁在她手心捏了捏,沈大美人也很热情的回应了一下。 姜铭接着说道,“不说这事了,你们吃过饭了没,要不要一起?” 慕容剑心还没表态,洛霏霏已经抢先道,“我们倒是不介意打劫姜大少一顿饭的,不过这么两只大灯泡,姜大少确定要吗?” “电灯泡?”姜铭不解其意,侧头去看沈大美人。 沈大美人自然是希望和姜铭独处的,不过也不能叫两个小姑娘看的小了,“人多吃饭也热闹,我们正求之不得呢。再说,教我自己对着这坏蛋吃饭,总是没有太多食欲。有两位陪着就不一样了,大家一起吧。” 沈大美人挽着姜铭,洛霏霏拉着慕容剑心,四个人一起进了这家小饭店。 第三十一章 意外,又来! 要了一个小小的包间,点过酒菜,三个女孩就聊了起来。 大家互相报了一下姓名年纪,不一会儿就姐姐妹妹的叫起来,仿佛认识了多少年一样。 看到这一幕,姜铭有些呆,不禁感慨女人这友情来的实在是太快了些。 聊了一会儿,洛霏霏就笑眯眯的问姜铭,“姜大少,沈姐姐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你是怎么追到手的?按说不应该啊,你们两个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你这大癞蛤蟆是怎么吃到天鹅肉的呢?” 听到这个问题,沈霜琴和慕容剑心都忍不住去看姜铭,两个女孩都在等他的答案,看他到底怎么说。 尤其是沈霜琴,她心里尤为紧张。 因为两个人的感情来的有些匪夷所思,说是先性后爱也不为过,她是真怕这个姜大少会说出什么叫人难堪的话来。 姜铭看了三个女孩一眼,他在沈大美人眼里读出了更多的东西,于是他笑眯眯道,“此乃机密,概不外传。” 慕容剑心看他一眼,“有什么不好说的,难道你还想用这法子,去勾搭别的女孩不成?” 沈大美人故作幽怨的道,“人家可是要立志三妻四妾的人,我这儿连妾都算不上呢,他当然要把那些下流手段都藏着掖着,好对付其他女孩了嘛。” “……”慕容剑心有些无语,“他真有这么无耻?” “他比你想的要无耻多了。”洛霏霏接口道,“我们姜大少可是要立志娶三十个老婆的人,那么他每个月的每个晚上,身边都会睡着不同的漂亮媳妇。更可恶的是,他以前一见我就喊……”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没把喊她什么说出来,转口道,“……不知道最近怎么改邪归正了,这个宏愿都不再提了。难道是沈姐姐改变了他?” “我可没那么大魅力。”沈大美人忙摇头,这家伙可是当着祖父父亲,都大言不惭的说要多娶老婆,多生儿子的,“我们姜大少只是由以前的随口说说,改实际行动了而已。不过霏霏,他以前总喊你什么来着?你怎么不说了?” 洛霏霏狠狠剜了姜铭一眼,“反正不是这么好话,我就不说了。” 慕容剑心不知道闺蜜和这男人还有这样的往事,怪不得她对姜铭的态度一直都怪怪的。有时候恨得咬牙切齿,有时候又极其维护,真是爱恨难明啊。 她促狭的看了闺蜜一眼,“看来有什么小秘密呦。” “秘密你个大头鬼,谁跟这种人有秘密。”洛霏霏反驳的时候,还忍不住打击姜铭。 姜铭则一直是沉默是金。 沈大美人也看得出这个霏霏和姜大少的关系不错,只是她好像还不知道姜大少失忆了。 于是调笑道,“那是,我们霏霏怎么能和这个坏蛋有什么秘密,最多是这个坏蛋想跟霏霏有秘密。” “就是就是……”洛霏霏也没多想,随口就应道,可是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被算计了。 看着闺蜜和沈霜琴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小脸蛋一红,“沈姐姐,你算计我……” 慕容剑心嘿嘿笑道,“你要是没这个心思,又怎么会被算计,你就承认了吧,是不是跟姜大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就他?怎么可能!”洛霏霏又瞪了姜铭一眼,又去瞪闺蜜,“你再这么乱说,可别怪我不客气。” 慕容剑心一脸不在乎,“你有什么本事,就放马过来。“ 洛霏霏和闺蜜是玩闹惯了的,平常多过分的玩笑都开过了的,这时候她拉过慕容剑心的手,问姜铭,“姜大少,我家心心漂亮吧,给你做小老婆怎么样?” 姜大少摸摸鼻子,专心对付盘子里的菜。 女人的战争,他才不要参与进去。 不过要是以前的小意知道他居然敢打她主意,估计会提把剑追着他一通乱砍吧。 慕容剑心也不恼,而是笑嘻嘻的道,“霏霏,你这是要做大房的节奏啊,非但不妒,还帮着老公祸害良家小女子啊。” “啊呸,就你还良家小女子。”洛霏霏一脸不屑,“整个一小女魔头,我这是希望你们淫贼对恶魔,好好的磨一磨,反正都不是啥好人,凑一起省的祸害别人嘛。” 沈霜琴看着两个青春洋溢的女孩,心里说不出的羡慕。不记得她从几岁开始,就没这么无忧无虑的笑过了。 想到这些,不禁去看那个就知道胡吃海塞的男人。 他,会是我一生最好的归宿吗? 几个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吃饱了肚子。 结过账出门,四个人就站门口告别。 明天两个小姑娘都要到明海大学报到,沈霜琴答应明天去接她们入学。 沈霜琴和洛霏霏站门口商量明天见面的时间地点,姜铭和慕容剑心则走出了饭店。 想到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场景,慕容剑心总觉得眼前这个姜大少有些怪怪的,还记得他那时候叫自己“小意”,还自称“边哥哥”,还问过自己两个人名,“荀意”和“边宁”。 如果当时不是他装疯卖傻,借机搭讪,就是另有隐情。 慕容剑心知道家里对这个名义上和姐姐定了亲的男人,并不满意,这从她从没见过姜铭那怕一张照片就可以看出来。 换在别家,即使妹妹长期不在家,也断没有不知道未来姐夫名字样貌的道理。 几番接触下来,她觉得要么是姐姐和家人对姜铭有偏见,要么就是这男人一直在自己家人面前扮猪吃老虎了。 因为任凭她怎么看,姜铭都不像家里人说的那么不堪。 就在慕容剑心犹豫着,要不要和姜铭多说两句的时候。 就见姜铭忽然脸色大变,猛地向她扑来。 她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不由一呆,等她回过神来,整个人被姜铭抱在怀里,直接撞进了刚刚的小饭店里。 慕容剑心并没有慌乱,感受着姜铭强而有力的臂弯,宽阔温暖的胸膛,还有那“咚咚”的心跳声。 她小声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即便要占女孩便宜,也总不能这么粗暴无理,关键是不能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吧。 等了半天,不见回答,慕容剑心有些生气了,她还从未给异性这么搂抱过呢。 而且这家伙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姐夫。 她正要给这家伙一个教训,让他知道不是什么女人都能随便抱的。 就听到了洛霏霏的惊呼,“我的天啊,这是搞什么!” 慕容剑心本能的向外看去,她觉得一定出什么事情了,就见闺蜜和沈霜琴被撞到在地,此时正缓缓坐起。 而刚刚还抱着自己的姜大少,已经松开自己,去扶沈霜琴了。 她再向外看去,眼睛一下子直了,就在她刚刚站立的地方,有一地碎玻璃,好像从楼上掉下来的。 这让她一阵后怕,要是刚刚还站在那里,就是不死,估计也得掉层皮。 慕容剑心终于知道姜铭为何要将她扑开了,不禁对他很是感激,正要跟他说声谢谢。 就见他目光阴冷的盯着外面,散发出一种叫人不舒服的气息,凶戾暴虐,如同一把染血的利剑插在那里,随时准备割喉饮血,大杀四方。 姜铭表情阴冷,心中怒火沸腾,是谁几次三番要置自己于死地? 当意外成了必然,那就不是意外了。 第三十二章 姜家的怒火 姜铭坐在沙发上,小口喝着上好的碧螺春,淡然宁静,年轻的脸上有着与年纪不符的沉稳。 他和慕容剑心、洛霏霏告别之后,就把沈霜琴送回了学校。 三个女孩虽然受到了惊吓,但是都当那是一场意外,也没太往心里去。 除了慕容剑心对他的态度改变不少,其他一切如旧。 离开学校,姜铭就直接找到父亲这里,不一会儿爷爷也来了,然后爷孙俩就开始喝茶。 旁边的姜永年一个电话又一个电话的拨出去,却丝毫不影响爷孙俩喝茶的心情。 看着像换了一个人的孙子,姜未达老怀大慰。 以前这个孙子实在不争气,除了品性还没烂到家之外,其他是样样不行。不想一次车祸过后,他是真正脱胎换骨了。 对他这个土都埋到了脖子的人来说,没有什么能比子孙争气更令人欣慰的了。 可是现在,居然有人想动他的孙子,即便他已经渐渐放手姜家的事务,也不能在这种事上坐视,所以只能靠这已经品不出味道的茶水,来压制心中的怒火雷霆。 放下电话,姜永年看着正喝茶的爷孙俩,心神一阵恍惚,这臭小子平时见了老爷子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现在淡定从容的都胜过他老子了,难道死里逃生真的就能把一个人改变的这么彻底? 我要不要也来一次?想到可能失忆,姜永年就打消了这个疯狂的念头。 他可是有许多秘密的,要真失忆了,那乐子就大了,就外边那几个外室找上门来,就够麻烦啊。 “笃笃”有人敲门,姜永年收回目光,摆出一副威严的模样,“进来。” 说完,端起咖啡,轻抿了一口,放回桌上。 门打开了,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缓步走了进来,他一身高档西服,鼻梁上架一副金丝眼镜,皮鞋擦的锃亮。 整个人看上去干净利落,带着几分儒雅,仅从相貌上来说,他是要胜过姜永年的。 中年男人进门后,就向姜永年走去,路过姜未达所坐位置时,脚步明显放缓了。 这是一个懂得分寸,极具眼力的人。如果是别的事情,在别的场合,他碰到了集团的真正帝王,怎么也要上前打个招呼,不过现在这种情形,他这样做无疑是最好的。 站在姜永年面前,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资料,躬身放到办公桌上,“姜总,您吩咐的事情,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所有资料都在这里。” 姜永年一指前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正楷啊,先坐。” 看到黄正楷坐下,“好好跟我说说你都打听到什么。” 黄正楷坐到椅子上,整了整衣襟,然后说道,“姜总,目前警方传来的消息是,所有事情都是意外。中午那场车祸的制造者叫颜丙文,今年42岁,河南开封人,大学毕业后就一直明海奋斗,现在是一家合资企业的中层干部。十年前结婚,有一个6岁的女儿。这样的人,生活优渥,家庭美满,据警方说,如果不是中午陪客户多喝了几杯,是不会发生这种惨祸的。” 姜永年听到这里,曲起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了两下,然后示意黄正楷继续往下说。 黄正楷清清嗓子,继续说道,“而那块从天而降的玻璃,是从少爷就餐的那家饭店上面12楼掉下来的。业主是一个叫郑泽坤的明海本地人,现在人在欧洲,据说是和妻子去看望在法国留学的女儿,已经走了六天。警察勘验后说,可能是因为窗子老化,才导致玻璃脱落,毕竟那套房子已经有十二年的历史了。” 姜永年听罢不置可否,又轻抿了一口咖啡,然后说道,“正楷,说说你的看法。” 黄正楷正襟危坐,注视着自己的老板,缓缓说道,“根据我的调查,颜丙文本来是没有疑点的。他爱老婆疼女儿,十分顾家,除了偶尔应酬,无任何不良嗜好,也没有巨额债务,本来他是没有任何理由做这种事情的。” 说到这里,他从先前给老板的资料里,抽出一份病例的复印本,递给老板,继续说道,“问题应该就出在这份病例上,他患了晚期肝癌,癌细胞已经扩散,医生的诊断是他只剩下三个月的命了。” 说到这里,他又抽出一份资料,放到最上边,“这是他的账户收支明细,就在今天中午,有一笔高达五百万的巨款打进了他的账户,资金来源不明,我也查不清钱究竟是从哪里汇来。而就在资金进账后不到十分钟,车祸就发生了。”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 姜永年仔细看过那张病例,还有那张银行记录,眼睛里精光一闪,又看向黄正楷,“正楷,继续说。” 黄正楷就又说道,“郑泽坤应该没有问题,因为我的人发现他家的房门应该用非正常的方式打开过,他家的客厅也比其他房间干净,吸尘器上虽然没有指纹,但十个小时内肯定使用过,还有他家去年才装修过,窗户很结实。”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不知道警方怎么想,不过这种推拉式的窗户,玻璃想要掉下去,真的不太容易。”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姜永年看了黄正楷一眼,说道,“进来。” 门被推开了,一个三十来岁的精壮汉子走了进来,虽然他也西装革履,但明显带着彪悍之气。 进门后他先给姜老爷子弯腰施了一礼,才大步走到姜永年跟前。 黄正楷和这个汉子对视一眼,起身跟姜永年道,“姜总,我先出去了。”说完,躬身一礼。 姜永年点点头,说道,“正楷,继续查下去,有什么最新消息,马上跟我说。” “知道了,姜总。” 说完,黄正楷离开座位,向外走去,路过姜老爷子的位置时,转身躬身一礼,待老爷子点头示意后,才转身离去。 等他出了房门,那精壮汉子从兜里掏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个黑色的圆盘。他把这个东西放到办公桌上,说道,“老板,这是从少爷车上发现的。” 姜永年拿在手里看了看,发现这圆盘虽小,却有些重量,而且做的十分精致,不过他不认识这个东西,“文明,这是什么东西?” 张文明道,“老板,这个东西简单来说,就是一个磁爆器,可以定时,也可以遥控引爆。这东西引爆后,没有任何杀伤力,不过它放射出的高强电磁波,会破坏周围五米内的所有电子设备,让他们失灵损坏。” 姜永年似乎懂了,“如果车子在高速行驶中,引爆这个东西,会发生什么情况?” 张文明道,“如果是一部破车,到也没什么。可是少爷的车基本都是电子制控,如果电子设备突然失灵,就是第二次车祸事故。” 就凭现在这些东西,姜永年已经可以确定,有人想让他的儿子死,有人想叫他绝后,这叫他怎么能不怒。 他目光阴冷,“文明,给我把那些人揪出来,然后……”说到这里,他突然看向自己的儿子,“小铭,你打算拿他们怎么办?” 姜铭把空了的茶杯放下,看看爷爷那老神在在的模样,站起身来,走到落地飘窗前,看着脚下那川流不息的人流车流,淡淡了说了句,“爸,他们好像很喜欢意外。” 说完就不再说话,而是把目光投向远方,不知道他究竟要看什么。他知道这是父亲对他的考验,对现在的姜铭来说,这没有难度。 这个少爷张文明知道,可是他对这个少爷在心里的评价是,废物!废的不能再废的废物。 要不是对姜家还算忠心,就这么个废物他平时都懒的搭理。 可就在刚刚,他的看法变了。 这个废物少爷那轻飘飘的一句话,里面蕴含的血腥冷酷,教他这个手上沾了无数鲜血的人,心里都是一紧。 少爷,他真的变了。 姜家老爷子听到这句话,眼神一亮,然后慢慢闭上眼睛,干枯的老手,在膝盖上轻轻拍打着。 看到父亲的模样,姜永年就知道他对孙子的提议是赞成的,于是就跟张文明道,“文明,照少爷的意思办。” 张文明躬身一礼,“知道了,老板。我马上去办,一定不教少爷失望。” 说完退着走了两步,才转身离开,大步向外走 第三十三章 婚事?退掉吧 当屋里就剩下祖孙三代人,姜永年跟儿子道,“小铭,今晚跟爸一起回家。你妈也从岭南回来了,咱们一家好好聚聚。” 姜铭转身问道,“爷爷去不去?” 姜老爷子睁开老眼,“我不去,跟你们待在一起别扭。” 姜铭诧异的看着老爷子,不知道跟儿子孙子待一起有什么可别扭的,这时父亲干咳两声,示意他别多问。 姜铭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然后说道,“爷爷,爸,你们先聊,我去学校接个人,然后自己回家。” 这时,姜永年眉头皱了一下,问道,“小铭,你要去接谁?是上次那个女孩?” 姜铭点点头,,“她叫沈霜琴。” 姜永年心说我知道她叫什么,她祖宗八代我都能叫的上名字。 可是嘴上却说道,“小铭,那女孩品行样貌是不错,可是以她的出身,是进不了我们姜家门的。你将来的妻子必定是政要巨贾家的千金,这点你一定要清楚。再说,你已经有未婚妻了。” 姜铭看了老爸一眼,有些不解,他还从来没学过现代的婚姻法,也从来没有一夫一妻的概念,“我又没说只娶她一个,你这么紧张干吗。还有那个未婚妻……” 想到那张铭记在心,篆刻于骨的面容,他的心就说不出的难受,可还是忍痛道,“找个机会退掉吧。” 说到这儿,见父亲拿眼瞪了过来,他却并不害怕,因为他清楚,这就是父母让他做出的选择,要不然也不会有份档案资料。 而他要放弃,只是因为他累了,他不想再回忆前尘,揪着一个终究不属于他的女人不放。 既然打定主意要放手,不再纠缠,他也不介意满足父母的期望。 “找一个你们喜欢的大家小姐,重新定一门亲事就好。不过这次,心里念着别人的,就不要找了。” 这小混蛋难道还打算娶很多老婆不成?怎么别的都失忆了,就这点他死都不忘呢?这混账东西,他这花心风流的脾性到底像谁?这时候的姜永年,已经把他那些外室小情儿都丢到不知道那里去了。 姜永年气哼哼的看着儿子,却又说不出什么,像他们家这种条件,在外面养几个女人,不太过正常了吗。 而且就沈霜琴家的条件,是最适合做这种女人的,换个大门大户的,人家肯定不乐意。 既然这小子有分寸,当父亲的也没必要多说什么,只是涉及他的婚约,也不是说退就能退的,大家族牵一发动全身。 不过他对那个女孩可说十分不满,订婚了还和别的男人出双入对,怎么都有辱姜家门风。这样的女孩就是娶进家来,还不知道惹出多少是非呢。 要不是这混小子以前哭着喊着,更是以死相威胁,怎么都不能教他和这种女孩定亲。 所以他就故意趁着儿子失忆,把那份资料送过去,果然脾气大改的儿子,就咽不下这口气了。 嘿嘿,这门婚事,怎么也得赶在儿子失忆前退掉,要不然等他恢复记忆了,说不定又不肯了。 “小子,你真打算退婚?当初可是你哭着喊着,死皮赖脸的要娶人家姑娘的。” 老爷子也问他,“你真的想明白了?婚事一退,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姜铭点头,“嗯,我已经想好了。以前的事情既然都不记得了,还是从头来过吧。虽然不知道以前有多喜欢那个女孩,可是,强扭的瓜总是不甜。” 以前有多喜欢?呵呵! 姜铭的心痛,边宁的魂伤,既然这样,还是不要纠缠了吧。 这一世,不想活的太累了。 老爷子听了,脸露微笑,“永年,抽个时间,约上那女孩还有藏锋他们夫妻,把这事儿办了吧。我想姜家退婚,他们是乐见其成的。” 老爷子有句话没说,比之赵家那个有华夏四公子之称的天之骄子,他的孙子在慕容家眼里,恐怕是垃圾不如的角色吧。 所以他才说,如果姜家退婚,慕容家是一百个乐意。 而对他姜未达来说,孙子再怎么不肖,也是姓姜的,还轮不到外人来嫌弃。 姜永年知道父亲心思,点头道,“嗯,爸,你放心,我会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毕竟您和慕容家老爷子也是多年好友,总不能教大家脸上难堪就是。” 把这件事定下来,姜铭就离开了。他要去接沈霜琴,然后带她跟父母见个面。 找到沈霜琴,说明来意。 沈大美人一听说是家宴,那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任凭姜大少怎么说,人家就是不去。 反正不是正宫娘娘,决计不参加这种聚餐。 沈大美人的坚持,教姜铭十分无奈。 想要用粗的,直接扛走吧。然后沈大美人的美眸就布满水雾,一张委屈无比的小脸摆出来。 姜铭吃不住这架势,只好把佳人送回寝室,然后一个人回家。 坐在老爸派给的车上,姜铭接连收到几个视频文件。 打开一看,第一个是戴鸭舌帽的年轻人,正在过马路,突然一辆车冲过去,从他身上直接碾过去,就见他身子抖了几下,然后再也不动了。 最后摄像人员给了他面部一个特写,惊诧,绝望,恐惧等诸多表情一一呈现。 第二个视频是一个外国人,黄发碧眼,他路过一栋大楼时,一个花盆从天而降,正好砸在他头上,他那油亮的金发上登时满是黄色的泥土,白色的*,他趴倒在地上,四肢抽搐了一会儿,也就不再动了。 后面还有三个视频,两个都是驾驶着车子,车子突然失控,一个冲到了江里,捞上来时,早就溺毙了。 一个撞断了电线杆,被生生砸死在里面。 最后一个比较幸运,他是走路踩到香蕉皮,栽倒在一个浅水洼里,直接呛死的。 这五个人,一个黑人,二个白人,一个棕色皮肤,一个黄色皮肤,应该都是外国人。 关掉视频,姜铭手支着车窗,向外看去。 一言而定人生死的感觉,让他有些不适,但也十分快意。 而通过这次事情,让他对姜家的势力,有了更清醒的认识。 就在姜家做个轻松惬意的少爷,很好。 想起那几个杀手明显不同的脸孔,他忍不住心生厌恶。 因为来自两千年前,本来他对这些外国人没有什么恶感,可是现在他却觉得异族就是异族,任何年代都是可憎的。 如果那些杀手知道,就因为他们,教姜大少将整个外族都恨上了,他们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第三十四章 胸狠的表妹 回到家中,父母都还没有回来,姜铭上楼冲个澡,换了身衣服下来。 就见她的母亲顾月华穿着一件淡蓝色绣花旗袍,正和一个少女聊天。 听到声音,顾月华转头看见儿子,立刻眉开眼笑,向他招手,“宝贝儿子,快过来,叫妈妈看看。” 说句实话,姜铭有些怕这个老妈,倒不是因为老妈太凶,是因为这个老妈太热情了,教他有些受不了。 可是母上有命,他也不敢不听,小步凑上去,“妈,你回来啦。” “是啊,回来啦,快说,你想妈妈没?” 见母亲满怀期待,一脸笑容的看过来。 姜铭赶忙道,“想啊,妈这几天不在家,可想死人了。” 姜铭可是不敢说别的啊,他还在住院的时候,就因为没回答好这个问题,这个老妈就在她耳边不停的念,“儿子不喜欢妈妈了,儿子不要妈妈了,儿子开始讨厌妈妈了……” 反正诸如此类的话,一边说一边掉眼泪,然后一直保持这个状态,持续了三天。 那三天,姜铭都想一头撞死在床头。 所以现在他看到老妈,小嘴就一直很甜。反正比和老爸爷爷在一起,嘴巴甜的不是一星半点。 果然,听了儿子肯定的回答,顾月华眉开眼笑,站起身来,抱着一米八多的儿子,就要亲他两口,可是儿子个儿太高了,她不由嗔道,“臭小子,低头,妈妈够不到。” 姜铭只能低下头来,顾月华在儿子脸蛋上,“叭叭”亲了两口,“臭小子,果然还是那么臭。” 姜铭一脸苦相,却是无可奈何。 前世他母亲端庄大方,知书守礼,是决计不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举动的。不过仔细想想,其实这样,也蛮不错的,暖暖的,很窝心。 前世边宁的母亲,除了教他练功读书,一般都不会和他说话,他孤僻的性子,和家庭不无关系。 看着儿子一脸无奈,顾月华笑的更开心了,她似乎很喜欢看儿子的窘态。 她挽着儿子的手,跟儿子介绍,“臭小子,这是你表妹顾小西,你叫她西西就行。她明天要去你们学校报道,以后你们既是表兄妹,又是校友,你可要好好照顾她。” 说完,又跟那少女道,“西西,这是你表哥姜铭,阿姨那不成器的臭儿子,以后你可要督促他学习,要是他在学校干什么坏事,一定第一时间告诉阿姨。” 姜铭摸摸鼻子,就和这个表妹握握手,表示要相亲相爱,互帮互助,只是两人心底都有些不以为然。 姜铭是对这个虽然很漂亮,却一脸傲气的女孩没什么感觉。 再说这个什么妈妈的表姨的外甥女的小姑的侄女的女儿,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表妹,看他的眼光那是相当鄙夷,姜大少没必要和这样一个表妹相亲相爱。 顾小西早就听说过这个表哥,据说他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除了惹是生非一无所长。如果不是看在两家的交情上,她才懒得搭理他。 虽然名义上表哥表妹的叫着,实际上怕是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她是高材生,对这种不学无术的家伙,最是讨厌,所以也就保持着基本礼貌而已。 和这种人相亲相爱,亲如一家,除非她智商下降一百点,脑子整个烧糊涂。 三个人坐下来,聊了一会儿,顾月华就问顾小西,“西西,既然你要在明海读书,不如就住阿姨这里。和你表哥一起上下学,也好有个照应。” 顾小西很礼貌的回道,“阿姨,我想住校,毕竟大学一场,总要体会一下住集体宿舍的感觉嘛。等哪天住校住的厌了,我就搬过来和阿姨一起住。” “看看人家西西,独立自主有想法,学习又好,人又漂亮,小嘴又甜,怎么看怎么讨人喜欢……” 顾月华忍不住说起了儿子,“……再看看你,就知道惹是生非,从没做过一件让妈放心的事情。叫你住校锻炼一下自立能力吧,你推三阻四嫌学校不舒服,连人家西西一个女孩都不如。要不这样吧,你也去住几天学校?” 如果姜铭还是那个姜铭,听到这话一定会吐血,不知道当初哭着喊着不让他住校的是那个? 可是边宁不知道啊,他还以为以前的姜铭真那么不堪呢,其实他那里知道,他和姜铭唯一能有统一的想法就是,离这个老妈越远越好。 不过教姜铭现在去住校,他也不肯。倒不是家里有多舒服,关键是他要住校了,晚上那里还能搂着沈大美人睡觉。 这两天他食髓知味,正是难舍难分的时候,教他孤床独枕,他才不干,“妈,不是不肯住校,是因为儿子舍不得你啊。你不知道,儿子是多想天天见到你。” 说完这话,姜铭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被自己的虚伪恶心到了。可为了每晚的性福,他不得不低头啊。 儿子的话叫顾月华眉开眼笑,“好好好,咱不住校,咱不住校,妈其实也不舍得你,要是看不见宝贝儿子,妈这心里就可难受了。” 慈母多败儿。 顾小西在心里嘀咕道,怪不得这个人模狗样的表哥,这么不成器,有这么个母亲,儿子能成器就怪了。 看着这个也就模样能说的过去的表哥,这小丫头眼里的鄙夷就更浓了。 感受到表妹不善的目光,姜铭这个郁闷,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又从来都不认识,你有鄙视我的必要吗? 不过表妹这小模样倒是挺俊的,虽然不见得能及得上沈霜琴、风沁雅,也算一小美女了。关键她胸前那两坨很大,跟兜着两个大西瓜似得。 从古到今,这都是姜铭见过的最大一对了。 真不知道这个表妹脸长得跟个小女孩似得,胸前这对为何会如此硕大。 或许以前的姜铭能马上叫出“*”这个词儿,可是现在的姜铭没学过啊,风沁雅老师是决计不会教他这个的。 因为胸前硕伟,所以总是能招来猥亵的目光,顾小西都有点麻木了。 毕竟就是她本事再大,也不能把人家眼睛都捂住吧。 不过这个表哥的眼神,却叫她很是生气,“表哥,你这是看什么呢?” “哦,大球……”姜铭刚刚一直在思考为何沈大美人的小那么多,听到表妹问话,就随口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这话一秃噜出来,他立马就知道坏了。 就见表妹横眉竖目,恶狠狠的瞪过来,姜铭摸摸后脑勺,讪讪的收回目光,转过脸去,掩饰自己的尴尬。 顾小西知道她不能拿这个表哥怎么样,眼珠子一转,就跟顾月华撒娇道,“阿姨,你看,表哥欺负我。” 身为女人,顾月华其实挺羡慕侄女这对大胸脯的,不过她是长辈,怎么也不会和晚辈讨论胸大胸小的问题。 嗔怪的看了一眼儿子,顾月华训道,“臭小子,你这贼眼珠子就不能老实点。整天就知道盯着漂亮女孩儿看,教老妈怎么说你。你以后给我注意点儿啊,再这么欺负西西,看老妈怎么收拾你。” “不就看了两眼,”姜铭有那么一点点不服气,“怎么就成欺负人了。再说了,都拿衣服包着呢,又什么都看不到。” 顾小西大眼睛一瞪,“你都盯着看了半天了,还敢说就看了两眼!再说了,我是你表妹,不是外面那些女孩,有你这么当表哥的吗!” 在边宁那个年代,表哥表妹是真正一家亲,生来就好作亲啊。所以他觉得表哥看表妹,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不过听她话里的意思,好像这个时代这种行为不怎么允许啊。 姜铭懒得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且和一个小女孩吵架,好像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不过表妹这对大胸还真是招人喜欢,有机会能亲手摸摸就好了。 他倒不是对这个表妹动了心,只是看见新奇的事物手痒而已。 怀着极其龌龊的心思,姜铭开始道歉,“对不起,表哥就是觉得那个太大了,所以就多看了两眼,表妹你别介意啊。” 实话实说,相当诚恳的道歉。 “……”顾小西看着一脸无辜的无耻表哥,真想脱下高跟鞋砸他脸上去,不过见表姨眼巴巴的看过来,她也只能收起这个充满她脑子的想法。 “既然是这样,那小妹就不和你计较了。不过以后出去了千万别这样,因为不是所有女孩都像小妹这么好说话,当心人家敲破你的头。” 说完小脚在地上跺了两下,高跟鞋鞋跟敲击地面,发出“笃笃”的声音,威胁的意味很重。 第三十五章 表妹的窘迫瞬间 面对大胸表妹的威胁,姜铭笑笑。 他才不把一个小姑娘的威胁当回事,于是很欠揍的回应,“表妹请放心,在外面表哥是决计不会这样的。到目前为止,还没见过比你更大的呢。” 说完这句话,就见老妈偷偷竖了个大拇指,好像在说,好小子,够胆,老妈喜欢。 其实顾月华很希望儿子和这个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侄女擦出火花来,要是能搅到一起,那就更好了。 她对儿子那个未婚妻,也是相当不满意。所以一有机会,就把漂亮女孩往儿子身边带,希望儿子能改了心思。 现在她还不知道儿子已经同意退婚了,否则还不知道多么高兴呢。 听着无耻表哥的下流话,顾小西小脸气的红扑扑的。 但见唯一的靠山,她的表姨却笑呵呵的,半点也没有生气,就知道这个表姨是靠不住的。 一切还得靠自己,她狠狠看了表哥一眼,心里打定主意以后要给他些苦头吃。 反正她整过的人多了,也不缺他一个。 气氛给姜铭搞的有些僵,三人的谈话明显就受到了阻碍。 顾月华和两人说话都可以,叫两个孩子说话,那就很难,跟儿子说侄女的好话,他不爱听。 跟侄女说儿子的好话,对面直接掐断,转移话题。 不过越是这样,顾月华反而越是开心,不是冤家不聚头,很多爱情总是从互相看不顺眼开始的。 要是两人一团和气,彬彬有礼,她才觉得要糟呢。 三个人的诡异聊天状态,一直持续到姜永年回来。 顾小西在长辈面前,还是很乖巧的,总是又礼貌又懂事的模样,给姜永年哄的开怀大笑。 四个人说说笑笑,算是和谐的吃完一顿家宴。 酒足饭饱,姜永年递给老婆一个眼色。 最近半个月她都不在家,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所以打着给年轻人多想空间的幌子,拉着老婆上了楼。 留下两个小辈在哪儿横眉怒目,谁也不搭理谁。 到了楼上,姜永年简单跟老婆说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 当听说儿子的车祸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最近更是有人频频下杀手的时候。 顾月华保养的很好的脸蛋,整个都扭曲了,挂着能冻死人的寒霜,“到底是什么人要害我们的宝贝儿子!” 听着那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蹦出来的冰冷文字,姜永年都有些哆嗦。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老婆的厉害,尤其是涉及到儿子,她就不是化身成为母老虎那么简单了。 护犊的女人一旦疯狂,就是诸天神佛齐至,也拦她不住。 “那些杀手都已经找出来,并处理掉了。不过幕后主使还没找到,很多人正在查。” 顾月华想了想,掏出手机,“我给我爸还有我哥打个电话,叫他们也帮着查查。总之,不能这么轻易就算了。” 看着老婆给家里人打电话,姜永年有些无奈,这样不显得他们姜家无能吗?不过他又不能阻止,毕竟岭南顾家在黑白两道的影响力要大过姜家。 顾月华给家里打过电话,脸色阴沉的道,“不管是谁,想要我儿子的命,我就要他全家的命来抵。” 姜永年看着老婆那冰冷的神色,都忍不住哆嗦。 姜铭自然不知道父母在为他事情忧心发怒,他坐在院子里的木质台阶上,仰望夜空。 这个时代的夜空,星星真是少的可怜。 而他那大胸脯的表妹,早就甩开他,独自走了。 家里给她安排了房间,不用他去操心什么。 只是表妹说要去沐浴更衣,他这个做表哥的真有翻窗看看的念头。 不为别的,他是真的好奇,那么大的一对,脱去束缚会是什么样子。 不过总算还有理智,没去干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抛开大胸表妹不想,不知道沈霜琴今晚会不会睡的舒服,下午分开的时候,她的心情似乎不太好,而且晚上还没有人抱着她睡觉,她应该会想我的吧? 姜铭有些不确定的想到,对猜女孩儿的心思,他是半点把握也没有。 还有那个风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肯回来,已经走了许多天了。 唉,外面也没什么好看的,今晚好像也没人可以抱着入睡,姜铭有些没精打采的往房间走。 路过二楼小客厅的时候,就见那个大胸表妹正踮着脚去够吧台里面的酒。 他看了不由失笑,心说这丫头真是懒,转个弯进去拿不就好了,偏偏要这么费劲巴拉的去够。 她个子不高,手臂又短,这可真是个辛苦活。 姜铭没心思看她,正打算往楼上走,就听“咣啷”一声,回头看去。 就见表妹的大胸脯正压在吧台的边角上,那硕大绵软,给生生挤扁了。 还没等他仔细欣赏,表妹已经迅速的撑起身子,然后拼命揉着胸前的两团,看来撞的不轻啊。 姜铭不禁叹道,“原来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正在揉胸的顾小西听到这句话,下意识的又揉了两下,才骤然停下。 她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急忙转身,就看到那只色狼表哥一脸惊奇的打量着她,不禁大喊道,“啊!你个混蛋,居然偷看!” 顾小西手还放在胸上,给硕大的胸部捏成怪异的形状。 姜铭见她发怒,实在不想多看,但是没忍住。嘴里还下意识的强辩了一句,“我可没偷看。” 这是他家,又是在公共区域,他看的明目张胆正大光明。 “啊!”顾小西歇斯底里大叫一声,拔腿就朝姜铭冲了过去。 敌情有些不对!姜铭立即进行了战略性转移。 “……你给我站住……别跑……混蛋,你给我回来!” 追到楼梯口,某人已经跑的没影了。 顾小西站在楼梯口,碎玉似的编贝,咬的嘎嘣脆响。 她一边揉着受伤的胸脯,一边懊恼的道,“糗大了,这副样子居然教他看了去,以后还不得教他笑话一辈子。不行,一定要封他的口!他要是不答应保密,那就毒哑他!” 希望混蛋表哥能识相,不然就不要怪她顾小西心狠手辣! 姜铭自然不知道就因为多看了两眼某处,已经有人打定主意要对付他了。 他躺在宽大的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总算明白什么叫由奢入俭难了,习惯怀中有人,身边带香,这孤枕独床,还怎么能教人睡的安稳? 第三十六章 表哥,有些事情要保密 因为母亲千叮咛,万嘱咐,姜铭不得不忍受着表妹杀人的目光,带她去学校报道。 因为今天新生入学,所以他们这些老生都没有课,今天他们的任务就是迎接学弟学妹。 当然,对那些还单着的男同胞们来说,今天也是个狩猎的好日子。 不知道是不是冤孽,这个表妹也读经管系,教姜铭都没借口偷溜。 来到经管系的报名处,就见孙高峰正忙前忙后的为新来的学妹服务。 姜铭叫住他,问了一些事宜,就觉得新生入学是件麻烦的事情。 想了想,然后跟表妹道,“西西啊,这是我同学,一会儿他会带着你办好一切的,你跟着他就行了。” 顾小西就问他,“那你呢?” 姜铭那里会说他想偷懒,就道,“我啊,当然是留在这里帮忙。” 顾小西眼睛一眯,笑呵呵的道,“那你就先把你表妹安顿好了再说,难道我就不是新生了?还有,表姨的吩咐你不会忘了吧。” 她倒不是想和这个表哥独处,只是来的路上只顾着生气了,完全忘了要他保密的事情。 现在,当然要找机会把这个事情给定下来。 再者,他那个同学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盯着她猛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教她不得不感慨,果然是物以类聚啊。 姜铭有些奇怪,这丫头刚刚还一副咬牙切齿横眉怒目的模样,怎么一转眼还黏上他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不过她把老妈搬出来,他还真不敢无视,要是叫这丫头告上一状,估计他的耳朵几天内是别想清静了。 长叹一声,又跟孙高峰打听起来,入学究竟都要办些什么,他还有许多不知道呢。 孙高峰跟他介绍了一遍流程,然后酸溜溜的道,“我说姜大少,你这也忒打击人了。我从早上忙活到现在,还没看见一个这么水灵的学妹呢,你说你懒到现在才来,怎么好事就给你撞上了呢?” 你当我想撞啊,真想给他这么一句,但是看到他嘴角流的老长的哈喇子。 姜铭不禁道,“快把口水擦擦,就你这副模样,就是有漂亮学妹,也给人家吓着不是。再说了,我就没看出那丫头好看在哪儿了。要不是老妈非要我照顾她,我才懒得管她。” 孙高峰用袖子擦去嘴角的水渍,“我说姜大少,你眼光也太高了吧,*,极品中的极品啊,这你都看不上?哎,不对,你说是伯母让你照顾她,你们什么关系?” “我表妹。”姜铭跟他说道,“我先把她送走,一会儿回来帮忙。” 说完,提起表妹的一个大包,跟她说道,“跟我走吧。” 顾小西也不和他客气,拉着拉杆箱,跟在他后面。 两人去报名,交学费,买饭卡,最后到学校分配的宿舍,这一圈下来,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 也许能名正言顺进女寝的机会就这么一次,所以姜铭毫不介意的把表妹送到了寝室。 他们进来的时候,四张床都是空荡荡的,看来他们是第一个到的。 明海大学的住宿条件还是比较好的,四人一间,都是那种床桌一体的铺位。 顾小西挑了一个靠窗的床铺,把行李放上去,然后跟姜铭道,“表哥,咱们商量个事儿行不?” 见她这么礼貌的说话,姜铭心里就打了个突,“有什么事情你说来听听?” 他对这个表妹,还是抱有三分戒意的。 毕竟她是老妈的亲戚,而老妈的性格,叫他本能的想离她的亲戚远些。 顾小西有求于人,说话声音也就轻柔了许多,“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啦,就是昨天晚上你看到的事情,能不能把它当成咱俩之间的秘密,不要说出去?” 姜铭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这下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又不是长舌妇,何况也没看到什么,又怎会到处去说。 不过也不能便宜了这个小丫头,于是打算讨价还价,换点好处出来,“帮你保密可以,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些事情。” 顾小西最恨人家威胁她,所以小脸已经变得没那么温柔了。 她真想看看这个混蛋表哥会提出什么要求,要是太过分的,她就可以直接启动封口计划了。 “你有什么要求,说来听听,看看我是不是能做到。” “爽快。”姜铭赞道,“我的要求很简单,在校内和我保持距离,能装作不认识我就最好了。怎么样,不难做到吧?” 这混蛋什么意思? 他以为我会纠缠他是怎么地? 顾小西是怒从心头起,长这么大还没那个异性急着和她划清界限呢,她一把攥住姜大少的衣领,“你这混蛋,当我稀罕认识你不成!”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一个戴着黑框眼镜,长得娇小玲珑的女孩走了进来。 看到眼前的情形,倒吸一口冷气,忙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在忙,我马上出去,哦……我什么都没看见……” 说着就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 什么情况? 姜铭和顾小西大眼瞪小眼,他们这动作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少儿不宜吧。 难道我的室友是白痴?顾小西更是不无恶意的想到。 只是她探头出去,看到门边正装镜里的情形时,就赶紧推开了姜铭,小脸有点红,“你这混蛋,又害我,这下我在室友心里的形象全毁了。” 姜铭还是一头雾水,他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实本来两人的动作没什么,走到侧面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可是从背后看过去就不一样了,姜铭一米八多,顾小西只有一米六五,所以她揪他衣领的时候是踮着脚的,而姜铭衣领被抓,自然也就低头看她。 从后面看去,两人的姿势跟热吻就没两样。 此时那个眼镜女生还在外面喃喃自语呢,“大学就是不一样啊,同学都太奔放了。我那个室友也是厉害,刚来就和学长在寝室了亲热上了,真是巾帼女杰啊。” 见姜铭一脸茫然,似乎还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顾小西就松了口气,再说刚刚的事情自己要负主要责任,于是看这个表哥也没顺眼了一些。 “你的条件我答应了,咱们以后就井水不犯河水,我不搭理你,你也帮我保密,怎么样?” “爽快。”姜铭一脸笑意,他可没空陪这个表妹。“那你忙着,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就开溜,看的顾小西咬牙切齿,这是把我当毒蛇猛兽了,跑的比兔子还快。 就算我不是你表妹,也是一个大美女吧,你这表现是不是有点不太对。 姜铭出去没多久,那个眼镜女生就走了进来。 顾小西忙笑眯眯的打招呼,“嗨,你好。我叫顾小西,岭南人,以后我们就是室友了。” 以前她对人可没这么热情,尤其是陌生人,不过她对上这个女生,有点心虚,所以就主动了些。 眼镜女生扶扶眼镜,好像有点不适应她的热情,但还是礼貌的说道,“嗯,你好。我叫方晓雯,南河人。以后的四年里,希望我们能友好相处,互帮互助。” 顾小西忙道,“我们是室友啊,那是当然的,来,我帮你拿行李。” 说完,不由分说,上去就把放在地上的一个包提了起来,问她,“你选那张床?” 方晓雯见她人不错,除了奔放点,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又不知道其他两个室友什么脾气,就选了挨着她的铺位。 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她,“刚刚那个帅哥是你男朋友啊,他是咱们学院的学长吗?” “帅哥?”顾小西撇撇嘴道,“他那里帅了,我怎么都没感觉出来?” 说完之后,仔细想了想,混蛋表哥的卖相还是不错的,和以前看过的照片完全不一样。 就他那模样,骗骗无知少女,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她在心里不确定的想,想到无知少女的时候,就忍不住把目光落到她这个室友身上。 “呵呵。”方晓雯干笑两声没多说什么。 心想,人家不帅,你能一来就往人家怀里扑,还能亲着人家不撒嘴啊。如果不是我来的不凑巧,估计人都被你推倒了。 如果顾小西听到她的心声,估计会发疯。 不过她也不会读心术,所以还是笑呵呵的帮她心目中“无知少女”收拾行李。 第三十七章 没有火星的擦肩而过 姜铭本来还想在女寝参观一下,结果却接到了沈大美人的电话,说霏霏她们都到了,叫他过去帮忙。 姜铭只能放弃参观的机会,快步出了女生宿舍楼。 靠近校门的一棵榕树下,此时分外的招人眼球。 五个气质迥异,却都漂亮的不像话的女孩子,正嘻嘻哈哈聊着天。 周云玥看着几个闺蜜,一副惊讶的模样,原来她们刚刚互报了一下学系,结果闺蜜的选择让她大吃一惊。 “你们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啊,蓉蓉还算正常,虽然她这个老好人去读什么企业管理,让我很吃惊。可是心心,你怎么想到去读历史系了?霏霏,你最不靠谱了,居然选个考古系,你们俩这是要干嘛?” 慕容剑心微笑道,“反正我家又用不到我,我又比较喜欢历史,读个历史系,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啊。” 周云玥奇道,“你要读历史,在燕京不是更好?我就奇怪了,你从小学开始就一直在燕京读书,怎么大学反倒回来了。而且历史这东西,燕京那边应该更好吧。” 慕容剑心还是淡淡笑着,“可有一个我很喜欢的历史教授,就在明海大学啊,我就考这边来了。我跟自己说过,一定要考上他的研究生。” 洛霏霏道,“是言鼎文教授吧,据说他醉心两晋之前的历史,是这方面的权威。心心,你什么时候对这段历史感兴趣了。” 慕容剑心笑道,“嘿嘿,还是霏霏懂我。不过呢,至于为什么我对这段历史感兴趣,暂时保密。你倒说说,你为什么会选择考古呢?” 洛霏霏道,“受我家老爷子的影响吧,他就一直喜欢古玩,还喜欢研究各种墓葬。从小就跟我讲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弄的我就对这行很好奇了。反正赚钱有我哥呢,也用不到我做什么,就学着玩玩呗,看看考古是不是真那么有趣。” “霏霏,你可错了,考古非但无趣,还枯燥乏味的很。因为这科很严谨,由不得半点马虎的。” 一个白衣白裤,风度翩翩的青年,不知何时站到了她们身边。 周云玥,秦晓蓉都热情的打招呼,“允初哥,你怎么来了?!” 洛霏霏只是点头示意,没有说话。 慕容剑心敛了笑容,淡淡道,“你好。” 赵允初脸上挂着似乎永远不会消退的微笑,加上他超凡的气质,出众的容貌,一出现就吸引了许多女孩的目光。 可这里面不包括沈霜琴和洛霏霏,洛霏霏从小和他就不亲近,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但他也不会多么在意。 可沈霜琴的也这么冷淡,就叫他觉得自己的魅力下降了。 其实除了在姜大少面前,沈霜琴一直就是这样。 这是她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倒不是说她对赵允初有什么反感,毕竟她不清楚姜大少和他之间的关系。 赵允初带着春风般的微笑,看向慕容剑心,“剑心,你姐姐有事来不了,拜托我过来照看你一下。一会儿就由我带你去办理入学手续怎么样?” 慕容剑心本来对他谈不上好感或者恶感,只是昨天被姜大少救过一次之后,本能的对他有些抗拒。 当然,她不知道昨天的事情,不是意外而是谋杀,如果知道,或许不会这样也说不定。 她本来不想跟赵允初离开,但想想一会儿姜铭过来,两人见面会尴尬。 再说这么多人,都麻烦他们也不好。于是点点头,“那咱们现在就过去吧。” 周云玥忙道,“允初哥,你也带上我呗,不能厚此薄彼,人家也是新生哦。” 赵允初微笑道,“小丫头,你哥哥就在这学校哦。你如果不等他,就一起来吧。” 周云玥喜上眉梢,“嘿嘿,那个坏蛋,他才不会关心我呢,再说允初哥比他好多了,我自然是跟允初哥走了。” 赵允初想帮慕容剑心拿行李,却给慕容剑心拒绝了,“我自己拿就好了。” 说完和沈霜琴告别,“霜姐姐,我先走了,等安顿好了,我去找你玩儿。” 沈霜琴笑着点头,“嗯,那我可等着你们来哦。” 两个女孩相视一笑,慕容剑心就拉着箱子走了。 慕容剑心一走,赵允初对着秦晓蓉还有洛霏霏笑笑,“两位小美女,我先走了。” 说完就去追慕容剑心了,周云玥连忙拉着箱子跟上。 其实秦晓蓉也想跟着一起走的,但又觉得不太好,就留了下来。 沈霜琴看看时间,又向来路看去,这懒蛋姜大少,他人还没来,这边就少了两个人了。 他再墨迹不来,估计人就都走光了。 就在她心里怨念丛生的时候,姜铭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就见他不紧不慢的朝这边走着,而且正好能和慕容剑心她们遭遇。 姜铭赶了过来,就见赵允初带着慕容剑心正往这边走。 赵允初是谁,通过资料他已经知道了。 跟他记忆中的司马霖长得并不一样,不过气质相肖。 想想当初荀容选择了司马霖,而这一世,慕容兰心又选择了赵允初,这让姜铭很是郁闷。 因为就算骄傲如他,看到了赵允初,都不由觉得这样的男人真的很讨女人喜欢。 两个男人擦身而过,不曾有半点停留。 赵允初嘴角勾抹出一丝怪异的笑容。 而姜铭只是笑着跟慕容剑心点头示意,就匆匆向沈霜琴那边走去。 和慕容剑心错身而过,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步履如常,这让她很是困惑。 两个情敌见面,半*味也没有,就跟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这是不是有点太邪性了? 姜铭走了过来,沈霜琴还没说话,洛霏霏就忍不住埋怨道,“你都干什么去了,怎么才来呀,心心都教外人拐走了。” 姜铭笑笑,“那是她未来姐夫,怎么能说是外人呢。” 洛霏霏一愣,见他不是强颜欢笑,不禁道,“姜大少,你确定你今天没发烧?没跟我这儿说胡话?” 姜铭微笑道,“当然没有。昨天我跟家里人说了,要退了那门亲事,他们也都同意,我想过几天消息就会传出来了吧。” 只是这一刻,谁也没有读出他笑容背后的哀伤。 听说他要退婚,沈霜琴眼睛就是一亮,不过随即就暗淡下来。 她知道就凭她的出身,多半嫁不去姜家,就算他退了亲,将来也会和某家的千金结婚吧。 不过,如果他没有婚约在身,她就可以骗自己很久。至少在他有新的结婚对象前,她都能毫无负担的跟他在一起吧。 或许这样的日子不会很长,但人生有那么一段快乐的时光,不就够了吗? 洛霏霏先是一怔,随即笑道,“哈哈,你终于知道苦海无边,决定回头是岸了。走走,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幡然醒悟的。” 说着把拉杆箱递到他手里,挽着他胳膊就给他拖走了。 沈霜琴有点小郁闷,远的不说,眼前貌似就是一个小情敌啊。 这姜大少那点好啊,居然还会有女孩喜欢他。 回头看见秦晓蓉跟个小可怜似得,眼巴巴的看着她,就忙接过她手里的行李,“蓉蓉,咱们也走。” 秦晓蓉忙点点头,跟在她后面,向陌生的校园走去。 第三十八章 姜大少的风骚(上) 走在校园的绿荫道上,纵使姜铭再不在意别人的目光,此刻也觉得如芒刺在背,浑身不舒服。 看看身边的莺莺燕燕,就觉得就算给人用目光杀死,也怨不得别人。 无论是沈霜琴的冷艳,还是慕容剑心的出尘,即便在明大这美女如云的地方,她们都是站在顶端的美女。 更何况还有洛霏霏周云玥秦晓蓉这三个各具特色的美女,带着这样五个美女在校园穿行,的确是需要莫大的勇气。 因为……太遭人恨了。 虽然姜铭一直想在今生做一把纨绔,倚红偎翠杯酒风流,可现在却觉得这个理想太过伟大,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 那些能杀人的目光,教他觉得就是穿一件重铠,怕是也挡不住。 看看正笑意殷殷和慕容剑心聊着什么的沈霜琴,姜铭轻叹一声,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两个人吃饭不好吗,为何非要带上这四个小丫头,弄的他现在浑身不自在。 他自然不会知道,沈霜琴只是想努力融进他的生活圈子,才这般小翼的和他身边的人交好。 一个女人的心思有时候其实很简单,她只是想在他身边留的更久一些而已。 哪怕希望渺茫,哪怕是不足万分之一的奢望,她都在极力争取着。 最难消受美人恩,这句话,姜铭现在还不懂。 …… “瞧那小子的嘚瑟样儿,真想揍他一顿。” “妹儿的,美女资源本来就稀缺,他一个人占那么多也不怕遭雷劈。” “妈蛋,我手心咋这么痒痒……大家都别拦着我。” “这混蛋叫啥,老子回去扎他小人。” …… 姜铭忽然觉得听力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些话一直往他耳朵里钻,偏偏他又没办法给这些人狠狠揍一顿,毕竟只是说几句闲话而已。 就在他郁闷无比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跑到了他跟前,他眼睛不由一亮,难道终于有人按耐不住要动手了吗? 那人一身腱子肉,看上去很是唬人。 他拦住姜铭,一脸不屑的问道,“你就是经管系的姜铭?” 姜铭点点头,这家伙长的五大三粗,看上去应该挺抗揍。 姜铭打算在他身上出出闷气,不得不考虑他的承受能力。 沈霜琴她们见有人拦路,很自觉的停下脚步,打量着来人,不知道这长得跟大猩猩似得的家伙,跟姜铭有什么仇怨,居然拦路截他。 “这个你接好,记得准时来。” 壮实青年丝毫不知姜铭已经把他当成了出气的沙包,大咧咧的递给他一张帖子。 姜铭有些不明所以,这是唱的那出? 他接过帖子一看,嚯,一个血红的战字映入眼帘,这年代难道也有人下战帖? 忙打开一看,嘿,还真就是封挑战书。 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一个叫关永志的家伙,约他明天到空手道馆一战。 “关永志是谁?”姜铭不认识这个家伙,转身问沈霜琴。 沈霜琴想了想,好一会儿才道,“这个名字好像听过,就是记不起来了,应该是我们学校的吧,怎么了,他找你有事?” 这时孙高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来,“姜大少,关永志找你?” 姜铭抖了抖手中的战帖,“是啊,这莫名其妙的家伙约我明天到什么空手道馆一战。瘦猴,你认识这家伙?空手道又是什么?” 孙高峰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我才不认识那家伙,空手道什么的,我根本没听说过,我就知道一ben道。” 孙高峰虽然瘦弱,但平时很爱国,有点小愤。他当然是知道空手道的,只是故意这么说而已。 不过他也不算完全撒谎,他对一ben道的了解,的确是要胜过空手道许多。 最起码空手道他只听过名字,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而对一ben道的各位“女中豪杰”,他早已到了辩声识人的地步,可算此道高手。 “一ben道又是什么?”姜铭好奇的问道。 这个时代的人有点可笑,在功夫上没有能登堂入室的,却偏偏敢称“道”。 在以前武风昌盛的时候,又有几人敢自称得窥武道。 孙高峰很想和姜大少探讨一下他关于‘一ben道’的心得,但见几个美人都恶狠狠的瞪过来,他本来就不大的胆子,就彻底变不见了。 “我想起来了。”沈霜琴为了不让姜大少继续在‘一ben道’上纠缠,她只得转移话题。 “他好像是空手道社团的团长,据说已经是茶带了吧,还代表学校参加过比赛呢,你怎么招惹上他了?” 知道姜铭的打架水平,所以她倒是不怎么担心。 姜铭也奇怪,他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个人,怎么就找上他了。 难道是以前的姜铭和他有什么过节不成? 对于比斗功夫,姜铭半点也不担心,他问送战书的青年,“你就是关永志?” 那青年气哼哼的摇头道,“我是郑志凯,是替我们馆长送战帖的,希望你明天能准时过去,别让我们馆长久等。” 他一脸傲然,仿佛他们那个馆长能挑战姜铭,是给了姜铭天大的面子一样。 而且刚刚姜铭和孙高峰的态度把他气坏了。 在他眼里,这世上怎么会有人不知道空手道? 他们刚刚绝对是故意贬低奚落这一伟大的武学流派,更可气的是居然把伟大的空手道和一ben道比较,这能放一起比吗? 虽然这两种东西同出一国,他也更喜欢一ben道,但是这不妨碍他愤怒,不妨碍他对姜铭表示鄙视。 可他真的冤枉了姜大少,他是真不知道空手道。 一个连‘一ben道’都不知道的男人,你能怪他不知道空手道么? 姜铭把帖子掂在手里,用手弹了弹,随手一丢,那张战帖就跟长了眼睛似得落在了路边的垃圾箱里。 “对不起,我没时间。” 他才不会无聊到跟什么人比斗,虽然他已经再次摸到《九劫天功》筋骨劫的壁垒,有绝对把握赢得这次比斗。 可他没有兴趣去欺负弱小。 “你找死!” 郑志凯大怒,飞起一脚就朝姜铭踹去。 这个纨绔大少的行为,已经严重侮辱了空手道馆,侮辱了他们的馆长,教他怎么忍得住。 看到郑志凯出手,慕容剑心眼睛就是一亮。 她是练过跆拳道的,自然能看出人家比她强了太多,以她那三脚猫功夫,肯定经不住人家三拳两脚。 既然明大的空手道馆这么强,跆拳道馆应该也不差吧? 一时间,不禁对明大的跆拳道社团有了些许期待。 可是还没等这颗期待之心变热,就瞬间凉飕飕了。 她看着郑志凯气势汹汹的冲过来,一记飞踢狠辣准绝,还在想着姜铭会怎么对付这一招。 就觉眼前一花,姜铭已经迎了上去,她甚至都没看到姜铭是怎么出手的,郑志凯就已更快的速度跌了回去。 一下摔在青石路上,挣扎了几下都没爬起来。 一招就结束了? 慕容剑心有点不敢相信,不由瞪圆了眼睛去看一脸云淡风轻的姜铭。 姜铭走到郑志凯身边,说道,“如果那个什么关永志比你强不了多少,就教他以后别来烦我。” 说完,就从他身边走过,向前走去。 郑志凯到现在都没搞明白,他是怎么给人打倒的。 只是眼前一花,他就摔地上爬不起来了,浑身酸痛的厉害,骨头都跟散了似得。 这家伙这么厉害? 馆长虽然比他强,但也绝对不是这家伙的对手。 想到这里,他心里无比沮丧。 本以为这学校里,除了馆长就数他最能打了,那里会想到他竟连人家一招都接不住。 有许多人都看到了这一幕,本来还在想着怎么教训姜铭的人,现在都偃旗息鼓,灰溜溜的散了。 第三十九章 姜大少的风骚(下) 一招制敌,干脆利落的有些过分。 许多拿出手机,等着拍下好戏的人都有些意兴阑珊。 学校什么时候多出这么一个非人类来? 而慕容剑心看着姜铭,眼里隐有星光闪烁,“你刚才是怎么破他那一招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名字里有个‘剑’字,她从小就很爱舞刀弄剑,学跆拳道也有五六年了。 可是现在她心里却有点小郁闷,因为她发现她学了那么久的功夫,可能连人家一招都挡不住。 唉,不是可能,是一定。 这个被姐姐看不上,家人瞧不起的家伙,是怎么变的如此厉害的? 姜铭见她竟然对这些感兴趣,不由又想起了荀意,那小丫头也是好武的紧。 “不是不告诉你,以你现在的水准,就是说了你也做不到。” 虽然很想把慕容剑心当成荀意来教,找回一些失去的感觉。可惜她底子太差,就刚刚那普通的一招,估计她都很难学会。 “……”慕容剑心有些给打击到了,可又知道他说的没错。 毕竟她连看都没看清楚,要学自然难了些。 “那你可以教我吗?” “自然可以。”姜铭对她总是吝啬不起来。 “心心,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学什么功夫。”周云玥有些不解的道,“你就不怕把胳膊大腿都练粗了啊,到时候多难看啊。” “就是。”这次连洛霏霏都反对,“练练瑜伽,跳跳健身舞,不比练那些野蛮功夫好多了。” “你们不懂的。”慕容剑心笑笑,没有和闺蜜多说什么。 她之所以好武,是因为她心底里的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她跟任何人都没说过,那是总能让她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秘密。 沈霜琴看看慕容剑心,也奇怪她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会对拳脚功夫感兴趣,她看上去清新可人,完全不像好武的模样。 不过沈霜琴现在更感兴趣的是姜大少对慕容剑心的态度,她总觉得两人之间很不寻常。 尤其是姜铭看慕容剑心的时候,眼神总是那么温醇,还带着一丝宠溺。 那份宠溺他隐藏的虽深,却浓的化不开。 这待遇就是她都没有呢。 沈霜琴怎么都不会想到,姜铭看着慕容剑心的时候,心里面想着的却是另一个人。 那份疼爱宠溺是从两千年前带来,穿越了时间和空间,已经是刻在了骨子里的习惯。 “嗨,封神榜!想不到能从这里看到你。” 就在沈霜琴走神的时候,一个青春靓丽打扮火辣的女孩跑了过来,跟姜铭打招呼。 姜铭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孩,“薛盼,我叫姜铭。” “我知道,我知道,姜子牙的墓志铭嘛。”薛盼笑嘻嘻的说道,看模样她就没打算换个称呼。 “真看不出来呀,你居然一拖五,小女子佩服佩服。” “现在是六个了。”姜铭笑笑,对这个爽朗漂亮的女孩,他也是很有好感的。 “嘿,你还真敢说。”薛盼凑到他身前,白嫩的小手伸出来,“先还钱,咱们再算别的。” 姜铭看着她,将她讨钱的白嫩小手拍了下去,“我有欠你钱吗?” “嘿,那晚吃完烤串你们小两口就跑了,你们那份可是我结的账,怎么,你还想赖账不成?” 薛盼倒是不在乎那几个钱,就是恨这家伙丢下她就跑了。 而且现在,他还毫无风度的把她的小嫩手拍下去。 力道还不轻。 哼哼,她薛盼可不是好欺负的。 她看向姜铭的目光十分不善。 姜铭摸摸鼻子,终于想了起来,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 当初走的急,倒是的确忘记结账了。 如今要账的上门了,他貌似应该放低点姿态。 “薛盼,咱们是朋友吧……” “还了钱就是,不还钱,哼哼……”薛盼打断了他的话抢着道。 姜铭本来还想说,如果咱们是朋友,就别谈什么钱了,谈钱多见外。 结果还没说就给人家堵回去了。 有点郁闷的跟薛盼道,“钱的事情咱们以后再说,现在我们正要去吃东西,你要不要一起?” “你请客?”薛盼水汪汪的大眼睛瞬间就亮了。 见姜铭点头,她漂亮的大眼睛就更亮了,“菜随便点?” 她已经打算狠狠宰这家伙一顿了,弥补一下她很受伤的小手,还有小心肝。 见姜铭又点头,就开心的道,“对你诚心的邀请,本姑娘同意了。嗯,吃完这顿再还我钱就好了。” 见她心心念念不忘那点儿钱,姜铭笑笑不说话。 薛盼一手搭在他肩头,把嘴凑到她耳边,小声问道,“那天那个漂亮姐姐呢?” 有点不太适应她如此亲昵,姜铭略略躲开一些,“她父亲生病,她赶回去照顾了。” “哦。”薛盼看看周围几个漂亮女孩,“你这家伙,倒是花心的紧。” 姜铭忙退后一步,将俏脸紧绷的沈霜琴揽在怀里,跟薛盼道,“除了这位是我的,其他的还都不太熟呢。” 沈霜琴靠在他怀里,本来蹙起的眉头,渐渐舒缓,嘴角溢出浅笑。 这个花花大少,总算还是有点良心。 薛盼怔了怔,旋即笑道,“哦,我懂,我懂,时间久了,自然就熟悉了嘛。” 她笑的很奸诈,让人不得不往歪里想。 “哼!”周云玥冷声道,“你放心好了,我跟某人永远熟不了。倒是你,可要注意啊,别给人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本来就对跟和姜铭一起吃饭有意见,但几个闺蜜都同意了要来,她也不好搞特殊,现在见有人硬要把她们跟这混蛋凑一起,她那里还忍得住不说话。 薛盼是极其聪明的,马上就感觉出周云玥对姜铭的敌意。 这让她很是意外,两人明显不对付,怎么还一起去吃东西? 没有人愿意为她解惑,她也只能把疑问闷在心里。 因为薛盼的加入,姜铭的队伍更大了。 孙高峰刚和一个问路的学妹说完话,回头看到这一幕,差点儿一个跟头栽地上。 怎么一转眼功夫,就又多出一个火辣美女出来? 难道真是大难不死必有艳福? 姜大少自打车祸失忆以来,那桃花运是滚滚而来,我要不要学他给车撞一下? 一想到自己多半会直接投胎转世,他就打消了这个疯狂诱人的念头。 我靠! 擦! 日了! 一路走过来,充耳都是这些感叹句,让姜铭得不时掏掏耳朵。 第四十章 杀 以剑之名祭你风华初成 却误许温柔错算江湖仇恩 天人永分留泱泱长恨 心上 重门 余一寸裂痕 以我之名怀你碧草芳魂 今长眠北邙坡下无碑无坟 …… 看着慕容剑心那陌生又熟悉的容颜,听着她用清冷的声音唱这首《以剑之名》,姜铭甚至都以为她就是荀意。 可是身周那闪烁的彩灯,却无时不刻在提醒着他,小意不可能来到两千后的今天。 无论她们有多么相像,都是不同的两个人。 看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姜铭很是奇怪,这些女孩一旦玩起来,怎么会这么疯狂。 她们午饭用了两个小时,然后逛街买东西了用了整整一下午,草草吃过晚饭,就到ktv来嗨歌,真是半点倦意都没有。 就连姜铭都觉得脚下发飘了,她们仍是活力十足。 薛盼是个自来熟,很快就和几个女孩打成一片,她们一边听着慕容剑心唱歌,一边喝酒玩游戏,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我出去一下,你看着她们,别叫她们喝太多。”姜铭跟沈霜琴打声招呼,就起身出了包厢。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慕容剑心唱这首歌,他心里就堵得厉害。 他以前从未听过这种歌,但是听到那句“无碑无坟”,他就会忍不住想起那些埋骨大漠的兄弟。 只为他一己执念,数千弟兄就落个无碑无坟的下场,甚至都不能马革裹尸还,教他怎能不悔。 本以为出了包厢能清净一下,那曾想外面更是喧嚣无比,尤其是大厅里的劲歌热舞,更是教姜铭烦躁不已。 问过酒吧小妹,他左转右转,从歌厅的后门走了出来。 这是一条破旧的小巷,路上都是各色垃圾和污水,或许因为少有人来,这里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安静了。 而这份安静,正是现在的姜铭渴求的。 靠在锈迹斑斑的铁栏杆上,姜铭脑中如电影般回放着往事。 那一幕幕熟悉又远去的影像,已经教他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 那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可是和眼前这钢铁混凝土浇灌的城市一比,却又那么不真实。 或许对别人来说,那是正常的,因为两千年的发展,就该是这个样子。 而对姜铭来说,那只不过是昨天和今天而已。 一瞬而千年,又有几个能有这种体会。 “嗒……嗒……嗒”皮靴踩在水泥路上,在这清静的地方,声音就变的格外的清晰响亮。 姜铭看过去,一个大汉穿一件黑色背心,迷彩长裤,缓缓向他走来。 大汉的步伐很有规律,而且稳健,眼神凌厉,气势迫人。今天那个郑志凯和他一比,真是渣都不是。 他走到姜铭身前一米处停了下来,从后腰缓缓抽出一把乌黑长刺。 姜铭不认识那把三棱刃的武器就是曾经大名鼎鼎的56式军刺,可是在看到军刺的一瞬间,他就知道是眼前这人杀死了赵大勇那个修车工。 “你想杀我?”姜铭站直了身子,一改先前的懒散。 大汉咧嘴一笑,也不说话,只是军刺一挥,人已经冲了上来。 只是眨眼间,军刺棱刃上的寒气就已经清晰可辨。 只是他这一刺没能奏功,姜铭只是一个错身就躲了过去。 一刺无功,大汉速度不减,反手就追刺过去。 大汉身上血气极浓,貌似手上沾过不少血腥,不然杀气不会这么重。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碰上这样的对手,姜铭心里竟然有些兴奋。 他不再躲避,而是迎了上去,一手握拳击在大汉持刃的手腕上,一手竖掌斩向大汉的脖子。 手腕给狠狠击中,那刺骨的疼痛教大汉差点丢掉手中的军刺。 这时他眼中才有了一丝诧然,没想到一个小小学生仔,居然有如此身手。 他觉得自己大意了,马上侧身闪退,险之又险的避开了姜铭的攻击。 姜铭目光清冷,身随拳走,双拳不停进击挥动。 那大汉一招失利,就变的极为被动,只能拼命躲避,不停拿双臂去抵挡姜铭的铁拳。 嗒嗒嗒…… 大汉连退十多步,根本就没有反击的机会,他心下一片骇然。 资料上明明说这少年只是个纨绔子弟,可谁家的纨绔子弟能有如此身手? 妈的,那个混蛋给的资料,差的也太远了。 一退再退,眼看就要撞上身后的铁栏杆。 大汉虎吼一声,拼着受伤也不再去挡姜铭的拳头,而是把军刺自下而上挑了出去。 姜铭一把攥住他握着军刺的手腕,一脚狠狠踹在他的小腹上,人紧紧的追上,跟着就是一个膝撞,给大汉顶在铁栏杆上。 “咣啷”一声,大汉的背部甚至将铁栏杆撞的凹进去一块。 姜铭将大汉的空手抓住一扭,压在了大汉的胸膛上。 而那只握着军刺的手也同样给姜铭抓着翻转,将军刺的利刃缓缓压向大汉的心口。 大汉此时才知道姜铭的实力应该远胜于他,刚刚只是陪他玩玩而已,想到这些不仅万念俱灰。 当杀手这么多年来,他最自傲的就是这身功夫,当这身功夫没了丝毫用处的时候,他也就没了半分依仗。 “你不是姜铭,他根本不可能有这身功夫。” 姜铭没有理会他,只是将军刺抵在他的心口上,面无表情的的问道,“是谁想要杀我?” 大汉咧嘴一笑,“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我是不可能出卖雇主的。” 姜铭手上使力,军刺的棱刃如若无物的刺穿大汉的背心,插进他的肌肤寸许。 “是谁想要杀我?” 鲜血瞬间就将大汉的背心浸湿了一大块,大汉低头看看,脸上却没有半分惧色,干上这一行,迟早有这么一天,他早就看透了。 只是,这一天来的早了些。 他看着姜铭,咧嘴道,“好重的杀气,比我还浓,死在你手里也不冤。嘿嘿,我都要死了,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我是姜铭!”姜铭说完,手狠狠压下。 “噗呲”一声,三棱刃从大汉前心插入,从后背钻出一个尖头。 “你绝对不是……噗……” 大汉已经说不出什么了,他心脏被刺穿,血很快灌满了他的胸腔,从他嘴里开始往外喷涌。 而被军刺刺穿的地方,因为军刺没有拔出,血反而流的没有那么多。 姜铭放开他,人向后退了两步。 就见大汉靠着铁栏杆缓缓坐到在地上,一双大眼死死盯着姜铭,似乎要看穿姜铭的灵魂,想知道杀了他的人是不是就真是那个资料上的纨绔子弟姜铭。 对于一个真正的汉子,姜铭给予了足够的礼敬,下手干净利落。 他能做的,也仅此而已。 只是那几次三番要取他性命的人,他已打定主意不会放过。 本来不怎么好的心情,现在已经糟透。 到底是谁,会对他这条命念念不忘痴心不改? 小巷又恢复了宁静,姜铭已经离开。 第四十一章 我是来相亲的 姜铭没有再从歌厅的后门回去,而是快速从小巷的另一头出去。 他走后没多久,歌厅对面二楼一扇窗户就打开了,一个黑影从窗子里一跃而下,落到死去的大汉身前。 “麻九,别怪我。刚刚我要是出来,咱们两个人就得死一双。” 黑影轻叹一声,翻过麻九的身体,就见那透体而过的棱刃头,滴滴答答的放着他兄弟的血。 用力掰开麻九紧紧攥着的手,握住*,猛地用力把它从兄弟的身体里抽了出来。 黑影把麻九推在铁栏杆上,握着还在滴血的*,“麻九,你放心,这个仇我会帮你报的。哼,还有那些说这小子是废物的家伙们,我一个个都不会放过。” 黑影很快也走了,小巷又变的安静起来。 只余下已经死去的麻九,和那仍未冷去的血液在流淌。 出了小巷,姜铭第一时间给爷爷姜未达打了电话。 在这个时代,他是第一次杀人,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后事。 简短的说了经过,听到爷爷说,“知道了。” 他就放心的挂了电话,又回到那条小巷。 看到麻九的尸体上已经没了那把军刺,嘴角溢出一丝冷笑,然后快步从原路回到了ktv。 回到包厢,几个女孩正摇着骰盅,不知道又在玩什么。 姜铭若无其事的坐到沈霜琴身边,小声问道,“在玩什么呢?” 沈霜琴看他一眼,总觉得他像是变了一个人,给她的感觉很不一样,偏偏她又说不上那里不对。 “我们在比大小,输了的人就要回答赢家的一个问题。” 说话间,几个女孩都揭开了骰盅,却是秦晓蓉的点数最大,薛盼的点数最小。 就听秦晓蓉高兴的叫道,“哦耶,我赢啦,我赢啦。” 周云玥在她挺翘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赢了就问问题啊,你这么激动干嘛。” 秦晓蓉揉着小屁股,看来周云玥那一下打的不轻。 “人家是第一次赢嘛,就激动了那么一下下,这你都要管哦,讨厌的玥玥。” 周云玥翻个白眼,对这个呆萌的闺蜜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秦晓蓉兴奋的看着薛盼,问道,“盼盼,你是燕京人,为什么要来明海上大学呢?” 这也算问题?几个闺蜜都忍不住翻个白眼,亏你那么激动,还以为你要挖点猛料出来呢。 薛盼不禁莞尔,这个呆萌的女孩挺讨人喜欢的,于是她就多说了点,“没办法啊,家里给安排的结婚对象就在明海大学啊。所以我这次来,一半是为了上学,一半是为了和那个家伙处处。简单点来说,我是来相亲的哦。” 啊,这算是挖出料来了吗? 洛霏霏和周云玥面面相觑,没想到秦晓蓉还歪打正着了。 秦晓蓉也是一愣,抿了一小口果汁,随即问道,“盼盼,原来你男朋友也在明海大学啊,他叫什么名字?我们认识吗?” “这可是第二个问题了哦。” 薛盼笑道,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 见秦晓蓉小脸垮了下来,又道,“不过这也不是什么机密,我可以免费送你这个问题。那家伙叫赵允初,你们是不是认识,我就不知道了。” 嗯? 啊!? 噗! 这下挖到大料了! 赵允初?她们几个还真都认识,可这心里的滋味儿可就不大一样了。 沈霜琴倒是听说过赵允初,明大的绝对第一校草,可她不知道他和姜铭的纠葛,也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这满屋子的人中,恐怕最平静的就是她了。 慕容剑心听了皱眉,这边姜铭刚刚要和她姐姐退婚,那边赵允初的相亲对象就跑来了明海。 都是大家族的子弟,所以都很清楚,薛盼既然来到明海,那她和赵允初的事情,多半就已经定了,这让她姐姐怎么办? 赵允初又能不能和姐姐一样顶住家里的压力呢? 周云玥心里有些酸,她一直就很喜欢赵允初。 可是先有慕容兰心,现在又冒出个薛盼。而两人好像无论家世和相貌,都要强过她,这叫她心里怎么能够舒服。 秦晓蓉也喜欢赵允初,只是还不是爱,所以就只是呆了呆,把刚刚喝到嘴里的果汁喷了出去,也就没什么了。 洛霏霏只淡淡了问了句,“盼盼,你是燕京薛家的人?” 见薛盼点头,也就没再多问什么。 燕京薛家,可是华夏李,唐,高,严,薛五大家族之一。虽然排在末尾,却也不是地方家族能比的。 和明海薛家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虽然并非一家,但一笔写不出两个薛字。 赵家这次倒是攀上了个好亲家,薛家强大的政治势力,正好能弥补赵家在这方面的短板。 如果两家真的联姻成功…… 洛霏霏看了姜铭一眼,恐怕他们姜家明海第一世家的地位,马上不保。 只是这姜大少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好像完全没意识到其中隐藏的危机,哼,反正不管本姑娘的事情,我就等着看热闹。 通过这几人表情,薛盼就肯定她们是认识赵允初的。 而从周云玥愤恨的眼神,就知道这恐怕是她那个还未谋面未婚夫的仰慕者。 不过她一点都不在乎,反正是家族联姻,还能指望那个未婚夫能一心一意对她不成。 就因为这一个问题,热烈的气氛逐渐冷了下来。 大家都察觉到了不对,又唱了两首歌,然后就散了。 出了ktv,几人就各自回转,只是心情迥异而已。 姜铭开着车,见沈霜琴不停在他身上打量,忍不住道,“干嘛这么看我,难道我脸上长花了不成?” “就你那厚脸皮,怎么都不能长出花来的。”沈霜琴笑道,“就是觉得你好像有些不太一样了,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不太一样?”姜铭知道他刚刚杀过人,气势肯定不同以往,但他不能告诉沈霜琴实情,就故意往歪里说,“难道我又变帅了?” “呸!刚说你脸皮厚,你就又厚上加厚了。” 沈霜琴嘴里虽然满是不屑,可是看着姜铭那如刀削斧凿般棱角分明的俊脸,心里也不由的赞道,这家伙还是蛮帅的。 七八辆警车鸣笛在街上穿行,正好与姜铭的车相错而过。 从后视镜里看着闪烁的警灯,姜铭抿着嘴唇,脑中浮现一个女警裙底的诱人风景,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再见。 第四十二章 叫他们加钱 古香古色的静室,除了一道屏风,一张软榻,以及榻上的方桌棋盘,偌大的屋子,再无其他家具物品。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盘坐在软榻上,手拈棋子,正在打谱。 一个青年悄悄进来,轻声缓步走到软榻前,束手而立,静静的看着老者将一枚枚黑白棋子落到纵横九路的棋盘上。 青年这一站,就是一个多小时过去。 这期间他动也没动,脸上除了恭敬谦谨,再无其他表情。 老者落下最后一子,才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他的表现还算满意,于是淡淡问道,“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知道。”青年恭声道。 老者目光又落回棋盘上,似是*的问道,“都解决了吗?” “昨晚发生了恶性案件,一个人被杀死在歌厅后的小巷里。据说这人是国际上有名的杀手。而杀他的人好像也死在了郊外,同样是一个极厉害的杀手。经过警方调查,这两人好像是因为互相攻击,同归于尽了。” 青年不紧不慢的说完。 “你现在很得意?”老者又看了他一眼,眸中精光闪烁。 “孙儿不敢!”青年恭声说道,身子更是躬起,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唉,这样解决也好。”老者一叹,随即道,“这样的事情以后不要做了。” “是。”青年躬身垂首应道。 “是不是不太服气?又或者觉得我这个老家伙太过心慈手软?”老者问道。 见青年垂首不语,就又说道,“如果对付那种小子,你都需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那你今生成就也就止于此了。强者是要把人踏在脚下,不是将人从世上抹去。本以为你已经可以接手家族生意,看来你尚需磨练啊。行了,下去吧,以后多和你三叔大伯学学。” “知道了。”青年恭谨施礼,缓步走了出去。 只是一到门外,他眼中就露出凶光,似乎并不太满意老者的教训。 他赵允初要做的事情,谁也阻拦不了,哪怕他是老爷子。 赵允初离开后不久,一个中年人就站在了他刚刚站立的地方,跟老者汇报了一些事情。 身为明海赵家主事人的赵光鼎老爷子,细细听完次子赵须明的汇报。 不禁叹道,“老二,我这个孙子从小就表现的很优秀,我也一直以为他足够出色,将来一定能带领家族走的更高更远,可现在却发现他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说到这里,见儿子神色紧张,不禁心里又是一声轻叹,孙子再不济,也比他这个老子强太多了。 不过这个儿子已经一把年纪,再也没有教训的必要了。 于是继续说道,“……他太顺了。从小到大他就没受过挫折,没遇上过对手,这样对他的成长不利。说起这个,我倒是觉得姜家那个废物突然变的不一样了,反倒是一件好事。想要刀子锋利,总要一块好的磨刀石的。而且我跟姜老爷子斗了一辈子,也都累了,是时候让后辈们登场了。” 说到这里,他老眼中精光一闪,“老二,吩咐下去,那件事情可以开始了。” “知道了父亲,我这就去办。”赵须明马上应承下来,转身欲走。 这时赵光鼎又叫住了他,“须明,先别急着走。” 赵须明恭身站好,等着老爷子发话。就听老爷子问道,“薛家的姑娘应该已经到明海了吧?” “是的。” 老爷子冷冽的目光射来,“和薛家联姻对我们赵家意味着什么,我想你是清楚的。所以勤督促我那个翅膀渐硬的孙子些,叫他务必拿下薛家姑娘,促成薛赵两家联姻。别为了儿女私情,坏了这桩大事。” 老爷子最后一句,隐有警告意味。 赵须明纵然再是愚钝,也是听得出来。他儿子要是把这次联姻搞砸了,恐怕将来赵家的掌舵人,就要从大哥三弟家的后代中择优了。 他决计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离开老爷子,他就匆匆去找儿子。利害关系,一定要跟他说透才行。 偌大的静室,又只剩下赵老爷子一个人。 他开始将盘上的棋子,一枚枚捡起,整个人又沉浸到棋盘中去了。 …… “麻九和山猫都死了?” 一个青年光着膀子,穿一条花裤衩,踩着双人字拖,蹲在台阶上,抱着一个西瓜在啃。 看着那飞的四处都是的西瓜子,妩媚妖娆的女人眉头暗皱,却又无可奈何。 她悄悄退后两步,才道,“是的。” “嘿,连我二号杂货铺的人都敢杀,真是好狗胆。” 光膀青年俊美的脸上,露出的却不是愤慨,而是兴奋,那模样倒是像极了色狼看到美女时的表情。 妩媚妖娆的女人扶着额头,真是不想多看他。 不知道这个变态老板是怎么想的,明明长了一张俊美无匹的脸蛋,偏偏打扮的如此……粗鄙不堪。 妖娆妩媚女人敢打赌,如果她这个老板打扮一下,尤其是穿上女装,绝对是一祸国殃民的主,比她都要强了不少。 难道这也是他故作猥琐的原因? 不过“二号杂货铺”这让人怨念无比的名字,也的确和这老板很配。 比起“血枫堂”“阎罗殿”等大名鼎鼎的杀手组织,他们“二号杂货铺”的名字说出去,真难让人产生敬畏。 虽然他们的业绩一流,可这破名字…… 妩媚女人看向老板的眼神更加不善了。 光膀青年似乎完全没察觉到属下的不满,自顾自的说道,“既然敢杀我的人,那就要付出代价……” 他把西瓜皮丢了出去,丝毫不在意其对环境的影响,很有气势的道,“通知雇主,叫他们加钱。” 这代价真大! 妩媚女人娇嫩的脸蛋都扯出了波纹,对这个老板的脾性,她真的不愿再多想一下,忍着怒气问道,“让他们加多少合适?” “三亿吧。”光膀青年想了想道。 …… 老板真黑,妩媚女人终于不再觉得老板仁慈。 光膀青年又拿起半拉西瓜,“对他们要杀的目标来说,这个价格很公道了。我二号杂货铺做买卖,一向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要是他们不同意加价呢?毕竟先前说好的不是这个价格。”妩媚女人说出了她的担心。 “他们凭什么不同意,先前是杀一个纨绔少爷,现在是一超级高手,你觉得价格应该一样?” 妩媚女人不说话,她无言以对。 “要是他们退单呢?”她说出了另外一种可能。 光膀青年道,“退单好啊,叫他们付一亿违约金,要不然,嘿嘿……” 他没说下去,可敢黑一个地下世界排名前五的杀手集团的钱,那你就不要想睡一个安稳觉了。 对这个只认钱的老板,妩媚女人彻底绝望。 “如果他们退单,那目标怎么办?可是他杀了麻九。” 光膀青年啃了一口西瓜,“咱们杀人,难道指望人家抻着脖子等着挨宰不成?杀人不成反被杀,只能怪你本事不济。这个仇,咱们二号杂货铺不记。但要是买家加钱要他命,那就让那小子多死一会儿……” 多死一会儿?妩媚女人打个冷战,暗暗为那个姜家少爷报以深深的同情。 “山猫好像不是目标杀的。” 将一口西瓜子喷出老远,光膀青年乜斜了她一眼,“谁杀的,就要谁的命,难道这还要我教你?” 妩媚女人眼中杀意一现而逝。 第四十三章 相见莫相问 擦肩如路人 转眼几天过去了,并没有什么人来找姜铭的麻烦,他就知道事情算是过去了。 虽然他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非要置他于死地,可就是凭姜家的势力,也断了线索。 幕后之人隐藏的太深,他也没有半点办法。 毕竟他不是真正的姜铭,对他的过去和姜家并不了解,不然说不定会发现些蛛丝马迹。 所以现在的他只能等,只要对方杀他的心思不止,就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将沈霜琴送到教室,姜铭一个人走在学校的青石路上。 他最近迷上了校图书馆,如饥似渴的汲取着知识。 而且他也想从古籍中找出边家的记载,两千年过去,边家不知道还有没有后人传下来。 图书馆里,姜铭正在华夏史区流连,他在找秦汉时期的史书资料。 前些天他看到了周家的人,李家的人,就是查不到边家的人。 不过他并不以为意,因为很多秦时名将,史书上也没有记载。 看来许多人是泯灭在历史长河中了,纵然他们曾骁勇无敌,功高震世,那些刀笔之吏不给他们刻上一笔,也终化尘埃。 看到一本《两汉名将录》,姜铭忙伸手过去。 却未拿到那本书,而是将一只葱白水嫩的小手压在掌下,掌心一片温润腻滑,手感好的不得了。 没有第一时间把手拿开,而是侧头看去,就见慕容剑心小脸一片晕红,拿水汪汪的大眼睛瞪他。 若是旁人,姜铭说不定会将这只小手捏在手里多摩挲一会儿,可是对上慕容剑心,他忙撤回手来。 尴尬说道,“好巧啊。” 慕容剑心将那本书抽出来,轻轻点头,却不说话。 倒不是不想理姜铭,只是她心里砰砰跳个不停,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慕容剑心长这么大,虽然没有谈过恋爱,初吻初夜也都还在,但是小手可不是第一次和异性接触了,虽然她不喜欢。可不知道怎么了,独就刚刚那无意中的碰触,不但未让她嫌恶,还让她的小心脏跳个不停,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 气氛有些暧昧,两人默然片刻,还是姜铭先打破了沉默,“你对名将也感兴趣?” 他纯粹是没话找话了。 慕容剑心轻轻点头,“我总觉得那些提剑跨骑纵横沙场的男儿,才是真正的男子汉,所以就想多了解一些。知道我名字中为什么有个‘剑’字吗?就是因为我抓周的时候抓了一把宝剑,爷爷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哦?”这个回答让姜铭很意外,他越发觉得这个慕容剑心很像荀意,那丫头好像也好武的不行。 不过慕容剑心多了一分轻柔,少了许多英气。 “貌似很多女孩都不喜欢那些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武夫,反倒是吟诗弄月的书生更吃香一些。” 他不禁有感而发。 “时代不同了吧,反正现在一个男生如果会打架,或者运动细胞发达,可是很讨女孩子喜欢的,那些文艺青年就差多了。” 慕容剑心小声说道。 姜铭摸摸鼻子,有点无语。他刚刚打算弃武从文,这世道就变了,要不要这么欺负人? “你是怂恿我离开图书馆去体育馆吗?”姜铭微笑问道。 “这样最好了,省的你跟我抢书看。而且你到了体育馆,就可以看到许多打扮火辣的漂亮女孩。”慕容剑心笑眯眯的回道。 “我怎么感觉你要害我?”姜铭见她笑的诡异,有些不确定的道。 慕容剑心眨眨好看的眼睛,一副很无辜的模样,“你想多了呢,我怎么会害你,而且害你对我又没有什么好处。” “是不是有好处就可以害了?” 姜铭觉得以前并不太了解这个女孩,他忽然发现她心里也有一个小魔鬼。 “当然啦,若有好处下手绝对没商量。” 慕容剑心皱皱小鼻子,可爱的道。 尴尬的摸摸鼻子,姜铭其实想摸慕容剑心的小鼻子的,可是不敢下手,只好摸自己的。 这一刻姜铭觉得两人关系无形中近了一些,这让他从心底里感觉开心。 两人低声小聊了一会儿,就又开始选书,然后一人拿着五六本书,找了个位置相对而坐。 两人一打开书,整个人就沉浸出去。只是偶尔抬头互视一眼,然后笑笑又继续看书。 慕容剑心形象气质俱佳,自然很引人注目。 好在现在的姜铭也不差,阳光帅气,又多了一份沉稳宁静,坐在慕容剑心对面也不显突兀,反而相得益彰。 任谁看过去,他们都是一对璧人,让人都嫉妒不起来。或许他们给人的感觉太好,很多人都忍不住掏出手机对着他们拍了起来。 大多时候,和一个不错的人在一起,你会觉得时间过的总是太快。 当慕容剑心又一次抬头的时候,发现对面的时钟指针已经指向了十一点五十,不知不觉一上午就过去了。 姜铭心有所感的抬起头,就见慕容剑心笑眯眯的问他,“要不要一起吃午饭?” “你请客?”姜铭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却见慕容剑心一脸笑意的摇头,示意他不要想太美。 姜铭轻叹一声,“我通知霜琴。” 慕容剑心挥挥手里的手机,“我已经给霏霏通过消息了。” 见姜铭脸色垮了下来,慕容剑心就莫名开心。 站在女宿舍楼外的青石路上,姜铭等着三个女孩出来。 这时的他,心里怨念颇深,只是吃个午饭而已,还用得着特意换身衣服? 女人就是麻烦啊。 百无聊赖的来回踱着小方步,等待的时间总是难熬。 好在这是女宿舍楼外,时不时有姿色不俗的女生路过,教姜铭也不至于太受伤。 刚刚目送一个短裙丝袜大长腿的美女进了宿舍,姜铭忽然感觉心跳的厉害,他不明所以猛然转身,整个人就像给瞬间冻住,怔怔的看着前方。 白色长裙,白色帆布鞋,长长的秀发飘散在身后,一个如同画中走出的佳人,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了过来。 精致的俏脸明艳照人,吹弹可破的肌肤如玉般莹润。 这世间能形容这女孩的词句,或许就只有那句‘美若天仙’吧。 不管过了多久,她总是这样出尘。 那怕是千年时光逝去,也湮没不了她的风华无双。 姜铭看着这个他前世今生都铭心刻骨的女人,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除她之外,再也没了任何东西。 不管是边宁,还是姜铭,不管说了多少次要忘记放弃这个女人,可是当再次遇见的时候,心里的决绝,还是像水珠一般四散碎裂开去,再也无法凝聚。 这世上比身不由己更苦的,是不是就是情难自禁? 想要张口打声招呼,可是嘴张了几张,只能艰涩的咽下唾沫,却说不出半个字。 姜铭看着这个他终究不能无视的女人,再看看她身边那个风度翩翩如浊世佳公子一般的男人,他真不知道就算他能说出话来,又该说什么。 女人微笑着和身边的男子边走边说,不一会儿就从姜铭身边交错而过。 自始至终,女人都没把目光落在他身上那怕一瞬。 那男子倒是曾看了他几眼,而且笑容玩味。 “心,他终究是姜家的人,即便出于礼貌,我们刚刚也该打声招呼的。” “我跟他没有什么好说的。” 远在十多米外的声音传了过来,姜铭自嘲的笑笑,他不知道听力太好,算不算一件好事。 刚刚和那女人错身而过的时候,他的心脏就像给一只大手狠狠攥住,并且越攥越紧,教他痛的都没办法呼吸。 许多时候,你能不能忘,终究是你自己的事情。在别人心底,掀不起半点波澜。 姜铭想要离开这里,可是脚像生了根一般,根本由不得他控制,好一会儿,他才迈出几步,竟有些蹒跚。 远远的,慕容剑心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她不知道究竟谁对谁错,只是姜铭眼中的哀伤,叫她心里堵得慌。 纵然她聪慧无比,又如何能知道那份哀伤穿越了两千多年。 两千年前,花树下,那一字一句,在耳畔回荡。 从此以后,你我相见莫相问,擦肩如路人!!! 第四十四章 还是好人多 “我靠,你说那哥们儿喝多少了?” “你傻啊,不会自己数瓶子啊。” “一,二,三……擦,都七瓶了,那是二锅头,可不是白开水,这哥们儿整一个酒桶啊。” “谁说不是呢,就这岁数,这么能喝,前途不可限量啊。” “咦,这是什么节奏,难道要开片?” “这哥们儿也就是喝酒,没招谁惹谁啊?难道是他太嚣张,有人看不下去了?” …… 听着这些刮躁的声音,姜铭心情更加糟糕了,实在难以理解他们的逻辑,不就喝了几瓶酒,跟嚣张有个屁关系。 不过看着围上来的、一看就很壮实的青年,他心情总算是好了些。 现在的他,极欲发泄郁结的心情,既想虐人,又想自虐,还有什么比打一场更能满足这个要求的吗。 看着郑志凯那虎背熊腰的身材,姜铭就觉得他是个好人。再看看他四周和他一样魁梧的人,他不禁感慨,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嗯,这么多沙包,应该够用了吧,他们看上去应该很抗揍。 “你就是姜铭?”一个比郑志凯略矮,肌肉也没他多的青年问道。 “找我什么事?”姜铭见他们一脸凶相,就知道来者不善,他现在就怕这帮人是来找他喝酒聊天谈人生,要是那样,他怎么好意思动手。 那人盯着他问道,“前几天我给你下战帖,你为什么没来赴约?可是瞧不起我们空手道社吗?” “你就是那个关永志?” 关永志傲然点头,一副高手风范。 “你还想和我打一场?” “当然,我要让你知道小看我们空手道社是什么下场。”关永志看着这眼前这除了比他帅一些,其他地方根本没法和他比的家伙,信心十足。 真不知道郑志凯怎么会输给这小子,还把他吹的的跟什么似得,他看上去有半点会功夫的样子吗? 他不知道姜铭练的是传说中的内家功夫,单从卖相来看,还真是比他们这些肌肉满身的人差了些。当然,颜值除外。 “你们打算在那儿打?这里?还是另选个地方?” 姜铭放下手中的酒瓶,既然怎么都喝不醉,还是打一架更实惠。 这小子怎么如此痛快就答应了?郑志凯隐约觉得有些不妙,开始担心起他们的处境来。按说他们无论是从人数,还是武力值,都应该能碾压这目中无人的家伙,可是他的心却怎么也放不下来。 关永志倒是没想这么多,他对自己绝对有信心,何况现在在他空手道社,还有一个强力外援。 “你若有胆,就跟我到空手道社来吧。” 说完,领着七八个空手道社的社员转身就走,只是迈步前,不忘挑衅的瞥了一眼姜铭。 他现在就怕姜铭临阵脱逃,而在离学校这么近的地方,他们还真不好动手。 直到看到姜铭跟了上来,他才算是放了心。 他不知道的是,姜铭现在和他一样担心,生怕他临阵缩头,毕竟沙包难寻,这么多好沙包更难寻。 慕容剑心看着姜铭和空手道社的人离开,虽然知道他身手不错,十分能打,可是却不自禁的为他担心。 尤其刚刚看他喝酒的样子,她不知道为了什么,心疼的厉害。 这时,她也毫不犹豫的的悄悄跟在后面,至于出于什么心理,她自己都不清楚。 她就是觉得,她如果不跟去看看,心就无法安宁。 空手道社。 “西西,我们真的要参加空手道社吗?”方晓雯拿着手里的报名表犹豫不决,“我还是觉得舞蹈社团比较好唉,咱们都是女孩子,干嘛学这些打打杀杀的。” “就是因为我们是女孩子才要学啊,”顾小西认真填着报名表,“现在色狼流氓这么多,我们不学点功夫防身,到时候哭都找不到地方。” 说到色狼流氓,她脑中就瞬间闪现姜铭的模样,嗯,学好功夫,先拿他练手。 “对对,这位学妹说的很对,这年头色狼多了,你们长这么漂亮,必须要学点功夫防身。我们空手道既厉害,姿势动作又优美,最适合你们这些漂亮女孩学了。” 招呼她们的一个大三学长忙插嘴道,这两个学妹太漂亮了,尤其这个顾小西,这对大胸是怎么长的呢。可不能叫她们跑了啊,这要是让她们加入了别的社团,整个空手道社团的雄性能把他撕了。 方晓雯撇了他一眼,心说,你就一个大色狼,跟你们学,那还不是送羊入虎口。 她是真的不想学什么空手道,可是顾小西那么兴致勃勃,她又不好意思说自己就是不想学。 手里拿着报名表,眼睛压根就没往上瞅,而是想着怎么能把这个推了。 方晓雯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不动声色的拒绝加入空手道社,就见门口一阵喧哗,呼啦啦进来十多个人。 “咦!西西快看,你的小帅哥在那儿呢。” 顾小西抬起头来,向着门口看去,就见姜铭给一群人围拢着向演武道场走去,不禁奇道,“咦?这混蛋怎么到这儿来了?难道他也想学空手道?不过这情形看起来不像啊。” “学长,这是怎么回事?”顾小西自己猜不到原因,就问起了身边这个大三的学长。 这家伙也是一头雾水,随口说道,“谁知道呢,没准儿是来挑战我们空手道社的吧。” 他见社长关永志一脸不快,所以就那么随口一说。估计他都想不到,居然给他说中了。只是不是他们被挑战,而是主动挑战人罢了。 “呦呵,这混蛋还学会踢馆了啊,雯雯咱们过去看看。”顾小西十分想看姜铭挨揍的场面,所以急不可耐的拉着方晓雯就朝那边走。 “唉唉,学妹,你这报名表还没填完呢。”大三学长没忘了自己的使命,在后面追着道。 “一会儿再填,我们先去看热闹。” 说话间,顾小西和方晓雯已经走远了。 大三学长长叹一声,只好跟了上去。他还单着呢,由不得他不着急啊。 姜铭没发现他那个大胸表妹也在这里,而是问关永志,“不就打一场,干嘛还非得脱鞋换衣服,你不觉得太麻烦了吗?难道你在外面碰上敌人,还非得回来换身衣服再脱了鞋子和人打?” 原来关永志在踏上演武道场前,一定要姜铭脱鞋子,还要两人都换过道服再打。 可对姜铭来说,不就是揍人和被揍,用得着这么麻烦? 好人有时候也让人讨厌,他们是不是太磨叽了? 第四十五章 牙买跌,新野先生救我 “这是我们空手道社的规矩,在外面自然可以变通,但进了这个门就得照这个规矩来。” 看着一脸嫌弃的姜铭,关永志同样一脸不快的道,这家伙是男人吗,怎么这么多事儿。 “我又不是你们空手道社人……”姜铭本想说,“用不着守你们的规矩。” 可又想这话要是说出来,还不知道要打多久的嘴仗,他可真没时间和这帮人磨叽,他很急,急着拿沙包出气。 于是转口道,“……算了,脱鞋我同意,衣服就别换了。你们想打就赶紧,不想打我走人。” 见他一脸不耐,关永志很纳闷,他还没见过这么着急挨揍的呢。 既然他犯贱找揍,关永志打算成全他。 摆好架势,很有大家风范的道,“请指教。” 姜铭没动,一个人不够打,打起来也不痛快。 刚刚不是还有七八个人吗?怎么要动手了就只剩下一个了? 他向四周扫了一眼,很是诚心的邀请,“还有谁,一起上来,我保证不下重手。” …… 空手道社一片寂静,他们从来就没见过这么狂的。 看着色狼表哥很傻逼的在上面装逼,顾小西一脸兴奋,真想大叫,“大家快去啊,一起上去揍死他。” 可又怕暴露自己,因而看不到好戏,所以忍得很辛苦。 不过空手道社的人还是很有血性的,十多个看不惯姜大少的人,唰唰唰的脱了鞋子,蹿上了演武道场。 一,二,三……十三个人,个个人高马大,肌肉结实,应该差不多够了,姜铭满意的点头。 “我们开始吧。” “噗”顾小西差点笑出声来,色狼果然是色狼啊,这和十多个男人“开始”,完全是菊花残的节奏啊,表哥真是不作不死的代表啊。 可惜关永志没有顾小西的脑洞那么大,根本想不到这些。他是对姜铭的嚣张感到愤怒,他以为他是谁?叶问李小龙还是李连杰甄子丹,居然敢这么藐视他们空手道社,不打他个满脸开花,真是对不起他。 所以姜铭一说开始,他就冲了上去,他已经忍无可忍了。 其实姜铭也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他把心伤与不快,都转化到拳头上……只是为了发泄不快,所以他用了常人的力量。 “砰砰”两拳,关永志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两只眼睛就青肿起来,外人看去,他们的社长已和国宝熊猫无异。 “八嘎”或许是空手道练的太久了,关永志脱口就是这么一句。 回应他的是姜铭的一招势大力沉的勾拳,外加一记肘击,他就悲剧的扑倒在地。 关永志不记得有多久没被人撂倒过了,可这久违的感觉没让他体会到回忆的唯美,而是让他深深感觉到了屈辱。 身为空手道社长,三拳两脚,几个照面就给人打趴下,他的面子里子全没了,这一刻他深深后悔,后悔不该为了和周云鹏搭上线,就招惹姜铭这个变态。 他更加后悔的是,他不该用那句岛国“国骂”,这家伙肯定是个愤青,要不然下手不能这么重。 其实他错了,姜铭还真不懂这句岛国方言,他打的这么干净利落也和爱国无关,只是习惯使然。如果出手不能如行云般流畅,他就会不爽,他打人就是求一个爽快,一个发泄,又怎么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本来那些空手道社员还在犹豫要不要合击姜铭的,毕竟以多欺少,胜了也不见得光彩,但见社长被打趴下,也顾不得想别的,齐齐冲了上去。 期待的一幕终于上演,顾小西握紧了小拳头,冲啊,上啊,打死……算了,还是打个半死吧。毕竟他再是色狼,再怎么无耻,也是表哥。 嘭嘭嘭…… 啪啪啪…… 咣咣咣…… 十几个人一通混战之后,最后站着的只有姜铭一个人。 他看着倒在地上那些人,很想说句抱歉。 他是真的很想这么诚恳的道歉。 在动手前,他是想着挨上几下狠的,毕竟身上不痛,怎么能转移心里的疼。 可是一动起手来,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他可以控制收发的力道,却完全不能控制身体本能的躲避,那已经成了他下意识的行为。 有时他想,我一定要挨上这一拳,那小子用劲挺狠的。可是当他这个念头浮现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的躲了过去。 这真是个悲伤的事情。 他想借酒浇愁,可是喝不醉。 他想被人揍几下,可是别人打不到。 他还要打,他不信空手道社就这么点实力,他用脚踢了抱着肚子趴地上装死的关永志一下,“快起来,接着打。” 是接着被你打吧!关永志悲哀的想到。 刚刚姜铭已经刷新了他本来的认知,让他以前的世界观都轰然崩塌了。 这世上怎么真的会有非人类的存在?影视片中的情节,怎么可能有在现实中上演的机会! 关永志很困惑,他完全不能理解这种事情。 不过现在不是他理解这种事情的时候,那个看起来阳光帅气似乎无害的家伙,正挨个儿踢着他那些已经扑倒在地的社员,更在那里嚣张的叫嚣,让他们起来再打。 这是蔑视,对空手道社赤果果的蔑视,关永志很想跳起来和他大战三百个回合,可是身子一动……疼! 周云鹏,我恨你!要不是为了你,我怎么会招惹这么一个变态。 从今以后,空手道社恐怕要在明海大学除名了,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谁还来学空手道啊。 学来干嘛?躺地上让人家踹吗? 不过姜铭的行为也激怒了一些“围观群众”,人家都已经倒地不起了,你还这么不依不饶,是不是太过分了? 一会儿一定要开张帖子,好好骂他! 他这种恶劣的行径,怎么批判都不为过,真为我们泱泱大国,礼仪之邦丢脸。 至于上去制止,因为我们谨守以理服人,知礼守礼,倒是不必了。 看着某人在哪里耀武扬威,顾小西恨的牙根痒痒,心里更是一阵后怕。 幸亏她还没填表啊,要不然真的学了空手道,再得瑟的送上门去,估计都不够这个色狼表哥一口吃的。 姜铭见这些人打定主意耍赖皮,爬地上装死不起来,他也没有办法。 都是同学,又不是死仇,他总不能真的把他们怎么样吧。 他觉得他出手已经很轻了,最起码没有伤筋动骨,只是鼻青脸肿而已,他们怎么就不多抗会儿? 他有些失落的扫视了人群一眼,希望能有血性男儿站出来,可惜,他只看到了有人低头,有人悄悄后退,更多人则拿着手机在拍。 真无趣! 姜铭无奈的用脚拨了关永志一下,想跟他说,“别装死了,我走了。” 这种人,这种层次的战斗,真的让他提不起半点兴致。 这个时代,武道真的没落如斯了吗? 可他的脚刚碰到关永志,还没还来得及说话。 “啊!”关永志杀猪般的惨叫一声,“牙买跌,新野先生救我!” …… 姜铭给吓了一跳,是什么能让一个男人发出这么渗人的声音! 到底什么情况! 第四十六章 嗯,果然垃圾 “嗒…嗒…嗒…” 木屐敲打着木地板,发出缓慢而有节奏的声音。 新野明男听到关永志的惨叫,穿一件白色武士服,迈着八字步,一脸傲然的踏上了演武道场。 “哇,他是谁,怎么会这么帅!” “是啊,是啊,好帅,好帅啊!” “简直就是王子殿啊,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啊。” “有女朋友怕什么啊,给他做小也愿意啊……” “你们也太贪心了,他就是陪我睡一夜,我也就知足了……” “呕,麻烦你照照镜子再说好嘛……” …… 本来新野明男对这些女人的疯狂,更本不放在眼里,这种劣质女人,他压根瞧不上。 只是她们的叫喊,还是能衬托出他的出场的,所以他不介意让她们意淫一下他无比俊朗伟岸的身材形象。 只是刚刚那个声音过于大了些,他好奇的用眼角斜了那么一眼。脚下顿时一个踉跄,嘴角的肌肉不规则的抖动。他这时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杀伤力巨大的东西不只是核弹。 他的眼睛再也不敢乱瞅,直盯着姜铭往前走。虽然他是男人,但也很帅气。 oh, shit!身为帝国武士,我这是在想什么。都怪刚刚那个女人……只是一想起刚刚瞄到的那个女人,他就浑身一颤,再也不敢多想。 用穿着木屐的脚踢了一下装死的关永志,新野明男不屑的道,“垃圾就是垃圾,就算学了一点我们帝国武士最强武学之一的皮毛,也改变不了其垃圾的本质,我们帝国武士的绝学,就这样给你们这班垃圾糟蹋了。” 说完,他把目光投向姜铭,“小子,想不想试试我帝国绝学的真正威力,来与我这个真正的帝国武士较量……不对,应该是我指教你一下。” 姜铭看着这个莫名其妙蹦跶出来,又有些不知所谓的家伙,真是奇怪他这强大的自信到底从何而来。 虽然不喜他鼻孔朝天的做派,但姜铭感谢他的到来,因为他刚刚打 的一点都不过瘾,既然有人要求继续再打,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表示感谢的么。 他也不废话,用拳头回应了新野明男的约战。管他是“较量”还是“指教”,有的打就好,现在的他就想尽快把心里的不快发泄出去,他不想把这种情绪带回家,带到他的女人面前。 “啪” 两人双拳相交,竟然势均力敌。 姜铭一喜,他四成力道的一拳,这人居然挡得住,虽然为人看上去不怎么样,可这身功夫还是值得称道的。 这人,还算是有些骄傲的本钱。 新野明男与姜铭对了一拳,脸上傲色更重,“小子,你不错么,居然能接下我七成力道的一拳,怪不得能打败那帮垃圾。不过垃圾就是垃圾,你纵然比那些垃圾强一些,也只是稍强的垃圾而已。” “见识一下我天风流的厉害吧,小子。”新野明男叫着,挥拳冲向姜铭。 姜铭很是奇怪,这家伙明明大不了他几岁,偏要口口声声叫他“小子”。真不知道他占这点口头上的便宜,到底图些什么。 他却不知新野明男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其实已经差不多要四十岁了。因为修炼了筑波山天风流的特殊功法,才显得年轻而已。叫他一声小子,那是绰绰有余。 就是知道,他也不会在乎,他现在是有的打就好。 “嘭嘭嘭” 两人瞬间对轰了三十多拳,二十多脚,拳对拳,脚对脚,招招到肉,毫无花俏,完全是力与力的碰撞。 这几十招一过,姜铭是越打越兴奋,他渴望的正是这种酣畅淋漓的战斗,为了不尽早结束这场打斗,他始终把力量压制在六成左右,直到把郁结的情绪发泄完为止。 可新野明男却越打越郁闷,这不是他想要的战斗方式,他太多的招式在这种情况下根本用不上,完全展现不出天风流招式的真正精髓。可他已经被姜铭缠住,根本由不得他变招。 他若想强行变招,就得先挨上几拳。虽然他不怕,也自认不会受伤,可身为筑波山天风流第三号人物,若给一个中国小子打上几拳—他丢不起这人。 当一个人心情郁闷的时候,嘴上可能就会犯贱,新野明男自筑波山下来,就没碰到过一合之敌,给人缠着如此不入流的打斗,怎能叫他不郁闷。 “小子,你功夫虽然不错,但终究是垃圾,这是从你一出生就注定了的。你们这个民族,无论建立了多么强大富饶得国家,都有无数人膜拜跪舔我大日本帝国。身为这个没有精神的垃圾民族的人,就注定你不可能赢过我。” 这句话一下激起了众怒。 “我靠,打死这小日本,你才垃圾民族。” “妈的,太尼玛嚣张了,这只米国走狗,是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 “人家这话也没错啊,刚刚不还有几个哭着喊着要跟人睡的么,教她们出来说说感想呗……” 而那些穿着空手道服的人,更是成为被攻击的目标,脱的慢的,都给手机拍下来了,估计明天校园论坛上,又有的热闹。 先是姜铭的拳头,再加上新野明男这些话,但凡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明海大学空手道社团算是完蛋了。 姜铭也皱了皱眉头,他倒不是被这番话气到了,而是觉得能说出这种话的人,成就必然有限。 而且他感觉这家伙脑袋有问题,站在别人的地盘上开群讽,怎么看怎么觉得他脑容量太低。 难道和这样一个家伙再纠缠下去?姜铭一时间索然无味。 “嘭嘭嘭” 还是刚才的打法,只是姜铭偷偷加重了些力道。 新野明男马上觉察到了不对,因为他感觉身上越来越疼。但对手拳速愈发迅捷,他根本无法抽身而出。 “砰”右眼肿了…… “砰”左眼肿了…… “呼”身子弓了…… “噗通”他步了关永志的后尘…… “嘭嘭嘭”更让他气愤的是,这小子根本不讲武士精神,他已经无力反抗了,对方的拳脚还没停下来。 “呼”姜铭长出一口气,总算是舒服多了。 他颇为感激的看了缩成虾球,抱着脑袋的新野明男一眼,蹲下身来,拍拍他的肩膀,“唔,你很不错,非常抗揍,谢谢你。” 这是夸奖吗?怎么听着这么别扭?新野明男抱紧了脑袋,不想让人看到他现在模样。 他的心在滴血,他习惯了高高在上,从没想过他会有这么一天。 “嗯,还真是垃圾。” 姜铭又小声说了一句。 “噗!”新野明男吐血。 姜铭终于舒服许多,扬长而去。 他最后几拳,下手是黑了些。倒是和新野明男的失言没有关系,他只是觉得作为异族,就应该被重点照顾。 那些外国杀手留给他印象实在有些差,以至于新田明男替他们背了黑锅。 顾小西躲在人群中,看着色狼表哥姜铭,猛摇着小脑袋,告诉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一切都不是真的,完全都是幻觉。 因为有那么一瞬间,她心中表哥的形象高大了不少,她赶紧将那个念头从小脑袋里丢了出去。 姜铭穿上鞋子,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根本就懒得再多留一会儿,这个时代就这点不好,找个对手都难。 想想以前,多少高手可以切磋,他的功夫也算不上天下无双,可到了这个时代,他都快生出高手寂寞的心思来了。 “西西,我们还要学空手道吗?”方晓雯两眼冒着小星星,看着姜铭远去的背影问道。 “不学了!”顾小西瞥了她一眼,这时候只有傻子才会继续学什么空手道。 顾小西心情有些复杂,拉着方晓雯走了。 任那个大三学长费尽三寸不烂之舌,也没半点要回头的意思。大三学长相当惆怅,眼看就要招到一个童~颜巨~乳的极品美女了,怎么就突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呢? 他趁着上去扶社长的机会,偷偷踹了新田明男几脚。都是这混蛋多嘴,害的美女飞跑了。 当新田明男被天风流的人接走,他们都认不出这个师叔来了。 原本玉树临风的师叔,怎么会在短短时间内变猪头了呢? 第四十七章 风老师归来 闻心澜拿着手里的验伤报告,莫名想笑。 多处软组织损伤肌肉损伤,大面积淤血青肿,建议住院治疗。 看着医生的断语,闻心澜就想到姜铭那一拳又一拳,极其卑劣无耻,又持续猛烈的打击。她在台下看着,都以为新田明男会被打废,结果却都只是皮肉伤,难道那家伙就是为了打人而打人? 那他可真够坏的了,到现在新田明男还不敢见人。 闻心澜把诊断报告放下,听着隔壁房间新田明男的怒吼,打通了上司的电话,“喂,王队,知道我现在那儿吗?” 王铁军正拿着一份情报皱眉,接到她的电话,奇道,“不是教你去跟踪那个日本傻蛋了么,你还能去那儿?难道那傻蛋闯祸了?” “我现在在医院。”闻心澜微笑道,“王队啊,你猜的还挺准的,这位日本‘客人’的确闯祸了。” 王铁军急道,“他打伤了谁?你有没有阻止?这帮小鬼子,到我们这儿来就没好事。” “我没来得及阻止……” “什么!平时你都怎么训练的!快说,那傻蛋闯了多大祸。” 闻心澜透过医院门上玻璃,看着里面包的木乃伊似得的新田明男,“祸很大,弄的医生很忙。” 她没说谎,因为新田明男身份特殊,四五个医生围着他敷药呢。 “嘶!”王铁军倒吸一口凉气,“这混蛋开群杀了么,到底弄伤了多人!” “目前为止……”闻心澜故意吊上司胃口,“嗯,就就一个人。” “什么?就一个人?”王铁军一愣,“你说的那么邪乎,怎么就伤了一个人?他把谁伤了?伤的多严重?” 闻心澜觉得差不多了,不打算逗他了,于是道,“他把自己伤了,看上去挺凄惨,其实还算好。” “噗!”王铁军一下笑了出来,“你这死丫头,又拿我开心。既然是这傻蛋伤了,你干嘛不早告诉我啊,害我这担心。对了,那傻蛋虽然脑袋不好使,一身功夫怎么也相当我们乙级中等战士的水准,在明海除了咱们,还有谁能把他打伤?” “你忘了那个小子了么?” “是暴恐事件那个小子?”王铁军声音明显激动起来,“这小子还是时常能给人惊喜啊,哈哈,新田那个傻蛋怎么就惹上他了呢?不对,你说他把新田都给打了,岂不是我们当初的判断有误?还以为他只是丙等战士的水平呢,原来这小子已经超越乙级中等了,难道他相当于乙级上等,又或者……” 说到这里他激动的不行了,根本就说不出“甲等”两个字,因为他觉得那太过匪夷所思,可是又隐隐期待姜铭就是甲等。 他有些语无伦次的道,“上次不是教你去找他谈话了嘛,怎么就没有下文了呢。心澜啊,你用点心吧,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还是那句话,这小子,我要定了。实在不行,你就是用美人计,也得……我靠,小丫头居然敢挂我电话。” 就算被下属挂了电话,王铁军也一脸无可奈何。他顺手又拿起桌上的资料,一脸不解。 这次日本黑龙会二号头目池田健一亲自出马,还带着日本各大流派十余个好手,难道就为了来明海参加拍卖会?这会不会有些兴师动众了? 是有些什么有特殊价值的东西被他们看上,而我们没有察觉吗? 他又拿起要参加这次国际拍卖会的拍品目录,怎么都看不出有什么值得黑龙会出动这么大力量的东西。 到底会是什么呢?又或者,他们参加拍卖会就是一个幌子? 王铁军陷入了沉思。 闻心澜挂断上司的电话,却有些头疼,说实话,像姜铭这种身手人,她是很乐意招进他们小队的。 可是一想到他那天和高洁那么亲密,她就有点犹豫不决。 唉,愁人,她是实在不想再和高洁有什么冲突了。 —————— 看完姜铭在空手道社大打四方的视频,赵允初眉头皱了起来,一脸诧异,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废物,什么时候变的如此能打了? 这时如诗如画的慕容兰心走了过来,无论何时,她都出尘的像个仙子。 她柔声问道,“初,你在看什么,竟然这般入神?” 赵允初微笑道,“心,是关于姜铭的视频。朋友刚刚发来的,你要不要看一下,很让人意外哦。” 慕容兰心眉头微皱,“初,我没兴趣看关于他的东西。” 赵允初将手机收了起来,“好,你说不看,那就不看。” 见慕容兰心展颜而笑,他也微笑相对。 他们之所以会这么称呼彼此,一个是因为名字中就有这两个字,另一个就是时刻提醒自己,“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慕容剑心远远看着他们你侬我侬,情意绵绵的模样,忍不住停下脚步,她觉得就算她把空手道社看到的一切都告诉姐姐,恐怕也不能改变什么。 有些事情,终究是她无力改变的。 只是她忽然看到赵允初接了一个电话,然后脸色大变,和姐姐说了两句,就匆匆离开了。 自从认识赵允初以来,还从没见他如此失态过。原来他也是人,所有人类的表情和特质,他也一样具备。 慕容剑心在他走后,才走近姐姐,问道,“他怎么走了?” 慕容兰心淡淡道,“好像出事了。” 慕容剑心对姐姐的淡然感到奇怪,“难道你不为他担心?” 慕容兰心微微一笑,“我很放心啊,有他在,不会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在姐姐脸上看到了自信,幸福,慕容剑心本来就没打算说出的话,就更加不会说出来了。 有些事情,似乎已经注定了。 她们姐妹怎么都不会想到,赵允初接到的电话,只有一句话,“初三死了。” 由不得赵允初不慌,初三是他近卫中功夫最好的。也是最有机会突破甲等,进入先天的人。 一个甲等高手,他不在乎。一个几乎肯定能进入先天的甲等高手,别说是他,就是整个华夏,也没人能不在乎。 这样的损失,他承受不起。 很快他就查清了原委,是二号杂货铺的人动的手。 他愤怒,他已经赔偿了一亿的违约金,这帮人居然还要对他的人下手。 他无奈,因为他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对付二号杂货铺。 第一次有事情不在他掌握中,第一次被人这么狠狠的打脸,他很不适应,也有些茫然无措。 原来,他并不是神。 ———— 在赵允初头疼的时候,姜铭却拉着沈霜琴的手,说说笑笑的回到家中。 刚到客厅,就听一个柔媚动听的声音说道,“呦,姜大少成绩不错嘛,看来已经把泡妞一百零八招融会贯通学以致用了哦。” 姜铭忙看过去,就见优雅知性的风沁雅风老师,双手抱臂一脸诡异笑容的站在楼梯口。 姜铭忙拉着沈霜琴走过去,微笑对她,“回来了?” “回来了。” 风老师风情依旧,眸中有嗔有怨,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第四十八章 姜铭的养成计划(二)(上) “喏,这是你爱吃的大虾,你多吃一些。”说话间,风沁雅把一只焦黄嫩脆的香酥虾放到姜铭的食盘里。 姜铭很想问一句,我什么时候爱吃这东西了? 可这时沈霜琴把一叠藕片放进他的食盘里,微笑道,“不要总吃油腻的食品,对身体不好,吃些这个。” 用手比了比盘中的食物,已经有一掌高了,这怎么吃的完? 姜铭看着两个都笑眯眯的美女,怎么都觉得气氛有点诡异。 再看看盘子里的食物,肚子里就一阵翻江倒海,没办法这样得堆积量,他已经吃过三盘了,就算他是大胃王,也经不住这么折腾啊。 “这个……那个……我已经吃饱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姜铭还配合着打了一个饱嗝,并摸了摸他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肚子。 两个美女无视了他的动作,齐刷刷的放下手中的筷子,四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过来,风老师幽怨的问他,“难道你不喜欢我给你夹的东西?” 沈大美人也是一脸伤心,“你是讨厌我给你选的食物吗?” 我靠,这都那儿跟那儿?姜铭心里腹诽不已,拳头在桌子底下攥了又攥,也没勇气擂到桌子上。 最后他强忍着呕吐的感觉,抄起盘子,把东西稀里哗啦都塞到了嘴里。 什么味道?反正他是吃不出啥味儿来了。 把东西倒进肚子,就觉胃里波涛滚滚,那滋味儿太难受了。 生怕两女再出什么幺蛾子,丢下盘子,就灰溜溜的跑了。 “哈哈。”两女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笑了好一会儿。 风沁雅把她白皙水嫩的小手伸了出去,“认识一下,风沁雅,姜大少的私人教师。” 沈霜琴也把葱*滑的玉手伸过去,握住风老师小手,“沈霜琴,姜铭同学的学姐。” 两人眉眼含笑,进行了一番亲切友好的交流,虽然说的都是些没营养的话,可是两人的关系明显不似先前那般紧张。 这叫躲在一根柱子后偷看的姜铭大为奇怪,女人果然是这世上最不可理喻的生物,她们的行为总是无迹可寻。 没有月亮,屈指可数的星辰散缀在夜幕上,姜铭躺在草坪上,就这么把星星数了一遍又一遍。 他的小肚子还是鼓鼓的,教他懒懒的不想动弹。 一阵香风袭来,风沁雅端着一杯橙汁,裸着丝袜小脚,踩着绿莹莹草坪站到了他身边。 从下看上去,咳,黑色小丁字。 一只丝袜小脚在姜铭额头踩了一下,“不许乱看。” 说话间,风老师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抬手帮他擦去额头的污渍,“是不是有心事,说来给老师听听?” “如果我喜欢的女人,却喜欢别的男人,我该怎么办?” 姜铭毫不犹豫的问道,风沁雅是他来到这个时代,第一个接触熟悉的人,对她,他总是可以多透露一些事情。 “这个啊,很简单啊,有两个方法。” 风沁雅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第一,忘了她,天涯何处无芳草,再找个比她好的就是了。” 说到这儿,见姜铭目光灼灼,似乎等着她说下去,就知道他的心思,“第二个办法,把她抢过来。你有钱有势,小模样也不差,用上点小手段,什么女人抢不过来。” 姜铭轻叹一声,“如果她喜欢的男人,无论财势还是人品相貌都胜我多多,我拿什么去抢?” “呦,这是碰上劲敌了啊,怪不得跟霜打了的茄子似得。”风沁雅微笑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烈女怕缠狼,只要你能学会臭不要脸神功,然后死缠烂打下去,大多女人都扛不住的。” “……”姜铭看着风沁雅,真是不知道她怎么就能说出这些话,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别闹,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谁跟你闹了。”风沁雅撅起小嘴道,“刚刚跟你说的可都是金玉良言,你要知道,你想追女孩子,第一要务就是得学会不要脸,脸皮太薄是追不到女孩子的。” 姜铭叹道,“她不是一般的女人,你说的办法多半行不通。” 风沁雅笑笑,“不一般的女人?有多不一般?哼,是女人就都差不多。你觉得她不一般,只是因为你太喜欢人家了而已。姜大少,再送你一句,如果你想得到一个女人,就千万别拿她女神。要知道女神对顶礼膜拜的信徒,是不会有半点兴趣的。” 风沁雅说完,见姜铭眼神闪烁,不置可否,就又笑眯眯的道,“如果你真的那么想得到那个女人,我可以给你出个绝招哦,包你成功。” “什么绝招?”姜铭明显来了兴趣,赶忙问道。 风沁雅撇了他一眼,眼神满满都是鄙视,“霸王硬上弓,生米煮熟饭。如果你能送人家一个宝宝,那多半就十拿九稳了。” “……”姜铭实在没话说了,最后长叹道,“唉,看来要从你嘴里听到正经主意,是不太可能了。” “我觉得沁雅姐说的方法很好啊。” 沈霜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说着话坐到姜铭的另一边,“如果你不能得到一个女人的心,就要先得到她的身子,然后慢慢的她的心也就会给你了。我们之间,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姜铭忽然省起,他和沈霜琴的确是‘先性’,有没有‘后爱’不知道,但她对自己,明显是越来越好。 难道这方法真的可行?不过一想到对方是谁,他就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对她,他做不出这种事情。 “风老师胡闹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跟着掺和?”姜铭坐起身来,看着沈霜琴问道。 沈霜琴看了风沁雅一眼,涩然一笑,“反正你总不能只有我一个女人,与其将来苦恼,还不如早早就开始适应呢。” “咳咳。”姜铭干咳两声,看看分坐左右的两个美人,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风沁雅白了他一眼,问道,“姜大少,你现在还立志做一纨绔少爷吗?” “咳咳。”姜铭真想说我早就打消这个念头了,可又怕给风老师笑话,所以就秘而不宣了。 做纨绔少爷难啊,要掌握的技能太多了些,他宁可提剑跨骑,率万马千军,东征西讨,那样反而容易许多。 “他本来不就是个纨绔少爷吗?”沈霜琴好奇的问道。 风沁雅反问,“你觉得他那点像纨绔少爷了?说句老实话,除了打架喝酒,他真给纨绔这两个字丢脸。” …… 我这是让人鄙视了?姜铭瞪大了眼睛。 第四十九章 姜铭的养成计划(二)(下) 居然叫一个女人鄙视了,真是太丢人了。 姜铭急道,“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就给纨绔丢脸了?今天我还去空手道社灭他们威风,嚣张跋扈的不得了。” 风沁雅就问他,“你见那个纨绔少爷看上一个女人不是想尽办法把对方搞到手,明的不行来暗的,暗的不行来阴的,阴的不行来强的,有几个像你一样坐家里长吁短叹,跟个打了蔫的萝卜干一样?” 说罢见姜铭不出一语,又道,“如果你连争取一下的想法都没有,就趁早死了心,别弄出这副样子来,叫人看了心烦。” 姜铭又躺了回去,他问自己,既然决定了要做姜铭,怎么还总是以边宁的行为标准要求自己? 既然要换一种活法,为何总要沉浸在回忆里醒不过来? 既然说要做个纨绔少爷,又打的哪门子退堂鼓? 大漠千里都纵横过,还有什么好怕? 这世上不怕难事,就怕怕难事的人。 姜铭告诉自己,我要做姜铭,做一个纨绔少爷。 至于边宁,就留在两千年前的大漠上吧。 想到这里,他眼中精光一闪,说道,“风老师,帮做一份计划,我要尽快学会做一个纨绔少爷。” “包在我身上。”风沁雅笑眯眯的说道,“看着你斗志昂扬的模样真好,男人就应该这样子。” “你还负责教他这些?”沈霜琴讶然道。 “你以为做老师容易啊,什么都要会,什么都得教啊。”风沁雅叹道。 这算哪门子老师?沈霜琴翻个白眼,相当无语。 因为又确立了目标,不再彷徨的姜铭很是兴奋。 咳咳,他兴奋的结果是一晚上下来,身上又多了许多伤口。 不过似乎适应了他的索求无度,沈霜琴除了在他身上留下更多齿痕外,就再没有其他表示。 当她一觉醒来,回味昨晚的疯狂,也觉得有个身体好的男朋友,其实不算什么坏事。 姜铭恢复了精气神,在院子里舒展着拳脚。 而跑步的美人,则变成了两个。 看着风沁雅和沈霜琴并排着从身边跑过,姜铭嘴角勾出一抹笑意,觉得姜铭的生活真的比边宁好太多。 因为是周末,所以不用上课,吃过早饭,风沁雅就回房了,说是要给姜铭的纨绔大业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 风沁雅端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的敲动着键盘。 脑海里尽是昨天看到的视频,里面的姜大少手捂着心口,眼神里满是化不开的哀伤。 我都舍不得如此欺负他,你慕容兰心凭什么! 风沁雅嘴角噙着一丝冷意,把心中的恨全都敲打出去。她要让慕容兰心后悔,看看她到底失去的是怎样一个男人。 哼,只有脑袋进水的女人,才会觉得赵允初那种男人完美无缺。 为了她选定的小男人,她打算拼了,一定要把他培养成世间一等一的好男人,然后看着他,一个个耳光打回去。 慕容兰心是第一个,但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她会陪着他,一起君临天下,俯视那些曾经看不起他的人。 姜铭还不知道风老师什么都知道了,也不知道她真正的身份,此时的他为了让自己更快适应一个纨绔少爷的身份,把头枕在沈霜琴的大腿上,翻看着女性心理杂志。 沈霜琴对他的无赖行径很是鄙弃,可是反抗无果,也只能委屈忍受了。 她一边看律法案例,还得时不时给姜大少爷剥葡萄或者橘子吃,像极了一个乖巧听话的小媳妇。 只是她怨念无比,橘子也就罢了,葡萄剥皮是真难。 姜铭也挺郁闷的,昨晚电影里看到情人间嘴对嘴喂葡萄吃,看着就很舒心的样子,为什么沈大美人偏偏不会这一招呢? 中午的时候,风沁雅老师丢给姜铭厚厚一叠a4纸,沈霜琴好奇的瞄了一眼,然后眼里的笑意怎么都隐藏不住,这份计划书居然叫《纨绔大少姜铭的养成计划》,起这样一个名字,想想都知道里面都写了些什么东西。 看着姜铭如获至宝的翻看起来,又见风沁雅一脸诡异笑容,天知道沈霜琴费了多少力气,才不至于笑出声来。 自己选的这个男人,还真是单纯的可爱呢。 姜铭看书的速度相当快,半个多小时过去,已经看了差不多一小半,只是他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后来他直接翻到最后几页,看过之后,他不禁问道,“怎么都是关于怎么追女孩子的,难道我就没别的好学了吗?” “这是基础。”风沁雅一本正经的道,“如果你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那你就连纨绔的门都进不了。再说,你以为追女孩子是件轻松的事儿吗?翻到三百六十七页,看看你都要学些什么。” “哗啦哗啦。”姜铭很快翻到了指定页数,“这都是什么?礼仪修养、外形设计、品酒调酒、社交舞蹈、星相占卜……还有篮球足球,风老师你确定你这是在培养一个纨绔少爷?把这些都学会了,那还能叫纨绔少爷?” “咳咳,不许质疑老师。”风沁雅正襟危坐,“这只是追女孩子所需要的一些基本软件,不然你以为女孩子那么好追。等你完成这个阶段之后,咱们再学别的。” “学完这些,还有别的好学吗?”姜铭忍不住提出自己的疑问。 “当然,学无止境你懂不懂?” 风沁雅的漂亮脸蛋,现在看上去有些可憎,姜铭从没像现在这样后悔看到这张勾人的脸。 沈霜琴捂着小嘴,眼泪都笑出来了。 恐怕等姜大少学会这些,他喜欢的女人,怕是连孩子都能打酱油了。这风老师还真是会因材施教,居然能想出这样的主意。 “有没有什么速成的方法?”姜铭可不想把自己搞的那么累,他是打算这辈子享福的,不是来伤神的。 风沁雅想了想道,“虽然我不赞成你走捷径,但是为了不让你小看本老师,我还是可以给你指条光明大路。你完全可以边实践边学习,这样说不定你学的更快。” 姜铭自动忽略了她前面的话,“边实践边学习?” “简单来说,”风沁雅跟他解释,“就是你找一个对你有些好感,比较好拿下的女孩,一边追求她,一边完善自己的泡妞技巧。” 听到这些,姜铭忍不住去看沈霜琴,沈霜琴把一粒葡萄塞到他嘴里,笑道,“别看我哦,我都已经是你的人了,没办法给你练手了。” 葡萄好酸,这丫头故意的。 姜铭又转头去看风沁雅,就见风沁雅一脸笑意,“什么时候你学成出师了,再打我的主意吧。否则你的纨绔大业,这辈子都别想完成了。” “唉,那我找谁啊。”姜铭轻叹一声,脑子里翻着一个个认识的女孩,想找找看,有谁比较合适。 “你可以找霏霏啊,”沈霜琴出主意道,“她对你还不错的,应该比较容易得手吧。” 姜铭摇头道,“她不行,熟人我不好意思。下午我们去逛街,到时候看有没有合适的人。” “大少威武。” 风沁雅兴奋的道,她只是想逛街,顺手拍了他一记马屁。 似乎察觉了她的心思,姜铭一眼瞪过去,却给风沁雅无视了,她已经在和沈霜琴讨论应该买些什么了。 为什么一提到逛街,不论什么女人,都这么兴奋呢。 关于这点,一直困惑着姜铭。 第五十章 目标,洛霏霏(上) 如果这世上有笨蛋选举,姜铭会毫不犹豫的投上自己一票,他是有多么蠢才能想到出来逛街。 看看身边两个如花佳人的兴致勃勃,再看看自己手中的大包小包,还有那两条如同灌了铅的腿,他就想一头撞死在玻璃橱窗上。 “咦,那不是霏霏和剑心吗?她们也来逛街了?”沈霜琴忽然指着远处说道。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是洛霏霏和慕容剑心两人,她们身边还跟着一个卖相不错的男人。 姜铭没往心里去,随口道,“都住一个城市,偶尔碰见有什么稀奇。” “你不觉得这是缘分吗?”沈霜琴笑眯眯的看着他,“我们先前还说让你去追霏霏的哦,结果她就出现了呢。” 这样一说,好像是有些巧。 姜铭摸摸鼻子,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风沁雅这时说道,“姜大少,世间最难求的是缘分,既然有缘,你就应该牢牢抓住。” 说完,见姜铭无动于衷的站在原地,忍不住笑道,“你不会不敢过去吧?如果你连跟女孩子搭讪的勇气都没有,那你什么时候能完成理想呦。” ……姜铭不想过去,是因为他对洛霏霏没有那种想法,可是这时候教风沁雅一说,倒好像他没有胆子一样。 堂堂男子汉,怎么能教一个小女子看不起? 他把买的东西,往两个美女手里一丢,“等我好消息。” 说完,就朝洛霏霏她们那边走去。 拎着重重的东西,沈霜琴问道,“我们怂恿的时间,是不是有些不对?” 风沁雅手里也满是东西,“好像是吧。” 说完两女相视苦笑,有些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姜铭抖了两下手腕,嗯,感觉真好。 他站到洛霏霏她们的必经之路上,等着她们自己走过来。 果然很快他就给洛霏霏发现了,她拉着慕容剑心就朝他走了过来,近到身前,小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姜大少,你一个人来逛街?” 说着左右看看,没发现沈霜琴的影子。 见慕容剑心也看了过来,姜铭和她相视笑笑,才跟洛霏霏道,“本来不是一个人的,只是刚刚变成一个人而已。” “其他人呢?”洛霏霏忍不住问道。 “买完东西回家了。” 姜铭的回答让洛霏霏忍不住翻个白眼,她不禁问道,“你怎么没跟着一起回去?” “这不是看到你们了吗,就想着过来打个招呼。”姜铭应道。 对他这个回答,洛霏霏很满意,“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跟我们请个安。我们刚来,要不要再陪我们逛逛?” 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姜铭不想让她失望,可想想自己已经发木的双腿,“不逛了,再逛腿就废了。” 慕容剑心见他脸有惧意,就知道他肯定累惨了,便道,“反正也没什么好买的,还不如去喝点东西。” 姜铭忙道,“我很乐意请客的。” 洛霏霏撇撇嘴,犹豫一下,还是点头道,“那好吧,咱们去喝东西。” 这时一直跟着她们的男人笑问道,“霏霏,这位小兄弟是谁啊?” 虽然他掩饰的很好,姜铭还是能感觉到他的敌意。 “他啊,”洛霏霏介绍道,“姜铭姜大少,我从小到大的玩伴,一个挺坏的家伙。” 这介绍让姜铭很无语。 接着她又一指身边的男人,“姜大少,这是我哥生意上朋友丁浩然丁大哥。” “你好。”两个男人客气的打了声招呼,算是认识了。 丁浩然这个名字姜铭没听过,所以也没有过多的表情。 丁浩然则是玩味的多看了他两眼,原来是明海姜家的人,怪不得和霏霏这么熟悉。不过我这次来,是一定要拿下霏霏的,总不能教你坏了我的好事。 选了一家冷饮店,丁浩然为了献殷勤,自告奋勇去帮几人拿饮品。 看着他的背影,姜铭好奇的问道,“他是怎么回事?” 慕容剑心抿嘴一笑,“教你的小十二告诉你。” “什么小十二?”姜铭的好奇的问。 慕容剑心一怔,“你不记得了?” 洛霏霏撅嘴道,“早就跟你说了,这家伙整一花心大萝卜,口花心更花,我这不出彩的笨丫头,人家才不会放心上。” “哈哈。”慕容剑心笑道,“我怎么好像看见了一个小怨妇。” 洛霏霏白了她一眼,又看了一脸茫然的姜大少一眼,冷哼一声,一句话都不说。 慕容剑心直视姜大少,“怎么,你真的不记得了?” 关于姜铭和洛霏霏之间的事情,他要是能记得就见鬼了。 姜铭摸摸鼻子,开始用他万金油的借口,“难道我的事情你们不知道?” 关于他的事情,慕容剑心知道的真不多,不由怔了怔,“什么事情?” “我前段日子出过一次车祸,命差点没了。” “哼。”洛霏霏又是一声冷哼,“就你这种坏蛋,怎么就没给撞死。还有,你出个车祸就跟我玩儿失忆啊,我说……” 姜铭怕她再说出什么自打脸的话来,忙插嘴道,“我真失忆了。” 洛霏霏给噎得翻了个白脸,气哼哼道,“姜大少,这笑话一点不好笑。” 姜铭淡淡道,“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啊,一戳就破的谎言,我怎么会说。” 你以前没少说,你的诚信值在我这儿早就刷爆了。 想是这么想,可是洛霏霏终究没有说出来,因为她能感觉的出来,眼前的这个姜铭,和她记忆中的不一样了。 也就三年没见而已,如果不是出了特别的事情,他不会有这么大变化的。 这时她不好开口,就看向慕容剑心。 慕容剑心闻弦歌知雅意,“这么说,你是真不记得了?” 姜铭点点头,“我现在认人,都靠着一份份的人事资料。” 两女默然。 气氛一时间有些冷。 姜铭也没追问“小十二”的问题。 想来应该和温青青那一百块钱差不多的故事,今生今世,或许都没有机会知道真相。 毕竟,那是属于真正姜铭的记忆,属于那一个已经消散了的姜铭。 为了打破沉闷的气氛,姜铭先开口,“他回来了,我要不要去接下?” 看着丁浩然一个人端着四杯果汁,小心翼翼的走着,姜铭就觉得身为一个男人,坐这里等,有些过意不去。 “不用,他爱献殷勤就由着他去好了。” 姜铭诧异的看着洛霏霏,这女孩给她印象不错,不知道此时怎会如此不近情理。 就算是不喜欢,也不该这么折腾人家吧。 第五十一章 目标,洛霏霏(下) 见姜铭眼神不对,洛霏霏俏脸一垮,有些郁闷的道,“姜大少,把你的破同情心收一收,你是不知道他这人有多讨厌。他跟我哥到明海参加一个拍卖会,也不知道那根神经搭错了,非要和我处朋友,天天粘着我不放,跟他说过一百遍,我不喜欢他这一款的,他还死皮赖脸的贴上来。要是你,你怎么办?” 姜铭不语,这事儿真不好说谁对谁错,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不必为了这个操心。 “姜大少,听了有什么感想?”这时慕容剑心笑问道。 姜铭看看已经走近的丁浩然,回道,“说明这家伙眼神很好啊,知道霏霏长得好看。” 听他这么说,洛霏霏眼睛一亮,脸上笑意明显多了起来。 慕容剑心又问,“难道你就不怕等你想起小十二的时候,小十二已经被别人抢跑啊?” 她总觉得姐姐对不起这个男人,所以一力撮合他跟好朋友。身为女孩子,她很清楚闺蜜的心思,知道闺蜜对这个男人是有好感的,也有那么一点那种意思。 而沈霜琴,被她自动忽略了,因为姜家不会让没有背景的女孩儿进门的。如果不甘以情人的身份存在下去,那么这世上就会又多一个伤心的女人。 听她总是提起这注定无缘的三个字,姜铭笑笑,他很清楚她的心思,所以模棱两可的说道,“如果真是我的小十二,谁都抢不走得。” “瞧你那臭屁样儿,谁是你的小十二啦,警告你,别自作多情啊。”虽然洛霏霏说的很凶,可是她脸上的笑意却把她出卖了个干净。 慕容剑心忍不住摇头,就你那春情荡漾的模样,说你不是人家的小十二,也得有人信啊。 “说谁自作多情哪?”丁浩然把几杯果汁放到几人面前,笑眯眯的问道。 洛霏霏指指姜铭道,“说姜大少呢,这家伙厚颜无耻的非要我们家心心给他做第十三个小老婆。” 这算不算躺着也中枪? 慕容剑心无语的看着闺蜜,有种给她的无耻打败得感觉。 明明自己心里想的不行,偏偏要拉她下水,坑姐妹真是一把好手。 “真没看出来,姜小兄弟年纪不大,雄心倒不小。” 丁浩然笑道,慕容剑心这样脱俗出尘的女孩,他也一样喜欢。如果不是这次带着任务而来,他是肯定不会放过的。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为什么是第十三个小老婆,难道前面十二个已经有人了?那姜小兄弟可真就了不起了。” 慕容剑心笑道,“前面有没有十二个,我不知道。可是第十二个就是我们家霏霏,你可以问问她前面十一个都有谁啊。” “你少诬蔑我,我才不是什么小十二呢,你说对不对?” 洛霏霏说着从桌下伸出穿着红色高跟凉鞋的小脚,踢了对面的姜铭一下。 她这番小动作可瞒不住别人的眼睛,丁浩然的脸色阴沉下来,冷冷的看向姜铭,如果他敢说是,那么他就是敌人,必须清除的敌人。 本来对追求洛霏霏,姜铭是没放在心上的,毕竟这个女孩和他亲近,是因为以前的姜铭。 可是感受到丁浩然满是敌意的目光,他心里就很不舒服,他不清楚这种感觉因何而来,但他已经决定不让丁浩然得逞。 再说即便为了以前的姜铭,他也不能让洛霏霏成为别人的女人。 似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于是他笑着对洛霏霏道,“如果你不想当小十二,我可以给你升级到小八小九哦。” 说完,就觉得丁浩然的目光更加阴冷,可是姜铭根本不在乎,他淡淡回视了一眼,将丁浩然威胁的眼神丢到犄角旮旯去了,对上男人,他还真不怕任何人。 “你想的美,我才不要当什么小八小九。” 皱皱可爱的小鼻子,洛霏霏有些小傲娇的说道。 “咳咳,霏霏,做人不能太贪心,当老大其实很辛苦的。” 慕容剑心适时的捅了闺蜜一刀。 洛霏霏磨着小牙,真没想到出来捅刀的居然是自己的好闺蜜,看那个坏蛋姜大少都乐成什么样子了,她瞪着闺蜜,“哼,当老大那有那么容易,你姐姐可是占着地方呢。” 这话一出,本来挺欢快的气氛,顿时又沉闷起来。 慕容剑心和姜铭对视一眼,都把眼前的果汁端起来开喝。 洛霏霏也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不好意思的吐吐小舌头,叼着吸管喝起了芒果汁,装纯洁装无辜装不知道。 丁浩然却听的有些乱,这都什么情况? 就一会儿功夫,这都几角恋了? 想到这些,他忍不住看向姜铭,这小子看来没他想的那么好对付啊。 能在这么多女孩之间游刃有余,绝对是情场高手啊。 姜铭这个小菜鸟,被情敌冠上了情场高手的名头,不知道他知道了会是什么感想。 只不过他现在完全顾不到那些了,而是在脑海里不停想着上午学到那些东西,既然要搞破坏,总要用点心思吧? 把上午看到那些,在脑中翻了个遍,才发现文字和现实完全是两码事,因为他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和洛霏霏搭话了。 果然这坏心思一起,人就难免心虚啊。 洛霏霏和慕容剑心毕竟年轻,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不一会儿工夫,就又说笑上了。 这时姜铭也松了一口气,时不时的插上一两句嘴,让气氛变的活跃起来。 要说最活跃的就数丁浩然了,他三十出头,正是一个男人最风光无限的年纪。 又经营自己的公司已久,论见识阅历自然不是他们这三个还在上学的学生可比。 他也很能掌控气氛,尽挑些趣事来说,渐渐把两个女孩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他身上,对这点,他很是满意。 其中他挑衅的看了姜铭几次,都给姜铭无视掉了。 教他有些郁闷,不知道姜铭是真的有恃无恐,还是无知者无畏。 而对姜铭而言,他本来就不擅长耍嘴皮子,真实经历又不能跟人说,实在没必要在这上面和丁浩然一较长短。 丁浩然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这次明海的拍卖会上来了,据他说这次拍卖会会有许多珍品,吸引了世界各地无数的收藏家过来,而他也是为了一件秦汉时期的玉玦而来。 说起拍卖会,慕容剑心和洛霏霏的兴趣明显大增,毕竟她俩一个学历史,一个学考古,这些古玩珍器,都能给她们许多启示。 要说最不感兴趣的就数姜铭了,他以前是个将军,对这些就不感兴趣,再说这些人见过的古玩能有他多?估计他当年用过的夜壶,放到现在也是古董啊。 丁浩然一边介绍他知道的拍品,一边挪动椅子,缓缓向洛霏霏靠近,眼见再挪个一两下,就能碰到洛霏霏的身子。 到时候只要合理碰触几下,就能在她不反感的情况下,慢慢习惯他身体的触碰。 很多时候,亲密的关系,都是这么慢慢发展起来的。在这方面,丁浩然是个老手,不知道甩姜铭多少条街。 就在他马上就要得手的时候,姜铭忽然站了起来,唰的一下就跑了出去。 第五十二章 慕容剑心的怀疑 姜铭惶急的跑出去,给几人唬了一跳。 谁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会如此失态 只是这样一来,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洛霏霏也发现她和丁浩然的距离有些太近了,忙拉开和他的距离。 给丁浩然气的差点吐血。 如果姜铭还在这里,他一定拍他两板砖,这小子太会坏事了。 姜铭倒不是有意坏他的事情,因为他根本没察觉丁浩然的险恶用心。 他只是无意中瞥向窗外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教他忍不住追了出去,可是追了出来,那个人影已经消失在茫茫人海,再也找不到。 看着熙攘的人群,姜铭心里一阵激动,难道王胡子也来到了两千年后? 刚刚那个身影,绝对是他没错的。 激动过后,他冷静下来。因为他忽然想到了慕容剑心,她不也和荀意一模一样,可那又怎样? 她是慕容剑心,不是荀意。 也许刚刚那个人只是长得像王胡子,却不会是当年那个随他征战杀伐的王胡子了。 想到这些,他意兴萧索,在这里边宁注定是孤独的,他只能做姜铭。 想到这些,姜铭有些失落的转身回去,却见洛霏霏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见他回来,忍不住问道,“你刚刚怎么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以为看到一个熟人,谁知道却不是。”姜铭淡淡回道。 一旁的慕容剑心眉头微蹙,刚刚那一幕,似曾相识,当初他不也是慌慌张张的拉着她喊她“小意”吗? 自从知道他和姐姐的关系,她就特意打听过他。 知道他最近出过一场车祸,伤的比较严重。等他出院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而刚刚她也知道了他为何变化那么大,那是因为他失忆了而已。 想到这些,慕容剑心脑袋“嗡”的一声响,像是抓住了什么,‘换了一个人’?! 难道真是换了一个人,如果只是失忆,又怎会记得一些不存在的人?荀意!边宁! 慕容剑心像是抓住了关键,一脸愕然的看向姜铭。 如果她猜测是真的,那么事情的真相就太过匪夷所思,世上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 洛霏霏却没像她想那么多,而是笑问道,“看到熟人?不会是初恋情人吧,要不然你怎么会如此着急?” 初恋情人? 想想王胡子的模样,姜铭忍不住打个寒颤,他在洛霏霏上的额头敲了一下,“那是个男人,少给我胡说八道。” 揉着有些疼痛的额头,洛霏霏嗔道,“又敲人家,已经够笨了,再给你敲几回,就变小傻妞了。再说了,就算是男人,怎么就不能当初恋情人了。这年头,爱情可是不分……” 她说到这里,见姜铭又扬起手来,忙往后缩了缩,“……性别的。” 说完就见姜铭扬手只是擦去他眼角的脏东西,她却这么紧张,不禁有些气恼。 只是几人都没发现,丁浩然的眼睛已经快喷火了,这两人亲昵如斯,无疑给他的计划施加了层层阻力。 常规办法恐怕很难短时间内达成目的了,要不要加些手段,只是一个小姑娘,如果能先要了她的身子,应该会比较好掌控吧。 只是万一操作不好,反而弄巧成拙,她哥还有她那个死鬼老爹,可都不是简单人物啊。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过拿下这个小丫头却是必须的,要不然也不能接近她家老爷子,更别说从她老爹手里得到那件东西了。 洛霏霏浑然不觉她已经成了某人志在必得的猎物,而是兴奋的拿着手机说着什么,不一会儿她挂了电话,“我哥正在宝华街看古玩,咱们要不要过去凑凑热闹?” 丁浩然忙道,“难得见洛兄出手,自然是要去看看的,嘿,要是有幸学的那么一两招,那真是受益匪浅啊。” 慕容剑心也无不可,她对古玩既不喜欢也不讨厌,反正是出来逛,看什么都一样。 姜铭却是不想凑过去了,他对古玩半点兴趣也没有,只是不等他开口,洛霏霏已经挽住他的胳膊,“姜大少,走,我哥哥说要见见你。” 姜铭轻叹一声,就给她拉着走了。 他知道洛霏霏和他这么亲密,固然是因为她对以前的姜铭有好感,可也未尝没有拿他当挡箭牌的意思。 因为这丫头以前给他的印象,毕竟还算是稳重。 只是没走几步,姜铭就有种被毒蛇盯上了的感觉,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丁浩然对他不满了,可他并不在乎就是了。 乱世黄金,盛世古玩。长久的和平发展,造就了如今古玩街的热闹繁华。 虽然现在的古玩街上,有百分之六十的古玩是赝品,又有百分之三十多的古玩是没有收藏价值的,真正的珍品万中无一,也可挡不住人们的热情,万一就给我碰到那个万一了呢? 就因为太多人都有这个念头,所以这古玩街上的老板,个个都赚的盆满钵满。 姜铭被洛霏霏拉着,慢悠悠的溜达在这条还算热闹的小街上。 看着两边古香古色的各色古玩店铺,还有店外那些地摊。 他对这些并不在意,只是慕容剑心和洛霏霏好像越来越感兴趣,时不时就地摊上摆在明面上的东西交流一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慕容剑心从刚才开始,看他的眼神就有点不太对。 只是没等他弄明白这小妮子为何眼神这么怪,他就被一件东西吸引住了。 他猛地停下来,走向刚刚路过的小摊子,看着一个酱菜缸似得东西发呆。 他敢发誓,他从未见过这个东西。 而且就算他没研究过古玩,可也知道这东西绝对不值钱,并不是什么古老之物。 可奇怪的是,他总感觉这东西对他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他不明白这感觉从何而来。 可他相信自己的感觉。 所以只是稍稍迟疑,就径直过去,给那个坛子拎了起来。 “小铭,你看上这个清末的酱菜坛子了?” 第五十三章 学会碰瓷的帝国武士 姜铭听到有人叫他,转过身来,就见洛霏霏亲昵的挽着一个青年,正在大发娇嗔。 洛有为,三十五岁,人如其名,真正的年轻有为。 这是他第三份资料上的第一句评语。 洛有为借着父亲是古玩界大拿的东风,把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个人资产过十亿,绝对是青年一代中的领军人物。 不说他的资产,单说他的外貌,也是万里挑一的帅气。 斯文儒雅,英华内敛,很能吸引女孩子的目光,就姜铭见过的人来说,也就赵允初能和他一比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姜铭关心的,他其实最想知道的就是,他和洛霏霏之间怎么差了十多岁,洛老爷子播种跨度有些大,难免让人胡思乱想。 不得不说,自从接受了风沁雅老师的教导,他的思想变的越来越污了。 “洛大哥,你来了。我是挺喜欢这东西的,你不觉得这酱菜坛子很奇特吗?” 洛有为热情的打招呼,他也客气的回答。 姜家和洛家交好,他这番姿态是要做足的。更何况,他对这个男人的第一印象不错。 虽然,他和赵允初相肖。 洛有为看看他手里那卖相糟糕到极点的酱菜坛子,再看看他,觉得两人还是蛮配的——都是那么不靠谱。 洛有为笑笑,“如果你喜欢,我买下来送你吧。你受伤住院我也没抽出时间去看你,就当大哥跟你赔礼了。” 说着也不待姜铭表示,就转头看像摊主,“老板,这东西怎么卖?” “您看这东西其实也不值钱,说高了吧不合适,说送您吧,那是看不起您,您就随便给个进价,2000怎么样?” 那摊主看着他气度不凡,后面还跟着好几个珍玩斋的老板,个个一副讨好的模样。就知道这青年大有来头,必然也是个懂眼的。 他本是做惯了坑蒙拐骗的,但他那点小伎俩,绝不敢在这些人眼前使,毕竟那几个珍玩斋的老板现在恭顺的跟小绵羊似得,其实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他要是还想在这条街混下去,就只得老老实实报价。 就因为明白这些,他才会这么痛快的给了个友情价。 这东西他花20收的,卖这个价也算百倍利润了。 他没什么不满足的,不过要是姜铭自己来买,他不要个三两万,真对不起他“过三刀”的名声。 过路也要砍三刀,刀刀都见血,坑人不偿命,这条街上,他也算是小名人。 “这价格很公道。”洛有为笑道。 几千块的东西,他懒得和这人计较,只是不想姜铭当冤大头,才抢着出个头而已。 无论是这东西,还是这价钱,他都不放在眼里。 他答应下来,“过三刀”长舒了口气,他现在不怕这东西卖出去,就怕卖不出去。 洛有为没有付这2000块钱,因为聚宝斋的周厚德周老板抢着把钱付了。 洛有为是他请来帮他看一件青铜酒樽的,他生怕自己打了眼,收了假货,自然很是巴结洛有为,区区2000块钱,断然没有不抢着付的道理。 姜铭毕竟少于世故,不知道洛有为这一开口,帮他省下许多钱。但他还是客气的道,“谢谢洛大哥了。” 得到了想要的坛子,姜铭就跟着洛有为一行人朝聚宝斋走去。 路上他翻来覆去的看着那个坛子,明明心里感觉强烈的很,就是找不到原因。 只是他那副傻样子,惹得洛霏霏和慕容剑心偷笑不已,卖相那么差的东西,白给她们都嫌重,不知道他怎么就当个宝似得的看个不停,仿佛能看出花儿来似得。 一行人走在路上,拎着大酱菜坛子的姜铭就分外惹人注目。 看着别人那憋笑的眼神,洛霏霏狠狠瞪了姜铭几眼,却都给一心沉浸在坛子中的姜铭无视了。 气的她都想跟这家伙划清界限,再在头上写“我不认识他”这几个字儿了。 不过想到就算她真那么做了,估计也改变不了,也就不再想这事了,撇过头去,再也不看那冒着傻气的姜大少。 就在他们路过一个叫有道阁的铺面时,一道人影从店里冲了出来,大家猝不及防纷纷闪避,眼看那人就要撞到姜铭身上,姜铭拎着坛子一个侧转,那人就擦着他的身子冲了过去,跑出没几步,一个踉跄,趴叽一下摔在地上。 “八嘎。”那人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姜铭骂道。 洛有为等人脸色大变,这小日本太混账,自己摔倒还要骂人,莫非他以为这还是旧中国不成。 原谅姜大少来自两千年前,根本听不懂这句经典国骂。 他一脸云淡风轻,仿佛被骂的人不是他一般。 “……#¥”那人指着姜铭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 可是姜铭除了能看出他脸色不太好,有些太激动之外,是一句听不懂,他不禁问洛霏霏,“他在说什么?” 洛霏霏有些尴尬的道,“这个,我的日语也不太好。” 慕容剑心在一旁腹诽,拜托,你什么时候学过日语。 洛有为是听的懂的,可是他懒的翻译,而是像看白痴一样看着那个日本人,如果再废话,那他洛有为不介意让他清醒一下。 丁浩然却在心里骂娘,他让新野秀男找人教训一下姜铭,也不知道他从那里找来这么一个蠢货,找茬的借口烂到家不说,智商还这么低,真不知道他们当初是怎么打下大半个中国的。 不过他也不能袖手旁观,于是就跟姜铭道,“他好像是说你让他摔倒受伤,应该给他赔偿。” 至于原话,他脑袋还没秀逗,自然是不会翻译出来的。 这什么情况?“碰瓷”的海外版?什么时候这项绝技还出口转内销了? 许多看见这一幕的人,都忍不住议论起来。 “这人有病吧。” 姜铭的评价就简单明了许多,便是丁浩然听了,都觉得十分中肯。 谁会搭理一个疯子,姜铭抬脚就走。 就在这时,那个日本人呼的一拳打了过来,竟是直接开打了。 姜铭闪身避过,忽然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了,这人的身手不错,至少比那个什么关永志强了百倍,和那个穿着木屐很臭屁的家伙路数倒是很像。还有,他们说话的语气也很像。 能把功夫练到这样,又怎会是个脑子有坑的蠢货。难道是上次揍的那个傻蛋咽不下那口气,找人出气来了? 不过这也不对啊,这家伙一出手,姜铭就知道他比挨揍那家伙还要差劲,找他出气,最起码要找个比上次那家伙强的吧,难道他们这个族群的人都是傻的? 想不通这些问题,姜铭也就不多想了。 既然人家主动动手了,他也不会客气。 躲过日本人快捷无论的三连击之后,姜铭探手捉住了他飞踢过来的脚踝,用力一扭,狠狠下压。 “嗤啦”一声响,却是日本人的裆部破了,给拉成一字马的模样,伏在马路上,半天动弹不得。 姜铭不知道他的目的,所以出手有所保留。这家伙顶多养上那么几天,就会没事了,不过这一时半会儿他是别想动弹了。 洛有为诧异的看着姜铭,“小铭,你什么时候偷偷把功夫练这么好了?” 姜铭不好意思的笑笑,“洛大哥见笑了,我就随便练练,是那家伙不禁打。” 慕容剑心一直在脑子里回放着姜铭的那几下出手,她发现姜铭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好像能提前知道对手的攻击路线,出招方式,所以他总能提前一步,碰上这样能料敌机先的对手,要想打赢真的很难。 以前得到的信息上从没听说他会功夫,是他隐忍不发,还是突然就会了呢? 如果突然就会了,是不是就说明她的猜想是真的呢? 日本人摆个一字马,在那里愤怒的叽里咕噜个不停,可惜他的语言听不懂的听不懂,听得懂又懒得和他计较。 他眼神幽怨的看着打伤他的人远去,心里很是悲愤,不是说教训一个纨绔少爷吗? 虽然他在江流道场算不上人物,但好歹也是嫡传弟子,怎么会连一个纨绔子弟都收拾不下? 这时有道阁一个小胡子老头往外看了一眼,说道,“去把西村君拖回来,别让他再丢我们帝国武士的脸了。” 顿时有两个人闪出去,把大骂不休的西村正雄抬了回来。 小胡子老头瞪了他一眼,他才住口不说,就听小胡子老头斥道,“废物。” “那少年是个高手,根本不像丁桑说的那样,是个什么纨绔子弟,废柴少爷。”西村正雄终于露出了他正常人一样的智商。 “我有眼睛,自然看的出来。”小胡子老头有些生气,“如果有这少年挡着,丁桑多半不能从洛家拿到盘龙玉璧,这样一来,我们只能多做准备了。”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下身边的人,“野郎,你去联系会主,教他再派些好手过来。等过几天我们买到圣剑,如果丁桑不能如期拿到盘龙玉璧,我们就直接去洛家抢。” “嗨。”上村野郎大声应道,转身离开。 这时,小胡子老头喃喃道,“要是明男不受伤就好了,可用的人手也还多些。唉,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我总觉得这兆头不好,我们这次恐怕要栽个大跟头。不过……” 他没有说下去,想起那两件东西,他眼神渐渐坚定起来。 第五十四章 九片青铜 丁浩然看看拎着酱菜坛子的姜铭,心里琢磨起来,没想到这小子这么能打,看来得换个方式收拾他了。 总之不能教他坏了自己事情,如果不能通过洛霏霏拿到日本人想要的东西,他以后绝对不会好过。 他很想跟洛霏霏献殷勤来着,可是洛霏霏的注意力明显没在他身上,“我说姜大少,你老是拎着这么个破坛子,不觉得累吗?” 这话她想说很久了,每当看到姜大少拎着个破菜坛子穿街过市,她就怨念满满。 所以一到食为天的雅间,她就忍不住把憋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 这时周老板他们已经回去了,经过洛有为的法眼鉴定,周老板那只秦汉时期的凤嘴尊,是真的不能再真的珍品。 周老板笑的嘴都合不拢了,一心想要请洛有为他们吃些特别的。可因为姜铭在,洛有为婉拒了。 周老板不是没有眉眼高低的人,就和一帮同行告辞离开了。 这时洛有为正在点菜,听到妹妹的话,他也插了一句嘴,“小铭,其实我也很好奇,你为何会对这个坛子感兴趣。” 面容姣好的女服务员,一边记录洛有为点的菜式,一边偷偷看了那只酱菜坛子一眼,眉角也全是笑意。 这么个阳光帅哥,配上这样一个坛子,真是不伦不类到了极点,画风美的已经让她不敢多看,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笑了出来。 姜铭笑笑不说话,因为他们的问题,他也很想知道答案啊。 待那女服务员离开,姜铭苦思无果之下将那个坛子平举,另一只手握拳一下击在坛子上,就见那个坛子上瞬间布满蛛纹一样的细纹。 以他的拳头为中心,漫延开去。 旁人不懂功夫,倒也没什么,顶多觉得这坛子不结实。 可慕容剑心却瞬间瞪大了眼睛,她清楚把一个坛子一拳打的碎纹密布,远远要比把罐子打破来的艰难。 这是对力量掌控到极致,甚至修炼出内劲,并且内劲可以外放才能达到的境界。这种手段,她也只有在燕京时,一个国术泰斗那里见到过。 这个被姐姐放弃的男人,到底隐藏了多少东西? 洛霏霏越发迷糊了,轻笑道,“我说姜大少,难道你花两千块买个坛子,就是为了练拳击……呀,那是什么,罐子里有东西。” 坛子碎裂,碎片被一片片剥落,一块块青铜片露了出来,这酱菜坛中竟然别有玄机。 此时莫说洛有为他们,就是丁浩然都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纵然他的眼光没有洛有为他们好,但基本的常识也是有的,但凡青铜器,只要年份够,就没有一件不是宝器。 他不无嫉妒的看了姜铭一眼,这小子真是狗屎运横天。 只是,这混蛋小子是怎么知道坛子里别有玄机的呢? 坛子里共发现九块青铜碎片。 它们碎裂的很有规则。 将一片片青铜碎片拼凑起来,就连洛有为都为之惊叹,这绝对是件国宝级的珍品啊。 虽然碎掉了,拼凑起来,看上去也只有原物的三分之一,但这不能抹去它的价值,更关键的是碎片上面有无数罕见的铭文。 如获至宝的洛有为看了又看,激动的不行,这件东西的价值难以估量,不知道为何竟然被人烧制在一个酱菜坛子里。 而且他很快就发现,这应该是件记录重大事件的圆形祭祀盘,只是现在只有三分之一。而且圆盘不是自然碎裂,明显是人为切割,这就更说明了其一定隐藏着什么重大的秘密。 现在有两个问题困惑着他,这个圆盘最少也是夏商时期的古物,怎么会烧制在清末的酱菜坛中? 其余三分之二的碎片又在哪里? 一时间,他都想大肆收购清末的酱菜坛子了。只是念头一起,他就自嘲一笑,把这个念头掐灭了。 别说能不能收到这种酱菜坛子,就是真的收到了,谁知道其余碎片,是不是就一定也烧制在这种坛子中。 “小铭,你是怎么发现坛子夹层的,就连我都看走了眼啊。” 洛有为放弃了不切实际的念头,看着这些珍贵的碎片感慨道。 姜铭最初也不知道坛子里有东西,只是他一靠近陶罐,就有种强烈要把这东西买下来的欲望,好像冥冥中有什么指引他一样。 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情,他自然不会说出来。 等他一拿起坛子,那古怪感觉就更加强烈。可他翻来覆去看了那么久,是一点特别的东西都看不出来。 最后才抱着试试看的念头,把坛子打碎了。 可现在他也迷糊了,他是古人不假,可也从来没见过这件东西,那这件东西,又是怎么和他产生感应的呢? 这事情古怪的让人如坠迷雾,根本看不到方向。 “我也不清楚啊,就觉得这坛子蛮有趣,平时见不到的这种东西,就买了下来看看。”姜铭随意的说道,真实情况不能说,只能随口编,“刚刚也是觉得这坛子又笨又重,霏霏又笑话我,所以就想给它打烂了,没想到里面还有东西。洛大哥,这东西很值钱?” …… 他说的倒是符合他以前的性格,无厘头式的纨绔。 只是如果这都是真的,那他的运气未免太好了。 丁浩然又在心里嘀咕了一句,狗屎运横天。 虽然不太喜欢姜铭用值不值钱来评价这件珍器,洛有为也不怪他,因为在他印象中,这小子一直就都是这样。 在这小子心里,东西只分两种,值钱的,不值钱的。 和这种价值观的人计较,洛有为计较不过来。 “具体是什么东西,我也说不上来,只能大概判断出这是一件礼器,最少也是殷商时期的古物了,其价值不可估量啊。小铭,你可是捡了大便宜。” 说到这里,洛有为叹道,“你可别把这件东西教老爷子看到,他会厚着脸皮昧了你的。” 姜铭对这东西半点兴趣没有,如果是跟他边宁有关的东西,他自然不会放手,可是这玩意明显他连见都没见过,也就不怎么在意了。 只是他一直奇怪,心里那古怪的感觉到底从何而来。 而把这东西拼凑好了,那种感觉又没有了。 “反正我也不懂这东西,如果洛大哥喜欢,拿去就是了,反正也没花多少钱。不过,我倒是好奇这上面写的都是些什么?”他看着那些久远的文字说道。 洛有为看他一眼,见他一脸真诚,不似说笑,忙道,“这东西太过贵重,洛大哥可不敢收。这些铭文我也认不出几个,估计也只有老爷子能认得全了。” “那就给他老人家看看啊,我真的很好奇上面写了什么。”姜铭想了解当初那古怪感觉从何而来,自然比较想知道这些铭文到底说了什么。 洛有为有些难为情,干咳两声,“咳咳,小铭啊,我刚刚说过了啊,这东西要给老爷子看到,你就别想要回去了。” 姜铭对此物归属并不在意,他只想搞清心里的古怪感觉由何而来,于是说道,“那就送给老爷子就是了,反正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处。” 洛有为一怔,觉得他可能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他可不能凭白占这么大便宜,于是道,“小铭你要知道,这件东西价值连城,如果换成钱,多了不敢说,上亿是肯定的。” 姜铭是真不知道这东西这么值钱,可是现在的他对钱的概念偏偏最低,“洛大哥你就收下吧,到时候把这些铭文意思告诉我就行,如果老爷子真那么喜欢,到时候叫他老人家随便意思意思就是了。” 对这件东西洛有为也是真心喜欢,因为他知道其价值何在,他看看在一旁和慕容剑心不知道聊着什么的妹妹,觉得也许姜铭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么大方多半是为了霏霏。 这么一想,他就厚着脸皮收下来了。 他觉得就是老爷子,也能当场把女儿送到他姜家去,然后卷了这青铜器就跑。 洛有为把青铜碎片小心收好,说要回去给老爷子看看,问姜铭是不是一起去,毕竟他很想知道铭文到底说了什么。 姜铭只是想知道铭文的意思,可不想和他们几个古玩狂人在一起,于是摇头拒绝了。 洛霏霏也不想回家见老爷子,所以留下跟姜铭一起,慕容剑心自然同行。 丁浩然本来想跟着洛霏霏的,但他对那件青铜器也上了心,能被洛有为这么重视的东西,肯定不简单。 而且是去见老爷子,他也想给老爷子留个好印象,好从他手里弄到盘龙玉璧。 如此机会,他怎能放过。 于是几人就分成两拨,吃饱喝足,各自去办各自的事情去了。不过 洛霏霏她们那有什么正经事情,拉着姜铭蹦迪去了。 她们都很喜欢在舞池中疯狂扭动,释放青春和激情,可那种地方乌烟瘴气,很不安全,她们又长的太招人。 基本去一次,就出一次事情。 如今有姜铭这么个金牌打手在,不合理利用一下,不是亏了自己? 等他们离开,先前的女服务员进来打扫,看到那满地的碎片,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看来那帅哥也不是笨到极点嘛。 姜铭见洛霏霏接了一个电话,就把她那甲壳虫提速提速再提速,在车流中穿行。 真没想到,她的车技居然这么好。 她把车子开的飞快,明显已经超速行驶了,姜铭没什么感觉,慕容剑心却有些受不了了,“霏霏,我们只是去蹦迪而已,用不着这么赶吧。” 这时洛霏霏双手把着方向盘,一脸兴奋。 “我们不去蹦迪了,有更好玩的事情。” 第五十五章 一骑绝尘是曾经 “什么事情也不用这么拼命啊!啊……你开慢点。” 慕容剑心小脸都有些发白了,刚刚要不是洛霏霏动作快,就跟一辆货车撞上了。 见闺蜜是真的撑不住了,洛霏霏只得逐渐减速,其实刚刚她也吓了一跳,如果不是这辆甲壳虫改装过,刚刚恐怕真要和那辆货车亲密接触一下,不好意思的吐吐小舌头,“嘿嘿,别怕,别怕,刚刚有点激动了。” 慕容剑心白了她一眼,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再也不坐她的车了,真是太吓人了,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不过看看一脸平静的姜铭,她就有些郁闷,觉得给这家伙比下去了。 不过也不知道这家伙是艺高人胆大,还是粗线条,刚刚那么危险,他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 如果慕容剑心知道姜铭也把洛霏霏划进黑名单,打定主意再也不坐她的车,恐怕会生出知己之感吧。 大概半个小时后,洛霏霏把车开到了郊区的一处庄园前,外面空地上已经停了十多部豪车,看样子,这应该不是穷人能来的地方。 停好车子,三人下了车,慕容剑心看着庄园门前的招牌,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大字‘天马行空’,一看到这块招牌,她就知道了洛霏霏来这里的目的,“霏霏,你什么时候学会骑马了?” 洛霏霏毫不犹豫的回答道,“马上。” 真是不靠谱的闺蜜啊,慕容剑心瞥她一眼,再也不想和她多说了。 一听说骑马,姜铭眼睛一亮,纵然这个时代汽车比骑马舒服,也快了太多,可是马仍是他的最爱。 汽车只能是工具,可马对一个骑士来说,那是朋友,是可以托付生死的朋友。 他的“天行”应该已经陪他葬身大漠了,这时听到骑马,他又是期待,又有些伤感。 三人走进庄园,在洛霏霏的带路下,穿过一条长廊,绕过几座大屋,来到了马场,已经有十多个人正骑着马在马场上小步溜达。 见到他们过来,周云玥迎了上来,可是一看到姜铭,她就忍不住撇嘴道,“霏霏,你怎么把这讨厌鬼也带来了,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他。” “看你那小气劲儿。”洛霏霏拉住她的手道,“他不就和你哥哥打了一架吗,你不用这么记仇吧。再说那是他们男人之间事情,咱们不掺和。” “可他把我哥哥胳膊都打断了,还不许我这当妹妹的讨厌他啊。”周云玥撇撇嘴,“以前在学校也就算了,他怎么还追到这儿来了。” “嘿嘿,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如果你觉得你哥哥委屈,叫你哥哥回头也去打他一顿就好了,我保证不生你哥哥的气。”洛霏霏笑嘿嘿的道。 “我发现就你最坏,明知道我哥哥打不过他,还这么说。”周云玥狠狠瞪她一眼,“不过他今天来了也算他倒霉,我哥哥收拾不了他,我小姑姑可就不一定了。” “羽裳姑姑在?”洛霏霏有些不淡定了,好看的小脸也变了颜色。 周云玥嘿嘿一笑,向远处一指,“你往那边看。” 洛霏霏看过去,就见一个妩媚无双,身段妖娆的女人正朝他们走来,不是周云玥的小姑姑周羽裳还是那个? 她穿一条束腰长裤,一双及膝长靴,敞领白色衬衣,对襟的黑色马甲,将她成熟的身子紧紧束裹,把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的夺魂摄魄。 这女人的杀伤力太大了,就连洛霏霏看了,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喉咙里发出咕咚一声。 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随意用一根银色发带系住,甩在身后,周羽裳风情万种的看向姜铭,“臭小子你给我过来,伤了我们家云鹏,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她话虽说的很是不客气,却是脸上带笑,一脸妩媚,看不出半点生气的模样。 洛霏霏很想告诉姜铭,这女人是笑面虎,她笑的越灿烂,下手就越黑,别人是笑里藏刀,她是笑里藏……无数把刀。 可还没等她开口,就见姜铭颠颠的跑过去了,心里哀叹一声,果然是好色不要命,姜大少你安心的去吧,本小姐会给你收尸的。 本来洛霏霏还很为姜铭担心的,可是随即她就瞪大了眼睛,因为她看到了极为不可思议的一幕,听到了她今生听到的可谓最无耻下流又胆大妄为的话。 就见姜铭跑到周羽裳身前,一本正经的问道,“约吗?” 这是他才新学的词,此时此刻,他觉得这两个字颇能表达他的心情,于是他就这么说了。 说完,他一脸期待的看着周羽裳。 这人疯了!这是周云玥的心里的第一个念头,第二个就是,完了完了,小姑姑要发飙了。这姜大少还真是悍不畏死,他不知道他这样说,会让他死的很惨吗?本来还挺讨厌他的,现在她也不禁为姜铭将来的凄惨下场报以同情。 这混蛋在说什么?周羽裳在她度过的三十年岁月中,还没一个男人敢在她面前说这种话。就是有这种念头的人,她整死的都不知道多少了。 这小子是嫌他活的太长了吗?妩媚的笑容冰冻下来,她冷冷看着姜铭,“你刚刚说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姜铭能听到她碎玉似得编贝,发出嘎嘣嘎嘣的声音。 无论是前世今生,他见过的女人中,让他看一眼就想到床的,就是眼前这个妩媚到骨子里的女人了。他不知道什么叫媚骨天生,他只知道,在看到她的那一眼,他就有种遏制不住的念头,他想要和她亲近,更想和她在床上共效于飞。 他清楚这不是爱,和喜不喜欢也不沾边,只是纯粹的欲望,是对她身体的极度渴望。这种感觉姜铭从来没有过,他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恶魔,但他是一个不会在这方面隐藏的人,想要就是想要,没必要遮遮掩掩。 所以他很无畏的看着周羽裳,“也许我的话教你不舒服,可这是我最真实的想法。” 他的眼神似火,灼灼燃烧,就是周羽裳被这目光盯住,也感觉浑身不自在,她阅人多矣,自然知道他此时真诚的不能再真诚,可这是她以前认识的那个姜铭吗? 记得这小子当初见了她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别说这种胆大妄为的举动了,就是一句敬语,都能说的磕磕绊绊结结巴巴,这才多久,他变化怎么这么大? 怪不得他敢打断云鹏的胳膊,敢把我那些手下手脚打断,他肯定不是以前大家熟识的姜家废物姜铭了。 这不过就几个月而已,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周羽裳想到了很多,可是她现在却没法找出一个答案,毕竟换了一个灵魂这种事情,是个正常人都想不到。 不过对姜铭的好奇,倒教她压住了心里的怒火,她灿然一笑,用食指勾住姜铭的下巴,媚声道,“臭小子,姑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打起姑姑的主意来了。不过姑姑还没吃过你这种嫩草呢,你倒也不是没有机会。” 说着她伸出香舌,在她娇艳的红唇上抹了一下,风情万端的续道,“去选一匹马来,咱们赛一场,如果你跑赢了姑姑,姑姑就给你一个机会呦。” 说罢她轻佻的用食指勾了他的下巴一声,扭腰转身,摇曳着丰满的翘臀,款款而去。走不数步,她打个响指,“别教姑姑等太久哦。” 姑姑居然放过了这混蛋?周云玥一脸诧异,眼前的情形她有些看不明白。 慕容剑心不了解周羽裳,倒没多想,她也觉得周云玥这小姑姑的杀伤力太过凶残,姜铭这种小男生给她迷住,不是教人意外的事情。只是姜铭如此急色,让她有些失望而已。 洛霏霏却有点不开心,甚至都有些后悔来这里。她对姜铭是有些喜欢的,虽然还说不上爱,但是如果让她选一个男孩当男朋友的话,就目前来说,她肯定会选姜铭。 看到姜铭当着她的面去撩拨周羽裳,她能开心就怪了。 周云玥好半天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姜铭的眼神也有些复杂难明。不过她不认为姜铭能从小姑姑手里占到什么便宜,而小姑姑这样做,恐怕是想换个办法折磨收拾他而已。对于小姑姑整人的手段,周云玥可是听说过不少的。 姜铭看上去好像是真对周羽裳上心了,和洛霏霏她们换好骑马的装具,就去马厩挑马去了。 对姜铭这个相马高手来说,挑匹好马不算什么难事,他很快就选好马出来。 而慕容剑心她们,他没有帮忙挑选,因为女孩子选马,第一考虑的是外貌好不好看,毛色是不是亮泽光滑。 庄园有专门的骑术师,他们见姜铭居然选了最烈的马出来,都有些担心,有两个骑师再三要求他换马,都给他拒绝了。 骑师退而求其次,要求伴骑,当然也给姜铭拒绝了。 如果他连这时代所谓的烈马都驯服不了,他真可以找块石头撞死了。 当姜铭骑着马,小跑进马场,看着马背上的姜铭,就连周羽裳的心神都有一瞬的恍惚,在那一瞬,她甚至觉得姜铭就是为骑马而生的。 他骑在马背上,睥睨之间,竟有些雄视天下的气势。 谁能想到,他曾经一骑绝尘,大漠纵横。 谁又能想到,他曾经一剑破阵,斩将擎旗。 可那些,如今看去,只是曾经! 第五十六章 臭小子,这是奖励你的 周羽裳美眸若春水一汪,水润透亮,她凝视着马上那个年轻少年郎,眸中流光不定。 任她心静如水,也忍不住荡起了一丝涟漪。虽然还没开始比,她已经有所感应,这次怕是她要输了。 难道还真要从了这小子不成? 呸呸呸,周羽裳你醒醒,你可是出了名的*,可不能教这小子破了功。 嗯,这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不过,嘿嘿,可以多玩几天。 慕容剑心牵着一匹枣红马,远远看着骑在马背上的姜铭,当看到他的背影时,心神也是一阵恍惚,似乎和她心里的一个身影刹那重合了,可是随即她理智的告诉自己,姜铭不会是那个人,绝对不会。 洛霏霏在骑师的帮助下,骑上了一匹黑马,她也看到了姜铭,只是看了一眼,两眼就全是小星星,哦,买嘎达,他骑马真是太帅了,绝对是白马……呃,不是,是花马王子。 这家伙怎么不选匹好看的马呀,要不然就更帅了,这花不溜丢的马真是太伤风景了。 勒马站在起跑线上,姜铭问周羽裳,“你的话可算数?” 周羽裳笑眯眯的道,“我可是女人中的女人,你怎么能怀疑我呢?” 她的意思是说,女人天生可以耍无赖,可以说话不算数,身为女人中的女人,自然就更那什么了。 可惜我们的姜大少丝毫不知道这点,听了这话还觉得很满意。 “请。”姜铭示意周羽裳先行。 既然他要充大头,周羽裳才不会跟他客气,打马先行。 待周羽裳跑的没了影,姜铭才一扬马鞭,“驾!” 这一瞬间,他提剑跨骑,马踏大漠的气势完全散发出来,座下这匹花马只是马场里养出来的,纵然有些烈性,又怎么能跟那些百战沙场的战马相比,在姜铭胯下乖的就跟猫一样,随着姜铭指示,扬蹄飞奔,根本生不出半分反抗的念头。 周羽裳虽然是马场常客,胯下也是名驹,骑马技术也是可圈可点,可她毕竟不是玩儿赛马的,她的马能小跑起来,已经是让人刮目相看,像姜铭那样纵马飞奔,只能想想而已。 不大一会儿,姜铭已经追过了她,向她微微一笑,更快的向前方跑去,因为太久没骑马,这一下算是过把瘾,已经不把和周羽裳打赌的事情放在心上。 周羽裳望着姜铭远去的背影,还有那被马蹄踏起的灰尘,竟然很小女儿的嘟嘟嘴,娇嗔道,“小混蛋,也不知道让人家一下,就只顾着耍帅抖威风。” 这时候她真希望她能坐在那个小混蛋的马背上,体会一下风驰电挚的感觉。 不过她一向是个好胜的女人,纵然是输定了,还是催马赶了上去,纵然赢不了,也不能落下太多,不能叫人小看了。 姜铭本来想多跑一会儿的,可是前面是一片丛林,已经不适合纵马飞奔了,毕竟这马场是给人骑着马遛着玩儿的,根本就不能任他驰骋。 手臂一挽,姜铭猛拉缰绳,胯下花马长嘶一声,猛地止步,因为速度太快,骤然停下,前蹄扬起,竟是人立而起。 如果马背上不是姜铭,或许就给甩下去了。 可惜姜铭坐的稳如磐石,就在马蹄扬起的时候,他昂起脖子,冲天嘶吼了一身,“嗷~~~!” 这一声嘶吼,似要吐尽他心中的郁气与不快,倾尽他二千多年的委屈和不平。 远远看着他策马扬蹄怒吼,周羽裳忍不住拉马止步,她觉得她心在颤,漆黑的眸子里,第一次有了一丝怜惜,这臭小子怎么了,怎么叫的跟受伤的孤狼似得,教人听了怪难受的。 这一声嘶吼还惊动了两个人,慕容兰心和赵允初一人牵白马,一人牵黑马,从林中走出,当他们看到马上的姜铭的时候,都有些诧异,怎么是他? 如果换个时间,姜铭看到他们出双入对,心里恐怕会难受的不行。因为他虽然对慕容兰心没感情,可是她长的太像荀容了。 可吼过那一声后,他像是放下了许多东西。 虽然看到二人仍然不快,却已不至于痛彻心扉。 周羽裳自然也看到了那两个人,对这三人的关系,她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难道这臭小子如此失态,是因为他们? 不知道为了什么,她觉得她这时候该帮姜铭一把。 纵马到姜铭身边,周羽裳叫道,“臭小子,低下头来。” 姜铭有些不明所以,还是俯下头来。 “啵儿”的一声,他的额头给周羽裳娇艳的红唇盖了个戳,“臭小子,这是给你的奖励。” 姜铭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虽然他和沈霜琴已经试过好几种体位,可是这种亲昵的举止好像还没有,片刻失神后,他见周羽裳已经溜走了,有些失望的道,“啊,就这么一下啊。” 周羽裳抿嘴一笑,那刹那的风情,却是不曾给姜铭看了去,“臭小子,太贪心的人总是没有好下场的。” 姜铭才不怕没有好下场,当初他可是被万箭穿身,千刀斩过的,他看了那白马黑马前的一对璧人一眼,轻叹一声,纵马离开。 “他有些不一样了呢。”慕容兰心看着姜铭纵马远去的背影,喃喃道。 刚刚是我眼花了吗?周家那个女魔头怎么会跟那个废物如此亲密? 不应该啊,那个女魔头小姑独处这么多年,只听说她毁男人,没听说她还能亲近男人啊?这背后到底有什么我忽略了的事情呢? 赵允初的心思明显不在慕容兰心身上,也就没听到她那句喃喃自语。 “啊!……救命啊!……救命!……”远远就听见洛霏霏惊天动地的叫声。 姜铭心中一紧,忙纵马过去,一时间也顾不上周羽裳了。 他对洛霏霏这小丫头还是蛮有好感的,不能对她呼救无动于衷。 很快他就看到一匹马发了疯似得乱跑,马背上的洛霏霏小脸煞白,给颠的上下起伏,只是本能的抓着缰绳,才没给甩下来,不过看她那模样,怕是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这丫头怎么就能把马弄惊了呢?也顾不上究其原因,姜铭忙靠了上去。要是这丫头给甩下马来,小命差不多就交待了。 如果他知道洛霏霏惊马的原因,或许会抽这丫头一顿也说不定。 原来见他纵马飞奔,洛霏霏羡慕的不得了。可是骑师又怎么能让她这么玩? 所以她觉得她已经学会骑马的时候,就故意支开骑师,想飞奔一把。 不过马儿不配合,也不知道她怎么就想起当年武则天的手段来了,居然拿一根尖钉扎了马屁股一下,结果她就悲剧了。 如果不是她体力还不错,估计早就给马蹄子踩的不成样子了。 见姜铭纵马过来,她兴奋的大叫道,“姜大少……救我……啊!……” 乐极生悲的洛霏霏刚看到救星,心神太过激动,竟然没能抓牢缰绳,给甩下马背。 这时姜铭堪堪赶到,双腿夹紧马背,整个身子往外横出,双臂探出,将快要落到的洛霏霏一把抄了起来。将她横放在身前,一手揽着她的纤腰,一手挽着缰绳,“你的马怎么惊了?” 半天不见洛霏霏应声,还以为她吓到了,姜铭低头一看,就见洛霏霏一脸崇拜的看着她,满眼都是小红心在飞,给姜铭看的心里怕怕,这丫头怎么了?怎么笑容这么猥琐? 不过姜铭不得不佩服她神经的坚韧,居然都不知道后怕。女人啊,真是难以搞懂的生物。 周羽裳将他救人的经过都看在眼里,这时候她眼睛里难掩诧异,这臭小子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骑术了?就是那些一级骑师,也不能像他这样举重若轻的救下一个人吧?我到底忽略了什么呢? 回到终点,就见慕容剑心她们焦急的等在那里。洛霏霏是她们的好朋友,她们怎么能不急。见她居然完好无损的坐在姜铭的马上回来,大家虽然奇怪,但无疑都松了口气。 姜铭从马上跳了下来,然后把洛霏霏抱下来,还没做什么,身子就是一僵。 原来洛霏霏双臂搂着他的脖子,用她温润娇小红艳的双唇盖住了他厚厚的嘴唇。 呃,姜铭有点懵。 这就是香唇的味道? 软软糯糯,香香甜甜,滋味儿……挺好的。 慕容剑心和周云玥瞬间瞪大眼睛,闺蜜什么时候这般大胆了? 周羽裳扬了扬手中的马鞭,心道,臭小子,还挺会沾花惹草的。 好一会儿唇分,姜铭还楞在那里,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结果是风沁雅她们一早就设计好了的,可关键是那些泡妞手法,他一点都没用啊,怎么事情每次到了他这里都是跳着来的呢? 与他相比,洛霏霏除了小脸有些红,倒是自然多了。 慕容剑心、周云玥等人将她团团围住,叽喳个不停。 “霏霏,看你春心荡漾的模样,快跟我说说,初吻到底什么感觉?” “切,那才不是我的初吻呢。我的初吻……五岁时候就没有了。” “五岁?亲,你要不要这么早熟?” “还不是那个混蛋,用棒棒糖诱惑我。” “呃……” 第五十七章 狐朋狗友找上来 “唔……坏蛋……放开我……唔……唔……”沈霜琴娇柔的身子给姜铭挤在墙上,她后退无路,又没力气反抗,只能任由这个坏蛋噙着她樱桃小嘴,用他的厚嘴唇肆意轻薄。 “唔……”紧闭的牙关被挤开,一条大粗舌头粗暴的闯了进来,调戏起那条丁香小舌来,你来我往,纠缠不休。 好一会儿两人唇分,沈霜琴星眸迷离的看着姜铭那个坏蛋,嗔道,“你学坏了。” 姜铭咂摸着嘴唇,似在回味刚刚的销魂滋味,“是你太坏了,有这么美妙的滋味,从来都不给我尝。” 沈霜琴嗔了他一眼,却没说什么。 他们的关系发展的和别人不太一样,人家都是从产生好感,试着交往,拉手接吻,然后身心交融,鱼水共欢,他们是跨越式发展,直接进行到了最后一步。 都在床上云雨数次,折腾许久的两个人,还没深吻过的,除了一些特殊职业者,他们绝对称得上是绝无仅有了。 坐到姜铭的车里,看着他给自己细心的系上安全带,沈霜琴整个人软软的靠在真皮座椅上,她知道她已经越陷越深了,深的她已经快无力挣扎。 不过需要挣扎吗?女人一辈子总要奋不顾身一次的,沉沦在他的霸道下,也是不错的呢。 姜铭发动车子,正要去开去学校。却见风沁雅一身职业装,戴一副黑框眼镜,迈着裹着黑丝袜的长腿,踩在乳白色漆皮细高跟鞋上,款款而来。 优雅知性,绝对御姐范儿的风老师,拉开车门,坐到了后排,吩咐道,“小铭子,开车。” 姜铭忍不住道,“我们要去上学,你这又唱的哪一出?” 风沁雅扶扶镜框,微笑道,“姜铭同学,我现在是明海大学的一名光荣讲师,将负责你们班级的英语教学,希望你以后能对老师我保持足够的尊重。” “……”天知道姜铭忍的多么辛苦,才没有把那句“我靠”脱口而出。他知道这肯定是他父母的意思,要不然凭风沁雅的条件,即便能进明海大学当讲师,也不是说教那个班级,就教那个班级的。想想以后在学校再也不能清净了,他就又是期待,又有点怕怕。 把沈霜琴送到教室,姜铭就去自己教室上课了。虽然听不懂,他也想多听点。 而风沁雅老师,根本不用他照顾,自己去教务处了。有姜家的安排,想来没人敢给她小鞋穿。 一边和孙高峰闲扯,一边翻看着风老师给他的复习资料。温青青和舒婷一直坐在他们的侧前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姜铭总觉得今天的舒婷的有些不对头。 平时总是乐观开朗,飞扬跳脱的她,明显是出了什么事情,一脸的愁容。对她的印象很不错,姜铭不知道该不该主动问问她,看看有没有什么他能帮上忙的。 上完一堂课,姜铭拍了舒婷肩膀一下,舒婷回头瞪了她一眼,“你想干嘛?告诉你,姐今天不高兴,你不要来烦我。” 见她中气十足,姜铭放下心来,知道她就算有事,也不会是什么大事,“就想跟你说一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说一声,能帮的我一定帮。” 舒婷脸色缓和下来,“多谢了,姜大少。如果需要帮忙,我第一个通知你。” 姜铭道,“不客气,我们是朋友嘛。” 舒婷看看他,道,“你真比以前好多了,弄的我都想把青青许配给你了。” “呃……”姜铭摸摸鼻子,说不出话来了。 他只是单纯的觉得她不错,想要帮个忙而已,怎么又扯上温青青了。 就见温青青在她胳膊上扭了一下,轻嗔道,“就会胡说八道,你又不是我妈,还想着包办我的婚姻啊。” 心里加了一句,就算是我妈,也不能这么大包大揽啊。 舒婷终于露出笑容,“我的青青宝贝,姐姐虽然不是你的亲妈,但胜似亲妈,听姐姐的安排是不会错的,乖啊。” “滚,去死!”听着温青青这样温柔女孩爆粗口,那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姜铭正打算掺和进去的时候,他们教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人叫嚷着就走了进来,“姜大少,哥们儿来看你来了,你在哪儿呢?” 说完,就看到了一脸惊讶的姜铭。当即一挥手,又进来俩人,三人摇摇摆摆的就奔姜铭而去。 咳,看着戳在眼前的三个人,姜铭的眼神有点发飘。 这三个人他都认识,不过只是通过资料认识的,活的这还是第一次见。无论在学校还是社会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圈子。 根据资料上说,眼前这三位,就是姜铭小圈子里的人,以前的姜铭虽然差劲了些,但也不是没有朋友,眼前这三位就算是和他比较铁的狐朋狗友了,除了他们还有十余个小家族的公子,也和姜铭关系不错,不过姜铭不想联系他们,因为他不想和这些人混在一起。 可没想到,他不去找这些人,人家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高大鹏,父亲高明远,是做远洋运输的,在明海也是数的上号的人物。只是高大鹏有点名不副实,他是够高,但是不大。孙高峰也算高瘦了,和他一比,简直都能称得上是胖子。高大鹏用一句话形容就是皮包着骨头,骨头撑着皮。看上去还有些萎靡不振,不过资料上说他性情阴狠,十分阴损。 谢尉成,父亲谢高怀,有三个大型造船厂,是一代船王。他和高大鹏是两个极端,他已经快胖成球了,而且身高只有一米六五,典型的矮胖子。他和高大鹏站一起,就是鹿鼎记中的胖瘦头陀,都不带化妆的。此人整天笑眯眯的,和笑里藏刀哈哈儿有一拼,属于蔫坏那一型的。 郭起明,父亲郭永诚,明海海关关长,是个官三代。他是唯一长得像个人的,就是脸上麻子多了点。他是典型的官家子弟,心狠手黑,但是心眼比起前两位,要差了一些。 可现在问题是,这三个人怎么突然就出现了。 姜铭隐隐感觉事情不太妙啊。 第五十八章 咱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看看孙高峰,再看看他们,姜铭很是郁闷,怎么他的朋友长的都这么个性。当初姜铭择友的标准,实在让人无法苟同。不过人家既然找上门来,他也不好冷落人家。 拉着三人找了后面角落坐下,姜铭问道,“你们怎么找过来了?” 高大鹏不客气的道,“我们要是再不过来,你恐怕就把哥们儿忘了。” “就是。”谢尉成附和道,“这都多久了,你一次集体活动都没参加,是不是打算抛弃哥几个了。” 郭起明也加了一句,“姜大少,你这回做的不厚道啊。” 谁认识你们啊?鬼才想和你们做哥们。姜铭心里腹诽道,嘴上却道,“我出车祸住院那么久,好像也没见你们来看我啊。还没找你们算账,你们到先倒打一耙了。” “咳。”谢尉成道,“姜大少,那不能怪我们,是伯父伯母不让我们探视的。” “就是啊。”郭起明道,“你是不知道我们当初多担心你,在伯父面前哭哭哀求了一整夜啊,他老人家愣是铁石心肠,不教我们看你一眼。你都不知道我们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简直日日受着煎熬。” 见姜铭一脸不屑,高大鹏道,“姜大少,这可都是真的。因为担心你,我们泡妞都没劲了。以前一夜最少七次的,现在有个三两次也就不错了。” 这都什么朋友?姜铭忍不住问道,“你什么时候一夜七次过?” “我靠,你可以质疑兄弟们的人品,但你不能质疑兄弟们的性能力。”高大鹏义愤填膺的道。 “就是,这是原则问题。”谢尉成郭起明附和道。 这帮家伙还能讲原则?姜铭真想一拳一个,给他们锤下楼去。却只能忍着愤怒,“少扯这些没用的,老实说吧,你们今天干什么来了?” “这不是想你了么,所以来看看你。”谢尉成忙道。另两人点头附和。 “你猜我信不信?”姜铭鄙夷的看着他们,他都康复多久了,这三人真要有这个心思,早就过来了,还用等到今天。 三人讪讪笑了笑,谢尉成道,“我们真是来看你的,而且最近我们有活动,当然得叫上你一起了。” 姜铭冷眼看着他们,不说话。他们的活动,估计不是什么好来头,他完全没兴趣。 郭起明摸了摸后脑勺,“听说你们班级来了一个挺漂亮的英语讲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兄弟们过来见识见识,当然了,主要是过来看望你。什么美女讲师,那只是顺道。” 这帮混蛋,这种消息他们知道的倒是快。风沁雅一堂课没讲,他们就闻着味儿过来了。 这一刻,姜铭发现他的纨绔之路还任重而道远,和这三人一比,自己真的就是渣了。“恐怕你们是看美女讲师是真,看我是顺道吧。” “都是哥们,这么较真干嘛,反正都差不多嘛。”高大鹏坐在他身边,笑嘻嘻的道。 “既然是兄弟,我就提前说一句,这个女讲师你们就不要动什么念头了,免得以后兄弟都没的做。”和这帮混蛋称兄道弟,姜铭怎么都觉得心里不舒服。 “我靠,不是吧。姜大少你什么时候变这么霸道了,人我们还没看到呢,你这就预订了?”谢尉成很是不满的道。 郭起明也道,“姜大少,这吃独食是不对的。是很不好的行为,你不能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高大鹏想了想道,“姜大少,让我们放手也成,你总得给哥们个理由吧。以前可都是凭本事的,谁得手算谁的,你这么破坏规矩不好吧?” 姜铭扫了三人一眼,“她本来就是我的人,你们还想说什么?” “你的人?姜大少,咱们不带这么玩儿的。”谢尉成一脸不信。 姜铭知道他们背后都有一股势力,也不想为这么点小事把关系搞僵,“从我出车祸到现在,都是她在照顾我。而且她来明海大学当什么讲师,也是父母为了照顾我,特意安排进来的。怎么,还要我拿什么证据出来吗?” 三人沉默,如果这样说来,这个女人他们是真的不能下手了。高大鹏心机阴沉,听出了一丝别的味道,“姜大少,我们就知道你出了车祸,到底伤的多严重,才能让伯父伯母不许外人探视?” 姜铭淡淡道,“老实说,我差点就进了鬼门关了。”他指指自己脑袋,“现在虽然没死,但以前的记忆都没有了。” “姜大少,咱们不带这么开玩笑的,你这是按大片剧情来的吧。你说你失忆了,怎么能认得我们三个?”谢尉成抢先叫了起来。 姜铭慢悠悠的道,“我手里有一份资料,但凡我以前认识的人,上面都有。当然,这份资料,仅限于我们姜家能查到的。以前我们偷偷做过的事情,我一件都不记得。” 见他一本正经,三人都觉得他不像是开玩笑。一时间,三人心里都毛毛的。失忆啊,这玩的太大了点。 好一会儿,高大鹏才道,“怪不得我总觉得你那里不一样,原来是这么回事。”说到这儿,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姜铭,“我想,你这次车祸也没那么简单吧。” 这人还真不能看外表,这个高大鹏不简单啊。姜铭点点头,“究竟是谁想害我,我们姜家一直在查,可是到现在为止,是半点头绪都没有啊。” 谢尉成一张胖脸挂上渗人的冷笑,还真是有点怕人,“嘿嘿,不管他是谁,惹到咱们头上,总不能便宜了他。都说咱们不入流,可是他们得明白,再不入流,咱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郭起明拍拍姜铭的肩膀,“姜大少,这事儿交给我吧,我有一个表哥,消息还算灵通。” 高大鹏也道,“你这小子有事不说,要不然我们早就给你把人揪出来了。等会儿我就给手底下那那帮人打电话,这些城狐社鼠,没准儿能给咱们点意外之喜呢。” 这时候姜铭的心里竟然有些暖意,这三个家伙长的不怎么样,倒还是有几分义气,“我先谢了,如果能把想害我的人揪出来,我请大家吃饭。” “切。”三个人不屑的给他比出了中指。“好像我们多稀罕你一顿饭似得,我们什么没吃过。你要是真有心,把美女讲师让出来啊。” “滚!”姜铭骂道,想打风老师主意,那是门儿都没有。 几个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不一会儿功夫,竟然渐渐熟悉起来。这让姜铭很是郁闷,曾几何时这样的人,他是见了就躲的,现在居然和他们同流合污了。 而且和他们谈论起那个女人的臀大,那个女人的胸狠来,他竟然兴致勃勃。堕落了啊,在纨绔这条路上,他是越走越远了。 他们少儿不宜的交流,在风沁雅老师走进教室的那一刻终止了。 看着讲台上那个优雅到了骨子里,一举一动,一笑一颦都透着无限风情的美貌佳人,所有男同学都流出了哈喇子。 谢尉成最不堪,他的口水都把袖子全弄湿了。 当风老师一个娇俏的白眼砸到不认真听讲的姜铭身上时,三个狐朋狗友心如死灰,他们真想把这货拉出去人道毁灭了。 妈~的,到底是那个混蛋想撞死他,到时候一定把那人找出来,用满清十大酷刑招呼那个混蛋,让那家伙明白不把姜铭这个祸害撞死,是多么可人恨的事情。 当风老师离开教室,三个损友把姜铭按倒在桌子上一顿胖揍,发泄他们心中的不快。麻蛋,真是便宜这个混蛋了。 后来他们又借着联络感情的由头,给姜大少拖走了。反正能让他们少相处一会儿,三人心里就舒服一些。 可当姜铭把车钥匙给沈霜琴,教她和风沁雅一起回去的时候。三人更加抓狂了,等风沁雅把车子开走。 三人对着姜铭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如果真的动手,就这三人这样的,再来十倍,也不够姜铭一个人打的。 可现在他只有干挨着,咳咳,要是还手,就更遭人恨了。 只是当他跟这三个混蛋到了某个地方,他突然坐立不安起来。 我这么放纵,回去不会有事吧? 第五十九章 我就要她了 看着几个狗友大手熟练的在陪酒小姐身上上下求索,摸摸抓抓,姜铭就觉得他呆呆坐在那里,不时闷上一口酒的样子,肯定傻到家了。 可教他对身边打扮火辣的陪酒小姐下手,他又没那个兴趣。以前的青楼妓馆,他可是一次都没去过,这方面他是真正的初哥。 “姜大少,看你现在这模样,我倒是有点相信你是真的失忆了。”郭起明将一个短皮裙的陪酒小姐揽在怀里笑着道,“以前的你下手可比我们狠多了,那像现在这副傻样。” “滚!”姜铭郁闷的喝了一口酒,“少败坏我名声。” “噗!”谢尉成一口酒喷了出去,“我说姜大少,您的名声还用我们败坏吗?菲菲,来告诉大少,他以前是怎么对你的。” 说着在怀中陪酒小姐的挺翘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讨厌,谢少你真坏。”那穿着裙子和没穿一样的陪酒小姐在谢尉成肩头拍了一下,然后用她那双不知道抹了什么的眼睛看着姜铭,往自己胸前一抹,媚声道,“以前姜大少最爱抓人家这里了,每次都把人家抓的痛痛的,比谢大少还要坏多了。” “呕!”姜铭看着她那张看不出抹了多少东西的脸,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以前姜铭他长眼睛了吗?怎么什么女人都下的去手。 这时高大鹏也凑趣道,“姜大少,你难道真的都忘了?喏,你看……”说着他一掌拍向陪酒小姐的高耸,然后猛然松开,就见一阵波涛起伏,“……这手法还是你教我的,当初让小弟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那陪酒小姐脸现红潮,娇媚的瞄了他一眼,温柔的靠在他怀里,看得出来她不讨厌被这样对待。 “……”姜铭一口将一瓶啤酒干掉,他是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难道要当一个纨绔大少,必须要像他们这样? 文人雅士犽妓风流,从古到今都是韵事,难道他也要学一把?看看身边的陪酒小姐,他是真下不去手。 坐在姜铭身边那个陪酒小姐也是个聪明的人,她见姜铭这样子,就知道人家看不上她,虽然心里不愤,但是也不好得罪客人,于是轻笑道,“姜少,我们这里漂亮的姐妹可多了,要不要给您多叫几个来?” 姜铭犹豫了一下道,“那就多叫几个来看看吧。” 老这么傻坐着也不是办法,既然要堕落那就彻底点,什么都得学不是。而且这些东西,他敢保证,风沁雅老师是肯定不会教他的。 高大鹏也回过味来了,想想今天那个英语讲师,再看看怀里的陪酒小姐,顿时也索然无味起来,他冲刚刚说话那个陪酒小姐道,“芊芊,去叫吴姐把她压箱底的宝贝都带过来给我们姜大少瞅瞅,当然了,要是有新货也带过来给我们看看。” 那叫芊芊的陪酒小姐娇笑道,“鹏少,我这就去叫,不过你可不能亏了姐妹们啊。” 高大鹏甩手就洒出一把钞票,笑道,“本少什么小气过。” 芊芊忙去捡那些钱,有几张落到菲菲身边,她还帮她捡了一下,然后她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啊眨的看着谢尉成,谢尉成哈哈一笑,也掏出一把钞票,顺手就塞到了她鼓腾腾的胸衣里。 钱都给了,这一下便宜总是要讨的。 “谢少,你坏死了。”菲菲娇笑道。 给高大鹏揽在怀里的女人嘟着小嘴,媚声道,“鹏少,人家的呢?” 高大鹏挑衅的看了姜铭一眼,然后抽出几张钞票,顺着这陪酒小姐的低腰短裙,就塞了进去。惹得那小姐娇嗔不已,小手落到高大鹏胸膛上摸啊摸的。 姜铭又是一杯酒下肚,和这几个混蛋一比,他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啊。 郭起明这时也掏出几张红票票,在姜铭眼前晃了晃,“姜大少,别怪兄弟刺激你啊,这可都是以前你埋得雷啊。” 说着他更是直接的揽过陪酒小姐,笑道,“宝贝儿,张嘴。” 那陪酒小姐听话的张开小嘴,一叠厚厚的钞票就塞到唇间。 “乖,叼住了。” 陪酒小姐听话的咬住那叠钱,双手还做小爪子前出状,扮起了小猫。 除了她的模样,她的动作还是蛮标准的。 “咣当”一声,姜铭差点一跟头栽地上,这仨混蛋简直太可恨了啊。 一想到这具身体肯定也没少干这种事情,姜铭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要不是定力还可以,他真想夺门而逃。 看来这纨绔,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最起码像他这种品性纯良的人,目前为止还没脸皮干这种事情。 不大一会儿,一个四十多岁,风韵犹存的熟~妇敲门进来,她后面还跟着一群莺莺燕燕。 那熟~妇笑着和几个人打招呼,说着一些场面话。想来她就是高大鹏口中的“吴姐”,她极会说话,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 不过看到她带来的那些莺莺燕燕,除了姜铭以外,其他三人明显都有些不高兴。 因为这些人比先前那四个陪酒小姐,档次明显高了许多,这些纨绔少爷,有那个喜欢被人看不起?既然有好货,怎么不提前送过来? 几乎在一瞬间,他们就给这个夜总会在心里打了个叉。不过三人倒都是笑眯眯的和那个吴姐说着话,从脸上看不出什么来。 姜铭倒是没想到三个狗友还有这么深的心理活动,他只是觉得这几个女孩的确是比刚刚那几个好了许多,最起码看上去像个人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眼睛给风沁雅沈霜琴她们养刁了,反正这些女孩他一个都看不上。 正想教这个吴姐把这些人带下去,他即便想要当个纨绔,也绝不凑合。 就在这时候,一个妖娆妩媚的女人走了进来,姜铭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想到了周羽裳,虽然她比不上周羽裳的媚骨天成,但也算风韵十足了,于是把手一指,“我就要她了。” 这时高大鹏三人也看到了进来的那个女人,听到姜铭那句话,齐刷刷向他看去,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不过三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吴姐也看到了那个女人,身子不由打了一个哆嗦,她和那女人对视一眼,立即灰溜溜的带着她那一群莺莺燕燕走了。 姜铭一直在打量这个女人,却是没留意几个狗友还有吴姐的动作。 那女人听到姜铭的话,稍稍愣了一下,然后笑眯眯的向姜铭走去,“呦,小弟弟,姐姐可都一把年纪了,你就不怕姐姐老牛吃嫩草啊。” 听她娇滴滴喊出“小弟弟”三个字,姜铭只是觉得肉麻,倒是没多少其他感觉。 他那三个狐朋,可都是哆嗦不止啊。 姜铭笑着摇头,表示不怕她年纪大。他是真不嫌弃,这女人也就三十出头的模样,浑身上下透着成熟的风韵,和沈霜琴洛霏霏她们的青涩相比,真是不同的味道。 那女人缓步走到姜铭身边,一屁股坐到他大腿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道,“咯咯,既然小弟弟不怕,姐姐也就不客气了。很久都没吃过这么嫩的娃子了,姐姐心里也痒的很呢。”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三个狐朋在心里为姜铭祈祷。 姜铭觉得他刚刚表现的太菜了,终于来个他能看上眼的女人,他也就不客气了,大手麻溜儿的放到女人鼓腾腾的胸口,狠命的揉搓捏~弄了几下,动作纯熟的让三个狗友自叹不如。 果然他只是失忆了,本能还在啊。可只有姜铭自己知道,他只是现学现卖而已。 看到姜铭的动作,三个狗友一个看天,一个看地,一个看着眼前的酒杯,仿佛里面装着什么绝世佳酿。姜大少啊,你自己作死,不能怪兄弟们不厚道哇。 那女人胸口遭袭,骤然一愣,好像没想到居然有人敢摸她的胸。眼中厉芒一闪而逝,她笑眯眯的问,“摸着舒服不?” 姜铭回味了一下,就觉得弹性十足,手感很好。抬起刚刚作恶的爪子,凑到鼻端嗅了一下,清香芬芳,好像还不错的样子。于是很诚实的道,“又大又有弹性,感觉很不错啊。” “噗通。”三个狗友真想给他跪下了,真是无知者无畏啊。他们已经确信这家伙肯定失忆了,要不然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干啊。 “咯咯。”那女人娇笑一声,搂着姜铭脖子的玉手轻轻一转,就去锁他的咽喉,她这么多年没杀人,难道这些小家伙都敢欺到她头上来了! “小弟弟,你真是太可爱了呢!”她动作狠厉,像是要勒断姜铭的脖子,可嘴上却说着调情的话,那声音娇媚动听。 这女人杀机一动,姜铭就察觉到了。 虽然不知道这女人突然翻脸,可是他可不想给人杀死。他虽然后发,可动作之快,绝非这女人可比。 他顺着女人的女人的胳膊一撸,几乎是一瞬间,就给这女人的肘关节卸了,如果不是因为这是个女人,他会彻底废了这个女人。 姜铭在女人翻脸的一瞬间,将她一只胳膊关节卸了,将她另一手抓在手里,教她不能动作。而他另一只手,则在同一时间以牙还牙的锁住了女人的咽喉。 只稍稍用力,就教那女人呼吸困难,脸色大变。 冷冷盯着这个女人,“你想杀我?” 女人心里一阵惊涛骇浪,这小子什么人,怎么有这么快的反应能力?还有他的身手,怎么会这么厉害? 她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纤纤女子,死在她手里的人,最少也过两位数了。这么近距离的偷袭,他怎么能躲得过去?难道我真的老了? 女人心里不由黯然,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只要这小子再稍稍用力,她就可以和这世界说拜拜了。 这时候她才仔细看了姜铭一眼,“是你!” 第六十章 老娘不高兴 妖媚女人咽喉被锁,这两个字出来,几乎用尽了她所有力气。 姜铭却不认识这个女人,所以手下丝毫没有放松,“我们无冤无仇,你怎么想杀我?” 莫说他对这女人一点印象没有,就算曾经见过,他对想取他性命的人,可不会有半点手软,说着他手上又加了一分力气。 那女人已经给他掐的说不出话来,拼命的张嘴想要多吸两口气,两只好看的小脚也开始踢腾起来。 “无冤无仇”?你这混蛋怎么说的出口,老娘的胸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摸的吗? 潘六娘心里恨恨的想到。有种你就把老娘杀死,要不然你以后就别想好过。 她在心里暗暗叫着,可惜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高大鹏三个人一看情形不对,刚刚还有说有笑呢,怎么转眼就玩这么狠了? 他们三人楞了一愣,才反应过来,高大鹏忙道,“姜大少,快松手,潘姐是我们请来的客人。” 他隔的最远,干着急也没办法。 郭起明挨着姜铭,忙去拽他胳膊,“别玩这么大,要出人命了。” “快放手啊!”谢尉成也着急忙慌的叫道。 看他们三个这情形,估计是自己搞错了。姜铭知道他肯定摆了一个乌龙,放开潘六娘的手,顺着她另外一只胳膊一撸,又给她把关节装上,然后将她整个人抛到另一边的沙发上。 潘六娘靠在沙发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里震动不已。 她知道,如果刚刚不是高大鹏他们反应快,这混蛋小子真敢杀了她。她杀过人,所以能在姜铭身上找到那种他们这类人独有的气息,这帮纨绔大少中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物? 原来那天在酒吧,这家伙出手还是轻了。看来麻九多半是他杀的,而不是躲在背后保护他的护卫。 失算了啊,早知道这小子这么厉害,当初那单生意她死活都要拦下来,要不然麻九山猫也不会白白送了性命。他们也不会和赵家对掐几次,弄的两家都有不少损伤,才默契的休兵罢战。 一时间,她脑中转过无数念头,一个谋划慢慢浮上心头。 高大鹏对身边的小姐道,“你们先出去,我们有事要谈。” 几个陪酒小姐也都是有眼力劲儿的,谁也不敢废话,收拾起自己的东西,一句废话不敢多说,麻溜儿的出去了。不过她们看姜铭的眼神,都多了一份畏惧。 待那几个小姐离去,三个狗友才凑到潘六娘身边一阵虚寒问暖,又是道歉,又是大骂姜铭不是东西,说的姜铭都想上去给他们一顿狠揍。 潘六娘只是坐在那里回气,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盯着姜铭看,脸上无喜无悲,看不出是喜是怒。 高大鹏瞪了老神在在的姜铭一眼,“还在哪儿傻坐着干嘛,快过来给潘姐道歉。” 姜铭起身走过去,居高临下的问道,“为什么想杀我?” 潘六娘不甘示弱的回瞪过去,“为什么?你不想想你都干了什么?” 说着一手护着她胸部,一边冷冷瞪着他。 姜铭几次被谋杀,一直处在戒备状态。所以刚刚潘六娘杀机一动,他就跟着下手了。 他出身军伍,眼里只有朋友和敌人,可没什么男人女人,所以下手也就不会留情。不过现在看来,倒是他有些神经过敏了。 很明显是他把潘六娘当成陪酒小姐,手脚过于放开,才造成了目前这种状况。可是这女人也不一般啊,为了这种小事,都能起杀心,手底下也肯定是沾过血的。 这女人可没看起来那么简单,也不仅仅是个漂亮女人而已。虽然只是短暂交手,可姜铭可以肯定,这女人的身手即使比不上他杀掉的那个杀手,也差不了多少了,真不知道高大鹏约这样一个女人来干什么。 不过既然是误会,作为一个男人,还是可以放低姿态的。 姜铭终于承认了错误,“对不起啊,下次你再坐我怀里,我保证绝对不乱摸。” 他说的很诚恳,也决定以后绝不上不熟悉的女人往他身上凑,凑上来又不让摸,这么小气的女人应该避而远之。 这是道歉吗?潘六娘真想给他那张好看的脸抓花了,如果不是打不过,她肯定就这么干了。可是现在她只能恨恨的瞟了他几眼,然后转过头去。 眼不见,心不烦。 高大鹏他们三个,把姜铭撇到一边,围着潘六娘一顿好哄啊。几乎能把想到的好话都说尽了,许多肉麻的话说的他们都几天不想吃饭了。 潘六娘紧绷的脸,才阴转多晴。 这期间,姜铭一直坐一边,优哉游哉的喝着小酒,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气的三个狗友腹诽不已,暗感这真是交友不慎啊,怎么就和这混蛋成朋友了呢? 如果能听到他们的心声,姜铭肯定会告诉他们,这也是他的想法啊。 差不多一个多小时过去,三个家伙才和潘六娘有说有笑起来。只不过每当潘六娘眼神不留意扫到姜铭,就会忍不住哼一声。 每每看到姜铭那副旁若无人的模样,潘六娘就忍不住生气。不久前他眼珠子还恨不得塞到人家胸口里,现在倒像没事人一样躲一边去了,真是混蛋到家了,看着就来气。 不能再跟这混蛋在同一屋子待着了,不然老娘能气死。于是她问高大鹏,“说吧,找姐姐来有什么事儿?” 高大鹏嘿嘿一笑,看了姜铭一眼,心说,姜大少,如果这次搞不到消息,只能怪你自己了。“潘姐,我们找您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知道您是咱们明海的万事通,所以想跟您打听点事儿。” “我的规矩你们知道吧?”潘六娘问道。 “知道知道。”高大鹏把一张卡放到潘六娘手边,“这件事出的您嘴,入的我们耳,再也不会有其他他知道。” “这个我可不信,这世上就没有撬不开的嘴巴。”潘六娘看了那张卡一眼,两指捻起,顺手塞到了她的手包里,“说吧,你们想知道什么事儿?” 高大鹏一指姜铭,“我们这哥们儿前几天出了几次意外,所以就想问问潘姐,这些意外是怎么发生的。” 潘六娘看了姜铭一眼,轻笑道,“你都说了是意外了,当然是意外发生的了。再说就那个混蛋模样,一看就是个坏到了骨子里的家伙,出几次意外那是老天看不下去,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 果然女人是不能得罪的啊。 三人都幸灾乐祸的看着姜铭。 第六十一章 强吻上瘾的姜大少 没有人比潘六娘更清楚那些意外因何而来,虽然不全和她有关,但是该知道的她都知道。 而且有次行动还是她授意的,可她能把自己卖了吗?明显是不可能的,不过其他人,随手卖卖,也不是不可以,关键要看价钱了。 只是买货人换成这小子,那就不只是价钱的问题了。 关键要看老娘的心情。 谢尉成道,“潘姐,您知道我们什么意思。” 潘六娘笑道,“我知道啊,难道你对我的回答有什么不满意吗?” 郭起明也道,“潘姐,咱们先放下私人恩怨。您可是说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的,怎么着也能透露点消息给我们吧。” 潘六娘笑道,“我是说过那句话,可是我连墙都不知道在哪儿,怎么透风啊?” 三人一阵郁闷,人家都这么说了,他们还能怎样?如果再追问下去,那可就得罪人了。虽然他们不怕,可是和这么个消息灵通的人结仇可不是什么好事。谁知道将来还有没有事儿求到人家头上去了?要怪就怪姜铭自己,谁教他没事儿得罪这女煞星了?想到这些,三人齐刷刷向姜铭看去。 姜铭这才知道,这三个家伙约这女人过来,居然是为了他的事情。看来这三个家伙,还算够朋友的。 不过他也清楚,这女人不是不知道消息,多半还是等着看他的态度呢。 既然占据了这个身子,总要为前主人做些事情吧。到底是谁要杀姜铭,他总得搞清楚,要不然总要时刻防备别人算计,那活的比前世还累了,非他所愿。 姜铭站起来,走到潘六娘身边,把姿态摆的很低,尽量温柔的问道,“要怎样你才能告诉我?” 也就仗着她是个漂亮女人吧,要是个男人敢这么拿捏,他有的是手段教对方说出来。 潘六娘一脸的不解看着他,表情既纯真又无辜,“告诉你什么呀?” 这也是个女妖精。姜铭心里腹诽,“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到底要怎样你才能告诉我,到底是谁想要我出意外?” 他“意外”两个字咬的极重。 潘六娘想了想道,“最近睡眠不太好,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你容我想想啊……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要不然你说些好听的话给我听听,没准儿我心情一好就想起来了呢。” 三个狗友同情的看了姜铭一眼,然后都坐回原处,起开啤酒,准备看好戏。 姜铭皱皱眉头,不说话。 潘六娘都看在眼里,笑问道,“怎么?很为难吗?” 姜铭点点头,“我不怎么会说话,不知道那些才算好听的话。” 潘六娘淡然一笑,“既然你不知道,那就算喽。”说完就想起身离开。 这时就听姜铭道,“虽然我不会说,可是我会做。” 潘六娘还没反应过来,她刚起来一半的身子就给姜铭扑倒在沙发上,她如火焰一般的红唇,在她没回过神来之前就给一张大嘴堵住。 潘六娘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情,平时那些男人即便心里再龌龊,在她面前也是大气不敢喘一口,更别说强吻她了。 姜铭出人意料的举动,竟然教她有那么瞬间的失神。待她反应过来,就开始拼命挣扎,两只小手狠命的在这个混蛋小子身上锤着打着,两只穿着鱼嘴高跟鞋的小脚也开始拼命踢腾,可是在姜铭蛮横的力气下,她真真的成了一个弱女子,任凭她怎么挣扎,也只是徒劳。 这时高大鹏他们都傻眼了,谁也没想到姜铭会来这么一手,几人别说帮忙了,就是脑子都快停止思考了。 失忆的人太可怕了,真是什么都敢干啊。难道他失忆失的,把什么叫怕都忘了吗?惹上这个黑寡妇,他是嫌自己命太长啊。 牙关被撬开,丁香小舌被无耻的大舌头调戏,潘六娘恨不得杀了这个欺负她的混蛋。可那唇舌相交的滋味,却叫她有些迷离,有些茫然,又有些不知所措。 这种滋味,她好像就从来没尝过啊。 渐渐的,她的小腿停止了踢腾,捶打的小手也落在那个混蛋小子背上,变成了抚摸。 不对,这情形不对! 潘六娘瞬间清醒,牙关狠狠闭拢,就听那个混蛋小子“嗷”的一声惨叫,留下些许腥味在她嘴里,那条侵犯她国土的大粗舌头,已经被驱逐出境了。 好一会儿,她回过神来,就见那混蛋小子伏在她身上,不停吐着他可恶又可耻的舌头,他嘴角还有血不停流下来,真是活该! 她恶狠狠瞪着他,“你居然敢强吻老娘!” 姜铭的舌头痛极了,要不是他缩的快,估计就被咬断了,这女人真狠啊。不过她肯定不能算一个女人,霏霏还有霜琴都很喜欢这样,她却这么例外。 不得不说姜大少有了一个错误的认知,他以为所有女人都愿意被这么对待。这点其实也没错,可关键是那个这么做的男人得是人家喜欢的啊。 “我已经吻过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舌头被咬了,他说一句话,就忍不住把血吸吸再说。 真是个混蛋!果然一句好话都不会说。潘六娘气咻咻的,真想给这混蛋立即掐死。如果能打的过他,她肯定不会收起这个念头。 她小嘴凑到姜铭耳朵边,轻声道,“我只划一次,能不能领悟就看你自己了。” 姜铭还在思考她话里的意思,就感觉到她落在自己背上的小手开始划着什么,横竖撇捺,貌似是个字。 他正专心的顺着她纤细手指游走,在脑中攀摹她究竟写了什么字。就感觉潘六娘的小手一顿,他还没反应过来,一阵疾风就直奔他的下体而去。 靠,被暗算了。 潘六娘一招得手,从姜铭身下挣脱开去,快步走到门口,才回头恶狠狠说了一句,“你这个小混蛋,别让我再看见你。” 说完拉开门,匆匆跑了,似乎怕姜铭追上去报仇。 姜铭刚刚有点失神,所以没有及时反应过来,虽然他做出了规避动作,可惜潘六娘那一记膝撞,还是击中了他。 虽然没有正中他的要害所在,但也给擦了一下。 那地方,可是男人的薄弱环节。就是给这么擦了一下,姜铭都痛的跪坐在那里,半天动弹不得。 这戏简直太精彩了,比看电影还过瘾啊。三个狗友碰了一下杯子,齐声道,“干。” 居然没有一个人同情姜铭,或者过去看看他伤势如何。 高大鹏笑道,“刚刚潘姐那一下挺解恨的啊,不知道我们姜大少会不会废了啊。” “废了好啊。”谢尉成接口道,“美女讲师就需要我们帮他照顾了啊。” “唉,不作不死啊。”郭起明也叹道,“你说我们三个明天谁先约美女老师好呢?” 这三个混蛋,姜铭决定一会儿他缓过劲来,一定也叫这三个家伙尝尝这个味道。 第六十二章 爱如杂草 姜铭坐在教室里,有些蔫头耷脑。 昨晚他给风沁雅老师狠狠教育了一顿,让他明白,对付女人,简单粗暴是极其不对的。 不合时宜的简单粗暴,更是要不得。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不会强吻那个老板娘,因为下身隐隐的疼痛告诉他,有些代价真是承受不起。 尤其是沈霜琴那担心的眼神,让他羞愧欲死。 昨晚的他,可是极其老实。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唉。 上午有两堂课,当英语课开讲的时候,姜铭身边又多了几个人。看着高大鹏他们夹腿走路的模样,姜铭心情好了许多。 昨晚本着有难同当的思想,他的出脚稍稍重了些,不过看他们三人的样子,应该是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 当风沁雅老师优雅的离开教室,这节课也终于结束了。高大鹏这时拖起姜铭,“姜大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姜铭知道,要融入这个社会,这帮损友必不可少。 所以也就任由他拖走,反正昨晚他已经开过一次眼界了,再去类似的地方,他绝不会表现的那么不堪。 当姜铭给这三个家伙拖进一间教室的时候,他不禁暗暗奇怪,这三个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好学了?难道这里也有漂亮的讲师或者学生? 当他看到坐在前排的慕容兰心和赵允初的时候,有点明白这三个损友的意思了。 他们肯定是不愤昨晚自己大腿和他们下体的亲密接触,所以变着法儿的想恶心一下他。 他不得不承认,他看到这两人,心情就变的不是那么好了。虽然已经决定要退婚,要忘记这个女人,可是那些刻骨铭心的印记,哪能轻易就忘记。 姜铭狠狠瞪了高大鹏他们一眼,看他们笑嘻嘻的模样,就知道他没冤枉这几个家伙,他们就是诚心给他添堵来着。 努力保持着平静,姜铭和坐在慕容兰心身旁的慕容剑心点头示意了一下,就和高大鹏他们坐到了后面。 看到高大鹏他们诡秘的笑容,就知道事情也许没那么简单。他们肯定还有后招,不是让自己看一眼那对神仙眷侣就算完的。 当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教授开始讲课的时候,姜铭才知道这是中文系的一堂小课,是选修课程。对这些东西,姜铭不怎么感兴趣。所以任由教授在上面喋喋不休的讲述着词汇的应用,而他则开始走神。 昨晚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那个妖娆的老板娘,还给了一条信息。虽然只是一个字而已,可是这个字包含的内容就已经不少了。 只是姜铭不知道该不该信任这个老板娘,不知道她给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不过昨晚得罪了这个女人倒是真的,应该想个办法好好的赔个礼道个歉,然后确认一下消息的真假。虽然知道和那女人修复关系恐怕很难,但他也要努力试试。 毕竟他能为姜铭做的,除了代他尽孝,也就是帮他报仇而已。 姜铭在那里魂游天外,想着自己的事情。 忽见赵允初站了起来,不由稍稍回神,就见那个教授问他,“这位同学,如果你用一种东西来诠释你的爱,你会选什么?” 赵允初风姿无双,站起来就吸引了太多女孩的目光,这时他微微一笑,“若用一件物品形容我的爱,那自然是磐石。” 说到这里,他看了慕容兰心一眼,续道,“因为磐石风吹不动,雨打不摇,波涛不移。” 很多人都知道他这是在表明心迹,天知道他这句话出口,教这满屋的女孩对慕容兰心是又妒又羡。 可也只有那些知道内幕的人,才晓得他这番话的更深一层含义,赵家要和京城薛家联姻的事情,已经传了开来,他这是怕慕容兰心误会,所以急吼吼的表明心迹。 “这位同学说的很好。”教授给予了肯定,然后示意他坐下,又指指他身边的慕容兰心,“这位同学,你也来试着讲一下。” 看着慕容兰心那张清丽无双的俏脸,即便已过不惑之年,教授也忍不住心神恍惚。 慕容兰心缓缓站起,轻轻柔柔的说道,“我的爱如雪,清冷无暇,纤尘不染。” 慕容兰心的回应也是一针见血,她眼睛里不容半粒沙子。 说完不等教授说什么,就缓缓坐下。 虽然慕容兰心的举止似乎有些无礼,但教授却是不会计较什么,漂亮女孩总是能让男人的容忍力提高到无法预知的高度。 他清咳了一声,“这位同学说的也不错。” 说着他在教室里扫了一眼,貌似收到了什么信号,就一指姜铭道,“这位同学,你也来说一下。” 姜铭这才知道,高大鹏他们给他挖的坑,应该就是在这里了。虽然心里气恼的不行,但他还是老实站了起来,没办法,风沁雅老师一直要求的就是让他尊师重道,虽然这教授的卖相比风老师差了太多,但姜铭还是给予了应有的尊重。 姜铭站起身来,慕容姐妹还有赵允初都忍不住回头看他,不知道他会说些什么。 姜铭看着教授,很自然的道,“杂草。” 教授一愣,有些不解,“你刚刚说什么?杂草吗?为什么是杂草?” 听到“杂草”两个字,慕容剑心瞬间就想到了那首古诗,“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有什么人是他忘不掉的吗?如果他真的失忆了,又有什么人是他忘不掉的? 这时却听姜铭解释道,“因为杂草这种东西,得之无喜,弃之无恋,跟我差不多。” 说完,姜铭大咧咧的坐下了。不过左肘扫出,高大鹏就觉得他那两排小排骨,差不多要给这家伙打断了。 这家伙什么时候下手这么黑了,真是痛死人。 一旁的谢尉成郭起明看着高大鹏抱胸呲牙,都下意识的离姜铭远了一些。虽然今天这事儿是他们安排的,不过也不能怪他们啊,谁教昨晚这混蛋下手那么黑来着,兄弟们下半生的性福,就差点儿毁在他手里了,还不许他们变着法儿的报复一下吗?不过这家伙现在就整一个暴力*,看来以后想要整他,还得时刻提防着他反扑啊。 “得之无喜,弃之无恋吗?”慕容兰心喃喃道。忍不住又回头看了姜铭一眼,满眼不解。这个废物,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慕容剑心不认识以前的姜铭,她只是觉得现在的姜铭有些可怜。毕竟姐姐的所作所为,的确有些过分了。 想想姜铭纵马驰骋的模样,又想想姐姐和家人的评价,她总是觉得那里不对。如果不是家人错了,那就是姜铭变了,而且变化是翻天覆地的,可这正常吗? 难道我的猜测果然是真的吗? 第六十三章 夜半归来巧遇人 授的课还在继续,可是有几人的心思全然不在上面了。后来到底都讲了什么,别人不知道,反正姜铭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当这堂课结束,其他人走的差不多的时候,姜铭盯着高大鹏,“这么安排有意思吗?” 高大鹏讪讪笑道,“是挺没意思的。不过我们现在终于可以肯定,你的确是失忆了。要不然见到那对狗男女在一起,你早就眼泪汪汪,怒火奔腾了。” 怒火奔腾也就罢了,眼泪汪汪是怎么回事?难道姜铭以前就那么窝囊?看来他和慕容兰心还有赵允初之间的事情,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退婚的事,应该提上日程了。不管他有多么喜欢那张脸,可她毕竟不是荀容。身为一个男人,他有他的骄傲。死死抓着一个心向别人的女人,他做不到那么没脸没皮。 郭起明见姜铭沉默不语,不禁问道,“难道你都失忆了,还忘不掉那个女人?” 谢尉成也道,“姜大少,你醒醒吧,别让人看不起。” 高大鹏更是道,“就是,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况是一残花败柳,有大把美女等着咱们去泡,你何必挂死在这棵歪脖树上?” 这三个人虽然长得有碍观瞻,做事也不讨喜,可他们话里的关怀之意,姜铭还是听的出来的。 瞥了三人一眼,姜铭说道,“关于这个女人,我不想多说,等过几天你们就知道结果了。我现在特别想知道的就是,以前我都得罪过那些人,和谁有生死大仇?” 姜铭以前大多时候,就和这三人厮混在一起,他们应该知道很多事情。 高大鹏皱皱眉头,“咱们以前做事虽然有些肆无忌惮,可也不会蠢到把人往死里得罪,要说仇人肯定是有的,但真要说生死大仇,别说你姜大少,就是我都没有。” 郭起明这时道,“姜大少,你这思路就有问题。谁说非得和你有仇,才能对付你了。在咱们这个圈子里,最重要的从来不是什么仇怨,而是利益。你好好想想,你是不是挡了什么人的道了,或者你的存在本身就损害了人家的利益了?” 姜铭看了他一眼,“我都失忆了,要是知道损害谁的利益,还用问你们?” “……”郭起明觉得自己真蠢,不过这家伙说话也太气人。 谢尉成见他吃瘪,嘿嘿一笑,“姜大少,说句不好听的,以前谁拿咱们当回事?在这个圈子里,咱们都是垫底的,有谁会把咱们当成拦路石?” 高大鹏斥道,“滚,你自己堕落,别拉着我们。我可是觉得,我一直是这个圈子里的第一公子哥,别人嫉妒对付我,那是再正常不过了。不过要说对付姜大少,还真是让人意外。” 姜铭撩了他一眼,考虑是不是该给他松松骨。 不过听了这三人的话,他更加疑惑了。无论从那个方面打听来的消息,以前的姜铭都是一个扶不上墙的人物,半点也没可让人忌惮的地方,对他下手,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估计谁都不会对他有兴趣,何况那个人?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大家都不知道的呢? 姜铭眉头皱起,有些不死心的问道,“难道我出事前,就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或者有没有给你们说些奇怪的话?” 见三人齐齐摇头,姜铭纵然再不死心,也没了脾气。他换了一个问题,“那我以前最在乎的东西是什么?” 这次三人倒是异口同声的说道,“就那个女人。” 虽然三人谁也没提名字,可是大家都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姜铭忽然觉得他有些太悲剧,不管前世今生都是如此。他到底输在了那里?还是他根本就选错了女人? 而这个女人,偏偏又和昨晚潘六娘给的那个字有莫大关系,难道她的消息是真的? 不管真假,他总要想办法求证一下的。这是他欠姜铭的,他得还。可若证实消息属实,他又该如何处理那个人呢? 太多问题都没有答案,姜铭也懒得在上面纠结。 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他只需等着就是了。 有高大鹏三人在,他想纠结这些问题也不大可能。四个人出了学校,打算找个地方潇洒。 一品香是间私人会馆,老板很神秘,连高大鹏他们都不知道老板究竟是男是女,是胖是瘦。但其能量是毋庸置疑的,这从会员的质量就能看出来。 就凭高大鹏他们的家世,也只是三级会员,传说中的一级会员卡,他们见都没见过。 这间会馆也提供特殊服务,只是提供服务的女人换成了那些明星而已,自然价格也不菲。 姜铭不知道三个家伙为什么带他来这里,因为他看的出来,这三个家伙也不是这里的常客,他甚至能从他们身上看到拘谨这两个字,这让他感觉很奇怪。这三个家伙给他的感觉一向是无法无天,能让他们有所收敛的地方,姜铭自然很是好奇。 三级会员卡,有固定的消费区域。跟在服务员后面,姜铭打量着这间装潢考究的会所。当路过一个包厢时,恰巧碰上服务员送酒水出来,姜铭*的往里瞥了一眼,随即收回目光,跨步走过这间包厢。 丁浩然和那天寻衅的日本人居然都在那间包厢里,这个发现让姜铭觉得有趣起来。 丁浩然为什么会和日本人在一起,姜铭并不在意。姜铭在意的是,这丁浩然接近洛霏霏是为了什么?若说只是单纯的喜欢爱慕,姜铭是不信的。虽然他对洛霏霏还没有男女上的那种感觉,可既然洛霏霏吻过他,他就不能眼睁睁看着洛霏霏吃亏上当而不管。别人想算计她,他是绝对不允许的。 进到高大鹏预订的包厢,待服务员离开,姜铭就问道,“如果我想打听这家会所客人的消息,应该怎么做?” “怎么做都没用。”高大鹏上来就给他的念头打断了,“这家会所之所以能吸引那么多权贵,就是因为他的保密措施是出了名的严格。如果给咱们这几个小蚂蚱随随便便就打听了消息,他们这会所也不用开了。” 郭起明不解道,“我说姜大少,你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啊,这刚进来,屁股还没坐热呢,你就想兴风作浪了?作死也没这么个作的吧。” 谢尉成则道,“不对啊,你应该是第一次来,怎么就对这里的客人感兴趣了?” 姜铭坐了下来,解释道,“刚刚路过一个包厢,发现一个认识的人。就想打听看看,他来明海有什么目的。” 听他说是来明海有什么目的,而不是这间会馆。三个人顿时也起了兴致,高大鹏道,“说说看,那人是做什么的?在这一品香我们不好做什么,但出了这里,想打听个消息还不是手拿把攥。” 听他牛皮吹的梆梆响,姜铭就把丁浩然的信息给他,虽然除了名字之外,姜铭对丁浩然了解也不多,但就凭这些信息,估计高大鹏应该能打听出些东西来。 今天谢尉成请客,他很大气的叫了几个小有名气的模特作陪,只是三人的行为举止明显收敛许多,完全没有昨晚在夜总会的豪放。看来放浪形骸,也是需要看地方的。 嗯,姜铭又学了一招。 五六个女模特,纵然姿容差了一些,但她们那魔鬼一样的身材,无疑给她们加了太多分。 当高大鹏他们的目光一直在这些模特身上游走,在那细腰长腿丰胸翘臀上流连的时候,姜铭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整个人神游物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着以前最好色无厌的同伴,居然对身材火辣的模特失去了兴趣,高大鹏他们很是意外,如果说狗能改得了吃屎,他们是肯定不信的。但看看姜铭的表现,他们又觉得也许姜大少可以改变这个定律。 因为没有潘六娘那样的女人出现,所以从下午玩到晚上,气氛也没真正热烈起来。而姜铭更是降温小能手,往往大家要嗨起来的时候,他一句话就能让气氛降下来。 如果不是看在他失忆的份儿上,高大鹏他们都想给他拉进黑名单了,这人真是太会扫兴了。 晚上十点多,姜铭就告别三个狗友,先行离开了。身为新时代的好男人,按时归家是必需的,这是风老师再三强调过的,姜铭铭记于心。 开车慢悠悠的往回走,因为有导航所以不会迷路。不过当姜铭开到一条路上的时候,明显感觉气氛和别的街道不一样。看着那每隔一段路就有个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站立,姜铭略感奇怪,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多姿容还算可以的女人站在街边。 以姜铭那古老的思维见识,自然不知道这些都是流莺,也就是俗称的站街女。 这条街道在周围很有名,只是姜铭不知道罢了。 不过当他看到一个熟悉的女人也站在街边时,忍不住就把车开了过去,车稳稳停在那女人身边,打开车窗,姜铭很热情的打了个招呼,“嗨!” 第六十四章 高警官要卖身? “嗨什么嗨,以为老娘和你很熟吗?别看你开跑车还有点小帅,可想睡老娘,还得拿真金白银才行。” 什么情况?姜铭看着眼前浓妆艳抹的高警官,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难道是我认错人了?不过这女人长的跟高警官还是真像啊。 姜铭打量着眼前的女人,一掌宽的黑色小皮热裤,能遮住的地方真是太少。黑色的渔网袜,露出一片片白皙水嫩的腿肉。水晶高跟凉鞋,那十根染着黑色丹蔻的粉嫩脚趾一览无余。纤细的小腰,粉莹莹的肚脐,看的真清楚。 她上面穿的什么?黑色皮抹胸?看着那皮质抹胸下的高耸,姜铭第一次对他的眼力记忆产生了怀疑,这肯定不是高洁警官,她的明明没有这么大——如果没记错的话。 可这女人实在是和高洁警官太像了,除了脸上涂得东西多了些,还有胸前鼓胀了许多,这完全就是高警官了。不过一想到慕容家的两姐妹,他就释然了,世界之大,人有相似也没什么好奇怪。 本来看到高洁,姜铭还想问问那个修车工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但既然认错了人,也就没必要再问了。 只可惜杀修车工的杀手虽然已经死了,可是幕后主使一直没找到,难免让姜铭不舒服,他总不能时时刻刻提防着被刺杀吧。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姜铭和这个打扮妖娆,酷似高洁的人打个招呼,就打算离开了。 他还着急回家,可没工夫和一个陌生女人闲扯。 “呦呵,敢情是消遣老娘来着。滚滚滚!别挡这儿妨碍老娘的生意。”酷似高洁的女人,小手在耳边闪着风,一脸不耐烦的模样。 姜铭笑笑,和这种女人没什么可计较。打着车子,正想离开。不经意一瞥,却见那女人仿佛松了口气,像是极其盼着他快点离开似得。 不对,这女人应该就是高洁,不过她一个警察打扮成这样,站这儿一脸风尘像,到底想做什么? 知道此女就是高洁,姜铭反倒不着急走了。想想那天他给这女人追了几条街,惶惶如丧家之犬,他就忍不住想撞墙,即便当年与胡人对战,也没这么狼狈过。 高洁刚松了口气,就见姜铭又把车子熄火,那张惹人厌的脸从车窗里探出来,她不由又紧张起来,这混蛋该不会是认出我了吧?希望这混蛋识时务,要是害我搞砸了任务,那就新帐旧账一起算,让他晓得得罪姑奶奶是他生命不可承受之痛。 “我能不能问问,你站这里做的是什么生意?”姜铭看到她眼里掩藏的愤恨,就知道他没认错人。 “呵呵,你是拿老娘寻开心吗?站这里还能做什么生意?是个人都知道的好不好?”高洁故意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希望这混蛋识相,早点滚蛋。 “我是真的不知道。”姜铭实话实说。 信你才怪!一个花花大少,跑这儿来装纯洁! 就算智商负数,也没人信你这鬼话。高洁剜了他一眼,四下看看,见没引起别人的注意,舒了口气,“呵呵,这笑话可一点都不好笑。你要不是买欢寻笑,跑这街上做什么来了?不过也怪了,你们这些有钱公子哥不都喜欢那些高档夜总会嘛,怎么跑我们这旮旯小街来了,难道是大鱼大肉吃腻了,想尝尝清粥小菜了?” 清粥小菜?看看高洁那一脸浓妆,姜铭实在看不出有半点清淡滋味。不过他总算是明白高警官做的是什么买卖了,只是她一个公家刑司人员做这皮肉行当,是不是堕落的快了点?自己这纨绔还没学会怎么做呢,她已经遥遥领先了? “要不要我照顾一下你的生意?”姜铭对高警官说道,他对性感火辣打扮的高警官是没半点兴趣,可是总算相识一场,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你赶紧滚蛋,就是对我最大的照顾了。高洁很想跟他这么说,但见身边有人经过,就忍了下来,装出一副很开心的模样,“那敢情好啊,生意能开张,老娘可是巴不得呢。不过提前说一声,老娘身娇肉贵,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起的。” 姜铭忽然觉得这副模样的高警官也是蛮可爱的,反正比她追着他跑的时候要好的多了。“既然说要照顾你生意,我总不会舍不得几个钱的。” 在他看来,高警官做这行应该被生活所迫,既然帮人,多给些钱也没什么。 他以为他在做好事,那曾想高洁杀了他的心都有了,“呵呵,一看您就是个不差钱的,那咱说好了,一次五万,过夜二十万,你看怎么样?” 她的小牙已经开始在磨了,和她的脸上的笑容殊不相称。 二十万?姜铭看了看高洁,觉得如果帮人,这些钱其实也不多。不过要真是出来卖,这价码是不是太高了? 以前他是不知道行情,可他刚刚从一品香出来,那些一线红星名模也就这个价了,他左看右看也看不出高警官比人家强在哪里了。估计是拿他当冤大头宰了,不过既然是帮人,何必计较? 姜铭刚想说可以,一个路人忍不住道,“哥们儿,这娘们儿拿你当冤大头宰了,她下面也没镶金嵌玉,可不值这个价。” 嘿,还有人路见不平啊。姜铭目露笑容,看着高警官狠狠向那人瞪去,那人不知道想起什么,看了姜铭一眼,匆匆走了。 高洁回过头来,正好看见姜铭那讨厌的笑容,像是在跟她说,你看你狮子大开口,连路人都看不下去了。 如果手里有砖头,高洁保证自己能在这张脸上拍上二十下,看看他还能不能笑出来。“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如果你觉得贵了,可以走啊,老娘保证不留你。” “没问题,这价格很公道。”天知道姜铭这话说的有多违心。 ……这混蛋居然答应了,高洁真的要抓狂了。她只是想用高价给这混蛋支开,谁想到他居然答应了。真是蠢死了,怎么忘记他的身份了,他怎么会差这点钱?可是就算你不差钱,把这些钱败在我身上真的好吗? 高洁还没说话,离她不远的一个小姐颠颠的跑了过来,“帅哥,你看人家怎么样?人家可不比这丫头差哦,而且吹拉弹唱样样精通,而且一晚只要一万哦!” 说着丢给姜铭一个妩媚的白眼,还把胸前两只大球挤了一下,波涛汹涌啊。这可是个大凯子啊,姐儿的最爱啊,谁看了不眼馋啊,所以她也顾不得这街上的规矩,跑来毛遂自荐了。 一万?高洁看看这冲过来的女人,你比我还黑啊。平时最多一千,现在居然敢翻十倍,真当姜家少爷是凯子了。如果不是这混蛋想整我,你以为他能这么弱智? “看什么看!老娘这可是真材实料,不像你,放了一堆填充物。”那女人揉着胸前的大球,挑衅的看着高洁。 高洁这个郁闷,她只是出来执行任务,怎么就碰上姜铭这个混蛋了。不过由不得她多想了,她已经看到几个男子朝他们走过来。 能在这街上做这皮肉生意的,后面都是有靠的。要在平时,警官证一亮,这帮混蛋肯定比兔子跑的都快。可今天她的身份不能暴露,所以心里憋屈的不行。 拉开车门,高洁一屁股坐到姜铭车上,冷声道,“快开车,别让那帮人追上来。” 第六十五章 万恶的填充物 见高洁急吼吼的,好像后面有人撵着似得。 姜铭虽然不知道她这又唱的那一出,不过还是依言启动车子,快速离去。 只见刚刚那女人追了两步,站那儿大骂,“马勒戈壁的,真是个大傻比,那小骚蹄子那儿好了,尼玛的花几十万买她一晚上,就算开她十回苞也不值这些钱啊!气死老娘了!” 听着那忿忿不平的叫骂,高洁心情也是差到极点,她几时给人这么辱骂过。头伸出车窗,回了一句,“你个贱货,老娘就是这么金贵,气死你!” 骂完见那女人气的跳脚,心情才稍稍好些。 回头看见姜铭一脸微笑,她又气不打一处来,“怎么每次见到你,就没什么好事。上次是车祸,这次又毁我任务,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到底有多讨厌。” “任务?”姜铭终于发觉,他可能好心办了坏事。 这时高洁往头上一抓,就将假发摘了下来,露出她耳边的蓝牙耳机,“六号六号,这里是二号,听到请回答。” “二号二号,六号收到,over。” “六号六号,车里这家伙我认识,所以安全没问题。你们去保护三号、四号、五号,继续任务,希望我们今晚能有收获。over” “二号二号,六号收到。over。” 姜铭从后视镜里看到,本来跟在他们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忽然掉头向后开去。他终于确定他搞了一个乌龙,不过看高洁一脸晦气,他也不想凑过去触她霉头。所以很聪明的保持了沉默,嗯,风老师教过,沉默是金。 因为姜铭住郊区别墅,所以车子越开越偏僻,不过他总不能把这一脸煞气的女警的带回家吧,于是他硬着头皮问道,“高警官,你家住哪儿?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看着他有些心虚的模样,高洁觉得心里舒服了一点。正好前面出现一道岔道口,于是往一边一指,“走这边。” 那不是回家的路,但心里有愧的姜铭还是听话的拐了过去。 “你知不知道,今天我们在查什么案子?”高洁冷冰冰的问道。 姜铭很想说,我怎么知道!可是他只能默默的摇头,适度的示弱。 “我们在抓一个变态杀人狂。”幸好高洁没有跟他打哑谜,“短短七天时间,他就奸杀了五个年轻漂亮的女孩。虽然这些女孩有些不自爱,可也是五条鲜活的生命,没有人可以肆意剥夺。” “你打扮成这样就是为了捉住他?”姜铭总算明白过来。 “嗯。因为这五个受害者,都是那条街上的站街女郎。不知道凶手受了什么刺激,会把这些苦命的女人当成下手对象,他每次和目标发生关系后,就会用她们的丝袜把她们勒死,然后把她们*的身子挂在树上。所以我才说,这是个变态杀人狂。” 说到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咬牙切齿。 七天连杀五人!还是以这种手法!是挺变态的,不过姜铭也挺瞧不起这种人的,除了会在弱女子身上发泄,这种人还能做什么。 如果不是知道捉贼破案不是他所擅长的,他都想帮这个高警官一下了。 “往这边开。”高洁一指前面的岔路。 姜铭想也没想就开了过去,可是刚一转弯就后悔了。这压根不是公路,而是通向一片人工林的土路,坑洼不平,他的跑车地盘很低,跑这种路上来,简直是作死。 “吱。”姜铭猛踩刹车,他是不差钱,可是也不愿把好好的车子,毁在这种地方。 “下车。”高洁说着,人已经先下去了。 气氛有些不对!姜铭小翼的下了车子,看着正朝他走来的高洁,进入一级戒备状态。 高洁捏了几下拳头,照着姜铭那张还算帅气的脸蛋挥去,恼恨他坏了自己任务,所以这一拳力道十足,半点情面都没留。 姜铭要是给这拳打中,英俊的脸蛋万难保全。所以他身子一侧,向后急闪,拉开两人的距离,“高警官,我们无仇无怨,何必动手动脚。” “呵呵!”高洁冷笑一声,不为所动。踏步上前,紧跟着又是一拳。心里暗道,无仇无怨,今晚的任务都坏在你手里了,你我的仇怨可结大发了。不打你个满脸开花,我消不了这口气。 高洁的拳脚虽然远胜普通人,可姜铭真要和她打,也就三两下的事情,只是他今晚理亏在先,所以只是一味躲避,只想拖到高洁气消了为止。 “哎呦……”高洁挥了半天拳头,却连姜铭的一片衣角都没打到,心中火气更盛,一拳快似一拳,誓要把姜铭打趴,可是她高估了她的高跟鞋质量,在这坑洼的土地上,她尖细的鞋跟因为她太过用力,居然扭断了。 眼看着招式用老,力道太尽的高警官向地上栽去,本着将功补过的心思,姜铭抢上一步,伸手去扶高警官。两人所处位置角度有点偏,高洁摔的又太狠,姜铭费了好大力气,才堪堪把她扶住,教她不至于跌在地上。 “啊!你抓那里!快放手!”姜铭还没来的及邀功,就听高洁歇斯底里的喊道。 他这才感觉右手掌心下一片温润腻滑,触感十分的好。来不及细细品味,忙把手从高警官的抹胸下抽了出来。他很是纳闷,这手是怎么滑进去的呢? 姜铭知道他似乎又闯祸了,连忙躲了开去。快步退到离高警官四五米远,觉得手上有些不对。抬手一看,发现手背上竟然沾了一块厚厚的胶状物。再看高警官,本来高挺的左胸瞬间瘪下去一块。 一高一低的两座土包,让姜铭瞬间明白过来,“我就奇怪怎么突然大了那许多,原来如此。” “姓姜的,老娘杀了你!”高洁觉得她身为女人的尊严,就在刚刚给这混蛋大少践踏了一个干干净净。本来和这混蛋大少只是公仇,现在已经私恨了,而且——不死不休。 见高洁又要冲上来,姜铭第一个念头就是逃,有多远逃多远。可是夜风中突然传来隐约的叫喊声,似乎有人在喊救命。来不及多想,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姜铭快步跑了过去。 高洁以为他心虚逃跑,在后面紧追不舍。 第六十六章 捡到一个贼 “混蛋!别让我捉到你,不然你就死定了……哎呦,好痛!”高洁一瘸一拐,裸着秀气的小脚,高一腿低一腿的走在杂草丛生,蒺藜遍地的土路上。 姜铭跟只兔子似得,早就跑没了影。她除了说几句狠话,真的再找不到其他渠道发泄心中的怒火了。 忍着腿脚上的疼痛,嘴里咒骂着混蛋姜大少,高洁沿着姜铭逃窜留下的痕迹,一路追了过去。 追了四五百米,终于看到了那个可恶的姜大少。 高洁还没顾上发火,就被眼前的情形弄蒙了。 她发现姜铭的时候,那里有一辆车,三个人。 姜铭坐在车前盖上,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而其他两个人是一男一女,好像都晕过去了。 一个打扮的比高洁还妖娆的女人晕死在一块空地上,她的衣衫凌乱不堪,下身似乎*,脖颈间缠绕着一条肉色丝袜。而那个男人就晕在她身侧,浑身*,高洁就看了一眼,忙撇过头去。 “这什么情况?”高洁只能问唯一还清醒着的家伙,虽然他是那么讨厌。 “谁知道呢。”姜铭一指那晕死过去的男人,“我过来的时候,他正要勒死那女人,我就给他敲晕了,具体什么情况,你把他弄醒,问问就知道了。” “那女人没死吧?”高洁一边说,一边走过去。 “好像只是吓晕了,人没事。”姜铭不打算凑过去。 探手在女人鼻下,发现她呼吸均匀,应该只是晕过去了。高洁退后几步,取出手机,把现场拍了下来。然后开始拨打电话,分别打给警局和医院。 待她打完电话,姜铭说道,“我先去看看我的车,可别让人给偷了。” “嗯。”高洁完全给这诡异的现场吸引,不疑有他,点头道,“你去吧。” 姜铭看她一眼,忍着没提醒她前胸还高低不平,脚底抹油溜了。 而高洁自己,完全给这个诡异的现场吸引,更是顾不上其他。她总觉得这现场有些熟悉,可一时偏又想不起来原由。 半个多小时过去,数辆警车鸣笛快速驶过来。看着同事从车上跳下来,高洁才松了一口气。 紧跟着救护车也到了,在车上给两人检查了一下,发现两人都只是晕死过去,没有致命的外伤内伤,所以直接把两人都送去了警局。 回到警局,高洁才想起姜铭来,只一想,便知道他肯定早就溜了。不由气恼不已,她想要报仇恐怕短期内是没机会了。 在去更衣室的路上,高洁发现同事看她的眼神都很奇怪,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有几个平时不错的同事,好像还忍的很辛苦。她以为只是她裸脚的缘故,所以也没多想。 站在更衣室的镜子前,高洁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禁咬牙切齿,将姜铭放到了她仇人榜的第一位。她也终于明白同事为何看她的眼神那么奇怪了,胸前那一高一低的鲜明对比,教她想一头撞死在镜子上。 丢死人了!丢死人了!她脆弱的心肝,无声的呢喃。 不过接下来,她就收到了一条好消息。她抓回来的那个男人,居然就是她一直想要抓的变态杀人狂。就在他今晚再次犯案的时候,却悲剧的给姜铭发现,并将他拍晕了。 她这时也知道为何她总觉得那现场熟悉了,可恨她当时蒙圈了,居然没想到,要不然她肯定趁同事没来,给那混账人渣卵蛋踢爆。 可那人渣进了警局,她就没机会了。不过不踢他的,可以踢姜大少的,反正他们一样可恶。 如果不是这混蛋把他气糊涂,她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因为案件的告破,高洁成了最大的功臣,她的履历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得到这些消息的高洁,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这算什么?歪打正着顺手捡了个大功劳?一想到这个功劳还是姜铭送的,她就更加郁闷。 回想着整个破案经过,高洁觉得这结案报告她都没法儿写。她扮了整整四天站街女郎,整个刑警二队忙了一个多星期,最后破案的居然是个混蛋大少。 而破案的原因,只是因为她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教训一下那个调戏了她的混蛋大少,然后她就在追打的过程中,一不留神捡到了凶犯。 关键凶犯还是逃窜的混蛋大少拍晕的。 哦,让我死了吧。要是领导知道这些,估计会疯。高洁抓抓头发,这结案报告该怎么写啊,谁能教教我啊! 姜铭自然不知道她正在抓狂,他已经洗干净身子,钻到了沈霜琴的被窝里。 “怎么回来这么晚?”把娇柔的身子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沈霜琴柔声问道。 只是她两根手指已经夹住了他腋下的一块嫩肉,如果回答不能令她满意,那就不能怪她手黑了——哼哼! 对她的小动作,姜铭不以为意,大手放在她翘挺结实的臀瓣上,那柔腻润滑的感觉,让他想到了高洁胸前的柔软,“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接下来他把高警官假扮站街女郎捉凶手的事情,细细说给沈霜琴听。当然他和高警官亲密接触的部分,因为少儿不宜被删减掉了。好像某局经常这么做,所以姜铭删减的心安理得。 听得沈霜琴想笑,也把放在姜铭腋下的手抽了回来,“高警官还是蛮敬业的,你最后捉住的那个人会是凶手吗?” “这个很难说,但我想不会那么巧吧。” “如果真那么巧呢?” “呃,恐怕那群刑警会集体自杀吧。” “嗯,我也这么想……喂,说的好好的,你别动手动脚……不要摸啦,再给我讲讲嘛……” “已经讲完了啊……现在该忙正事了。” “嗯……这也算正事……就会欺负我……唔……” 夜恢复了宁静,只是偶尔有奇奇怪怪的声音响起。 “啪啪啪”一拳一响,姜铭舒展着筋骨,他的功力终于恢复到前世的水平,初步进入了筋骨劫。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晚上激烈运动后再练功,好像总是事半功倍的样子。他在没服用任何药物,只是经过苦修,短短几月时间就恢复到如此水准,这速度连他都有些吃惊。 现在只要不是碰上*那种远攻利器,他都有把握躲的过去。只是不知家传心法,他还有没有机会练到最高。 这个时代,武力能解决的事情似乎越来越少了。 风沁雅和沈霜琴依旧在慢跑,只是沈霜琴那懒懒的有气无力的模样,让姜铭看了十分有成就感。日子如果一直这么平静的过下去,似乎也蛮不错的。 吃过早饭,姜铭接到了洛有为的电话,说是老爷子对他送的青铜盘很是喜欢,想要请他吃饭谢谢他。姜铭一不喜欢古玩,二不喜欢和老爷子一起吃饭,所以他就以还要上课为由拒绝了。 如果换成洛霏霏来请,他是肯定要考虑一下的。 只是接下来洛有为请他一起参加拍卖会,他本着涨涨见识的心思,倒是一口答应下来。 姜铭来到教室,就发现高大鹏他们已经等在那里了,今天风沁雅老师没课,不知道他们这么积极是为了什么。这三个狗友损朋,姜铭是真不知道和他们亲近好还是疏离好。 见姜铭表情怪异,高大鹏笑问,“难道你不欢迎我们?” 姜铭坐到他身边,“我只是有些不解,今天风老师没课啊。” “你以为我们除了泡妞把妹就没别的事可干了?”郭起明问道。 姜铭点点头,他是真这么觉的。 “靠!”郭起明觉得失忆的姜大少太可恶,尤其是他说真话的时候。 谢尉成笑眯眯的道,“那我们打听到的消息是不是就不用说了?” “你们查到谁想要我命了?”姜铭马上用心起来,幕后黑手一日不除,他就不能真正的安宁。 “那倒没有。”谢尉成摸摸圆滚滚的脑袋,有些尴尬的道,“我们只是查到了那个丁浩然和那群日本人的信息。” 姜铭盯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然后谢尉成就把他们打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姜铭。 丁浩然高中毕业,就去了日本留学。留学期间不知道怎么就和日本有名的黑道组织黑龙会搭上了线,然后就开始为这个组织做事。他倒也没做多少卖国求荣的事情,只是一直帮黑龙会收集一些奇珍异宝,还有古玩字画一类的东西。 这次丁浩然和黑龙会的二号头目吉野正三雄来明海,就是为了几天后的明海世界珍玩拍卖会,他们的目标没查出来,但好像跟什么“圣剑”有关。 谢尉成他们能查到的也就这些东西了,可是姜铭却颇为疑惑,如果只为拍卖会而来,那就应该不关洛霏霏的事情。 可他总觉得丁浩然接近洛霏霏,必然是带着某种目的的。难道是因为洛老爷子? 是了,如果丁浩然是为黑龙会淘宝,那么洛老爷子的藏品中,必然有能让他们动心的东西。 知道了丁浩然的目的,姜铭把心放了下来。不管他想得到的是什么,总是身外之物,倒是不必过于紧张。 而对于“圣剑”什么的,姜铭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第六十七章 不讨喜的英雄救美 校北门向西五六里有一家“吃不够”面馆。 这家的面条又滑又劲道,配料味道也正,老板娘小炒做的也是相当有滋味,所以每个来这里吃饭的客人,是真真吃不够。 这地方是沈霜琴推荐的,最近几天姜铭的午饭都是在这里解决,可让姜铭郁闷的是,沈大美人最近都不肯陪他吃饭,还美其名曰距离产生美,说两人总腻乎在一起不好。 一到中午就沦为孤家寡人的姜铭,就只能自己觅食。他喜欢这家面馆的原因,不仅因为老板娘菜做的好,更重要的是老板自酿的烧酒更好。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唯一让他喝的够劲够味的就是这里的烧酒了。 姜铭一进面馆,风韵犹存的老板娘就过来招呼,“小伙子,又来了。” 面对热情的老板娘,姜铭微笑点头。 老板娘笑问,“还是老样子?” 姜铭又点点头,并加了一句,“今天的酒多加二两。” 不是他不能多喝,只是带着一身酒气去上学不好。 老板娘却担心的说道,“小伙子,我看你还是学生吧,这么喝酒可以吗?” 这时老板在里面接腔了,“这娃子壮的很,多喝二两不妨事的。” 老板娘嗔怪道,“死老头子,就怕你的酒卖不出去是咋地。” 老板憨憨一笑,不出声了。他的酒又烈又劲,敢喝的人就不多,爱喝的人就更少了,好不容易逮着一个,自然是愿意多卖出去一些。 这和赚不赚钱没关系,只是自酿的酒客人爱喝,对酿酒人本身就是一种肯定,谁不想自己的劳动成果被肯定呢? 老板娘夫妇,让姜铭感觉舒服,总觉得他们的生活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老板娘,没事的,这点酒对我不算什么。” 既然客人要求了,老板娘也不好再多说,欲言又止的看了姜铭一眼,就去后面准备了。 或许是阳光帅气的姜铭很对老板娘的口味,他的小炒总是做的又快又好,而且量还很足。 看着招呼他明显比别人热情许多的老板娘,姜铭觉得要不是他爱喝老板的酒,间接的拍了他的马屁,估计老板早就出来赶他走了。 待老板娘离开,姜铭才轻松的自饮自酌起来。要不然老板娘站身边,她的妖娆风情不算,就是老板不时扫过来的眼神,也让他无法安心喝酒。 “老板,一碗杂碎面。” 轻柔的若三月杨柳清风的声音传来,姜铭不自觉的放下杯子,转头看去。 是她!姜铭略略有些失神。 一身白色衣裙,淡然出尘的慕容兰心一进门。 就让所有雄性牲口一阵恍惚,然后齐齐生出一个念头,这仙女是不是走错门了? “姑娘,又来了,面条要少,汤水要多是不是?” 老板娘的招呼让姜铭知道,她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吃饭。 慕容兰心轻轻点头,然后在一个离姜铭稍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在这个窄小的路边小店,姜铭和她一样惹人注目,她又怎会看不到?只是本心就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视而不见是最好的选择。 这家伙又是从哪里打听到,她喜欢在这里吃面?可他难道终是不明白,他做再多也没有意义。 才刚刚消停了几个月,他就又开始阴魂不散了,难道他就不知道这样做,只会令人更加厌恶? 如果不是怕让老板娘觉得难堪,她都想转身就走。 如果让她认为姜铭只是来吃碗面,喝几两酒,估计比登天都难。 对一个人的固有印象,就是这么顽固。 她不理姜铭,姜铭也不会主动去搭话。只是灌进喉咙的酒,瞬间苦了许多。 一种诡异的气场在两人之间形成,别人虽然看不见,却总是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种怪异的气氛,在几个流里流气的混子走进来的时候才被打破。 “老板娘,你的奶~子还是那样大,屁股……呦呵这是那里来的美女啊。” 领头的混子光秃秃的头顶上扎一根小辫子,发型倒是挺别致。他刚调笑了老板娘一句,就发现了慕容兰心。 不得不说,像慕容兰心这样的女孩,无论在那里都过于招人眼球。 小辫子混混大步走过去,一屁股做到慕容兰心身边,“美女,约不,哥哥枪粗火力猛哦。” 说着贼手就要往慕容兰心肩头搭。 慕容兰心一筷子把他手抽了下去,厌恶的皱皱眉头,“走开!” 小辫子混混甩了甩被抽痛的手,也不生气,反而笑呵呵的道,“美女,哥哥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打个炮,下手不至于这么狠吧。” 慕容兰心怎么会搭理这种人。她站了起来,打算离开。 “让开!” 她对坐在外边堵住去路的小辫子混混道。 “嘿嘿,打了哥哥就想走,美女,你还真是无情无义啊。” 小辫子戏谑的看着她,稳稳坐在那里,半点都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光子,别在老娘店里惹事。”这时老板娘站了出来。 小辫子嘿嘿一笑,“罗姐,是这妞儿太不给面儿,我要这么放她走了,以后我铁棍光哥还怎么在这片街面上混。您和郭哥也是混过的,不会不知道这个理儿吧。” 老板娘皱皱眉头,“总之你不许在我店里闹事,要整事儿给我出去整。还有,我劝你安分些,这是为了你好。” “哎呦。”小辫子乐了,“看你曾是帮里老人,才叫你一声罗姐,你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还教训起我来了。我今天就是要在整事儿,你能把我怎么地。” 随着他话音落地,他那个几个手下已经把老板娘围了起来。 老板从里面向外看了一眼,又去擀面了。 有些人想找死,你拦着是没用的。 其他食客见情形不对,胆子小的纷纷结账走人。 倒还有两桌胆子大的留下来,等着看热闹。 小辫子对这种效果很满意,笑嘻嘻的看着慕容兰心,“美女看到了没,在这片哥就是爷。你要是识相呢,跟哥说两句好话,再帮哥打个嘴炮,晚上再陪哥去耍耍,也就没事了。你要不识相,哥几个就在这儿把你喂的饱饱的,再拍点照片啥的,四处发发。你看,哥很讲道理吧。” 几个属下配合着淫淫笑了几声,场面还真是糟乱。 慕容兰心脸色淡然,皱皱好看的眉头,看了姜铭一眼,心里很不舒服,就总会玩儿这一招,烦不烦人。 “走开!” 慕容兰心第二次跟小辫子说道。然后又去看姜铭,这时候该你上场了吧? 她之所以一点都不担心,是因为她自始至终都认为这场闹剧是姜铭导演的。 类似这种流氓调戏,英雄出场的戏码,他已经在她面前演练过好些次了,八次还是九次来着? 他难道就没读过狼来了的故事吗? 小辫子轻佻的吹了个口哨,“美女,你这是让哥哥自己动……嗷……” 姜铭不知道为何慕容兰心总看他,但他不会自恋到认为那是她在向他求救。 不过如果他不出手帮忙,她想安全离开有点儿困难。按说在学校附近,应该没人敢对付她啊? 虽然略感奇怪,但是姜铭还是出手了,他一把揪住了小辫子的小辫子,给他拖了开来。 慕容兰心那张脸,总是让他不能无视,坐视不管更是办不到。 唉。所有无奈,都化作心里的一声叹息。 “无聊。” 他果然适时的出手了,慕容兰心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拦路的已经倒在一边,她才懒得留下来和他废话,快步离开了。 只是她走的匆忙,浑然没有看到姜铭手里拎着的小辫子,还有地上那个满头是血,没了小辫子的小辫子。 第六十八章 舒婷的请求 “嗷……呜……嘶……你们都他~妈死人啊,给我废了这小子。” 没了小辫子的光头痛呼,他刚刚疼蒙了,这才反应过来。 他做梦都想不到,在这条街上,还有人敢跟他动手。 真他~妈好狗胆。 老大被揍,一众狗腿也有点儿晕。不过老大已经发声招呼,就不能再犯晕了。 几个人都丢开老板娘,抄家伙朝姜铭打去。一个离姜铭最近的小子,抄起一把椅子就往姜铭头上砸。 “砰。” 姜铭反腿一踢,给那人连人带椅子一脚踹飞。 那家伙人还没落地,椅子已经变碎片四处纷飞了。对已经再返筋骨劫的姜铭,这些东西已经跟纸糊的没有区别。 他心中不舒服,出手极重,几个小混混根本没有反抗之力,给他三两下打倒在地,哀嚎不已。 他重点招呼了一下小辫子,一拳下去,打碎了他满口牙,这张嘴太臭,他出拳的时候有些搂不住火。 最后又铲了他裆下一脚,不管他是不是真的“铁棍光”,以后都只能做“泥巴光”了。 把一张百元大钞放到桌子上,跟老板娘笑笑,姜铭转身离开。 老板娘苦笑一下,看着那一地狼藉,露出一副何必呢的表情。 老板的面正好出锅,可惜客人已经走了。 他嘴角挂着冷笑,果然不作死就不会死。 站在店门外,姜铭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心神有些恍惚。 当慕容兰心说“无聊”时,他就明白她的意思。 两千年前,她也同样说过这句话。 在长安的街头,那是他们第一次遇见。 一身白衣如雪的她给一帮泼皮混混拦住调戏,他看不下去,便出手相助。 她也毫不感激的给了他一句,“无聊。” 这和刚刚的情形何其相似? 只是少了一个俏皮可爱的小意,来上那么一句,“你这呆子,想这么接近我姐姐可是不行哦。” 后来他才从小意口中得知,每天都有公子哥安排人在她姐姐眼前上演这种戏码,她姐姐都看的厌了,所以对他的第一印象简直糟透。 而那几个泼皮混混,她姐姐隔三差五总能见上一次,已经让人看的麻木了。 当初边宁知道这些事情,真是大喊了三声冤枉。 又不禁怪那些公子哥儿愚蠢,就算是演戏,你这演员也不能总是那么几张脸吧?傻子都能看出不对了好不? 同样的人,同样的话,同样的一幕,却隔了千年时光。 姜铭唯有苦笑。 苍天爱弄人,你能奈何? “姜大少!” 给这清脆的声音喊的回魂,姜铭就看见舒婷正拎着一根肉串看着他。 “好吃吗?” 姜铭骤见熟人,脑子有些转不过来,随口问了这么一句。 “呃。”舒婷看看手中的肉串,不知道眼前这家伙怎么就突然变吃货了,“这个……味道还不错。你要想吃,一会儿我请你,现在我有别的事情找你。” 说着上前挽住姜铭的胳臂,拉着他就走。 知道她大咧咧的性格,姜铭也只能无奈的给她拉走了。 姜铭给舒婷拖到一个偏僻无人的角落,如果换个别的人女人,姜铭肯定要怀疑对方的目的,是不是觊觎他的男色什么的。 “哥们儿,刚刚看你好像很能打的样子啊。” 看看那拍了他肩膀两下的手,又听到这么汉子十足的话,你的所有怀疑都会烟消云散。 姜铭不着痕迹的略略退后一点,“对付一般废物还行。” “那对上特种兵呢?特精英那种?”舒婷一脸期待,死死盯着他。 姜铭轻轻摇头。 “不行?”舒婷一蹦三尺高,一副激动的不行的模样,“刚刚看你威猛的吊炸天,你现在跟我说不行?” …… 幸亏没别人路过,这番话太惹人遐思了。 姜铭有点郁闷的道,“我的意思是不知道。又没打过,怎么会知道。” “哦,这样啊。”舒婷情绪来的快,走的更快,“过几天我安排个人和你打一次怎么样?” “我为什么要打?”姜铭适时的提出了疑问。 “你就当帮我一个忙,行不行?” 姜铭盯着她,考虑了一下,觉得她挺够朋友的,于是点点头,“可以。” 舒婷马上开心的又拍了他肩头一下,“果然够哥们儿。回头我帮你追我们家青青,把她的所有喜好都告诉你,包括她小白兔的大小哦。我亲手丈量过的,保证尺寸准确无误。” …… 姜铭后悔答应帮她了。 “对了,要和我过招的人,是你朋友还是敌人?” 这个问题姜铭得问清楚,这关系到他出手的轻重。 “我男朋友。” “他移情别恋了?”姜铭觉得肯定是这样,这样的女朋友,那个男人不得吓跑啊。 “滚!我男朋友不知道多稀罕我,多爱我。”舒婷怒道。 “那你还让我揍他。” 这些女人心里都怎么想的? …… 这次轮到舒婷无语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你揍他了?只是让你们切磋一下好不?谁揍谁还不一定呢!” “好端端的,我为何闲的没事和他切磋啊。” 舒婷气恼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把理由说了出来。 “他特想加入一只很牛的部队,结果去了被收拾了一顿,给人家淘汰了。这些天他思想一直转不过弯来,整个人都消沉了许多。我看你好像还挺能打的,就想你跟他打一场。如果你比较厉害,就指点他一下。如果他把你揍了,多少也能出出闷气不是。” …… 如果不是看她是个女孩子,姜铭保证她的牙齿一颗也保不住。 为了自己的男朋友,你倒是舍得把别人豁出去啊。 看见姜铭脸色不对,舒婷吐吐小舌头,觉得她嘴太快了,怎么什么实话都往外秃噜。 她小脑袋一转,计上心来,“姜大少,别生气,就帮帮我呗,我男朋友再这么下去人就废了啊。大不了我答应你,事成之后,一定把青青拐到你床上去,就算你让我给她下药,我都肯了。” 这是不是就是风老师讲的“有异性,没人性”? 咋以前就没看出这女人这么狠呢,不但豁得出去他,连闺蜜好友一样豁得出去啊。 面对这么没有底线的人,姜铭无奈的点点头。 就当朋友忙了,在这个世界,他的朋友好像没几个。 到时候在她男朋友身上找补回来,他此刻已经打定主意好好的“指点”一下她的男朋友了。 见姜铭点头答应,舒婷一脸开心。 果然还是青青的威力大啊。 反正那妮子对这家伙喜欢的紧,就是给他哄上床只怕也是甘心情愿,既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她没想到,受苦的可能是她男友了。 就在舒婷自以为得计,一脸欣喜的时候,姜铭接到了洛霏霏的电话。 “姜大少,有个好消息通知你。” 第六十九章 对不起 挂了洛霏霏的电话,姜铭整个人都沉默了。 赵允初要和薛盼订婚了。 现在听来,真是无法分清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如果赵允初初心不改,订婚只是幌子,最后还是选择慕容兰心的话,那对薛盼来说,这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赵允初真的选择了薛盼,对慕容兰心来说,更是糟透。 除非兼而收之,否则总有一个女孩会受伤。 薛盼是朋友,慕容兰心有着让姜铭刻骨铭心的脸,无论她们谁受到伤害,都不是姜铭乐见的。 可兼而收之,对寻常人家的女孩来说或许可以,这样的大家族,无论千年前,还是千年后,都异常艰难。 关键,其中一个女孩还要痴傻到一定地步。 订婚宴就定在三天后,和拍卖会同天举行。 也不知道薛家和赵家究竟有多大能量,竟然让举办方同意,订婚宴后就在同一地点举办拍卖会。 如此一来,怕是世界各地的富贾豪雄都会去露上一面。 这场订婚宴会,还真是声势浩大。 那么,那件事也选在那一天吧。 从此之后不相欠。 “我想独自待会儿。” 姜铭跟舒婷告别。 舒婷见他接了一个电话,脸色就变的很差,也识趣的点点头。虽然不知道电话的内容,但猜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看着姜铭有些落寞的离去,舒婷也有些不大开心,等姜铭转过街角,她马上给温青青打电话,“青青宝贝儿,需要你的时候到了……” 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舒婷就挂掉了电话,然后小跑着去跟踪姜铭。 她总不能等温青青到了,却找不到这个姜大少吧。 学校有一个小公园,此刻姜铭正坐在一张长椅上。 看着双双对对或坐或站卿卿我我的情侣,形单影只的姜铭倍显凄凉。 那些女孩或一脸幸福甜蜜,或在大发娇嗔,又或是期待憧憬,让姜铭觉得,无论任何时代,月下花前相依相偎,才是女孩的最爱。 可前世,他只懂得握剑,以为爱就是不言不语的守护。 总以为他不说,她也能懂。 而今生,他却更懵懂,似乎更加不会和女孩相处。 除了野蛮霸道,他一无是处。 他觉得他都不如以前的姜铭,那个真正消散了的姜铭。 最起码洛霏霏对“他”有好感。 温青青也记得“他”。 可他除了打架喝酒,恐怕没有一样能强过人家。 若不是阴差阳错趁虚而入的得到了沈霜琴的身子,他看上去会更惨吧。 “怎么一个人坐这里?”温青青糯糯软软的声音传来。 从沉思中醒来的姜铭,微笑道,“你怎么来了?” “有人通风报信,说你可怜兮兮,我就过来看热闹来了。” 温青青说着,坐到了姜铭身边。 不管如何,现在看去,姜铭的存在终于不是那么显眼了。 身边有个耐看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会让人觉得身心愉悦。 “我只是突然有些感慨,那有你说的那么凄惨。” “可这里是情人园哎,你一个人坐这里,还不算惨啊。” …… 怎么没人告诉他? 就这么个小公园还搞歧视。 姜铭总算明白他总是感觉怪怪的了。 也算清楚为何别人都是成双成对了。 当一身水绿色连衣裙的温青青,带着春天般的柔风坐到他身边的时候,那些异样的目光就变成了羡慕。 姜铭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可你不是应该靠过来一些吗?” 温青青侧头看他,一头长发披散开来,“你真的需要吗?” 姜铭没有回答,而是主动靠了过去,他很不见外的把头枕在人家大腿上,整个人顺着长椅躺下,小声道,“有点累,让我歇会儿。” “嗯。”温青青青葱水嫩的小手轻轻拂过他的脸颊,轻轻点头。 这个男人的要求,她拒绝不了。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会想起她。 看到他头上的那道伤疤,温青青怨念顿消。只要他还活着就好了啊,就算他也想不起,我也可以给他一段新的记忆啊。 我是温青青,不会输给任何人的温青青。 “咔嚓”“咔嚓” 舒婷各个角度,偷拍了n张甜蜜瞬间,然后贼赃的笑着离开。 好姐妹,别说姐姐不关照你啊,姐们儿可是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或许温青青的大腿异常柔软,或许是她太能让人安心。 所以当姜铭一觉醒来,已经是黄昏近晚霞。 温青青一脸温柔笑意,“醒啦。” 姜铭看看天色,一下坐了起来,不想这一睡一个下午就过去了,他歉意的看着温青青,“累不累?” 温青青微笑摇头。 姜铭看她正用手揉~捏被他枕了一下午的大腿,不由问,“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温青青白他一眼,嗔怪道,“你便宜还没沾够?” 姜铭摸摸鼻子,他真的是一片好心。 “不用担心,只是有些麻而已。” 姜铭更觉过意不去了,“要不我抱你回去?” 温青青笑问,“你就不怕给人看见,传到沈霜琴耳朵里去啊?” “同学之间帮忙,她不会介意的,她没那么小气。”姜铭有些理所当然的道。 “任何女人在面对另一个有威胁的女人时,都是小气的。无论是多大方的女人,都不希望别人入侵她的地盘的。姜大少,在爱情这条路上,是个女人都怕挤得。” 说着站了起来,跺跺发麻的小脚,温青青笑道,“姜大少,我先走了。如果下次还需要枕头,记得叫我。” 说完不等姜铭有何表示,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她就像一缕春风,就那么来,又那么,走了。 姜铭没有说话,没有留她。不是不感激,只是没理由。 这个女孩属于哪个已经死去的姜铭,不属于他。 可这份秘密,他只能压在心底,或许这辈子这个女孩都不会知道,她喜欢的那个人,除了一副皮囊,早已经消失在这个世间了。 对着那个温柔女孩的背影。 姜铭只能在心里默默说一句,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没人听得到,所以注定换不回“没关系”。 当姜铭拉着沈霜琴的手,和风老师说说笑笑回到家中的时候,却见父亲坐在客厅里,似乎已经等了他们很久。 拉着沈霜琴走过去,姜铭礼貌的叫道,“爸。” 姜永年点点头,瞥了沈霜琴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将两张请柬递了过来,“过两天有个有趣的宴会需要你参加,这是你和沁雅的请柬,记得打扮的帅一点再出现。” 姜铭知道那是什么宴会,默然接过请柬,“再给我一张。” 姜永年看了沈霜琴一眼,冷声道,“不需要。” 沈霜琴脸色瞬间煞白。 第七十章 这套衣服不好看 把脸色苍白女孩的手紧紧握住,姜铭知道,这时候他不能放手,不能有任何犹疑。 他看着父亲的眼睛,再次要求,“我说了,再给我一张请柬。” 这臭小子的语气真恶劣,眼神更讨厌。 不过总算像个男人了,知道为自己的女人着想了。 对着不再废物的儿子,姜永年的欣喜多过恼怒。只是他依旧冷声道,“我也说了,不需要。” 父子俩颇有些针锋相对的意思。 见儿子把那女孩儿揽在怀里,向他看来,似乎还想纠缠。 知道这小子不达目的绝对不肯放过他了,姜永年只能无奈的补了句,“你的请柬本来就可以带女伴出席的。” 说完摇摇头,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转身离开了。 只是一转过头去,脸上就露出了笑容。 而且,很贼。 …… 看着那张明显不同于风老师的请柬,姜铭差点儿想撞死在前面的沙发上。 看看偷笑的风老师,“你早就知道是吧?” 风老师优雅的点头。 “怎么都不知道提醒我一下。”姜铭怨念满满。 “难得看一场年代苦情大戏,你还不让人看过瘾啊。咯咯……” 风老师优雅的捻起属于她的请柬,洒下一片畅快的笑声,满是得意的离开。 姜铭和沈霜琴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嘚瑟,为不能把她捉住痛扁一顿而感到失落。 走到楼梯口,她才又说了一句,“如果想知道该穿什么衣服,本人提供咨询服务哦。” “沁雅姐,我有事情问你。”脸色由白转红的沈霜琴,说着就要追上去。 姜铭一把给她抱住,“宴会开始还有几天,你着急什么。陪我回房间,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这臭家伙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整天就只惦记折腾人。 沈霜琴脸蛋更红了,想想他刚刚为自己做的,她就觉得随便他怎么折腾她都不为过。 他是真的很在乎她,不止是因为她这具美丽的驱壳。 可她还是要无情的拒绝。 “你别总想着干坏事,我这两天不方便。” 姜铭有些纳闷,他只想让沈大美人帮他收拾一下东西,怎么就变成干坏事了?还有不方便是怎么回事?难道她懒得动弹? “哪里不方便?” 他很是好奇的问了一句。 因为他今晚表现很好,沈霜琴也对他格外宽容。要不然就凭他这么装傻充愣,一定要给他几下狠的。 “就那里啦。” “那里是哪里?”姜铭更蒙了。 “那里就是那里啦,哎呀,你就不要问了,我们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是不方便的了。我去找沁雅姐了,你自己乖乖待着吧。” 说完转身就跑,她可不想和姜大少讨论这个问题。 姜铭就算再迟钝,现在也明白了。她说的不方便,是因为她月事到了。 可她明显误会了他的意思好吗,不过转念一想,觉得他留给人家的印象这样糟糕,他就郁闷无比。 风平浪静的过了几天,宴会开始的日子悄无声息的到来。 如果不是风老师提醒,姜铭差点儿记不起来。 黑色的修身西服,让姜铭除了帅气之外,多了些成熟稳重。 因为再次修到筋骨劫,他筋骨舒展,身材挺拔修长,又不失硬朗。在奶油小生当道的现在,颇能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关键,他还长了一张好看的脸。 或许就因为他的卖相,过去的他再怎么不堪,也都有女孩子喜欢。 对着镜子好好照了照,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他就奔向两个女孩子的房间。 “沁雅姐,这是不是有些太露了?” 沈霜琴看着镜子里背部那大片裸露的肌肤,有些担忧。虽然这件水蓝色的晚礼服很漂亮,但她从来也没这穿过,还露这么多。 关键不穿bar,就贴个心形那个啥,她怎么都感觉别扭。 “傻丫头,礼服就是这么穿的。就要让别人看到,摸不着啊。” 风沁雅一边帮她整理一边笑道。 可我连看都不想给别人看啊。沈霜琴觉得让她穿这样出去,真是有些难为她了。 要不然不去了?可想想如果她敢这么说,那个霸道的小男人会直接折腾死她吧?这两天都没陪他,他已经怨念满满了,再在这时候挑事儿是不是不太好? 就在这时姜铭推门走了进来,看到两个盛装打扮的女人本来是满高兴的,待看清她们穿的衣服,眉头不由皱了皱,指指沈霜琴,“这套衣服不好看,我待会儿再过来。” 说完转身就走,替她们拉上房门,他脸色更是不好看。怎么可以露那么多呢? 虽然他也爱看街上女孩那清凉火辣的打扮,可让他的女人也这么穿,他就有点难以接受。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小气的很。别人慷慨可以,让他慷慨,嗯,在这方面很难。 “啊,这衣服很漂亮啊。”看着紧闭的房门,风沁雅有些诧异。 看看镜子里的裸背,再想想姜铭那臭臭的表情,沈霜琴“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真是个小男人呢,这心眼小的。 不过,认识他这么久来,他也就刚刚还算讨人喜欢了。 “我也觉得这衣服不好看,我还是换一套吧。” 沈霜琴此刻信心满满,笑意暖暖。 “啊?”风沁雅仍未反应过来,但人家小两口都要换,她也只得帮着选。 不过这次沈霜琴没有听她的意见,而是选了一件略显成熟,关键是包裹的够严实的黑色小礼服。 除了腿部露的有些多以外,其他都还好。 如果那小男人再不满意,她也没办法了,因为这好像是露的最少的了。 大不了不去就是了,她颇小女儿的嘟了嘟嘴。 给那个小男人叫了进来,发现他脸色已经没那么难看,而且他似乎也对这件衣服很满意,沈霜琴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接下来那个有些小心眼,又霸道的小男人把她抱坐在床上,单膝跪地,取出一双水晶鞋,握着她纤巧白嫩的足踝,给她将那双满是童话梦幻色彩的水晶鞋给她穿上。 “为什么是水晶鞋啊?” 看着那个握着她小脚一脸专注的小男人,沈霜琴小声问道。 姜铭不说话。 “是不是提醒我,灰姑娘只能做一天的公主啊?” 姜铭把穿好水晶鞋的玉足轻轻放到地上,又贪婪的摸了一下,才抬头道,“有人告诉我,只要女孩穿上这双鞋子,她就再也跑不掉了,无论走去哪里,都可以找的到。” “你怕我跑掉吗?” 沈霜琴死死盯着姜大少,她很想知道答案。 姜铭站起身来,伸出手来,虚空一抓,很是臭屁的给了她一句,“落在我手里,你还想跑。” 这不懂风情没情趣的霸道男人,就不会说一句好听的。 不过沈霜琴已经很满足了。 即便只能做一夜公主,水晶鞋她已经穿过了啊。 女孩那么多,总不会每个都是公主啊。 看着两人挽着胳膊出去,落在后面的风沁雅有些落寞。她感觉她离那个小男人远了一些,难道只有做了那种事,才能更亲近吗? 不对,和这个无关。 是思想,风沁雅马上捉到了重点。 她发现偏保守的沈霜琴,至少在保守这点上,是符合姜大少的喜好的。 可这也是风沁雅奇怪的地方,失忆前的姜大少可不是这样的,难道他一失忆,连许多本能的喜好都变了不成? 看看镜子里裸露的美背,风沁雅苦笑一下,完全没了先前的兴奋。 如果路错了,再怎么努力,也只是越走越远而已。 不过现在她已经没了换衣服的时间。 只能先这样了,风沁雅捏捏小拳头,才落后一点而已,她没必要自怨自艾。 天都大酒店,六星级标准,完全中国风式设计。 不论是其软硬件设备,还是其装修风格。 无疑都是订婚和拍卖古文物的好地方。 姜铭挽着沈霜琴的胳臂,刚走到大堂门口,就听一个醇厚声音从背后传来。 “臭小子,你可是有未婚妻的人。” 第七十一章 约定俗成的规矩 姜铭转过身来,看着脸上薄有怒色的儒雅中年人,欠身一礼。 “慕容叔叔好。” 慕容藏锋摆摆手,示意他无需多礼,然后看了一眼沈霜琴。 “她是谁?” 将有些明显心虚的沈霜琴往怀里的拉了拉,姜铭的声音有力而简洁。 “我的女伴。” 慕容藏锋眉头皱起,他没想到他都表示不满了,这小子还敢这么介绍,以前怎么不知道他有这么大的胆子? 他的妻子秦雪清怕他受窘,此时笑吟吟插口。 “要找女伴,怎么不来约兰心?她可是你的未婚妻哦,臭小子。” 不得不说,有时候同样的话,换个女人来说,换个方式来说,起到的效果是不一样的。 现在的姜铭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即便他知道就算他去约,多半也是失望而归,不吃闭门羹就算好的。可有些事情,知道归知道,说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现在明摆着的就是,他不去约,就是他理亏在先。 如果约了人家不应,他才有理由挽着另一个女孩子的手站在这里。 有些事情私底下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可是却不能摆在台面上来说。 此时慕容兰心就站在父母身后,她穿一身白色缀着水晶鳞片的小礼服,露出光洁圆润的肩头,性感的锁骨。下面两截白生生的小腿也露在外面,被几近于无的透明丝袜包裹,穿一双水晶高跟鞋。 现在的她看上去还是那么清丽脱俗,只是心情稍稍有些复杂。 刚刚姜铭的表现让她很意外,让她对自己以往的判断产生了怀疑,这个在她眼里的一无是处的废物少爷,似乎也没她想象的那么不堪。 至少刚刚在他受到诘难时,他没有丢下心爱的女人不管,教她去独自承受压力。他刚刚的动作也无疑表明了,他要保护那个女人的决心很坚定。 “我们还是进去再说吧,站这里不好。” 鬼使神差的说了这么一句,连慕容兰心都不明白,她怎么会愿意替他解围。 看着身周过往的人群,大多相识,一向好面子的慕容藏锋觉得就这样站在门口实在不妥。 “我们先进去吧。” 说完挽着妻子,领着两个女儿,看了姜铭一眼,就朝酒店里走去。 经过姜铭身边时,慕容兰心依然当他空气一般,一个眼神都欠奉。 慕容剑心倒是特意顿了一下,朝姜大少竖了个大拇指,然后提着裙裾,小跑着去追父母去了。 “我可不可以不去啊?” 待慕容一家进了酒店,沈霜琴才怯怯的小声问了一句。 姜铭懒得回答,揽着她就朝酒店里走。 他今天有事宣布,需要下面站着能支持他的人,这时他怎么肯放这女人走。 解释什么的太费神,还是来硬的好。 在这人来人往的大酒店门口,沈霜琴都不敢挣扎,一脸小委屈的给他拖走了。 看的风沁雅在后面直摇头。 这时候还想着走,你水晶鞋都穿上了啊。 进到富丽堂皇偌大的宴会厅里。 因为人太多,已经看不到慕容一家人的身影。 沈霜琴不由松了一口气,不管人家感情如何,慕容兰心都是“正室”,由不得她这个“小三”不心虚。 天知道当初她知道慕容兰心居然是姜铭的未婚妻时,她有多么惊讶。 因为整个明海大学都知道,她是赵允初的女朋友。 在学校的时候,他的心一定很苦吧。 想到这些,沈霜琴忽然觉得她完全没必要心虚什么。倒是慕容家,他们是怎么厚着脸皮跑来质问姜铭的,你家女儿做了什么,难道你们做父母的真就不清楚? 想想就在刚刚姜铭最需要支持的时候,她却表现的那么不堪,非但帮不上什么忙,还需要他来保护,就一阵懊恼气闷。 这一刻,她暗暗发誓,要做这个霸道小男人坚强后盾。 所以随他在一介名流中穿行的时候,她表现的越发从容自信。 将她特有优雅古典气韵,展现的淋漓尽致。一时间,吸引了太多目光。 就算那个女人是慕容兰心又如何,她沈霜琴为了这个小男人,可以不弱任何人。 “姜大少,可真有你的,未婚妻还在那边儿呢,就敢拉着别的女孩招摇过市啊。” 看着同样挽着一个清秀女孩子的高大鹏,已经见过他正经模样的姜铭,还是觉得他今天无论打扮还是仪态都正经的过了份,看来每一个人在不同的场合,都有一张不同的脸。 “那又怎么样?反正人家也懒得搭理我。” “不是吧,姜大少,你连这都不记得了?就没人提醒你?” 看着一脸惊讶的高大鹏,姜铭随口问了一句,“有什么是我必须要知道的吗?” “来来来,这边跟你说。”高大鹏把姜铭拖到一个角落。“其实你今天该和慕容兰心一起来的,这种宴会除非她不来,如果她来,男伴就只能选择你。哪怕她昨晚和那姓赵的在床上滚了八百遍,今天她也只能跟你一起出现,姓赵的还得一脸微笑的看着。” “如果真那样,是我比较惨吧。”姜铭撇嘴。 “没办法,这就是规矩。私底下再怎么样,茶余饭后说来当笑话闲磕牙行,但是不能摆到明面上,不能出现在公众场合。姜大少,不管你心里多么委屈,在大家眼里,今天你的所作所为,就是错了。别管大家私下多么不堪,这种场合你总要留些面子给人家的。” 高大鹏颇苦口婆心给他解释。 怪不得刚刚慕容家的人都脸带怒气,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姜铭在不经意间,破坏了约定俗成的规矩。 可那又如何? 姜铭笑笑,“我为何要守别人的规矩?“ “你牛逼!”高大鹏竖起了大拇指。 见他虽然竖起大拇指,但却一脸调侃之色,姜铭知道他对自己的做法有些不以为然。不过有些事情,不想让他提前知道,所以姜铭也就不多解释什么。 所以他摊摊手,一副我就是如此的模样。 有些事,自己知道就好。 有些人,心里念着就好。 在别人眼里,我会是什么样子…… 由他们去,就好。 第七十二章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 看着铁了心要玩个性,搞出格的姜铭,高大鹏无奈摇头。 “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你想怎么做,就是你的事情了。我先带沐沐去那些长辈面前混个脸熟,等一会儿咱们哥几个凑一起再聊。” 姜铭微笑点头,示意他随意。 高大鹏挽着那叫“沐沐”的女孩儿走了两步,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头说了一句,“别管那女人再怎么不对,一会儿暖场舞会的时候,去请人家跳一支舞,大家做不成朋友,也最好别成了仇人。” “我知道了。” 见他答应下来,高大鹏才放心的走了。 看着高大鹏的背影,姜铭忽然觉得以前他对高大鹏的认知相当浅薄,而此时,高大鹏给他留下的印象,无疑要好要深了许多。 “什么是暖场舞会?” 高大鹏走后,姜铭开始请教他的私人百科全书风老师。 风老师微笑道,“简单来说,就是一些大的宴会开始前,为了活跃一下气氛,大家先跳一会儿舞。” 果然不是很难理解的一件事儿。 “我是不是一定要跟她跳一支舞?” 姜铭又问出了另一个疑问。 “无论是从约定俗成的规矩,还是基本的礼貌上来说,是的。” 姜铭沉默,他不想凑到那张脸前,他还做不到心如止水。 “其实,我也赞成你去请人家跳支舞。虽然我不喜欢她,可在这种场合,你总要给人家一个女孩儿留点面子的。” “这又关面子什么事儿?”姜铭有些不解。 “你想啊,身为你的未婚妻,你不但带了别的女伴,连支舞如果都不肯陪人家跳,那么她将是今天所有人眼中的笑柄。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别想抬起头来。” 姜铭不以为然,那个女孩,她又怎么会在意别人的目光。 “不必了,她应该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 “那女人骄傲的紧,或许真不在意。可她不在意,不代表她家里人不在意,上流社会好的就是一个脸面,你真想在这种小事上把人往死里得罪吗?” 姜铭顿感头疼,这些沟沟角角的关联,真是让人烦不胜烦。 “若你这未婚妻性子烈,谁的邀请也不接倒也没事。如果她应了别人邀,就会引出无边的猜疑,引发太多人不必要的联想,到底会造成什么后果,谁也不清楚。也许风平浪静,也许就是滔天大浪。姜大少,你可要想清楚哦。” 不就跳一支舞吗?怎么还能牵扯这么多,这些人活的累不累? 姜铭看着那些三五成群,笑语殷殷,相谈甚欢的人们,怎么都想不到,他们都有一颗太善于联想的脑袋。 “而且,你今晚有事情要宣布吧?” “你怎么知道?”姜铭诧异的看着这个一脸微笑的风老师。 “猜的。” 你把心思都写在了脸上,就是傻子都猜到了好不。 “纵然你存了好心,也不要让外人觉得她很可怜。” 风沁雅说了这么一句,就不再说话了。 其实她有更重要的理由没说。 婚事你可以退,也必须退。但你得让那个女人知道,这是你的施舍,是你的恩典。 你得让所有人知道,是你放了手,是你不想要了。 不能让人觉得你们的分开是天经地义,是你配不上那个女人。 所以今天她的第一支舞,你一定要抢过来。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这个女人,我不要了。 我要在台下看你骄傲的这样宣布,而不是懦弱的说一句,这女人我要不起。 可这些话她不能说,不然那个痴憨的姜大少,断然不会照做的。 暖场舞会开始了,姜铭还在犹豫。 远远看着慕容兰心瞬间被十多个优秀男子围在中央,每个都弯腰伸手,风度十足的发出邀请,如同等着被女王赐福的臣民。 这一幕无疑说明,即便在这美女如云的宴会上,慕容兰心依然冠压群芳。 若只是明海的少爷公子,或许这暖场第一场舞,没有几个人会凑到慕容兰心面前找不自在,毕竟赵允初和姜铭都是不好得罪的。 可现在这些个公子少爷,大多来自外地,顾忌就小了许多。如斯佳人,既然见到了,断断没有不搭讪的道理。 “小姐,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就在慕容兰心稍稍退后两步,打算一一拒绝的时候,又有两个气度不凡,外形俊朗的男子发出了邀请。 慕容兰心看到他们,脸色微变,虽然是第一次相见,可他们的资料她早已看过,她只是奇怪,为何这两人来了明海,她们家却没收到半点消息。 那两个公子微笑对视一眼,像是老友在打招呼,可他们周边的人,却隐隐感觉有火星四溅。 “那不是狂公子叶名城,这位小爷怎么也跑明海来了,那敢和他对峙的家伙是谁?” “嘿嘿,你就只认得叶名城,就认不出战公子白长武吗?” “嘶” 但凡听到两人对话的,又或者认出那两位爷身份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都在一个圈子,或多或少都听过两人的故事,知道这两位同列华夏四大公子的小爷,向来不对付,碰上了总要斗上一番。 这时很多人都同情的看向慕容兰心。 这样一位清雅丽人,招谁惹谁了,怎么偏偏就让这两个小祖宗同时看上了。 这时慕容兰心周围就剩下了这两个公子。 左京城叶家叶名城,轻狂,好名。 右渝城白家白长武,嗜武,好战。 其他人在他们出现的那一刻,就悄悄的退去。 此时此刻,已经由不得慕容兰心轻慢无视,否则慕容家就会惹上祸事。 她忍不住向远处的赵允初看了一眼。 他面带怒色看着这边,却是不能挪动一步。 他身边站着一个一身水蓝色礼服的性感女孩。 她站在赵允初身边,赵允初就不能动。 慕容兰心也知道他的为难,收回目光,心里想着对策。 远处一群老人也看到了这一幕,饶有兴致的谈论起来。 他们自然不会干涉小辈们的事情,就当一件趣事在聊。 姜未达打趣身边的老人,笑问,“秋山兄,你是不是把我这孙媳妇儿培养的太出众了啊。” 慕容秋山看他一眼,“姜兄,你还笑得出来啊,小铭呢,让他上去救火。” 姜未达似乎一点都没往心里去,“别着急,说不定一会儿他自己就出现了,咱们都一把年纪了,看着就好。” 这时风沁雅笑吟吟的看着姜大少,“你就打算一直在这里看热闹?” 看着她被逼迫,姜铭那有什么心思看热闹。 终究不能无视啊。 “不许和别人跳舞。” 姜铭叮嘱沈霜琴一句,待沈霜琴撅着小嘴,点头答应,才大步向她走去。 她有难,他出现,两千年前就是这样啊。 看着姜铭离去的背影,风沁雅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让她给忽略了,可她一时偏偏想不起来。 “我到底忽略了什么事情呢?” “什么?”一旁的沈霜琴不解的看着她。 风沁雅也不知道什么事情给她忽略了,可是当她看到姜铭向慕容兰心伸出手,做出邀请的姿势时,她瞬间反应过来。 “坏了,我怎么把这事儿忘了……” 第七十三章 我到的比你早 “这支舞,我陪你跳。” 姜铭越过正对峙的两大公子,直接来到慕容兰心身前,向她伸出了手。 这种时候,居然是他出现了。 虽然本来就该他出现,可是慕容兰心依然有些恍惚。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此时的他,即使同那两位公子站在一处,他也不曾弱了气势。 难道,他真的变了? 她轻轻把手放在他的掌心,给他握住。 这时她才发现他的手掌宽厚,暖热,和赵允初的微凉截然不同。 她就这么给他拉着手,向舞池走去。 在所有人眼中,他们才是公认合法的一对,所以她心里全然没了负担,骤然轻松下来。 叶名城拦住了他们,他笑意殷殷的看着姜铭,“你可知道什么叫先来后到?” 这人挺无耻的,这是姜铭对他的第一印象。 刚刚他在一堆人后伸手,也没见他有考虑这个问题。 还有…… “我比你早。”说完伸手把他推开,拉着慕容兰心走了。 ……不要和我比时间。 两千年前,我就在她身边了啊。 叶名城踉跄两步才站稳,他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竟然有人敢推他,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他是活腻歪了不成。 他好的就是名,如果这场子不找补回来,教他以后还怎么出来混。 他狂公子这个“狂”字,不就成了一个笑话。 一旁的白长武楞了一下,瞬即哈哈大笑,看到叶名城吃瘪,他就莫名开心。 真他娘有趣,没想到明海除了赵允初还有这等人物,连一向好战的他都不敢在人前这么对叶名城,这家伙居然就做了,还一脸不耐烦。如此性情,有空一定要找他喝上两杯。 他却不知,他这念头一起,注定了他悲惨的结局。 看着老对头那畅快的笑容,叶名城脸色更加阴沉。 再看向姜铭两人的目光,充满了怨毒。 只是在这宴会上,实在不适合动什么手脚,来日方长。 为了缓解郁闷的心情,他向另一边的慕容剑心走去,他只是觉得她在一群女孩中足够出众,倒是不知她就是刚刚那个女孩的妹妹。 “可以请你跳支舞吗?”即便心里再怎么不快,叶名城依然表现的风度翩翩,这就是一个大家公子应有的修养。 背后爆粗骂~娘怎么都行,但人前一定要彬彬有礼。 哪怕心里恨不得一刀捅死对方,脸上的微笑也要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慕容剑心一直混在京城,自然认识这个名动京城的公子。 又加上刚刚姐姐落了这个人的面子,无论怎么讲,她都不能拒绝,要不然真是把人得罪死了。 可她只能尴尬的道,“对不起啊,我不会跳舞的。” 说完,怕他误会是她的托词。 她忙指指身边几个闺蜜,“不信,你问她们。” 虽然有些气恼给这丫头拖下水,但洛霏霏周云玥她们还是点头为她作证。 她们点头的时候,还在想着困扰她们很久的问题。 她们这个闺蜜,自幼运动细胞就很发达,甚至连刀枪剑戟都耍的似模似样,可惜就是学不会跳舞,n个人都教过她,可每次都给她踩的不敢再凑上去。 看的出她们没有撒谎,一提跳舞那个女孩明显有惧意,肯定是个下脚狠得。 这就不能强求了啊。 叶名城这个郁闷。 感觉今天运气简直背到家了。 得,只好再寻目标。 当他走到有着古典风韵,气质出众的沈霜琴跟前时。 觉得这次应该没问题了,他想不到这女人有什么理由拒绝他。 于是他再次优雅的伸出了手。 不得不说,他的眼光很毒,看上的都是姿容出众,风华无双的女人。 沈霜琴不知道他怎么就找上她了。 别说姜大少没有吩咐她不许和别人跳舞,就是允许了,她也不能接受他的邀请啊。 不然回去,那个小气又霸道的男人,还不晓得怎么折腾她。 但她漂亮话还是要说的,她欠身一礼,一脸不好意思。 “对不起啊,我男友不让我和别的男人跳舞,要不然就打我。” …… 这理由好像更奇葩啊。 叶名城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这时风沁雅凑了过来。 “就那么听他话啊。” 沈霜琴一脸无奈,“没办法啊,你知道他多霸道小气的,回去真会揍我的。” “我不信,他怎么舍得对你下手。” “可他绝对敢下嘴。” “……,这个我倒是同意,不过……” 看着两个大美人旁若无人自顾自的聊了起来。 叶名城发现,他居然给无视了。 什么时候他狂公子叶名城的存在感这么低了。 眼中厉芒一闪而逝,他悄悄离去了。 呵呵,明海有个性的女人还真多,看来这次要在这里多住些日子了,才算是不虚此行了。 一直留意他的白长武也有点懵,问身边人,“你们明海的女人都这么厉害吗?” “我不知道啊。” 那人握在手里的杯子都在晃,他真不知道明海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胆大的女人,连狂公子的账都敢不买。 白长武虽然觉得看叶名城的笑话很爽,可是也隐隐有些担心。 她也在明海啊,可不要跟这帮女人学坏了啊。 许多老人也都留意到了这一幕,纷纷跟身边的人打听了起来。 慕容秋山有些意外的问,“刚刚那是小铭吗?怎么感觉像变了一个人似得。” “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和以前一样怎么行。”姜未达的声音有些低沉,可见心里仍然有火。 姜家的事情,慕容秋山自然知道。 前些日子姜家搞出的动静那么大,就是想不知道都难。 只是,就仅仅是一次险死还生,就能让一个人变化这么大吗? 以前他总觉得这个未来孙女婿,性子偏软,有些不成器。 可现在,他是不是有些强过了? “那小子可是京城叶家的人,小铭这样对他没事?” “小辈儿们口角,难道那些老家伙真就有脸跳出来?就算他们都老不要脸了,甭管他叶家有多势大,敢向姜家下手,老姜家也能崩碎他们满口牙。” 姜未达是个烈性子,老而弥坚。 慕容秋山听了,气势不由为之一夺。 只要这老家伙在,明海就是姜家的天下。 他争不过,赵家那老狐狸更不行。 “对了,你刚刚说忘记的重要事情是什么?” 沈霜琴还在和风老师聊天,自从叶名城识趣的离开,她们就轻松了许多,沈霜琴也把心里藏了半天的疑问说了出来。 风沁雅看着已经站到舞池中的姜大少,忍着笑道,“我好像忘记教他跳舞了。” …… 沈霜琴为那个傻站在舞池中的男人默哀。 音乐响起。 别人都缓缓起舞。 可他呆站在那里干嘛? 是想我一个女孩主动吗? “这个,我好像不会跳舞。” 那个让她改变了看法的男人,憋了半天,终于开了口。 慕容兰心眼睛瞬间睁大。 第七十四章 最后一支舞 他还是没变,总是爱做些无厘头的事情。 不过他怎么可能不会跳舞?我们曾经有跳过好吗? 难道传言是真的?他真的失忆了。 他虽然尴尬,却很坦然,看不出半点撒谎的意思。 “我教你。” 慕容兰心小声道。 他们这么傻站着太引人注目,要是灰溜溜的回去,那更让人浮想联翩。 除了现教现学,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希望这个家伙本能还在,带他走上几步,自己就会了。 把他左手抓住,五指紧扣。 “另一只手放我腰上。” 她小声叫醒那个犹似在梦游的家伙。 这么多人看着呢,能不能不要在这时候发呆? “哦。” 站在她身边,姜铭总是无法集中心神,太多思绪漂浮心间,教他反应总是慢上许多。 如提线木偶般听着她的指挥,右手轻轻放在她纤细的腰身上。 前世今生和她从未这般亲密接触过,心神一阵恍惚,手向下滑了寸许,巧之又巧的落在那翘起的半弧上。 隔着薄薄的衣料,那结实弹性的触感,让人流连忘返。 “嗯。” 敏感部位遭袭,慕容兰心也不能心静如水,不由自主发出一声娇吟。 然后把愤恨的目光射向那个还在趁机占她便宜的家伙。 又让她瞧不起了。 姜铭总算回神,不敢再细细体会那让人爱不释手的柔滑,忙把手滑向她腰间。 “嗯!” 他这般摩挲着原路返回,害的佳人又轻哼一声。 “你故意的吧。” 慕容兰心嗔怪道。 她现在很是后悔,早知道这家伙这么坏,还不如去和叶名城跳舞,总好过白白给他占了便宜,还不能声张。 “手滑了……” 姜铭解释一句,也觉得这理由很烂。他一身功夫,怎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关键还是他无法真正放下,在她身边总是情难自已进退失据。 “下边该怎么做?” 不想再在刚刚小暧昧上纠缠,姜铭小声问道。 “我退那只脚,你迈那只,跟着节奏走。” 慕容兰心也急于摆脱尴尬,还是赶紧跳舞吧,这样傻站着真是不好。 两人动了起来。 用了心,身手还算不错的姜大少,总算没有再出丑。 慕容兰心也放了心,她本来以为会给这家伙踩几下狠得,才能解脱。但他好像不舍得在她纤细秀美的小脚上来那么几下,教她白白担了半天心。 掌握窍门,进入节奏的姜大少很快就跳的似模似样。 这更让人相信,他只是失忆了,许多以前学过东西只要再次上手,就能很快掌握,毕竟那是刻在潜意识里的本能。 随着人群舞动。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赵允初和薛盼出现在他们视线里。 两人的舞姿,明显要比他们好上许多。 不是慕容兰心比薛盼差,只是姜大少相比赵允初,动作生硬许多。 虽然已决定放手,看到赵允初,姜铭仍忍不住在心里暗暗比较。他觉得如果他现在拥着沈霜琴跳舞,会自然许多,不会输给赵允初。 而拥着慕容兰心,他总是放不开。 或许,这就是他们之间问题所在。 两对未婚夫妻越舞越近,待到彼此的表情清晰可见时。 赵允初向慕容兰心投以一个担忧的眼神。 慕容兰心笑笑,示意她没事,教他不用担心。 两人四目相投,脉脉含情,将舞伴,或者说是生命中的另一半,视若无物。 薛盼眨眨眼睛,做个鬼脸,企图逗笑看上去很无奈的姜大少。 姜大少却报以苦笑。 两对未婚夫妻,就这么交错而过。 舞池外,已经对跳舞失去兴趣的叶名城,一直关注着姜铭的动向。 谁落了他的面子,谁就是他的死敌。 所以这一幕他自然看到了,以他的智商,又怎会想不到其中的原因,“呵呵,还以为他有多厉害,也不过是个戴了绿帽的活王~八而已。” 一个小家族的二代想抱上他的粗腿,凑趣道,“可不是,赵允初和慕容兰心的事情在明海人尽皆知,他都做龟缩卵很多年了,是出了名的废物绿毛龟。” “呵呵,你是说我竟然让一个废物落了面子?”叶名城扫了他一眼,不阴不阳的给了他一句。 糟了,拍到马蹄子上了,他冷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 “叶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废物! 叶名城在心里给他下了断语,就这样的人,怎么有脸说别人废物。 那个敢与他对视,并随意的一手推开他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废物。 当本少和你们一样眼瞎,一样没见识。 他甘心做一只绿毛龟,也许是因为他太在乎那个女人了而已,这样的情种,他也认识不只一个两个,平时精明厉害的一塌糊涂,到了喜欢的女人面前,全都跟弱智一样。 总拿着破~鞋当女神,犯傻犯二不自知。 女人就是男人身边的点缀,玩玩就好,要是陷进去,那是有多蠢。 不过这样也好,有弱点的男人总是好对付的。 叶名城看着舞池中的那对男女,许多有趣的计划在脑中慢慢形成。 而拍他马屁那小纨绔,讪讪坐在那里,不敢再乱说话。 其他人看着犯傻的小纨绔,也都在心里窃笑不已。 真没见过这么傻的人,叶家的粗腿是要抱,可也不能得罪姜家啊。在明海,姜家才是老大。你一个在明海混的小喽啰,却说姜家少爷的坏话,到底是有多蠢。 一时间,大家都离他远远的,怕沾上晦气。 闺蜜都被邀去跳舞了,慕容剑心一个人有些无聊,当她看到两对璧人错身而过时,那男人的表情,让她莫名心疼。 可她只能默默看着。 心有不忍的走到一个角落。 随意舞动几步,动作娴熟自然,不弱任何一人。 这是她的秘密。 她只为梦中的那个人起舞。 别人面前,她就只是个会踩人脚的鲁莽丫头。 “我心疼他。” 沈霜琴也在注视那个霸道男人,目光不曾有片刻远离。 “我也心疼,不过我会等着看他把一个个耳光打回去,把那些个公子当成阶石踩在脚下,看他登凌绝顶,笑傲天下。你会陪我一起看吗?” 风老师颇有深意的问她。 “我会。”沈霜琴的回答,不见半点犹疑。 “那就先让自己变强……”风老师在她耳边耳语起来。 音乐将歇,舞将尽。 “我们以前一起跳过舞吗?” 曲终便会人散,姜铭忍不住问了一句。 “跳过一次。” 慕容兰心给出了答案。 原来就一次。 不过已经很多了吧。 “什么时候?”姜铭好奇,她会在什么情况下才肯和他共舞。 “我们订婚的那天。” 慕容兰心也很奇怪,那天和今天的他,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只是两人看她的眼神,都炽热的过分。 “哦。” 姜铭不再说话。 订婚,是第一支舞。 分开,是最后一支舞。 人这一生,能拥着你,跳上这么两次。 对于哪个姜铭来说,都是幸福的吧。 可惜,只有一次属于我呢。 曲终。 姜铭放手。 把女伴留在原地。 毫无风度的转身离去。 这一舞,终了。 第七十五章 这一刻,如你所愿(上) 慕容剑心看着姐姐一脸诧异的独自回来,半路却给赵允初截住,这时第二支曲子响起,姐姐就又和他回了舞池。 配合默契的优美舞姿。 相得益彰的容貌风姿。 让慕容兰心和赵允初赚足了眼球。 赵允初那如行云流水的步伐,更是把犹如鸭子学步的姜铭衬的黯淡无光。 慕容剑心心有不忍的在人群中寻找那个男人的身影。 终于在一个角落发现了他的身影。 没有垂头丧气,没有沮丧不甘。 只是一脸平淡的和薛盼、沈霜琴她们说着什么。 猛然间,她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心里隐隐感到不安。 很想靠过去听个明白,可现在,她那有脸皮凑上前去。 “对不起,今天不能陪你跳舞了。” 姜铭满怀歉意的看着沈霜琴。 虽然为她穿上了水晶鞋,却不能让她在众人前舞动绝世风华。 论气质容貌,她不弱于慕容兰心。 她比慕容兰心差的只是时间。 那个人,早到了两千年。 “没事啊,我不着急。” 沈霜琴带着淡淡笑意,不见有半点失落。 人的一生还长着呢,她不急于一时。 “啧啧,你们要不要这么酸啊,而且虐待动物是不好的行为。” 薛盼夸张的捏捏小鼻子,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们。 “这里哪有动物?” 姜铭四下看了一眼,除了人类不见其他生物,连苍蝇蚊子都不见一只。 沈霜琴抿嘴偷乐,也不提醒他。 薛盼指指自己,“这么一只可爱的单身汪,你都看不到吗?” 姜铭看她一眼。 性感绝对称得上。 可爱就勉强了吧。 还有…… “你好像都订婚了,不能算单身吧。” 薛盼向舞池里看了一眼,撇撇嘴,“就那只啊,有和没有还不都一样。” 发完牢骚,她郑重的问姜铭,“封神榜,你真的决定了?” 姜铭点头,“嗯,不会给你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吧。” 薛盼微笑摇头,“不会!这种场合,本来就是越热闹越好。” 总觉得她像是存心想折腾出些事儿来,姜铭觉得有些忐忑不安。 要不是今天机会难寻,他都想打退堂鼓了。 唉,走一步,算一步吧。 音乐将终,舞将散。 薛盼拍拍姜铭的肩膀,“我先过去了,一会儿就看你的表现了哦。” 姜铭点头,目送她离去。 当曲子终了,气氛还算热烈的时候。 一个中年男人缓步走向了中央的高台,他叫薛远峰,是华电的总经理,薛盼的父亲。 当他向台上走的时候,除了几个位高权重的老人,其他人都纷纷起身,向高台围拢过去。 慕容秋山拍拍姜未达的大腿,“咱们也过去吧,在人家面前没法子倚老卖老啊。” 姜未达和他一起站起身来,“看来他们是想往南边伸手了,咱们去迎一迎。” 薛远峰走到高台中央时,其他人都站在了最合适恰当的位置上,看似散乱不堪,其实井然有序。 他扫视了一眼,带着满意的微笑,缓缓说道,“各位来宾,大家好。欢迎大家百忙之中抽出空闲来参加这个宴会,远峰不胜感激……” 他声音醇厚有磁性,把一些客套话和场面话,也说的很是耐听。他讲的亲切,旁人也听的专注,看上去倒是宾主尽欢。 说完开场白,他进入了正题。 “今天请大家来,是有两件事情。第一件呢,今天是小女20岁的生日……” 这话一出,台下许多人都有些措手不及,本来只以为是薛家和赵家联姻,只是一个订婚宴,没想到还是薛家千金的生日。 这样一来,他们准备的礼物似乎就少了些。 不过这样看来,薛家还算厚道。 “……这第二件事呢,和第一件事有关。女儿终于长大成人了,也该考虑她的终身大事了,所以今晚也是小女定下终身的日子。下面就请我这个调皮的丫头,和大家说几句。” 当性感靓丽的薛盼走到台前时,下边一片掌声。 当然,都是年轻人送的。 她优雅的欠身一礼,脸上洋溢着灿烂的微笑。 “各位爷爷奶奶伯伯叔叔阿姨大家好,谢谢你们来捧小丫头的场……“ 不得不说,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子。 她可爱的模样,俏皮而又亲切的话,让许多长辈脸露微笑,她给人的第一印象,相当完美。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她就算是在明海第三代人中有了一席之地。 顿了一顿,她朝台下挥挥手。 “我的小伙伴们,还有我未来的小伙伴们,也谢谢你们……。” 这次引起的反应就强烈了许多。 好多被她撩晕的年轻男人,拼命的鼓掌。 她很有范的弯腰一礼,以示感谢。 “来了这么多人,本来小丫头是该多和大家聊聊的,可我胆子小,又不怎么会说话,许许多多想说的东西,都憋在心里说不出来。恰好有个不怕死的家伙有事情要说,那我就把这个机会让给他……” 说到这里,她向台下某个方向一指,小手指勾了勾。 “封神榜,你过来。” 她手指的方向,人们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大家都想看看,是谁叫这么古怪奇葩的名字,以前没听说过这么个人啊。 姜铭一脸尴尬的从让出的路上走过,看着一脸笑意的薛盼,颇感遇人不淑。 这诨号在这种场合,叫出来真的合适吗? 那高台有一米多高,走到近前,人们只觉眼前一花,那个年轻人已经站在台上了。 这里的大多人都不觉有什么,可远处的白长武眼睛却是一亮。 这手功夫俊的很啊,看来明海也是藏龙卧虎啊。 此行看来是不会寂寞了。 叶名城也皱皱眉头,他不擅武,却也是有些眼力的。 怪不得这小子那么狂,原来是会两下子。 不过仗着会几手功夫,就想着横行无忌,未免有些太天真了。 不过薛家和赵家联姻,他凑上去做什么? 顾月华看到儿子站到台上,也颇为讶异,“老公,小铭怎么跑台上去了,是你安排的吗?” 不过见自家老公也是一脸困惑,就知道应该和他无关,可这宝贝儿子到底想干什么? 姜永年思索片刻,脸色大变,“坏了,他该不会是想……” 他不敢说下去,就怕猜测成真,看看台上淡然自若的儿子,他就知道来不及阻拦了。 想到儿子会抛出的*,他忍不住向不远处的慕容藏锋看去。 慕容兄,你教女无方,可不能怪我们不厚道啊。 姜铭站到薛盼身边,她很汉子的拍拍他的肩膀,“下面就交给你了。” 姜铭点头微笑,示意她放心。 薛盼就自动走到老爸身边,把舞台让给了姜大少。 薛远峰看看女儿,有些担忧的问,“丫头啊,你这又是想搞什么啊。” 薛盼努努嘴,“别说话,等着看好戏。” 薛远峰手扶额头,感觉血压又上升了不少。 可他现在也只能眼睁睁看那个年轻人把要说的话说完,任何多余的动作,都会引起众人不必要的联想。 “我是姜铭。” 第七十六章 这一刻,如你所愿(下) “我是姜铭。” 姜铭很简单的介绍了自己,开始了他的演讲。 “我上来只想问大家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你一觉醒来,看到的听到的,都和你记忆中的不一样,你该怎么办?” 问完,见台下鸦雀无声,他又问。 “如果有一天,你一觉醒来,所有人都那么陌生,连父母都认不出,你又该怎么办?” 没有人接话,因为不会有人去想这个问题。 这种事发生的概率近乎于零。 叶名城看着那个推了他一把,落了他面子的人,不觉失笑,难道这是个疯子不成? 若他真是个疯子,那真就没必要和他计较了。 不然更跌份儿。 有这种想法的不只他一个。 没有人回答,倒是有许多人把姜铭看成了疯子。 有些老人更是蹙紧了眉头,不知道姜家这小子要干嘛。 许多不认识姜铭的人,都跟身边的人打听起来。 姜铭等了一会儿,才淡淡说道,“就在几个月前,我刚刚经历了这种事情……” “嗡……”台下众人终于有了反应,都是一脸惊奇的看着台上那个年轻人。 由于姜家封锁了消息,知道姜铭失忆的人并不多。 所以这简单一句话,就引起了太多的猜测。 姜永年夫妇对视一眼,无语摇头。 姜铭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自顾自的说着,“……当我一觉醒来,不知身处何地,不认识任何人,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我惶恐,我害怕,我不知所措,找不到任何依靠,因为整个世界对我来说都是陌生的……” 听到这些,风沁雅眼睛湿润,她是最早接触他的人,可她只看到了他的坚强,他学东西的快速,从来都没察觉,那时候的他,更需要有人安慰。 多想再回到那天,她肯定会说,“我是风沁雅,愿意陪你一起学习,一起成长,一起看风起雨落……” 可是那个机会她错过了。 沈霜琴眼角也湿湿的,她也终于明白,为何他晚上总是死死抱着她不放,他只是想紧紧抓住什么而已。 他害怕,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一切又都变的陌生。 变的无依无靠。 感谢上天,感谢那次误会,这样的男人,错过了就太可惜。 即便将来满路荆棘,有他陪着就能走下去。 慕容兰心也有些动容,怪不得他变化那么大,原来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 但她感受终究没有沈霜琴她们那样深,因为在她心里,那终究是别人的事情。 这世间的可怜人太多了,她怜惜不过来。 只是妹妹看她的眼神,复杂的让她都读不出具体的意思来。 不管有没有听众,姜铭还在自顾自的说着。 “……一切在我睁开眼睛开始,似乎都要从头再来,所有的一切都要重新学习,读书认字,吃饭穿衣……我仿佛成了一个孩童,在一个漂亮老师的教导下牙牙学语蹒跚学步。那时候就连我父母都很担忧,因为他们怕我成为一个白痴。其实我更担心,如果成为白痴,我还会不会有饭吃……” 他这自嘲的话,引起了一片善意的笑声。 顾月华却嗔怪道,“看这臭小子说的,好像平时我有虐待他似得。他难道就不知道,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都是我的宝贝儿子?” 姜永年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自己的儿子,他隐隐有一丝骄傲。台上那是我的儿子,他面对这么多人,这么多政商要员,依然能淡然自若,侃侃而谈。 “……等到有一天,他们觉得我正常了。就拿出一份份资料,一张张相片给我认,告诉我,这个是你爷爷,这个是你大伯……总之,那段时间里,我记住了许多本就应该很熟悉的人。我终于不再那么彷徨,因为在这个逐渐熟悉的世界里,我不是飘萍,我也是有根的……” 说到这里,他在心里说了声对不起。 对不起,姜铭。 我霸占了属于你的一切,却不能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其实,我更想说谢谢。 只是,我已经找不到你。 既然我做了你,就会帮你照顾好你想照顾的人。 还有,那些害死你的人,我都会送他们去找你。 仇,你得自己报。 “……这样的日子,很舒心,我也开始习惯这样的生活。直到有一天,又有新的资料送了过来,他们指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儿跟我说,她是你的未婚妻。那个女孩儿很漂亮,谁见了都会动心,可惜,我却不记得了……” 我记得的是两千年前长安街头的荀容。 也永远不会忘记。 哪怕再过两万年。 可我不能记得明海大学的慕容兰心。 即便她们一模一样。 “……我不记得,我曾经多么喜欢她,才会有这一纸婚约……” 慕容兰心听了眉头微皱,如果像狗皮膏药一样粘人也算喜欢的话,那你倒是喜欢的很让人讨厌。 可接下来话,却让她一呆。 “……可我知道,现在我不喜欢她,我并不需要这一纸婚约。” 这话一出,台下更加骚乱了。 这是怎么回事,要上演大戏了? 这边薛赵两家刚订婚,那边姜慕容两家就上演拆婚大戏。 知道内情的人更是一脸期待的等着剧情发展。 姜铭无视了所有人,直视着站在远处,犹如鹤立鸡群一样的女孩。 “我将来会不会喜欢她,我不知道,至少现在我不喜欢她。没有别的原因,因为她也不喜欢我。我虽然已经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但我觉得,我应该是骄傲的。既然是互不喜欢的两个人,又何必要凑在一起。所以我宣布……” 人们都瞪大了眼睛。 叶名城更是一脸玩味的笑容,这小子还真会给人惊喜啊。 慕容藏锋猛地向姜永年看去,姜永年却直视前方,盯着那个要丢个烂摊子给他收拾的混小子。 不过,老姜家的孩子,就该这么带种。 姜铭提高了声音。 “我宣布,这纸婚约作废,从此之后我和那个女孩再没任何关系。如果非要有一种关系的话,我希望是陌生人。” “哗” 人群一片沸腾。 许多人都和认识的人聊了起来。 更多人都觉得不虚此行。 这么大大咧咧的在众人面前宣布退婚,在哪里都是稀罕事儿。 “虽然我也想解除婚约,但他这么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好像把我抛弃了似得的,怎么都让人觉得不舒服呢。看来,好一段时间里,我都该没脸见人了。” 慕容兰心第一次平和看着台上的那个男人,淡淡说道。 慕容剑心看了姐姐一眼,“你在学校和别人出双入对卿卿我我的时候,台上那个人更没脸见人。” “所以啊,我们谁也不要怪谁,扯平了呢。”慕容兰心脸上露出淡淡笑意。 认识这么久,你也就这件事做的最好了。 慕容秋山怒视姜未达,“老姜,这也是你的意思?” 姜未达坦然的看着他,“秋山兄,只要兰心愿意,她永远是我姜未达的孙媳妇。” 慕容秋山默然,这件事,他怪不得人。 是他没教育好晚辈啊。 此时台上的姜铭,耀目的让人无法直视。 什么都敢干的人,毕竟不多见啊。 而知道内情的人,又觉得他悲凉的一塌糊涂。 毕竟那个失了信,弃了约的人不是他啊。 这一切为何又要他来承担? 难道被所有人指指点点,很好玩吗? 薛盼冲过去一把将姜铭抱住,“亲,你要撑住啊。” 姜铭看着赵允初不善的眼神,无奈的道,“你别推我就好。” “还能开玩笑,就证明死不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咱们慢慢找。” “好,我慢慢找。” “其实,我觉得我就挺好。” “我也这么觉得,可惜跟我没关系。” 说完推开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女孩,姜铭跳下高台,扬长而去。 赵允初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眼神充满怨毒,原来看着未婚妻和别人亲热,是这种感觉。 姜大少,你学的东西好像太多了,都学会还手了。 咱们以后慢慢玩儿。 叶名城恰巧留意到他的眼神,不禁想,我要不要等他们斗完了再介入? 不过他瞬间摇头,他觉得赵允初多半不是姜铭的对手。 还是没有等的必要。 更多人则把关注点放到了台上那个女孩身上。 因为麦克始终开着,姜铭和薛盼的动作对话,其他人都看的到,听得见。 不过大家都以为是小儿女玩闹,只是报以善意的微笑,谁也不多想。 倒是都对薛家这个女孩心生好感。 觉得她善良,大方,不做作。 赵家这次可算捡到宝了。 该做的都做完了,姜铭觉得很累,有点想离开了。 无论别人议论什么,猜测什么,他都视作不见,缓缓向一脸期待的人走去。 慕容兰心跑过来截住他,第一次对他露出笑脸,不再是永远的淡漠。 “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从此以后,你我相见莫相问,擦肩如路人。” “好。” “嗯。” 两人错身而过。 谁都不曾回头。 你做了一件好事,所以我祝你以后平安。 能为你做的,也就仅此而已,希望你以后能够幸福。 这一刻,你我擦肩。 这一刻,如你所愿。 第七十八章 青铜的来历 有些疲惫的坐在一个无人的角落,姜铭看着眼前的酒杯,心思游离,神飞在外。 怎么全是红酒,此时若有一坛“吃不够”老板自酿的烧酒该有多好。都说一醉解千愁,而对姜铭来说,能不能解愁不要紧,只要喝的痛快就好。 刚刚给父母好一顿训斥,他也清楚退婚的事情,他做的有些鲁莽。可有些事总是要尽早解决的,不然他心里不痛快。至于后面引起的一连串反应,就交给父母他们去头痛吧。 现在他已经拿他们当亲生父母了,所以用起来一点都不见外。看看远处,他们正微笑和别人说着什么,姜铭觉得心里暖暖。 最让姜铭感动的是,姜老爷子对这件事情一句话没说,只是重重拍拍他的肩膀,那种信任鼓励,和边老将军一般无二。 所以今生今世,他就是姜铭,姜家的姜铭。 “臭小子,丢下个*就跑这儿逍遥来了。呦,这是想干嘛,借酒浇愁啊。” 姜铭转头一看,就见一个穿花衬衫八分裤休闲鞋的老头正对他猥琐的笑着。不得不说,在这种场合,他的穿着打扮可算另类。 “洛伯伯好。” 姜铭站起身来,礼貌的打招呼。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可他的资料姜铭早就熟记于心。这位看上去有些不正经的老头,就是洛霏霏的父亲,古玩界有名的大拿,有着“一眼断乾坤”之称的洛定波。 “嘿,你这小子还真是变了,居然变得这么有礼貌了,不错不错。”说着打量了姜铭一番,一屁股坐到他对面,“你也坐,我找你有点儿事。” 姜铭听话的坐了下来,不知道这老爷子找他有什么事。不过据说这位老爷子脾气古怪的很,经常做些出格的事情。 想想洛霏霏才20,他都快70的人了,就知道这位老爷子多么不拘小节了。 “臭小子,我找你呢,是为了那几块青铜碎片的事情,你手里还有没有其他碎片了?” 他一脸期待的看着姜铭,就像是等着揭盖头的新郎,期待,兴奋,又有点担心,毕竟要是揭开盖头,新娘子让人大失所望的事情也是常有的。 可惜的是,这次他连新娘子都看不到。 “霏霏和有为哥没有和洛伯伯说吗,得到那些碎片完全是意外,我手里怎么可能还有?” “你怎么就不多出些意外,多搞点碎片呢?哪怕就是凑齐一半也好啊。” 洛定波一脸失望,有些埋怨的看着姜铭。 姜铭更是郁闷,如果有可能,他也想凑齐碎片,毕竟他对上面的内容还是蛮好奇的。不过洛老爷子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什么叫多出点意外啊,这是有多不吉利。 “洛伯伯,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可遇不可求的,我也想帮您凑齐,可是遇不到啊。” 洛定波也知道他说的没错,是自己的要求有点离谱,可是他太想得到其余碎片了,也就管不了其他了。 “臭小子,我相信你,既然你能捡到一次,就能捡到第二次。有些人屁本事没有,但就是狗屎运横天,我相信以你的运气,其他碎片都不是问题。这样吧,你要是给我把剩下的碎片搞来,我就把霏霏嫁给你。反正你刚刚退婚,也正需要一个新老婆。” …… 姜铭对天发誓,如果对面坐的不是霏霏的父亲,他能把眼前的酒全泼他身上。他刚刚说了半天,可有一句是顺耳的吗?还有,他到底是不是霏霏的亲爹啊,为了几块青铜片,就能把女儿卖了? 如果可以,真不想再和他废话一句,这老头简直太不会说话。可他却不能一走了之,还得尽量敷衍。 “我知道了,我尽力帮您找到其余的。” “不是尽力,是一定,一定要给我找来。” 洛定波颇为不知足的在哪儿强人所难。 姜铭立马点头如捣蒜,反正不管什么,先答应下来再说。至于能不能找到,管他呢。反正过了今天,他是打定主意不再见这个老头。 不过既然提到了青铜片,姜铭就好奇的问了一句。 “洛伯伯,那些碎片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上面写的又都是些什么?” 一提到这些,洛定波的表情明显肃穆了许多。 “这是件祭祀用的礼器,大概出自少康或者夏杼时期,因为记述的事件有些古怪,好像和什么天外陨石灭世之灾有关。就那么几个字,我也无法完全推断。不过就凭这些文字,它的价值就难以估量。这辈子若能得窥全貌,就是死也能闭眼了。臭小子,你要是让我死也闭不上眼,老头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开头说的还像那么回事,最后一句说的姜铭又想上火,他现在极其后悔把那些碎片给洛有为了,要不然那能碰上这么个怪老头。 好心送人碎片,对方不感恩戴德反倒赖上来了,这事儿怎么想怎么气人。一想到老头说什么做鬼也不放过他,姜铭就有些头皮发麻。给这么只老鬼天天跟着,谁能舒服啊。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此时此刻,风老师的声音,听上去是那么动听。 姜铭有些激动的看着她,可算有人来帮他解围了,要他整晚都对着这老头,真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关键他还不能给这位长辈甩脸子耍脾气,只许他胡搅蛮缠欺负你,而你只能干受着,无疑是件憋屈的事情。 因为不觉得刚刚聊的有什么开心,青铜上的消息似乎也跟他没半点关系,什么天外陨石,灭世之灾的,是他该考虑的事情吗? 不想把话题往老头身上扯,真怕他又鬼啊鬼的缠上来,于是姜铭指着风老师手里的画册问,“那是什么?” “一会儿拍卖会的拍品,你要不要看看?”风老师把画册拿手里,朝他晃了晃。 要搁平时,他才懒得看这些,他对一切古玩都不感兴趣。只是现在,他觉得做任何事情都比面对眼前这个老头要好一些,所以点点头,把画册接了过来。 洛定波似乎也知道姜铭的意思,但他也不多话,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他。 姜铭赶紧把目光放到画册上,随手翻了几张,对那些瓷器古画什么的实在提不起兴趣。 所以越翻越快,往往只看一眼图像,也不看介绍,就翻过去。 翻着翻着,他脸色忽然一变,猛地把画册翻回去一页。 两眼死死盯着一件拍品,目光再也挪不开。 第七十九章 破剑一把 “如果我想要拍下东西,需要准备什么?” 姜铭合上画册,一脸郑重的问。 “钱。” 风老师给的答案简洁明了。 姜铭松了口气,钱这种东西,他应该不缺。不过他也不知道他有多少钱,他想买的那件东西又价值几何,为安全计。 “我去找钱。” 姜铭站起身来,和洛定波老爷子施礼告别,急匆匆向父母那边走去。 “这小子又看上什么了?” 洛定波好奇的把画册拿过来,仔细翻看了一遍。倒有几件他能看上眼的东西,可这所有东西加起来,也不见得有那青铜碎片重要。 那小子急匆匆的为什么?洛定波有些不解。不过转念一想,他看东西价值和别人不一样,没准儿有人喜欢,他完全看不上眼也不一定。 那小子能懂什么?估计看上什么好看好玩的东西了,他完全没必要在这上面动心思。 风老师倒是神色凝重的拿起画册看了起来。 要说对姜铭脾性的了解,就没几个能超过她的。就是沈霜琴这枕边人,也不见得有她对姜铭了解那么深。 如果她没眼花,刚刚姜铭眼睛里充满了渴望,一种势在必得的渴望。认识他这么久以来,还没见他这么迫切的想要得到一件东西。 到底那东西是什么?竟让他如此动容。 把画册翻了三遍,风沁雅也没找出什么特别的东西。 她不死心的又开始翻第四遍。 翻到一页时,她的心莫名跳了一下。 紧紧盯着上面的拍品,她有些不敢确定。 难道他看上的就是这个? 精美的画册上,这一页有三件东西,风沁雅盯上的是最下面那件。 年代不详,来历不详。 得自一座衣冠冢,一农民挖地基时发现。 锈迹斑驳一柄剑。 标价五百万。 这件东西明显是件愿者上钩的拍品,或许买下来就是绝世珍宝,也没准一钱不值。 一切都不详,考的就是收藏家的眼力了。 每次拍卖会,都会有这么几件东西出现。 有人买到了宝,有人回去后就把东西砸了。 姜家不会在意五百万,只是那个小男人怎么会对这把破剑感兴趣? 疑惑不解的风沁雅抬起头来,看着那个正在和父母说着什么的身影,她发现自从他宣布退婚之后,又像是换了一个人,变的有些难以琢磨了。 因为姜铭的捣蛋,他的退婚事件吸引了太多人的心神。 薛家和赵家的联姻,就有些波澜不惊。 在众人的注视下,赵允初和薛盼互换了戒指。 司仪大声宣布他们正式成为未婚夫妻。 两个年轻人也脸带微笑的接受众人的祝福。 然后步履从容优雅的在众人面前共舞一曲。 接下来就是舞会和用餐时间,一个小时后拍卖会才开始。 选择跳舞的,大多是互有好感的人在交流,舞会结束是就近开个房间,更进一步的交流,还是一拍两散,就看交流的结果了。 选择用餐的,也不是真的饿了,只是想找个地方说话,谈一些合作之类的。 大多数人,都会手拿着杯红酒,四处走动,拉交情,找机会。 真正饿了想吃点东西垫吧垫吧的,估计也就姜大少一个了。 他的吃相不好看,吃的也有点多,倒是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关键他左右两边,各有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给他夹东西吃。 此情此景,怎能不把仇恨拉的满满。 其实姜铭也挺无奈的,他只是想到那件东西就激动,一激动,肚子就饿了。 而这种宴会上的东西,有谁真正会去吃? 大多都只是做的好看,每样只有那么一点点而已。 所以被他卷空的盘碟就多了些。 “他这是化悲痛为食量了?”洛霏霏躲的远远地,小声问慕容剑心。 慕容剑心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看他一脸激动,吃的很欢快的模样,真不像是受了刺激的人。” “唉,这孩子被你老姐坑傻了,已经不能拿看正常人的眼光去看他了。” “我怎么觉得他像是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慕容剑心有些不赞成闺蜜的判断。 “嗯,退婚退的这么开心,还真是……咦,姓叶的还真要和他死靠啊。不就轻轻推了他一下嘛,至于的嘛。” 本来想挖苦姜大少两句,但看到叶名城靠了过去,洛霏霏又忍不住为他鸣不平。 慕容剑心也有些担心的看过去,她是最清楚叶名城脾气的人,谁要落了他的面子,他绝对跟你不死不休。 偏偏姜大少不知死活的推了他一把,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要肯善罢甘休那就真见了鬼了。 “这些东西真就那么好吃?” 叶名城拈起一块点心,有些好奇的问正在大快朵颐的姜大少。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姜铭把一块小香糕吞进肚里,舒服的打个饱嗝,嗯,吃饱了。 叶名城还真就把那块点心放进嘴里,细细咀嚼起来。 “别说,味道还不错。” “那就多吃点。” 两人的对话半点火气没有,倒像是两个至交好友,就餐点味道进行友好的交流。 叶名城又拈起几种点心吃了,从他不断点头来看,对餐点味道他是满意的。 姜铭则站一边大口喝着果汁。 他们的表现惊落了一地眼球,本来应该互相敌视斗个你死我活的两个人,怎么就突然变俩吃货了呢? “这位是你女伴?”叶名城终于不再吃了,指指沈霜琴。 “嗯。”姜铭点头。 “听说你不让她和我跳舞?” “你错了,是任何男人都不许。” “心情莫名好了许多,不过你不觉得你太霸道了吗?”叶名城现在颇像是仗义执言的侠客,在为沈霜琴鸣不平。 “喜欢我的霸道吗?”姜铭问那个正帮他擦嘴的女孩。 “当然喜欢。”沈霜琴微笑着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然后姜铭很是得意的向叶名城摊摊手。 叶名城忽然觉得他刚刚有点傻逼,所以无奈的向姜铭竖起了大拇指。 这时人流涌动,拍卖会要开始,大家开始转移场地。 “拍卖会要开始了,我得过去了。”姜铭和叶名城告别。 叶名城微笑,“看来你有想买的东西,那我也过去看看。” 他把我要捣乱这四个字都挂在了脸上。 有件东西姜铭势在必得。 所以他很坦然的看着叶名城。 你要来,那便来。 第八十章 那条剑穗 因为贵宾入场需要时间,那些自持身份的大人物到的会更晚,所以姜铭百无聊赖的拎着块写有13的号牌坐那儿发呆,虽然迫切想见到那件东西,但他也只能等待。 只有偶尔和过道右边的叶名城对上一眼,火花四溅的时候,他才能稍稍提起点精神。 就在他又把号牌在手里翻了两个圈的时候,一股香风袭来,那略带魅惑的味道,瞬间把他包裹。 好奇的抬起头来,一条粉嫩的胳臂已经搭在了他的肩头,周羽裳那张祸国殃民魅惑无比的妩媚脸蛋近在眼前。 “臭小子,听说今晚你又唱了出大戏,可惜啊,姐姐有事没赶上,回头好好跟姐姐说说,你是怎么做到如此狗胆包天的。” “现在我们就可以好好说说。”姜铭正无聊,这位妖姬送上门来,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他立即发出了邀请。 周羽裳瞥了一眼坐他旁边的沈、风二女,“你身边还有位子吗?” 姜铭拍拍自己大腿,“坐这里就好。” “笃”周羽裳在他额头狠敲了一记,“果然好狗胆,连姐姐都敢调戏。” 姜铭揉揉额头,看看大腿,故作委屈的问,“坐这里有什么不好?” 周羽裳丢给他一个娇俏的白眼,无视了他装出来的可怜相。要换个私人地方,她肯定一屁股就坐这臭小子腿上,好好折腾他一顿才算完,可这特殊场合,饶是她特立独行的性子,也做不出如此出格的事情。 不过姜铭一而再再而三的调戏她,她也不是全然无动于衷,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何况恶魔惯了的她。 不知她从那里取出一张房卡,顺着姜铭的脖领就塞了进去,“臭小子,你要有胆,今晚记得来找姐姐哦。” 说完丢给他一个媚眼,便离开了。 她妖娆的身姿向前走了十多米,和她们周家人坐在了一起。 姜铭取出那略带温热的房卡看了看,又塞回衬衣兜里。 一身黑色露肩小礼服,没带任何包包的周羽裳,真是不知道她先前把这房卡放那里了。 不过她特意送张房卡,到底有何居心? 若说她真的芳心暗许,要和他春宵一度,姜铭自己都不信。 “啧啧,某人这是佳人有约了啊。霜琴,你想好今晚怎么栓住这花心的家伙了吗?”风老师开始在旁边扇阴风,点鬼火。 沈霜琴瞥了某人一眼,颇有些自艾自怜的嗔怨,“唉,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人家要偷腥,又怎么拦得住呦。唉……我这苦命的小女子,摊上这么个没良心的,除了独守空房望穿秋水,还能有什么法子?唉……反正留不住,随他去吧。” “呦,这么快就放弃了?你倒真大方。来,姐姐教你点好法子,保证把某只花心大色狼栓的牢牢的。”风老师说着凑到沈霜琴耳边悄悄说着什么。 沈霜琴只听了那么一两句,小脸蛋瞬间就变的红扑扑的。“哎呀,我不要听……太羞人了……” 嘴里虽然这么说,可是没有要推开风老师的意思。 姜铭也有些好奇,想凑上去听听,结果给风老师瞪了回去。 一旁的叶名城,看看离去的周羽裳,又看看姜铭,死活不觉得这混蛋那里好,竟然和这许多极品女人有关系。 他颇为郁闷的问身边的一个年轻人,“郭宇,你们龙海的漂亮女人,是不是都跟那小子有关系啊?” 那叫郭宇的年轻人,神情呆滞,万分不解的看着周羽裳的背影,“不对啊,怎么会,这位姑奶奶这是又要玩什么啊。” 看到小弟这副鬼样子,叶名城更郁闷了。明显刚刚那个妩媚到骨子里的女人是个不好招惹的主,偏偏就和那小子亲密,真是让人嫉妒。 等了半个多小时,拍卖会终于开始了。 只是姜铭变的更加无聊了。 他想要的东西编号是30,要好一会儿才能出现。而拍卖过程又亢长无聊,如果不是他尚有理智,真想把前面29件东西都买下来,然后就可以买回他的东西了。 当他等的昏昏欲睡的时候,16号拍品被拿了出来。 “我们的第十六号拍品是件汉白玉穗,大家请看。” 一条编制精美,玉质通透的玉穗出现在投影屏幕上。 “这条玉穗,出自西汉初年,编织精美,玉质极佳,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唯一的缺点的就是雕工略逊。不过,这件玉穗特殊的不是玉,而是织穗的线绳。它不知道由何种丝线织成,历经千年而不朽,不曾有半点褪色,许多专家学者都无法解释这点,只能说这是一个奇迹。好了,就说到这里,下面是竞价时间。这件拍品的低价是八百万,每次加价不得少于十万。心动的藏家们,下面的时间是属于你们的。“ 自从玉穗出现在投影屏幕上,姜铭就处于呆滞状态。 他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件东西,他怎么也想不到它也会出现在两千年后,出现在这样一个拍卖会上。 他记得当初荀容把它送给他后,就决绝的离去了。他也赌气的把它挂在那株花树上,并没有保留哪怕一时半刻。 可这件东西为何就出现在了两千年后? 难道他会来到两千后,真的不只是一个巧合? 因为那玉穗实在很是精美,又加上那特殊丝线绑绳,价格很快就加了一千两百万,并且上升的趋势很还猛。 “一千五百万。”姜铭第一次举牌,一次就加了三百万。 许多人沉默了,不是他们出不起钱,而是和姜家争这样一件东西是不是合适。 “一千六百万。”叶名城懒洋洋的举牌,等了那么久,这小子终于动了啊。 “一千八百万。”姜铭再次举牌。 这件东西虽然给他的印象不好,可是他也不想教他落到别人手里去。 “一千八百一十万。”叶名城是打算捣蛋到底了。 姜铭郁闷的看了他一眼,总算是知道被恶心是什么心情了。不过这东西他说什么也不能让其落在这公子哥手里,于是又要举牌。 “一千九百万。” 却是有人比他先开了口。 第八十一章 破剑过亿 默默的看了一眼出价的慕容兰心,姜铭放下举起了一半的牌子。 有些东西好像就该物归原主的,两千年前,她亲手编成,两千年后,她再次拿回。 命运如此安排,还要争个什么。 慕容兰心呆呆看着举起的牌子,不晓得自己怎么就会忍不住举牌。这件东西她是喜欢没错,可也没到要和那个人抢的地步。 他退了婚,她感激,更是不该这么做的。 可怎么就莫名其妙的举牌了呢? “一千九百一十万。”叶名城继续捣乱。 “两千万。”赵允初举牌。 “两千一百万。”慕容兰心又一次开口。 她不知道莫名的心跳来自何处,她只想得到那条玉穗,好好研究。 姜铭没有再掺和,默默的坐在那里。 叶名城看他一眼,见他没有再竞价的意思,也就不再捣蛋。 最终慕容兰心以两千三百万的价格买下了这条玉穗。 或许在场所有人中,唯有姜铭知道,那其实是剑穗。也唯有他知道,为何那绳线可历千年不朽,而色不变。 因为那是他祖上与胡人作战时得到的雪蚕丝,百年不过一两,算是天地奇物了。 而到了现在,这种本就极其罕见的雪蚕,早就已经灭绝了吧。 接下来的拍品,都没拍出超过这条玉穗的价值。这令主持拍卖的人狠郁闷,他以为会很火,可拍出好价格的东西,往往不温不火,到了一个合理价位就会停下来。 这些富豪大亨,大多带着私人顾问,出价都很理性,没出现不管不顾胡乱加价的那种暴发户或者捣蛋鬼。 拍卖会就这么波澜不惊的继续进行着。 终于第三十号拍品被礼仪小姐捧了上来。 当投影屏幕上出现那把锈迹斑驳的破剑时,除了少数几人,许多人都懒得看一眼。 很多顾问专家都给了雇主这样一个建议,此剑无任何收藏价值。 主持人对这件拍品似乎也不是很上心,只简单介绍了一下剑的来历,和画册说的相差无几,不过他倒多说了一下这把剑的奇特之处。 “大家都看到了吧,这剑身上锈迹斑驳,卖相很不好看。其实这剑曾经数次打磨,只不过每次锈迹去除掉之后,第二天就会重新出现,无论经过怎样的处理都是如此,很多专家学者都无法解释这一现象。好了,就说到这来,这把剑的低价是五百万,每次加价不得少于十万。” 主持人说完,自己都有些心灰意冷,只盼着有些猎奇的豪富能出个不错的价格,买走这把剑了。 这把剑除了会不断生锈之外,真是没有任何特异之处,还没有来历,真是没任何收藏价值,就是流拍,他都不觉得意外。 没有人比姜铭更清楚这把剑的来历,那是跟着他一起长大,经历无数杀伐的伙伴,那是他的剑,本以为今生不再有机会拥有它,可它就那么出现了,跨越千年来到了他的身边。 不管它变的有多么破烂,他都不会嫌弃,都要把它带回家。 那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一把剑,而是生死相随的伙伴。 姜铭莫名的亢奋,异常的情绪,莫说沈风二女,就连隔着过道的叶名城都清晰感觉到了。 这家伙对着一把破剑这么激动作甚?难道他要买的就是这破玩意儿? “八百万。” 就在叶名城心里暗自嘀咕的时候,姜铭用行动给了他准确的信号。 我靠,他还真的要买这破剑。真是个奇怪的人啊,每次都看不透啊。 “九百万。” 虽然不知道姜铭买这破玩意干嘛,但也阻止不了他捣乱。 旁人大多都知道他俩的恩怨,又都对这破剑不感兴趣,也乐的看戏,看看这对年轻人到底会斗成什么样子。 姜铭经过前面的拍品,心里还算有底气。或许是他退婚的事情,做的深符姜永年的心思,他这个父亲,很大方的给了儿子五亿额度。 先前的拍品最后成交价就没过五千万的,而历次大型拍卖会,过五亿的拍品都是凤毛麟角,还都是那种绝世珍品。 怎么看来,买这把剑,五亿都够了。 所以姜铭毫不犹豫的加价。 “一千万。” “一千一百万。” 叶名城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一千五百万。” “一千六百万。” …… “五千三百万。” “五千四百万。” …… 价格很快超过了六千万,把主持人都看楞了,是一句鼓动的话都不敢说。再说下面那两位小爷用的着他挑逗吗?这两位真是拿钱不当钱,就为斗个气,你说至于的吗? 但一想到他的分成,他就很明智的闭嘴不说话。 “一亿。” 姜铭直接喊出了这个价格,然后看了叶名城一眼,他真的不想再和他墨迹了。 疯子,居然还有人比我更疯狂。 真是叶名城现在的想法。 一亿他有吗?身为京城叶家第三代的领军人物,他自然能调动这样一笔钱。 可为了斗气,花这么多钱去买一把破剑,这种事儿他能干吗? 如果钱是他的,他肯定二话没有就喊个两亿出来。事情是他挑起来的,如果半路给人吓退了,他还有脸见人吗? 可关键是,钱是家族的。如果他硬要斗气买这破剑,那就不是花钱的问题了,是他脑子够不够数,还能不能当叶家接班人的问题了。 他只是狂了些,终究还不是疯子。理智的看了某个疯子一眼,他默默的放下牌子。 正常人是斗不过疯子的。 姜永年也有些无语的看了儿子一眼,臭小子真是拿钱不当钱啊。 他本来以为儿子是想给女伴买些东西,于是很大方的给了他五亿额度,反正给女孩儿买东西嘛,能花几个钱? 可现在的情形明显和他想的有些出入,儿子要买的竟然是把破剑。 他也清楚,要不是叶家小子捣乱,这价格不能这么离谱。 可为了斗气,付出这样的代价,是不是有点大? 何况你先前已经落过人家一次面子,这次让一次又何妨。 难道真要把两家往死仇上逼? 就在他要给儿子使个眼色,让他退一步的时候,一个声音把他弄的也呆了一呆。 “两亿。” 这世上疯子怎么这么多!叶名城看着前方举起的10号牌。 第八十二章 买不到,准备抢 “三亿。” 姜铭毫不犹豫的加价。 看到丁浩然出价,虽然不知道他的用意,但这不妨碍他买剑的决心。 “四亿。” 丁浩然也片刻不差的再次出价。 “嘶” 许多人倒吸一口凉气,拍卖会他们参加的多了,他们都不是穷人。但一亿一亿的喊价,还是买一把破剑,这种事儿谁都是生平第一遭遇见啊。 话说,这剑是不是有什么古怪,完全被他们忽略了? 先前还可以说是两个年轻人斗气,现在看上去完全不像啊。 不过要他们花上几亿买一件他们根本琢磨不明白的东西,他们也也是不会干的。 于是他们继续看戏,想知道这剑到底能拍出一个什么价格。 想当年的元青花,都没这个价啊。 “五亿。” 姜铭报出了他的底价。 主持人整个傻掉了。现在的情形,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姜永年则一扶额头,我的宝贝儿子哟,钱真没你么花的。 “六亿” 疯了的不只是我儿子啊,听到这个报价,姜永年老怀大慰。 可是姜老爷子却在这时说道,“再给小铭五亿。” …… 老爷子也疯了。 姜永年虽然这么想,可还是把话传给了姜铭。 “八亿。” 姜铭报出价格,感激的看向老爷子。 可老爷子闭目养神,根本不搭理他。 “十亿。” 丁浩然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但依然紧跟着报价。 “十二亿” 姜铭打算先斩后奏一把。 丁浩然忙和旁边的人商量,那老者狠狠瞪了他一眼,示意他赶紧出价。 反正不是我的钱。 丁浩然这么想着,又举起了牌子。 “十五亿。” 姜铭默默放下牌子,知道他想花钱买回自己的剑是不可能了。 姜家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不能让他由着性子胡来。此刻,他终于感觉到了钱的重要性。 虽然买不到,但不代表他放弃了。 既然买不回来,那就抢回来。 那是他的剑,谁也带不走。 姜老爷子略带惭愧的看过来,打定主意做一把强盗的姜铭报以一个微笑,示意老爷子不用担心,他没事。 姜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爷孙俩用眼神交流了一番,就各自收回了目光。 台上的主持人痴傻了有那么五六分钟后,才猛然惊醒,连呼三声,“还有没有要出价的?” 见没人再犯傻,他果断落锤。 在他的主持下,一把破剑拍出了天价。 十五亿,整整十五亿啊,就这一件拍品的分成,就超出了以前所有拍品的总和啊。 由不得他不激动啊,他现在最担心恐怕就是出价的人出不起钱了。 那样他可就白欢喜一场了。 带着忐忑的心情看了丁浩然一眼,又开始主持拍卖其他东西了。 只是这把剑的辉煌,终究是不能复制的。 接下来的拍卖,给衬的黯淡无光,乏味至极。 姜铭凑到风沁雅耳边,小声道,“待会儿你和霜琴跟父亲他们一起回去,我有点儿事情要办,就先离开了。” 风沁雅故作吃味的问,“这就等不及去见狐狸精了啊,我和霜琴你真就不管了?” 姜铭不作任何解释,握住她的小手,在她掌心捏了捏,然后给沈霜琴投以抱歉的目光,人就悄悄离去了。 面带担忧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风沁雅怎么都想不明白,那把剑怎么就让他在意如斯。 周羽裳还在这里并未离去,姜铭提前离开肯定不是赴约,而是想办法去搞到那把剑。 花那么大价钱买到的东西,人家怎么肯转让。就算是人家肯,姜家也不能由着他胡闹,花十几二十亿买把没有任何用处的剑。 那么他现在想得到那把剑,唯一的方法是就是——抢。 能花十几亿买把剑的人,又怎么会是普通人。姜铭打他们主意,风沁雅又怎么能不担心。只是她也知道是拦不住他的,所以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出了拍卖会场,找一无人角落,就拨通了高大鹏的电话。他这三个狗友,完全对拍卖会没兴趣,不知道又跑哪里潇洒去了。 电话接通,那边一片嘈杂,男声女声音乐声响成一片,高大鹏一个劲儿的问,“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这混蛋!姜铭真想冲过去把他暴揍一顿,如果知道他在那里浪的话。 好一会儿过去,那边才清静下来,应该是高大鹏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姜大少,你终于想起哥们儿来了,夜难寐701,速度过来。” “我没工夫陪你们疯,上次叫你们打听丁浩然还有和他一起的岛国人,你可打听出他们住那里?”姜铭现在哪有时间陪他们玩,他满脑子都是如何把剑搞到手。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算了,反正也不管我事。姓丁的在川崎、希尔顿都定有房间,那些岛国人也大多在这两个酒店落脚,不过还有几个住风和、宜宾,只有一个老头好像住西郊紫金别墅区,我能打听到的差不多就这些……喂喂……我靠,挂我电话,真尼玛现实,过河就拆桥啊。” 高大鹏郁闷的收起电话往回走,姜大少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退婚,现在又打听岛国人的消息,他这是要干嘛?话说自从他失忆后,怎么行事越来越离谱,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呢。 嘈杂的音乐打断了他的思路,看到那些打扮火辣的青春女孩,他把什么姜大少,瞬间就丢脑后去了。 都说狡兔三窟,丁浩然和那帮岛国人,已经不是三窟的问题了,这还是明面上能看到的,他就一个人,到底该去那里合适? 姜铭分析着得到的信息,企图找出一个准确的目标来。 这时叶名城迎头走了过来,“你这疯子,不会打着抢劫的念头吧。” 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姜铭略感头痛。快步绕过他,这时候实在不想和他过多纠缠。 叶名城并没有追上去,而是笑问,“你就不想知道买主是什么来历,又在哪里落脚吗?在明海别的不好说,打听个消息还是难不住我的。” 姜铭止步回身,“什么条件?” 叶名城愉快的打个响指,“跟聪明人讲话就是痛快,我也不难为你,给我做小弟如何?” 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姜铭挥挥手,“再见。” 他从来不是听话的人,也没给人做手下的习惯。 “真是有性格,不过我喜欢。” 叶名城的话让姜铭忍不住打个冷战,没办法,他觉得太恶心。 就在他想要赶紧离开这个黏人的家伙时,手机突然响了。 难道是高大鹏他们有准确消息了? 忙接起电话,里面传来慕容剑心焦急的声音。 “不好了,霏霏出事了……。” 第八十三章 我要去找他! 慕容剑心怔怔挂了电话,也不知道怎么第一时间就给他打了电话。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又赶忙报警,通知洛定波洛有为父子。 洛霏霏在和慕容剑心去卫生间的时候被人绑架了。 得到这个消息,姜铭怎么还呆得住,疾步向电梯冲去。 叶名城那个跟屁虫紧随其后。 来到电梯前的时候,正好电梯门大开着,他看也没看就冲了进去。 结果电梯“滴滴”的报警。 他却不明白怎么回事,有人好心提醒道,“哥们儿,电梯超重了,你等下一班……我靠……” 姜铭把他抓起来就丢了出去,这下总该不超重了吧。 然而叶名城冲了进来。 再得罪他一次? 结果是离他最近的人被抛出去了。 然而,还是超重。 一个女孩儿乖巧的自动走了出去。 电梯门关闭的时候,看到那个霸道男人冲她笑,小姑娘差点儿吓哭了。 我都自己出来了,你就放过我吧。 然而她的心声,姜大少是注定听不到了。 刚下了4层,电梯停了下来。 这又怎么回事? “要下的赶紧下!别墨迹。”却是叶名城开了口。 有个家伙畏缩的动动身子,终究没有动弹。 姜铭眼疾手快,一把把他拎起来,丢了出去。 “啪”的一声,撞在了墙上,受没受伤,其他人就不知道了。 “看到了吧,耽误工夫就是这种下场。”叶名城开始好心的帮姜铭拉仇恨。 中间电梯又停了两次,却没人下去。电梯边的人,还帮着拼命按关门键。 终于到了一楼,电梯门一开,姜铭就跟利箭一样射了出去。 叶名城紧随其后,但却终是难以追及。 “你这是打算做跟屁虫了?” 叶名城侧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白长武居然也撒开脚步跟在他后面。 “丫的,你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擦,我刚刚就在电梯里,你就没看见。” “是你长的太不起眼,能怪谁。” 这两个公子哥,一离开众人视线,就跟无赖混混也差不多。 两人追出酒店的时候,只看到姜铭驾车远去,也就仅够他们记住车牌号。 “这小子车开的不错啊,有空找他赛两圈。” “少说这些没用的,你先帮我把他找出来再说。” “我说姓叶的,人家不就推了你一把么,你至于这么死咬着不放啊。” “滚你丫的,爷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不过今晚要是跟不上这小子,肯定会错过一场大戏。” “真的?” “丫的,你就信我一回吧。要不是小爷在明海没有可调动的人,用得着你嘛。” 白长武想了想,拨通了一个电话,“季叔,我长武啊。嗯,他们都挺好的……我一定带到……好的啊……季叔,您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啊……没多大事儿,就是帮我锁定一辆车子……嗯嗯,我知道……您还信不过我吗,我是会惹事的人吗……好的好的……麻烦季叔了啊。” 看着他打完电话,叶名城嫌弃的看他一眼,“我说,就找辆车子而已,你给白系在警务系统的人打个电话不就好了,用的着显摆你在军方人脉吗?丫的,动用军事卫星,亏你想的出来。” “我这不是怕麻烦吗,说的好像你们叶家在军方没人似得。一会儿导航就会直接发到我车上,你是跟我一车,还是跟我屁股后面?” “小爷对你的车技信不过,我吊你后面。” 两个公子哥儿都把自己改装过的车子开了出来,马达轰鸣声中,驶离了酒店。 王铁军皱着眉头挂掉电话。 闻心澜看他一眼,“又怎么了?” “你家长武……” “他不是我家的!”闻心澜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给王铁军吓了一跳,“知道啦,不是你家的。” 看着上司一脸不快,闻心澜也知道她刚刚的反应的有些过激了。“他又怎么了?” “他居然要动用军事卫星帮他定位一辆车子,真是气死我了。” 闻心澜知道上司最讨厌别人动用军事资源去办一些私人的事情,即便他很看好白长武,也忍不住会动火生气。 但白长武虽然张狂,可他不是莽撞的人啊? “他要定位什么车子?” 王铁军气呼呼的报出了车子型号以及车牌。 “居然是他的车子,可这俩人怎么搅和到一起了?是了,今晚他们应该都会去参加薛赵两家的订婚宴。” 听了她的话,王铁军倒是没那么气了,“那车子是谁的?” “姜铭,姜家大少爷,亏你念叨人家那么久,居然连人家车子都记不住。” “切,谁记那个啊。这两个小子撞到一起可有好戏看,可最近任务重……” 他话没说完,电话就又响了起来。“靠,这小子就不能等会儿,催命呢啊。” 可等他接起电话,只听了两句就脸色大变,整个人如同发怒的雄狮一样。 等他挂掉电话,就见他毫不犹豫的按亮了一个红色按钮,尖锐的呼啸响透整个军营。 “所有战斗人员立即全副武装按既定计划出发,如遇反抗——就地格杀!都他~妈给我听好了,是就地格杀!” 杀气腾腾的吩咐下去,闻心澜觉得他眼珠子都红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 “武泉和张昭死了,被人钉死在车里。” 闻心澜的眼睛瞬间也红了。“怎么会!他们可都是b级战士,怎么可能连反抗都没有,给人钉死在车里!你骗我的对不对!” “b级战士算个屁,在那些武者手里就是菜。你现在总能明白我为什么盯上姜家那小子了吧,没有这种高手,a级也好,b级也罢,都他~妈是菜,人家想怎么杀就怎么杀。好了,不扯淡了,带上你的枪,跟我一起去给他们报仇去。” 闻心澜却摇摇头,“把姜铭的坐标发到我车上,今晚我不和你们一起行动。” “混蛋,现在不是你使小性的时候!人都死了,你找到他还有什么用!” “他那边肯定也出事了,我相信我的直觉。我一定要过去看看,头儿,请你把他坐标发到我车上。” 说完走到一边,拎起一个大箱子就走。 这倔丫头! 第八十四章 这娘们儿真野 军绿色的猛士撒着欢的奔驰在车流之中,车里的闻心澜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这是在华夏的土地上,那些岛国人怎么就敢对她的兵下手,他们真的以为华夏还在四五年之前! “啪!” 恨恨一掌打在方向盘上,猛拨方向,脚下连动,车子一个甩尾朝右拐了过去。 在她的导航仪上,有两个亮点正朝这个方向疾驰。 “德子,你看到了没,这破车都敢玩甩漂,车上那妹纸野的很啊,是哥喜欢的菜啊。” 一辆英菲尼迪g系跑车跟着转弯,华丽的过弯,引得无数司机惊声尖叫。 妈~的!这是公路,不是赛车场。 当跑上了直线,英菲尼迪很快就追上猛士,和其并行。 “美女!车开的不错啊,有没有兴趣和哥哥赛一圈,哥哥可以教你许多好东西哦。” 司机叫完,还轻佻的吹了声口哨。 闻心澜单手握方向盘,一手打开随身的箱子,把一堆零件组装在一起,很快一把有别于通用的95突击步就组装好了。 上*,拉栓,单手举枪,平如直线。 “突突”“突突” 两下点射。 再也不向外多看一眼,一脚油门,车子轰鸣着快速离去。 英菲尼迪的车前盖掀起,左前轮爆掉,打着圈圈,“砰”的一下撞上了路边的大树。 车上的四个年轻人个个一脸煞白,司机更是哆嗦个不停,不就想把个妹么,怎么就碰上玩这么野的。 “她凭什么开枪,她怎么就敢开枪,我……我要上军事法庭告她去!” 司机回过神来,开始大声嚷叫。 “你个龟儿子,告你妈~逼啊,你自己想死,别拉着我们啊!” “我艹,德子,为个娘们儿你居然打我,兄弟还能不能做了。” “你知道你刚调戏的是谁不?” “不就一军妹子,老子还能怕了她。” “你撞傻了吧,一般人敢在公路上开枪干你。德哥,那女人谁啊?”这时另一个青年也回过神来,加入进来。 “她是谁!你们去问长武哥啊。”德子恨恨看着这帮不长眼的哥们儿。 “我靠,不是吧,她就是闻家哪位?不都说她是大家闺秀么,怎么玩这么野?” “你们长脑子了没,大家闺秀能让长武哥次次吃瘪啊。” …… 大家族出来的,谁没点脾气啊。 “王凯,刚刚是不是你调戏心澜姐,还想把她告上军事法庭来着。” 司机王凯额头冷汗直冒,“哥儿几个别这样,我这不是不知道么,刚就随口那么一说,你们别往心里去啊……我靠……你们真动手啊……还是不是哥们了……” 有时候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几人在报废的跑车上就打了起来。 闻心澜并没有把几个总是吃撑闲的公子哥放在心上,只是死死盯着导航上的白点,想尽快赶上去。 当她发现最前面的白点停下来的时候,更是心焦,不断的提速再提速。 姜铭根本不知道洛霏霏被劫去哪里,想救也找不到方向。但他知道,她之所以出事,肯定和洛老爷子手里的某件东西有关,而劫持她的人多半就是丁浩然和那帮岛国人。 他找不到洛霏霏,可他能找到自己的剑。 那冥冥中的联系,指引着他前进。 在车流中快速穿行,他把车开的像是一条游鱼,在车海中尽情畅游。 自从风老师教育过他之后,他就没有这么高速的驾驶过车子,此时风驰电掣中,那种感觉,畅快的让人难以形容。 怪不得真正的姜铭会死于车祸,这种感觉,是个男人就无法拒绝。 渐渐远离市区,路上车子越发少了起来,姜铭更是如鱼得水,车子开的飞快。 当那种冥冥中的呼呼近在咫尺时,姜铭眼前出现了一队快速行进的车队。 就是他们了! 马达轰鸣声中,姜铭把法拉利的油门踩到底,车子如脱弦之箭向前冲去。 很快他就追上了头车,一拨方向盘,从头车前方斜切了过去。 “砰” 他的车尾,擦撞上了那辆丰田的前脸。瞬间碎屑四溅,杂物纷飞。 头车给逼的车速大减,二车从侧面越出,眨眼间超过头车,像是要做新头车的样子。 姜铭猛拨方向,右前灯“咣”的一声撞上二车的左前门,灯碎门烂,火花四溅。 甩开两辆车的纠缠,姜铭打横把车挡在了路中央,当他人从车中窜出的刹那,他的车子也被两车狠狠撞上。 “轰”的一声,车子炸了,火光冲天。 那两辆车子也受到波及,齐齐抛锚,堵在了路上。 公路给车祸所堵,后车无法前进。 一个白发老者从车上下来,指着刚刚从地上爬起的姜铭,“八嘎!给我干掉他。” 整个车队共八辆车,下来二十多人,都向姜铭冲了上去。其中有四人打扮的很怪异,用黑布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 “砰砰砰。” 火花四溅。 姜铭连续几个翻滚,躲到一辆车后。 看看身上几处擦伤,一阵后怕。 这就是枪? 果然无论是速度还是威力,都比弩箭强了许多。 刚刚他只要哪怕慢上那么一点点,身上估计就要多几个眼。 这些岛国人也太肆无忌惮了。 不是说华夏对枪支管控很严吗? 这又怎么回事? 要是能活着,再见到高警官,一定要跟她说道说道,她们这些穿制服的,还能不能干点正事了。 一人从车顶直接越过,探手一拳就朝姜铭砸去。 一把攥住对方手腕,给人拉过来,一拳打在其咽喉上,喉骨碎,人命伤。 这种时候,姜铭是不会讲心慈手软的。 “八嘎。” 来来去去就这么一句,就不能有点创新? 姜铭听的都麻木了,手上使力,捏断了第四个人的脖子。 短短时间内,他已经借着车子的掩护,杀了四个人。 只要不暴露在对方枪手的攻击范围内,他应该就是安全的。 “唰。” 一道剑光毫无征兆的从身侧出现。 若不是姜铭一直小心戒备,这一剑便能卸下他一条胳膊。 看看给割开的衣袖,再看看四周,已经找不到那剑的半点踪影。 那一剑就好像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一样。 看不到半点人影,剑就莫名出现…… 这情形怎么像是阴阳家死士的“潜行匿踪”。 莫非,阴阳家还有传人在世…… “唰” 剑影再现…… 第八十五章 剑出 “唰。” 一柄剑又凭空出现。 姜铭向左一躲,右手快速探出,从虚空中揪出一个人来。 只是简单的障眼法而已。 连阴阳家死士一成都学不到,就敢出来卖弄。 一拳轰出,给我死。 咔嚓,喉裂人亡。 只是死者眼睛瞪大的大大,像是在问,你怎么发现我的? 姜铭没空帮他解惑,他现在很忙。 当他干掉八个人的时候,身上也多了几处伤痕。 没办法,给枪手压制,他完全出不了头,这架打的憋屈。 那些伤他倒是不在乎,虽然有处深已见骨,但他已经再次修炼到筋骨劫,顶多多静养两天就好。血也没流多少,高深的医术他不会,简单的点穴截脉止血还是能办到的。 这样一来至少他能多坚持一段时间,现在的首要问题是干掉那些枪手。 他们还有十五个人,不对……车上还有一个高手,应该是有十六个人。 姜铭静心分析着从风中传来的消息。 那四个只会偷袭的家伙全干掉了,枪手大概有八个,怎么才能把剩下的人全干掉…… 要是有把枪就好了啊。 但一想,自己多半也不会用,就打消了这不切实际的念头。 若我剑在,又岂能让他们嚣张。 他能清晰感觉到剑的存在。 就和那高手在同一辆车上,可他完全没办法靠上前去。 要不然…… 唉,多想无益。 还是和他们耗下去。 出了这么大事情,时间拖的越久,对他们越不利。 他明白这个道理。 岛国人更清楚。 他们已经借着前面出了车祸,拦截了许多车辆。 但这边时不时冒出一两声枪响,总不能老是推说是爆炸吧。 如果不能及时撤离,等华夏官方军方一介入,他们谁都走不了。 华夏人有爱看热闹的传统。 如果时间长了,他们非要围过去看看…… 难道还能把他们都杀了? 在明海这样的大都市枪杀平民,其后果是他们所不能承受的。 或许,直接爆三战。 这么大的名,他们出不起。 在拍卖会场和丁浩然坐在一起的小老头,此刻毕恭毕敬的跪在一辆陆地巡洋舰前。 “新田吉勇恳请大人出手。” 车门拉开。 一名身穿白色武士道服,看上去没有任何特别的中年人 ,阖眸坐在那里。 他双腿上放着一个长长的木匣。 木匣里装的正是姜铭心心念念的佩剑。 他轻抚着木匣。 “剑是好剑,却与我无缘。” 说罢,把剑放到一侧。 睁开眼睛,看了跪在地上的新田吉勇一眼。 “废物。” 话音落,人已消失在车里。 当他缓步向姜铭走去时。 那些岛国人都毕恭毕敬分列两旁,向他躬身施礼。 那些枪手也都把枪收了起来,仿佛只要他出马,就不需要枪了。 走到姜铭藏身的车前。 站定。 握剑。 一道白光划出璀璨的弧线…… 不好! 姜铭感觉不妙,用尽力气向左边窜去。 “唰唰唰” 三道无形剑气,如影随形,切身而来。 “噗。” 姜铭喷出一口鲜血,虽然未被霸道剑气直接击中,但也被波及到了。 这一下,他伤的不轻。 “咦。” 平凡的中年人收剑而立,有些讶异的看着那个躲到二十丈外的年轻人。 华夏果然多人杰,若再给这年轻人十年,怕又是三龙七虎那般的人物。 为何这样的人物,总是不生在我大和。 姜铭站直身子。 看看那已被切作三段的车子,又看看持剑而立的中年人。 原来这世上还有高手。 瞬间战意熊熊。 若世间没了对手,对一个噬战好武的人来说,无疑是痛苦的。 “世间似你这般高手,还有多少?” 姜铭问出了心中最想知道的问题。 中年人看他一眼,那燃烧的战意,让他心生怜才之意,面强而不屈,才是好男儿。 可他不是大和人,越优秀,就越该死。 但死前让他了却心事,也算是自己的仁慈。 “在大和,我所知得不过屈指之数。你们华夏要多上一些,但也绝不过二十之数。还有何想问的?” 姜铭摇头。 他很失望,高手这么少,要去哪里找他们? 中年人叹道,“似你这般年纪,再有十年,或能与我等一斗,现在想这些却是太早了些。而且,你没有机会再过十年了……” “若我掌中有剑,现在与你一战又何妨!” 中年人本想动手,此时却将佩剑解下一把。 “我可借剑供你一用。” 他也想与同级数的高手一战。 姜铭摇头,“你的剑,我用不惯,有不如无。” 那窄细狭长的剑他真的用不惯。 对于一个用剑高手来说,用不合适的剑,反倒不如空手。 中年人叹息。 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可是现在他哪有时间等这少年去寻一把合适的剑。 “若有来生,记得把剑带在身上。身为剑客,剑不可离身。” 姜铭指指他身后。 “我的剑,就在你车上。” 中年人哑然失笑,他虽欣赏这年轻人,但容不得他胡闹。 “年轻人,帝国圣剑,与你何关,少开这种无稽的玩笑。” 姜铭笑笑。 “那是我的‘孤鸾’,不是什么狗屁圣剑,也和你们帝国没有任何关系。若剑不是我的,当我真的闲的没事可干追你们玩儿。” 他说的言之凿凿。 可没人肯信。 数千年前的古剑,和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家伙,能有屁关系。 人虽好,可惜品性不佳! 中年人再出剑…… 姜铭拼命闪躲,那剑气锋利纵横,非血肉之躯可挡。 这岛国人剑法之高绝,放在古代也必是一代大豪。 只是姜铭并不沮丧,一直照设定好的路线在闪躲。 虽然身上被割出十余道口子,但他离‘孤鸾’也越发近了。 现在只需一跃…… “砰” 枪响了。 新田吉勇平手举枪,一脸阴笑。 年轻人,在我眼前玩声东击西,你还嫩了点。 姜铭重重摔在地上,看看不过两三米外的车子,才转头看腿上那被子弹射穿的血洞…… 功亏一篑! 难道今天真要死在这里不成? “嗡!” “碰!” 木匣碎裂! 剑出! 第八十六章 恶战 “嗡鸣”声中,长剑自动。 若被牵引般,径直飞到姜铭头上。 剑身颤动。 发出欢快的嘶鸣。 就像是外出的孩子终于回到了家。 那斑斑锈迹,也在颤动中。 簌簌掉落。 只一会儿工夫,剑身变的黝黑无比。 虽不是寒光闪耀,锋芒四出。 可就凭那悬空不住颤动的范儿。 舍我其谁的霸气表露无遗。 姜铭伸手…… 孤鸾欢快的跑到他手中。 长剑在手! 姜铭整个人气势就是一变。 即便面对千军万马,他也不惧。 “此剑怎么……” 中年人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讶异。 眼前的情形真是让人难以理解,千年古剑怎会和这样一个年轻人有关。 太荒谬了。 新田吉勇握枪的手也在抖。 帝国的圣剑,怎么会选择这小子,怎么会这样。 所有岛国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他们倒不是因为帝国圣剑选择了一个华夏人,而是觉得…… 一把剑怎么自己会飞! 这难道是拍玄幻电影吗? “早就说过,剑是我的!” 姜铭艰难的站了起来。 手握长剑。 孤鸾,我们再次并肩。 天下间,挡我们者,斩。 就从这些岛国人开始。 姜铭直面中年人,从来到这个世界,他从未如此渴望一战。 “你现在可还敢一战!” 中年人面带微笑。 “自我五岁学剑,至今已四十余载。生平千于战,从未惧战。” 姜铭缓缓摇头。 “此战不同往日,你会死。” 中年人哈哈大笑。 “少年人,不要太张狂。你以为得此宝剑,就可横行天下了吗?莫说你未必杀得了我,便是必死你手,那又如何?身为武者,岂可惧战畏死!。” 孤鸾出世,能与此人一战,不屈。 两人的气势都在不断飙升。 战意盎然。 “唰” 中年人出剑。 “嗡” 姜铭迎上。 剑影霍霍。 此来彼往。 两人瞬间拆了数十招。 两剑都未相交一次。 或许别人看来并不如何华丽。 也没有影视中那么激动人心。 可两人都清楚,一剑错,便是生死决。 躲过斜刺过来的一剑,姜铭还未喘息,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从身后传来。 来不及闪避,凭着感觉反手甩出一剑。 “砰” 新田吉勇的枪再次响了。 “叮” 火花四溅。 子弹居然正正撞在孤鸾上。 姜铭躲开两步,一阵后怕。 他真是蠢了,这不是高手对决,他依然在合围之中,随时会被偷袭。 而异族人,又岂可信任。 “八嘎。” 中年人剑指新田吉勇,破口大骂。 “新田,你丢了一个武士的荣誉。” 新田吉勇再次把枪对准姜铭。 “剑神大人,我得到命令是,不惜任何代价把圣剑带回帝国。什么荣誉不荣誉,我不在乎。小子,你去死吧!” 扳机再次扣动。 “砰砰砰。” 一连三枪。 两枪子弹不知去了何处。 一枪正打在姜铭肩头,血花飞溅! 可姜铭也已冲到他近前…… 剑起! 新田吉勇连忙再扣动扳机…… 这次没有枪声。 “噗” 人头飞起。 新田吉勇眼睛瞪得的大大,已没了神彩,仿佛不肯相信,死的怎么会是他。 中年人虽也讨厌此人,但是也不容他死在别人手里。 刚刚有些震惊姜铭以伤换命的打法。 现在反应过来,长剑一抖,向姜铭追了过去。 姜铭却不再理他,而是趁着众人发呆的机会,冲到了枪手群中。 他不想再背对枪口,不想被人暗算设计。 他就像一个冷血无情的刽子手,每一次出剑,必夺去一条性命。 眼神里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回到了千年前,他提剑与胡人作战。 双方没有错与对。 只要生和死,输与赢。 胜者便能得到更多的安宁和资源。 此刻也一样。 姜铭要活下去,要带走孤鸾,就只能杀光这些人。 或许不怎么光彩。 那又如何呢? 腿上中枪,本就不太轻便。 姜铭还要硬扛着中年人去击杀别人,待他杀完最后一个,已然伤痕累累。 身上横七竖八,全是道道剑痕。 若不是再次修炼到筋骨劫,他早就体力不支,任人宰割了。 “少年人,你的韧性心性,世所罕见,杀你非我所愿,可你,只能死!” 中年人双手握剑,迎风一斩。 姜铭挥剑迎上,他已无退路。 “铛!” 双剑第一次相交。 “嗤” 一声轻响。 两人错身而过。 “怎么会……” 中年人姿势不变。 可长剑已断。 半截剑尖从半空掉落,指指插入泥土中。 他咽喉处皮肉突然翻开,血飞溅而出。 “对不起……” 若不是仗着孤鸾锋利,今时今日,我赢不了你。 姜铭踉跄着走向一辆车子,里面好像还有人。 “臭强盗,死强盗,要是再不放了我,小心姑奶奶出去要你们好看!” 远远就听到洛霏霏中气十足的声音。 姜铭不由失笑。 快步走过去,探头向车里一看,除了被蒙住头脸,绑在副驾驶上的洛霏霏,再不见一个岛国人。 现在不是和洛霏霏见面的时机,自己这副样子也断然不能让她看到。 算算时间,救人的也该到了。 姜铭快步走向另一辆车子,万幸,车子没坏,钥匙还在。 驾驶车子,快速离开。 在这个时代,杀这么多人,还都是异国人,就算姜铭不是学法律的,也知道肯定不妙。 才刚得到孤鸾,他不想就这么把自己搭在这种事情上。 摸出手机,保持手不颤抖。 “爷爷,我又闯祸了。” 姜老爷子问,“什么事?” 姜铭简略说了一下。 姜老爷子听完。 “小铭,你马上找个地方躲起来,我不叫你不要和家里任何人联系。还有,把手机丢掉吧。” “麻烦爷爷了。” “臭小子,嘴又变甜了。少整这些虚的,我是你爷爷。” 姜铭没再说什么,而是在路过一条小河的时候,把手机丢了进去。 他是我爷爷啊。 姜铭心里暖暖。 这个世界,他有根了。 可现在,我要去哪里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耳边总是能听到警笛声。 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包扎伤口啊。 被划破的口袋露出一张卡片。 对了,怎么把它忘了。 姜铭瞬间想到要去哪里,猛打方向盘。 车子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线,向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第八十七章 这场面…… “嗡” 马达轰鸣声中,两辆跑车一前一后的到达了宛如炼狱的车祸现场。 车子停稳,白长武先跳了出来。 “我靠,这里发生了什么。” “啪” 叶名城随手关上车门。 “我也特别想知道。啧啧,这手段,这心肠,可比咱们厉害多了啊。” 这时白长武已经走到中年人尸体前,只看了一眼就脸色大变。像是不相信一样,又怔怔看了半天,才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是他!” “呦,你还碰见熟人了……不对,现在是熟鬼了。” 叶名城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不晓得你知道他的身份后,还能不能这么轻松。” 白长武瞪了他一眼。 “呦呵,难道他还是什么名人?” 叶名城已经仔细看过了,他确定他根本不认得这个人。如果他认不出来,就不该是什么大人物。 白长武盯着那已断做两截的长剑。 “你就算再无知,也该听过扶桑三神战、道、剑吧。” 叶名城指着中年人的尸体。 “你不会告诉我,他是三神之一吧。” “他就是剑神正野天一。” 白长武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我靠!” 叶名城跳脚大骂。 今天要不要过的这么刺激。 先是被人推,再就被一大票女人拒绝。 然后看到一把十五亿的破剑。 现在连号称岛国三神的剑神也把尸体横在他眼前。 丫的,我来明海是度假游玩的。 要不要玩儿这么大。 “这剑神不是很牛叉嘛,怎么就死这里了?怎么华夏能干死他的应该不多吧?你千万别说有更牛叉的人也在明海?” “这几年东瀛武道没落,三神名头虽响,但除了战神还可与华夏三龙一战外,其余二人莫说三龙,就是七虎前三,他们也应付不了。再给我五年时间,就是与这剑神一战,也未必便输了给他。” “我让你告诉我是谁干了他,不是让你自吹自擂好嘛。” “应该是他吧。” “谁?” “你追了人家半天,不会这么快就给人家忘了吧。” “我靠,你说他?别开玩笑好不好?” “他的车就在那边,可他的人不在了。我想唯一活着离开他的人就是他,你说人不是他杀的,是谁杀的?” 叶名城默然。 那破人的车虽然已经给撞的不成样子,但他还是能认得出来。 而现场,的确没有他的影子。 “咣。” 就在他们四处查看的时候。 一辆勇士军车横冲直撞的冲了过来。 将一辆停在路边的车直接撞开。 生猛,狂野。 叶名城不自觉的退后两步。 丫的,明海的人都这么疯狂吗。 我是不是该考虑回京城了,这地方好像和本少八字不合啊。 一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女人从车上跳下来,手里拎着突击步。 眼神野性,身材性感。 绝对是个绝世尤物。 只是现在这个尤物不光手里的东西可怕,表情也一样可怕。 扫了一眼现场,最后把目光落到某人身上。 “这些都谁干的?” “我……我……不……不……知道。” 叶名城看看说话突然变的磕磕绊绊的白长武,十分无语。 就这还战公子,太尼玛丢人了。 真是羞于和这种人齐名为伍。 不就是碰上心上人了嘛,至于腿软脚软磕巴成这样嘛。 姓白的别说我瞧不起你啊,就你这模样,这辈子也别想拿下这个女人。 闻心澜嫌恶的看他一眼,又把眼神投射到叶名城身上。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我们也就比你早来一步。” 他的表现就要比白长武强多了。 这就叫无欲则刚。 闻心澜皱皱眉头,忽然耳朵一动。 拎着枪就向一辆车冲了过去。 “砰”的一声把车门拉开。 就见一个女孩被绑在副驾驶上大骂。 “臭劫匪,死坏蛋,要不再放了本小姐,小心本小姐放姜大少咬你们!” 这女孩儿真凶残! 白长武、叶名城都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 齐齐为那位要被放出来的家伙默哀。 不过他要是被放出来…… 嘶,还真是可怕。 看看周围这些尸体就知道了。 闻心澜揭开蒙在洛霏霏眼睛上的布条。 “你就是洛大师的女儿洛霏霏吧。” 洛霏霏适应了一下光线,向闻心澜看去,一脸疑惑。 “你是谁?怎么认得我?那些坏蛋呢?” 闻心澜表情冷淡。 “你只需要知道我是军方的人就可以了,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那你能不能先帮我解开?” 洛霏霏看看身上的绳子,既然不是坏人,就该先帮我解开啊。 “唰。” 刀光一闪。 那些绳子就全断了。 洛霏霏就看见这个拎着枪的女人手动了动,压根就没看到她是怎么拔刀,又把刀插回去的。 哦买疙瘩,偶像啊。 洛霏霏一下从车上跳下来,还没等她表示崇拜之情。 就看到了遍地尸体,一片血腥。 “啊!” 一声惨烈的长叫之后。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我这是到了人间地狱吗?谁能告诉我,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迎面就撞上了偶像嫌弃的眼神。 闻心澜看她这模样,就知道从她嘴里也问不出什么。 “你们两个,谁当一下护花使者,把这位女士送回去吧,我现在还有任务,先走了。” 说完转身就走。 她还记得头下的命令,就地格杀。 而这个现场,貌似没有她什么事情了。 只是走了几步,发现一件很特别的东西,俯身捡了起来,瞬间脸色大变。 不禁又扫了一眼那遍地的尸体,眼中满是惊愕。 那个年轻男人,不会这么凶残吧。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闻心澜快步上了汽车,紧跟着车子轰鸣着离去。 “喂,偶像,你别走啊。” 洛霏霏拼命挥手,可惜车子却越开越快。 她只能把期待的目光投向剩余的两位男士。 “你们谁能送我回家?” 白长武一指叶名城。 “我很忙,你找他。” 叶名城一脸郁闷,又给这家伙抢先一步。 “你怎么说,叶大少!” …… 丫的,她怎么认识本少。 第八十八章 缺少人质的谈判 一处山地上,停着七八辆车子。 洛有为焦急的绕着一辆车子走来走去。 “臭小子,你能不能给我停一会儿,晃得你老子眼晕。” 看了一眼稳坐车里八风不动的老父亲洛定波。 “爸,霏霏都出事了,您怎么还能坐的这么安稳呢?” “合辙跟没头苍蝇似得转来转去,你妹妹就能没事,就能安全回来了?” “不是……我说您这也太淡定了,霏霏可是您亲闺女。” “屁话,这还用你说。” 洛定波冲着儿子吹胡子瞪眼睛。 “每临大事有静气,老子教了你多少回了,你怎么就学不会呢。” 洛有为很是无奈的看了父亲一眼,这种事情他怎么能静的下来,那帮穷凶极恶的家伙,可是随时都有可能取了妹妹性命的。 洛定波也无奈的回看了儿子一眼,拍拍手里的箱子。 “东西还在这儿呢,那帮人不会对霏霏怎么样的。在他们眼里,这破东西可比你妹妹金贵多了。你啊,就是关心则乱。” 教训完儿子,他又冲着车窗另一边说道,“文明啊,我这把老骨头还有霏霏的安全,就全指着你了。” 张文明在外面负手而立,很是恭谨的向他行了一礼,“洛老爷子请放心,文明在你们就在,文明要是不在了,我的弟兄也能保你们平安。这是文明出门前,我们老爷特意交代的。” “患难见真情啊,关键时刻还是姜老头够意思。文明啊,我再问你一句,你们家小少爷呢?” 洛定波眼神闪烁,眨也不眨的盯着他。 张文明摇头,“小少爷的行踪,文明不知道。” 他倒不是诓洛定波,他是真不知道。 看不出他有说谎的样子,洛定波也只能轻叹一声,不再追问。 又等了十多分钟。 七八辆丰田霸道鱼贯而上。 车子停稳,丁浩然第一个跳下车子。 “原来是你,我怎么就瞎了眼拿你当朋友,引狼入室。” 洛有为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丁浩然笑笑,“洛兄,千万别这么说。其实小弟一心和你结亲的,可惜霏霏小妹一直看不上小弟。小弟被逼无奈,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无耻的人总能为自己找到借口啊。 洛定波瞪了儿子一眼。 “亏你在外边混了那么多年,看人还没霏霏准。” 洛有为十分无语,这能一概而论吗?霏霏那是有了心上人,才对其他人不屑一顾的。 丁浩然笑着向洛定波施礼。 “洛伯父好,咱们又见面了。还记得前几天见面,您似乎对晚辈不太满意,不知道现在您的观感可有改变。” 洛定波都懒的看他。 “我只是觉得看到你更加恶心了。” 丁浩然也不生气,毕竟现在他掌握主动。 “洛伯父,这就不好了嘛。您要是这种态度,很多事情都不好谈了嘛。” “既然你不想谈,文明,咱们回去。” 洛定波转向张文明道。 “遵命。” 张文明毫不犹豫的拉开了驾驶室门。 这老头子,真是姜桂之性,老而弥辣。 丁浩然是不能让他转身就走的,这个责任他担不起。 “老爷子,您就一点儿都不担心霏霏吗?” “我闺女我能不担心吗,不过我再担心也没心情听一条狗在这儿乱吠吧。文明,咱们走。” 姜总是老的辣,谁愿意和一个不能做主的废话。 这次丁浩然是真的着急了,因为张文明已经发动了车子。 “废物。” 从车上下来一个岛国人,如果姜铭在这里,倒是能认出来,就是给他打成猪头的新野明男。 他拦住了洛老爷子的去路。 “把东西交出来。” 洛老爷子盯着他。 “我女儿呢?” 新野明男面无表情。 “洛小姐很安全,你只要把东西交给我,她很快就会回到你身边。” 洛定波就像看傻子一样看他。 “你觉得看不到我女儿,你能拿走东西?” 新野明男眉头皱了起来。 “老人家,你这样固执,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我这辈子都这脾气,改不了了。” 洛老爷子打定主意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见女儿不撒东西。 新野明男一挥手,随行而来的车子里跳十余个手执长刀的武士。 张文明轻轻拍了拍巴掌,人数只多不少的二十余个大汉手执钢管就冲了出来。 武器看上去是差了些,谁让管制刀具不能带出来,枪更是违法的呢。咱们都是合法公民,不能干违法的事情。 不过气势上不弱半分就是了。 新野明男眉头大皱,他讨厌麻烦,可是麻烦好像不是那么轻易可以解决的。 “中森君,手机。” 接过手机,急忙拨出一个号码。 可任凭他重复拨了几次,都没有人接听。 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头升起。 难道正野君的到来,引起了华夏武者的注意,也派出了相应等级的高手不成? 一想到这些,心里的不安更加深了。 他明显不对的情绪,也影响了洛老爷子。 他知道,有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发生了。 可惜的是,到底变好了,还是变坏了,他无法掌握。 直升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像是眨眼睛就到了近前。 在两拨对峙的人还没反应过来。 几十个全副武装的战士已经机降成功,将他们团团围住。 张文明一个眼神过去。 他的手下都把钢管丢掉,乖乖蹲到一边去了。 华夏的好公民都这样。 王铁军最后在飞机上跳下来。 大踏步的走到众人之前。 他首先看了张文明一眼。 “姜家武护张文明?” 张文明下车点头。 “王队你好。” 王铁军也不废话。 “带上你的人离开,这里由我们接管。” 张文明看了一眼洛老爷子。 “洛家的事呢?” 王铁军冲着车里的洛老爷子敬了一礼。 “洛小姐已经平安回家了,洛老爷子回去就能看到。” 洛老爷子回了一礼,一脸笑意。 “国家有你们,真好。还有,强盗进了门,别手软。” 说完,看了张文明一眼。 张文明迅速上车,驾车离去。 他的手下,还有洛有为,都迅速上车离开了。 该走的人都走了。 王铁军大声道。 “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就地格杀!” …… 新野明男目瞪口呆。 第八十九章 这片土地不可轻侮 “咔咔咔咔” 整齐划一的拉动枪栓声。 “不,你们不能对我们动手,我们来贵国旅游的合法商人。” 新野明男大急。 该死的,肯定是川本君杀了那两个盯梢的华夏人,激怒了他们。 不过你们要报仇,也该去找川本那个猪头啊,他就在港口一艘游艇上等着接应我们。 可这些话,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这些岛国人。 岛国人不甘示弱的举着刀与之对峙,只有聪明些的,慢慢挪到了车后。 这些岛国人的智商……好感人。 王铁军都要忍不住跟他们说谢谢了。 任何踏上这片土地的人,只要敢拿着武器和他们对抗,他就有一万一千个理由辣手出击。 不过现在也得速战速决,等那些政客得到了消息,还指不定走出多歪的棋来。 “敌特入侵,负隅顽抗,给我就地格杀!” 好多士兵都崇拜的看了王铁军一眼。 果然不愧为我们的头儿,这借口找的,这帽子扣的。 谁再说我们当兵的有勇无谋,我们就跟他急。 “砰。” 一声枪响,一个岛国人捂着胸口倒下了。 “八嘎!” “我~日!” 两声具有国际特色的骂腔同时响了起来。 王铁军指着开枪的士兵大发雷霆。 “孙三河,你个狗~日的,那个教你开枪的。” 那个士兵一脸不解,很是委屈。 “王队,是您说要就地格杀的啊。” “靠,你还知道老子说的是就地格杀啊,那你开的哪门子枪,你那叫击毙,不就格杀。” ……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道道。 就四下一看,就见许多战友手握军刺缓步向那些岛国人围了上去。 “都他~妈给老子小心点儿,这帮狗~日的手底下功夫都不弱。要是打不过别逞能,保住小命是关键。” 王铁军开始教育他的兵。 “那还怎么就地格杀?” 一个兵很是不解的问。 “一个打不过,你不会两个一起上啊,我们这么多人。真蠢,以后出去别说是我的兵。” 新野明男被四个战士团团围住,正费心劳力的和他们战斗。他悲愤的看了那个大放厥词的家伙一眼,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无耻的人,把这种话说的振振有词,好像天经地义一样。 还有,你不是说两个打一个吗,为何有四个围着我打? 无耻的华夏人! “那我们是不是也上去帮忙?” 有个端着枪的家伙,看着别人打的那么爽,也有些蠢蠢欲动。 “你们给我老实待着,把枪拿好了,看谁有危险,就给我火力支援。” 那个兵一脸崇敬的看着他们的头儿。 这么不要脸的领导,哪里找啊。 在这种无耻的战法之下,岛国人一个又一个的被击毙。 新野明男急的跳脚,可却没有半点办法。 想要逃走,也给死死缠住,脱不了身。 “啊!” 他悲愤的大吼一声。 取出一柄短刀,反手刺入自己胸膛。 即便是死,他也不能像别人那样屈辱的死去。 他眼望东方。 夏子,爸爸回不去了。 正男,帮哥哥报仇。 战斗很快结束了。 战士们纷纷登机,他们只管杀人,剩下的事情,自然有更专业的人做。 战机载着他们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刚刚那些岛国人,人品虽然不咋滴,可手底下的功夫真是不错,看看,我给刺伤了两处。” “你算不错了,刚刚要不是勇子开枪快,我这条小命都交待了。” “唉,你们说我们还号称精锐呢,跟帮黑社会打都弄成这样,真要上了战场还了得。” “别妄自菲薄嘛,那些可不是一般的黑社会,再说上战场谁跟他们拼功夫啊,一梭子子弹打过去,什么人撂不倒啊。” “回头我给你找几个子弹撂不倒的人来,让你们也长长见识,省的整天给老子在这儿坐井观天。” “头儿,还有这种人?” “老子还会骗你不成!” “我信,别说其他人,就今天那个带头的,要不是有枪盯着他,我们就是七八个人都不一定能打过人家。据说在武者中,这种人也只是刚刚入门而已。” “我靠,不是吧……。” 清河码头,是一个民用小码头。 在离码头不远的地方,一艘渔船好像正在进行补给,一副就要远航的样子。 几个工作人员,反反复复的抬着几个箱子走来走去。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一个男人忍不住走出船舱,取过一个望远镜向远方看去。 最终失望的放下望远镜。 掏出手机,再次重复拨打一个号码。 依然无人接听。 “马上起航,正野君他们……应该回不来了,华夏终究不是以前的华……” “砰” 一枪把他后面的话都打断了。 一颗子弹从他前额打入,后脑穿出。 他高大的身体轰然倒地。 远处的闻心澜透过狙击镜看到这一切。 总算露出了一丝笑容。 大鱼都干掉了! 那些小鱼小虾,就让他们带着一生的噩梦回去吧。 这块土地,不再是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地方。1 她长身而起,拎起八五狙,向藏在远处的车子走去。 该杀的人都杀了,也到了该处理一些事情的时候了。 只是,东洋剑神真是姜家少爷杀的吗? 他又躲去了哪里? 他到底为何那么在意那把剑。 此时的姜铭,正艰难向天都大酒店走去。 抢来的车子,他早就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了。 中途他换了四次出租,买过五套衣服,才总算又回到这里。 只是他苍白的脸色,无疑在告诉别人,他现在的情况很糟。 如果不是他截住了自己的血脉,现在早就失血过多死掉了吧。 只是他不怎么太会易容。 虽然也稍稍收拾了一下自己,除非特别熟悉的人,估计也不会有人能认出他来。 不过,现在就怕有心人查。 毕竟遍地都是监控探头。 因为他的状态看上很不好,一进天都酒店。 漂亮的大堂经理就迎了上来。 “先生,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吗?” 姜铭摇头。 “可如果您打算入住我们酒店话,我们已经没有空余的房间了。” 大堂经理似乎很不愿意他这个病怏怏的人入住。 姜铭取出房卡在她眼前晃了晃,径直走向电梯。 大堂经理只能无奈的看着他离去,再要纠缠,就是她的过错了。 4506…… 姜铭开门进去。 房间很大,姜铭直接奔浴室而去,有些味道需要尽快洗去。 推开浴室门…… 某个泡在浴缸中的妖娆转头看过来…… “滚过来!” 第九十章 我没力气了 把藏与衣内的孤鸾取出,放于手盆旁的衣架上,姜铭小步走到浴缸边,也不顾浴缸内妖娆的嗔怒,就开始脱衣服。 虽说止了血,但总有血丝渗出,和衣服粘连在一起,那种感觉还有味道,实在是难以忍受。 看着他大方脱衣,周羽裳把身子往浴缸里缩了缩。此时她不由得暗暗庆幸,幸亏这一盆不是清水,除了火红的花瓣还有把浴缸铺的满满的泡沫,要不然便宜就给这混小子占尽了。 “臭小子,你这是真打算和姐姐洗鸳鸯浴啊?姐姐可是一向洁身自好,还没和人这么玩儿过呢。” 就算心里有些许紧张,此刻也要装作若无其事。不然这色胆包天的臭小子真要挤进来,就凭她那点力气,怕也只能在给他挠两下痒痒后,就任他欺负了。 她虽然不讨厌这小子,可真没打过老牛吃嫩草的主意。当然,要是让这小牛把她吃了,她也丢不起那人。所以有些防备,还是提前做的好。 一会儿啊,她就怕来不及。 姜铭将衣服脱下,随手丢到地上,那道道伤痕就露了出来。 “今晚不会的,我没有力气了。” 说完,回头看了一眼似乎有些被吓住的周羽裳,又低头去脱裤子了。 现在的他,每多做一个动作,都要费尽力气。 “哗啦” 身后有水声传来。 一只粉嫩水滑的小手在他后背一道狭长的伤口上轻轻摩挲。 “谁干的?” 声音带着些许怜惜,但更多是阴冷。 “人都死了……” 姜铭的声音有些飘,听上去很累的样子。 “我们不说这些,都是些无趣的事情。” 不论是杀人,还是被杀,都满是暴力血腥,还很是无趣。 前世杀过太多人,这些东西真的不想多提。 “那你想谈什么?那把剑吗?” 周羽裳忍不住去看衣架上那把剑,当初的十五亿,也着实把她震惊了一把。 这臭小子弄的满身伤痕,也多半是为了那把剑。 这剑究竟对他意味着什么,才能教他疯狂如斯? 周羽裳不知道答案,但是她能感觉到,那把剑不一样了。不仅仅是外表的改变,不仅仅是少了许多锈迹,而是——那剑似乎有了生命一般。 一把冰冷的凶杀之物,怎么能给人这种感觉? “不,我现在就想回头看一眼,我想,那景色应该很美……” 姜铭的答案,让周羽裳哭笑不得。 她在为了这臭小子担心,他却一心想着占她便宜。 刚刚为他身上的伤痕所震,她都没有多想,就坐起身来,去摸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想着以她的温柔,总能教他减轻些疼痛。 一个泡在浴缸里的女人,你能指望她穿着什么? 坐起身来,那不着寸缕的光洁上身,就那么暴露在空气中。 饱满结实的雪峰,以及雪峰顶上那鲜艳的一抹嫣红,若某人回头,便可一览无余。 真真是风景独好…… 可某人却始终不曾回头看一眼,他平时可没这么君子的。 “那你为什么不回头看一眼呢?” 周羽裳的声音又一如当初,充满了魅惑。只是她的小手也落在了姜铭的背上,长长的指甲在一道伤口外徘徊。就等某个小坏蛋回头瞄上一眼的时候,狠狠挠上那么一下。 总要教他知道,有些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 “都说过了,我没有力气了。” 姜铭的声音里满满都是失落。 有时候,心有余而力不足,真的是男人的硬伤。 周羽裳想笑,却拼命忍住。 别管他再怎么霸道凶残,他还只是个小男人而已。 在某些方面应该都不曾开窍吧。 也不知道他身边的女孩,平时都是怎么*他的,这种笨笨的话,也能随口就说出来。 说起来…… 还真可爱呢。 锋利的爪子收了起来,又换作轻轻的抚摸。 “我帮你清洗吧。” 若给别人看到此时周羽裳眼里的温柔,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惊掉下巴。魔女变天使,总是更让人震惊的。 “好。” 姜大少是一向不知道客气为何物的。 花洒的喷出的水流很小,周羽裳的动作也很轻柔。如果不是她总会在车子里备一个小药箱,她是不肯这么给姜大少冲洗的,不然伤口感染就不好玩了。 身为一个聪明的过分的女人,她也没问姜大少为何受这么重的伤都不回家,反而要跑来赴她的约。 她知道那不是因为他好色不要命,而是他现在有家不能归。他抢了东西,杀了人,关键杀的还不是一般人,就算姜家手眼通天,没有一段时间,不让出大把利益,也是摆不平的。 所以,这几天,这个小男人好像是要赖在她这里了。 而她好像也只能大发善心的收留这个惹了滔天大祸的家伙,把他交出去,她有些舍不得。 她告诉自己,这无关其他,只是因为她还没玩够。 难得碰上这么有趣的小男人不是吗? 只是她今晚有些倦怠,许多消息还不知道,如果能知道更多。或许她就不会和一个危险的男人,玩儿一个无法控制的危险游戏也说不定。 拿手指勾勾小男人内裤的边缘,颇带蛊惑的问。 “为什么不把这个也脱了?” “为什么要脱?里面也没有受伤。” 姜大少的回答总是让人啼笑皆非。 拼命忍住了笑,周羽裳感觉自己瞬间年轻许多。 “脱下来检查一下吧,万一有伤到哪里呢?” 脸上挂着恶魔般的笑容,她再次逗弄起这个小男人来。 “不……不了,我真的没有力气了……” “哈哈,你要不要这么诚实可爱。” 周羽裳终于忍不住大笑,手扶着他的肩头,笑的俯下了身子。 只是她很快就笑不出了…… 凸出的两点不小心和小男人的背部亲密接触了一下,两人的身子都是一抖。 从未有过的摩擦触感,让周羽裳整个人都不自然起来。 果然害人终害己…… 这感觉真是要了人命了,以前怎么都不知道自己这么敏感? 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 还是给这小男人占了便宜去。 偏偏是她自己送上门的,还发作不得。 “能不能……再来一下。” 啪…… “想的倒美!” 第九十一章 暧昧疗伤 “你这臭小子,伤成这样还敢往我这儿跑,走,我们马上去医院。” 周羽裳在姜铭身上发现了弹孔,顿时焦急起来,不管不顾的从浴缸里站了起来,伸手就去拉那个不知轻重的家伙。 这臭小子真是太能作了,他以为他是钢铁浇筑的啊,都给枪穿了几个窟窿眼了,还敢到处乱跑。 “没事的……” 姜铭肩头被抓,忍不住回头,白花花一片耀的人眼晕,还隐约看见一抹黑…… 急忙回头,就觉好不容易控制好的心跳,变得急促起来,许多伤口开始溢血,下身某处也起了反应…… 他很是无奈的轻叹。 “你能不能先把自己藏一下,现在……有事了……” 周羽裳已经有些后悔了,刚刚不小心就便宜了他那对贼眼珠子。纵然她行事泼辣,但一想给这毛小子看了个精光,还是忍不住红晕上脸。 但她随即发现了不对,臭小子身上几处较大的伤口突然开始溢血,刚刚明明还好好的? 她终究不是一般女人,很快就想到一个可能。 “臭小子,你能控制自身的血流和心跳?” “在不受刺激的情况下,勉强可以……” 姜铭的声音中满是无奈,好像是对自己的无能,表示惭愧。 混小子! 周羽裳的脸却更红了。 拉过一条浴巾,把妖娆魅惑的娇躯遮掩起来。 省的教某个小混蛋,再说她刺激他。 要不是怕他再流血,真想在他翘起的某处拍几下,看他还敢不敢胡言乱语。 裹好浴巾,趿上拖鞋,周羽裳拉着姜铭的手。 “就算你会几手功夫,现在也必须跟我去医院。放心好了,是我家私人医院,不会把你行踪泄露出去的。” 就算是受了伤,以姜铭的力气,几个周羽裳也是拉他不动的。他手上稍稍使力,将她反拖到身前。 一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一手搭在她水滑光嫩的肩头,很郑重的告诉她。 “我不去医院!” 四目相投,能在他灼热眼球中发现自己。 周羽裳感到莫名的心颤。 她摸摸他略显苍白的脸颊,满面忧色。 “不要任性,伤成这样怎么能不去医院。若只是刀伤倒还好些,可这几个枪窟窿眼,我真的帮你处理不了。乖啦,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姜铭不为所动。 “要是你真喜欢这里,房子我不退就是了,等你好了,我们一起来住……现在嘛……” 周羽裳开了一个空头支票,然后打算凭此哄某人去医院。 可姜铭仍然不为所动。 “臭小子,你要闹哪样,受伤了当然要去医院。” 周羽裳恼羞成怒的在他肩头锤了一下,在她想锤第二下的时候,小手给姜铭的大手捉住了。 “我不想去医院,不是怕泄露行踪。而是不愿意让人在身上插一堆管子,把一些有毒的东西输进我身体里。那样只能让我好的更慢,对我也没有任何好处。”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他神魂是来自两千年前,还是因为“九劫天功”的缘故,那些西药除了让他身体变的更糟,就是害他不得不用更多时间把毒素逼出体外,真是半点好处都没有。 所以他极度排斥去医院。 不去医院,凭着“九劫天功”的恢复能力,这样的伤势,最多十来天就可无恙。 要是用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西药,再给那些医生缝缝补补一下,拖延他恢复的时间倒在其次,到时候留下一身疤痕是免不了的。 而“九劫天功”到了筋骨劫,是完全不必担心这些问题的。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跑去医院找罪受? 他凝视着周羽裳的眼睛。 “相信我,不去医院其实对我更好。” 周羽裳不信,所以她无畏的和他对视。 只是很快她就败下阵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那臭小子眼睛里有火,烧的她浑身发烫。 再要对视下去…… 她兽~性大发来个霸王硬上弓,做一把老牛吃嫩草的龌龊事也是说不准的事情。 不过臭小子虽然任性,也不像是会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的人。姑且就信他一次吧,若真出了什么状况,再送医也来得及。 反正她不允许类似“小鲜肉惨死老巫婆香闺”这类的事情发生。 虽然她是不‘老’的巫婆,某人也只能算小‘刚’肉,可八卦媒体可不管你这些。 总算是上海一流名媛,如此离谱的绯闻,是坚决不能让其产生的。 给固执的臭小子重新擦洗完身子,那认真小翼的程度,连她自己都心惊。 擦的时候还不觉怎样,可擦完了却一阵气闷。 她周羽裳什么时候这样伺候过一个男人了? 这样小心周到,就连她老爸都没这待遇好不啦。 而且某人自始至终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跟个大爷似得。 心安理得的享受她这个小丫鬟的细心伺候不说,还没有一句表扬鼓励的话,甚至连一个温柔的眼神都没有。 就只是色眯眯的盯着她浴巾的开缝处。 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恨恨的把浴巾拽在地上,拽他身上,又怕他流血。 靠,老娘什么时候这样不值钱了。 “出去吧!老娘去给你弄些药来。” 也顾不上换衣服,周羽裳披上一件睡袍,趿拉着拖鞋就出了房门。 她的药箱在车上,不得不自己去取。 十多分钟后,她一脸晦气的回来。 原来她穿成这样出去,在停车场的时候,给几个流里流气的家伙在言语上调戏了一番。 她小声咒骂着那些人,那俏脸含煞的模样,倒是颇具小女儿情态。 姜铭坐床上,轻抚着孤鸾。 “我还有力气杀人。” 周羽裳略略一呆,随即展颜而笑。 “去,我的事不用你管,我又不是需要保护的小女生。再说了,那种人杀了脏手,也太便宜他们了。不玩的他们妻离子散悔恨终身,老娘可不了这口气。” 这下姜铭不出声了。 她说的那些,是真的比被杀掉惨多了。 臭小子还知道为她出气,这令周羽裳开心不少。 不过很快她就不开心了。 因为某人惹人生气的本事很不一般。 消毒,麻药,还有许多药剂,周羽裳每拿出一样东西。 他就摇头,然后酷酷的说一句,“不要。” 他是真的不需要这种类似“毒品”的药物。 可周羽裳不知道啊,所以她给气的发狂。你这也不要,那也不用,是想是死吗? 早知道如此,我干嘛特意跑这一趟,还给几个不入流的家伙调戏? 只是当姜铭把放在药箱角落里的一个小瓷瓶取出来,打开嗅了嗅,说“这个还不错”的时候。 她感觉很心疼。 这小子眼真毒。 这东西当然不错,那可是她特意从有当代“药王”之称的老神医那里求的。 花费了她大量的人情金钱,才弄了这么一小瓶,是留着救命用的。 看看臭小子满身的伤口,唉,估计是保不住了。 可姜铭只是在几处枪伤处,擦抹了一点,然后就给她放下了。 总算这小子还有点良心。 只是,他身上的伤不要紧吗? 一边帮他包扎,一边想着这个问题。 不过她很庆幸,这小子并不抗拒包扎,虽然她的手艺有点惨不忍睹。 已经给包的能做木乃伊家亲戚的姜铭并不在意。 他只是把忙活了半天的妖娆一下抱到床上,搂在怀里。 “好累,我们睡吧。” 周羽裳不敢用力挣扎,怕撕裂他伤口。 可给他这么抱着睡,又心有不甘。 只是看到他沉沉睡去,宛若一个婴儿一样。 才隐约感觉,他之所以搂抱的这么紧,不是要占她便宜,只是不想孤单。 那么就这样靠在他胸膛上…… 睡吧…… 第九十二章 他多大尺码?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 周羽裳看清周边一切,不由霞染双颊,羞臊不已。 她的姿势在她看来,着实不雅到了极点。 双腿交叉与某人的大腿纠缠在一起,大腿根部的嫩肉甚至都能感受到某人一大早就不安分的坏东西。 她的半边脸颊也紧紧贴在某人的胸膛上,宽阔厚实的胸膛暖暖的是很舒服,只是某处有些湿湿的痕迹,似乎是被她无意识的轻舔造成的。 而由于她的双臂过于用力,和某人贴的很紧,胸前的高耸都给挤扁了,睡着时还不觉怎样,现在清醒过来,就觉得着实不对,整个人都开始发烧发热…… 不就是抱着睡个觉吗,怎么醒来就变成这副样子了? 这到底算是谁占了谁的便宜? 周羽裳有心想在某种危险的事件发生前,把怀里这可恶的小男人推开去,可是整个人像了没了力气,懒懒的一动不想动。 反正都这么抱了一晚上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她很快就找到理由安慰自己。 把头稍稍挪离,去看小男人睡熟的模样。 臭小子睡着的时候倒是没那么讨厌了,而且还蛮帅气的。 如果老娘年轻二十岁……不,年轻十岁也行,就把你推倒吃掉没二话。 现在嘛,看看想想就好。 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姜铭的脸颊。软软的指肚轻轻摩挲,那细滑的感觉让她心生妒忌。 你一个大男人,皮肤生这么好做什么。现在娘炮已经满大街了,真的不差你一个。 “很帅吧?” 某个不知何时醒来的家伙突然开口。 给周羽裳吓了一跳,偷偷揩油居然被抓了现行。 丢死人了! 急忙闭眼装睡。 只是那颤动的睫毛,似乎把她出卖了个干净。 姜铭不知道她干嘛要装睡,刚刚的感觉明明就很好。 他捧起了她的俏脸,她继续紧闭双眸装睡。 只是,她很快就紧张起来。 因为一阵热风扑面而来。 啊,这臭小子要吻我! 报应来的好快,刚刚占了他的便宜,他就要讨回去吗? 不过,臭小子,你不能乱亲啊…… 然而姜铭是听不到她的心声的。 不过他倒也没有乱亲,只是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深深吻了一下。 其实,他最想品尝的是她娇艳欲滴的红唇。 只是在他的认知里,吻了那里,就要做些其他的事情。 而现在,他的身体并没有恢复。 太过激烈的运动,太伤及根本的运动,还是不做的好。 所以,现在的他心里满满的都是遗憾。 周羽裳的心情和他也差不多,虽然心里想着不希望他乱来,可是他只亲了额头,她却怅然若失。 虽然刚刚的感觉是很好…… 可老娘不是小女孩了,你就不能再激情点儿啊。 说不定老娘一迷糊,就从了你呢…… 不得不说,有时候女人的心思复杂的让你难以想象。 姜铭姜大少是永远无法理解如此复杂的心思变幻的。 所以他很不解风情的脱离了周羽裳的怀抱,盘膝坐于床上开始运功。 浑然不知,就在他拼命想恢复体力,好和某个妖娆早成好事时。 那个妖娆女人妩媚的眼波变的杀气腾腾,一副咬牙切齿恨不能食其血肉,啃其骨皮的模样。 不过她再怎么生气都没用,进入到某种状态的姜铭,对外界所有事情都是全无察觉的。 不得不说,他对周羽裳的信任已经不在风沁雅她们之下。 因为此时周羽裳想要对付他,简直可说不费吹灰之力。 就像他不清楚他为何会如此轻易信任周羽裳,周羽裳也同样不明白,对这个她本该狠狠教训的小男人,她为何总是下不去手,错过一个又一个好机会。 没了温暖的怀抱,赖在床上还有什么意思? 洗漱更衣,周羽裳又变成了那个风情万种,妖娆魅惑的女人。 可某个臭小子,都不知道看一眼。 这么年轻,就如此不解风情,真是差劲透了。 暗自腹诽着,略带嗔怨的周羽裳去了另一个房间。 她拨出一个又一个电话,收集着各方的消息。 她的神情变幻莫测,时而好笑摇头,时而惊讶莫名,最后一个电话打过,她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次的事情很棘手,牵涉的方方面面太多。就算以姜周二家的势力,想要把这件事情盖住,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整个明海,也没有哪家能破此局了,许多部门都被牵涉了进来,很多头头脑脑昨晚怕是一夜未眠。 这臭小子真是太能闯祸了,什么人的东西都敢抢,什么人都敢杀。 想想昨晚他抱着她熟睡的模样,就又好气又好笑。真不知道是他心宽无畏,还是懵懂无知,居然还能睡得着。 现在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军方介入了,而且相当强硬。 这要算唯一的变数了。 希望这臭小子吉人自有天相吧,她是不能把周家拖进这泥潭的。 如果上面真要对付他,她能帮忙的,或许就是把他送到国外吧。 想到这些,不知道怎么的,她心里就满满都是歉意。 奇了怪了,老娘和他又没什么关系,就算是坑了他,也不该有这种无厘头的情绪啊。 这种情绪太讨厌。 但她还是带着这种心情出了门,因为某个臭小子好像没有衣服可换了,总不能天天对着他那结实的肌肉看吧。 太能引起人的食欲了啊…… 衣服、裤子、鞋子……还有什么来着? 周羽裳在一家男性内衣店前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无可奈何的走了进去。 没办法,有些地方总要好好的束缚住的,如果太容易放出来,是很危险的事情。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脑补了一下某人的身材,迅速抄起各种颜色,三种相近尺码,三十余条内裤,就直奔了收银台。 “啊哈,我这是看到了什么?亲爱的,一大早你就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吗。” 有时候是怕什么来什么的。 这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腔调。 见鬼,怎么就碰见她了。 周羽裳无奈的转过身来,没办法,因为性格的原因,她的好友一直不多。 而对面那个面容姣好,体态优雅,看上去很是文静其实很腐的苏彧就是其中之一。 “我还想问你呢,你这神婆今天起得是不是有点早?” “没办法啊,本小姐掐指一算,就知今早有好戏可看,所以难得起个大早,过来守株待兔了。” 对一个不睡到中午就不起床的人,今天的确很难得。 不过偏偏碰上这最不该出现的人,也蛮邪性的。 流年不利啊。 周羽裳瞬间感到很头疼。 这时苏彧已经走到近前,看看她手里那一堆男士内裤,又瞅瞅地上的男士衣物,一脸笑意的道,“他多大尺码?” 周羽裳正想回答不知道,她要知道也不用买三种尺码了。 可她却瞥见了闺蜜的手。 圈成环状,正上下动作…… “去死!” 第九十三章 不愿入伍 咖啡馆里,面对闺蜜的死缠烂打、穷追猛问,周羽裳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轰鸣欲裂。 心中更是把那个霸道小男人臭骂一顿,若不是他,她又怎么会落到如此田地。 “亲爱的,跟我说说嘛,到底是哪只破了你的*,把你这大妖精给收了?” 苏彧已经换着说法,第n次的表达自己迫切想知道的意愿。 “跟你说八百遍了,就没那么一个人!难道你觉得这世上还有 敢往我身边凑的男人?” 周羽裳充分发扬了地下党人的风范,别管你怎么问,休想套出一句话来。 “你没听过色胆包天吗?就算知道你是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狐狸精,还是会有不怕死的男人往上冲的。这些年前仆后继,赶着送死的男人还少啊?说不定那只就入了你的法眼,被你收了呢。说说呗,那只是谁?” 苏彧又换了一种说法。 “你多想了,我对男人的一贯态度是,来一个拍死一个,来两个拍死一双……” “要是来三只呢?” “那就拍死一对半!” 周羽裳恨恨瞪了她一眼。 “那这些怎么回事?” 苏彧一指旁边那一大堆男装。 “最后再跟你说一次,这些是给我一个子侄辈买的。” 如果再给男人买衣服,老娘就去跳楼。 周羽裳手扶额头,脑仁儿疼。 “哎呀,真没看出来,你还玩老牛吃嫩草,居然把一只小鲜肉给生吞活咽了。” ……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这神婆太烦人了啊。 再说那个臭小子那里像是小鲜肉了,一身肉硬的都欺钢赛铁了。 还生吞活咽,谁敢咬一口,不崩掉满口牙才怪。 而且臭臭的,她才不会下嘴…… 周羽裳猛地端起咖啡杯,看了对面那一脸期待的女人一眼,狠狠的灌了一大口。 “你要告诉我为什么会早起,你就能知道你想知道的。” “都说了,人家掐指一算……” 苏彧的脸色明显有点不自然。 “少废话,谁不知道谁啊。” “亲爱的,咱们可以相爱不相杀吗?” “可以啊,喝咖啡。” 事情似乎解决了。 只是咖啡喝完。 “亲爱的,我帮你把衣服送回去吧,怕你一个人累着。” …… 这牛皮糖还没完了! 臭小子现在是不能给她看到的。 不对,是什么时候都不能让她看到,不然以她邪乎的性格,还不知道整出什么事儿来。 怎么甩开她呢? 头疼! 就在周羽裳为甩掉闺蜜头疼的时候,姜铭穿着一条短裤,裹着一身打了许多蝴蝶结的绷带,握着孤鸾站到了门后。 有人进来了。 却不是周羽裳。 “砰” 门被踹开了。 剑出! 却未见血…… 剑尖抵在洁白优雅若天鹅般的项颈上,并没刺进。 倒不是姜铭怜香惜玉,被眼前女人的美色所迷。 只是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脑门,他没有一击必杀,又不把自己搭进去的把握。 “你是谁?” 姜铭看着这个一身军绿迷彩,英姿飒飒,一脸冷意的女孩。 “姜铭?明海姜家的人?” 女孩不答反问。 “官方的人?” 姜铭有些明白了,普通人不可能这么快找到他。 “准确来说,我是军方的人。” 女孩说着收了枪。 “认识一下,a军特别行动二组闻心澜。” 收了剑,姜铭很大方的和她握了一下手。 “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吧,你好像知道的很多。” “不了解,我也就不会来。” 闻心澜忽略了他话中的不满,毕竟没有人喜欢被调查。 “找我做什么?捉捕归案?” 既然是官方的人找上门来,姜铭除了有些沮丧,也没有更多想法。毕竟昨晚他可是费尽了心思想要躲开,结果一晚上过去,就给人找到了。 说一点都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 这个时代的追踪方式,官方的能掌握的力量,真的有些可怕。 “你觉得我一个人来,像是要捉你的样子吗?” 姜铭摇头,的确不像,要捉他,总不能只派这么一个女人来。 可这更令他感到奇怪,军方的人过来不是捉他,那又是为了什么? “加入我们,这次的事件我们帮你解决。” 闻心澜并没有让他多想,就说明了来意。 “加入你们?” “对。” “参军?” “对。” 姜铭不说话了。 他瞬间想到了很多。 想到了那个老人,那个总爱吹胡子瞪眼的老人。 那个老人的一句一声,在耳边回荡。 “边家男儿赴国难,何惧马革裹尸还!” “胡人一日不退,边家刀枪一日不收。” “靖边宁远,你就叫边宁……” “哭什么,提起剑,你父亲的心愿还等着你去完成……” “宁儿,这次出征,多砍几颗胡人头颅回来……” 他砍了无数头颅,可是他没有回去。 他也回不去了。 上一世他背负了太多,这一世他想轻松一些。 而且,战场厮杀,他已经倦了…… “我不参军,让人来捉我吧。” 姜铭坐床边,半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为什么不参军?那你练这一身功夫何用?” 闻心澜眉头皱了起来。 她讨厌不负责任的男人。 “我就练来欺负人的。” 姜铭不愿和她多讲,随口说了一句。 这男人真极品,这么蹩脚的借口都说的出。 “男儿保家卫国,你觉得是件很丢人的事情吗?还是你不愿受这个苦?” 闻心澜知道这样一个高手,能给他们小队战斗力带来多大的提升,所以她不想就这么放弃。 “苦我受的,我也不惧上战场,可现在是和平年代,我去了军队又能怎样?” 姜铭是真累了,他不怕,但他累了。 “你真以为现在是和平的?昨晚的厮杀算什么?那天大厦的暴恐分子又算什么?” 姜铭沉默不语,他知道,她说的没错。 只要这世上还有人,厮杀就不会停止。 但世界没了他,不会不转的。 军队少一个姜铭或者边宁,又能有什么影响。 他只想偷偷懒,这一世简单快乐生活就好。 “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加入你们的。” “好吧,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你也该为姜家着想吧。这次事件太大了,就算你把一切都抗下来,姜家也完了。” “现在也搞株连?” “你要这么想也可以。” 闻心澜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把枪在手中不停转动。 姜铭看着她,心中犹豫难决。 他已经把自己当姜家人,姜家存亡,他不能不在意。 他该怎么办…… 第九十四章 妥协 “你们平时都是这样逼人入伍吗?” 有些事其实不用考虑太久,稍作衡量,姜铭就做了决定,他的选择并不多。 他又是干净利落,不喜欢拖沓的人。 “保家卫国,人人有责,参军入伍,全凭自愿……要不是看你功夫还不错,我们才不会在你身上费这么多心思。” 闻心澜话里的转折让人挺无语的,合辙碰上功夫好的就生抢啊。 不过这女人倒好像蛮实在的,有什么说什么。 “难道就因为我功夫好一些,你们就可以不讲原则的帮我了?” 姜铭可不喜欢这样的军队,若好坏不辨,只以武力为尊,这样的地方还是不去的好。 “如果你昨晚杀的是普通百姓,我今天就一枪爆你头,管你功夫好坏。” 闻心澜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我们不收滥杀无辜的人。 “我想再问一下,是不是我不加入你们,你们就会对付姜家?” 如果能有一线机会,姜铭也会争取,他实在不想再受前世那种累。 “你这理解有误,除了外敌内叛,我们不会对付任何人。要对付你们姜家的人,是那些眼红利益的人。你若出事,就给了那些人机会,现在你懂了吗?” 闻心澜有些奇怪,这些简单的道理,就算再废的世家子弟也该懂吧。 看来在这个世界,有太多东西需要学习了。 姜铭突然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 就是不知道前世学到的东西,在这里好不好使。 “我们能不能打个商量,加入你们可以,但我不想受约束,而且我还要上学,可能没有太多时间参与你们的事情。这样吧,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出手的,再来找我可以吗?” 讨价还价这种事情,在任何时代都应该是可以的吧。 “其实我们希望你加入,只是想让你帮我们调~教一下那些兵。并不会让你深入进来,因为你家肯定不同意的。” 军部也不会同意,当然这话她隐而未言。 “也就是说,我只做个教头?” 如果是这样,姜铭还是愿意出手的。 “准确来说,只是武术教头。” 好像更轻松了,现在武学没落,随便教他们一点东西就好。 “我同意了。不过我也有一些要求,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答应?” “说来听听,如果不违反纪律,又不过分,我们是会考虑的。” 果然是官方的人,说话滴水不漏。 “我只是想学习一下枪械的操作。” 被枪打的感觉真不好,姜铭不喜欢。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这个没问题,我可以手把手教你。” 如此简单事情,闻心澜觉得自己做主就可以了。 姜铭看她一眼,觉得要是跟她学,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学不会了。 有些女人,太能让人分心。 “需要办什么手续吗?” 姜铭向来是个急性子。 “还是等你养好伤再说,不过我可以回去复命了。” 闻心澜忍笑忍的很辛苦,她真的不想再对着一个满身蝴蝶结的男人。 “那我可以回家了?” 姜铭想回姜家,关键他惦记家里的佳人。 “你还是留在这里吧,等事情风平浪静了再回去。就算我们给你一个好的身份,事件也不会这么快平息下来。” 闻心澜好心的给他建议。 现在的他,在风口浪尖上,不出现,随着时间推移,人们就会把他忘记。 如果他出现,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可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今天你可以找来,明天别人也一样可以找来。 姜铭不想因为自己,给姜家添任何麻烦。 “放心,不是什么人都有我们这样的速度。警察要找来这里,最快也要三天后。这段时间,足够你调养身子了。” 闻心澜的话里透着的是无边的自信和骄傲。 “嗯,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姜铭觉得事情既然商量定了,就可以送客了。 虽然是讨厌的不速之客。 “呃……” 虽然早就想离开了,可被人下逐客令。 对于一个从来没享受过这种待遇的美女来说,真不是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闻心澜冲他一笑,笑容意味深长。 “我先走了,期待你早日来军营。” 说完转身就走,和姜铭一样的干脆利落。 这种性格姜铭倒是蛮喜欢的,可惜她是个女人,不然倒是一个好的酒友。 也许成为好友也不一定。 这个时代的军营…… 倒还是蛮想去看看的。 电视上那些军旅生活,也不知道有几分真假。 不过他总觉得,要真如电视演的那样,去了可能会失望。 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 在这钢铁洪流,天机海舰的年代,如此军阵估计看不到了。 不过去看看也好。 只是,她离开了那么久,怎么还不回来? 再看看身上的绷带,昨晚还不觉得,今天怎么看都觉得古怪。 尤其是刚刚那个女军人的眼神,让他更加怀疑这绷带有问题。 看上去挺好看的,问题出在哪儿呢? 门再次被打开了,一脸疲惫的周羽裳回来了。 看到那个小男人带着她的杰作在屋里走来走去,她心情瞬间好了太多。 “给你的,拿去穿上。” 说话间,一大堆衣服就向姜大少丢去。 这送衣服的手法不对啊,她这是有什么事儿不开心? 拿着衣服,姜铭指指身上的绷带。 “这些不碍事吧?” 多漂亮的蝴蝶结,老娘亲手编的,怎么会碍事。 “难道你嫌他们不好看?” 周羽裳笑眯眯的看着某只大少。 “很好看啊,不过穿上衣服就看不到了。” 姜铭觉得这么说,也许她能开心点。 这小子还是会说话的嘛,不枉我一大早上就遭那么大罪。 “换上衣服跟我走,想看的话咱们去了新家你随便脱。” “要离开这里?” “怎么?你还在这里住上瘾了?你也不想想,你闯那么大祸,这里还能安全?” 周羽裳白了这小子一眼,怎么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姜铭麻溜儿的换上衣服。 他觉得今天他被打击了。 还是被两个女人,虽然这两个女人都很漂亮。 “我们换哪儿去住?” “我家。” 好地方啊…… 第九十五章 各方反应 姜家。 姜永年忧心忡忡的看着老爷子。 “爸,小铭这次不会有事吧?” 姜未达看他一眼,略觉失望。 “姜家没事他就没事,姜家有事他想没事都难,没人想要对付他,都想冲我们姜家来。” “这小子是太能惹祸了。” 姜永年看看屋外一直在打电话的老婆,觉得就算岳父那边愿意出手帮忙,力度也是有限。 “不闯祸的年轻人,还叫年轻人吗。” 姜未达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该享受的都享受过了,就算重头再来,你又怕什么。再说现在也还不到生死存亡的时刻,你慌什么。” 姜永年不说话,老爷子的镇定自信由何而来,他不知道,但他明白,轮定力他差了太多。 看了儿子一眼,姜未达也懒得再说他,只希望孙子不是个怕事的……就现在来看,孙子胆子不是太小,而是太大了,不过他还就喜欢这样。 毕竟就目前孙子所做的事情来看,除了杀心太重,其他还算好。 “我跟京里已经通了话,咏欣说这次军方死了人,岛国做的也太过,又绑架又杀人,已经触及到了国家底线,所以小铭的事情反而不是那么重要了。事情也没你想那么严重,我们现在要做的只是等而已。” 姜永年总算是松了口气。 “咏欣说没事,那就应该会没事。不过,爸,这次军方好像似乎有些太强硬了,而且明显要帮小铭的样子,连他撞烂留在现场的车子都是他们给处理了,明显不想让人捉到小铭把柄。小铭什么时候跟军方搭上线了?难道是咏欣帮他?” 姜未达叹了口气。 “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想不到?军方会帮小铭,和咏欣没关系。咏欣就算想帮忙,也来不及。他们应该只是看上小铭了,毕竟小铭现在表现出的实力,太让人吃惊了,他是什么时候学会功夫的,你知道吗?” 姜永年摇头。 “他车祸过后,好像就无师自通,难道……” “别瞎想!他就是我孙子!” 姜未达打断了他的话头。 姜铭就是他的孙子!姜家的未来! “我说,你这个武疯子,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明海啊。” 叶名城翘着二郎腿,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她在明海一天,我就得在明海留一天,你不觉得你问的有些多余吗。” 白长武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倒是你,还想在明海待多久?” “明海美女多,有趣的人也多,我是打算多玩两天了。再说了,我这口恶气还没出呢,怎么能离开。你说那臭小子躲哪儿去了,怎么就找不到呢?” 叶名城一脸遗憾。 “你真想对付他?我怎么听说你们叶家好像因为你的原因,出面帮那小子说话了?” 白长武对此很不解,这可不是他叶名城的作风。按理说,他不借机踩上几脚就不错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白家想插足明海,姜家可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啊。薛家已经选了赵家,我选姜家很意外吗?” 白长武就那么看着他,也不说话。 “你好像不信啊,其实要报仇,自然是亲手来的痛快,借别人的手,尤其是那帮小矮子的,这种事儿,小爷做不出来。” 叶名城白了他一眼,好像对他很失望。 “不过我觉得你留明海挺没意思,闻家那虎妞儿是不可能看上你的,换成我,没准儿还有机会。” “滚!别拿她开玩笑!而且麻烦你说话前,自己照照镜子。” 白长武瞬间杀气腾腾。 叶名城摊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他是真觉得闻心澜和白长武不合适,两人性格不配套。 不过现在除了那小子的事儿,他别的都不关心。 那小子属老鼠的啊,躲哪儿去了。 关心姜铭的人还有很多。 比如赵允初,他已经派出了所有的人,只希望能把他找出来。能借机给他下下绊子,这种机会,怎能错过。 “老爸,你就帮帮忙呗,反正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薛盼拉着老爸的衣袖撒娇。 “丫头,你多虑了,爸什么都不说,那小子也不会有事的。不过你这表现很不对啊,爸怎么感觉他才是你未婚夫呢?” 薛远峰宠溺的看着女儿,笑容玩味。 “老爸不要乱说,更不许乱想,我只是同情那傻小子……就他,谁喜欢谁傻子。” 薛盼皱皱小鼻子,提起某人时候,还故作嫌弃。 知女莫若父,你在老子面前还玩这个里格楞。 薛远峰十分无奈。 姜家那臭小子除了胆大也没什么好啊。 再说有军方保着,用的着他们薛家多事。 “你说他现在在哪儿呢?” 沈霜琴满面担忧。 “甭担心他,不定在那个温柔乡里*呢。” 风沁雅优雅的转着手机,一脸笑意,若有所指的说了一句。 这时候,好像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吧? 沈霜琴看着这个镇定的过了份的风老师。 “那小子同意了?” 王铁军虽然知道多半是这个结果,还是想确定一下。 “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闻心澜冷冷回了他一句。 “嘿嘿,那就好,只要这臭小子不藏私,老子保定他了。让那帮臭小子统一口径,把那辆破车也毁的一点渣都不剩。” “那可是几百万呢。” “都烂成那样了,多少万也不能要了。再说了,姜家在乎这点钱吗?” 王铁军摩拳擦掌的,已经在考虑以后训练的事情了,不能白帮这小子一回,一定要多榨出点东西来。 某个长相的妖魅的男人似乎挺爱吃西瓜。 “听说那个什么破剑神挂了?” 一个虽然妩媚妖娆,但好像差了他一筹的女人对他的爱好可无语。 “不用听说,是真的挂了。” “所以啊,还是低调点好,像我们二号杂货铺,就是典范。如此低调的名字,别人都不好意思欺负咱们。” 这低调的不要不要的破名字,麻烦您少提一次行不? “那臭小子功夫好像还过得去,你抽空问问他,咱们这边还需要个跑堂的,他有没有兴趣来工作。” 这还用问? 傻子才来! 人家放着好好的大少不当,跑这儿当跑堂的? 大爷,您爱好奇葩,思想不能奇葩啊。 姜铭不知道有那么多人正在惦记他。 他正趴在周羽裳香闺的大床上,考虑一个很深刻的问题。 为什么她丢下我就走了呢? 我今晚又得独守空房了? 第九十六章 有美同行 “你说那个没良心的去哪儿了?都不说带着我们。” “男人总要有自己的事情做嘛,随他去呗。而且他不在不是更好,我们正好空出时间来学这些。” “咱们真要学这些?” “他下次有事,你想不想帮忙?” “想啊……” “所以啦,学呗……看看这个怎么样,既小巧,威力也够大。” 沈霜琴看看手里的枪,再看看一脸风轻云淡的风老师,瞬间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现在学习的东西貌似远远超出了她应该掌握的范畴。 不过想到某个霸道的小男人,她也只能捏着鼻子学。 只是风老师熟练的讲解,让她很是困惑,到底这个老师是有什么不会,什么不教的? 而那个只说去散心的男人,又跑去哪里散心了呢? 十一黄金周,是一个欣赏人流的好时期。 走到哪里,都能看到汹涌的人潮。 因为军方的强硬,和近些年华夏对外态度的改变,有些人失望而归,有些人终究没能掀起大浪。 于是姜家还是姜家,在明海屹立不倒。 而某个惹了大祸的大少,也因为多了一个军方顾问的身份,而得以逍遥,成为黄金周流动大军中的一员。 这次的事件,可谓几家欢乐几家愁。 不过此时的姜铭,却没有半点春风得意的感觉。 他甚至感觉有些郁闷。 自从住进周羽裳的香闺,他就没见过那个妖娆妩媚的女人,虽然她留下的女保姆也很漂亮,可是这不能洗脱她不是个好客的好主人的罪名。 没了周羽裳的闺房,半点也不香。所以他住了七八天,待事件平息的差不多了,就回了自己家。 抱着乖巧的沈美人诉了几日相思之苦,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就借着假期出来旅行。 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了,有个地方他一直都想去,也必须去…… 把行李放好,坐在软软的铺位上,看着窗外拥挤的人流,让第一次坐火车的他感觉很新奇。 其实坐飞机更快一些,只是新闻上最近飞机掉的有些太勤快,而他自问真要掉了,就凭他那点功夫,多半不顶用。 君子不坐危“机”之上,于是他还是选择了坐火车。 只是孤鸾却给他惹了不小的麻烦,虽然带了各种证明,说孤鸾是一件工艺品,收藏品,是一件古董。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孤鸾带上车。 虽然知道工作人员也是认真负责,但他也是忍不住怨念。 真要杀人,一支笔,一根筷子……足以,谁会傻傻的带着这么一把剑。 “咦,怎么是你?” 略带惊喜,十分温柔的声音传来。 姜铭回头一看,也笑了。 “好巧啊。” “嗯,真的好巧,你要去哪儿?” 温青青一边把行李拖进来,一边和他说话。 “西安。” 姜铭上前帮忙,帮她把行李放好。 “怎么带这么多东西?” 温青青一个弱弱的女孩,带着两个重重的大行李箱,让姜铭很好奇。 他一搭手,温青青就心安理得的坐一边看着了,很是不见外。 “难得回一次家,总要多带些东西回去了。你猜猜,我要去哪里?” 出了学校,在这陌生的车厢里,她明显活泼许多。 “西安。” 姜铭放好行李,坐到她身边,地名脱口而出。 “你怎么猜到的?” 温青青一脸诧异,不过她既然这么说,就说明姜铭说对了。 “你都写在脸上了啊。” 姜铭这几天给风老师逼着学了很多东西,现在看来,似乎还是有点用的。 “我脸上还有写这些?” 温青青摸摸自己细腻光滑的脸蛋,明显有些不太相信某人的说辞。 “刚刚听说我要去西安,你明显很开心,显然我们的目的地是一样的,你才会那么欢喜。” 姜铭如此分析。 “胡说八道,和你一起有什么可开心欢喜的。” 温青青故意板起了脸,只是她眉梢眼角的笑意,已经证明她有多言不由衷。 “好些天没看到你,还为你担心来着,结果你却学坏了,没以前那么好了。” 以前的姜铭很好吗?说的是重活以后呆傻期的姜铭吧。 不过,他不能一直都呆傻下去吧。 姜铭笑笑,直视着她的眼睛。 “为什么要担心我啊?” 呃…… “你果然学坏了啊……不理你了。” 温青青赌气的转过头去,人也离他远了些。 摸摸鼻子,姜铭厚着脸皮凑了上去。 风老师说过,这时候就要穷追猛打。 “还要坐那么久的车,你要是不理我,我会无聊死的。” “我管你死不死。” 温青青嘴上说的厉害,但却没躲避他贴上来的身子。 “呦,小两口还蛮亲热的嘛,我们进来不打扰吧。” 说话间,一对像是年轻夫妻的人进了他们这间车厢。 男的斯斯文文,瘦瘦弱弱,戴一副眼镜,略显木讷,书卷气极浓。 女的还算漂亮,打扮清爽火辣,就连姜铭都忍不住在她裹着蜘蛛网状丝袜的大腿上瞥了两眼。 刚刚说话的就是她,模样带着几分泼辣,说话也清脆爽利,热情自然,一看就是久混社会的人,交际能力极强。 如果这两位真是夫妻,那倒也算互补了。 这间软卧厢,本来就是有四个床位的。 就算是打扰,姜铭他们也没理由让人家不进来啊。 “不打扰……再说了,我们可不是什么小两口。” 温青青一边热情的回应,一边忙着和某人撇清关系。 “哦……” 女人意味深长的看看他们一眼。 “吵架了?” 她故意凑过去小声问姜铭,可那声音谁都听的到。 “嗯,正在哄。” 姜铭很光棍的承认了。 温青青白他一眼,却也没有说什么。 本来温青青和姜铭都是下铺,那两人都是上铺。 结果在那女人的操作下,变成各占一边了。 那女人很会说话,姜铭他们也不是不好说话的人,也就同意了。 很快两拨人就认识了。 那女的叫樊爽,gz人,男的叫高学名,cq人,两人倒不是夫妻,但却是恋爱关系。 因为要坐十多个小时的车,又是晚上,大家聊到九点多也就各自睡了。 睡不多一会儿。 “砰砰砰” 有人拍他们车厢门…… 第九十七章 车上韵事 姜铭打开车门,一个年轻女孩儿慌慌张张的站在门口。 “我能不能在你们车厢待……姜大少?对不起,我走了。” 姜铭一把拽住了那个女孩,他虽然认不得这个女孩,但总不能被人淋个一头雾水,不问一下就放人走吧。 “你认得我?” “啊?” 那女孩儿明显一愣。 知道你们这些大少薄情寡义,但你也不能忘的如此彻底吧? 看着女孩儿满脸嫌弃,眼神中满满的鄙视。 姜铭这个郁闷,只能祭出无敌挡箭牌。 “几个月前我出了车祸,虽然大难不死,但原先的记忆都失去了。如果曾经得罪过你,还请原谅。” 姜铭松开了手,真诚的道歉。 信息量好大,女孩儿明显有些呆。 他这是在跟我演偶像剧吗? 仔细看了他一会儿,女孩儿决定相信他,因为眼前这个人,除了样貌,其他都和她记忆中的不一样。 “既然你把我忘了,那我就自我介绍一下,曹静玉,明大舞蹈系15届二班。如果你什么都想不起来,当我是校友就好。” 曹静玉? 总觉得这名字很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看这女孩表情,应该是个和“姜铭”有交集的,可惜他却肯定记不起了。 “姜铭”以前那些女孩子,他都不想有过多交集,所以也就懒得多想,不过看眼前这女孩儿似乎遇到了麻烦的样子。 别说以前有关系,就是普通校友,也该帮一帮。 “对不起,我真的记不得了。不过看你好像有事的样子,需要我帮忙吗?”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那间车厢其他三个都是男的,看着不像什么好人,总是想……总之,我不敢一个人待在里面,就想着看看有没有空位的包厢,或者有没有人愿意和我换。” 曹静玉一脸的期待的看着姜铭,希望他失忆后,能有副好心肠。 其实和他挤一张床,她也不介意,毕竟曾经…… 不过这事儿还真让姜铭为难,他不是没有好心肠,只是教他跟三个大男人住一屋,他实在是不乐意。 “你先进来吧。” 闪开身子,让出路来。 曹静玉不客气的走了进来。 刚刚曹静玉拍门拍的那么响,其他三人也都醒了。 只是一直默默的听他们说话。 这时见姜铭把那女孩儿让进来,樊爽偷偷向竖起大拇指,暗赞他厉害。 高学名只是眼皮一撩,就又合起,继续睡觉了。 温青青侧身向着里面,倒是看不出有什么。 “你就睡这里吧。” 姜铭指指自己的铺位,他睡温青青下面。 曹静玉拖着行李坐上去。 “你呢?” 姜铭笑笑,三下两下爬上了温青青的铺位。 他躺下去的时候,温青青的身子明显缩了一缩。 “你想干嘛?” 轻轻柔柔的声音低的让人几乎听不到。 “就找个地方睡觉,你不要紧张。” 姜铭说的很是随意。 可你找的地方,是普通地方吗? 这是说不紧张,就能不紧张的事情吗? “睡觉可以,不要乱摸……啊,就这样,别乱动……” “嗯,睡吧。” 把温青青软柔的身子往怀里抱了抱,他先闭上了眼睛。 反正都穿着衣服,这样睡一晚应该没多大事情吧。 两个人都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曹静玉有些失落的睡在下面,虽然上面不曾传来什么恼人的声音,可她心情显然也不是很好。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 温青青发现自己很自然的靠在某人怀里,身子紧贴,没有半点不适。不由得嘟嘟小嘴,颇为懊恼。这还没怎么样呢,身子就对这家伙不设防了。要是他起了什么坏心思,哪里还有她抵挡的余地。 值得庆幸的是,他睡着的时候还是蛮规矩的,手脚并没有乱摸乱放,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只是…… 这人怎么这般不经夸,刚刚才赞他规矩,这就把手放到人家小肉包上啦。 别乱动啦…… 温青青把身子向后缩缩,臀缝间却挤进一根硬邦邦的坏东西…… 都是大学生了,就算没用过,也自然晓得那是什么。本就带着三分羞意的俏脸,瞬间红晕一片。 前狼后虎,我被敌人包围了啦。现在该怎么办?叫醒这个睡的跟猪一样的男人吗? “谢谢你,我该走了。” 穿戴整齐的曹静玉很平静的告别。 “嗯,注意安全,我就不送你了。” 姜铭很自然的搭话。 只是…… 一向温柔的温青青却恼了,这混蛋一直装睡! 右肘猛地向后撞去,哎呦,好痛,这家伙什么做的,都快赶上钢板了。 拧他……怎么肌肉这么结实,这个无耻讨厌的非人类。 “别闹,再睡会儿。” 无耻的人把她抱紧,害她挣扎动弹不得。 这副样子,叫人怎么睡啊。 “呵呵,小妹妹,男人都是这么赖皮讨厌的,要不要姐姐教你一个方法啊?” 樊爽似乎很能体会她现在的处境,笑嘻嘻的要往里掺和。 温青青支起头来,探究的看过去。 “这家伙皮糙肉厚的,用什么办法才能对付啊?” 樊爽做个海底捞月的手势,然后狠狠一攥。 “妹子啊,这招百试百灵,一般人我不告诉她。” 温青青小脸更红了,这么霸道的招数她可用不出来。 “唉,你这么心软,以后就只能给他欺负了。” 樊爽颇有些怒其不争的意思。 她的男友高学名一早就起来洗漱去了,所以她才有闲情逸致逗着温青青玩儿。 温青青终究还是没采纳她的建议,给某个无良大少又欺负了一个多小时才算解脱。 没办法,车到站了。 不然的话,这个贪心大少,多半还是不肯放过她的。 直到下车的时候,温青青气才顺了一些。 毕竟某只大少还知道摸人手短的道理,帮她把重重的行李提了出去。 出站台时候,又碰见了曹静玉。 但两拨人只是礼貌的点头,并没有搭话。 到了外边,温青青想打车回家,虽然不想和无良大少分开,但带他回家,多半会吓着家里人。 而且,他也未必肯。 “喂,你这是去哪儿?” 温青青看着拉着她行李走的飞快的姜铭,难不成他还想把我拐走不成。 却见姜铭从一个人手里接过车钥匙,直接把她的行李都丢到一辆很霸气的牧马人上。 “来,上车,我送你回家。” 该死的臭土豪! 温青青对这种走到哪里都有车开的大少深恶痛绝。 更让她深恶痛绝的是…… 她好像无力拒绝…… 第九十八章 这是我男朋友 西安国际机场。 两个清雅脱俗的女孩并肩走了出来,引得无数人偷偷摸出手机,把镜头聚焦在她们身上。 “姐姐,不要总板着一张脸么,笑一笑,难得出来玩。” “我们是出来玩的吗?不是说要陪你寻梦?” “我寻梦,你来玩,这不冲突啊。” “其实我没那么脆弱,你不用特意带我出来玩的。” “姐,你想多了,我是真的有梦要寻才来这里的,带你散心只是顺便。” “臭丫头,你啊……算了,现在咱们去哪里?” “唐朝酒店,大家约好在那里会和。” “你那些网友靠谱吗?” “安啦,都是有名驴友,不会有问题啦。” 两姐妹说说笑笑,叫了辆车直奔目的地。 只是她们虽然都很聪明,但警惕心却不强,浑然没发觉有辆车子一直跟着她们。 “叶少,您这泡妞的境界真是高,这么千里相随,什么女孩都该感动的不要不要了。” “滚你的蛋,谁告诉你老子是泡妞来了,老子有别的事儿。快追上去,别给老子跟丢了。” “放心,在西安,她就丢不了。” 开车的司机撇撇嘴,瞧您那一脸猴急样儿,说不是泡妞,谁信呐。 与此同时,姜铭也把车停在了温青青家楼下。 “姜大少,再见。” 姜铭刚帮她把行李拿下来,她就很热情的告别。 “不请我上去坐坐?” 姜铭内心很受伤。 “难得回来一次,我就不吓唬爸妈了。” 这是把我当毒蛇猛兽了? “眼看就到午饭时间了,你就不尽下地主之谊?” 姜铭试着争取了一下。 “这样说也对,那好吧……下次我一定请你。” 温青青笑的甜甜,可看上去就像一只小恶魔。 怎么就把她心里的魔鬼放出来了呢? 姜铭不解,但他总不能死皮赖脸的跟上去,只好笑着挥手跟她告别。 至于她说的下次,到底是什么时候,那种遥遥无期的日子,姜铭也懒得问了。 只是他还没上车,温青青就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角。 “我刚刚想过了,让你过家门而不入,好像不是待客之道,这样很伤我们之间的革命友谊。所以我反复思量,还是决定请你上去吃个便饭,这样才能体现出我们西安人民是热情好客的。”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都说女人变化快,可这也太快了吧。 姜铭的手很自然的放到她光洁的额头上,温度很正常啊,怎么说话却颠三倒四了呢? “别乱摸。” 温青青一下拍掉他的爪子,指指地上的行李。 “帮我拿,咱们回家。” 算了,不瞎猜了,反正风老师说过,女孩儿的心思像雾像雨又像风,变化莫测,猜不透的。 又不是龙潭虎穴,上去就上去呗。 “第一次上门,我要不要买点礼物?” 姜铭把给孤鸾特制的背包挎上左肩,问正扫视一辆奔驰的温青青。 “不用啦,这次我给他们带了很多东西。再说,你的到来,就是送他们最惊喜的礼物。” 温青青一脸微笑,好像有什么开心的事情。 姜铭看看身周,也觉得东西够多了,再买的话,他只有多长两只手才拿的了。 本就不是矫情的人,拉着一堆东西就和温青青上了楼。 温青青家门前,就在她按了门铃之后,便很亲热的挽住了姜铭的胳臂。 她突如其来的亲密,让姜铭受宠若惊,又觉得很诧异。自从昨晚火车上共睡一铺之后,她就刻意和他拉开距离,此刻怎么又忽然贴上来了? 女孩儿的心思都是这么不可捉摸的吗? 不一会儿,门开了。一名看上去和温青青很像,大约四十余岁的妇人站在门口,诧异的看着他们。 “母上大人,您的宝贝丫头回来啦,惊喜不?” 温青青放脱了挽着姜铭的手,很亲热的挽住了那个气质风韵俱佳的妇人。 “死丫头,看到你有什么好惊喜的,惊吓还差不多。” 妇人一脸笑意,很宠溺的看着女儿。 “看您笑的嘴都合不拢了,明明就开心的不得了嘛。” 温青青撒起娇来,也是一把好手。 “那有父母看到儿女不高兴的,不过,这小伙子是谁啊?” 妇人轻抚着女儿的长发,把审视的目光投到姜铭身上。 姜大少不说话,卖相还是相当不错的。 所以妇人的眼波越来越柔,真有几分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的意思。 “他啊,叫姜铭,我在学校交的男朋友,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入得了您的法眼,所以牵过来给您过过目。” 温青青又回来挽住姜铭,把他拉进两步,笑着跟老妈介绍。 男朋友? 这革命友谊升级的够快的。 姜铭摸摸鼻子,看温妈妈又向他看来,忙躬身施礼打招呼。 “阿姨好。” “好,好,孩子不错。” 温妈妈对姜铭的印象像是很好,让开了身子。 “别在外边站着了,快家来。” 温青青欢快的跑进家里。 苦命的姜铭还得把行李一件件往家拖。 “你个死丫头,都不说帮忙。” 温妈妈戳了温青青额头一下,过去接姜铭手里的东西。 “阿姨,不用,我自己能行。” 姜铭躲开温妈妈伸过来的手,把行李放到一边。 “妈,不要管他。他一把子力气,这时候不让他表现表现,他还不乐意呢。” 温青青进入角色很快,用起姜大少来,那也是颐指气使理所当然。 姜铭苦笑不已。 果然女孩儿都是有数张脸孔的。 在她们需要的时候,任意变幻。 看着姜铭任劳任怨的模样,温妈妈对他似乎更加满意了,不住轻轻点头。 “女儿啊,你眼光不错嘛,小伙子又帅又勤快。” 温青青撇撇嘴,虽然对姜铭的表现也很满意,但她仍装出一脸不满意的模样。 “他啊,也就长得过得去。脾气平时可臭了,总是欺负我,这也就是上咱们家来了,他赶着表现,要不然才不会这样呢。” 你说这话不亏心吗? 姜铭幽怨的向她看去,却见她吐吐小舌头,示意他忍着。 上了贼船,还能怎样? 姜铭只得更勤快的在她的指挥下搬着东西。 这时一个还算英俊的青年走了过来。 “青青,他是谁啊?” 虽然他脸上带着微笑,可语气里的不快,谁都能都听出来。 温妈妈眉头微不可察的皱皱没说话。 姜铭却恍然大悟,原来温青青改变初衷的根源在这儿呢,不由得向她看去。 却见她一脸温柔笑意。 “智峰哥,他是我男朋友……” 第九十九章 低调的装逼(上) 姜铭很是奇怪,明明沙发还有空闲,温青青为何偏要挽着他,跟他挤在一张单人沙发上。 虽然沙发很宽大,两人坐上去除了稍显亲密,倒也不是说坐不下,但对着三道锐利如刀的目光,姜铭也有些心虚。 尤其是温妈妈阮茗芽的眼神,火辣的让人吃不消。 相比之下,温爸爸温岚蕴厌恶的眼神就好的多了。 因为有温青青这个小间谍在,姜铭算是初步搞清了她父母的性格爱好。温妈妈看上去温柔大方,其实又腐又疯癫,除了各种八卦消息,就喜欢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在省博物馆工作。温爸爸外冷内热,喜欢舞文弄墨,是文物局的处级干部。 从某些方面来说,温青青也算出身书香门第了,因为父母的学历都很高,从事的工作文化气息也很浓。 但现在姜铭完全体会不到任何文化气息,整个人仿佛置身熔炉之中,等待随时被烤。 盖因温爸爸有个至交好友裘万华,其子裘智峰从温青青初中时就开始追求她,八年过后,痴心不改。 两家老人除了温妈妈态度暧昧之外,其他人都是乐见其成,希望孩子能成就美好姻缘,让两家变一家,亲上加亲。 本来一切都进行的好好的,姜铭横空出世,一杠子插了进来。干了这么不讨喜的事情,他此时还能坐在这里,没被赶出去,已经是温爸爸涵养超人了。 “小姜啊,你和青青好了多久了?” 温爸爸不愧是坐机关的,官腔打的很浓。 “刚好上,没多久。” 姜铭实话实说,上楼前他还没有‘男朋友’这个职称呢,的确是‘没多久’。 温青青小手在他腰上软肉上狠狠拧了一下,平时不会说话也就算了,关键时刻还给我掉链子。当初我帮你应付潘莉莉的时候,可比你专业多了。 温爸爸皱起了眉头,想要发火,但温妈妈的眼神扫过去,他就把火气强行压了压。 “小姜啊,你看你和青青都还年轻,是不是该以学业为重啊?” 姜铭看向温青青,他不想再挨拧,所以希望她能给个提示。 真没用! 恨恨的看他一眼,温青青就把炮口对准老爸。 “爸,你当初把我妈骗上床的时候,好像高中还没毕业吧,高几来着……?” “高二。” 温妈妈适时的插嘴,说完瞪了笑嘻嘻的温青青一眼。 “不许拿爸妈开心,现在是在说你的事情。” “可我都大二了啊。” “在爸妈眼里你永远是个孩子。” 温爸爸忍不住又插了一嘴。 “那好吧,我就永远陪着二老,终身不嫁。” 温青青不甘示弱。 “不许胡说。” 温妈妈瞪了女儿一眼,就去看老公。 “和女儿好好沟通,别说些有的没的,你这上梁都不正,就别在这上面找不痛快了。再说了,青青不能和小铭谈恋爱,难道就能和智峰谈了,你屁股不要坐太歪。” “就是,就是。” 温青青对母亲的仗义执言,感激涕零。 “他怎么能和智峰比?” 温爸爸看着同穿一条裤子的母女,有些压不住火了。 “怎么就不能比了?” 温青青很是不服气,说完还瞪了旁边一脸得意的裘智峰一眼。 “智峰是我们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这小子什么来路我们都不知道,你教我们怎么放心。” 温爸爸开始分析优劣。 “他什么来路我知道啊,反正是我嫁人,我清楚就好了嘛。” 温青青针锋相对。 “智峰事业有成,人品也好,是难得的好男人,跟他一辈子,亏不了你。” “姜铭学习很好,品德优良,经常扶老奶奶过马路,还懂得心疼人,跟他过一辈子,我不但亏不了,还很开心。” 听温青青这么说,姜铭羞愧的低下了头,刚刚那些话里,除了名字是他的,其他和他真没一点关系。 “你是一定要和爸爸唱对台戏了是吧?” “是您一定要拆散一对苦命的鸳鸯。” 父女俩开始大眼瞪小眼,然后温妈妈微笑不说话,只是时不时的把目光在姜铭和裘智峰身上扫过。 “好,咱们说说别的。小铭,叔叔就问你一句,你觉得你能让青青过上好的生活吗?你也别怪叔叔物质,现在这个社会就这样,没有父母希望女儿过的不好。” 温爸爸目光灼灼的盯着姜铭。 温青青心里乐开了花,老爸你自己要往枪口上撞,可别女儿不厚道哇。 “叔叔,什么才算好的生活?” 姜铭很是不解的看着温爸爸,他有点没弄明白这个问题。 他问出这句话,温妈妈眼睛一亮,眼里赞赏明显多了许多。 温爸爸瞥他一眼,问裘智峰。 “智峰,你现在一个月能赚多少?开的是什么车?” “叔,您不都知道吗,我公司小,又刚刚起步,一年能有个七八百万的盈余就算不错了。我那辆破奔驰才几十万,就不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裘智峰说的很谦虚,却一脸得意。 然后温爸爸满意的点点头,把目光投向姜铭,他喜欢懂分寸、知进退的孩子。 这是比谁有钱?姜铭好像有些懂了。 可他现在的经济来源是得自父母,父母公司能赚多少,他真的不知道。 至于车子,才被军方碎成渣渣了,也没有了。 温青青紧张的看着他,快说话啊,把那家伙比下去,你亮个九牛一毛就能挤兑死他了。 “我现在还没工作,都是父母给零花钱,有时候爷爷也给。其他的,就没了。” “你车子呢?” 温青青有些急了,这人说话从来找不到重点的。 “前几天撞烂了。” “你又撞了?” “嗯。” “那你有想起什么没?” “这次只是车子坏了,人没事。” 姜铭知道她想问什么,所以略过不说。 果然温青青一脸失望。 “这么说来,你就是个啃老族了,就这样,你怎么能给我家青青幸福。” 温爸爸终于找到机会插嘴。 “别乱说,小铭还在上学,怎么就成啃老族了,我倒觉得小铭这孩子挺诚实的,有什么说什么,是个好孩子。” 关键时刻,还是温妈妈出来力挺。 “对了,小铭,你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一个月给你多少零用钱?” “我爸妈是做生意的,他们好久没给过我钱了,不过我卡里还有钱,省着花够用了。” 姜铭还是一如既往的没说重点。 温青青一脸失望。 唉…… 第一百章 低调的装逼(下) 对于姜铭同学的探底工作依然在进行着,除了温妈妈对他的诚实表示满意,温青青对他的缺心眼表示失望外,相谈甚欢。 温爸爸越问越失望,所以看向裘智峰的目光越来越满意。 裘智峰越听越开心,自信值高涨,看着温青青如同看囊中之物,看姜铭的时候,那是优越感十足。 优质男青年vs苦逼学生仔,完胜! 然而事情的转折就在某人极度膨胀之后,打算赤膊上阵打击情敌的时候悄然而至。 温爸爸已经懒的问下去,他是决计不能让女儿跟一个穷学生在一起的,不要怪他现实物质,谁忍心看着女儿过苦日子,尤其是现代这个物质横流的社会。 温妈妈倒是兴致勃勃的准备起午饭来了,宝贝女儿要回来,很多东西自然早就备下了。 温青青懒懒的靠在姜铭身上,静静地看着他犯蠢,都懒得再拧他一下。 这时候有些冷场,于是裘智峰就上来暖场了。 “姜同学,你说车子被撞坏了,不知道是什么车子,怎么给撞坏的啊。” 这人怎么对这些感兴趣? 不过有些细节是不能让他知道的。 “车子太不结实了,和别的车子一碰,就撞坏了啊。” 哦,车子不结实,多半是岛国货。 裘智峰心里更踏实了。 温青青已经无力吐槽,你说话的时候,加上车子的名字能死啊,以前整天到处嘚瑟,怎么一到我家就低调成这样了? 多半是不喜欢我,不想帮我吧。 小脸垮了下来,一脸郁郁。 “姜同学是明海本地人,还是和青青一样只是在明海上大学?” “我是明海人。” 其实我长安人,两千年前就住这附近,可是不能说出来,不然怕吓到你们。 “明海人,那不错啊,有房子吗?” “有啊,不然住那里。” “和父母一起住?” “嗯,是的。” 此刻的姜铭老实的不要不要的,有问必答,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你家多大?有四室两厅吗?” 裘智峰渐进主题。 “没算过……没有吧……” 姜铭想了想,如此回答。 家里多大,他真不清楚,至于四室两厅的概念是什么,他还没搞清楚。 “明海房价不是一般的高啊,有房住其实挺不错了。不过,你最近有买房的计划吗?” 裘智峰眼睛里开始放光。 “没有。” 姜铭果断摇头,虽然他不清楚家有多大,但在明海七八套房子还是有的,在全国一些好的地方,也是有一些房产的,他根本住不过来,还买房做什么。 “那你这样不行啊,你要和青青结婚了,难道还要和父母住一起?将来你们有了孩子,孩子住那里?照顾孩子的保姆又要住哪里?” 裘智峰图穷匕见。 呃…… 这些问题需要考虑吗? 姜铭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小姜啊,生活是残酷的。你现在还年轻,可能想不了那么远,但我们做父母的不能不多想一点,听叔一句,和青青分手吧,你们不合适。” 姜爸爸又插嘴了。 “就因为房子的问题?” 姜铭有些好奇,现代人怎么这么关注房子。 “对,虽然有房子不代表幸福,但没有房子就肯定不会幸福。懂了吧,年轻人。” “可我有房子啊。” 姜铭觉得他有必要申明一下。 “难道你要青青和你还有你父母,挤在一个小房子里?想想我刚刚的问题吧。” 裘智峰兴冲冲的上来捅刀。 “怎么会挤?我爸妈住二楼,我住三楼,四楼一楼都是空的啊,生几个宝宝都住的过来啊。还有保姆,有佣人房的啊。反正我家已经有四个佣人了,再多请俩保姆也住的下啊。” …… 这什么情况? 他家难道是明海郊区的,自盖小洋楼? 这也不对啊,没听说明海还有郊区了,再说住郊区还用请四个佣人? 等等,他说四个佣人,而不是保姆? 这小子什么来头啊,太会吹牛了啊。 “小伙子,我喜欢诚实的人。” 温爸爸有点生气了。 “天都一品十六号,不信你们去查啊。” 姜铭也有点不乐意了,他今天看温青青面子上,已经很老实了,但不能欺负老实人吧。 噗! 裘智峰想吐血。 天都一品他听说过,就三十六套小庄园,没有低于三亿的,而且不是有钱就能买到,这小子居然住哪儿,怎么看都不像啊。 “你撞坏的是什么车子?” 裘智峰还想证实一下。 “法拉利吧……” 姜铭有些不确定的看着温青青,那些车子的名字他总是记不住,起的都太古怪了。 “你问谁呢?” 温青青瞪他一眼,可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一辆几百万的车子怎么在他嘴里轻描淡写的就跟辆二八大杠似得。 这小子是太能装了,还是钱多的已经不拿钱当钱了。 裘智峰捂着隐隐发疼的胸口继续问。 “原来姜同学生在大富之家啊,不知道贵父母是做什么生意的?” “石油、运输、电子、原材料生产……哦,最近好像还在搞什么新能源。我平时也不管,所以知道也不多。” 姜铭还是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 不过姜爸爸的腰不知不觉都挺直了,没办法,他身在体制内,对一些事情比较敏感。 但凡能进入能源项目的企业,后面必然戳着一棵或一片参天大树。 裘智峰现在也有点傻,感觉心里凉凉的。 你这样一个大少,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跟人家抢青青干嘛,还要不要脸了。 “你说你姓姜,和明海的姜未达老先生可认识?” 温爸爸语气明显低了八度,因为他刚想到了一个可能,虽然太过匪夷所思,但他也想求证一下。 万一能和明海第一家族结亲,他就算死也瞑目了。 “那是我爷爷啊。” 噗通…… 裘智峰一个没坐稳,直接滑地上去了。 他指着姜铭,颤巍巍的问。 “你的零花钱有多少?” “爷爷刚给了五亿。” 因为他出事,老爷子没有把那五亿要回去,不像他老子,第二天就划走了。 五亿…… 省着花——是够用了。 啪…… 厨房好像有碗碎了。 第一百零一章 引凤的消息 吃着味道明显不太对的饭菜,姜铭颇为诧异,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丈母娘的考验? 记得风老师曾经说过,现在很多女孩子的母亲,在未来女婿第一次上门的时候,都爱这么做。 故意弄一桌难吃无比的饭菜,借以考察男孩的心性。 那么,既然装了人家男朋友,就捏着鼻子吃吧。 裘智峰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吃什么都味同嚼蜡的他,居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 温爸爸的状态和他差不多,只不过是惊喜多一些。女儿果然出手不凡,一伸手就抓这么一只大金龟。 温青青倒是难以下咽,觉得老妈简直大失水准,想要抗议来着,不过母亲略带凌厉的目光扫过来,她也只能默默低头。 暗自生气的她,把脚悄悄叉过去,狠狠碾了姜大少一下。 姜铭有些不明所以,但反应极快,探手下去捉住那只作恶的小脚,狠狠蹂~躏了一番,才放手。 吃这么难吃的东西,这一下便宜总是要讨的。 温青青脸蛋红红的,肌肤水嫩无比,仿佛随时都能滴下水来。 他们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温妈妈的眼睛,只是她仿佛看好戏的模样,只是偷笑,却不说话。 吃过午饭,裘智峰像被撵着的兔子似得,匆匆告别,麻溜儿跑路了。他现在指着姜氏集团一家下属公司过活,哪里敢跟大老板的儿子抢女人。 温爸爸也借口工作离开了,他现在有些没脸见人的意思,未免尴尬,还是先撤的好。 反正只要女儿有能力,这只大金龟总是游不走的。 “小姜,你喜欢我们家青青哪一点啊?” 温妈妈的问话不但和善,貌似关注点也不一样。 “青青很漂亮,而且又温柔又善良。” 给温青青盯着,姜铭就打算说两句好话糊弄一下。 又温柔又善良?温妈妈诧异的看了女儿一眼,就见女儿羞涩的低下了头,然后她看向姜铭的眼神就带了那么一点点同情。 又一个被这丫头外表骗了的傻小子哟,以后有的你苦头吃。 “那你是更喜欢我家青青漂亮呢,还是喜欢她温柔善良?” 温妈妈开始挖坑了。 “应该是她的漂亮吧。” 缺乏经验的姜铭一头就扎进了坑里,还茫然不知。 温青青手扶额头,不忍心看他,这家伙笨的可以,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能答错,这样怎么能给人留下好印象啊。 那料看了母亲一眼,却发现她一脸笑意,好像很满意的样子,这什么情况? 温妈妈满意,是因为她觉得姜铭很诚实,男人喜欢一个女人,说破大天去,也是先从脸蛋身材开始喜欢的,而其他的,无非是为了掩饰男人的好色本质,说来骗人的点缀而已。 不过这臭小子说话这么直,出门是要吃亏的。 不过想想他的出身,这层顾虑也消失了。以他的身世,已经可以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了。 接下来的谈话,就在亲切友好的氛围下进行。 连温青青都十分诧异,一向挑剔的母亲,怎么会对姜大少这么满意的。 她知道那绝不会是因为姜大少的家世,因为这是她母亲从来都不看重的东西。 “小姜,你身后背的什么宝贝,走哪儿都放不下?” 温妈妈终于发现了一点古怪,貌似姜铭自打进门,就一直把那只背包带在身边,走哪儿带到哪儿,上洗手间时好像都有带。 “此物对别人来说可能一文不值,但却是我的好伙伴,自然要随身带着。” 姜铭将存放孤鸾的背包放到腿上,轻轻抚摸。 “能让阿姨看看吗?” 温妈妈明显来了兴致。 “这是件凶器,阿姨还是不要看的好。” 不是姜铭吝啬,只是女人鲜有喜欢刀剑的,若把孤鸾取出,反而徒惹白眼,那又何必呢。 “凶器”?老娘也有一对好不好。 温妈妈挺挺腰身,让某物更加挺拔。 看到母亲的动作,温青青无地自容的扭过头去。 老妈,您不要这么瞎联想好不好。 幸亏某个呆子的反应总是慢半拍,要不然女儿那还有脸见人啊。 “什么凶器不凶器的,给阿姨看看吧……好奇心给你勾了起来,你要是不给阿姨看,阿姨今晚都睡不着觉。” 这……不至于吧。 话说青青妈妈的脾气真的好古怪啊。 想了想,姜铭还是打开了背包,取出了装孤鸾的长匣。 将长匣置于桌上,缓缓打开。 连温青青都好奇的探头看过来,这被姜大少珍而重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当看到孤鸾真身时,温青青颇觉诧异,姜铭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古剑的呢? “咦?” 温妈妈的表情也很奇怪,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 “妈,你认得这把剑?” 因为母亲一直在博物馆工作,见过太多的文物古玩,说是一座移动的珍玩知识库也不为过。 “没见过,乍一见倒是觉得眼熟,因为此剑的形状铭纹,都和妈曾经见过的一把剑很像。不过明显不是同一把,那把剑要窄细了许多。” 温妈妈摇头,细说了原因。 温青青听了不觉怎样,姜铭却是脸色大变。 若温妈妈没有说错,那把剑应该是“引凤”。想当年他父亲随军平七国之乱,斩杀楚国一员猛将后,缴了这把和孤鸾极为相似的长剑,命名为“引凤”,和孤鸾一起传给了他。 “引凤”除了剑身略显窄短之外,其他和“孤鸾”别无二致。后来荀意非要学剑,死缠活赖的把“引凤”讨了去。从那时算起,孤鸾和引凤分离,已逾两千多年了。 “阿姨可知那把剑的下落?” 姜铭很是期待的看着温妈妈。 “应该是在某座古墓中。其实我也没见过实物,只看过一张照片而已。那是一个考古队留下的珍贵资料,他们整队人除了一人拼命带出一些资料外,其他人全部遇难。而逃出的那人,也已经疯疯癫癫,三天后跳楼自杀了。” …… 这事儿听上去就很恐怖。 “想想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其实那队人中,本来应该有我的名字的。因为青青刚出生需要照顾,所以我逃过了一劫。后来就因为这事,家里觉得考古很危险,死活不让我参与了,给我弄去博物馆工作了。” 听到这些,温青青一阵后怕,她差点儿就失去老妈了。 “那阿姨知道那古墓的位置吗?” 温妈妈摇头。 “除了领队的两个教授外,别人都不知道准确地点。后来上头派了十余批人出去找,都没有找到。” “那两个教授就没留下一点线索?” “当然有留下,可惜被盗了。” 第一百零二章 独自上路 姜铭从温妈妈那里得到的消息,可以说很重要,也可以说不重要。 对他来说,孤鸾是不可或缺的。而引凤,没了荀意的引凤,是可有可无的。 这个时代慕容剑心,终究不可能是荀意,他再苦苦追寻一把剑的下落,是完全没有意义的事情。 而且线索还全都断掉了。 至于盗走教授资料的究竟是谁,连国家都查不出来,他也没有必要去做无用功。 若孤鸾与引凤有缘,终能再见。 若无缘,强求无用。 “小姜,你真的要走啊?不留下来住一晚?青青的床很大,完全睡的下啊。” 因为姜铭想要告辞,温妈妈热情的挽留。 话说这个挽留很真诚啊,说不动心那是假的。 不过一看到温青青那要杀人的目光,他就把某些念头掐死在腹中了。 “咳咳,阿姨,我真的还有事要办。” 此刻的姜铭是略觉心痛的。 “你可以带上我家青青啊,正好让她给你做向导。” 这个提议好像蛮不错的。 “妈,你是有多不想见我啊,这么紧着往外赶。” 虽然她也想跟着姜大少好好在西安逛逛,毕竟这是她的地盘嘛,不过像她老妈这样搞,她哪还有脸去啊。 最终姜铭还是孤身一人上路了,曾经的路,他还是一个人走的好。 就算不再熟悉,他也得一个人摸索。 这次回来,他就安心的做姜铭。 “妈,看看您那一副硬要把女儿往外塞的样子,你家宝贝丫头就那么不值钱啊。” 温青青搂着自己老妈开始抱怨。 “这不是看到一个好小伙子,妈怕他跑了嘛。” 温妈妈宠溺的摸摸女儿的头。 “他哪儿好啦,不会说话,脾气还坏,以前的黑历史还一大堆。” 温青青开始数落起姜大少来,只是谁都看的出来,她说的有多言不由衷,因为她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行啦,跟妈就别玩口不对心这一套了。总之,这小伙子不错,你一定要把他拿下。实在不行,妈教你几招…… 温妈妈把嘴凑到女儿耳边,开始小声嘀咕。 “哎呀,你是不是我亲妈啊……这种滥招数都想的出来……我不听,不听……” 温青青只听了两句,就羞红了脸跳着跑开了。 老妈的疯病已经进入晚期,没救了。 西安,离古长安最近的地方,甚至可以说是古长安的延伸。 这里是强盛汉唐的帝都,是曾经威名赫赫,显耀四方的名城。 姜铭一路来到古长安遗址,触目却是一片荒凉,再不复当年的盛世景象。 但那些仅有的残留,还是能让他想起一些事情。 但更多是失望,二千年过去,曾经车水马龙,巍峨雄壮的大都,他曾经誓死都要守卫的地方,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这世界上果然没有比时间更可怕的东西。 凭着残存的古迹,他推测着大概方位,找到了边家所在,可惜,那里能看到的只是一片农田。 当初的屋舍不在,当初的人也不再,静静站在哪里,无论心怎样跳动,都感应不到只言片语。 这里曾经的辉煌悍武,只能留存在他的记忆中。 他看不到曾经的家,找不到曾经的亲人。 他也找不到荀家…… 也找不到那棵写满了离别的花树…… 黯然离去…… 转向西北,他要顺着当年出征的路再走一段。 经过特殊改装的牧马人性能很好,可以载他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按着记忆中的方向一路前行,却看不到半点熟悉景象。山川河流,花草树木,甚至连空气,都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了。 过平凉,固原一直向中卫行去。 漫漫旅途,一个人走来,就倍感孤寂。 看看导航,离中卫已经不过几十里,在这座城市休息一晚,做好补给,明天就直接杀向草原。 一辆抛锚的客车出现在眼前,许多乘客正站路边挥手,拦截过往的车辆。 有几个mm更是把丝袜美腿伸出来,希望有怜香惜玉的帅哥哥载她们一程。 姜铭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可是他没看到香玉,本想一脚油门冲过去,但最后还是把车停了下来。 “需要帮忙吗?” 看着不停挥手的樊爽,他略带笑意的打招呼,这个爽利的女孩,给他留下的印象还不错。 “当然,难得出现一个大福星,还不得好好抓住了。” 樊爽看到他那是一脸的喜意,推推木纳的高学名。 “还不快去拿行李,有豪华顺风车可坐了。” 高学名看了姜铭一眼,慢吞吞的回身去拿行李。 还有一个青年帮忙去拿。 当他们把行李装进后备箱的时候,车子明显动了一下,这让姜铭很是诧异,这些人都拿了什么,怎么这么重? 放好行李,三人就直接上了车,樊爽更是不客气的坐到副驾驶位上。 这时一个长得还算可以的mm跑过来,先向姜铭抛了一个媚眼,然后娇滴滴的问。 “这位帅哥,能不能也捎小妹一段啊?” “不能。” 姜铭很干脆的拒绝了,然后发动车子,缓缓驶离。 就见那mm气的跳脚,嘴里不停嘀咕着什么,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话。 “那小姑娘很漂亮呢,你这么冷冰冰的拒绝人家,很打击人啊。” 樊爽有些给同性抱不平的意思。 姜铭笑笑不说话。 不想载就是不想载,他没必要和别人解释什么。 “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好朋友严卓。” 姜铭不想多载人,樊爽也无计可施,只得转移话题,指着同伴做个简单介绍。 “你好,我叫姜铭。” 礼貌的跟人打个招呼。 “姜哥好,今儿个要不是遇见你,估计小弟就要露宿街头了。想想晚上凶残的蚊虫,哎呦,我就哆嗦啊。” 严卓明显比高学名善言,俨然就是个自来熟加话唠。 不过姜铭也只是笑笑算是回应,并没有和他畅聊的意思。只是顺路载他们一程,并不想和他们有过多交集。 并且严卓身上散发着一种他不喜欢的气息,而高学名与他眼神交流时不时闪出的阴冷,更加令人厌恶。 此是恶客非佳客! 姜铭瞥了一眼一直笑眯眯盯着他看的樊爽一眼,暗自感慨。 这三人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啊。 第一百零三章 前路在望 “喂,既然你也要去塞外,就和我们一起呗。” 樊爽依靠在车门上,热情的邀请。 就在刚刚,姜铭把他们送到了预订酒店门口。 看看正往下搬行李的两人,姜铭微笑摇头。 “这次塞外之行,我有些私人的事情要处理,不便和大家同行。” “唉,好可惜,还想搭你的顺风车呢。话说,你这车真不错。” 樊爽摸着车门,颇有些不舍。 车子好坏,姜铭是分辨不出来的。只知道这车子是集团旗下一家子公司老总的爱车,光改装费,就花了大几百万。 只是现在不是车子的问题,而是他不想和这些人同行,见他们终于把行李卸完,便挥手告别。 “后会有期。” 看着他车子缓缓驶离,除了挥手作别,樊爽他们也无计可施。 “这车子是真不赖,咱们这次去北边,有这么辆车子代步,可就舒服多了啊。” 严卓眼里泛着精光。 “是啊,我也好喜欢。” 樊爽的目光直到看不到车子,才无奈的收了回来。 “车是好车,可惜开车的小子一身铜臭,让人不喜欢啊。咱们要不要替天行道,劫富济贫一把?” 严卓吞吞唾沫,搓搓手掌。 “少动歪心思,人家好歹帮过我们。” 樊爽在他肩头拍了一记,脸上有些不快。 “你要想死就尽管去,可别拉上我们。” 高学名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他平时不怎么说话,但每言必中,因此一般他的话,没人敢忽视。 严卓和樊爽齐刷刷向他看来。 “什么意思?” “严卓,你手下虽说也见过血,但比起人家来,估计是差远了。” 高学名扶扶眼镜,眸射冷光。 “不能吧,从那小子身上可是一点杀气都感觉不出来。” 严卓有些不大相信,他的直觉虽然不如高学名,但自认不会差了那么多。 一个人杀没杀过人,他自信还是能看出来的。 “这世上有两种人,是不会散发出杀气的。一种视众生为蝼蚁,一种杀人如饮水。遇上了赶紧躲,千万别作死的靠上去。” 高学名说着,拎起一只行李箱。 “咱们还是和其他人汇合再聊吧。” 说完当先向酒店走去。 樊爽和严卓也各自拎着行李跟在后面。 严卓碰碰樊爽的胳臂。 “什么叫视众生为蝼蚁?” 樊爽白他一眼。 “你碾死一只蚂蚁,会把它放在心上吗?” 严卓摇头,他不留神都能踩死几只的小东西,他犯得上为它们伤神留意? “当人命在你眼里也如蝼蚁一般时,估计再杀人也就不会有杀气这种东西了,学名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打个比方,就说那些家庭主妇,哪个不曾杀过无数的鸡鸭鱼,你从谁身上感觉到杀气了?” 樊爽如此分析。 “说的倒也是。不过能做到这点的,估计也就天上的神了吧,反正我觉得,只要是个人就够呛。” 严卓是不大相信有这种人存在的。 “有些偏执狂还有神经病,也都能做到的。” 高学名回头说了一句。 严卓捏捏鼻子,感觉挺无语的,脑子不正常的人,还真没法儿说。 “那什么又叫杀人如饮水?” “杀人就像喝水吃饭一样自然的时候,杀气也会慢慢内敛的。” 这次是高学名为他解释了一下。 “我靠,那得杀多少人才能练出来。就刚刚那小子,就打娘胎里开始杀人,也达不到这境界吧。” 反正严卓死也不肯相信姜铭是个恐怖人物,撑死就是个没烂掉的富二代罢了。 这时前面迎过几个人来,高学名和樊爽就都没搭理他。 “名哥,爽姐,你们怎么才来啊,都等你们半天了。” 一个长着一对老鼠眼的家伙热情的打招呼。 “唉,别提了,车半路抛锚了,要不是搭了一趟顺风车,现在还到不了呢。” 樊爽装出疲倦的模样,挤出一丝苦笑。 “其他人都到了吗?” 高学名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嗯,都到了,休息一晚,明早咱们就出发。” 老鼠眼似乎知道他的脾气,没说什么废话。 “嗯,那先去休息。” 高学名发话了,其他人也都没表示什么异议,一行人径直去了预订的房间。 此时楼上的一个房间里,一个女孩儿忧心忡忡的看着温度计。 “姐,都39°了,咱们还是赶紧去医院吧。” 躺在床上的姐姐一脸淡然。 “不是都吃过退烧药了么,过会儿就没事了。” “可要是病的更厉害了怎么办?老爸老妈还不得骂死我啊。” 妹妹脸上的担忧不减。 “就是受了风,有点感冒而已,姐可没你想的那么弱不禁风。” 姐姐伸手拿过一杯热水,小口喝了起来,半点生病的样子也看不出来。 “姐,你从小就不爱去医院,这是为什么呀?” 妹妹表示不解。 “瞧你这话说的,哪个正常人爱去医院啊。那里味道那么差劲,没病也都熏出病来了。” 虽然觉得妹妹的话很有问题,可她还是讲了不爱去的理由。 “我是想说你生病了不爱去医院,不过医院的味道的确很差劲。” 妹妹吐吐小舌头,有些不好意思。 “我这病不去医院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明天肯定不能和你们一起去玩了,不然就真的要进医院了。” 姐姐略略有些歉意。 “既然姐姐不能去,那我也不去了,留下来陪你。” “你是来寻梦的,那能不去?再说姐姐这么大人了,还用你陪啊。” “可是,姐……” “别可是了,难道姐连这点小病都应付不了?” “那好吧……不过,你要有事一定要去医院,或者给我打电话。” “好啦好啦,姐什么时候用得着你嘱咐啦。” “嘿嘿,那倒也是。” 妹妹尴尬的笑了笑,貌似这个姐姐从小到大,就没让人为她操心过。 “我倒是有些担心你,你那些网友有几个看着怪怪的,似乎不是一般人。” 姐姐回想起今天见的那些人,有几个人给她的感觉很不好。 “放心啦姐,都和他们一起玩过许多次了,不会有事的啦。再说了……就算有事,妹妹也不是吃素的。” 妹妹说到一半,唰唰两下侧踢,还蛮像那么回事的。 姐姐微笑摇头,碰上高手,这两下三脚猫功夫,可没半点用处。现在只希望是自己多心了,不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可是心下隐忧总是徘徊不去,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一定会发生一样。 而这种感觉出现的时候,总会伴随着那个男人的影子。 这让她感觉诧异,又更加不安…… 第一百零四章 血案 出中卫,过黄河,*北。 触目所及,都是如此陌生。姜铭的心早便凉透,只是固执的猛踩油门,继续前行。 到了漠上草原,他更是脱离大路,关掉导航,跟着冥冥中的感觉前行。这时车子的优越性能完全体现了出来,栽着他快速前进。 此时姜铭的行为几近疯狂,毕竟他开的是车,不是有草就能带他去任何地方的马。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如果没油了,他可能就要被丢在某个荒凉的地方等待救援。 夜晚悄然来临,姜铭这才停下车来,取出早已备好的器具开始做饭。 夜似乎太静了,除了风声,连虫鸣都很少,更别说狼嚎了。 这个时代的人们到底都做了什么,才让天地肃杀至此?莫说那些活物,就是地上的草都是如此稀疏低矮。 姜铭有点不习惯或者说不喜欢这样的环境,可站在天地间,无边的荒野中,他显得那么的渺小。 酒足饭饱,仰躺在车头,眼望星辰,两千年过去,也就它们未变。 此时姜铭心中最深的感触就是陌生,孤独。 两千年前,陪他来此的有数千弟兄,万匹战马,如今独余他一人。 前两日他还温香抱满怀,如今也只是他一人。 那些曾经多少次想要忘记,却忘不掉的过去,此刻开始模糊,也许,真的到了过另一种生活,走另外一条路的时候了。 虽然曾经数次下过这样的决心,可都没有此刻来的坚定。 在外面没有多呆,姜铭就冲进了车里,把门窗关严。 没办法,有一种生物,无论多少年过去,只有更凶,却不会灭绝,它们就是蚊虫。 一觉醒来,姜铭先去活动了一番筋骨,然后就去猛吃了一通。心情有所转变的他,食量明显比平时大了许多。 再次上路时,他开了导航,向最近的补给站驶去,因为他终于发现,他的油似乎不多了。 至于曾经的路,能找到固然好,找不到,也不再惦念纠结。 姜铭的运气还算不错,总算是在断油前赶到了补给站,这对进入草原乱窜的人来说,无疑就和中了彩票一样。 把油加满,又买了一大桶放后备箱备用。补充了一些食物,就又出发了。 他心情明显好了许多,所以并没有一味的急赶。只是车沿着公路开了没多久,他就又直接开到草原上去了。 漫无目的的乱逛,碰到好看或似曾相识的风景就停下来看看,就这样一路向草原深处进发。 这次他运气不错,夜幕降临前,有几个蒙古包出现在他眼前。 不同于两千年前篷帐的简陋,现在的蒙古包要好太多了,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姜铭都不好意思凑上去。 因为他上次来,是带着满腔怒火和杀机而来,遇到这种篷帐,他总要屠戮一番才会离去。 而现在,他只是单纯的要借宿,甚至要蹭吃蹭喝一番。如果篷帐和曾经的一样,他哪有脸皮过去。 只是靠近蒙古包后,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抓起装有孤鸾的背包跳下车,快步向包里冲去。 蒙古包有四个,前两个都没人,进到第三个的时候,姜铭发现了一对中年的夫妇的尸体。 他们并排躺在毡床上,双目瞪的大大的,眼里满满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仿佛怎么都没想到会被杀。 仔细看了一下,两人都是被人用重拳打碎了咽喉,因而暴毙。他们也是死后,才被人摆放到毡床上的。 赶忙去了最后一座蒙古包,这里的尸体却是有三具。 一对老夫妻被丢在毡床上,那凌乱的模样,像是凶手随手抛过去的。 一个年轻女孩儿半裸着身子,平躺在木桌上,长发散乱,垂落在地,两臂平摊开去,手脚都搭在桌边…… 让姜铭不敢多看的是她裸~露的胸~部还有那一览无余的下体…… 这女孩儿他见过,就在前天还一脸笑意的想要搭他的车,给他拒绝后貌似还咒骂了他几句。 谁曾想,才不过两天过去,她就惨死在这里。 不愿亵渎她的身子,姜铭就去检视了一下老者的尸体,根据经验来看,他们昨天就已经给人杀死了。 姜铭找出一部手机,发现有信号,就拨通110,把手机放在尸体旁边,默默离开了。 如果碰到那些畜生,他不介意为这一面之缘的女孩报仇,孤鸾虽然睡了两千年,但杀人饮血,依然如昔。 所以他顺着浅浅的车辙,连夜追了上去。 因为是在夜里,而那些人几次变向,害的姜铭几次跟丢,不得不掉头回转,重新寻找线索。 一夜过去,除了那帮人偶尔丢掉的垃圾,他什么都没找到。 “嗨,托尼,你和那姑娘玩玩就好,反正这些女孩儿喜欢我们的大棍,可你为什么要杀了她?” 一个皮肤黝黑的家伙吐着烟圈,问正驾驶的司机。 “詹姆斯,你不觉得在她们身上耸动时,掐住她们的脖子,欣赏她们既惊又爽的表情,是很嗨的事情么。” 一个肤色明显和先前的那家伙成对比的家伙,一边开车,一边回味似得讲述着,并且一脸陶醉的表情。 “哦,托尼,你就是个变态。” 这时坐在后座,和他一样肤色的家伙也忍不住开口。 “马克,你不懂,这才叫享受。不过那个女孩儿太差了,完全没有我们同伴中的那几个女孩漂亮。” 说着,他一脸淫~光的看向前面几辆车子。 “托尼,收起你那肮脏的想法,我们是来赚钱的,不是让你来胡搞的。” 马克对他颇为不满,开口申斥。 “托尼,我也觉得,比起东方神秘的宝藏,女孩儿实在算不了什么……只要你有钱,在这个国家,会有大批漂亮女孩儿扑过来。” 黑乎乎的詹姆斯也不赞同他的想法。 “哦,老伙计们,你们不要小看我,手该伸向那边,我还是清楚的。不过,等任务结束,我一定要好好享用一下那位高贵的东方小姐……她在我胯下挣扎的模样一定更美。” 说着,他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憧憬之中,一脸醉意…… 第一百零五章 担忧 细风微浪,波光粼粼。绿草成茵,碧空化幕。 在这山水间,蓝天白云下,几个女孩儿正拿着相机不停在拍。 或拍风景,或在风景下摆出一个个撩人的姿势,留住这刹那的永恒。 几个肤色明显不同的外国人,正从车子上卸下一件件设备,组装调试。 而两个青年,一人执尺,一人手拿古老罗盘,则站在不远处,时而指指点点,时而低头商量。 和大家的兴高采烈成为鲜明对比的是靠在一辆车上,对着这湖光山景仍旧一脸愁容的女孩。 “怎么不和大家一起玩?” 皮衣皮裤,足踏长靴,发束马尾,尽显妖娆干练的女人貌似关心的过来问她一句。 “爽姐,我担心姐姐,也不知道她好了没有。” 女孩脸上的担忧不似作假,来之前也做过了解,干练女人拍拍她的肩膀。 “你尽瞎担心,她只是感冒而已,不会有事的。” 女孩并没有因她一句话就放开锁紧的眉头,而是摇摇头。 “爽姐,你不知道的,姐姐很少生病,可她一旦生病,就极难很快好起来,所以我放心不下……” 干练女人抱了抱她。 “别担心,再怎么说也只是感冒而已。再说,看你姐姐也不像一般女孩子,你得相信她……好啦,大家出来玩的,不要再愁眉苦脸了,来笑一个!” 女孩儿生硬的挤出一丝笑容,干练女人看了苦笑摇头。 “哦,算了,我不逼你了,这比哭都难看。” 女孩无奈的撅撅嘴,似乎在说,我真的开心不起来。 这种情形,就是干练女人也没辙。 “爽,过来一下。” 手拿罗盘的男人向她招手。 “就来。” 干练女人大声应了一声,然后又抱了抱女孩。 “相信我,你姐姐肯定没事……那边有事叫我,我就先过去了。” 见女孩儿乖巧的点头,她就快步离开了。 只是女孩看着她的背影,脸上忧色更浓。 这些人哪是什么驴友,分明就是一帮盗墓的!那些装备就算不曾在洛爷爷那里见过,这些天的电影都是这些,她又怎会看不出来? 唉,这次是上了贼船了,这可如何是好? 而且他们这些盗墓的,拉我们几个普通人来做什么?像这种事情不是越隐秘越好么? 看着远处还一无所觉开心玩乐的几个女孩,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她们几个女孩会被一起带来,绝对不是掩人耳目这么简单,肯定有什么阴谋是特别针对她们的,那会是什么? 干练女人路过两个正搭帐篷的青年时,小声说道,“看好那个女孩,她好像瞧出不对来了,一定不能让她往外递消息。” 说着,手微弯,向后一指。 那青年依旧在搭帐篷,“爽姐放心,干~扰器已经开了,她们谁都打不出电话……至于人,绝对跑不了。” 干练女人继续前行,“那就行,她们可是有大用的,不能出差错。” 两个青年都示意她放心,然后继续搭他们的帐篷。 干练女人和他们错身而过,没人发现他们曾经有过短暂的交流。 “找的怎么样了?” 干练女人走到罗盘男子身边小声问他。 罗盘男子向前点了三点。 “大概就在这个范围内,下面就看小卓的了。” “瞧好吧。” 手拿长尺的男子笑呵呵的比划起来。 “希望在日落之前找到墓口,明天可就是月圆之夜了。” 干练女人催促了一句。 “我办事,你放心。” 长尺男子,把尺子折成三段,不停比划计算。 “月圆之夜,纯阴之血,引凤乘鸾,天门自开……你信这些?” 罗盘男子眸含不屑,凝视干练女人。 干练女人淡淡一笑。 “干咱们这行,从来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毕竟老祖宗留下的秘密太多了啊。” 笃笃笃! 略显急促的敲门声,让正靠在床上读书的优雅女孩眉头微蹙。 她讨厌不速之客。 起身走去外屋,凑在猫眼上向外看去,瞬间脸现讶色。 稍作迟疑,就把门打开。 门外气度不凡的青年向屋里扫了一眼。 “就剩你一个人了?” “那你也没有机会的。” 优雅女孩淡淡回了他一句。 气度不凡的青年略觉气闷,小爷长得就那么像色狼? “如果你知道跟你妹妹一起出去的都是穷凶极恶的盗墓贼,不知道你还能不能保持镇定?” 一口气说下来,青年觉得有些气喘,不过他还是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眼前的女孩。 他真的很想看看,这个女孩一改从容,略带惊慌的样子。 “一点都不好笑。” 女孩神情依然淡淡,不见丝毫波动。 可青年明显更郁闷了,原来他长的不但像逐色之徒,连可信度也低的可怜。 “你觉得我会跟你开这么无聊的玩笑?” 女孩儿思索了一下。 “砰”的一下关上了房门。 青年呆愣在原地,这什么意思? 多少年了,还没人敢这么把他晾在门外,怎么,都当他好欺负是不是? “嘭嘭嘭” 青年开始使劲砸门。 砸了约有二分钟,正在他近乎绝望,打算破门而入的时候,门突然拉开,他一下收手不住,一个趔趄跌进屋里,要不是反应还算快,及时转腰扭身站好,肯定会摔一个大马趴。 优雅女孩穿的整整齐齐,手拎一个小箱子,淡淡扫了他一眼。 “我们赶快出发吧!” “啊?” 直到载着这个特别的女孩儿上了路,青年还有些缓不过神来。就算是到了现在,她也没有一丝焦急慌张的表情,而是淡淡看着窗外的车流。 这么特别的女孩子,好多年没有遇到了啊——好像就从来没有遇到过。怪不得那么多男人都喜欢她,不是没有理由的。 “咚咚” 青年苦笑着摸摸心脏,你就不要凑热闹了啊,和那些人争,很伤脑筋的。 因为差了两天的路程,所以他们车开的很快。 同样开着车子飞奔的,还有一路追踪的姜铭。 他倒不是非要行侠仗义,替那惨死的一家报那血海深仇,毕竟这个时代有律法,有公职机关。 可他依然追了下来,因为冥冥中,似乎有谁在召唤他。 若他不来,好像就会失去什么一样。 在这个时代,这种感觉太怪。 他一定要搞清楚。 油门到底,车子轰鸣…… 第一百零六章 进墓道 “啊,好酷!我们这是要盗墓吗?啊啊啊,想想就热血沸腾,爽姐,我们什么时候下去啊。” 一个女孩看着眼前挖出的深坑,露出一扇大石门,兴奋的跳脚乱跳。 其他几个女孩也差不多,好奇的躲在一边,兴奋的朝坑里指指点点。 唯有两个女孩靠在一起,无奈的对视一眼,谁都说不出话来。她们身后可是站着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逃跑等不切实际的念头还是不要打的好。 “别着急,一会儿看看有没有危险,咱们再下去。总之出来玩,就一定要疯狂刺激,要痛快开心。” 爽姐笑着对那明显忘乎所以的女孩说道。 “嗯嗯嗯,我懂,我懂!” 女孩儿鸡啄米似得的连连点头,眼睛却一直瞅着那一件件被送进洞里的仪器。 两个老外,操纵着一个机器人在洞里转来转去,里面的情形,从监视画面上一览无余。 各种探测器显示的各种数据也都还算正常,没有什么特殊物质出现。 又过去半个小时,一切都还是那样,没有特别的变化。 那些专业人士就开始换装专业装备,收拾各种器具,准备下去了。 除了一些防水防潮的衣服鞋子,他们没给女孩儿们准备其他东西。 大多数女孩儿都在兴奋中,根本没有理会这些,反正不让她们拿东西更好,可以轻装上阵。 再说了,其他人都背的满满的东西,还能没有她们的? 只有两个女孩儿坚持带自己的背包下去,说没有零食什么的,她们不习惯。 那些人也没和她们计较,反正她们带什么下去,都改变不了命运。 石门给他们用特殊的方式打开,出现了一条长长的墓道。 坐着小型升降机,人们开始一批批的下去,除了留下四个持枪的大汉在外边看守,其他人都要下去。 几个女孩被夹在中间,顺着宽敞的墓道前进。 走了十数米,还是先前那活泼女孩儿先开了口。 “爽姐,我们不点支蜡吗?看书上都那么写的。” “璐璐啊,以后不要问这种笨问题,那只是书上编出来,咱们只是来玩的,可不是拍什么鬼吹灯。” 一个女孩儿在“爽姐”之前接了口。 “也不能这么说,点蜡烛还是有一定科学依据的,毕竟如果空气中缺氧,蜡烛是不可能点燃的,人自然也就不能进去。” 爽姐开口帮叫璐璐的女孩儿说话,感动的小姑娘不行不行的。 只是被驳斥的女孩儿哼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因为是走在未知的地方,虽然有机器人探路,也不可能走的太快,本来几个女孩还有些担心,但走了好一会儿,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几个人就又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只是有一个女孩一声不吭的默默前行。 而另一个则是好奇的打量着周围墓道的墙壁。 墓道墙壁上没有图画,没有文字,按理说应该没什么好看的,可这女孩偏偏就看的津津有味。 因为她发现砌墙的石块虽然方正,却大小不一,它们之间相接的缝隙,就像是一组组奇怪的模型,仔细看下去,倒是蛮有趣的。 关键的是这些东西,她都似曾相识。 看看时间,他们已经连续走了一个多小时,却依旧未走出这幽长的墓道,几个女孩已经叫苦连天,纷纷嚷嚷要求休息,要不然她们就该累散架了。 一群娇生惯养的小丫头。 爽姐不屑的撇撇嘴,但也只能命令先停下来休息。她倒是不是想照顾这些个公主秧子,而是她觉得这墓道有问题,必须要好好研究一下。 “miss fan,你觉不觉得哪里有问题?” 一个白人站到爽姐身边,一边四下打量,一边探究的问道。 “哦,马克,我的朋友,我想我们的确遇到了麻烦,刚刚我们好像一直在转圈。” 爽姐无奈的摊摊手,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哦,上帝,这不可能,没有什么可以骗的了我们的仪器。” 马克回头看了一眼良好运作的机器,有些不愿意相信她的判断。 “前提是你的仪器还是好的。” 一个青年男子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 “为了大家的安全,麻烦你仔细检查一下。” “詹姆斯,来和我一起检查一下仪器。” 马克虽然不相信他的仪器会坏,但还是喊过一个黑乎乎的家伙,和他一起摆弄起那些玩意来。 过了有十多分钟。 “哦,买嘎哒,上帝啊,怎么会这样,这些都是这世上最结实,最顶尖的仪器,怎么可能就这么坏掉……oh no ,不要和我开这种玩笑。” 马克锤着胸膛,这难以置信的结果,让他无法淡定。 “现在怎么办?” 爽姐看了一眼捶胸顿足的马克,问身边的青年。 “既然高科技不管用了,只能用老祖宗的土办法了。” 青年掏出罗盘,默默念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方位词,站在不同地方拨动指针,然后默默记下它们最后指向的方向。 大约过去十多分钟。 他端着罗盘,向后扫了一眼。 “大家手拉着手,跟着我走,记得一定要手拉着手,不要分开。” 说完向后伸出手。 “爽,抓紧我。” 爽姐一把抓住他的手,五指交叉扣紧,然后把另一只手递给身边的青年。 “抓紧我。” “好咧。” 那青年依样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伸向后面。 有两个女孩实在不想跟他们一起走,但在别人注视下,也只能站在队伍中,拉着手前进。 五分钟后,随着队伍像蛇一样扭动了一下,大家都是眼前一花,跟着一阵眩晕。 待这股突如起来的感觉散去,众人都一脸诧异的盯着四周。 这是发生了什么? 难道他们刚刚跨越了空间不成? 本来长长的墓道,怎么就会神奇的变成一座巨大的圆顶石室。 原来这世上真有比影视剧中更加神奇的地方。 我们的祖先,到底留下了多少秘密给后世子孙? 那一直警醒着的女孩,此刻放开了心怀,全心全意的去感受这神奇的一切。 并为之骄傲! 第一百零七章 无中生有困绝阵 经过初时的惊讶,人们慢慢冷静了下来,然后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门呢?路呢? 这偌大的半圆石室,就像一个倒扣的半球,把大家全罩在下面。 石壁圆润光滑,透着丝丝凉意,可众人在上面看不到那怕一条细缝,一个针眼似得小孔,更别说是石门墓道。 前路如何他们不清楚,来路在哪儿他们也找不到,就像是凭空出现在这个没有出口密室里。 可这石室必然是有进出口的,要不然他们也进不来,可本应该存在的门隐藏在哪儿呢? 别说那些专业人士了,就连几个女孩都跑到石壁前去敲敲打打了,毕竟没有人真的愿意被困在这里。 目前还没有人惊慌失措,一是人多,可以互相壮胆,二是因为有风流动,有风就必然有口,只是他们还没找到而已。 手执三截定风尺青年和拿寻龙盘的青年聚在一起,不时交流着什么,可二人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偏偏都认为自己的判断才是正确的。 爽姐则和那帮老外四处敲打石壁,当他们整个寻下一圈,却是一处空洞也没发现。后来他们把整个地面也搜索了一遍,更是用无人机把石室顶部转了一圈,依然一无所获。 最后爽姐也只能去问那还在争论不休的两个青年。 “有结果了没?” “我说生门在头上,名哥非说在脚下,谁也说服不了谁。” 拿着三截定风尺的青年很是无奈的摊摊手。 “你们就为了这个争执?两边都试试不就好了!” 对他们的行为,爽姐很是无语。 拿着寻龙盘青年看她一眼,轻轻摇头。 “爽,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这是‘无中生有困绝阵’,生门只有一个,我们也只有一次机会,选错了,大家有可能都会死。” “你别说的这么吓人好不好?” 爽姐知道他从不玩笑,可也不愿相信处境会糟到如此境界。 “爽姐,名哥可真没吓你。这‘无中生有困绝阵’就是我师爷,也都只是从他师爷那里听过那么一耳朵,要说见,是谁也没见过。毕竟这东西在秦末汉初就断绝了,一般王侯的古墓都用不上这么诡谲的东西。” “难道这还是帝王专用的?” 爽姐拍拍额头,她现在头痛的厉害。 三截尺青年缓缓摇头。 “这是一些机关算学家,还有战阵名家才会用的东西。他们一生以布阵算人为乐,死后自然也要把这种风格进行到底。不过他们虽然阴损,但必然会留一线生机。如果实在拿不准生门,我们不如……” 说到这里,他看了那些女孩们一眼,“……试试血祭?” “别出这种馊主意,难道你师爷就没告诉过你,‘无中生有困绝阵’见不得血吗?” 寻龙盘青年申斥道。 “呃,还有这么一说?” 三截尺有些不太愿意相信。 看过这两人的表现,爽姐思索了一下,问寻龙盘青年,“你能肯定生门就在脚下吗?” 寻龙盘青年摇头,“我只有三成把握。” “不是吧,就三成把握还跟我争那么久。” 三截尺青年气的跳脚。 “可我十分肯定生门不在头上。” “靠!” 三截尺青年忍不住爆了粗口。 “那你有多大把握生门就在上面?” 爽姐盯着他问。 “四……四成吧。” 三截尺青年揉揉鼻子,有些不确定的道,反正怎么也得多说一成。 爽姐白了他们一眼,那是相当无语,得,这两个人暂时全都指望不上了。 “爽,你看那个女孩儿。” 寻龙盘青年指向远处。 爽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了那个一直很特别的女孩子。 “她怎么了?” “她站在那块石壁前已经好一会了。” …… 怎么连他都变的神经过敏了? “这能说明什么?” 爽姐有些不快的问。 “我留意她很久了,她跟别的女孩很不一样……” “嗯,的确没人比她更漂亮了。” 爽姐打断了他的话头,并且让老陈醋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 寻龙盘青年无奈的看她一眼,继续往下说。 “我想她应该学过一些特别的东西,没准儿对我们有用……不好,她肯定发现了什么,快过去。” 说话间,他发现那个女孩儿拉住了另外一个路过的女孩,就朝石壁撞去,这行为明显有些诡异。 可他没跑出两步,就回头朝还在发愣的爽姐冲去,并将手伸了过去,“快抓紧我!” 爽姐眼睁睁看着两个女孩儿撞上石壁后就消失不见,不禁有些呆愣,那块石壁她刚刚有亲自敲过,没有任何特异之处,怎么现在会发生这种情况? 就是因为她这一呆,没有及时反应过来,去抓寻龙盘青年的手。然后就和进来时一样,她眼前一花,一阵晕眩…… 等那种讨厌的眩晕感觉散去,她才发现,自己已然不在刚刚的大石室中了,而是出现在一个十来平的小石室中,幸运的是,这石室有门,而且她不是孤身一人,三截尺青年也在。 “刚刚发生了什么?” “‘无中生有困绝阵’生门一旦有人走出,其他人也会被强制推出阵外,只是会落到什么地方,就没人知道了。或许前路是生,或许前路唯死而已,反正没走到头之前,没人能清楚。” “进了生门的人呢?” “如果运气好,可以走到这墓穴最重要的地方去,如果运气不好,一样会死。难道你认为能这么大手笔的布下这‘无中生有困绝阵’的人,就只会布下这一重大阵?我看这只是第一重而已,大餐还在后面。” “你把这阵说的如此厉害,我看也不过如此,除了困了我们一会儿,也没什么了不起。” “唉,爽姐,你这就错了,我们之所以没事,是因为有人找对了生门。如果刚刚进的是死门,咱们一个也活不成。而且就算是生门找对了,也必然有倒霉蛋会死。” “那你刚刚还说有人能活?” “运气好,直接给送到墓外,那就能活。” 爽姐只觉头痛的更加厉害了。 “那我们呢?运气好还是坏?” “只能算不好不坏吧。说不坏,是因为咱们还活着,比那些直接给送去陷坑刀阵的好多了。说不好,是因为我们谁也不知道推开这扇门会发生什么?” 青年说着一指前面那道紧闭的石门。 第一百零八章 路在何方? 樊爽看着前面那道紧闭的石门,第一次彷徨无主,不敢近前。虽然严卓就在身边,可他终究不是高学名,不能让她安心下来。 严卓坐到地上,从背包里取出一盒压缩饼干,取出一块慢慢吃了,又喝了几口水,抬头问樊爽,“爽姐,要不要来点儿?” 樊爽摇头,“吃不下。” “吃不下也要吃一点。”严卓劝慰道,“不然没有力气走出去,也别想再看到名哥了。” “你说他会有事吗?”樊爽把担忧写满了脸颊。 严卓肯定的摇头,“名哥怎么会有事?他横看竖看都不像是短命的人吧?再说他一身本事可是比我们强太多了。” “也对,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危险了,那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总不能在这小阴沟里翻了船。”樊爽顺着他的话,给自己加油打气,虽然愁容依然不减,可也取出食物吃了一些,并补充了一些水分。 有些时候,想要做任何事,都得先吃饱喝足,不然哪里来的力气? 五分钟后,樊爽和严卓站到了石门前,两人对视一眼,齐齐伸出一只手,放在石门上,用力往外推。 轧轧声中,门开了…… “剑心,你好厉害,你是怎么知道石壁后面是门的?”顾心恬兴奋的蹦来跳去,一副得脱牢笼天高任鸟飞的雀跃洋溢在俏丽的脸蛋上。 慕容剑心却没她那般开心,眼前是看不到头的墓道,前路如何,她是真的不知道。 此时此刻,她甚至有些后悔,不该由着性子搞什么寻梦之旅,要不然也不会给困在此处。 “我只是看着那里像道门,就试了一下,没想到还真是门。” “像道门?明明就和别的地方没有不一样,怎么会像道门?” “那上面的纹路的确是门的样子。” “什么纹路?明明就是光秃秃的石壁啊。” 慕容剑心愕然,怔怔看了她一会儿,才问道,“难道石壁上那些古怪纹路你都看不到?” 顾心恬也是一呆,随即道,“剑心,你是不是看错了,那墙壁光滑的就像镜子,哪里有什么纹路?” 她的神情不似作伪,慕容剑心也看的出来她没有撒谎,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她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纹路? 是她的眼睛出了问题,还是她本来就和别人不一样?又或者只是古墓影响了她? 看着前方黑漆漆的墓道,答案也许就在前方。只是那黑暗幽长的墓道此刻看上去,怎么都像正待择人而噬的怪兽巨口,若是一脚踏进去,只怕再无回路。 是进还是退? 慕容剑心怔了片刻,哑然失笑。现在墓道两端,那边是前那边是后,她都没搞清楚,考虑进退的问题,似乎有些搞笑了。 不考虑前进还是后退的问题,现在该往那边走呢?看看前面,又看看后面,同样的幽长黑暗。 没有纹路可以指路,也就只能出动终极一招了。 从兜里掏出一枚硬币,捏在手里,面向石壁,如果是字就向左走,反之,就向右走。 然后硬币抛出,翻着跟头落下来。伸出小手接住,“一元”两个字出现在掌心。 慕容剑心收起硬币,拉住顾心恬的小手,“咱们这边走。”也没问顾心恬的意见,反正是拉了人就走。 只一会儿工夫,两人的身影就消失在漆黑的墓道中…… “能不能再快一点?” 慕容兰心看看身边的叶名城,又看看前面的司机。 他们一行共五辆车子,正在荒野上疾驰。 “你看我也没用,昨天起就已经定位不到你妹妹的手机。我们现在是一边找,一边前进,太快了不行,万一找错了方向,又或者走过了呢?” 叶名城打着哈欠跟她解释,没办法,谁让他招惹上这位大小姐了呢。已经三十多个小时了,他就没睡过一会儿,一直坐在车上赶路。 除了吃东西,下去方便,他就没下过车,正常人谁受到了这么折腾啊。可这位大小姐偏偏跟没事人一样,就连感冒都不药而愈了。 奇女子也! 怎么就作死的招上她了呢? 似乎也知道他说的没错,慕容兰心没有再催促,只是眉梢眼角的忧虑难去。 “你怎么会查到那些盗墓贼的?” 既然车子无法快起来,也只能找些别的事情分散注意力了。 “看到你们跟一群天南海北的人聚在一起,就好奇的查了一下。只可惜得到消息的时候,你妹妹已经出发了。” 叶名城不无遗憾的说道,要是能提前拦住,他哪里还用受这个罪。 “你有调查别人的习惯?” “人心险恶,多防备一些总是没有坏处的。” “嗯,我应该跟你学学,若能提前查一查,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叶名城搔搔头皮,看看她,刚刚没听错吧?这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女人居然认可了他的做法,还说要和他学习? 受宠若惊啊! 叶名城笑笑,“我还有很多好习惯,你要不要听听?” 慕容兰心果断摇头,“我就想知道,你跟着我们姐妹想做什么?” 果然,这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骄傲,不过总有人能让你傲不下去。 叶名城摸摸鼻子,“其实我是听说姜家那混蛋要来草原,才一路追下来的。可那混蛋偏偏要坐火车,我是最讨厌坐火车的,所以才选择跟着你们,寻思你们总要汇合在一起行动,那曾想你们压根儿就没走一路。” 提起这事儿他就懊恼,早知道就忍着不舒服去坐火车了,毕竟火车再怎么不好,也比连着坐几十个小时的汽车好多了。 “他也来了草原?”慕容兰心很是诧异。 “是啊,要不然我才不来这鬼地方。”叶名城是真的想回去了。 “他不就轻轻推了你一下,你至于追这么远?” “此仇不报非君子!” 慕容兰心很是无语的看了他一眼,你和君子沾边儿么?再说有气量如此狭小的君子么? 懒得再理他,慕容剑心把目光又投向了窗外。 他也来了草原?那他此刻在哪儿?又来这里做什么? 眨眼间三个问题浮现在脑海,只是随即失笑摇头,他的事情,我管那么多做什么? 此时的姜铭正开着车子快速前行,远远看见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泊,湖水旁不远处停着十余辆车子。 就是他们了,姜铭将油门猛踩到底…… 第一百零九章 入墓 “注意,有人过来了。”一个大汉摸摸腰间的枪,提醒自己的同伴。 其他三人有样学样,都确定了一下枪的位置,打开保险,进入戒备状态。 吱! 车子一个急刹,稳稳停了下来。 姜铭拎起背包,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看看四个成合围之势欺上来的四个大汉,淡淡一笑,很是自然的问,“几位在这里做什么?” “你管得着吗?”一个大汉冷笑着回道。 姜铭并不介意他的态度,当然,更不在意他这个人,他四下看看,发现除了这四人,不见有其他人在。这里光车子就十二辆,不可能只有这四个人的。很快他就发现了问题所在,指着远处的升降机问,“那边是什么?” “还是那句话,你管的着吗?”先前那汉子再次接口。 “年轻人,不该打听的别打听,难道你家人都没教过你这个?”却是另一个汉子开了口。 “跟他说什么废话,先捆了再说。”最右边的汉子说着就要往前冲。 他身边的人一把拉住了他,“别冲动,先看看再说。”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一毛头小子,老子一拳能打死仨。”那汉子一下甩脱同伴的束缚,就往前冲。 “啊!” 就在这时,一声凄惨的叫声,从地井里传出来。 出事了! 四个大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刷刷的丢下姜铭,朝地井跑去。 跑到地井边的监视器旁一看,四人倒吸一口凉气,一个黑人大汉被切成了十多段,跟切好了的火腿肠一样,码放在地井底。 “是詹姆斯。” 一个大汉惊叫。 三个伙计都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一行三十多人,就他一个黑家伙,还用你说? 可是地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詹姆斯又怎会死的这么惨,还被送回到地井? 一时间,四人心底凉气直冒,都下意识的躲开地井几步。 “原来是一帮盗墓的,你们还真是不怕损阴德。”姜铭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他们身后,自然也看到了井底的那一幕。 裂军斩! 这是那位前辈的安息之地? “滚!这不是你来的地方。”一个大汉掏出手枪,就朝姜铭指了过去。 可还没等他扣动扳机,就觉手上一空,枪已经没了踪影,然后一股大力猛地将他提起,丢了出去。 “噗通”一声。 那大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地井底了,七八米的高度摔下来,虽然没有要了他的命,但是两条腿却全都摔断了。 “你们是自己下去,还是我送你们下去?”手枪在姜铭手里转动,他也很平和的和余下三人商量。 因为目睹了蒙古包那惨绝人寰的一幕,他就没打算对这帮人留手。 他们要是自己下去,就借这能出“裂军斩”的墓穴取他们性命,也省得脏了他的手。 要是他们不识趣,他不介意亲自动手送他们“下去”。 “去你妈~的!”又一个汉子不信邪的摸出了手枪,只是手枪刚离开腰间,他就被姜铭一脚踹进了地井。这回他可没刚刚那家伙那么走运,居然是头先着地,登时*四溅,手脚抽搐几下,随即不动了,看着是活不成了。 前两人的惨状,从监视器里清晰传了过来,余下两个汉子再不敢轻举妄动。这青年阳光帅气,看上去很随和,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他们隐约有些后悔,刚刚就该在他刚下车的时候,四人一人一枪把他崩了,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 只是这念头刚动,又想到另外一事,刚刚都没看到他怎么出手的,两个同伴就给他送下去了——四人齐射,就一定能对付人家吗? 看看人家从始至终的淡定从容,明显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估计真是四枪齐放,也拿人没脾气。 “你们打算怎么办?”姜铭好整以暇的问道。 “我们自己下去。”一个汉子道,“但你能不能让我们准备点东西再下去?” “去吧。”姜铭一向就是个很大方的人。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姜铭没必要耍他们,就快步朝一辆走去。 打开后备箱,两人整理装备,一人小声道,“五哥,要不我去铁子车上把那大家伙拿出来,给他干了算了。” 五哥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远处身背背包,正盯着监视器的姜铭,“你确定你能活着拿到那家伙?就算拿到,你能保证就一定能干了人家?” 先前的汉子沉默了一下,“可那多少也是个机会不是?” 五哥白了他一眼,“难道你不觉得我们下墓机会更大一些?” 那汉子想了想,随即点点头。于是两人整好装备,就朝姜铭走了过去。 “我们准备好了。” “那就下去吧。” 姜铭可没有和他们多聊的欲望。 两人对视一眼,只能无奈的上到升降机上,缓缓降到地井里。 “五哥,阿牛,救我!” 摔断腿的汉子见他们下来,大声呼救。 “二庄,你就先忍着吧,咱哥俩也都身不由己了,若能活着从墓里出来,再来救你。” 五哥掏出一个急救包丢给他,并给他放了一些食物和水。 “你们这是打算见死不救了?”二庄看着那些东西,不禁心如死灰,他伤成这样,这些能顶多大用? “看看刘炮再放这个屁。”五哥瞪了他一眼,就和阿牛进了墓道。外边还有个煞星呢,能早一步进墓道,就能多踏实一些。 二庄看着脑~浆子都摔出来的刘炮,说不出话来了,他还能说什么?就这种情况,他能活着已经算不错了。 过了好一会儿,那个把他丢下来的青年也下来了,他赶紧把头低下去,就怕对方看到他眼里的仇恨,提前送他上路。 可他明显多想了,姜铭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直接进了墓道。 幽深黑暗的墓道,只走了十多步,姜铭就停了下来,他手略带颤抖的去摸两边的石壁。 怎么会这样?这熟悉的感觉…… 难道这是边家哪位先祖的墓穴吗? 他再难压抑心中的激动,快步向墓穴深处走去,哪里或许能找回他曾经最为珍贵的东西。 第一百一十章 墓中见闻 “这是……万向移踪阵!” 姜铭进了墓道,只奔出百余步就觉出了不对。仔细看看墓道两边的石壁,研究了一下上面的纹路排列,默默演算了一下,猛地倒退三步,又右行一步,接着斜踏一步,左行四步…… 如此无规律的在小范围内移动,当他再走出百余步的时候,眼前豁然开朗,出现在一个大石室中。 拿着顺来的强光手电四下照了照,脸露讶色,是谁长眠于此?竟有如此大的手笔,刚进墓室,就连“困绝阵”都摆出来了。 缓缓沿着石壁看去,整整转过一圈后,他快步走到明夷位,手掌开始在石壁上有规律的拍打,“明夷近无妄,无妄望未济,未济趋大有……” 乾九坤八拍过十七下之后,四周石壁轧轧作响,不一会儿功夫就露出九道石门出来,姜铭想也未想,就从左手第一道石门走了进去。 在他进入石门后,九道石门又缓缓关紧,恢复成以前的模样。若把姜铭换成真真正正的现代人,他一定会奇怪,究竟是什么动力,可以过千年仍可照常运转,细推算下来,可比核动力更加给力。而且,它还无污染,没有副作用。 可惜姜铭是不会想这些问题的,他只是想尽快找到棺椁所在,确定一下在这里长眠的是不是他边家的祖先。 又转过两个弯道,地上就开始出现骸骨,有被斩断四肢的,有被切成数块的,还有浑身带着朽烂的箭枝的,更有甚者,身上多处骨头已经碎裂成块,还有许多尸骨不全的。 不作不死! 盗一个阵战宗师墓葬,既无奇珍异宝可得,生还几率更是万不存一,何苦来哉! 一个小石室的门敞开着,姜铭进去看了看,里面的两具尸骨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两人的衣服还没完全朽烂,皮发也都还未彻底化为虚无,看上去有些狰狞可怖。 他们应该是近几年才送命于此的,丢在一边的各类装备也都还算先进。关键上面的文字他最近刻意研究过,都是岛国文。 若说有一两件岛国货也还说的过去,毕竟现在国人购买岛国货已然成了时尚,拉都拉不住。可一水的岛国货,就未免有些过了。 仔细翻看了一下两个还完好的背囊,翻出一本笔记,全是岛国文字,终于可以肯定,这两人是岛国人了。 来到这个世界,姜铭也就对岛国人还算熟悉,毕竟打过几次交道,还杀了人家许多人。 对岛国人,他既不厌恶,也无好感——甚至在杀人夺剑这件事上,他觉得若说坏人,应该是他。毕竟孤鸾可是人家掏了十五亿买下的,他的行为怎么看都有些恶劣。 只是为了孤鸾,他直接忽视了那些罢了。他不会为了孤鸾负尽天下人,可是毫无交情的岛国人,他坑起来是不会有愧疚的。 只是这些岛国人怎么无处不在,连这阵战大师的墓葬都可发现他们的身影,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翻了两下那本笔记,岛国文他也是初学,压根看不懂,只得收了起来。又仔细翻了翻两人的尸体,但凡有文字的东西,统统带走。 出了这间石室,一路向前,他又发现几具和先前那两具差不多的尸骸,看来岛国人来的真不是一个两个。 “救命……救命……” 若有若无的的呼救声传了过来,姜铭快走几步赶过去,此刻能在这里呼救的,肯定是先前进来的那批人了。 一个圆形的巨大石室内,不规则的竖着一根根石柱,石柱都不是很粗,直径也就三十厘米左右的样子。 一个浑身是血的青年,此刻就靠着一根石柱,瘫在哪里,有气无力的求救着。 而在其他石柱下,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尸骨。 看着眼前亮如白昼的石室,姜铭关掉手电,此刻就连他都不禁感到惊奇,此墓的主人,生前该是何等人物,才能把墓室修的赛王欺候。 这时他差不多已经可以肯定,此墓的主人应该与边家无关,因为他从未听说有如此神通广大的先祖存在。 看了*的青年一眼,姜铭不禁摇头苦笑,不在外面好好活着,来这“千军阵杀”做什么。 姜铭费了好大一番心思,才小翼的来到那青年身前,没办法,这“千军阵杀”有三百六十种变化,布阵手法不同,器具不同,变化也不禁相同,就连他也没有绝对把握毫发无伤的自由进出。 检查了一下青年的身体,纵然不是大夫,姜铭也知道他活不成了,此刻不过吊着最后的一口气而已。 “有什么遗言就快说,你时间不多了。” 姜铭拍拍他的肩膀,好心的提醒。 那青年撩开眼皮,露出生的渴望,但听了这话,又瞬间黯淡下去。他艰难的把手放进上衣内揣,缓缓从里面抽出一个被塑料袋包裹的小盒子。 “我早就…准备好了…如果可以…请把这个交给我的父母……我叫严明飞…这是我家的地址……” 说着他指指小盒子外边贴着的一张字条,透过塑料布,倒是可以隐约看清上面的字迹。这人是个明白人,知道自己必然无幸,把什么都准备好了。 “你相信我?” 姜铭并没有第一时间把小盒子接过来,他没有义务帮忙做这些,何况他对盗墓贼也没什么好感。要不是这青年临死前,惦记的是捎消息给父母,他真的懒得问这一句。 “信不信……又能怎样……我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青年眼神越来越灰,神采消失不见,生命仅存的能量之火,眼看就熄灭。 此时此刻,他真没的选择。 这人脾性不粗,干脆利索毫不拖泥带水,面对死亡,又如此坦然,姜铭很是欣赏,不禁心生好感。 他伸手从取过盒子,“我会帮你送到的。” “谢谢。” 青年感激的挤出一丝笑容。 “爸……妈……小飞先走了……来生再做你们的好儿子……” 他满足的闭上双眼,缓缓睡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 可怖石俑(补更) 又一条生命就这样逝去了,令人感叹,却又无可奈何。 姜铭见惯了生死,也曾经死过一次,所以不会有太多的感触,除了觉得生命太过脆弱,也就没了其他心思。 把别人托付的东西,珍而重之的收好,毕竟受人之托,就要忠人之事。 至于尸体,这么好的墓,已经是最好的埋骨之处了。 姜铭在阵中穿行,想要走到另一边的出口,可在他经过两具抱在一起的尸骨时,他再次停了下来。 这两具尸骨只比那些岛国人早一些而已,很多东西也都还在,他从一堆破布中翻出一些纸张,还有一张证件。 西安博物馆二级鉴定师,邹凯南。 仔细看过这两具尸骨,姜铭只能判断他们死了绝对不超过五十年,再看看证件上的签发日期,他们应该是二十多年前进来的。 说到西安博物馆,他就想到了温妈妈,想到了那两个博士,还有那一队考古人员——最关键的是“引凤”的消息。 这两个人会不会就是那支考古队中的队员呢?以这古墓的诡谲程度,让他们全军覆没并不是多难的事情。 假如他们真是温妈妈口中那支考古队的成员,那么这座大墓中,就应该能找到“引凤”。 “引凤”他是送给了荀意的,可这大墓的惊天手笔,怎么都不可能是小意的手段。 难道是荀家其他人? 听爷爷说过荀家不简单,可也不至于不简单到这种程度吧。 多想无益,还是去棺椁处揭开谜底的好。 姜铭看了地上的尸骨一眼,把那张证件收好,就又开始向前进发…… “剑心,你确定是往这边走吗?这墓道怎么都走不到头的,就和刚进来的时候一样。”走了许久,都看不到哪怕一点希望,顾心恬内心忐忑难安。 慕容剑心对自己的选择也没有信心,毕竟是抛硬币选的,只有一半的几率可能选对,可她为了坚定信心,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说,“相信我,没错的,再多走一会儿,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顾心恬虽然对慕容剑心的选择已经不抱希望,但也只能跟着慕容剑心走,毕竟她自己也不知道该走那边。 两人手拉着手,又走了十多分钟,前面突然出现三道石门,两人先是高兴的大叫,只是开心没多久,又开始发起愁来。 三道门,该推开那扇? 要换个地方,她们肯定会一扇一扇推开看看,可在这鬼地方,她们真不敢这么玩,谁知道门后会有什么? 飞刀飞箭还是毒蛇猛兽? 反正书上电视上都有说过,这种地方,推错了门,就是一个死。 慕容剑心也犯了难,门有三道,抛硬币好像明显不够用了。 “剑心,我们该怎么办?”顾心恬看着这三道门直犯愁。 想了想,慕容剑心走到最右边的门前,把手贴到门上,仔细感应了一下。然后走到中间那道门,像先前那样去感受了一下。 但都没有特别的感觉,最后走到左边的门前时,她稍稍犹豫了一下,如果这道门也没有特别感应该怎么办? 但她最后还是把手放了上去,手接触到门的一刹那,她就感受到了不同,这扇门的方向,有东西在呼唤她,于是她毫不犹豫的推开了眼前这道门。 门开了,眼前豁然开朗,又是一个巨大的石室,整齐的站列着一些石人石马,和秦皇陵的兵马俑差不多,只是看服饰盔甲,好像是汉代的兵俑。 顾心恬看她推开了门,赶忙跑了过来,两人向门里走了一步,就觉得身后阴风阵阵,回头一看,不禁都傻了眼。 她们身后只有一堵石墙,哪里有半点墓道的踪影。两个从小受新时代教育的女孩,从小就认为科学能解释一切的认知,在这一刻被轰然打破。 这明显违反常理的变化,不同于魔术的障眼法,因为石墙,墓道,都是真实存在的,然后就在一瞬间,骤然变幻。 让人无法用过学过的知识去解释。 “剑心你快看那边!”顾心恬声音略略发颤,带着些许的震惊。 慕容剑心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不禁也有点呆,和她们同来的两个伙伴,此刻正笔直的站在兵俑后方的空地上。 他们的下半身已经石化,和兵俑没什么区别,只是没有着盔带甲,陪着他们一起石化的是他们的衣服。 慕容剑心和顾心恬都能看的出来,他们正不断的在石化,也许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变成石俑。 那两个人早就死了,她们也没有上前救人的打算,就算他们还活着,就凭她们两个,估计也做不了什么。 当她们再次扫过那数百座兵俑的时候,心里隐隐有些敬畏,有些害怕,难道他们也曾经是活生生的人,被这样生生的变成了兵俑? 那么,他们是怎么变成兵俑的?又是谁施了如此狠毒的魔法,将他们生生变作了兵俑? 我们呢?如果我们通不过这里,会不会也变成石俑呢? 慕容剑心和顾心恬对望一眼,都读到了对方心底的恐惧。 “对不起……”慕容剑心黯然低头,是她过于相信心中的感觉,才把朋友带到了这条死路上来。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兴许其他两道石门后的东西更可怕呢!我算是想明白了,这座古墓简直就不像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什么神奇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就算走进科学那帮人来了,都得全落在这里,何况咱们两个大美女?” 顾心恬说到这里,左右看了看,“其实变成石俑也没什么不好啊,最起码可以永垂不朽了。” “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慕容剑心白了好友一眼。 “行啦行啦,别愁眉苦脸的了,我相信你不会无缘无故的带我进这扇门,既然是这样,你怎么不想办法带我出去,反倒发起愁来了呢?” 顾心恬亲热的挽住她的胳膊,笑嘻嘻的说道。 “你还愿意相信我啊?”慕容剑心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必须的啊,不相信你我还能相信谁?我在外面就是路痴,进来这里那更是没头的苍蝇了,只能靠你啦,好姐妹,别让我失望啊。” “嗯。”慕容剑心用力点点头。 她先是走到石壁旁,仔细寻找上面的纹路,然而却一无所获。 前面的情形太过诡异,没弄明白前,她又不敢直接闯进去。 变成石俑真的一点都不好玩儿…… 等等,石俑? 慕容剑心像是抓住了什么,仔细向那些排列整齐的石俑看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 以血还血 诡异的纹路再次出现,像一张形状怪异的大网,将那些石俑笼在其中,那些石俑的位置,就是这大网的节点。 而网眼的形状极不规则,还毫无规律可言,就是慕容剑心能看到这些纹路,一时也理不出头绪。 这东西到底怎么看? 慕容剑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去看这些纹路的脉络,希望能发现其中的特异之处。 那些断断续续,杂乱无章的纹路,看得她眼花缭乱的,却还是没有半点头绪。若她学过八卦五行推衍,自然知道这些断续,其实与八卦差不多,只是略有不同,然而她却是联想不到这上面的。 不死心的一点点看过去,想要抓住每一点不同。终于,她眼前一亮,脸露喜色,原来这些纹路间,每隔一步左右,都有一点略显黯淡,把这些点串联起来,虽然曲折,但是却可通向石俑的后面。 想想以前在小说上电视上看到的那些,她拉住顾心恬道,“恬恬,跟着我走,看清我的落脚点,记得,一步也不要踩错。” “嗯嗯,我听你的,一定小心跟好。”顾心恬连连点头。 慕容剑心长舒一口气,拉着顾心恬,按照心中所想,迈出了第一步。发现没出什么事情之后,就又迈出第二步,第三步…… 顾心恬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眼睛瞪的大大的,不敢走错一步,她虽然说的豪不在乎,但真要她变石人,她才不乐意。 两个女孩就那么小心翼翼,每迈一步都要左顾右看一番,缓缓的前进着。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反正两人手心额头都已是汗水,但却不能放松一下,就这样一直走到那些陈列的石俑背后,看了一眼那两个已经石化大半的同伴,强自按压着心中的恐惧,继续往前走。 终于,一道石门出现在她们面前,看看前面已无纹路,慕容剑心拉着顾心恬就冲进了石门,再回头时那些恐怖的石俑已然消失在黑暗中。 我们这算是出来了? 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油然而生,两人喜极而泣,瘫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呜,终于不用变石人了,好开心!”顾心恬一边擦眼泪,一边狂呼。 “是啊,不用变石人真好。”慕容剑心虽然也淌着泪,但明显含蓄了许多。想想要是在无人知晓的古墓中变做一个石人,恐怕家人都没地方找她去。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后脊梁骨忍不住都发凉。 “吃点东西吧,一会儿好有力气赶路。”慕容剑心从背包里拿出食物和水,她现在觉得,她当初的决定是多么英明,如果不是自备了东西,她们就算有办法往外走,估计在没走出去之前就先饿死了。 就是不知道那些图轻松的女孩儿们都怎样了?估计正待在古墓的某个角落叫苦不迭吧? 慕容剑心一边想着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边把一块巧克力放到嘴里咀嚼。 “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走出来的?” 突兀的声音响起,慕容剑心霍然站起,摆出了跆拳道的架势,大喝一声,“是谁!” 一个人缓缓从她们刚刚出来的地方走了过来…… “嗯……嗯……” 最古老的喘息呻~吟声在小小的石室内,显得清晰无比,加上一点点回声,更是让人回味无穷。 一个白人男子,把一个年轻女孩雪白的双腿架在肩头,站在石桌前,做着人类最原始最本能的动作。 看着女孩闭目享受的模样,他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只是不一会儿,那笑容就变得如同魔鬼。 他悄悄伸出手去,慢慢落在女孩的脖子上,女孩儿还以为这是情人的抚摸,嘴里更是不断发出销魂的声音。 然而……那双手猛的收缩掐紧,死死锁住了女孩儿的脖子。 骤然感觉不对,窒息的感觉传来,女孩儿猛地睁开双眼,就看到了白人男子那可怖吓人的眼神,还有那兴奋到扭曲的一脸狰狞。 “stop!……no!……no!……不要!……” 女孩儿开始拼命挣扎,她的手在白人男子手臂上抓挠出一道道血痕,好看的彩甲都折断了,却也无法阻止白人男子的疯狂,而她的挣扎也越来越发的无力。 几分钟后,她双手无力的向左右摊开,雪白修长的大腿在白人男子肩头飞快的踢腾两下,陡然绷直不动,她眼睛瞪的大大的,带着渴望与不甘,停止了呼吸,把年轻美丽的人生在这一刻画上了句号。 她的英语很好很标准,可是却并不能救他一命。 “oh,perfect!”白人男子舒服的大吼一声,缓缓松开了双手,得意的看看已经死去的女孩,穿好衣服,就坐一边吃起东西来。 他发现他开始喜欢这个他曾经很厌恶的国度,因为他觉得在这里能找到更多的乐趣。 “嗒嗒” 外边响起了脚步声,白人男子眼睛一亮,难道又有新猎物来了?在这枯燥乏味的墓穴中,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值得让人兴奋的吗? 哦,上帝,希望是那个诱人的东方小姐。 石门被推开,出现在他眼前的人让他大失所望,不但不是那个高贵的东方小姐,反而连女孩都不是,这个时候送他一个sunny boy有屁用,他又不是gay,对男人的屁~眼一点兴趣都没有。 姜铭听到有活人的气息,就赶了过来,当他推开石室的门,映入眼帘的场景却让他的表情瞬间凝固,阴冷! 这一幕,太过熟悉,熟悉的让他怒火沸腾! 去死! 姜铭跨前一步,拍下白人男子想要格挡的双臂,在他诧异的目光中,一下锁住了他的咽喉。 单臂将白人提了起来,将其离地不远拼命挣扎的双腿敲断,然后冷冷看着白人男子双手拼命的掰他如铁箍般的锁喉扣。 “stop!……no!……不要!……放开我……我的华夏朋友!……” 谁跟禽兽做朋友! 咔嚓! 让白人男子享受了几分钟的恐惧后,姜铭扼断了他的脖子。 白人男子流利的中文,也同样救不了他的性命。 丢开尸体,姜铭黯然转身…… 有些东西逝去了,就再也不可能回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 二庄透露的信息 “看来你没说错,他们果然都是盗墓贼。就是不知道剑心怎么样了,盗墓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慕容兰心透过监视器,看着地井下的惨状,等着叶名城的手下把那个还活着的家伙带上来,好问明情况。 “你不用为你妹妹担心,那些人都是高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叶名城看着井下的一幕,直嘬牙花子。 丫的,到哪儿都看见他杀人,这小子不会是天杀星转世吧,杀心这么重! “他们既然是高手,带我妹妹他们做什么?盗墓这种事情,不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吗?”慕容兰心眉头蹙起,越发担心起来。 “没准儿是想掩人耳目什么的,盗墓贼的心思谁猜的到。”叶名城满不在乎的秃噜一句。 慕容兰心缓缓摇头,“肯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你看这么多辆车子,就知道他们还有人从别的地方赶来,根本就不需要我妹妹她们遮什么耳目。” “行了,你也别瞎猜了,那家伙被拉上来了,咱们过去一问就全知道了。”叶名城说着,就朝地井边走了过去。 慕容兰心随着他走过去,就见那人手断腿断,精神萎靡,一副被折磨的不轻的模样。 “你叫什么名字?你那些同伴呢?”慕容兰心心忧妹妹,也不管他的精神状态了,上来就问。 “大名庄自重,大家都叫我二庄。至于那些人,他们都在墓里。”二庄苦熬了两天,终究是没有死去,现在看到来了人,他就有了生的希望,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你们盗墓,为什么要带上那些女孩子?”这才是慕容兰心关心的问题。 “我要说了,你们能先把我送去医院吗?”二庄开始提条件。 慕容兰心皱皱眉头,去看叶名城,她没有和这种人打交道的经验,就怕什么都答应下来,反而会坏事。 叶名城走前一步,在他断腿上轻轻敲了两下,“都这样了,还敢提条件。呵呵,趁着小爷现在有空,有什么想说的就赶紧说。等小爷没空了,你再想说什么,可就没人听了。” 二庄久混江湖,自然看得出那些大汉都以这青年马首是瞻,也就是说,他才是那个说话算话的。 而且他看上去就像是个不好说话的,听口音估计是四九城里纨绔惯了的人物。 他才被一个心狠手辣的青年收拾过,看这两人脾气相肖,估计也个不好惹的,他如今有多少筹码和这种人讨价还价? “具体我也不清楚,毕竟我也就是个跑腿干脏活的,那些技术活都是别人的事情。” “也就是说,你一点用都没有了……”叶名城冲他笑了一下。 “不不不,我有听他们说过一耳朵,好像找那些女孩子来是为了什么血祭,再多我真就不知道了。”二庄知道这些富家少爷比他们还狠,根本不拿人命当回事,刚刚那一笑,给他吓的够呛。 “血祭!你说的可是实话?”慕容兰心脸色大变,急声问道。 “我都这样了,真没必要撒谎骗你们。”二庄苦笑一下,他现在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毫无还手之力,又何必撒谎。 慕容兰心博览群书,虽然不曾了解过盗墓这行当,但也知道上古许多大墓都给一些巫师道士之类的下过咒术,血祭只是解咒的方法之一而已。 若然妹妹给血祭,那里还有命在? 所以由不得她不着急。 “你可知他们何时血祭?”慕容兰心现在就怕她们来的晚了,妹妹已经遭了不测。 “这个我真不知道,不过……” “不过什么,赶紧说。” 叶名城一把拍在二庄的伤腿上,疼的他直打颤。他刚刚只是突然痛的厉害,才稍稍缓了一下没说,真不是有意吊人胃口,这小爷也太心急了些。 “不过你们不用担心,他们在下面肯定出了问题,不一定能进行血祭。”二庄这次学乖了,一口气不断的全说了出来,他真怕再慢上一点,就又给来上那么一下。 “他们出了问题?你是怎么知道的?”叶名城有些不大信他的话。 “他们进墓没多久,所有的通讯就都断了,卫星电话,对讲机,都联系不上,我们就知道这古墓不简单。就在两天前,詹姆斯……也就是那个黑人,他的尸体突然凭空出现,还给切成了几段,我就知道这墓太凶,他们肯定降不住。” 二庄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脸色更加苍白。 “那辆车的主人呢?”叶名城一指牧马人,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 这两位小爷果然是认识的,怪不得都这么狠。 “那位小爷也进了墓。” “他也是和你们一起来的?” “那倒不是,他是后来才到的,不知道怎么就对古墓发生了兴趣,然后就进去了。” 叶名城摸摸鼻子,丫的,比小爷胆子还大,什么地方都敢闯啊。“他也想进去,你们就让他进啊,也不知道拦一下。” 叶名城只是不想进墓,所以就这么随口一说。 那曾想二庄苦笑一下,“爷,我们真想拦来着,可是拦不住啊。这不,兄弟四个为了拦他,我胳膊断了,还一个直接摔死了,其他两个都给他撵着进了墓,估计也别想活着出来了。” …… 这小子就是个杀星。 叶名城指指二庄,吩咐手下,“给这小子看看,别让他死了,等过两天再给他带出去。” 二庄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说了这么多,就等着这句话呢,赶忙连声道谢。 可是叶名城根本都懒的搭理他。 “牧马人的主人是他吗?”慕容兰心看看远处的车子,问叶名城。 “对,就是你前未婚夫。”叶名城发现只要一提某人,这个淡定自然的女人就会皱眉头,百试百灵。 “他什么时候学会杀人了?”慕容兰心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你是对自己未婚夫有多不了解?什么叫他学会杀人了,他本来就很会杀人好不好。你是没看见当初明海的场面,那真叫一个尸横遍野。杀两个小毛贼,那还不是毛毛雨了。 “这你得去问他。” 慕容兰心看他一眼,又向地井看去,“他的事情与我无关。现在我只想知道,我们什么时候下去?” “等我请的人到了。” “我很急,我妹妹在下面生死不明,你叫我等?” “那你更要等,因为你现在下去,不但救不了你妹妹,连我们也得搭进去。” 慕容兰心也知道他说的没错,连那些经验丰富的盗墓贼都出了问题,他们这些门外汉进去,和送死真的没区别。 可一想到妹妹,她真的无法静心等待。 “你请的人还有多久才能到。” “马上。” 叶名城指着远处扬起的烟尘。 慕容兰心终于放心下来,妹妹等我,姐姐这就来救你。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与狼同行 “我如果不说,你会杀了我们吗?”慕容剑心看着从暗处走出来的高学名,把一把铁铲拿在手里,小心戒备。 “我只是一个寻龙点穴的风水师,为了女朋友才来这里,你们大可不必如此防备我,我是不会杀人的。风水师手上一旦沾了血,就再也没法子吃这碗饭了。” 高学名摊摊手,手里除了强光电筒,再无长物,他想以此来表示诚意。 慕容剑心并未因此就放松警惕,“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其他人呢?” “困绝阵是无规则传送,其他人应该都散在古墓的各处。我之所以能跟上你们,是因为我刚刚也在石俑室里。说到这些,我还要感谢你,要不是你带路,我现在只怕也是一具石俑了。” 高学名很诚恳的跟她鞠了一躬,以示感激。 “你刚刚就跟在我们后面?”慕容剑心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感觉脊柱发凉,这么一个大活人跟在她们后面,她们竟然谁都没发现。 “不是,我是等你们通过之后,才跟过来的。”高学名缓缓摇头,他似乎知道慕容剑心担心什么,这时候一定不能让她以为他是高手。 殊不知他这么一说,慕容剑心对的戒备心更强了。她刚刚小心翼翼的走过来,生怕踏错一步,就这样千辛万苦的才走出来,他只躲在后面看了一遍就跟了出来,这得多可怕? 而且刚刚在石俑室她有仔细看过,可是都没发现他躲在何处,这等本事可是厉害的很。 再说了,他的心肠必然是黑的,要不然怎么能让她们探路,而不说提醒一下。 “是不是我告诉你我怎么出来的,你就离我们远远的?”慕容剑心不想和这样一个口蜜腹剑的人同行,太没安全感。 “前路艰险,我们还是一起上路的好,其他人都找不到了,我们总不能再散了吧。再说很多时候,我这样一个风水师,还是能派上点用场的。” 身为风水师,高学名的直觉是很准的,眼前这女孩儿必然有着特异之处,在这危机四伏的古墓中,靠她近一些,生存的几率也就高一些。 为了活下去,他就是死皮赖脸一回,那也没什么。 “要不然,我们就让他跟着吧,多个人也多个照应。”顾心恬这时候插嘴了。 “你愿意跟着就跟着吧,估计我也赶不走你。”慕容剑心颇为无奈的答应下来,因为她看的出来,这个男人是不会放过她们的,就算她说不行,人家一样会跟上来,那又何必多浪费唾沫?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不过,我还是对你怎么能走出石俑阵比较感兴趣,因为我学的就是五行风水,对这方面的事情比较留意。”高学名再次旧事重提,谁都看的出来,他对慕容剑心的方法很在意。 “我从里面走出来的方法可以告诉你,但你能不能琢磨出来,我就管不了了。”慕容剑心打算说一半,留一半,要是一点不说,估计这男人又得想出些什么阴谋诡计出来。 “姑娘你说,在下洗耳恭听。”高学名恭谨的站在一边。 他这么文邹邹的说话,又摆出这么一副造型,给慕容剑心看的一愣,这人不是给什么千年老鬼上身了吧,怎么突然就返古了? 她自然不知道风水相师首重尊师重道,很多时候都遵循古礼。而古人又有“一言师”之说,就是别人一句话让你领悟到什么东西,或者教会了你什么东西,那他也算的上你的老师。 现在慕容剑心要说的对高学名来说,和传艺授业并无区别,他也就把平时在师傅跟前的姿态习惯性的做了出来。 “其实也没什么了,就是仔细观察石壁上的纹路就行,它们经常会组成一些奇怪的形状,我就是跟着这些纹路一路走过来的。” 慕容剑心见人家那么诚恳,一下子就多说了一些。 “纹路?”高学名走的石壁上,看着那平平无奇的石缝,还用手摸了摸,“你就指这些?” 慕容剑心点点头,“嗯,只要仔细盯着看,它自己就会有变化。” 然而高学名仔细盯了半天,也没发现任何变化,可他也能看出来,慕容剑心并没有撒谎,也就是说,那种诡异的纹路,要么是在特定的情况下才会出现,要么就是只有特殊的人才能看得到。 现在他只希望是前一种,否则在出古墓前,他都别想对慕容剑心做些什么。 如果真是要血祭,在无法确定能安全出去的情况下,他是不能冒险把慕容剑心怎么样的。 幸好,这里还有一个女孩。 他很好的隐藏了自己的心思,和两个女孩套了套近乎,吃了些东西,三人就朝古墓深处走去。 于此同时,姜铭又到了一间大石室。 整个石室的地上是纵横九路的棋盘,棋盘上没有一颗棋子,只有无数的尸骸。 还有两个女孩和一个大汉的尸体,像是刚死去没多久,应该是才进来的那批盗墓贼。 他们死的很古怪,看上去都像是自杀的。因为戳穿他们胸膛和咽喉的利器,都握在他们自己手里。他们死的不但安详,还露出愉悦的笑容,就仿佛死在这棋盘上,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一样。 沿着棋盘边缘缓缓走过,在没确定这棋盘有什么古怪之前,姜铭不想上去送死。 能让人如此满足的自我了断,这棋盘上的阵路,大概是幻阵一类的,可这纵横九路的幻阵又有哪些呢? 一边细细观察,一边仔细推衍,这套阵法他应该有见过,只是布阵的人换了一种方式,遮掩了其本来面目而已。 怎样才能侦伪破妄,还原其本来面目呢? 自从进了这大墓,他第一次被难住了,如果都分辨不出眼前布下的是什么阵,他又怎么能破? 要想破阵,必须推本朔源,知其来历,究其根本,明其所依,方可破之。 退一万步,就算识不得这阵,最少也得弄明白它是根据什么布下的,才有可能去谈破阵吧。 这一关,墓主人到底要考的是什么呢? 第一百一十五章 地底怪物 姜铭面对眼前的纵横九道棋路,陷入了无尽的推衍之中。 军兵战阵每一样他都不陌生,无论是先人传下,还是载于兵书的,他无不熟记于心。其中无数衍生变化,他也了熟于心。 至于奇门五行,八卦遁甲,他幼时也曾跟一个奇人学过一些,虽说不上精通,但有名阵道布置,他纵使不会,也都有过耳闻。 偏偏就眼前这看似简单无比,却让人无从下手的阵路难住了他。 若这真是幻阵,会不会连我眼前所见,皆是虚幻?包括这纵横九路的棋盘和那无数尸骸,甚至连这件石室都是虚妄的。 姜铭想到这些,缓缓闭上眼睛,不再推衍,也不再去想棋盘的事情,而是让自己静下心来,脑中空明一片。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眸光闪烁的时候,眼前果然换了一副场景,纵横棋路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森白骨丛林。 先前那三具尸体,哪里又是自杀,分明是根根白骨戳穿了要害而死。难道这白骨仍有灵怨,这才暴起伤人?又或者只是为阵法所控,截杀过往的生灵? 这时再看那看似无规则的白骨,姜铭心中豁然开朗,这不是什么幻阵,分明是“万林破锥阵”。 骨刺做戈矛,过者万洞穿! 既然知道其来历,接下来也就好办了。姜铭松了一口气,很快就找到了阵门所在,仔细小心查看过,没发现异常,便踏步迈去。 嗡! 背上孤鸾在匣中长鸣不已! 刚刚抬腿的姜铭猛然惊醒,迅疾向后倒纵,再定睛向前一看,前面依然是纵横九路的棋道阵盘! 冷汗怵然而下! 这到底什么阵法,竟然如此可怖,能读透人的心思,按人心中所想随意变幻。 怕是我早已入阵而不自知罢了,现在还活着,也无法是未启动杀阵而已,若刚刚那一步踏出……怕是九死一生之局。 将孤鸾自背包中取出,轻轻抚摸黝黑冰冷的剑身,姜铭感激不已——孤鸾,你又救了我一次。 既然勘不破这虚妄,绕不开这魔障,那么,孤鸾,再与我并肩而战吧! 手执长剑,长身而立! 姜铭立于棋道之前,仿佛千年前骑于马背,要去大漠纵横时的模样。无悲无喜,唯余杀气凛凛! 唰! 寒光闪耀! 一剑出,千军破,纵使身死,何须马革裹! 剑动,人踏出,决绝的义无反顾! 眼前景色瞬间变化,刚刚的白骨丛林又出,姜铭不顾不看,只是一剑斩出——管他虚妄还是真实,一剑破之! 碎骨纷纷,皆化齑粉。 然而白骨无尽,连绵不断,这般斩下去,怕是骨未尽,力先竭! 这种破法不对! 姜铭纵身前扑,斩碎一地白骨,来到一个女孩的尸体旁。 她脸带笑容的用一根铁钎子插进了自己的心脏,那一脸满足的笑容,让人看了心底发寒。 白骨围了上来,姜铭无暇多看,反手一剑从女孩左肋下穿过,直插于地。 “滋” 鲜血飞溅! 死人是不会有血的,血都来自于地下! 这里居然还有其他生命! “嘶嘶嘶嘶” 怪叫声不断,仿佛是痛楚,又像是愤怒。 这是什么鬼东西发出的声音! 姜铭来不及多想,白骨群更加疯狂的扑了上来,他一个踏步回旋,又出现在另一个女孩尸体旁边,来不及多想,一剑就朝地下插去。 再次有血水喷溅出来,只是要比刚刚少了许多,大概是那古怪生物已经开始躲避。 默算方位,抽剑再刺,血如泉涌。 “嘶嘶”叫声更加狂暴! 姜铭却异常冷静,无畏无惧,只要是活物就好,没什么可怕。 当他赶到最后一具男尸旁的时候,再出剑时,就已然毫无所获了,想来是那生物已经远远躲开了。 白骨已经疯狂的围了上来,只是姜铭的目标已经不在它们身上,他能两次刺到那古怪生物,说明它是个跑不快的,又深藏地下,那么它的老窝在哪儿? 唰! 剑出,千骨碎! 姜铭紧跟着冲出重围,向一片空地跑去。人在半路,凌空跃起,剑光流转,狠狠插下! 噗! 血溅如柱! 快速拔剑,又迅急插下! 再次见血。 不得不说,这生物或许能力出众,但智商并不高。 当姜铭第六剑刺下时,无功而返。 “嘶嘶”的叫声向着地底深处而去,或许在更深的地下,才是那生物的老巢。 姜铭不是地老鼠,没办法追下去和它决一死战,他现在首要的任务是赶紧离开这里。 那生物遁去后,森森白骨也都消失不见,出现在姜铭眼前的依然是纵横九路的棋盘,还有那三具尸体和无数尸骨。 被他斩碎的尸骨,现在也完好如出,就好像他刚刚只是做了个梦而已,梦醒了一切都变回原样。 只有几处还未干涸的淡紫色血迹,在告诉姜铭,他刚刚看到的,都是存在过的,至少那只不知道的是什么的生物,是真实存在的。 这时姜铭已经站在棋道之中,想要退出怕是不可能了。 那古怪生物是如何控制这棋道诡阵的姜铭不清楚,但站在阵中,他发现这只是一个困阵,而不是什么幻阵,更不能让人自我了断。 罪魁祸首怕是那古怪生物。 那生物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能把“三才困天阵”变成先前那副样子?它是这天地间自我生成的,还是墓主人特意饲养的呢? 这些问题都找不到答案。 除非找到那怪物的本尊,才有可能找出问题的答案了。 少了那个怪物,区区“三才困天阵”是难不住姜铭的,他很快就从纵横九道棋路上走了出去,再回头时,后面空空如也,前面又是一条幽深墓道。 此间墓主究竟是谁?竟能将墓冢修成这样,他到底想做什么?是想保护墓里的东西,还是纯粹处于喜好,又或者出于其他什么目的吗? 一切的一切,都充满了古怪和未知,引诱着人们继续向前,一探究竟。 然而这时的姜铭,却有些不想再向前走了,因为他不愿意被人牵着鼻子走。 可是回头无路,他也只有前行一路。 无奈! 就去前面看看有什么等着也好。 第一百一十六章 劝阻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下去?” 看着那些所谓专家拿着各种古怪工具还有仪器在地井边打转,就是不说下去,慕容兰心心忧妹妹,难免有些急躁。 “你要是想去救人,就等多一会儿。你要是想下去等着被人救,现在就可以下去了。” 叶名城一手香肠一手面包,痛苦的吃着,他一个京城大少都沦落到吃这种垃圾食品了,这女人怎么都不说心疼一下,还在那边叽歪。 看上去挺精明一女人,怎么就开始犯蠢了呢? 慕容兰心轻叹一声,也不去驳他,又把目光投到了地井上。有些道理她何尝不懂,可妹妹就在下面,多拖一秒就多一秒的危险,她怎么能不急? 就算知道急也没用,可人要是能够自我控制,也就不是人了。 纵然慕容兰心人若仙,心如兰,可她终究还是凡胎肉体,活生生的一个人。有七情六欲,有牵挂与不舍,也就无法做到真正的超脱,面对这种情况,会烦躁再也正常不过。 叶名城吞下一个面包,喉咙干的很,就回车上去拿水。慕容兰心那有心管他做什么,只一心盯着地井那边的情况。 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水,叶名城终于觉得舒服多了。 这时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悄悄走到他身边,“叶少,我有些话想说,却又不知当讲不当讲?” 叶名城看他一眼,笑道,“顾先生是代代相传的摸金校尉,当今世上南顾北郑更是无出其右者,要是在这时候,连你都不能说话,那别人的话也就听不得了。” 顾掌碑得他一番夸赞,脸上表情不见丝毫变化,“就一个盗墓的,当不得叶少如此称赞。可叶少既然让我说,那我就斗胆再多问一句,这墓,您是不是非进不可?” 见他神情凝重,叶名城就知道事情不妙,向远处的慕容兰心看了一眼,发现她没注意这边,就压低了声音,“我是可进可不进,不过那边那位姑奶奶可是非进不可的。” 顾掌碑听他这么说,像是松了一口气,“叶少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要不然真怕没法跟叶老交待。麻烦您劝劝您那位朋友,让她也别进,这墓真是进不得。” “进不得?”叶名城略感诧异,“这世上还有顾先生不敢进的墓?” “唉。”顾掌碑一声轻叹,“叶少你是不知道,摸金倒斗虽然生财极快,但也同样危险。老祖宗们都重后事,想要睡的安稳,这墓便修的千奇百怪,凶险无比。我们往往一个不小心,盗墓不成就成了陪葬。所以我们这行当也留下了诸多规矩,还有诸多不能碰的墓。天下险墓四十九,这塞外将军墓排在第七位,叶少可以想象其凶险了吧。” “才排第七?听着也不怎么样嘛。”叶名城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顾掌碑苦笑一下,对这种纨绔大少也没脾气,还得耐着性子跟他讲明白。“叶少,华夏数千年历史,这墓葬有多少?别算普通人家,就是帝王将相恐怕也是数之不尽了,如此多的墓葬之中,选出四十九个,都已经不能说是万中选一了。而且这四十九座墓之所以称之为险墓,不仅是因为进墓的人都活不了,还因为从来没有人从这四十九座墓中取出过一针一线。” “也就是说这四十九个人都是特别抠门那种?”叶大少的思考方式,明显和常人不太一样。 顾掌碑又是苦笑一下,“不但抠,还特凶残狠毒。” “这座古墓真没人活着出来过?”叶名城指指不远处的地井。 顾掌碑摇摇头,又点点头,看的叶名城一阵迷糊,“你这又摇头,又点头的是什么意思?” “这墓有人活着出来过,所以我摇头。不过活着出来的人,通常都是疯的,而且活不过三天就会自己把自己干掉,从这点来说,也相当于没有活人出来,所以我又点头。”顾掌碑还是不紧不慢的跟他解释。 “我靠!”叶名城大骂一声,“真特么狠!一个死人,还搞这么邪性,他们累不累啊。我说,万一我不得不进去,你打算怎么办?” “我会劝叶少不要去,如果实在劝不了,就陪叶少下去一起死。”顾掌碑无奈一笑,“叶老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怎么都不会让叶少自己下去的。” 说这话时,他心里是真无奈,要是让他看着叶家大少进到这凶墓里,他不陪着一起下去,那么死的就不是他一个人了,而是整个顾家都要跟着陪葬。他太了解叶家人的行事风格了,报复起来疯狂的毫无人性可言。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劝住这位少爷,不能叫他下去冒险,他还不想死,他更不想家里人受牵连。 “啧啧,顾先生,你不想死,本少也惜命,关键死这种地方太不值得。”叶名城本来就不打算下去,他讨厌幽暗的地方,现在听说下面凶险无比,就更不想下去了。 他甚至都有点为某人担心,他还没报仇呢,那家伙可别就这么死里边了,那么他以后会留下一个大大的遗憾在心里。 “顾先生,你知不知道这墓是谁的?怎么会这样凶?”叶名城想多打听点东西出来,旁边还有一个姑奶奶还没搞定呢。 “没人知道这墓主人是谁,就知道是个精通阵法的将军,甚至还有人说是个女将军,不过这墓大概是秦末汉初时候的,那时候可没什么女将军,所以大家说说,一笑也就算了。” “也就是说,你们根本就不知道里面埋的是谁?” “我们只要知道里面全是阵道机关就够了,因为没人进到过最里面,见过墓主的棺椁。” “我靠!”叶名城又爆了一声粗口,这墓绝逼不能进,可往远处看了一眼,那位姑奶奶该怎么办? 看看车上的饮品,他眼珠子一转,来了主意,打开一瓶橙汁,从身上摸出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一颗药丢了进去。 盖上瓶盖,摇晃一下,面露无奈。 妈~的,小爷还是第一次为了这种事情给女人下药,传出去不要太丢人。 拎着橙汁走到慕容兰心身前,“先喝点东西,累垮了身子,就是下了墓也没用。” 慕容兰心看他一眼,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了橙汁…… 第一百一十七章 你们都去哪了 离开有神秘生物的石室,姜铭又轻松的走过几个石室,然而他却半点也开心不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其实一直都在外围绕着墓打转,离墓中心怕是隔着十万八千里。 而且他并不是一个盗墓贼,他只是觉得这墓让他感觉熟悉,才进来一探究竟,可现在他除了看到熟悉的阵法战道,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东西,索然无味之下,是满满的失望。 就这墓葬的阵道水平而言,绝对不是边家的先祖,多半和他也扯不上任何关系。 想想家中的如玉佳人,再想想自己现今的身份,他不禁心生退意,觉得是时候离开了。 默默推衍离开的路线,他又很快穿过两座墓室,当他推开石门,进到前面的石室,看清里面的情形,整个人瞬间呆住! 站在石室中,看着那些熟悉的身影…… 嗷! 他发出一声痛苦悲凉的嚎叫…… 两千年! 为何再次相见,你们却成了这副模样…… 是谁令你们如此! 哪个心肠如此狠毒! 教你们变作这“断魂化石阵”中的活人俑! “将军放心,老王的刀还没喝够血,利着呢。” 王胡子,你的刀呢? “少将军,小丁终于可以在马上连砍五道木桩了,下次打胡人,就带上我吧!” 丁军勇,你的战马呢? “将军尝尝这酒,自家婆娘酿的,没别的好处,就一个字,烈!” 关大头,我想嫂子的酒了,这里的酒真没法儿喝。 “将军,来口肉,你别说,胡人这羊肉就是好吃。” 老薛,再来二斤肉可好!这世上再没人能烤出我想吃的味道! …… 一张张熟悉的脸,一段段永不会磨灭的记忆,就那么毫无征兆的浮现出来,躲不开,逃不掉,带着泪,浸着血! 无论时间过去多久,无论他变了什么模样! 他骨子里还是那个提剑跨骑,纵横大漠的边宁! 边家五代皆雄豪,不灭胡裘不还朝! 叔爷战死了!父亲伯父战死了!我也战死了! 我的大汉哪儿去了! 我的兄弟哪儿去了! 是谁把你们放在这里,是谁害你们如此! “滚出来!” 姜铭撕心裂肺的嚎叫在古墓里回荡! “剑心,你听,是谁在叫?”顾心恬支楞起耳朵,放下手中的面包,仔细倾听。 慕容剑心皱皱眉头,刚刚那一声嘶嚎,她也隐约听到了,可让她奇怪的是,这声音不像是他们队伍中的人,反倒像极了她认识的一个人,可那个人应该逍遥惬意的在明海过着纨绔生活,怎么会跑来这里? 想到这些,不禁失笑摇头,“也许哪位队友给逼的疯狂了,这才大吼大叫吧。” “绝不是我们的队友,我是学播音的,声音听过一遍我就记得,这人肯定不是我们的队友。”顾心恬摇头否定了慕容剑心的推断。 “你们还有闲情逸致关心别人,还是想想该怎么离开这里再说吧。剑心,你还能看到那些古怪纹路吗?”高学名看看眼前那一片铁甲铜人就忍不住心里发憷,刚刚他们一靠近,这些家伙就跟活了似得,提剑就砍。 关键那些剑都是真家伙,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的,几千年过去,不但没有氧化,连点锈迹都没有,依然是那么锋利。 给铜人提着斩下来,不死也要缺胳膊断腿的。 慕容剑心看看那些铜人,无奈的摇摇头,这次连她也没了办法,无论怎么看,都找不到半条纹路出来。 顾心恬见他们表情凝重,也知道情况不妙,不由息了打听别人的心思,毕竟不管大嚎大叫的是谁,似乎都不能帮她解决眼前的困境。 而此刻的姜铭,情绪也变的平稳起来,因为他发现,任凭他怎么呼喊嘶叫,都没有人能回应他。 就连眼前这些熟悉身影,都没人能回答他哪怕一个问题,一句话,一个字…… 手从那一张张熟悉的脸上慢慢摸过,最后落到王胡子的肩头,忍不住重重拍了两下。 “你这混蛋,不是教你带人回家吗,怎么会来了这里,为何变成这副鬼样子,你可还记得,你家婆娘等你回家!她就站门口等着你,你却在这里,你怎么对得起她!” 你怎么对得起她…… 一滴泪从姜铭眼角滑落!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别离不能聚! 生别也好,死离也罢,总有一个人会等的望眼欲穿,总有一个人会痛到锥心刺骨。 从一具具石俑前面走过,轻声呼唤每一个人的名字,姜铭多希望有人能应他一声,就一声也好,然而那只能是奢望。 任凭四面八方的石化之气在他身上聚集,他半点都不在乎,能和兄弟们一起,就是变作石俑又如何? 然而他变做石俑也似乎成了一种奢望,那些气势汹汹的石化之气到了他身上,就会变的温和无比,然后消散一空。 仿佛就跟见到老朋友一样,上来打个招呼,然后就悄悄离去了。 姜铭站在主将位置,等的心都焦掉了,可惜还是没有半点石化之气能在他身上停留超过一秒。 见鬼! 这是什么情况! 姜铭无奈的东查西看,他走到哪里,石化之气虽然会追着他走,可还是一触就散,就好像他是绝缘体一样,永远不能和石化之气有交集,更别说亲密的结合在一起了。 难道又是孤鸾在作怪? 虽然不知道孤鸾来自何处,但有了灵性的剑,就已经不能只当他是一柄剑了。 把孤鸾从背上解下,远远放到一边。 “若想和我永远一起,待我变作石俑再过来。” 然而这次孤鸾都没有回应他,平静的躺在木匣中。 还知道生气了。 姜铭笑着摇头,向着当年的兄弟们走去。 生前不能并肩,那死后就一起石化,守在一起,大家也不寂寞。 然而这帮兄弟好像特嫌弃他,无论他怎么努力,就是无法让石化之气在他身上停留,也把他变作一具石俑。 这是怎么回事? 孤鸾没有捣乱啊? 难道,他们不认我了吗? 是啊,是我负了你们……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人之将死…… 无奈的收起孤鸾,姜铭的眼神从未离开过那班曾经同生共死浴血奋战的兄弟。 他们曾经一起喝酒吃肉,一起挥剑浴血,一起谈论婆娘,一起高歌叫骂…… 那种有今天没明天,却又酣畅淋漓肆意纵横的日子,似乎永远的留在了昨天,并离姜铭越来越远。 远到他还活着,这班兄弟却都化作了不说不动的石俑。 他们都已经不认得他,没人愿意理他,他的呼唤永远都如泥牛入海,再也得不到半点回应,他们这是在用沉默表达心里的怨吗? 得不到兄弟的认可,姜铭难受至极,却又没有半点理由求得他们的原谅,当年的一意孤行,害了太多弟兄的性命,他哪有脸皮奢求被原谅? 他们不理他,他们不接受他,都是天经地义的,是他欠了他们! 姜铭盘坐在地,任凭那些石化之气来了又散,变不成石俑又如何,我化枯骨陪你们! 隆隆! 刺耳的声音响起,姜铭还没反应过来,就觉一阵天旋地转,待这感觉散去,他却发现自己被抛离了那间石室。 这…… 你们就这般不愿见我? 也对,是我欠你们太多!可总要让我告个别,再赶我离开,好不好? 姜铭站起身来,疯了似得在一间间石室中穿行,他要找回那班兄弟,他要跟他们道一声别离。 说一声,对不起…… “爽姐,看来我们是没法活着出去了。这鬼地方太邪性,食物和水也都没了,要不了几天,咱们就得留在这里当陪葬品了。”严卓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以前珍若性命的三截尺就丢在脚边,懒得看上一眼,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都被抽空了,一副等死的模样。 只有偶尔抬头看一眼樊爽那火辣的身材,眼神中才能稍稍流露出那么一点活人的颜色,证明他还有生机,还活着。 樊爽比他好不到哪儿去,在这看不到希望的幽深古墓中,除了机关陷阱,等着他们的就是无穷的黑暗和绝望。 她现在是真后悔,为了那高额的报酬来到这鬼地方,她知道这是四十九绝墓之一,只是被金钱蒙蔽了双眼,天真的以为凭自己的能力一定可以征服这座古墓。 她太贪婪,又太自大,终于害她落到如此境地,不但征服不了这座古墓,还要永远留在这里,或许三五年后,她青春妖娆的身子,就化作一堆白骨…… 想到这些,她就后怕不已,懊恼万分,她不想死,她得活下去,她还有大把好日子要过…… 可被困在这地方,又缺食断水?她该怎么活下去? “古墓这么大,修的这么好,怎么就找不到一点水呢。” 抿了抿开始干裂的红唇,不敢推开石门的樊爽坐到了严卓身边,她已经没有力气了,不知道推开石门等着她的会是什么,所以她宁可在这里多等一下,也不愿意急着冲出去送死。 能多活一刻也是好的! 虽然结果没有什么不同…… 严卓的注意力早就不在那石门上了,推开了肯定又是古怪的凶杀之地,那样的地方他已经见过三个了,要不是他和樊爽多少懂一些东西,又赶上运气不错,他们哪还能活着坐在这里? 估计早就和那些死去的同伴一样,等着化作这大墓里的一堆枯骨了。 那三处地方,留着五具同伴的尸体,他不想把自己留在下一处,惨不忍睹的死去…… 既然都是死,那还不如爽死,看看身边的樊爽,他眼中燃烧起熊熊火焰! 在这朋友妻不客气的时代,而那个朋友多半今生无法再见,又在生死关头,严卓完全没了顾忌,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身边这个他曾经无数次在梦里征伐的女人身上。 “爽姐,也不是没有水喝,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喝?” 樊爽定定看着前面的石门,没有留意他眼中的欲焰焚天,“你省省吧,那种自产自销的事情,我可做不来。” 她知道为了活下去,很多人都能喝尿,可她真是受不了,想想都要吐了,真要到了那种地步,她宁可自己把自己解决掉。 “怎么能让爽姐喝那种东西,还有更好喝的,你要不要?”严卓咽了咽唾沫,眼看就要动手了,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还能有什么可喝的东西?”樊爽好奇的转过头来,就看到了一双饿狼似的眼睛,还有那贪婪淫亵的眼神。 都是成年男女,眼神一接触,就什么都明白了。 樊爽十七岁就把自己给了同班一个篮球打的很好的男生,一路下来,男朋友换了也有好几个,即便死心踏地的跟了高学名,也会偶尔泡夜店……严卓的心思她怎么能不懂? 此时此刻,要换个陌生男人,只这一个眼神,就可以天雷勾地火,在绝望等死的时候,先覆雨翻云一番,然后爽快的死去,有何不可? 可面对男友的好兄弟,又是极为熟悉的朋友,她有些过不了自己心中那关,万一她能活着出去呢,她该怎么面对男友和他…… 然而已经容不得她多想,严卓已经和身扑了过来,“先请爽姐尝尝我的口水怎么样?” 唔…… 樊爽没有反应过来,就给他压在身下,两张嘴瞬间贴合在一起,啧啧有声。 樊爽稍稍挣扎,就任其所为了,一个是她没力气挣扎了,一个是口水也是水,让嗓子已经冒烟的她,感受到了一丝清凉。 嗤啦一声,她的上衣被撕开,一双大手攀上了她的高耸,他太心急也太大力,捏痛了她,那瞬间的痛感,让她清醒过来,大力推开身上的男人,“我们不能这样……不能对不起学名……” 严卓定定看着她,“爽,你觉得他还能活?还是觉得我们能活?” 樊爽眼神灰暗,刚刚提起的力气,被这一句话打散。 “给我吧,我们就是死,也该舒服的死去不是吗?” 严卓见樊爽不吭声,就再次扑了上去,这次她稍稍扭动几下,就软的如同春水一般…… 严卓像是得到了鼓励,动作更加狂野起来…… 接下来,在这幽闭静谧的古墓中,那激烈的喘息声,分外响亮! 啊! 严卓一声惨叫,挣扎几下,不再动弹,他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身上那刚刚还在他身上卖力摇动的女人,像是要问一句为什么! 咕咚咕咚…… 樊爽如同传说中的吸血鬼,伏在严卓身上,大口在他颈间吸着血。 我让你爽了,你让我活下去,这个交易很公平。 这身血肉,应该够我撑几天了…… “唉!” 一声叹息传来! “谁!” 心虚的樊爽,盯着眼前的石门大叫! 第一百一十九章 拒绝入内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或许这话并不贴切,可表达我对你的观感,恰恰够了。” 姜铭在外面站了有一会,只是里面的火爆场面,不太适合多一个参观的人,就一直等在了外面。 可惜激情中的两个人,都没发觉他的到来,于是一幕惨剧就那么发生了…… 看着眼前这一幕,曾经对樊爽的些许好感,烟消云散,倒不是因为她杀了人,而是他对背叛这种行为,打从心里厌恶。 “你怎么会在这里!”看到他,樊爽震惊多过羞耻。 关键是姜铭的冷静,还有他身后那满满的背囊,给了她生的希望,除了脑子不正常的,但凡有一点生的希望,谁又会愿意去死。 她都开始杀人饮血了,也不就是为了多苟延残喘几日。如今生的希望就在眼前,她怎么能不激动。 “只是路过而已,你不必惊讶。”姜铭说着从背包里取出两瓶水,几盒压缩饼干放到地上,“总算相识一场,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我不要这些,我只求你能带我出去,如果你能带我出去,让我做什么……”她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她看到了姜铭眼中那深深的厌恶,看看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定然是恶心到了极点,哪里还有勾引人的本钱。 更何况她身体里还残留着另一个男人的排泄物…… 这样的她,连自己都嫌弃自己,何况别人。 “求求你,带我出去吧!就念在我们相识一场,让我跟在你后面就行,我保证不给你添乱。” 为了能活下去,樊爽不介意苦苦哀求这个明显对她厌恶至极的家伙,现在的她,还有什么资格谈自尊这种东西。 “我不会带你出去。”姜铭淡淡说道,他看向樊爽的眼神不带任何感*彩,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也许比陌生人更不如。 “为什么?就因为我做了不知廉耻的事情?可为了活下去,我这么做有什么错?有什么错!”樊爽急得大叫,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我不带你出去,和这些无关,因为我就没打算出去,你要愿意跟我去送死就跟着,腿长你身上,我不会拦着。”自从看到兄弟们的石俑,他就没打算活着离开。 既然兄弟们嫌弃他,不愿他陪他们一起,那他就去找墓主的棺椁,看看到底是谁害他兄弟们如此! 此行艰难,多半不能生还,可那又怎样?他已经死过一次,难道还怕第二次? 就算他安全找到棺椁,替兄弟们报了仇,他也不打算离开了,除非能把那些弟兄都带走…… “你不打算离开?为什么?”樊爽看的出来他没有撒谎骗她,所以才更加奇怪他的选择。 这个让学名赞赏,又忌惮不已的年轻男人,到底有着怎样的秘密? 他为什么就能走到古墓深处,还扬言不会出去? “我没必要告诉你。”姜铭说罢,转身就走。 樊爽看看他留下的东西,稍稍犹豫了一下,就冲过去把东西抱了起来,向姜铭追去。 管他是不是真的不会离开,在这能闷死人的地方,跟在一个活人身边,总比孤独的等死要好的多,而且,他要万一改主意了呢? 樊爽很清楚,若想有一线生机,只能紧跟这个男人。 “你放开我,我就不跟你计较以前的事。” 慕容兰心被铐在姜铭的车里,牧马人宽敞的空间,虽然够她折腾,可她现在最想去的地方是困住妹妹的古墓。 叶名城笑嘻嘻的站外面,一手拿饮料一手拿烤肉,“你只要吃点东西喝点水,我就马上放开你。” “吃了你这些东西,然后再睡两天?同样的亏,你还想我吃两次?”慕容兰心为这两天的遭遇感到丢脸,怎么就信了这家伙的话,喝了他给的水,整整睡过去两天,错过了救妹妹的最佳时间,如今她哪里还肯再上当。 “同样的办法我也不会用两次啊,再说现在你什么都知道了,我再给你弄睡过去毫无意义,真要不想你跑,一直锁着你就是了,犯不上再下药。”叶名城模样很诚恳,说的也算合情合理。 慕容兰心想了想,点点头,“那你先帮我打开,我自己吃。” “别介,还是我喂你吃吧。”叶名城说着往前凑了凑。 慕容兰心瞪着他,也不去看他手里的食物,“我们什么时候熟到这种程度了?” 叶名城看她甚为坚决,也没有半点脾气,毕竟喂饭这种事情,是稍嫌亲密了些,“行,你是姑奶奶,都听你的。不过给你松开可以,你可不许跑。” “有你看着,还有那么多手下守着,我能跑哪里去?”慕容兰心看上去有些认命了。 “也是,是我多虑了。”叶名城说着把食物放到一边,掏出钥匙,上去给她把手铐打开。 想她一个弱女子,就是给她放开又能怎样,地井有他的人守着,她根本就下不去。 重获自由的慕容兰心,揉揉有些发麻的手腕,就拿起叶名城提供的食物小口吃了起来。 有些女人,无论做什么动作,都是优雅动人的,一举手,一投足,都能勾人心魂,慑人神魄,迷的人无法自拔。 慕容兰心无疑就是这种女人,看着她吃东西的样子,害得叶名城都想化作她手里的食物,给她捧着,咬上几口了。 “看够了没?”给这人盯着看,慕容兰心觉得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没看够,看着你,就是让我看一辈子都看不够。” 叶名城觉得自己说的挺真诚,他也的确是这么想的,可在慕容兰心眼里,这完全就和挑逗没区别,令她脸上厌色更重。 “去把在的手包拿来,我要补妆。” “补什么妆啊,你这样就很漂亮。” “你拿不拿?不拿就让开,我自己去。” “行行,我帮你去拿行了吧。” 叶名城无奈的当起了跑腿的,很快他就把手包拿了过来,“给你,真是无法理解,你不上妆就最好了,干嘛要自损颜色。” “就为了这个。”慕容兰心说着,从手包里掏出一盒喷剂,冲着叶名城就喷了过去。 “啊!” 在叶名城的惨呼声中,慕容兰心拉开另一边的车门跳了出去,“你们家少爷出事了,快去看看他。” 好几个人都听到了惨呼,急忙向叶名城那里赶去。 “少爷,您这是怎么了?不要紧吧?” “别特么管我,我没事,给我把她拦住,一定给我拦住!” 然而已经太迟了,慕容兰心已经顺着升降机的钢丝绳溜了下去,谁也想不到她一个弱女子,会有如此胆识和手段。 然而…… “为什么不让我进去!为什么!” 地井里传来她绝望的呐喊! 她无数次冲向墓道,都被无形的力量送了出来,最后墓道门都关上了,任凭她怎么拍击,都打不开。 古墓,拒绝她入内…… 第一百二十章 遇见 叶名城呆呆看着渐渐平静下来的慕容兰心,暗自庆幸不已,得亏自己醒目,没有脑袋一热就冲进墓去。要不然自己进去了,她却进不去,那可真傻逼了。 话说这墓真丫邪性,死活不让她进去,别人怎么进都没事——可惜了那个愿意探路做实验的手下啊,回头一定要给他家里多些补偿。 只是她和这墓主人是有仇还是有怨?怎么就不让她进呢?这事怎么想怎么诡异,几千年前的人,能和她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还真有转世恩怨一说,想想都觉得扯淡。 只可惜自己枉做了一把小人,早知如此,拦她干嘛,让她早点下去,不就早点死心。 “你能不能帮我从别的地方挖开?” 慕容兰心冷静下来,抬头问道。 “诶,你还不死心?” 再挖个坑出来倒是容易,可白费功夫的事情,做起来有何意义? “我妹妹还在里面,你觉得我能放弃吗?你要不愿帮忙,我可以自己解决,慕容家要做这点事,也还不难。” 看向远处的地井,慕容兰心的眼神执着而坚定。 “我帮你,这就去叫人。” 叶名城痛快的答应下来,他也想看看,这古墓是不是真就那么凶邪,能死死拦着不让她进。 如果高学名站在他身边,肯定会跟他说,你不用试,这墓就是那么邪厉怪异,夺命收魂,绝对不带跟你客气的。 可惜高学名是没机会提醒他,只能对着眼前铁甲铜人,捂着身上的伤口发愁。 “你真就什么都看不出来?” 高学名不死心的又问慕容剑心一句。 慕容剑心无奈摇头,她是真的什么都看不出,那古怪纹路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找不到一丝痕迹,就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他们被困在这里,已经有段时间,吃的喝的已经不多,真的不知道还能坚持几天。 顾心恬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两眼无神的坐在那里,不知道想些什么,对身边两人的交谈是充耳不闻,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看看她的状态,慕容剑心知道,再这么下去,也许还不等他们饿死,就先集体疯掉了。 可她偏偏没有一点办法,那古怪纹路死活就是不出现,她心里也难免焦灼起来,近乎绝境之下,谁能来救救他们? 或许听到了她的心声,身后的石门“轧轧”作响,被人推开。 三人齐齐转头看去,待看清进来的两人,除了顾心恬,其他两人都有点呆。 “你怎么会来这里?” 慕容剑心指着姜铭问,她又惊又喜,在这看不到希望的地方,遇上一个熟识的人,已经不能用他乡遇故知来形容了。 见到慕容剑心,姜铭也觉诧异,她不在家好好待着,怎么也跑这种危险地方来了? “我出来玩,凑巧路过,就进来看看。” 姜铭说的很是轻松随意,这古墓在他嘴里,也和自家后院没啥区别,似乎可以任他随便逛。 姜铭的随意让慕容剑心一滯,随即释然,和他相识以来,除了在姐姐面前,他似乎都这么臭屁。 “你怎么也在这里?” “给人骗来的。” 姜铭看看慕容剑心,又看看高学名樊爽,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的不快。 既然看到高学名,樊爽自然没有理由再跟在姜铭身后,虽然她很想,不为别的,就只求能够活下去。 可她即便不在乎高学名的感受,也不能在慕容剑心和姜铭相熟的情况下凑过去,不然惹恼了人家,怕是先送她上路了。 所以她只能靠近高学名,毕竟他们才可以同心同力。 “怎么和他在一起?” 高学名好奇的问她一句。 “墓里遇见的。” 虽然相遇时的情形不太好,樊爽也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自然。 然而高学名现在那还有心思想别的,“他本事如何?” 虽然知道他嘴里的“本事”是指什么,和某种能力无关,但心中有愧的樊爽,还是忍不住心里一颤,定定心神才道,“要想活着出去,必须和他合作。” 虽然只跟着姜铭过了两个石室,但他那神乎其技的动作手法,仿若闲庭漫步般走过机关遍布的玄关大阵,让她深深明白,要想活着,只能跟着这个让她看不透的男人。 “嗯,我知道了。” 高学名对她的判断表示认同,因为他早就知道那个男人不简单,只是没想过,他不简单的不只是身手。 “嗨,我们又见面了。” 既然想要沾光,自然要主动一些,高学名走过来和姜铭打招呼。 姜铭看看他,又看看站远处的樊爽,不知道是该恼他,还是该同情他,只是他脑袋上已经绿油油了,姜铭也懒得再多计较。“是啊,又见面了,可这地方似乎让你很疲惫啊。” “呵呵。”高学名干笑两声,不无自嘲的道,“何止是疲惫,我多年的自信跟自傲,在这里被摧毁的干干净净。” “这阵道之学,怕是早已失传,就算是被困住,也没什么好丢脸的。” 这是姜铭的肺腑之言,在军事极度现代化的今天,这种战阵除了能困住少数人,已经半点用处没有。 天上的飞机,地上的坦克大炮,瞬间就可将其轰的荡然无存,除非战阵大师到了传说中的境界,可以用天地万物布阵,借天地之威,阵杀一切。 “看姜兄好像此道行家,不知能否为我解惑?” 高学名深深一揖。 姜铭却不去看他,径直走向铁甲铜人,“我没时间跟你废话什么,只不过我要离开,你跟不跟,随意。” 站在距铁甲铜人不远处,姜铭向慕容剑心招招手,“过来。” 他可以不管其他人的生死,又怎么能不管慕容剑心,这个和小意一模一样的女孩。 “这人谁啊,又叼又臭屁。”顾心恬像是回了神,小声问慕容剑心。 “我未来姐夫,走,我们过去。”慕容剑心说着就去拉她。 “你未来姐夫?” 顾心恬很是诧异。 “嗯。”慕容剑心点点头,虽说两人已经解除婚约,可她总觉得两人不会就这么散了,早晚是要在一起的。 “兰心姐和他好不搭。” “这你就别操心了。” 说话间,两人走到姜铭跟前。 “一会儿紧跟着我,别离太远。” 姜铭嘱咐了慕容剑心一句,转身一步迈出…… 铁甲铜人动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闯铜人阵 铁甲铜人动,九宫绞杀起! 九宫九将,一正八副,要想过此阵,除非把这九将干掉,不然就是把所有铜人干掉,也出不了阵。 而这九将每隔三炷香时间就是一换,所以要想破阵,必须抓紧时间。 偏偏姜铭还无法让慕容剑心等在原处,等他破阵之后再过来,因为破阵之时,就是他被送走之时,若不跟紧,根本没法子离开。 若姜铭不在,这纯靠武力破之的九宫绞杀阵,慕容剑心他们是无论如何也出不去的。 若没算错的话,这铁甲铜人应该有九组,也就是可以拦人九次,当然,前提是你要破了此阵。 锵! 孤鸾出鞘,和一柄铁剑相交,火花四溅。 可是看到孤鸾,慕容剑心竟然呆了一呆,并没有及时跟上。 一根铁棍横扫过来,眼见就要扫到她身上…… 要给这一下打中,她不死也废! 铛! 姜铭持剑,硬生生挡下了这一击,整个人倒退出四五步,只是他很快又冲了过去。 铛! 又硬抗了一下! “快走,别发呆!” 顾心恬赶紧回头拉过慕容剑心就跑,“心心,你怎么了。” “我没事。” 慕容剑心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拼命的身影,眼神复杂难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姜铭一直都有留意慕容剑心,他又怎么能让他的“小意”受到伤害? 眼见他们脱身离去,他才抽身急转,带着他们奔向另一个点。 抽空看了一眼孤鸾,发现虽遭两下重击,其上并无缺口裂痕,这才放下心来。 虽说为救“小意”,他舍了性命都肯,可若孤鸾有损,他也如丢了性命一般无二。 在他的的带领下,一行人很快就到了第一个副将身前。姜铭挺剑刺入副将心口,搅碎里面定阵石,身周十数个铜人都停了下来。 可惜也就只能停三炷香时间,时间一过,新副将诞生,这些铜人就又会动弹起来。 顾心恬见铜人不动了,好奇的伸手摸去,慕容剑心就站旁边看着。 “时间不多,赶紧走!” 姜铭叫了一声,看了慕容剑心一眼,就向左边跑去,这副将也不是随便砍的,若顺序出错,那他们变换手机时间就会加快,要是倒霉,把九组铜人一起放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若是那样,姜铭自己也走不成了,必将在这阵中被撕碎拍烂,除非他已修炼到明心劫,否则万无幸理。 可明心劫,呵呵,只出现在传说中,他从来也没那种奢望, 见他似乎有些着急,慕容剑心赶紧拉着顾心恬追了上去,这地方,真不是让她们发傻发呆的地方。 至于樊爽和高学名,永远都不紧不慢的和姜铭保持一米左右的距离。可比那两个傻丫头有经验多了,他们毕竟是专业的,在生死关头,都沉稳冷静的不像话,是不会慕容剑心她们那种低级错误的。 由于方法得当,又没出什么状况,他们在姜铭的带领下,接连干掉了六个副将,大多数铜人已经不动。 看向最后三个方位的铜人时,姜铭的眉头皱了起来,没想到这九宫绞杀阵,阵中有阵,最后三将组成了三才破天阵。 既称破天,威力可想而知。 姜铭自己倒也不怕,可还有慕容剑心呢,要再愣神一次,神仙也救不了她。 而且这三将,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干掉,不然又不知道会生什么变化。 “一会儿你紧跟着我,一步也不许离开,听到了没!” 姜铭的声音连自己听上去,都觉得有些大了,可他除了提高声音,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知道此事的重要性。 “嗯,我知道了。” 慕容剑心乖巧的点头,死死拉住顾心恬的手,两人的掌心都是汗水。湿腻腻的,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紧张。 樊爽高学名根本不用姜铭嘱咐,早就进入了状态。 “走!” 大喝一声,姜铭一剑挥出,当啷一声,斩下一条铜人的胳膊,人像游鱼一样,绕过三个铜人,向一个副将冲去。 后面的四人,沿着他的路线快速跟上,不敢有半点迟疑。 他们早就发现,姜铭不是乱走的,他走过的路线,在小段时间内,大约不到二十秒的空档里,铜人的攻击是不会来的,但要超出这个时间,那就自求多福吧。 很快姜铭就又干掉了两个副将,直奔主将而去,这一切看上去很轻松,可若是没有相当的阵法造诣,再加上超绝的武力,要么给活活困死,要么就给铜人兵将们活活打死。 这里那遍地碎骨已经可以说明一切了! 当姜铭架住主将的铁剑,一道石门出现在不远处,“快走!” 姜铭还不能把主将干掉,要不然石门会消失,而跟着一起消失的还有他,这就是他让慕容剑心紧跟的原因。 一会儿他会被阵移走,而慕容剑心只能通过石门离开,现在只希望两人不会离得太远,要不然他无法保证她的安全。 慕容剑心听他大吼,拉着顾心恬就往石门冲,樊爽更是冲在了她们前面,只有高学名落后一步。 眼看他们就要冲到石门前,姜铭不由暗暗松了口气,只要冲进石门就好。 然而就在最后关头,异变陡生,高学名忽然出手,一掌拍在慕容剑心身上,将她推向狂追过来的铜人,因为和顾心恬拉的太紧,带着她一起摔向铜人…… “尔敢!” 姜铭目眦欲裂,放声大吼! 听到这声怒吼,慕容剑心忘却了害怕,怔怔的向他看去,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疯了,为什么要害她们!”冲进石门的樊爽对着高学名大吼。 “你跟那男人睡过了吧,我要他们都死!” 樊爽怔怔看着面容扭曲的高学名,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他们死了,我们也活不成!” “不,我们不会有事,我推算过了,前面就是墓主的棺椁,激动不,千百年来,我们将是墓主之外,第一个活着到那里的人。” 然而,他的确从她眼睛里看到了惊讶,激动,但明显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他背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头看去,他也瞬间呆住! 不知道姜铭怎么就冲到了慕容剑心身边,并拉住了她的手,将她脱开。 让人惊讶的不是这些,也不是姜铭血如泉涌的肩膀…… 而是他们紧握的手,那里发出耀眼的光芒,将他们笼罩,当白光消失不见时,姜铭他们三人也跟着不见了。 樊爽和高学名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恐惧…… 这还是人类的墓穴吗…… 第一百二十二章 莫名脱困 “这是什么地方?”顾心恬兴奋的看着久违的蓝天白云,摇着慕容剑心的衣袖问道。 可慕容剑心明显无心理会其他,而是定定的看着与姜铭紧握的那只手。 心有余悸的回想着不久前的那一幕,在铜人刀剑挥砍下来的那一刻,她已经绝望,打算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为自己短暂的人生画上一个悲凉的句号。 在那一刻,她最大的遗憾就是心中的梦依旧是梦,她依然无法去揭开梦的真相。 她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姜铭拼了命似的冲了过来,宁可自己挨了几刀,也要救她。 被姜铭再一次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她心中满是讶异,是什么让他如此奋不顾身拼了性命也要救她? 他们虽然相识,但好像还没到生死相交的地步,难道是为了姐姐?他不想姐姐难过伤心,才要拼了命也要救她? 好像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能说的过去的理由了。 看看他身上的伤口,她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在滋生蔓延,好羡慕姐姐,可以拥有这样一个人的爱。 “你伤的怎样?给我看看。” 松开与姜铭紧握的手,慕容剑心迫不及待的搭上他的肩头,想要撕开他衣服看一看,那里都已经被血染红了。 姜铭把她乱动的手按住,“没事的,小伤而已,很快就会好。” 他没有说大话,练至筋骨劫,这点只伤及皮肉,未损及根本的小伤,就算没有药物,过不了多久也会自己好起来,实在没必要在意。 “都这样了,还逞强,快给我看看。”慕容剑心一脸焦急,根本就不信姜铭的话,那红艳艳的看的她眼晕。 都这样了,又怎么可能没事? “真的没事,就流点血而已,而且血现在也止住了。”不知怎么的,姜铭一看她要剥自己衣服,就莫名紧张,虽说只是看看肩头,可他就是有点怕给她看,所以一直就按着她的手,不让她乱动。 这么多血还叫一点?你当自己是什么?血牛! “别废话,给我看看!”慕容剑心明显生气了,狠狠在他大腿上拍了一下,咬着牙,嘟着嘴,满脸凶相盯着姜铭。 呃…… “小意”从来都没这么凶过,果然两千年过去,什么都变了。 姜铭无奈的放开她的手,既然想看,那就看吧。 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 咳咳,你们好像都把本姑娘无视了,难道本姑娘的存在感就这么低? 顾心恬看着俩人在哪儿上演恶心人的苦情剧,都没人搭理她一下,得脱大难的那份惊喜荡然无存。 看看一脸担忧的慕容剑心,她腹诽不已,这么紧张人家,像是对未来姐夫的态度吗?对自家男朋友也不过如此了吧。 怪不得人家都说小姨子和姐夫那啥,看来老话都是经得住考验的,看看眼前这郎情妾意的就知道了。 慕容剑心扯开姜铭的衣服,露出血刺呼啦的肩头,看着那血肉模糊一片,她心疼的厉害。 这可都是她害的,要不然他那么厉害,又怎会伤成这样? 自责中,她开始翻找东西,先用矿泉水把血迹冲洗干净,虽然伤口看起来没有刚才吓人,可她下手更加小心翼翼。 几人的包里都没有急救药包,慕容剑心她们是忽略了,姜铭是本能的排斥西药,根本就没带。 要真是受了极重的内伤,那些药剂能济的什么事,要只是些筋骨皮肉的损伤,又哪里需要药物了? 姜铭不把这点小伤放眼里,可慕容剑心却紧张的不得了,翻遍了几人能装东西的地方,才从顾心恬口袋里翻出几个创可贴,然后小心给姜铭贴好。根本不管顾心恬连连递过来的白眼,只一心检查姜铭是不是还有哪里伤到。 看着胳膊上那排排坐的创可贴,姜铭哑然失笑,不管过去了多久,“小意”可爱的性子倒是一点没变,总是能做出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来。 “你们现在是不是有时间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了?”顾心恬见他们旧也叙了,伤也裹了,其他不可告人的事情估计也不会当着她的面做,于是就跳了出来,旧事重提,希望能搞清他们现在究竟是什么地方。 “草原。”姜铭看看这个不认识的女孩,给出了正确但似乎没什么用答案。 “我还不知道这是草原?我想知道这具体是草原的那一块地方?”顾心恬愤愤的说道。 “不知道。”姜铭回答的相当干脆,他不是故意气人,而是真不知道。 他早已四下看过,没找到半点熟悉的参照物,他敢肯定,这地方他没有来过,那诡异的古墓这是把他们送到了哪里? 还有,他明明就没有干掉主将,破去大阵,按理说是绝不能被送出来的,除了死战在里面,应该没有其他出路。 而且就算大阵要送他走,也该是送他去古墓的某处地方,让他在各种大阵里受尽煎熬,而不是把他直接送出古墓,古墓主人坑杀了那么多人,几时变的如此好心了? 姜铭想不明白,貌似他除了把慕容剑心拉开,也没做其他事情啊,有什么事被他忽略了吗? “心心,你看他,太欺负人了。”顾心恬明显没有考虑他在想什么,而是被姜铭的回答噎的不轻。 慕容剑心看着好友那气急败坏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看了姜铭一眼,也很无奈,这人做的事情总能让人感动,可说的话,大多时候能把人气死,这样怎么能讨女孩子欢心?就是姐姐那种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孩,也是喜欢听蜜语甜言的好不好,你这样下去要怎么挽回姐姐的心? 慕容剑心虽然心里不认可,但是嘴上却说道,“他说的也没错啊,我们的确是不知道这是哪里啊,你总不能让他随口编一个地名出来,糊弄我们吧。” 顾心恬痛苦的摇摇头,“果然你们才是一家人。” “去你的,我是帮理不帮亲。”慕容剑心说着,偷偷去看姜铭的表情,就怕听了会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毕竟他都宣布退婚了。 姜铭没有多余的表情,而是掏出了一部手机,开机,发现还有电,就递给了慕容剑心,“给家人打个电话,省的他们担心。” 你是怕姐姐担心吧?失踪这么多天,她肯定急死了。 然而慕容剑心忘记了,姜铭根本不知道慕容兰心也跟着来了。 电话拨了出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 把车开回去 有手机就能定位,这对叶名城来说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即便隔了有上百里,也不过几十分钟的路程而已。 而且叶名城相当够意思,把姜铭的牧马人一起开了过来,别问叶名城在没有车钥匙的情况下是怎么做到的,他也不知道,反正养那么多手下,不能都是废物不是。 现在他正饶有兴致的站一边,打算看看姜铭是怎么和前未婚妻打招呼。 慕容兰心没想过她跳下车来,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妹妹,而是那个她曾经厌恶,永远不想见到的男人。 那份厌恶虽然已经随着婚约的解除烟消云散,但她还是不想见到他,就好像多见他就会出什么事情一样。 “你也来了。” 姜铭看到那张依然刻骨铭心的脸,心中仍然难以平静,可脸上的表情已可做到平静淡然。 在她面前,他似乎永远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即便有千言万语要讲,有太多问题想问,可从嘴里说出来的,就是这么不咸不淡的一句。 “嗯,和剑心一起出来,却没陪她一起下去,谢谢你,帮我把她带回来。” 因着妹妹的缘故,慕容兰心对他多说了几句,虽然也都是些客套没营养的话,但对姜铭而言,这已经足够多,足够好了。 “应该的,不用谢。” 在姜铭看来,他救“小意”那不是应当应分的吗?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在,就不会看着她受委屈,有危险,他是她的“边哥哥”啊,虽然她已经不记得了。 就如同你也不记得那个边宁一样。 听着他不假思索的说了那么一句,慕容兰心心中暗叹,他果然还是放不下。 不过真要放下,那有那么容易,也不必过多苛求于他,至少他肯解除婚约,也不再来纠缠于她,这就够了。 更何况他现在又救了妹妹,就算是再来纠缠,也不能如以前那般对他了,他没有,就值得感激。 “我去看看妹妹。” “好。” 两人再次错身而过,气氛平和许多,只是两人依然没有侧目转头。 好像都在刻意的避免着什么。 “心心,你确定他们是未婚夫妻?怎么感觉客气的像陌生人,还是说这就是相敬如宾?” 顾心恬这个外人都感觉到了不对,她甚至都觉得相比那对未婚夫妻,反倒是姐夫和小姨子更亲近一些,真是古怪的很。 “别乱说,他们的事情你不懂。” 说了闺蜜一句,慕容剑心赶忙迎了上去。 “姐,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跑过去一把抱住姐姐,慕容剑心先承认错误,只希望姐姐不要凶的她太狠。 “没事就好,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到处乱跑了。” 慕容兰心在外人面前,总是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并没有上来就训斥妹妹一顿,虽然人总是要教训一下的,但那要回去以后再说,外人面前,就给她留些面子。 “嗯嗯,我以后都听姐姐的话,再也不和陌生人乱跑了。” 慕容剑心这次真的吓到了,几次险死还生若都不能让她吸取教训,她也就没救了。 不过天性使然,让她不要到处乱走,她必然是要闷死的,那样活的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她的不乱跑也是有前提的,只要不和陌生的不知根底的人一起乱跑就是了,和熟悉的人一起出去应该没事吧? 她几乎瞬间就想到了姜铭,他就是最好的伙伴啊,既安全,又省心。 慕容兰心何等聪明,又岂会看不出她那点小心思,只是看她一脸憔悴,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估计吃的苦不小,也就不忍心说她了。 再说她这性子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想要改造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来日方长,等回了明海再好好调理她。 把妹妹抱在怀里,慕容兰心没有再多说什么,此刻吊着的心终于渐渐放了下来,谁也不知道,当接到妹妹的电话时,她是多么激动,多么想插上翅膀飞过来,在路上心还一直揪着,就怕万一自己听错了,过来只是空欢喜一场。 现在能抱着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人,这感觉真好。 “你也来了。” 同样一句话,姜铭对叶名城说出来,明显就冰冷生硬了许多。 “意外吧!惊喜吧!是不是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油然而生。” 叶名城就没指望他能有什么好态度,所以毫不介意,反倒表现的比以前还要热情。 “我的车你怎么开过来的?” 然而姜铭可没和他这故知叙旧的意思,上来就问车。 “你觉得这对而言是个问题吗?” 叶名城不无得意的看着姜铭,就这点小事还能难住小爷? 姜铭看他一眼,闪身上车,对还坐在驾驶位上的叶名城手下吩咐道,“把车开会原来的地方去。” 司机不敢看他,求助似得看向自家主子。 叶名城站车门外,有些不快,“我说你至于嘛,把车帮你开来,不也是为了你方便,闹什么臭脾气,毛病!” 姜铭根本不搭理他,而是拍拍司机的肩膀,“别担心,把车开回去,你就可以走了。” 司机苦笑一下,还是不敢动。 车外的叶名城神色一变,像是明白了什么,“我靠,你丫的别告诉我,你还要去钻那老鼠洞!” 那座大墓,在叶名城眼里就是一大号老鼠洞,他看到都瘆得慌。 “如果你不想开车,我自己来吧。” 姜铭没有直接回答,但他对司机的态度,无疑在告诉叶名城,你猜的没错。 “丫的,你个疯子!” 叶名城完全不能理解这种行为,忍不住骂道。 “你真的还要回去?那里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 听说姜铭还要回去,慕容剑心赶忙丢下姐姐跑了过来。 把她焦急模样看在眼里的顾心恬不由撇撇嘴,这小姨子当的真贴心,没见未婚妻都还站哪儿无动于衷吗? 冲慕容剑心淡淡一笑,姜铭摆摆手道,“我就是回去搞明白一件事,很快回来,不用担心。” 能不担心吗?那里有多危险,我又不是不知道。 慕容剑心拉开车门,无视了他诧异的目光,上去坐在他身边,“别这么看我,我也想回去看看。” “也带上我吧。”慕容兰心也紧跟着上了车,她倒不是意气用事陪他们疯,她是真的好奇,为何无论打出多少盗洞,她都进不去古墓。 “六子,开车!” 叶名城坐副驾上,大声吆喝。 “这是都忘了我了?本小姐什么时候存在感这么低了!” 看着远去的汽车,恨恨的跺跺脚,要不是还有车在等她,她可真就欲哭无泪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洗剑的方法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该不会是那把十五亿的破剑吧?” 在车上,穷极无聊的叶名城打起了姜铭背包的主意,见他总是不离手的拿着,那长盒的形状又的确像是装剑的,才有这么一问。 其实叶名城是真的想知道那把剑有什么好,不但一堆人抢着要 ,还拍出了天价,眼前这家伙更是丧心病狂的直接上*,一下杀了那么多人。 要不是岛国这次做的太过,不但杀了军方的人,还绑架了洛老头的女儿,就凭这家伙的所作所为,别说他活不成,整个姜家恐怕都要跟着陪葬,要知道姜家可不止明海这点人。 是什么剑有如此魔力,居然让这家伙疯狂如斯,叶名城相当好奇。 可惜他把孤鸾叫做破剑,姜铭只拿眼皮撩了他一眼,根本就懒得搭理他。 “真是那把剑?” 慕容兰心也好奇的问了一句。 是女人就有好奇心,只是她要比一般女人少太多,因为这世上能引得她关注的东西就不多。 十五亿的剑,她还是有兴趣看看的,可惜她也只是想看看而已,并没有过多的想法。 因为刻意的不关注姜铭的事情,她还不知道姜铭夺剑杀人的事情,只以为姜家帮他弄到了而已,毕竟姜老爷子对这个孙子的宠溺,在明海可是众所周知的。 当初要不是姜老爷子豁出老脸,在慕容家赖了三天,爷爷扛不住,她又怎会和他定亲? 这么有损颜面的事情都做的出来,帮他弄一把剑也就没什么稀奇了。 “嗯。”听慕容兰心问起,姜铭给了肯定的答案。 “打开来让我见识见识,真想知道这破剑是怎么卖出十五亿的。”叶名城两眼盯着姜铭的背包,要不是知道打不过他,估计就要上*了。 然而姜铭无动于衷,并没有打开来的意思。 慕容兰心看了他一眼,“我也想看看,可以吗?” 姜铭一言不发,默然片刻,缓缓拉开了背包,把装有孤鸾的木匣取了出来。 此刻紧盯着木匣不放的却是慕容剑心,虽然剑她早已看过,她还是迫切的想要再看一眼,甚至都有些紧张。 叶名城虽也等着看,不过他最关心还是姜铭这个人,以为他是个好男儿,结果却是个有异性没人性的混蛋。 他费了半天唾沫,还不如一个女人的一句话,这让他这京城大少的脸往哪儿搁。 “这就是那把剑?我记得满是锈迹,可现在锈都哪儿去了?” 木匣打开,看到孤鸾后,叶名城忍不住大叫起来。 姜铭瞟了他一眼,眼神满是厌恶,对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他相当不喜,“当然是擦掉了。” “可那主持不是说擦掉了还会再长出来,可你这明显是不会再长出来的。” 叶名城此刻是真的好奇起来,他相信那主持不会撒谎,要不然就等着吃官司吧,拍卖行的信誉也会一落千丈,他们付不起这么大的代价。 可怎么剑到了姜铭手里就变了一个样呢? 姜铭忍不住又瞟他一眼,这男人话真多,人真烦,“那是他们不会擦。” 叶名城相当无语的看着他,人家那么大一拍卖行,不知道养了多少除尘修缮的专家,难道连把剑都擦不了?“我说,你是不是都当别人是笨蛋,连把剑都擦不了?” 姜铭不理他,气的他想骂娘,可却拿人家一点办法没有。 “是不是需要什么特殊的方法?”又是慕容兰心开了口,她对这些倒是不感兴趣,只是叶名城虽然人不讨喜,但怎么说也照顾了她一路,在进古墓的事情上,也是出人出钱出力,怎么也不好让他太难堪。 “嗯。”姜铭轻轻点头。 “是什么方法?”慕容兰心追问了一句,既然开了口,那就问到底吧。 姜铭没有回答,沉默不语。 慕容兰心略略有些失望,一种异样的情绪在心中蔓延…… 他开始忽略我了呢…… “要不方便说,那就算了。”慕容兰心也不知道怎么就又说了这样一句,这略带赌气的话,她已经很久没说过了,是什么样的情绪支配自己如此? 慕容兰心竟有些迷茫起来,她很不喜欢现在的自己。 “不是不能说,只是怕你接受不了,毕竟以前你……”姜铭说到这里,戛然而止,苦笑摇头,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又拿她当荀容了。 “我以前怎么样?”慕容兰心又没管住自己,问了一个她以前绝不会和他讨论的话题。 姜铭看她一眼,缓缓摇头,“没什么,是我想太多。” 说完,他轻轻抚摸着平躺于膝上的孤鸾,“此剑若要干净,需用血洗。” 叶名城和慕容兰心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里的惊讶,以血洗剑意味着什么,他们自然清楚,可这也…… 他们看向姜铭的眼神,多了一些不明的意韵。 此刻谁都没有留意慕容剑心,她的眼神更纠结,更复杂…… 因为孤鸾,车里一下安静下来,对姜铭来说,这没有什么不好,对着那张相似的面孔,他总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再次来到地井前的时候,已经有警察和军人赶到,并布置了封锁线。 好在这些人是叶名城通知来的,他们才得以顺利进入。 再次站到墓门前,姜铭回头说道,“你们都回去吧,我自己进去就好。” “我只是来送行的,这么危险的地方,小爷才懒得进。”叶名城抱臂站在一旁,一副祝你一路好走的模样。 “谁管你!”姜铭和回了他一句。 “你……算了,我不跟将死之人一般计较。”叶名城本来打算和他大吵一番,可想想这墓的凶险诡谲,他还是忍住了。 “也不用管我,我想进也进不去。”慕容兰心说着向前走了一步。 她离墓门最近,一步踏出,就差不多进了墓道,姜铭想拉她都来不及。 然而令人惊奇的一幕出现了,柔光一闪,她整个人给弹了出来。 站稳身子,她淡淡一笑,“看到了吧,我根本进不去。” 姜铭略觉奇怪,这里并无阻阵在,怎么她却无法进入? 回头看了一眼,姜铭大踏步的跨出,一道身影也紧随其后冲出。 第一百二十五章 无功而返 姜铭一步跨出,白光再现,一股无形的阻力汹涌而来,他拼尽力气想要抵挡。 然而他那堪比虎象的力道,撞上这白光瞬间瓦解冰消,无影无踪,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倒跌回去。 噔噔噔,连退四五步,姜铭才稳住身形,稳稳站住,伸手一探,把同样被弹回来的慕容剑心接住,揽在怀里,“古墓凶险,你怎么还往里闯?” 慕容剑心靠在他胸膛上,抬头看他,俏皮的吐吐小舌头,“只是看姐姐被拒载,比较好奇,才想要试下来着……嘿嘿,没想到我也被拒载了。明明先前就可以,现在怎么不让进了呢?” 她说的很是轻松,表情也看不出什么不对,姜铭也真的只是当她好奇顽皮,苦笑一下,摸摸她的头,不再多说什么。 当年小意就是个惹祸精,两千年后貌似也没改变多少。要是刚刚她进去了,而他进不去,不是要急死他。 幸好……无事。 “咳咳……” 慕容兰心站旁边轻咳一声,虽然一言未发,可慕容剑心却麻溜的挣脱姜铭的怀抱,跑去姐姐身边,并扮个鬼脸,以图混淆视听。 现在不是说它的时候,慕容兰心也就懒得理她,而是看向姜铭,“原来你也不许进了,别的地方还有进口,你可要再试?” 姜铭轻轻摇头,他不是被一般阵法所阻,而是古墓不许他再进。 他不清楚究竟是谁如此神通广大,竟然让一座古墓像是有了意志,阻拦墓主放弃的人再次进入。 可他却清楚,无论他多想再次回到墓里,去看他那班兄弟,短时间内他都没有办法再回去。 这是因为他不够强大,无力打碎墓主的意志。只要这意志一日不变,他再找到多少入口,结果都是一样——他会被拒之门外。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浪费力气,徒劳往返? “我们出去吧,有机会再回来。” 姜铭看上去平淡的很,但谁都知道,他是一定会再回到这里的,他眼神里的坚定,骗不了人。 “呵呵,头儿,这古墓真奇怪,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会弹人的门,都快赶上演电影了。” 一个警察说笑着,一步迈向古墓,像是要体验一把弹射的快感。 然而他一步迈出,就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 “小吴!” 一个老警察大叫一声,冲过去拉他,眼见就要冲进墓门,猛地止步,一脸后怕的往后退。 他终究经验要多一些,在最后关头救了自己一命。 在升降机上看到这一幕的姜铭等人,黯然摇头。 “你到底做了什么坏事,连古墓都这么不待见你?”出了古墓的叶名城一脸好奇问姜铭。 “要不要我送你下去,让你受待见一回?”对这块狗皮膏药,姜铭可是从来不会客气。 “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你给小爷放老实点,要不然……” 砰…… 慕容姐妹看看叶名城左边的熊猫眼,再看看扬长而去的姜铭,眼角都蕴着笑意,可谁都不好意思笑出声来。 “丫的,你等着,小爷跟你没完。”叶名城冲着姜铭的背影大叫一声,又反身踹了身边属下一脚,“你丫死人啊,看着少爷我被人揍。” 那属下苦着脸,也不敢躲,硬挨了那一下,装出一副无比痛苦的模样,“少爷,他动作太快,我们没反应过来。” “废物!小爷养你们这帮废物干嘛,就为了造粪啊!”叶名城气的大骂,你没反应过来小爷知道,可你有必要说出来吗? 这下咱们主仆不都成了笑话? “少爷,要不我现在带几个人过去收拾他一顿?”那属下有点要将功赎罪的意思,明显是在亡羊后打算补一下牢。 过去干嘛?再丢一次人?就你们那几块料,还不够人家一只手打的。 不行,这种任人欺凌的日子,小爷可不能过,必须让老爷子把家里那些老家伙派个过来。 叶名城瞪了那下属一眼,觉得一个没能力还没脑子的跟班,实在是不能要了。 “诶!你派个下属过来给我开车。”这时姜铭站在自己的牧马人旁,冲他喊道。 “你丫的,小爷为什么要派人给你?”叶名城觉得这家伙有点太欺负人,刚打了他,就又想使唤他,拿自己当什么了,跟班小弟? “我累了!”姜铭给出的理由很强大。 叶名城跳脚大骂,“丫的,你这混蛋累不累的管我屁事,你累死才好!” 姜铭看他一眼,淡淡道,“我累了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说不定就会打人。” …… 擦嘞,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叶名城揉揉左眼,指着一个下属道,“你,过去给丫开车。看见悬崖就直接给爷开下去。” …… 那下属也挺无语的,自家少爷这是给糊涂了吧?这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哪里来的悬崖? 关键问题是,就算是有悬崖,“少爷,那我呢?” 下属很是悲哀的想到,咱也是一条性命啊。 “我管你死活,把那混蛋弄死就行,到时候多给你点奖金。” 奖金?冥币吧…… 叶名城的话,让下属的心是哇凉哇凉的,碰上这样的主子——早点反了吧。 下属也只是自己瞎琢磨琢磨,让他真的造反,他那里敢? 反正只是去开车,他没理由不积极应对。 至于悬崖,绕着走就是了,车上那位爷也不是傻的不是。 古墓的事情自有官方处理,有了失踪警察的前车之鉴,无论军方还是警方,还是后来赶到专业人士,都不敢再轻易的进入古墓。 在派出大量机器人毫无结果后,大墓被被彻底封死,这是上面下的死命令…… 当然,这些已经和姜铭他们无关了,此刻他们正在往回赶的路上。 看看身边的人,慕容姐妹选择和他同乘一车并不意外,可叶名城怎么又跟上来了? 这黏人劲儿……他是拿自己当女人了吗? 叮叮当…… “这两天你去哪儿了,怎么电话一直都打不通?” 姜铭接了电话,温青青略带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使得他心中一暖。 在这个世界,也有很多人在惦记着他…… 第一百二十六章 重返西安 “嗯,我在草原这边,信号不好,所以打不通。”姜铭耐心的跟温青青说明情况,至于古墓探险之类的事情,还是等见了面,有机会再说。 “哦,草原上好玩儿吗?有没有热情的蒙族姑娘招待你?”温青青大概是确定他没事,所以声音平缓下来,不是先前那般焦灼,只是她的问题透着一股怪怪的味道。 说起蒙族姑娘,就想起那惨死的一家,姜铭轻叹一声,“没有,我都是一个人在乱逛。” “为什么叹气?难道是因为没有蒙族姑娘陪着,就觉得失望了?”温青青略带揶揄的笑问道。 姜铭看看满车的人,咽了咽唾沫,“不是,就是觉得没人陪着,有些孤单。” 慕容姐妹几乎同时看过来,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叶名城更是对他竖起了中指。 没想到这家伙一样这般无耻,为了泡妞,把我们这一车人都忽略了。 “谁让你不带我的,这个假期好无聊,不但没能去玩,还要忍受老妈魔音灌耳的唠叨,好痛苦。”温青青边埋怨边诉苦,听语气她过的蛮惨的。 “嗯,下次叫你一起。”姜铭都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再来草原,就先答应了下来。 也许他不会想着再来草原,可他一定要去那座古墓的,只是去那里,是不能带温青青一起的。 “好,我记下了,要是你敢说话不算,我让舒婷收拾你。” 温青青的威胁让姜铭哭笑不得,想想舒婷的火辣直爽,他也有些害怕,不知不觉间在这个世界,他也有了许多朋友。 “为什么不是你亲自收拾呢?” 与其对上舒婷,还不如落温青青手里。虽然知道只是说说开玩笑,姜铭还是想争取更好的待遇。 “我心软啊,下不去手。”温青青很是诚实。 看看慕容姐妹更加鄙视的眼神,姜铭干咳两声,“手机要没电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姜铭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学会撒谎了,还是这么烂的借口。 “啊,这样啊,其实也没什么事了,就想问问,你是直接回明海吗?” 温青青的声音低了下来,像是有些失落。 姜铭本来是要直接回明海的,但听到她的情绪明显低落下去,一句话冲口而出,“我先回西安。” “嗯?为什么?”温青青的声音陡然高了八度,掩饰不了那份欣喜。 “要回去还车啊。”姜铭淡淡一笑,他发现逗弄女孩子是件蛮有趣的事情,可惜他技术不高,也只能欺负老实人。 “哦,这样啊。”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整车的人,都能脑补出一个女孩儿失落的模样。 “如果你不怕花钱,就订两张票,我们一起回去,我记得好像要开学了。” “哼,车票那么贵,谁要管你。我还有事,挂啦。” 说完不等姜铭说再见,温青青就挂掉了电话。 挂掉电话,温青青就点开网页,去看票务信息了,想想当初在车上的情形,她想也不想的就订了两张晚上回明海的软卧。 “丫的,没看出来啊,你还是个泡妞高手。唉,又一个可怜的女孩落入魔爪了。” 叶名城很是感慨的说道,把自己整成了一个悲天悯人的大侠。 姜铭根本就懒得搭理他,往后一靠,开始闭目养神。 慕容姐妹都在,他想乱看也不行,容易想起太多往事。 都说人要不念过去,不畏将来,才能活的轻松,活的精彩,可姜铭现在貌似都做不到。 一路无话,四个小时后他们到了中卫市。 慕容剑心的行李都还在酒店,所以就把她们先行送了回去。 酒店门前,大家告别。 “这都已经中午了,大家吃个饭再散吧。”叶名城很是热情的提议,他这次出来也有几天了,又碰上诡异古墓的事,家里老爷子让他回京说明情况,所以不能跟着回明海了,就想着这帮家伙能为他践行。 “我要赶回西安,没工夫陪你吃饭。”姜铭对他永远都是那么生硬。 “有异性没人性啊。”叶名城明显有点想歪,可姜铭也懒得跟他解释。 总不能说两千年前他就是在这里前击胡人,然后埋骨大漠的吧。 这里可说是很多兄弟的最后一站,他没脸多留。 姜铭不给面,他只能去看慕容姐妹,至于另一个漂亮女孩,他直接忽略。 “不好意思,我们没有心情吃东西。”慕容兰心的回答就客气多了。 “得,小爷自己解决。” 叶名城相当无语,看来这好人真是不能做,一点好报都没有。 “你要走了,路上小心。” 慕容兰心难得的跟姜铭主动说话,而且语气没了以前的那种不耐。 “嗯,我知道了。” 姜铭木木的答应一句。 “真是急着回去见那个女孩?” 慕容兰心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问了这么一句,这件事和自己没关系啊。 姜铭也是一愣,随即点点头,“嗯。” 他同样也不知道,怎么就给了这么一个答案。 “哦。” 慕容兰心轻哦一声,不再开口。 慕容剑心看看两人,脸露笑意,挥手跟姜铭告别,“姜哥哥再见,等回明海再找你玩。” 姜哥哥? 姜铭看她一眼,脸露笑意,一步跨上车子,转头笑道,“明海见。” 众人挥手,姜铭离去。 接下来叶名城也带着一大帮子人走了,他要赶去军用机场,坐专机回京。 “姐,你很在意他去见那个女孩?” 慕容剑心挽着姐姐的胳膊,坐床上试探性的问道。 “他的事情与我何关,爱见谁就见谁好了。倒是你,到底都干了什么,老实交待吧。” 慕容兰心看着妹妹,打算秋后算账了。 “啊?”慕容剑心傻眼了,现在这副模样,都好像都没得跑。 这算不算自己送上门来? “妈,都说了只是同学聚会,没什么可危险的,您就让我去吧,总这么憋在家里,您就不怕把我憋坏啊。” 温青青跟老妈申辩,强烈渴望得到放风的机会。 “憋坏总比吃亏好,你也不看看你们约的什么地方,夜店,那是正经孩子害去的地方吗?” “老古董!” “值钱!” 温妈妈在斗嘴方面,可是从来没输给过女儿。 “您就说吧,怎么才肯放我出去?” “想出去,没门儿!” 叮咚! 门铃响了。 “这么晚了,还有谁来?”温妈妈奇怪的看向门口。 “我去开门。” 温青青跳着就跑了过去。 “我警告你,就是你同学来接你,也不许出去。” 温青青无视了老妈的警告,匆匆打开了房门,看见站门外的人,笑容瞬间爬满了脸颊…… 第一百二十七章 简单温馨 “你怎么回来了?” 看到姜铭的一瞬间,惊喜就爬满了心扉,温青青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开始期待和他见面。 见不到的时候想念,见到了开心。 “就想问问你,票订好了没?” 看着她溢满笑容的俏脸,姜铭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总觉得有种特别的东西,在他们之间悄然滋生。 “打个电话不就好了,就为这点小事,你还特意跑一趟啊。” 温青青靠在门上,也不说让他进来,就站那里逗他。 “电话没电了。” 这借口好蠢! 姜铭话一出口,觉得自己蠢到家了,她明明就在逗自己,偏偏自己还往套里钻。 “真的呀,怎么就这么巧呢?快把手机拿出来,我帮你充充电。” 温青青笑吟吟的伸出了手,她倒是想看看,他还能怎么说。 姜铭自然不会蠢到把手机交出去,那满满的电能骗得了谁?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给她拉到怀里紧紧抱住,“我就是想见你,所以就跑过来了。” “为什么想见我啊?” 任他抱着,温青青靠在他胸前,摸着他的下巴,小声的问。 “不知道,我从草原回来,就特别想见你。” 姜铭把她抱在怀里,感觉特别的踏实安心。 这人还是那么不会说话,不过真是比以前让人踏实安心多了。 “现在你人也见了,还有别的事情吗?” 温青青摸摸他鼻子,还轻轻捏了捏,她是打算只要他不说句好听的话,就坚决不放过他。 “嗯…那个……我可不可以亲亲你?” 低头就能看到她水润的红唇,让人馋涎欲滴。 好听的话还没有呢,就想占便宜了? “不可以!” 温青青果断拒绝。 “为什么?” 姜铭有一点点失落。 “咳咳,我还在呢。” 温妈妈适时的出声了。 这小两口亲热也不分个时间场合,给自己这当妈的看到没什么事了,可这门还开着呢,你们打算现场直播给谁看? 呃…… 姜铭赶忙放开温青青,冲着温妈妈就一躬到地,“阿姨好。” “小铭啊,你这礼也太大了,以后到阿姨这儿来,可别这么客气。来来来,快进来,让阿姨看看你,呦,怎么几天不见,就瘦这么多?” 温妈妈一打开话匣子就有点收不住,弄的姜铭都插不上话。 “妈,您这连珠炮开的,让人怎么接啊。” “呦,我家姑娘这是怎么了?还知道护人了?” 温妈妈调侃起女儿来,一点也不心慈手软。 “他是我的人,我不护着谁护着!” 跟老妈斗嘴,一定不能露怯,而且要寸步不让,寸土必争,不然下场就惨不忍睹了。 和老妈斗智斗勇这么多年,温青青可是深知这一点的。 “小铭,你是老实孩子,阿姨要是问你话,你能不能实话实说?” 温妈妈开始转移目标,有可能采取迂回战术。 面对温妈妈的问题,姜铭还能怎么回答? 只能点头表示一定实话实说老实交待。 “那你告诉阿姨,你是这丫头的人吗?” 这问题是不是问反了?应该她是我的人才对吧? 虽然实际上还不是,可心里已经打算让她是了。 这话要怎么回答? 姜铭略一犹豫,温青青就看了过来,“是!” 别管怎么说了,顺着青青的意思应该就没错。 温青青挑衅的看了老妈一眼,怎么样,没话说了吧。 “既然你是青青的人,那阿姨问你,你能不能保护好青青?” “当然!” 这次姜铭回答的斩钉截铁,毫不迟疑。 “好,阿姨就信你这一次,一会儿陪青青去个地方,一定给我把她照顾好了。” “没问题。” 虽然不知道是去什么地方,可姜铭有什么好怕的? “妈,您同意我去参加同学聚会了?” 温青青一脸兴奋的看着自己老妈。 “有小铭陪着当然就可以,何况也该让你那些同学见见小铭。” “谢谢妈。” 温青青自然知道老妈打的什么算盘,无非是让姜铭进入她的交际圈子,坐实两人的关系而已。 果然母女就是母女,无论再怎么吵架斗嘴,心里也是为对方着想的。 “别傻站着了,快去换衣服吧,时间可不早了,迟到了可别怪老妈。” “嗯,知道啦。”温青青答应一声,又跟交待一句,“等着我啊,很快出来。” 见姜铭点头答应,她才欢快的奔向自己的房间。 “这疯丫头……”温妈妈微笑摇头,回头见姜铭还傻站在那里,“你坐,别傻站着了。” 姜铭笑笑坐了下来,温妈妈就坐到了他对面。 “小铭,听说你前几天去草原玩了?” “嗯。” “怎么不叫上我家青青一起呢?” “怕她晒黑了。” 姜铭言不由衷的搪塞一句,此去草原,凶险异常,差点就回不来,要真带上温青青,他又怎么照顾的来? “小铭,刚刚阿姨还夸你老实呢,这就拿话糊弄阿姨了,你是不是当阿姨老糊涂了?” “怎么会?阿姨您一点都不老。” 姜铭突然有点想逃,他宁可面对几百个铁甲铜人,也不想面对温妈妈,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应付。 “你们聊什么呢,聊的这么开心?” 换好衣服的温青青走了出来,把温妈妈穷追猛打的计划打乱了。 姜铭转头去看温青青,眼睛不由一亮。 蓝色的背带七分裤,把宽松的t恤都包裹进去,脚上穿一双白色的平底软皮鞋,翻边的小白袜,包住纤细的足踝,尽显青春活力。 “臭丫头,你就穿这个出去?” “怎么了?这样不挺好。” “好什么呀,你好歹穿条裙子啊。” “我觉得挺好啊。” 姜铭忍不住插嘴,来到这个世界,他见惯了各种裙子,反倒是这种装扮更能吸引他。 “看到了吧,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不识货的。” 得到了姜铭的认可,温青青异常的开心,她这样打扮,可也是花了一番心思的,偏偏老妈什么都不懂,跳出来瞎捣乱。 他身边难道缺穿裙子的女孩吗? “行,你们年轻人喜欢就好。” 温妈妈看着姜铭落在女儿身上,就舍不得移开的目光,也就没什么好说了。 “我们走喽!” 温青青拉着姜铭,挥手和老妈告别,打开房门就跑了,就像是晚走一步,就不能出去了似得。 “这傻丫头……” 温妈妈微笑摇头,天下有多少子女能了解父母的苦心哦。 “一会儿见到我那些同学,他们要是有人说些不好听的话,你别介意啊。” 温青青坐姜铭车里,就开始打预防针。 “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姜铭听出了弦外之音。 “也许会有吧……你怕吗?” “我觉得,你还是提醒一下你的同学比较好。” “真臭屁!” “那就只能以事实说话了。” “啊?他们都是普通人,你千万不要下重手!” “呵呵,看心情。” “讨厌。” 轻松的聊着天,行驶在车流如梭的路上,这样的生活,未尝不是一种享受。 第一百二十八章 同学聚会 “周强,总看表干嘛,难道你有事着急离开?” 一个女孩不解的问坐旁边的男生,那男生长的很清秀,就是显得有些斯文腼腆。 “我……我没事,就是随便看看。” 周强拿袖子把手腕盖上,示意自己不再看了。 “有事也不许走,同学难得聚会,人还没到齐呢,你怎么能溜。” 女孩笑着看他一眼,拉拉他的衣袖,颇有点来了就别想走,我会看住你的意思。 “丽娜,你的担心都多余,你信不信,现在就是拿鞭子赶周强,他都不会走?” 坐最左边的女孩掺和进来。 “为什么?” 叫丽娜的女孩有些不明所以。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们周大才子没见到青青怎么会走?” “啊?他喜欢温青青?”姚丽娜明显有些吃惊,“李芸,你不会骗我吧?”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别告诉我们你不知道哦。” 李芸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姚丽娜看向其他同学,他们也都笑着点头,证明那就是事实。 既然确有其事,姚丽娜看向周强的眼神就多了些别的东西,“周强,你真的要跟秦飞争?” “青青又不是他的,我就是喜欢,管他什么事!” 周强的声音有些大,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一个男生揶揄道,“呦,读了一年北大,你这脾气见长啊,既然喜欢我们班花,当初怎么不敢说来着,现在充什么大瓣蒜。难道读个好大学,还读出优越感来了?” “樊劭永,你不就秦飞的狗腿子,我读大学怎么了,我那凭的真本事,不像某些人,离了自家老子什么都不是。” 周强的反击也不弱,让大家刮目相看,想当年他在学校的时候,别说和人吵架了,就连大声说话都不敢,难道读好大学的效果就这么明显? 樊劭永看他一眼,冷笑一声,“你还真别瞧不起富二代,人秦飞今儿开一大奔来的,你说今晚温青青是选择坐大奔回去,还是选择跟你坐出租车?对了,打车费你带了吗?” “青青就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人。”周强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关键是秦飞长的也比你帅啊,再说了,你要真有心,就学人家站门口迎着去,在这里看表算什么?” 却是另外一个男生开了口。 “曹磊,又管你什么事!” “我就看不惯你假模假式假清高!” “你!” 周强开始挽袖子。 “呦呵,你还想动手,提前声明啊,动手你可真不行。” 曹磊喝了一口啤酒,根本就没把他放眼里。 眼看一场同学会还没开始,就要上演全武行,女孩都纷纷跳了出来,劝架的劝架,拉人的拉人,总不能真叫他们打起来。 就在屋里热闹无比的时候,包厢门被推开了,很多人都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周强更是顾不上其他,直勾勾的盯着门口。 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出现在门口,可是周强略略有些失望,因为来的不是他一直期待的人。 那女孩站门口,撩了一下长发,笑吟吟的问,“大家聊什么聊的这么热闹?” “郁晓彤?” “你不是去米国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这次回来还走吗?” “哎呦,我这是出现幻觉了吗?怎么看到了当年的女神?” …… 一时间,屋里更加热闹了。 这个女孩的到来,就像猛然引爆了一颗*,把所有男性的激情都炸了出来,以至于他们刚刚争论过什么,现在已经没几个人记得了。 女孩俏生生的站门口,面对他们的热情,抿嘴微笑不说话,可那些人热情不减,仍是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丢过来。 “大家都静静,好歹让人家坐下再问啊。” 一个很帅气的青年出现在门口,一身范思哲休闲西装,显示出他还算殷实的家底。 “晓彤,你别笑啊,我们就是这样没出息,见了当年的校花,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来,里边请。” 青年很绅士的邀请。 “秦飞,你可是一点都没变,还是这样会说话。” 郁晓彤笑了笑,随着他一起进了屋子,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男生。 大家坐下后,闲聊几句,话题大多围绕郁晓彤展开。 郁晓彤也很是大方的满足了他们的好奇心,回答了他们许多问题,并随意的讲述了一下在米国的生活情况。 “秦飞,青青怎么还没来?” 在气氛很融洽的时候,周强的这句话就稍稍有些突兀。 秦飞看他一眼,眼神难掩厌恶,“刚刚有通过电话,她已经在路上了,应该一会儿就到。” 虽然不喜周强,可他也没在言语上表现出什么来。 “哦。” 得到的答案还算满意,周强坐在那里不再说话了。郁晓彤虽然也是大美女,可那略显热辣的装扮非他所喜,也就引不起他什么兴趣。 “青青要来?她以前可是不会到这种地方来的。” 郁晓彤明显有些意外。 “都已经读大学了,她总是要长大的嘛。” 秦飞笑着解释,脸上的表情透露着得意。毕竟乖宝宝一样的温青青,可是受了他的邀请才来的,别人可没这本事。 “真的好期待和她见面呢,想当年我们可是好姐妹。” 郁晓彤捻起一颗葡萄吃掉,一脸微笑。 秦飞笑笑,不置可否,漂亮女人是天敌,有些话听听就好,不必当真。 樊劭永凑到秦飞身边,捅捅他后腰,小声问,“怎么回事?换目标了?不去门口等了?” 秦飞把身子向后靠靠,看看没人注意他们,小声回道,“搞定那个算那个,暂时先顾眼前的。” 樊劭永坏坏一笑,低声道,“我明白。” 心里却暗啐一口,我看你是想通吃吧。唉,有个有钱的爹就是好,什么都敢想,什么都能做啊。 就在他暗暗羡慕嫉妒恨的时候,包厢门再次被打开了,一对男女出现在门口。 温青青拉着姜铭的手,十指紧扣,一脸笑意和老同学打招呼,“嗨,大家好,不介意我带家属吧。” 看着她一脸幸福的甜笑,许多人不禁怔了一下,随后许多目光都聚集到秦飞和周强身上。 他们一个表情呆滞,一个一脸阴郁…… 一个念头不可抑止的涌上心头…… 今晚这同学会要热闹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不和谐的声音 有的时候,纵然不喜欢,也得要装作不介意。 所以作为同学聚会的发起人兼金主,秦飞再想一脚把不请自来的姜铭踹出去,也不得不微笑着请他坐下来,摆出一副热烈欢迎的模样。 可心里却像吃了死苍蝇一样难受,这个不速之客身边的女孩,可是他最初的目标,他又怎么能心平气和的不带一点芥蒂? 对比了一下清纯的温青青和火辣的郁晓彤,他得出了一个结论,前者适合娶回家,后者适合啪啪啪,他是两个都想吃下,只是眼下看来有些难度。 仔细打量了一下情敌的穿着,一身看不出来历的衣服,估计不知道是那个犄角旮旯的小服装厂做的,秦飞的自信心飞速的涨了几个点。 这小子除了长的帅气一点,貌似也没有哪里能和自己相提并论,估计也就是沾了近水楼台的光,才把温青青追到的。 能不能撬了他的墙角,把温青青抢回来,下面就看自己是不是能把锄头抡好了。 “青青,把家属给大家介绍一下。” 温青青见大家都看了过来,一拉姜铭,微笑道,“他叫姜铭,葱姜蒜的姜,铭记的铭。” “为什么要铭记一块姜?”温青青话音刚落,周强就不阴不阳的来了一句。 这就杠上了?知道内情的同学面面相觑。 秦飞瞥了周强一眼,一脸不屑,这么沉不住气,还想打温青青的主意,下辈子都没戏。 温青青诧异的看了周强一眼,不知道这个当年少言寡语的学霸,为何要拿姜铭的名字说事。 但都是同学,她也不想一来就把关系搞僵,看了默不吭声的姜铭一眼,笑吟吟的说道,“因为姜虽然辛辣呛鼻,但却是生活不可或缺的调味品啊,记住他的味道,才知道他适合那道菜嘛。” “看来他是蛮适合你这道小青菜喽!”一个女同学笑着打趣,好些人附和着笑了起来。 “就是先在一个锅里炖炖,结果怎样还不知道呢。”面对同学的调笑,温青青面带微笑,落落大方。 “呦,这都搁一个锅里炖了,这离变成熟饭还远吗?”又一个当年关系较好的同学跳出来拿她开心。 这次哄笑声一片。 “你看,他们欺负我。”温青青拉了一下姜铭的手,娇嗔道。 姜铭摸摸鼻子,有些羡慕温青青有这么好的人缘,想了想,很诚恳的提议,“要不我们回去煮熟了再来?” 他这话一出口,笑声更加多了。 “青青,你男朋友在哪儿找得呀,这么可爱。” “嗯,不但可爱,还挺帅气,回头我炖肉的时候,借我一块使使。” “这种专属秘制姜还有借的?我看你是打算一借不还据为己有吧!” “就是,都是老同学,你这么方面挖墙脚可不好,小心青青和你急!我看,还是由我做代表先尝尝的好。” “尝什么?尝哪儿啊?” “别瞎想,你们这群坏人!” “自己流氓,还敢说别人!” …… 气氛一下热烈起来,大家开始互相调侃,一时间本来的主角倒没人理了。 温青青小声道,“没想到你还挺受欢迎的,你看她们那不矜持的样子,我还在这儿呢,就急着自荐枕席了。” 姜铭也低声回了一句,“她们着急没用,我在你锅里呢。” “一会儿就把你丢出去。”温青青轻笑道,也不知道到时候她是不是真舍得。 “来,青青坐我这边。”李芸招手向正打算找地方坐的温青青发出了邀请。 温青青拉着姜铭就走了过去,当年她和李芸同桌,关系要亲近一些。 李芸姚丽娜向里挤了挤,给他们腾出地方,温青青就和姜铭坐了下来。 “青青要喝什么?” 秦飞招呼道。 “果汁。” 温青青笑着回道。 “收到。” 秦飞帮她倒了一杯鲜榨汁,给姜铭开了一罐啤酒,就坐一边去了。 现在他还什么都没搞清楚,所以并不急着出手,也只有周强那种书呆子才会抢着出头。 除了惹人讨厌,半点用处也没有。这种蠢事,他是不会做的。 他现在要做的只是仔细观察,总要对手有所了解,才能行动不是? 给樊劭永打个眼色,樊劭永就知趣的找个借口出去了。 “青青,你不是说大学期间要好好读书,不谈恋爱的吗?这才一年多,你就把人带回来了,这变的也太快了吧。”李芸笑眯眯看着她,开始揭她老底。 “没办法啊,他太缠人,还整天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心一软就答应他了,唉,好心如我……”温青青脸上溢着笑,却硬要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假。 “小帅哥,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啊?”作为同桌多年的好姐妹,李芸还是知道其真正战斗力的,于是就转移了目标。 “嗯。”姜铭点头证明,虽然他觉得温青青嘴里说的,和他们两人都没什么关系,还是没有拆台的打算。 来到这个世界,他唯一有些长进的,就是那点可怜的情商了。 只是他一说完就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青青,你这家教不错哦,够严!”李芸捂嘴轻笑。 温青青也一脸笑意,让脾气大变的姜大少和她一起演戏撒谎,貌似是难了那么一点,不过他肯做,对她来说就已经够了。 “你看他这模样,就是招女孩子的,不管严点怎么行!” “呵呵,管的再严,也还是一块烂姜,该招蜂引蝶还是会招蜂…引蝶…”闷闷的喝了两罐啤酒的周强又掺和进来。 温青青眉头微不可察皱了皱,问李芸,“他这是怎么了?记得他以前可不这样,怎么老冲我家姜铭来?” 李芸白了她一眼,“你就算以前看不出来,现在这情形你总该能猜出是为什么吧?还用我直说?” “你是说……”温青青有些意外的指指周强,又指指自己。 李芸点点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你猜的没错。” 温青青回头叮嘱姜铭一句,“随便他怎么说吧,你不许和他吵。” 姜铭对不认识的人,向来都不放在心上,听温青青这么吩咐,就笑着答应下来,“嗯,烂姜就烂姜,你不嫌弃就好。” 温青青摸摸他的下巴,温柔一笑,“乖,只要不招蜂引蝶,就不嫌弃你。” “哼!小白脸嘴巴就是甜,张嘴就是甜言蜜语!” 这次周强的声音有些大,一下又把大家的目光吸引过来。 第一百三十章 不许打架 争风吃醋,舌剑唇枪,永远是大家看不厌的戏码。要是再上演一把大打出手,血糊一脸,那就更值回票价了。 可惜包厢里没有小板凳,不然温青青这些同学肯定要排排坐,吃果果,磕瓜子,等着看好戏。 现在最开心的当属秦飞无疑,周强同学这是多么好的枪手,又是多么给力的趟雷工具,不用吩咐,就冲上去替他探路了。 就这读书读的脑子都傻了的家伙,还想追求温青青,还想着在天鹅身上咬一口,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不过他现在做的还不错,多少应该能探出点那小子的战斗力吧。 秦飞心里想着,就朝姜铭看去,想瞧瞧他怎么应对,以便对他有个初步的判断,至于周强——这种人也配当对手! 温青青略带歉意的看了姜铭一眼,没人比她更清楚他的家世,他几时给人如此奚落过? 然而为了同学会不因为他们被搅合了,她只能劝他忍耐,至于周强,她懒得理会。 于是她拉住姜铭的手,很是温柔的问他,“能不能答应我今晚不和任何人吵架?” 姜铭很是无奈的看看她,“我平时也不和人吵架啊。” 温青青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我怎么都不记得你有那么乖?” 姜铭温醇一笑,“你大概忘记了,我动手一向比动嘴多。吵架这种无关痛痒的事情,我一向都懒得做的。” …… 温青青想想确有其事,就把他手抓的更紧,很是严肃的吩咐,“不许打架!” “都听你的。”姜铭一口答应下来,这满屋子的人,有谁值得他动手? 听到他的话,秦飞有些放心下来,他和周强,一个莽夫,一个书呆子,都不是难对付的人,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只是一介莽夫是怎么获得温青青垂青的?难道她喜欢力量型的? “呦,青青家教这么严啊。”李芸也怕同学会出乱子,忙跳出来活跃气氛。 “他啊,也就在外人面前装乖宝宝,其他时候可凶了。”温青青坚决不承认是自己管的严,明明就是某人太会装。 总感觉他这次从草原回来变了很多,可惜还没来得及问他,就匆匆赶来同学会。 等下回去,一定要好好审审他,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他有这么大的变化。 “他平时有多凶啊?”一直小口抿酒的郁晓彤,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她话里的意思,大家都不是小孩子,自然都听的出来。 不愧是米国留学回来的,看问题的角度和深度就是不一样。 “喂!人家问你有多凶,我该怎么回答?”温青青不接腔,反而摇了摇某人的胳膊。 “我很凶吗?”姜铭反问,他觉得在她面前,他表现的还算好吧。 “嗯。”温青青用力点头,让他在这点上不用怀疑。 “那你觉得有多凶,就减一点再说好了。” 姜铭这话一出口,就引来一片笑声。 “青青,你男朋友真可爱。”连郁晓彤都满眼笑意,她看着姜铭道,“青青的家属,认识一下,我是郁晓彤。” 说完举杯示意,自己先喝了一口。 姜铭虽然不喜啤酒,但人家女孩都先干为敬了,他又怎么好意思不喝? 拿起一罐啤酒,回了一礼,一饮而尽。 “慢点喝,不要看到我们的校花就这么没出息。” 温青青接过他手里的空罐子,嗔怨了一句。 校花? 这个词并不陌生,明海大学就有许多号称校花的女孩,但对姜铭来说,这两个字意义不大。 他看了郁晓彤一眼,的确很漂亮,但也就只能说漂亮而已,比之温青青尚差一筹,何况其他。 所以他笑笑不说话,就怕温青青多想,风老师可是说过,女孩子要是吃起醋来,那是很可怕的。 “青青啊,可不兴这么挖苦人的,在你面前,谁敢称校花啊。” 郁晓彤眯缝着眼睛,打量着温青青,心中很是遗憾,过了这么久,即便精心打扮,也还是不能压她一头。 两个人就好像心有灵犀一样,一个穿的火辣清凉,一个打扮的稚真纯美,不同的两种风格,真的无法判断谁更胜一筹。 “嗯,说的对,青青最好最漂亮。”周强再一次跳了出来。 郁晓彤眉头一皱,嫌恶的看他一眼,她那么说是自谦,你这样接,是几个意思? 不过看到他眼前那一堆空酒罐,郁晓彤也就懒得和他计较了。 和一个醉鬼有什么可说的? 无论他是借酒壮胆,还是想借酒撒疯,郁晓彤给他的评价只有两个字——废物。 今晚最不讨喜的人在此刻诞生了,他就是周强。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说一些怪话,就算是那些事不关己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你不能把别人的忍让当成软弱可欺吧。 身边的同学都开始悄悄和他拉开距离,因为看他拼命灌酒的样子,一会儿还得出事。 周强放下一个空酒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踱步到温青青跟前,定定看着她。 此时他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屋子里一时也静的落针可闻。 大家都在等着看他下一步的动作,想知道这个当年的学霸,还能做出什么浑事来。 别人默不吭声可以,作为组织者的秦飞却不能不说上一句,“周强,大家都是同学,你可别乱来。” “不用你管!有你什么事!”周强看他一眼,回他两句,又转回头去看温青青,“青青,我喜欢你,一直都很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在这种状态,这种情形下告白,你是不是傻? 几乎所有人现在看他,都和看白痴一样。 “不喜欢!” 温青青回答的很是干脆,半点犹豫没有。 “为什么!” 周强大叫! “不喜欢!” 没有理由,就是不喜欢,此刻的温青青一点情面都没给他留。 “我哪里比不上他?” 周强眼里喷着火,指着姜铭问。 “他问你哪里比他强,我不想打击他,该怎么办?” 温青青不去看他那有些扭曲的脸,而是找姜铭求救。 “千万别拿我和他比!”姜铭赶紧申明立场。 就算比这种人强,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 姜铭的言行,无疑比一巴掌掴到周强脸上,还要令他难受。 “你也要有脸跟我比啊,我是北大的高材生,已经在很多学术专刊上发表过论文,现在就有很多跨国集团跟我签就业合同。我的成绩好到,你们永远只有仰望的份,你是不是知道这些,才不敢和我比?” 砰! 回答他的是一记重拳。 他甚至还没搞清怎么回事,整个人就晕死过去。 温青青无语的看着没事人一样的姜铭,“你不是答应我不打架的吗?” “我又没说不打人。” “这两者有区别吗?” “打架是相互的,你一拳,我一脚。打人,就像现在这样。” …… 温青青看了倒在地上周强一眼,“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就知道他在撒谎,他过的肯定没有他说的那么好。” 姜铭说着,给周强拖起来,放到了角落的休息椅上。 回头说道,“你们都是他的同学,还是打听一下他究竟出了什么事吧。而他,现在需要休息。” 人都给你打晕了,不想休息也不行啊。 虽然他的行为很让人无语,但几个个和周强还算熟悉的人,掏出手机打听起来。 很快,结果出来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失足 “他不会有事吧?”温青青待姜铭坐好,小声问他。 “放心,我有分寸。”姜铭见她脸有忧色,给她吃颗定心丸。 温青青白了他一眼,你的分寸就是一言不合将人打晕?待回去再和你好好算账。 很快大家就得到了一些关于周强的消息,打教授,论文抄袭,被劝退……等一系列负面信息统统涌了出来。 更有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一起被翻了出来,他对讲师求爱不遂,意图绑架,被拘留十五天。 种种信息接踵而至,让所有同学都目瞪口呆面面相觑,都想问彼此一句,“这还是周强吗?” 他们认识的周强,木讷少语,勤奋好学,是个一顶一的好学生。虽然在待人接物上差强人意,略显傲气,但优秀人才嘛,谁不带点脾气? 性情古怪一些也都是可以接受的。 说他和人争执有人信,要说打人,还是教授,这就让人没法相信了。 他那么骄傲的人抄袭论文,更是让人难以置信。 至于求爱不遂,意图绑架,大家倒是不曾质疑。毕竟被爱情冲昏头脑,一时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那是屡见不鲜。 尤其周强这种人情世故不通,脑子过轴的人,出这种事情倒不是不能接受。 只是你都有前科在身了,还来纠缠人温青青,是不是不太地道?你又是怎么有脸说喜欢人家的? 一时间,大家对他的观感算是差透。 甚至连秦飞都十分不屑,咱虽然经常干一些龌龊事情,但像这么没品的事情,还真是没干过。 错过了一幕好戏的樊劭永这时赶了回来,在秦飞耳边低语几句,就到几个女同学中间插科打诨加揩油去了。 秦飞看了姜铭一眼,改装的牧马人?从衣着上倒真看不出他家底那么殷实,除非车是借的。但能借到这种车,也不该是个普通人吧? 刚刚周强什么都没探出来,就给打晕了,让他很是遗憾。不过姜铭出手果断干脆的作风,还是引起了他的警惕。 对这种一言不合就能拳脚相加的人,还是不要正面冲突的好。挖墙角也有许多方式,没必要摆明车马硬碰硬,能把事办了就好。 秦飞根据姜铭的战斗力,很快调整了战略部署,不与他正面交火,要迂回进入。 “没想到他出了那么多事,怪不得人变了那么多。”听完周强的事情,温青青很是感慨的说了一句。 姜铭与周强素不相识,不知道他的过去,更不关心他的将来,对一个出了这个门口就可以忘掉的人,他只是不置可否的说了一句,“也许,他本来就是那样的人。” “不许诋毁我同学。”温青青皱着眉头扭了他鼻子一下,以示对他乱说话的惩戒。 姜铭揉揉鼻子,发现越是和温青青接近,就越能发现她俏皮的一面,果然她的温柔娇弱只是看上去而已。 “你们能不能别总是秀恩爱,很刺激人的好不好。”李芸笑着插进了他们的二人世界。 “你也可以秀啊!对了,你家志成呢?怎么今晚没看到他?”温青青左右看看,没有找到想找的人,不由问道。 这位好友初中就恋爱,高二就和男友开房,实在是没什么立场在这上面说她。 李芸白了她一眼,“我说,你秀恩爱还不够,还要往人家心口戳刀子,可太不厚道了。我俩早就分了,你不知道啊!” 温青青不好意思的吐吐小舌头,过去拉住她的手,“对不起啊,我真的不知道。不过你们当初爱的死去活来的,怎么就分了呢?” “唉!”李芸叹了口气,“什么都别说了,我们两个的大学隔着上千里,聚少离多的,又都耐不住寂寞,就分了呗。” “都?”温青青很容易就抓住了一个关键字。 “嗯,他跟一个同系的女生好上了,我也啪上了学长的床,算和平分手吧。” “……”温青青有些无语,说的很轻松,但怎么听怎么都像一对狗~男女呢? “对了,你和你家这位怎么样?离的远不远?要是远就赶紧分,别抻着,可没劲。” “……”温青青看她一眼,很是郁闷,今天这些同学都怎么了,一个个的都这么不正常。 不是耍酒疯,就是劝人分,有这么干的吗? “我们还算近吧,同系同班兼前后桌。”虽然不喜她的话,温青青还是透露给她一些情况,省的让她瞎琢磨乱说。 不然她都没和姜铭正式开始呢,没准儿就在她这里呗分手了。 “啊,羡慕啊,这就是传说中的近水楼台亲不够啊!”李芸不无羡慕的说道。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温青青无语的看了好友一眼,她有些后悔参加这个同学会了,这要是跟某人单独去个安静的地方约会,该有多好? “大家让让,我去下洗手间。”郁晓彤站了起来,微笑和身边的人说道。 大家都坐圈椅上,中间是茶几,她给挤在中间,要想出去,要绕一下。 美女开口,要都是男士,那自然畅通无阻,可身边的女同学都是看她一眼,慢慢往回缩腿。 她左右看了一下,还是选择从温青青这边走,虽然她一心和温青青比较,可这许多人中,她也就对温青青的人品比较放心。 男生大都坐小椅上,拢在外围,这时见她出来,都恨不能上前扶她一把。 她慢慢向外挪动,没办法,人挤得太多,又不是个个积极让路。 眼见前面空出一片,她一脚迈出,突然一个踉跄,人向前栽倒。 这要是摔实了,受不受伤且不说,丢脸是丢定了。 “啊!” 她都没有尖叫,反而是看到的几个女同学叫了出来。 假惺惺! 被一双大手托住的郁晓彤,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谢谢!” 她在的位置也只有温青青的男友能及时接住她,擦着胸口边缘托住她的大手尺寸也无疑证实了这一点。 所以她道句谢,手撑在人家膝盖上,就要站起来。 结果她身子站起一半,就又向前扑 了过去…… 呃…… 出糗了! 她心里一声悲鸣……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三摔 “你不是故意的吧?” 姜铭用温青青递过来的手帕擦着脸上的唇印,在她审视的目光下问郁晓彤。 现在郁晓彤就坐在他身边,正拎着一只高跟鞋苦笑,听到他的话,马上回道,“当然不是,你没看到是鞋跟断了么。” 说着晃了晃手中的水晶高跟凉鞋,一脸郁闷,鞋跟怎么就偏偏在那时候断了呢?这回丢脸丢大了。 “那我就放心了。”姜铭说着,把手帕收起来,顺手揣兜里。 温青青狠狠瞪了他一眼——那是我的! 姜铭的话让郁晓彤更加郁闷,她刚刚摔倒的时候,不小心在人家脸上盖了一个戳,换个别的男人还不得开心半天,一个星期不洗脸都是有可能的。 可这位呢?不但着急忙慌的擦去了她红唇的印记,还一副怕她纠缠的模样。就算是女朋友坐身边,这在做的太过了吧! 简直够够的! 懒得理你! 身为一个美女,又备受娇宠,自然有自己的骄傲,某人是那副态度,她自然也不会再凑上去说些什么。 只是…… 又拎起断了跟的鞋子看了看,现在她该怎么办? “晓彤,你穿多大码的鞋子?我去给你买一双新的。” 难得有献殷勤的机会,秦飞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 其他男生都对望一眼,一脸懊恼,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虽然一双鞋子要花去好多米,可能和美女套套近乎,这钱就花的值啊。 而且说不定借着这件事情,以后还能有亲密接触的机会。 就算什么都捞不到,只要想想美女的玉足上,穿的是自己买的鞋子,都足以让人yy很久了。 可惜啊,近在眼前的机会,就这么飞走了。 看了秦飞一眼,郁晓彤有些纠结。 要是个女同学站出来,她想也不想,也就答应下来了,可对这明显别有目的的,她实在不想给他们找到接触的借口。 可现在摆在眼前的问题是,她没有鞋子就不能走路,想回家都难,该怎么办? “你知道送女孩鞋子是什么意思吗?” 温青青突然问了秦飞一句。 “什么意思?” 秦飞不解,温青青跳出来干嘛?这又不关她的事。 “是希望那个女孩走的越远越好,你就这么讨厌晓彤啊!” 温青青笑嘻嘻的看着他。 “呃……我可真没这么想,就是单纯的想帮忙同学。晓彤,你知道的吧。” 明明知道温青青是在捣乱,秦飞也不得不这么说。 “我知道!青青只是开玩笑,看你紧张的。” 郁晓彤笑着跟他说道,又感激的看了温青青一眼。 “嘿嘿,鞋子还是我去买吧。晓彤这么漂亮,早点把她送走,我们也好减轻点压力。” 温青青开玩笑的说道。 “照你这么说,好像第一个该被送走的人是你哦!” 郁晓彤不甘示弱的回了她一句。 很多女生都在心里帮她们补了一句,你们就不该来,衬的我们跟丑小鸭似得。 “晓彤,作为全校男生的梦中情人,你这样说话可亏心哦!” “青青,作为全校男生的最佳伴侣对象,你的话才叫亏心呢。” “我们这么互吹互捧不好吧?” “是很不好!” 哈哈! 两个女孩相视大笑,秦飞站一边干看着,一句也插不上嘴。 温青青收了笑,“好啦,不闹啦,你穿多大的鞋子?我给你去买。” “谢谢青青,36码。”,郁晓彤也不扭捏,很大方的报上了玉足的尺寸。 “还买高跟鞋?”看着她手里跟和底分离的鞋子,温青青促狭的问道。 郁晓彤指指自己的短裙丝袜,又看看温青青脚上的运动鞋,“我也想和你穿一样的,可那就和衣服搭不上了。” “好吧,我知道啦,我的高跟鞋女王。”温青青调笑一句,拉了拉姜铭的袖子,“走,咱们去给大美女买鞋子。” 姜铭一听说买东西就发憷,尤其是和女孩在一起,他看看郁晓彤手里的鞋子,问温青青,“是不是把鞋跟黏上就可以?” “是啊,难道你有办法?”郁晓彤抢着道,要是能够不买,还是不买的好,她不在乎钱,可是她不想欠人情。 姜铭把手递给她,“我可以试试。” 郁晓彤想了想,把高跟鞋放他手上,“就给你试试,反正也不能更糟糕。” 姜铭把鞋跟握在手里,大概有个二三十秒,对准鞋底猛压了上去。 大家看到他的动作一阵无语,要这样就能把鞋跟黏上,修鞋师傅不都失业了? 压了一会儿,姜铭松手,用小指勾了一下,感觉没问题了,就递还给郁晓彤,“应该没问题了。” “这就好了?”郁晓彤满面狐疑的接过来,刚刚姜铭的动作,她都看在眼里面,实在有点不太相信那样就能把鞋修好。 “晓彤试试吧,不行我就给你去买。”温青青相信姜铭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所以很笃定的看着郁晓彤。 郁晓彤拿手掰了掰鞋跟,异常的结实,就和新鞋子没有两样,不禁诧异的看了姜铭一眼,他是怎么做到的? 把鞋子放到地上,手压上去,来回摇晃几下,“好像真的修好了。” 郁晓彤说着把小脚放进去,一下站了起来…… “哎呦!”结果她一声惨呼,再次摔倒,整个身子都砸姜铭身上。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同学都很无语,得亏是同学,又都坐一屋里,不然都能当她是碰瓷的了。 “你不是故意的吧。”姜铭也挺无语的,刚刚他又好心的托了她一下,结果好像抓人家鼓腾腾的胸口上了。要不是他撒手够快,估计就闹笑话了。 他是相信自己手法的,鞋跟不可能出问题,那她这是要干嘛? 第一次摔倒,那是有人发坏拌了她一下,第二次是鞋跟坏了,这次又摔,让姜铭有些怀疑她的用心。 别说他了,就连温青青都有些不解的看过来。 一个漂亮女人连着三次往自己男友身上撞,换哪个女人不得起疑心? 再次坐好的郁晓彤,看着他们质疑的眼神,简直羞愧欲死,往日的美好形象,估计给这三摔破坏殆尽了。 “你们别多想,我只是脚崴了。” 好巧啊! 同学们都把这种情绪用眼神传递给她。 郁晓彤欲哭无泪。 “真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 按摩 刚刚没有感觉,这下起的太猛,脚便痛的厉害,一下没忍住,这才跌倒。 郁晓彤很想跟大家这么解释,可大家那眼神明白的告诉她,这样说好像很难让人信服。 她低着头,去揉那已然肿起的脚踝,暗暗回想刚刚是谁绊了她一下,害她狼狈不堪。 至于解释,只要温青青不介意,她犯不上跟别人多说什么,刚刚那三摔已经叫她对所谓同学死了心。 她从米国回来参加同学会,可不是来受欺负的。 “我送你去医院吧。”温青青看她样子是真崴脚了,要说她对姜铭有企图,故意往上贴,基本不大可能,即便知道了姜铭的家世也一样。 除非她在米国待了一年多,性格大变,不然以她往日的心高气傲,是不屑做这种事的。 除非她想搞恶作剧,逗弄一下姜铭和自己,不过看这模样有些不像。 “嗯。”郁晓彤一口答应下来,现在也就温青青能让她放心,而她现在也真的需要去医院看看。 “别傻坐着了,一起来帮忙。”温青青拉拉姜铭的衣角站了起来。 这又不买鞋了,又要跑医院? 要说这个世界有什么地方是姜铭不愿意去的,医院绝对名列前茅,那股子味道,让他浑身都不舒服。 他低头看了一眼,脚踝明显肿了,若只是扭伤或者脱臼,实在没必要去医院。“不着急,我先看看再说。” 说完探手出去,抓住郁晓彤的小脚就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呀!你……别碰……嗯……”郁晓彤惊叫一声,来不及缩回脚,就给姜铭按住动弹不了了,她抬头向温青青看去,好看的眼睛写满无奈,“你管管你家属,他占我便宜。” 郁晓彤就没见过这样不见外的人,女孩子的脚也说抓就抓,连声招呼都不带打的。 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脚可是自己的敏感带,那能给男人乱碰? 刚刚已经小叫了一声,只是大家以为她怕羞,不曾留意,这要一会儿再发出羞人的声音,她还要不要见人了? 可这些话她又不能说,毕竟自己的秘密不能给这么多人听了去,只好眼巴巴的看着温青青,希望她能制止男友近乎无礼的举动。 温青青此时也很讶异,总觉得姜铭失忆后就变得太多,性格大变也就不说了,似乎很多以前他都不会的东西,突然就会了,比如打架,又比如…捏脚。 抱着一探究竟的目的,她没有阻拦姜铭,何况他要是真能帮郁晓彤看好,也省的跑一次医院了。医院那种地方,是个正常人就不爱去。 “就让他看看呗,我还真不知道他还有一手呢。”温青青微笑着,对她摆摆手,“不要担心,我不会吃醋的。” 看着她大方的模样,郁晓彤欲哭无泪,我不怕你吃醋,就怕给你男友占了便宜。 姜铭不理她二人的对话,一手按住郁晓彤的小脚,一手握住她的鞋子,轻轻一摘就脱掉了,随手放到地上,手又回去在脚踝足跟处摸了起来。 郁晓彤的脚型很美,纤巧柔润,裹在黑色丝袜里,诱人的跟。若是去做脚模,估计能迷倒一大片人。 这世上漂亮女人很多,但脚也这么漂亮的可就少之又少了。 只可惜现在的姜铭还不懂得欣赏,他只是觉得摸着舒服,还很好看,就没了其他想法,只关注于伤处,“没伤到骨头,揉一揉应该就没事了。” 说话间,运气于掌,他的手掌顿时如烙铁一般,烫贴在那娇小玲珑的玉足上,在青肿处缓缓抹过。 为了让这只脚尽快好起来,少一些麻烦,他第一次将内劲外放,从某种意义上说,也算大出血了。毕竟内劲修炼不易,用于揉脚,过于奢侈了。 “嗯……”郁晓彤轻吟一声,羞的低下了头,不敢看人。 两手紧紧抓住裙角,抿紧红唇,压抑身上那如潮的恼人感觉,不愿再发出一点点声音,徒惹尴尬。 心里如今只剩下一个念头,他的手怎么那么烫,摸的人好舒服,也好羞人…… 快点结束吧,要不然真的要忍不住了…… 秦飞站在一边,看着姜铭握在手里的玉足,羡慕的不得了。 当初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呢? 会不会的,借机摸上两下,揉~捏两把也好啊。 晓彤这脚可真好看,该怎样才能追到这个人,进而摸摸这只脚呢? “好了,应该没事了。”大约五六分钟后,姜铭放开了手,没有半点留恋。 可郁晓彤还沉浸在一种微妙的感觉中,一时竟没有想到该把脚收回来,还搁在姜铭的大腿上。 姜铭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想了想,拿起放地上的高跟鞋,再次握住她的丝袜小脚,帮她穿好鞋子,抬起她的小腿,轻轻放到地上,服务到位又贴心,他觉得这下总该没事了吧。 其实郁晓彤在他再次握住她小脚的时候,就已经反应过来,可也只能眼睁睁看他帮自己穿好鞋子。 “谢谢!”轻轻在地上踩踩,扭扭,发现果然不疼了,郁晓彤开口道谢。 “你是青青的同学,不用客气。”姜铭不会把这种事放心上的。 看着他淡然的样子,郁晓彤忍不住去看温青青,早就知道她聪慧,没想到选男人的眼光也这么好。 在这点上,自己好像慢了一步呢,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命天子会在哪里? 哎呀,现在不是想这些时候,刚刚被揉了脚,有些地方不是那么好,要赶快处理一下。 心里想着,就要站起来,可猛地想到先前的三摔,不敢就这么站起来。 于是小手很自然的往姜铭肩头一搭,慢慢站了起来,小翼的挪动两下,发现真的没有事情了,才收回了搭在姜铭肩头的手。 对这点小动作,姜铭反应迟钝,自然不会多想什么。 可温青青也是女孩子,自然知道更多,经过刚刚的短暂接触,郁晓彤的身体已经不排斥和姜铭亲近,也许郁晓彤本身并无所觉,但她下意识的动作已经能说明一切。 好在姜铭就要和自己回明海了,以后不会和郁晓彤再接触,不然她真的就要防着一下这个老同学了。 或许以后他们还会见面,但等到那个时候,他们的身体早就又变得陌生了 “你们聊,我先去下卫生间。” 刚刚她就要说下去,现在旧事重提大家也不疑有他。 “我和你一起去。”温青青过去挽住她的胳膊,两大美女仿若亲密无间的离开了。 看着她们的背影,姜铭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皱。 第一百三十四章 话赶话 “姜铭,认识一下,我是秦飞,青青的仰慕者之一。你今天这一出现,估计很多人都得像我一样,晚上抱着被子哭鼻子。” 姜铭和这主动凑过来的男生握握手,听他直接了当又颇显幽默的介绍,他也笑笑,“其实我也是占了这副皮囊的光。” 他说的没错,温青青之所以和他亲近,是因为真正的的姜铭和她有故事,若不是他的灵魂鸠占鹊巢,以他自己应付女孩的本事,怕是温青青绝对看不上他。 虽然知道这样不好,可让他放开温青青这样的女孩,真是舍不得,也难以做到,只能厚颜无耻的默默扮演着姜铭。 可他这话听在秦飞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毕竟借尸还魂这种事情,谁会认为能在现实中发生? 秦飞只觉得他一点都不谦虚,像极了没脑子的二货,就算你有点小帅,也不用挂嘴边吧?再说又不是帅的惊天动地,至于如此骄傲? 想想他刚刚做的事情,无论是敲晕周强,还是给郁晓彤揉脚,都有那么点愣头青的意思,就这样一个脑子好像缺根筋,莽莽撞撞,又很自恋的家伙,是怎么得到温青青垂青的? 难道温青青也是个看脸的人?还是他有着其他优势而自己不知道? 秦飞对温青青没有死心,就算做不成夫妻长相厮守,他也要拥有过才行,哪怕只是一晚呢? 眼前这块绊脚石是一定要踢开的,所以他又开始旁敲侧击,“看你说话办事沉稳大方,叔叔阿姨平时一定管你管的很严吧。” 我刚刚做的事能算沉稳大方?姜铭觉得这人说话太假,想套近乎都这么不走心。 咱说父母管教是不是严格,咳咳,反正一个整天看不到人,一个溺爱的过分,怎么都说不上严格吧?至于两千年前,还是不要多想了…… 我现在是姜铭,暗暗念叨一句,就对秦飞道,“还算可以吧。” 就这么一句?就不多说点他们的情况? “那叔叔阿姨都是做什么工作的?” 既然人家不能领会精神,秦飞只能直接了当的问了出来。 “算是生意人吧。”姜铭不愿过多提及家世,尤其是在温青青这些同学面前,他不想让他们以为温青青是为了他的家世才选择跟他在一起,那样对温青青不好。 做生意的?根据那辆牧马人估计,生意不是特别大,但也不是一般小商人,估计在身家上应该和自己差不多,那想从这方面压倒他,似乎有些不太可能。 秦飞一边盘算,一边看似随意的和他闲聊,两人倒是给人相谈甚欢,其乐融融的感觉。 远处一个男生碰碰樊劭永的胳膊,小声问道,“他俩不应该是情敌吗,怎么聊的那么愉快?” 樊劭永小声回了他一句,“笨,这都看不明白?知道什么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飞哥明显是在刺探军情,学着点吧。” “是得学学。”那男生点点头,最起码他对着情敌,就不能跟没事人一样,还能和对方聊的很嗨。 这些人很快忘记了刚刚那些不怎么好的事情,嗨歌的嗨歌,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聊天的聊天,这时候才有了点同学会的样子。 咣! 门被大力的推开了,温青青和郁晓彤笑着跑了进来,然后随手把门关上,两人靠在门上对视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 “青青啊,真没看出来,平时一副温柔小可人的模样,这一和人吵架,就凶相毕露,暴露本性了。哎呦,那个毒舌,连我都得甘拜下风。” “晓彤你也别光说我啊,好像你平时也蛮淑女的,结果呢?一言不合,你可是直接动手啊…不对,是动脚!你那断子绝孙脚没少练吧,看那纯熟的样子。” “唉,别提了,我这都是被逼的,在国外你要不凶一点,除了受欺负,就是给人占便宜。可你不一样啊,怎么小嘴现在这样厉害了?损人都不带打草稿的。” “唉,我这算家门不幸吧,整天给我家母上大人魔音灌耳,多少也学了一点。” “哈哈,那我改天登门求教,希望阿姨不会对我藏私。” “放心好了,你要敢来,我保证让她倾囊相授。” “好,我一定去……对了,刚刚那坏蛋吃了亏,不会追过来吧?” 兴奋劲儿过去,郁晓彤略略有些担心的说道。 “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呢!”温青青倒是一点都不在乎,然后她看了郁晓彤的脚一眼,“刚刚看你用力挺大的,又跑了那么远,脚伤不会复发吧?要不要我让我家姜铭再帮忙揉揉?” 见她一脸促狭笑意,郁晓彤也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行啊,只要你能舍得,我没什么不可以啊。反正不是我家人,用不着替你省着用。” “我又什么舍不得?你不怕给他占了便宜去就行。”温青青有些言不由衷的说道,她可真有点怕郁晓彤打蛇随棍上,再把脚放某人手里去,那可不是她想看到的。 只是玩笑而已,郁晓彤该不会那样做吧? “有什么便宜可占?不过就是脚而已,而且走了一条路都没洗,你不怕熏坏你家人就行。”郁晓彤这话说的更加言不由衷,某处现在还湿湿的没有干透,她可不想再湿上加湿了。 只是旁人也就算了,她又怎么能在温青青面前弱了气势? “放心,熏不坏他的,没准儿他更喜欢麽。”温青青心态和他差不多,现在有点死鸭子嘴硬的味道。 “那我们过去吧,说真的,他的按摩技术真不赖,我挺喜欢的。”郁晓彤看她一眼,希望她能拒绝,哪怕说句话拦一下就行,她的脚真的不能再被碰了。 “那咱就过去。”温青青郁闷的拉起她的手就走,心里懊悔的不行,这次玩大了,希望某人不会生气。 “麻烦让一下。” 看着温青青有些不快的模样,不明所以的秦飞往旁边让了一让。 他就奇怪了,他是个男的,又不是什么大美女,挨着她男友坐,用的着这样生气? 他一挪开地方,温青青挤出一丝微笑去看郁晓彤。 郁晓彤攥攥小手,扭身坐到姜铭身边,腿一抬把脚放到了他双腿之间。 “再麻烦一次,帮忙给揉揉呗?” …… 姜铭和秦飞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里的茫然。 这俩女人在干什么? 姜铭不解的看向温青青。 咣! 温青青还没来得及有所表示,包厢门被大力踹开了——踹的很开,门都直接砸地上了。 这一下动静太大,大家齐刷刷的看了过去。 “麻痹的!刚刚那两个小~婊~子呢?给老子站出来!” 一个长得跟螳螂差不多的青年站门口大叫! 第一百三十五章 恶少难缠 在大家错愕不已的时候,姜铭看向温青青,“找你的?” 温青青吐吐舌头,很是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那就是个流氓无赖,刚刚调戏我和青青来着。”郁晓彤也说了一句。 “嗯,看着就像。我给你捏脚,刚刚又扭伤了吗?”姜铭浑不在意的握住她的小脚,烫热的掌心又落了上去。 “……”郁晓彤很是无奈的看着他,现在这种时候不宜捏脚,而且她也不想被捏了。 她终于明白,有时候逞强不是什么好事情。不过温青青这男友也真是奇怪,门口气势汹汹站着一堆人,他就一点都不担心? 是毫不在意的蔑视,还是*的粗线条? 他的反应,让郁晓彤琢磨不透,不过这时近距离的仔细看一下,他那一身略显普通的衣服,让她觉出了一丝不寻常,怎么都是手工缝制的? 并不是世界那些知名的作坊所出,一心想要做名媛的她,对这些东西都很有研究。 他家要不是开裁缝铺子的,那就是自家有专门的制衣工坊,现在很多豪门都流行这个,他属于哪一种? 就在她的注意力都落在姜铭身上的时候,秦飞已经快步跑到了门口,对着大吼的青年媚笑道,“郭少,您怎么来了,平时可是想请都请不到,快快,里边请。” 他也知道人家是来找茬的,可也只能先攀上关系再说,一会儿也好说情不是? 再说人家还用他请?这门都踹倒了,想去哪儿还不是一抬脚的事儿? 他其实也顶讨厌这些官~二代,仗着有个好老子就在外面横行霸道为非作歹。 可就因为人家有个好老子,你就不能得罪人家。尤其是做买卖的,碰上这地税局长家的公子,更是得小心伺候着,不然不定什么时候这小鞋往脚上一套,那滋味儿可不怎么好受。 状似螳螂的郭少瞥了他一眼,“你谁啊?这里有你什么事儿?” 秦飞笑呵呵的点头哈腰,“我小秦啊,您忘了呀,上周刚哥攒的局上,我还给您敬过酒呢。” 郭少看了他一眼,给我敬过酒的人多了,谁知道你是哪个?不过看你态度这么好,老子给你个面子。“你是小刚的小弟?” 他说的小刚,是个卖车的,不过老子混的好,有个十多亿的资产,算是勉强进了他们的圈子。 他倒不用在乎小刚的面子,可面子都是互相给的,顺手人情的事情,他也不介意做一下。 “经常跟刚哥一起玩,算他一小跟班。”秦飞赶紧打蛇随棍上。 郭少瞅他一眼,“行了,这里没你什么事儿,站一边去吧。” 说完大步往里走,后面跟着几个青年几个大汉。 秦飞一愣,赶紧追上去,他套近乎可不是为了把自己摘出去,“郭少,郭少,这是怎么了,怎么整这么大阵仗啊。” 郭少早就看到温青青她们了,这么的漂亮女孩儿,在哪儿都是那么引人瞩目,想找太简单。 他在温青青对面站定,看了追上来的秦飞一眼,“怎么又跟上来了,这里还有你什么事儿?” “郭少,这是小弟攒的局,这些都是我同学,要是他们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请您多包涵。”秦飞感觉自己腰都快撅断了,不停在弯。 要是其他同学他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温青青和郁晓彤,他可舍不得让这色狼大少带走,那是会给玩儿坏的。 “行,我就看在小刚面上,再给你一面,你让这俩女的给我道个歉,晚上再陪我双~飞一把,咱今儿这事就过去了。不然你这些同学,男的打断腿,女的赏一炮。事儿不大,你自己看着办吧。” 郭少颐指气使的模样,再加上他这霸道无比的话,给那些男生气的不行,那个能愿意被人打断腿? 可看看人家那边人多,他们这边又没挑头的,也就暗暗忍耐着。 而那些女同学则已经开始纷纷向后退,站一起抱团。 这样一来还坐哪里的姜铭他们就分外显眼。 “郭少,您看这样行不行,道歉没问题,其他的能不能就算了?都是好人家的好姑娘,不是那些混场子的。您要喜欢双~飞,我手头有对姐妹花,给您叫过来怎么样?” “滚!要的就是她们,好姑娘才好玩儿,真要找那些破烂货还用得着你介绍!” 郭少骂他一句,再不看他,而是直接冲着温青青嚷道,“刚刚的话你也听见了,要是识相的话就跟我走,把我伺候舒坦了,咱就算了了。要是不识相,可就不是伺候我一个了,看我身后这帮兄弟没,他们可也都憋着呢!” “憋的老难受了!哈哈!”那些个跟班适时的吆喝一声,给他壮声势。 “我还是那句话,你这进化不完全的无脊椎亚翅纲动物,给我滚的远远的!” 温青青外柔内刚,根本就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她也不像慕容姐妹那样,知道姜铭有着远超常人的身手。 虽然知道姜铭会两下子,但也不认为他能打这么多人,可是她依然无所畏惧。 她外表柔,性子烈,真要给她逼急了,就算不能和这螳螂少爷同归于尽,她也能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就是温青青! “呦呵,还是那么辣,骂人都这么有味道,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今晚我的床你是上定了!” “你做梦!” 现在温青青恨死自己的声音了,就是喊的再大声,也是软柔的,根本提不起气势来。 “人家欺负你女朋友呢,你还在这里坐着!” 郁晓彤瞪了姜铭一眼,她倒不是替温青青着急,关键小脚给他握在手里,她的身体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她可是不想某处再泥泞不堪了,不然今晚就别想睡了。 “我看的到。”姜铭不紧不慢的回她一句,烫热的掌心离开了她的小脚。 他并不担心眼前这些土鸡瓦狗,还不够他一只手捏的,可他却担心这个有着好看小脚的漂亮女人。 她的身体让他感觉到诡异,偏偏他又不知道那是什么,只希望她以后离青青远一些了。 “既然你不肯跟我走,那我只好自己动手了。” 郭少叫嚷一句,隔着茶几就向温青青抓去。 哗! 姜铭拿起酒杯泼了他一脸。 “滚!” 第一百三十六章 滚! “滚!” 不带半分火气,只是简简单单喝了一声,姜铭不会为这种人动气,只是希望他能识趣。 郭少给他这下搞得有点懵,自小到大他就没给人这样对待过。 不是说没人比他更强更横,只是他在那些人面前,和秦飞刚刚差不多,毕恭毕敬,夹着尾巴做人,自然也就不会有祸事。 这就是圈子,等级森严,没有人轻易去破坏其规矩规则。 郭少抹去脸上的酒水,指着姜铭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滚!” 姜铭不知道他是谁,他也不想知道,这种人赶出去就是了,有必要认识吗? 两个“滚”字让他吸引了太多的目光,赞他爷们夸他英雄的有之,骂他傻逼笑他愚蠢的更多。 “我爸是郭欣陆!” 郭少指着姜铭跳脚大叫。 “滚!” 姜铭皱了皱眉头,这人有点太不识趣。 快些滚出去就是了,啰里啰嗦废话没完,还把自己老爸拎出来。 你爸是谁我又不认识,提来做什么? “尼玛逼!给我打!” 连给人骂了三声“滚”,就是泥人也得发火了,更何况本来脾气就不咋地的郭少? 于是大手一挥,开启群殴模式。 连郭局的面子都不给,像这种不开眼的家伙,不让小弟们把他打到春花烂漫,真是对不起他! 吱!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 大理石茶几给姜铭一脚踹出,摩擦地面,发出让人耳膜嗡鸣的声音。 郭少和他的跟班,连连后退,怕给撞到。 嗖! 众人眼前一花,就见姜铭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茶几上。 他探手一抓,毫不费力的就锁住郭少的咽喉,单手给郭少举起,就像拎起了一只风干的烧鸡。 “滚不滚?” 这次姜铭的语气要好上不少,至少用上了问句,貌似要和他商量的样子。 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商量,给人留的余地着实不多。 “放开郭哥!” “放了郭少!” 那帮子跟班开始大喊大叫,只是老大在人家手里,嘴里不敢不干不净,只是在那里叫嚷。 该表忠心的时候就该表表忠心,不然以后怎么蹭吃蹭喝蹭好处? 那些膀大腰圆的大汉,就比他们靠谱的多,已经开始摸出手机叫人了。 打架,他们是专业的,姜铭那超快的动作,已经让他们感觉到了不对,还是呼叫支援的好。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郭少倒也算不上软蛋,都快喘不上气来了,还在执着这个问题。 “我需要知道吗?” 姜铭觉得他这也算难能可贵了,于是耐着性子和他说了一句。 以前像这种纨绔子弟,他手往剑柄上一落,就都吓到腿软了,似他这般还在硬挺的可真不多。 不过也许不是他胆子够大,可能只是还没意识到危险而已。 毕竟这里已不是当年的长安,而他也不再是一剑出鞘,穿心夺命的边宁! 所以他一开始就没打算杀人,没有杀气杀机,威慑力自然也就小了许多。 以后注定做一个逍遥纨绔,会欺人会逞凶,争风吃醋也避免不了,就当从今天开始练习好了。 想到这些,他的手也略略放松了一些,牢记风老师的话,可打人不可杀人! “你就不怕得罪了我,以后在这西安城里寸步难行!” 郭少感觉脖颈上一松,还以为他怕了,更加硬气起来。 “一个整天把父亲名字挂在嘴边的人,也有这本事?” 姜铭十分不屑! 他在外面会告诉别人他是姜铭,而不是说我爸是姜永年。 就像当年,他当上安北将军,凭的是他斩下的无数头颅,而不是边锋的儿子。 “难道就没人告诉你,有个好爹就是最大的资本。” 郭少觉得他现在就是嘴硬,不然你的手干嘛不死死攥着本少的脖子? “我就盼着有个好儿子,因为我能当个好爹。” 姜铭觉得,有个好爹不值得炫耀,有个好儿子倒是还能说说,毕竟那说明做为一个父亲,你是称职的。 而郭少的父亲明显就不称职! “尼玛逼,敢占我便宜!” 郭少明显领会错了。 姜铭摇摇头,和这种人实在没什么好说,还是叶名城那样的大纨绔有意思些。 就是不知道叶名城听到他这番心声又会做何感想。 姜铭看了郭少一眼,既然没什么好说,也就不用说了。 手一甩一送,直接给郭少丢出了门外。 “滚!” 啪叽一声,郭少重重摔在地上,浑身骨头跟散了架一样,疼的他岔了气,连哼哼都不敢大声哼哼,更别说大声说话了。 “呦,郭少,您这是怎么了?他~妈谁干的,给老子站出来!” 匆匆赶来了一群大汉,领头的家伙看到郭少倒在地上,给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位爷他可惹不起,伺候不周到都不行,这是那个家伙吃了熊心豹子胆! 所以赶紧跑过去把郭少扶起来,冲着屋里就是一声大喊。 至于倒地的门,对不起啦,他是看不见的,现在有什么能比替郭少出气更重要的? 见他们不问青红皂白是非曲直,上来就叫唤,姜铭转头问秦飞,“这些又是什么人?” 秦飞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生猛,能打也就算了,关键是谁都敢打,不知道该说他是无知无畏,还是二逼一个好了。 见他问自己,秦飞咽了口唾沫,艰难的开口,“应该是看场子的打手吧。” 他现在真想和姜铭划清界限,把自己摘出来,不然以后的日子可真就不好过了。 姜铭扫了那些人一眼,既然是看场子的,对待客人就该一视同仁,如今屁股坐这么歪,那就表示他也不用客气。 一步从茶几上跨下,眨眼间就到了门口,动作之快,根本没人能看出他是怎么动作的。 “人是我丢出去的,有什么问题吗?” “强哥,他动作好快。” 一个小弟凑领头汉子跟前小声道。 强哥瞪了他一眼,你当老子是瞎的?这都看不到? 娘的,这小子年纪虽轻,却是个硬茬子,真要动死手来,也不知道有几分胜算。 唉,算了,不多想了,为了安抚郭少,就算上去只有挨打的份儿,那也得往上冲啊! 打不过是能力问题,不去打,就是态度问题了,在这上面可不能犯糊涂。 “你承认就好,问题呢没有,拳头呢就有一堆,都给我上!往死里打!” 第一百三十七章 兄弟遇上 “呦,这是做什么呢,好热闹啊!” 还没打起来,就从隔壁包厢走出几个年轻人,看那得体的穿着,随意的架势,就算再蠢,也能看出他们来历非同寻常。 “诶,常少,怎么把您也惊动了?” 强哥看到说话的年轻人,赶紧打招呼,这位可比郭少来头还大,更加得罪不起。 “又是拆门,又是喊打喊杀,都这么折腾了,我又不是聋子能听不见?李强,你们这里是娱乐场所还是武斗场?要这么搞,我下次还能不能来了?” 常少似乎是因为被打扰到了,所以相当不满。 李强看看一脸不快的常少,再看看一脸恨意的郭少,就觉得头疼的厉害,郭少虽然家世不如常少,可也不能因为常少一句话就怠慢了。 关键此刻不是常少和郭少起了冲突,不存在站队的问题,只要尽快把眼前这小子解决了就行。 “常少,打扰到您那肯定是我们不对,还请您多包涵,今晚这单算小强我的行不行?” 李强打算先安抚常少,郭少的事情待会再提。 “你觉得我消费不起,要讹你这一单?” 常少脸色变的更难看了。 李强差点想抽自己一嘴巴,这些都是不差钱的主,用的着他充大方了?这下马屁没拍好,直接拍马蹄子上了。 “常少啊,我真不是这个意思,这不是吵到您了,给您赔不是嘛,您说除了这个,小强我也没别的能拿出手的东西了。” “行了,我没功夫陪你废话,里面还有贵客等着我陪。赶紧带着你的人撤了,别再吵着我们就行。” 常少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他赶紧滚蛋。 原来里面还有贵客,怪不得又怕吵着,又不让别人买单呢,这下李强算是全明白了。 嫌吵,那是怕贵客觉得他水平不行,选的地方太差,容易让人看轻了。 至于买单,人家要表心意,拉关系的,你上赶着凑上来,这心意算谁的? 现在李强心中的天平,已经开始往常少这边倾斜了,毕竟他的分量就不轻了,再加一个他都要小心巴结的贵客,这该往那边站,还用得着犹豫? 可郭少怎么办?就算是屁股坐那边去,这边也不能明着得罪啊,这些可都是爷,帮人不行,毁人都是行家里手的小祖宗。 一想到这些,他就更加厌烦眼前这家伙了,你惹谁不好,怎么就捡着这些个大爷得罪呢? 你自己作死不要紧,可别连累我们呐! “这位客人,你能不能跟我们出来一下?” 既然两位爷都不能得罪,那柿子就捡软的捏,身手好又怎样?一会出去,就不信一群人还弄不过你一个。 “啰嗦!” 姜铭早就听的不耐烦了,身为店家非但不能一碗水端平息事宁人,反而明目张胆的帮着一边欺负另一边,这样的地方不好,这样的地方也该砸! 所以话音落,人也跟着动了,至于会不会吵到别人,与他何干! 咣! 一脚给一个人踹飞,直接撞到对面门上,紧跟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这帮都是普通人,顶多算腿脚灵活,外加有把子力气,打架斗殴欺负一下普通人还行,在姜铭这种人面前,连活靶子都不如。 也就过了那么二三十秒,这帮子打手混混就全给他撂倒了,地上那是惨呼一片。 就剩下李强扶着郭少还站在那里,不过现在腿肚子转筋,也有点站不稳。 郭少这是惹了什么人啊,就是那些特种兵也没这么厉害呀,难道是传说中的武者? 那可真要了命了! 老板要是知道他得罪了武者,还不立马让他滚蛋啊,这么好的饭碗可真不好找。 怎么当初脑袋就不说多转一下呢?郭少带着这么多人,还敢动手的,能是一般人吗? 李强,你就是个猪! “浩子,外边怎么回事,怎么还这么吵?” 一口满是京味的声音从常少包间传出。 “涛哥,你来看看吧,场面也算难得了,一个人撂倒了二十来个。” 常浩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他是没办法再说什么了,肯听他的话都被撂倒了,站着的他又多半指挥不动。 毕竟他能仗着老子以权压人,可没本事以拳压人。 当人家不畏他的权,他也只能干看着。再说这本来就不关他的事,犯不上为别人出头。 姜铭打完人,转身站回门口,对着温青青说道,“青青,我们走吧,这破地方以后不要来了。” “嗯。”温青青答应一声,就向他走过来。 她就是想和他一起出来玩,要不然这种地方她才不会来呢。 “等等我,我也该回去了。”郁晓彤不知道为何也追了上来。 姜铭拉着温青青的手,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等她过来就一起走。 这时从常少包厢里又走出七八个人来,当先的一对俊男靓女分外惹眼。 “浩子,这就是你说的场面?果然还算有趣。” 俊男的目光从周边人身上一一扫过,带着一丝锐利和审视,有着居高临下的意味,也有着超脱他这个年龄的精明。 只是当他的目光扫过姜铭时,略略一怔,又随即看了回去,“小铭?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这一声轻唤,引得很多人都把目光向姜铭投去。 毕竟他身份很是特殊,他亲切呼唤的人,来头应该也不差吧? 李强更是拖着郭少一下坐倒在地,心里把他埋怨个半死,郭少啊郭少,麻烦你下次出门带上脑子和眼睛好不,别什么人都惹啊。 姜铭闻声看了他一眼,的确眼熟,照片资料自己肯定看过,再一想马上记了起来,“二哥,你怎么也来西安了。” 姜老爷子还有个一母同胞的大哥在京里做官,也就是姜铭的大爷爷姜必达老爷子。 这位老爷子有二子二女,或从军或从政,都吃着官家饭,能量可算不小。 要不是有这份依仗在,姜家在明海也做不了第一家族。 所以他们的资料,是姜永年亲自督促姜铭熟记于心的,所以眼前这青年,他一下认了出来。 姜涛,京里二伯父姜永新的独子,据说去年刚进的发改委。 “这不国庆长假吗,又赶上某人失恋,就带她出来散散心。” 姜涛笑着和姜铭拉起了家常。 “二哥,你要是逢人就说这件事,小心我跟你翻脸。”他身边的漂亮女孩撅着嘴道。 姜涛指指女孩问姜铭,“看看还认识不?你小时候还揪过她辫子的?” …… 姜铭摸摸鼻子说不出话来,人倒是能叫上名字,可揪辫子的事情能不能别提? 我真的没干过! 第一百三十八章 新车的消息 “大姑姑家的千金,我怎么会不认得?只是几年没见,小静妹妹都长这么大了。” 大姑嫁到了京城高家,这是她的女儿高静,姜铭熟记于心,不会认错。 前几年在英国留学,所以真正的姜铭也有几年没见过她了。 除了每年春节前后,父母会带他去京城聚聚,平时也不怎么见面,所以虽然是冒牌货,姜铭此刻也不怎么心虚。 “哼!别叫那么亲热,小时候欺负我的事情,可还没跟你算账呢!” 高静冲他呲呲牙,挥挥小爪子,虽然装的很凶,但脸上笑盈盈的看不出有多生气。 “小铭,你自己惹的祸,要自己担着,二哥可帮不了你。” 看他们两个不显生分,姜涛也乐的推波助澜。 姜铭摸摸鼻子,看眼前这情形,他似乎要替以前的“姜铭”背黑锅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他现在就是姜铭。 “只要小静妹妹能出气,叫我做什么都行。” 姜铭态度摆的很端正,女孩子嘛让一让是应该的,何况是自家妹妹。 “真的?” 高静大眼睛眨了眨。 “当然!” 姜铭向来是言出必行的。 “那你扎个辫子,让我揪回来!” 高静开心的提出了要求。 呃…… 姜铭一脸苦相,情不自禁的摸摸头,他倒不是想赖,可这头发长度,貌似很难扎的起辫子。 “哈哈,小静别闹了,小铭你也别理她,她就是个人来疯。” 姜涛见他一脸尴尬,忍不住跳出来打个圆场。 “是他自己答应的,怎么能说是我闹呢!” 高静很是不满的抱怨一句。 “的确是我答应的,这次回去我就留头发,等过年时候给你揪好不好?” 姜铭打算用个拖字诀,毕竟这种事情转眼忘了并不奇怪。 “这可是你说的!” 不过高静的模样看上去很认真,一副我会记住的模样。 姜铭虽觉情况不妙,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嗯,绝不食言。” “二哥,你都听到了吧,要是到时候他赖皮,你可要为我作证。” 高静拉着姜涛的衣角,要他做个公正。 姜涛看了姜铭一眼,暗暗好笑,以这家伙的性子,多半是要赖的,以后还得自己出来打圆场。 “嗯,我记下了。不过这里似乎不是聊天的地方,咱们里边聊吧,别影响人家做生意。小铭,来,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 既然碰上了,自然要好好聊聊,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姜字来。家族要发展壮大,团结很重要。 明海姜家需要京城姜家政治上的扶持,同样的,京城这边也需要明海的经济支撑。 本就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关系,又无利益上的冲突,所以他们的关系还算融洽。 听他相约,姜铭皱皱眉头,想了想还是如实说道,“二哥,这地方不好,咱们换个地方再叙吧。” 姜涛何等人物,看看他反应,又看看地上这些人,哪里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而是转头看向常少,“浩子,还有好地方没?咱们换个场子?” 常浩万没料到他们是兄弟,不过也暗自庆幸他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不会得罪了谁。 遇到这种事情,本来怎么也要等老板过来道完歉才走的,一是为了面,二是为了给老板一个机会。 至于老板会不会做人,能不能抓住,就得靠他自己了。 不过看这两兄弟的架势,是彻底不打算给这个机会了。 想想也是,给这么多人围着打,谁心里能痛快?这幸亏是人身手好,没什么伤,这要真磕了碰了,老板不死也要脱层皮。 以后这地方自己也不能来了,来了未必会得罪人,但不来肯定不会得罪人不是? 好玩的地方多了去了,何必要来这没眼力劲儿的地方? “涛哥,看你说的,好玩的地方不多的是,小弟马上定个好位置,保证让涛哥满意。” 跟姜涛表完态,又回头跟那些跟班道,“收拾东西,咱们去醉皇都。” “小铭,咱们走吧。” 姜涛说完,先向外走去。 高静跟条小尾巴似得跟在后面,姜铭拉着温青青随即跟上。 秦飞看着他们离开,嘴里苦涩的很,早知道他来头那么大,刚刚就多拉一拉关系了,现在什么都晚了。 看看跟在后面的郁晓彤,他嘴里就更苦了,难道他今晚就白忙了?什么都落不下? “常少,看在我以前尽心伺候的份上,您能不能跟我们刘总美言几句?” 李强再蠢也知道情形不妙,拦住常浩点头哈腰的求恳。 “小强啊,以后招子千万放亮点,别再犯蠢了。美言呢,我看是不必了,你还是尽快换个地方吧。” 常浩说完绕过他就离开了,他那有功夫和这种小人物磨叽。 李强咂摸咂摸嘴,上去扶起郭少,带他去医院了,他总得抓住一样东西不是? “这是你的车?” 姜涛指着那辆牧马人问。 “不是,跟人借的。” 姜铭说这话时有些遗憾,他很喜欢这车,比以前的跑车强多了。 “小姑姑的车你收到没?” 姜涛又问了一句。 “小姑姑送我车了?” 姜铭很是诧异,他虽然不认识这个小姑姑,可资料上把她写的生猛的不得了。 因为很多项填的不是保密,就是不详,连一家人都讳莫如深,就可想而知了。 “你还不知道?也对,应该没这么快到明海。小姑姑可难得送人东西,把我们都羡慕坏了,回头去明海,一定要借我开开。” 姜涛脸上羡慕的表情可不是作假,小姑姑平时在他心里就跟神一样,就是给她训上两句都能乐半天,何况是她送的东西? “开车是没问题,不过小姑姑怎么想起送我车来了?” 姜铭觉得以小姑姑的性子,以前的姜铭她都懒得搭理,怎么就能突然送他车了?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你前些天做了什么事,让她很满意,把你好一通夸,顺便把我们几个数落一通。又听说你嫌车子不结实,就说要送你一辆。” 姜铭听了这些话才想起来,小姑姑是个军人,他现在也算半个军方的人。 前些天的事情,应该是指他抢“孤鸾”做的那些事。 跑车再次撞坏,他也是说了一嘴车太不结实。 现在他比较关心的是,小姑姑会送他什么车,到底会有多结实? 第一百三十九章 退婚旧事 姜铭开着车子,跟在常浩后面,向醉皇都驶去。 现在他已经知道,常浩是西安公安局常副局长的儿子,而二伯很可能就要下来到sx省任*,所以姜涛就先过来拉拉人情,看看有多少是可以团结的人。 常浩的父亲本来就是姜系的人,倒是不用拉拢,今晚的主要目的是结交其他几人,即使不能进而影响他们的老子,混个脸熟也是好的。 谁知道将来会怎么变呢?多备下条路总是不错的。 兄弟两个拉过家常,姜涛就跟温青青打起了招呼,“这位就是弟妹了吧,早就听说过你,今日一见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兰心蕙质秀雅怡人。” 温青青狐疑的看了姜铭一眼,准确来说,他们还没确定关系,他家二哥又怎么听说她,还早就? 姜铭见温青青看过来,不禁有些头疼,这女孩太聪明,听了二哥这么简单直白的话,再要想不到什么,真就是侮辱她的智商了。 “二哥,她是你弟妹不假,可不是以为的那个。” 在姜家人眼里,公认的女孩只有一个,那就是慕容兰心。 只是他退婚的事情虽然引起轩然大波,可却诡异的没人在意,甚至都很少人当真。 联姻的事情事关家族利益,从来也不是那个孩子可以做主的,所以大家都当姜铭是赌气,没几个肯信的。 只要姜老爷子不站出来说句话,这事就不算数,可姜铭纳闷的就在这里,爷爷明明都已经答应他了,偏偏就是不站出来说话。 如今看来,别说外人了,就是京城这些亲戚也都还不知道。 爷爷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小铭,你什么意思?”姜涛不解的看着他。 像他们些人,有个情人什么的太过寻常,也不会造人诟病,反倒要是你没有,别人就要怀疑你的能力问题了,是身体上不行?还是情商不够? 所以姜铭有情人他不意外,可圈子里的规矩,打上这类标签的女孩,带出来和朋友一起玩倒是没事,但是不能带着她们出现在亲戚面前。 就算偶然碰到,也该第一时间说明白,不然姜涛怎么会误会到现在?小姑姑不是说姜铭变的很不一样了吗,怎么会犯折中低级错误? “二哥,你还不知道?前些天我当着许多人的面,和慕容家退婚了。” 姜铭看看温青青,示意她放心,她的身份既不尴尬,也没有问题。 温青青从来也不知道他有未婚妻,不然就是再喜欢他,也不会靠过来,这点骄傲,她温青青不缺。 现在听姜铭这样一说,她放下心来,甜甜一笑,柔柔的美散发开来。 就连见惯美女的姜涛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女孩的确有着让人心动到忘乎所以的本钱。 可大家族间的联姻,不是说退就退的,就凭他现在都还没得到消息,就知道多半是这个小弟一厢情愿了。 不过这时候倒不好说出来打击他,毕竟女孩也在,这种恶人还是不要由他来当的好。 “不好意思,小铭和慕容家的女孩儿退婚也没告诉我,害我搞错了,那我们就重新认识下,我是他二哥姜涛,姑娘你呢?” “我是温青青,青青草的青青,暂时算他的女友吧。” 温青青大大方方介绍了自己,只是话里不无怨念。 听的一边的郁晓彤直想笑,感觉他们的关系好复杂。只是现在可没他说话的地方,毕竟是人家一家在唠家常。 其实她现在有点搞不清自己的心态,竟然莫名奇妙的久跟着上了车,她应该告辞离去才是啊! 反正她现在坐哪里尴尬的很,连口大气都不好意思喘。 高静蛮喜欢温青青的,比圈子里那些女人看着顺眼多了,听她这么说,不禁问道,“怎么说暂时是呢?难道你不想和他长长久久?” “光我想也不行,要看人家的意思啊。”温青青看了某人一眼,“未婚妻都说不要就不要了,何况是女朋友,不定那天就给我换掉了呢。” 再大方的女人,在这种事情上也大方不起来。 高静蛮喜欢她的直爽的,不像她常见的那些女人,总假模假式的端着也不嫌累,“不怕,他要敢乱来,我帮你出气,揪掉他小辫子。” 姜铭下意识的摸摸头,不知道答应她留辫子是错还是对。 “我前未婚妻是慕容兰心。” 不想让温青青坏了心情,他淡淡解释一句。要说别人她或许不知道,可慕容兰心…… “啊!” 温青青显然给这消息惊到了,任她再怎么想,也决计不会想到慕容兰心会是他的未婚妻。 即便刚刚听到他们几次提起慕容这个姓,她都没有这么想过。 在她心里,他们显然是两个世界的人,不是因为家世,而是脾气秉性等一大堆内在的东西。 以前的姜铭和慕容兰心完全不搭,只是车祸后的他,却貌似和慕容兰心近了些…… 既然知道慕容兰心是他未婚妻,自然也就能猜到他退婚的原因,整个明海大学又有谁不知道? 以前她认识的姜铭或许因为慕容兰心的出色而舍不得退婚,可现在的姜铭是那么骄傲,又怎么能让这种关系持续下去? “对不起。” 温青青柔柔的说道,从后面靠过去抱住姜铭的脖子,把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芬芳的口气径直往他鼻子里灌,精致的耳垂也能碰到他的俊脸。 “干嘛要说对不起?” 姜铭反手摸摸她的脸蛋,轻声问道。 “我小气,我吃醋,嗯,我还特别小心眼……” 听她在哪里数落自己,整车人都哑然失笑。 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姜涛不无羡慕的看了一眼。 郁晓彤看看二人,一个疑问浮上心头,这里面又有什么特别的故事吗?怎么仅仅一个名字,就让一向自主的青青道歉了? 慕容兰心! 她悄悄的记住了这个名字。 一行人说说笑笑,也不觉得时间流逝,很快就到了醉皇都。 下了车,郁晓彤看看这据说是西安第一销金窟的地方,虽然也很想进去见识一下,但却知道自己是时候告辞离开了。 一个外人总这么跟着,毕竟会惹人厌不是? “我要走了,祝你们玩的开心。” 第一百四十章 各种心思 听说郁晓彤要走,温青青一把拉住了她,“你可不能走,你要走了谁陪我啊!” 这里她也就认识姜铭和郁晓彤了,一会姜铭肯定要陪兄弟妹妹的,郁晓彤要是再走了,她孤家寡人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要是一会儿那帮臭男人再叫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她就更郁闷了。而这种事情好像也难以避免,难道让这帮男人干巴巴的坐着? 而这个能和姜铭家人接触的机会又是她不能错过的,所以她是非常需要郁晓彤这样一个伴儿的。 郁晓彤戳戳她的鼻子笑道,“有你家姜铭在,还怕没人陪你了,非拉上我做什么。” 温青青拉着她不放手,“我不管,反正就是不放你走。” 和这帮公子哥在一起,又是去这种地方,她难免有些心虚,是坚决不会放郁晓彤走的。 见她如此赖皮,郁晓彤相当无奈,这么多人看着,也不能把她甩开。 “时间还早,就留下来吧,一会我和青青送你回去。” 姜铭并不清楚温青青为何一定死拉着郁晓彤不放,但他还是愿意满足她的心愿,即便他对郁晓彤相当顾忌。 见姜铭也开了口,郁晓彤倒是不好意思再提走了,这些公子哥的脾气都很怪,刚刚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怎么还敢等闲视之。 虽然不用小翼的讨好,但总不能无缘无故的去得罪,只好随着他们进了醉皇都。 醉皇都的装潢奢华的让人目眩神迷,站在里面真有些进了紫金皇城的感觉,在这里你或许才能真正体会什么叫*。 然而温青青一进来就有些后悔,她的穿着似乎不太适合这样的场合,有些太随意了。 “我是不是该换件衣服再来?” “只要你家姜铭不在意,何必要管那么多。”郁晓彤安慰了她一句。 “也对,我是温青青,又何必和别人比。” 听了老同学的话,温青青又活跃起来。 听了她们的话,姜铭微笑摇头,也不去掺和什么,如果温青青真的不适应这里,带她离开就是了,顶多和姜涛告个罪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姜涛碰碰他胳膊,嘴朝郁晓彤努了一下,小声道,“那美女和你没关系吧?” 姜铭不解的看他一眼,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姜涛这个郁闷,都示意的这么明显了,他怎么就没领会呢?难道真是车祸撞伤了脑子,反应变迟钝了?只得又多说了一句,“我这次来西安没有女伴,可以找她吗?” 说穿了就是找个*,一起开心玩几天,离开时补偿一下就行,大家都不要纠缠。 也就是郁晓彤相貌身材气质都算上等,又符合姜涛的审美,他才动了这个念头,要换个美女过来,他还不一定动这个心思。 像他这样的青年才俊,身世又算的上显赫,什么样的漂亮女人没见过,一般人还真难让他起意。 “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姜铭明白了他的意思,兜头就泼了一盆冷水过去。 姜涛轻叹一声,“二哥明白了,不和你抢就是。” 都是兄弟,可不能为了女人伤了感情。 姜铭摇摇头,“你想多了,我和她没关系。只是这女人有古怪,你还是离她远一点的好。” “有古怪?”姜涛诧异的看他一眼,又看看一边的郁晓彤,“一个女人能有什么古怪?她还能是妖精变的不成?” 姜铭再次摇头,他不信这世上有妖精,但郁晓彤给他的感觉,真的和普通人太不一样。 姜涛毕竟心智成熟,看的出来姜铭的反对,的确不关男女之事,他的神情又是那么郑重,看来那女人的确有问题。 或许是她身份来历有什么不对?刚刚听说她在美国留学,这次回来是探亲。要知道美国的假期可和中国不一样,这样一想,倒是真多了许多疑点。 他在官场也混了几年,平时在父母叔伯那里耳濡目染,学到的更多,早就变的谨慎无比,一想到可能的疑点,他瞬间就对郁晓彤失去了兴趣。 毕竟美女多的是,他又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很多人都是栽在不起眼的小事上,他可不想成为其中的一个。 要是姜铭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笑他想的太多,郁晓彤只是身体有问题,而不是身份有问题。 只可惜他不知道姜涛的心思,也就无从笑起,而此刻摆在他眼前的是一溜儿长长的酒单。 许多酒的名字他都没见过,见常浩略带讨好的看着他,他也没法尽快的选出来,想了想便说道,“白酒,烈酒,国酒,就按这个条件给我来吧。” 之所以加上“国酒”两个字,倒不是他有多爱国,只是喝过几次洋酒,没有一种他能喝的惯的。 常浩答应下来,又把酒单拿到姜涛面前。 之所以先姜铭后姜涛,是因为这样做更能引起姜涛的好感,而且他也被姜铭的身手吓到了,真怕伺候不好这位小爷。 姜涛指了指两个洋文酒名,“一样开两瓶,虽然是小酒庄出的,但口味还不错,挺适合女孩子喝的,至于我吗,和小铭一样就行。” 常浩答应一声,就去吩咐了,而其他十来个人的口味,他都知道,不需要多问,就算不知道,又哪里有他们挑挑捡捡的余地? 即便以常浩的身份,在醉皇都也只能订到这三流的包厢,不过就算只是三流,也比先前的好了十倍不止。 所以看着忙碌的常浩,姜涛在心里给他打了一个叉。可用而不可重用,能办小事,绝办不了大事。 常浩不知道他费劲心思,忙前忙后居然就得了这么一个评价,不然得哭死,也会后悔一开始省那几个小钱。 一些果盘菜蔬和酒一起端了上来,常浩还请了几个女孩陪酒唱歌活跃气氛。 在这种地方玩,女人和酒当然是必不可少的。 姜涛身边坐了两个很出色的女孩子,要轮身材样貌并不比温青青她们差,若说气质感觉,就差了许多。 或许在她们开始做这一行起,有些东西就不见了,也或许当她们身上贴了某种标签,给人的感觉就自然而然的差了一筹。 可有谁会在乎呢?貌似她们自己都不在乎了呢。 高静很识趣的坐到姜铭身边,因为他是带着女伴来的,那些女孩不会不开眼的凑过来。 她不能搅了姜涛的好事,因为那样容易影响他和那些人打成一片。 大家子弟在外面,总有着常人没有的容忍和算计。 第一百四十一章 游戏 见高静坐过来,姜铭往里挪挪,和郁晓彤把温青青挤在中间,几人端起酒杯意思了一下。 不过姜铭是一口干掉了一杯白酒,三个女孩都是小口抿了一口红酒,姜铭自然不会和她们计较,只是酒的味道只能算差强人意,不能叫他真正满意,不由怀念起“吃不够”面馆老板自酿的酒来,那才是他爱喝的味道。 高静和他们闲聊几句,生疏感渐去,就问姜铭,“你怎么不坐过去和他们一起玩?那边可是比这边有意思多了。” 姜铭看过去,见姜涛他们几个和女孩们玩的正嗨,是要比这边热闹的多,可他还是摇摇头,“和他们说不到一起去。” 就是和高大鹏他们一起,他都玩不起来,更何况这帮不熟悉的人,完全没有共同语言,而他也还没学会虚与委蛇。 “切,你就装吧,以前你可比他们更放的开!是不是青青姐在,你就把你那一肚子花花肠子都藏起来了?” 高静很是鄙夷的看他一眼,觉得他这假模假式的模样,还没有以前可爱呢。最起码真实不是?可谁又能想到眼前这个人的身体里已经换了一个灵魂? “高静妹妹说的是不是真的?”温青青拿胳膊碰了他一下。 姜铭笑笑,“以前我什么样子,你不是都知道?” 温青青撅撅嘴,“我只认识学校里的你,谁知道你出了学校是什么样子?” 姜铭放下酒杯,又满上一杯,指指一边那些人,“应该和他们差不多吧,没准儿更糟也说不定,反正我是不大记得了。” 见他说的那么坦然,郁晓彤有些意外的看他一眼。 要是他所说不假,那他正是温青青讨厌的那一类人,又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看他今天的表现,完全不像那种声色犬马的纨绔大少,这点她还是看的清楚的。 小脚给他揉~捏了那么久,也不曾见他有过半点歪邪心思,她可是清楚知道这双小脚对男人的诱惑力的。 那么是他改变了,还是变的更会装了? 温青青挽住他的胳膊问,“那你还会不会变回以前的样子?” 在她娇嫩的脸蛋上摸了一把,姜铭很是感慨的说道,“我倒是很想变回以前的样子,只可惜怕是永远也变不回去了。” 谁也不知道,他想变回去的不是姜铭,而是边宁。 也许边宁过的很苦,也背负太多,可他毕竟熟悉。而姜铭,对他而言,更多时候只是象征意义上的一个名字。 “别这样说,有些东西是一定可以找回来的,不要急,慢慢来。”温青青安慰道,也就她知道姜铭“失忆”的事情,这点连高静都不知道。 “我不急。”姜铭拍拍温青青的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仿佛只有那浓烈的酒精,可以让他不去想他究竟是谁,这种纠结到蛋疼的问题。 姜铭不急,因为他再急也没用。 看他这副样子,温青青有些难受,也陪着他喝了一大口,雪白的脸蛋上登时酡红一片,更增三分丽色。 看她这副模样,姜铭不由失笑,捏捏她小鼻子,“酒量不好,千万不要逞强,很容易醉的。” 温青青已经觉得头晕晕的了,不禁吐吐小舌头,“下次再也不这样了,我还是喝果汁的好。” 一直都在注意他们两个的高静发现,眼前的姜铭和她记忆中的的确不太一样,虽然有几年没见,可依然能感觉到他身上翻天覆地的变化。 怪不得小姑姑都肯送他车了,他变的真是大不一样了。 姜铭现在的样子更容易让她接受一些,所以她也变得愿意和他亲近。 “人家都玩的那么开心,咱们也不能干坐着吧,也玩游戏好不好?” 姜铭也好,边宁也罢,貌似都没有嫡亲的妹妹,所以有个妹妹可以疼,自然就尽心的去疼爱呵护。 “玩游戏当然没问题,不过你想玩什么游戏?” “就简单点,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这个姜铭倒是知道,以前和风沁雅还有沈霜琴一起玩过,不过两个女人自然是同盟,他被整的很惨。 虽然心有余悸,但妹妹在兴头上,他也不好推辞,再说这个他好歹熟悉,要换个不熟悉的,他不是更惨? “没问题。” 见姜铭一口答应下来,温青青和郁晓彤也都点点头表示没有意见。 高静就去找了四个骰盅过来,每个里面放了三颗骰子,开始介绍规则,“不论花色,只计点数,就算你摇三个一出来,也只有三点。然后点数最大的可以要求点数最小的,不过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点数小的可以自行选择,听明白了吗?” 如此简单直白,姜铭他们自然一起点头表示明白了。 “好,开始!” 高静抢先摇起了骰盅,哗啦哗啦作响。 其他两个女孩自然不甘示弱,也拼命摇晃起来。只有姜铭不以为意,随手摇了两下,放到桌上。 结果一揭盅,姜铭最大,温青青最小。 温青青白了他一眼,选了真心话,并用眼神警告他,不许问太过分的问题 姜铭视而不见,“你喜欢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他很想搞清楚这个问题,这关系但他以后怎么对待她。 “这个很难说,我是因为以前的你才愿意和你亲近,但我更习惯亲近现在的你,要单说性格为人,自然是喜欢现在的你多一些,毕竟以前的你很多时候并不讨喜。” 姜铭笑笑,对这个回答很满意。 骰盅再次摇起…… 这次又是姜铭赢了,不过却是高静输了,高静也选了真心话,毕竟这个可以编,大冒险太危险,只是她还是抱怨了一句,“怎么总是你赢啊!不会是作弊了吧!” “你想赖皮?”姜铭笑问。 “我才不赖皮,你问吧。”高静也就那么一说,毕竟才玩了两把,连赢两次也不是难以接受的事情。 “二哥说你失恋了,那个欺负你的坏家伙是谁,要不要我把你你出气。” “还出气呢,就你最坏了,一开口就往人伤疤上扎。”高静抱怨一句,并狠狠剜了他一眼,却还是愿赌服输的说出实情,“其实也不算失恋,毕竟恋还没开始呢,就结束了而已。简单来说,就是我看上了一个人,家里也帮忙安排相亲了,可人家却躲了出去,连人都找不到。” 听着有点惨,姜铭不由眉毛一拧,“那混蛋是谁?” “怎么?还真想帮我出气啊?他是叶家的叶名城,姜高两家加在一起也不见得能压过人家,你可不要乱来。” 听到叶名城三个字,姜铭就有点呆,妹妹这是什么眼神,怎么喜欢那家伙? 第一百四十二章 连输两次 “你喜欢叶名城?” 姜铭虽然确定自己不会听错,还是忍不住的问了一下。 看他表情古怪,高静也很诧异,难道他认识叶名城? 虽然姜家这几年发展迅速,势力见涨,可比之叶家仍是天差地远。而叶名城又是华夏四公子之一,狂傲的很,应该不会和他有所交集才是。 仔细想想,好像前些日子薛家和赵家订婚,叶名城倒是真的有去明海,难道他们是那个时候认识的? 不管那么多了,反正是自家哥哥,说出来也不丢人。“是啊,我是很喜欢他,你不觉得他拽拽的很酷吗?” 抱歉!这点真没看出来,就是觉得他太黏人,非常讨厌! 怎么妹妹就能看上那家伙? 姜铭摇摇头,不打算再纠结这件事情,妹妹喜欢就好,“如果真是他,你也不算失恋,前些天他有事被困在草原,所以赶不回去相亲。” “你怎么知道?”高静这下真的有点吃惊了,她自然打听到叶名城去了草原,可是没想过他会给困在那里。 在华夏,什么地方能困住叶家大少? “我也刚从草原回来,恰巧见过他。” “你认识叶名城?” “我真不想认识他。” “……” 高静给他噎的说不出话来,看他一脸嫌弃的模样,她凌乱无比,什么时候叶家大少沦落到被嫌弃的地步了。 “不提他了,咱们继续游戏吧。”姜铭说完又看了高静一眼,“你要真喜欢他,回头遇到他,我帮你说说。” 他有预感,叶名城那家伙还会来烦他,到时候替小妹顺嘴提一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别!千万别提!我的事情我自己解决就好,咱们继续游戏。”高静说着赶紧抓起骰盅摇晃起来。 她可真不敢让这个哥哥带什么话,就凭他眼里的厌烦,就知道他和叶名城的关系不怎么好。真要让他去说,不帮倒忙就不错了。 骰盅揭开,这次却是姜铭输了,赢得人却是郁晓彤。 姜铭选择了大冒险,他有太多秘密不能讲,又不会说谎,所以玩这种游戏,他一向就这么选,反正他什么事情都敢做。 郁晓彤这时候倒有些为难,要是出个简单题目,显不出游戏的娱乐性来。要是闹的过分了,他们毕竟不熟,万一惹到人家,该倒霉的就是她了。 想了想,她指指姜涛身边,一个穿粉色连衣裙的女孩,“你去问她内衣的颜色,问出来算你过关。” 姜铭毫不犹豫的站起身来,走过去站在女孩身边,拍拍人家肩膀。 那女孩回过头来,他低头小声问了一句,那女孩儿一愣,随即笑吟吟的跟他小声说了些什么。 然后姜铭就微笑告辞,走了回来,“紫色的。” 高静郁闷的看了郁晓彤一眼,好不容易有个大冒险,还让她白白浪费了。这里的女孩问个内衣颜色有什么难?就是让她脱给你看,也是轻而易举的啊。 “晓彤,你这放水放的也太明显了。” 听她抱怨,郁晓彤也意识到这次题目过于简单了,毕竟不是良家女孩,那有什么矜持可言,问什么问不出来? “要不让他问我的?”郁晓彤开玩笑的说了一句,打算活跃一下气氛。 “黑色的,很细窄,你穿这样的裙子,再那么穿,很不好。”姜铭很诚恳的说了一句。 结果就看到了郁晓彤想杀人的眼神,温青青更是狠狠掐了他一把,只是当着这些人不好多说什么。 高静倒是笑弯了腰,“哈哈,你的更简单,连问都不用。来,咱们继续。” 看着郁晓彤脸臊红一片,免得她尴尬,赶紧拿起骰盅摇晃起来。只是心里笑到不行,她这个哥哥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兴许是报应,这次居然又是姜铭输,不过赢的人换成了高静。 “哈哈,终于轮到我了!” 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姜铭就知道要糟,左右看看,好像也无处可逃。就算有的逃,也不能说以后就不见面了吧? 高静眼睛在几人身上,滴溜溜的打了几个转,最后把目光落到姜铭身上。 “看到那帮玩的正嗨的臭男人了没,你过去敲他们额头,并说一句‘你是傻逼’,如果对方跟你说‘我是傻逼’,你就去敲另外一个,如果他一直不说,你就一直敲,一直说,听懂了没?” 倒是听懂了,可有必要玩的这么大?貌似很得罪人啊。 “能不能换一个?” 姜铭试探着问了一句。 “你确定要换一个?” 高静盯着他问。 “……”姜铭看到了她眼里的雀跃,觉得还是别换了,这些女人真是招惹不得,一个比一个玩的狠。 起身又走了过去,首先把目标锁定了姜涛,有好事自然要想着自家兄弟不是,更何况罪魁祸首还是他带出来的。 “你是傻逼!” 姜涛和一个女孩玩的正嗨,突然额头就被敲了一下,还被骂了这么一句。 他转过头来,郁闷的看着姜铭,不知道这个小弟发的什么疯。 见他不说话,姜铭只好又敲了他一下,“你是傻逼!” 说完身子一侧,遮住身后的视线,曲指向后指指。 姜涛向后偷瞄了一眼,就见那个捣蛋鬼妹妹正兴奋的看过来。得,这下全明白了。 见姜铭又抬起手来,他赶紧说到道,“我是傻逼。” 说完心里这个郁闷,就不要提了。 姜铭收回手来,很是感慨,不愧是兄妹,果然是有默契的。 接着他又把目标对准了常浩,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有了姜涛做示范,常浩倒是不用他再提示,而且挨了一下,就配合的说了一句,“我是傻逼。” 固然有讨好姜家的成分在里面,可对姜铭的敬畏之心也占了很大比重。 两个领头的都照做了,其他人也都很配合,虽然觉得心里别扭,但终究是不想得罪姜家,就是受点委屈也捏着鼻子认了。 再说这不是玩闹嘛,应该没人会当真,比这更离谱的游戏他们都玩过。 他们自我安慰着,配合姜铭完成了游戏。 有个人给姜铭留下印象很深,他是被敲了三下,才不情不愿照说的,而且眼神阴冷。 姜铭路过姜涛身边时,指指那个人,摇摇头,然后就离开了。 姜涛眼中精光一闪,什么都没说,就又和他们说笑玩闹去了。 “你这人真狡猾,居然知道从二哥开始。” 高静看他回来,忍不住抱怨一句。 “我没想那么多,就是跟他比较熟。” 姜铭可不想和她过多纠缠。 高静情绪来的快,走的也快,很快又投入的游戏中去。 接下来大家有输有赢,玩的也算开心。 “小铭,过来一下。” 见姜涛招呼,姜铭跟三个女孩告个罪,就走了过去。 “二哥,什么事?” “你总和女孩玩个什么劲,不如和我们喝几杯。” 姜涛还念着刚才的事情,不想让他过的惬意,所以灌酒的意思很明显。 姜铭扫了一眼,见他们敌忾同仇的意思很明显,知道刚刚的事情开始发酵了,于是微笑着说道。 “好啊。” 第一百四十三章 酒尽人散 “还是一口干?” “嗯!就不信你还不醉!” 姜铭也不多说,随手将一杯酒倒进嘴里,翻过酒杯,涓滴不剩。 “到你了。” 一个青年看他面色不改的模样,眼睛有点发直,看看手中的酒,终究不敢学他那般用倒的,端起来往嘴里灌…… 呕…… 然而八钱的酒杯下去还不到一半,就狂吐不止,人压在沙发扶手上,再也起不来了。 “还有谁来?” 仅剩下的两个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无奈。眼前这人简直就是个无底洞,多少酒倒进去都不见有半点变化。 这还让人怎么喝? 想想十多个人轮番上阵,也没能拿人家怎么样,心里就泛起了深深的无力感。 “我来!” 这时一个声音乍起,两人不由回头看去,原来是一个伙伴刚从洗手间吐完出来。 好汉子! 好哥们! 两人都在心里暗赞! 姜铭也看了一眼,那个脚步踉跄的青年他有印象。就是刚刚做游戏时,流露出怨毒眼神的人。 不管是他器量狭小,还是另有他因,那种眼神,都让姜铭十分不喜。不过他要喝酒,姜铭还是乐意奉陪。 “小杯喝不痛快,我们换大杯,敢不敢!” 那青年扶着茶几,直视姜铭,眼里挑衅意味很浓。 “随你。”姜铭无可无不可。 反正是喝酒而已,多大杯子又有什么不同?记得以前和兄弟们一起,都是抱着酒坛直接倒。 “你等着!” 那青年脚步踉跄的向屋角的柜子走去,两个同伴想扶他,也给他一把推开。 “不要碰我,我没事!” 两个同伴知道他是喝大了,自然不会生他气,只是相视苦笑,喝酒而已,如此斗气有必要吗? 那青年站在柜子前,摸了好一会儿,才摸出两个稍大的碗来,用来装酒,撑死也就半斤多。 他拿着酒碗回来,几次差点摔倒,都是同伴及时扶他一下,才不至于有事。 把两个酒碗放到茶几上,摸过酒瓶哆嗦着倒酒 ……不是害怕什么,只是手脚酥麻,已经拿不稳了。 两瓶多酒,一半倒酒碗里,一半倒桌子上,才算把酒倒满。 他抢先端起一碗,“我先干为敬。” 说完抬手仰脖,咕咚咕咚,把酒就往嘴里灌。 咣当一声,人倒酒撒,他终究没能把酒喝完。别管他人品如何,这酒品貌似不错。 姜铭看他一眼,端起剩下的那碗酒,一饮而尽。 今天这酒喝的虽然不算尽兴,但多少也算痛快。 把碗放下,向省下两人看去,见他们居然哆嗦一下,不禁无奈摇头,“不喝了,找人送他们一下。” 他指指倒的横七竖八那些人,总得留些人善后吧? 他则把姜涛架起来,朝高静她们招招手,“我们走吧。” 三个女孩走过来,看着他架着姜涛步履平稳,身子不动不摇,一点儿事没有的模样,都相当无语。 刚刚那么些酒都让他倒哪里去了? 出了包厢,温青青忍不住摸摸他的肚子,感觉不出任何变化。“你把那些酒都藏哪里去了?” “消化了吧。”姜铭想了想,用了一个还算贴切的词。 变态! 三个女孩都心里都情不自禁的涌出这么一句。 包厢里面,剩下那两个人还没开始打电话,常浩就已经坐了起来,“别喊人了,把他们扶到休息室,凑合一晚上算了。” 那两人都诧异的看着他,“浩哥你没事?” 常浩使劲甩甩头,“还算清醒吧,和那样的猛人喝酒,怎么敢真的喝个烂醉如泥……不说这些了,先把他们扶进去……哎呦,臭死了!” 牧马人前,姜铭一下把姜涛推到车门前,“都到这里了,还不自己走。” 姜涛手撑在车门上,才不至于给他推倒,“臭小子,你就这么对二哥?” 他眼神明亮,声音脆响,那有半点酒醉的模样。 “把你架出来就不错了,你还装上瘾了。” “这不是想让你扶我上车吗,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 姜铭瞟他一眼不说话,他顶讨厌喝酒耍滑的人,可这人是他名义上的二哥,还不能拿其怎么样,挺让人郁闷的。 姜涛见他有些不豫,淡淡一笑,换了一个话题,“考考你,今晚除了我,还有谁没醉?” “常浩没有,那个财务局长的儿子也没有……最后那个人有些怪,我知道他一直在演,可最后好像真的醉了。” 姜铭随口说道,听的三个女孩直摇头——男人的世界好复杂! 姜涛笑笑,“分析的还不赖,没有喝迷糊。今晚二哥算是不虚此行了,就有一句话想提醒你,以后喝酒别这么实在。” “反正又喝不醉,怎么喝还不都一样。” 姜铭这话给姜涛噎的够呛,这小子倒真能吹牛。 “别说了,上车吧,我送你们回去。” 姜铭见姜涛连翻白眼,也不说话,只得先开口。 姜涛一招手,停在远处的一辆车子就开了过来。“我和小静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玩的愉快。” 说着暧昧的扫了温青青和郁晓彤一眼。 就和高静上了那辆黑色不起眼的车子,坐进车里,姜涛探出头来,“我总觉得那小子看你眼神不对头,你自己小心些。” 姜铭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微笑点头表示知道了,“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了。” “那我就放心了。” 姜涛说完,车子就启动开走了。 “别忘了扎辫子!” 最后高静忍不住提醒一句。 车子走远,温青青笑看着他,“你真的打算扎一条辫子?” 姜铭摇摇头。 “那你到时候怎么交代?” “我自有办法。” 到时候就拉上叶名城一起去,就不信那小丫头还能惦记辫子的事情。 “上车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三人上了车子,问过郁晓彤家的住址。“青青,我先送你回去,然后再把你同学送回去。” “先送晓彤吧,我还想看看你住的地方呢。” 姜铭诧异的看她一眼,“我住宾馆,没什么可看的啊。” “怎么?宾馆就不能看了?还是你要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见温青青一脸不快,姜铭只得答应下来,“好,带你去看。” 他答应下来,温青青才换了一副笑脸。 郁晓彤坐后面忍不住想笑,这男人是真傻还是假傻?人家女孩儿都要跟你去宾馆了,示意的还不够明白吗? 看了温青青一眼,今晚你就打算变女人了吗?那我以后还怎么和你比? 车子平稳的驶向郁晓彤家,眼看就要到她家小区了,姜铭忽然一个急刹,把车子停了下来。 “怎么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被算计了 姜铭手把着方向盘,手臂上青筋暴起,脸色阴沉的难看,面对温青青的询问,他冷冷回了一句。 “我被算计了!” 两个女孩听了都有些不明所以,姜铭却自顾自的摸出了手机,“二哥,帮我看住一个人……” 和姜涛聊了几句,就挂断电话,转头问郁晓彤,“你家能不能洗冷水澡?” 郁晓彤见他眼睛赤红一片,很是骇人,赶忙道,“当然能,你怎么了……” 不等她说完,车子已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他怎么了?” 温青青坐立难安的盯着浴室的方向,姜铭已经进去半个多小时了,除了哗哗的水声,就没有其他动静。 “好像是被人下药了,我以前有见过这种情形。”郁晓彤倒是比她还镇定一些,大概是事不关己吧。 温青青盯着她问,“下药?下什么药?毒品吗?” 郁晓彤摇摇头,“应该不是毒品,看样子很像是催情剂……不过你这家属也真够笨的,有你这活解药在,他洗什么冷水澡啊!” “啊!是谁这样害他!”温青青惊叫了一声,瞪了她一眼,“姜铭很自律的,才不会乱来。” “谁害他我就不清楚了,估计是那群大少中的某一个吧,不过他自律我倒是能看出来,都这样了,还强忍着呢。” 郁晓彤说着皱皱眉头,“可这催情剂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要是一般的,拿凉水冲冲也就没事了,可有些……不真的做那什么,是要出事情的。” “会出什么事情?”温青青有些紧张的问。 “脑子烧坏,血管爆裂,甚至猝死,这都是有可能的。”郁晓彤讲解给她听。 “啊!你不要吓我!还有,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温青青这下心里更担心了。 “你忘了?我读医科的啊,这点药性还能不知道?”郁晓彤有点好笑的看着她,这女人一忧心起来,就把什么都忘了,平时一转念就能想到的事情,现在不明说给她,她都记不起来。 温青青担忧的朝浴室看了一眼,“我们要不要送他去医院,万一要真出了事情怎么办?” 郁晓彤问她,“你觉得他这样子适合去医院?” 温青青默然,他这副模样一定不希望给人看到。 “你要真担心他,脱光光进去,保证什么事都没有了。”郁晓彤用手戳戳她,笑着说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闹。”温青青嗔怪的看她一眼。 郁晓彤一本正经的道,“我可没闹,你说解这种药性,还有什么比我们的身子更管用的吗?” “……”温青青沉默一会,问她,“叔叔阿姨今晚还回来吗?” “他们去欧洲旅行了,半个月都回不来,你放心的玩。”似乎知道她担心什么,郁晓彤帮她解除后顾之忧。 温青青瞪她一眼,“借你卧室用用,是那间?” “就那间!”郁晓彤纤手一抬,给她指明了方向。 看着温青青进了她的卧室,关上房门,她不禁有些想笑,就参加个同学会而已,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个样子? 老同学要献身,还要她提供场所,不知这次她是要打扫浴室,还是要整理闺房…… 脑补了一下那激烈的场景,她心里也燥热难耐,又忽然想起一事,就匆匆起身进了父母的房间。 打开衣柜,找出一套母亲的还未穿过的内衣裤,嘀咕一句,“光顾着和青青聊天了,都忘了要换小内内了,脏了的穿身上真不舒服……唉,就是一时半会儿的还不能洗澡……呀!吓我一跳,你没事了?” 她拎着那套内衣一回头,就见姜铭不知何时站到门口,幽幽的看着她。 “这药太霸道,我忍不住了……” 他的眼眶里布满血丝,俊美的脸蛋现在也与关公无异。 似乎感觉到危险正在临近,郁晓彤退后一步,“青青就在隔壁,我去叫她。” 说着就向一侧转身,打算绕开他跑掉,然而眼前人影一闪,姜铭就到了她身前,还没等她有所反应,人已经给抓住,随即给抛到床上。 她刚翻了一下身,姜铭已经扑过来把她压在下面,感觉短裙被掀了起来,她忙叫道,“你应该去找青青,她才是你的女人!” “我怕伤害她……”姜铭说了一句,嘶啦一声,继续解除她的武装。 混蛋!你怕伤害她,就不怕伤害我!我们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感觉两人肌肤已然相接,她顾不得生气,急叫道,“你不能碰我……真的……不然你死的更快……我是……啊!……疼……你这混蛋!你会死的!怎么就不听我的……你真的会死……” 她已经渐渐说不出话来,姜铭的进攻太猛烈,犹如野兽一般…… 一滴泪自她眼角滑落,青青对不起,我不是有心想害他的…… 当她第三次从云端坠落后,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使劲掐掐还在机械动作的某人,讶然失声大叫,“你怎么还没死!” 不对! 这情形不对! 伊丽曼博士不是说我这一生都做不成女人,谁碰谁死吗? 已经有两个心爱的男人死去了,还有那三个想要强行把她……的男人…… 可身上这混蛋怎么回事?不但强行占有了她,居然还没死…… 不应该! 这不应该! 她有太多疑问,可惜此刻没人能帮她解惑。 身上的男人虽然动作着,可已经陷入到无意识状态,估计除了这点破事,什么都顾不上,也听不到了,先前仅剩的那点清明,早就不知道丢到何处去了。 “啊!你们……你们……你们忙!我先走了!” 本就打算今晚献身的温青青,事到临头,反而犹豫起来,耽搁了好一会,才脱去衣服,裹着浴巾出来,结果浴室没人,顺着声音,就找到这里,结果就看到眼前这一幕…… 一时间心痛的厉害,就想着赶紧离开。 知道她早晚会过来,郁晓彤倒不如何惊讶,见她扭身想走,立马叫道,“青青救我!” 见温青青脚步放缓,又喊道,“也救救他……你要不想我们两个都死,就留下来!” 温青青终是狠不下心当做没听见,转身问道,“怎么回事?” “你看看他的眼睛!”郁晓彤咬着嘴唇,忍着恼人的感觉顺道。 温青青凑过去一看,吓了一跳,那双眼睛里完全没了神采,空洞无神,像极了书上说的活死人。 “我该怎么帮你们?” “脱光,抱住他!” “……” “别犹豫了,真会死人……啊……” 见她表情痛苦,温青青赶紧解开浴巾把姜铭抱紧。 郁晓彤使劲把姜铭推开,见他又想压下来,大吼,“混蛋,换人了!” 也不知道姜铭是不是真的听懂了,顿了顿,果然就转换了目标。 这一夜,注定很乱…… 第一百四十五章 懵懂突破 姜铭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九点多了,床上狼藉一片,不过只剩下他一个人。 手机在响个不停,似乎不想给他多想和反应的机会,催促着他赶紧接起。 “喂,什么事?” “你昨晚没事吧?” “我只能说现在还好。” “臭小子害我担心一晚上,打了那么多电话也不接。” 姜铭也很无奈,昨晚一直处在无意识之中,怎么能接电话?而其他人……估计也为他所害,顾不得了吧。 “昨晚出了点状况,让二哥担心了。我让二哥盯住的人,可还好?” 他打算缓过劲来,就去撒撒心中的郁气,往来纵横多年,竟然给这种小手段害了,简直让他惭愧无地,郁闷不已。 幸亏无人知晓他是边宁,不然颜面何存? “我打电话过来,就是告诉你这事,关鹏死了——就是你让我盯住的人。” 怕他不记得关鹏这个名字,姜涛特意提醒一句。 姜铭一凛,感觉事情没有先前想的那么简单,关鹏害他或许不是临时起意,更不是出于一时气愤,多半还有别的缘故。 可无论那个姜铭,都是第一次来西安,怎么都不可能和关鹏有旧怨,关鹏何至于如此害他,还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他怎么死的?” “官方给出的结论是饮酒过量,死于酒精中毒。” 听了姜涛的话,姜铭就知道内里别有乾坤。“我可不可以看看他的尸体?” “现在不可以了,昨晚你要能赶过来还有机会。” “出了什么事情?” “关鹏一死,国安局马上介入了,我托人打听了一下,除了得知关鹏和岛国人过从甚密,就再也打听不到别的消息……你知道的,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是不可以多打听的。” 姜涛的意思无疑是要他不再追究下去,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姜铭也无意对一个死人穷追猛打,尤其是听到对方和岛国人有勾连之后。 岛国人有理由恨他,也有对付他的理由,毕竟他抢了人家东西,还杀了那么多人。 可事情真有这么简单? 他去参加温青青的同学聚会本就是临时起意,岛国人再神通广大,又怎会提前预知,并安排下人来? 何况他和姜涛又是偶然遇上,事先两人就没想过能在异地他乡坐下喝一杯。 这么多不确定因素放在一起,硬要说岛国人提前预谋……除非他们是神仙,能预知以前,不然太过无稽。 “二哥,我知道了,人既然已经死了,再要追究也没有任何意义。” “你能这么想就好。”姜涛放心下来,就怕他追着不放,国家对这种隐晦的涉外问题,总是讳莫如深,要真咬着不放,栽个跟头都是轻的。 “小铭,出了这档子事,我得赶回京里去,现在已经在路上了,来不及和你告别,别生二哥的气,咱们春节京城见。” “二哥说那里话,我怎会生你气?更何况祸事是因我而起。既然来不及告别,那咱们就京城见。” “嗯,京城见。” 两兄弟客气的道别,挂掉了电话。姜铭觉得他好像在这个世界扎的更深了,有爷爷,有父母,现在还有了兄弟姐妹——刚刚有听到高静在那边嚷嚷,只是姜涛没有给她说话机会。 这一切都让人暖心,产生更多的归属感。他应该考虑,该怎么做好姜铭了。 尤其…… 他摸着淡蓝床单上的两朵血花,这个世界需要他负责的人越来越多了呢。 不过那两个女孩子呢?是打是骂,总要出来说一声! 难道躲起来不见人,事情就可以当没发生过? 姜铭的衣服都在浴室,只能裸着身子起来,要不要拿床单遮一下? 不过一想到这屋里女孩和他的关系,就觉得没这个必要,还有什么需要在她们面前遮遮掩掩的吗? 他刚迈动步子,就猛地停了下来,先前被诸多心思牵扯住,竟然忽略了身体的变化。 这一动作,才发觉仅仅一夜过去,他的《九劫天功》居然悄无声息的突破到了脏器劫,这是怎么回事? 他一时呆愣在哪里,边家祖上自得到这本诡异的功夫起,似乎也只有一位西征后失去下落的老祖练到了这个境界,还只是推测,没有确实的记载。 他本来以为自己穷极一生都无法到达这个境界,可谁也能想到,只是一夜过去,他不知不觉就突破了。 明明前些天还遥遥无期的,怎么会这样? 不会是脑子不清,一时弄错了吧? 一念至此,姜铭立即运起内劲,想要一探究竟。 真气雄浑苍劲绵延不息,比之以前多了数倍不止,关键是流转再无滞怠,奔涌如大河澎湃,此刻再让他与岛国剑神动手,他相信——一剑足以! 除了真气的变化,他五脏六腑的变化更加明显,所有的脏器都像是有了生命,会呼吸,会跳动,彼此之间好像多了一条条无形的纽带,让真气可以在其中流转,让他们的配合更加的紧密。 真气超脱于经脉,而融于脏器,不拘于形,遍及于体,气核成于丹田,可借万物灵气滋养其身……这一切种种都能说明,他的确达到了传说中的脏器劫。 可是怎么就莫名其妙的突破了? “啊!你怎么还不穿衣服!” 郁晓彤的一声尖叫,惊醒了陷入沉思中的姜铭。 看着她捂着眼睛,难抑羞意的转身,姜铭笑笑,“我的衣服都在浴室,正要去拿。” 说完好像有些不过瘾,又加了一句,“昨晚不什么都看过了,还捂着眼睛做什么?” 郁晓彤气的跺脚,“你还有脸说,昨晚好心好意收留你,你却对我做出那样的事来……你要还有半点羞耻之心,就该马上从这楼上跳下去,以死谢罪!” “我记得你家好像住二楼。”姜铭善意的提醒一句,这样的高度,他怎么跳都不会死,“而且我光着身子跳出去,好像更加不知羞耻。” “……”这男人好无耻,郁晓彤恨恨的想到,“你不会穿好衣服,多爬几层再跳!” “你家有刀吧?” “你想干嘛?” 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问起刀子了,难道他想自宫谢罪?郁晓彤尽量把他往好的地方想。 “砍你一刀,我就不用跳楼了,我保证一刀就行!” “……” 郁晓彤给气的火冒三丈,猛然转身。 “你怎么不去死……”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不合理的规定 “还要不要我去跳楼了?” 姜铭把郁晓彤紧紧抱住,在她精致的耳垂边轻轻问道。 “快放开我,一会青青出来该生气了。” 郁晓彤皱着鼻子,一副气哼哼的模样,看起来有些不耐,只是身体老老实实的一动不动。 “青青在做什么?” 姜铭也有点想知道温青青的反应,而郁晓彤——她的反应不是很明显吗? “洗澡!”郁晓彤叫了一声,拿手掐了他一下,“你这混蛋弄的人一身脏兮兮,还有脸来问。” “那我们趁这会儿好好聊聊。”姜铭觉得要是两个女孩凑在一起,以他的情商水准,就只有被虐的份儿,还是借着这难得的机会,各个突破的好。 “我跟你这混蛋没什么好聊的。”郁晓彤却不想让他称心如意。 姜铭却不理会她的意见,直接把她抱坐到床上。 两人在床边贴身而坐,肩膀给姜铭搂的死死地,郁晓彤就是想跑都跑不掉,真是奇怪这混蛋怎么有这大力气。 既然挣脱不掉,她也只能默认现状。“有什么话就快说,青青可是随时会出来。” “你很怕给她看到?” “难道你不怕?” 郁晓彤的反问让姜铭楞了楞,他似乎从来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来这个世界已经很久,他自然不像初来时那么懵懂无知,最起码他已经知道男人三妻四妾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现在的男人,不管你私下的女人有多少,但合法妻子只能有一个。 他总觉得这条律法很不合理,因为他想娶的人好多,沈霜琴、风老师、周羽裳、温青青……现在好像还要加上身边这个。 虽然这是意外,也不在计划之中,但要了人家的清白身子,总不能拍拍屁股就走,不给人一个交待吧?他不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可好像证只有一张,现在明显不够分了。 那么这个规定看上去就太不合理了,泱泱大国,怎么能剥夺一个男人负责任的权利?一个民族不负责任的的男人多了,还怎么发展? 姜铭忧心忡忡…… “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你怕不怕?”这臭男人非要拉着人说话,结果一提青青就什么都顾不上了——真可恶! 郁晓彤压不住心里的怒火,又拿手掐了他一下。 “怕。”姜铭想了想,觉得他是应该怕的,要温青青真的生气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哄。 “就知道你怕……那你还不快放手,再这么抱下去,就要给青青看到了。”郁晓彤脸上难掩失落,虽早知如此,但亲耳听到他说,心里还是感到不快。 你可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在青青不在的时候,难道连说谎骗我一下都不肯? 以姜铭的情商,断断猜不到她的心里活动,依旧自顾自的说着,“事情还没说清楚,怎么能放你跑?” “还有什么事情没说清楚?” 你又不可能为了我而放弃青青,除了我自认倒霉,吃个哑巴亏,还有什么好说? 想到这些她忍不住翻个大大的白眼,好让他看的明白,她也不高兴着呢。 “我们这样了……你将来打算怎么办?”姜铭本来打算好好叙述一下昨晚的情形,但见人家眼神不善,也就言简意赅的说了这样一句。 郁晓彤轻叹一声,幽幽地道,“还能怎样?过两天我就回美国,争取弄张绿卡,以后不回来打扰你们就是了。” “我不同意,你得留下来让我负责。”姜铭大声叫道。 他怎么能做一个不负责的男人! “你要为我负责?那青青怎么办?”郁晓彤心里总算舒服了些,这男人多少还有些良心,没打算占了便宜就跑。 “当然是一起负责了。”姜铭诧异的看她一眼,难道这还要问? “……” 他居然打的是这个主意,想要左拥右抱大被同眠! 别说自己是接受过教育的新时代女性,就算是无知妇女,也断然不能叫他得逞。 可恶的贪心男人,做你的春秋大梦! “你做梦!别说我不答应,就是青青都不可能同意,都什么时代了,你还想享尽齐人之福,做着三妻四妾的美梦!” 面对她的怒斥,姜铭觉得他的将来任重而道远。 “我觉得我得为你们负责,所以就想这么做。再说了,你们两个不好养,养起来应该是很辛苦的事情,不能说是享福吧。” 姜铭实事求是的给她分析,根据他和沈霜琴她们在一起的经验,要养好她和温青青这样的女孩,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躲在门外偷听的温青青差点笑出来,他还是那么不会讲话,这下晓彤该气死了吧? 不过他想两个都养呢,我该怎么办? 好像除了晓彤,他也不是那么老实,早就知道的事情,何必要纠结,走一步看一步好啦。 温青青倒是很快说服了自己,郁晓彤却差点给气炸。 肯不肯让你养还不好说呢,你倒还嫌我们不好养来了,就我和青青这样的,多少人排队等着养呢,实在不差你这个讨厌的人。 “是啊,我可不好养的很,所以就劳您麻烦了。我想我要找个肯养我的人,还是不难的,所以——请你放手!” 郁晓彤说着,在揽着她的胳膊上,狠狠戳了一下。 结果指甲戳的生疼,差点儿掰弯了,忍不住又抱怨一句,“你是铁做的啊,弄的人好痛。” “我帮你揉揉。”姜铭抓住她的小手,却发现没法下手,指甲盖玩怎么揉? 风老师也没教过他啊! 看着他呆傻模样,郁晓彤噗嗤一笑,随即觉得就这么给他逗笑了很不应该,又板起脸来。 “不和你闹了,我是不能和你在一起的,所以昨晚的事情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如果做不到,就当是一夜~情,反正这种事情现在很流行。总之,你不需要为我负责,我也不用你为我负责。” 她在心里偷偷加了句,其实你说的没错,我真的不好养。 姜铭把她往怀里抱了抱,他能感觉到一种不好的情绪在她身上蔓延,“我还是想要养你。” “为什么?就因为昨晚你对我做的坏事?” “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个,更重要的是……” 姜铭突然住口不说,他有些不好意思。 “更重要的是什么?” 郁晓彤的好奇心给他勾了起来。 “你很漂亮!” 姜铭一直是实话实说的好孩子。 “……” 噗嗤!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三方会谈 诚实的男人有时候是很不讨喜的,可惜姜铭一直都不明白这个道理。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最起码偷听的温青青把自己暴露了。 姜铭早就知道她在偷听,只是没有拆穿而已,但她开口一笑,哪里还藏的住?只好乖乖走了出来。 现在三个人坐在一起,一副要弄个三方会谈的样子,只是每个人的表情都不是那么郑重。 “管好你家属,不要让他出来祸害人,还总是胡说八道。”郁晓彤对着一脸笑意的温青青,没好气的说道。 温青青眨眨眼,“现在他也是你家属了,怎么你不管,偏要赖给我?” “他可不是我家属,有这种家属不倒霉死了,我才懒得管他。”郁晓彤翻个大大的白眼,瞧了姜铭一眼,脸上郁郁之色更浓了。 温青青拉拉姜铭的胳膊,“怎么办?人家好像不乐意呢。” 姜铭捏捏她的小鼻子,“你怎么都不生气?” 温青青浅浅一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怕是有大把的红颜知己呢,我要是个个都生气,怕是不用做别的事情了,就天天坐家里生气好了。” 姜铭尴尬的笑笑,感觉有些心虚,“那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已经改了很多了。” “嘁!”温青青不屑的的撇撇嘴,“虽然过去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可贪花好色的性子可是一点没变,估计也变不了了。既然知道你这样,我还选你,就算有脾气,也是偷偷的发泄,不会教你看见的,谁教我选了你呢。” 见她一副认命的模样,姜铭心里多了一丝愧意,总觉得有些对不起她,以后应该好好待她。“我真的改好多。” 见他兀自不死心的为自己辩解,温青青笑笑,“关于这个问题呢,回头我会和沈学姐好好聊聊的,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把晓彤搞定。话说,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你不许走!”郁晓彤见她想要开溜,赶紧阻止,“你要走了,他会欺负我的。” “是嘛?”温青青侧着头问姜铭,“你真的会欺负我家晓彤?” “呸!谁是你家的!总想把我往沟里带。”郁晓彤轻啐一口。 “别插嘴,先听听姜同学怎么说。”温青青摆摆手,示意她现在需保持沉默。 “我怎么会欺负她?她不欺负我就不错了。”姜铭觉得他不应该被误解,在女孩面前他绝对算的上老实人了。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身上都青紫好几块了,不是还由着她们欺负? 说完他亮了亮某些地方,以图增加说服力。 “啧啧!”看到那些印记,温青青摇头不已,“晓彤,虽然我们是好同学,好姐妹,可我也不能支持你恶人先告状吧。” “……”郁晓彤没想到姜铭会如此无耻,把这些东西露出来给人看,那些掐紫的还好说一些,可那些齿痕吻痕,让她羞抑难当。“这算什么!还能比得上他昨晚做的坏事!” “昨晚?他是挺坏的,不过好像你也喊‘我还要’来着,真不好说谁欺负谁。”温青青一副我好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判断的模样。 “……”郁晓彤给气的说不出话来,她昨晚的表现是有点疯狂,那不是憋闷的太久,才难以控制的发泄情绪吗?这也能拿出来说的? “我算看出来了,你们这对狗~男女就是一伙的,专门就会欺负我。” 温青青笑笑,推推姜铭,示意该他出马了,这可是你要泡妞,总不能老让我冲锋陷阵吧。 虽说不会生气,但帮着男友去搞定好友,怎么能没点芥蒂。 见姜铭看过来,郁晓彤抢先道,“我不是青青,没她那么傻,接受过的教育也不允许我做这么荒唐的事。所以你给我死了左拥右抱的心思,我是不可能让你得逞的!你要是逼我……我就毁了这张脸!” 当我不漂亮了,你总该死心了吧? “咱们先不说这些,因为没有讨论的意义,我想问你些别的事情。”姜铭忽然不想和她们争论些什么,他觉得有些事情再怎么争论都是没有结果的。 反正他把郁晓彤当成了自己的女人,就绝不允许她跑掉。说不通,那就直接用绑的,总之不能叫她跑掉就是。 “为什么没有讨论的意义?我觉得话还是说清楚些好。”郁晓彤瞪了他一眼,不同意他的说法。 “你就是我的女人了,没有讨论的必要!” 姜铭极其强硬的放开说道。 “我不答应!” 郁晓彤的拒绝也是声大力沉,斩钉截铁! “呀!你放开我!……臭流氓!……你臭不要脸!……青青救我!……” 然而姜铭根本就不和她争论,直接把她扑倒在床,想要用实际行动证明一个事实。 面对求救,温青青郁闷的皱皱小鼻子,这混蛋就不会用点正常点的法子?大家都能接受的? “晓彤啊,你们先忙活着,我去给你熬点汤,你有可能需要补补。” 温青青说完就溜出去了,看着她的背影,郁晓彤恨恨的骂了句,“狗~男女!” “承认是我女人不?” 又将郁晓彤好好欺负了一次,姜铭觉得她这次总该屈服了吧? “不是不是就不是!有本事你就再来!” 郁晓彤半点妥协的意思都没有,做人就该不畏强权! 要在大棒下屈服了,她还怎么有脸出来混! 一个小时后…… “老公,我叫你老公还不行,咱们歇了吧,来日方长,还有一辈子等着我们呢!” 郁晓彤企图用略带沙哑的嗓音,发出甜腻的求恳,只是效果明显大打折扣。 不过一向怜香惜玉的姜铭却从善如流的答应了她,因为他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与她合体,身心交流的时候,他的九劫天功运转速度特别快,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功力明显增加了不少。 难道昨晚突破与她有关? 早就感觉她的身体异于常人,究竟有什么古怪? 为什么他觉得那些暴戾的有害的东西,非但对他无害,还算成就了他? 这种种诡异变化,让姜铭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第一百四十八章 郁晓彤的遭遇 见他终于停了下来,不再欺负她,郁晓彤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是肉做的,哪里禁得起他这么折腾? 昨晚花蕊才初绽的好不好! “我要穿衣出去,不然青青会笑我!” 虽然激情退去,姜铭仍把她抱的紧紧,害她想要起身离开都没有办法。 “她已经笑过了,就让她再多笑一次又能怎么样?现在你还不能走,我还有事要问你。” 姜铭心中疑惑难解,自然想问个清楚明白。他以前不方便问,可现在二人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不能问? “我不都答应你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郁晓彤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一离开他的视线,就跑回米国去,怎么也不能教他的龌龊心思得逞。 更不能教他随心所欲的欺负她! 惹不起还躲不起了! “我想问关于你身体的事情。”姜铭直接了当的说道。 郁晓彤的表情马上变的有些不自然,毕竟每个人都有秘密不想给旁人知道。“我的身体?除了给你祸害的有些不舒服,还有什么事?” 她打算搪塞过去,都这样说了,他不会再问东问西了吧? “既然答应做我的女人,为何还要骗我?难道你心里还打着其他主意?”姜铭的眼神瞬间变的锐利起来。 给他冰寒的目光一扫,郁晓彤身子一颤,心虚的厉害,莫名就感觉好像欺骗隐瞒他是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样。 见鬼,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难道……我真的当他是我男人了? 看看床上那并排的两朵小血花,都这样了,就算不愿承认,有些事情再也改变不了,有些东西也再不能恢复如初了。 “想知道吗?那你先告诉我,你的身体是不是也和别人不一样?” 既然要坦诚相待,大家都不要藏着掖着,把该说的都说出来。 郁晓彤真的很想知道,他这样祸害了她,怎么就能活的好好的。 其实她就是不想找他做男人,也不会有其他男人了,她的身体就像是死神的躯壳,谁碰谁死! “我的身体跟普通人一样,没什么特别。”姜铭如实说道,他只是灵魂不一样,又修炼了特殊的功法而已,身体本质上,还是普通人。 “你骗我!你要是普通人,昨晚早就死了!”郁晓彤很气恼,既然你想要坦诚布公的谈,为何还要满口谎言。 男人都是不可信的吗? 姜铭拍拍她光~裸的玉背,想让她情绪平复一些,“我没有骗你,我的身体或许比普通人强壮、健康一些,但我还没脱离正常人的范畴。昨晚你体内的诡异能量没有对我造成伤害,那是因为我有修习内功的原因。” 听他坦坦而言,没有半点心虚慌乱,郁晓彤差不多能断定他没有撒谎,心里总算舒服了些。 “修习内功?你要跟我讲武侠小说了吗?” 虽然相信他没撒谎,可他的理由也不是那么容易让人接受。 “现在很多人都有修习内功,这又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姜铭努力让她接受这一点,而且就他所知,岛国剑神,还有叶名城白长武,应该都是修习过内功的,他的九劫天功就是略显神奇了些。 但在他那个时代,也算不得多么出众。所以他只觉得是华夏武学没落了,而不是他有什么特异。 郁晓彤默默想了想,觉得他真没必要骗她,华夏功夫流传数千年,真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存在,又有什么稀奇? 她本身的存在,不也超出了人类的认知了吗? “既然你一定想知道,那我就说给你听,事情要从我去米国留学说起……” 郁晓彤靠在他的胸膛上,把她的遭遇娓娓道来…… 米国在许多国人眼中就是天堂,自由的天堂,许多人做梦都在想的就是成为一个米国人。 郁晓彤虽然不至于那么肤浅,她还是想要去米国留学,因为她的恋人就在米国,那是她在国内一个展会上认识的米籍华人,年轻、英俊、有才华——比某个野蛮人强多了。 某个野蛮人摸摸鼻子,不打扰她讲故事。只是心中很郁闷,夸他就夸他,怎么非要贬低我一下? 你现在可是我的女人,不是他的! 郁晓彤想要去米国,也不只是为了恋人,那边在生物医药方面,的确要比国内好一些。 可是她到了米国,还没来得及和恋人卿卿我我,就被一个讲师纠缠不休——漂亮女孩似乎总逃不过被骚扰的命运,何况是高度自由的米国。 她自然是严词拒绝了,可那个讲师羞恼之下竟然将她绑架了,把她带到了一个地下实验室,丢进了一个大型的玻璃器皿中。 类似的玻璃器皿有数十个,里面几乎都有人,各种肤色,各个民族,当然也少不了和她一样的华夏人。 他们最后的结局,大多都是死在了器皿中,因为每天注入到器皿中的药剂都太霸道,正常人基本都受不了。 每天都会有人在器皿中死去,被拖走搅碎,做成花肥,去滋养伊丽曼博士的花园。 而她的讲师,就是伊丽曼博士的儿子尼多克。 那段时间郁晓彤除了绝望还是绝望,就等着死亡的来临,眼泪哭干,思想麻木,几乎就成了活死人。 可神奇的是,一个月后,她竟然没死,成为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之一,通过了实验。 可她的身体面目已然全非,看上去都不像个人类。 后来还是伊丽曼博士得知她来自华夏,给了她一颗小药丸吃,她才恢复本来的模样。 可她的身体已经变了,变的让男人无法亲近。 可她自己不知道,所以得脱自由后,就立即去找恋人,打算把身体交给他,因为她不知道她还能活多久。 知道了那么隐秘的事情,她怎么还能奢想有自由? 然而看着恋人惨死在她身上,她才明白,她之所以能顺利出来,只是尼多克想让她亲手杀死恋人而已。 她当时差点没疯掉…… 恋人就在她眼前一点点化成血水,在人间消失不见…… 后来有个学长用了几个月的时间陪他走出阴影,那是个帅气的法国男人。 长久的不离不弃的陪伴,打动了她的芳心,两人情之所至……然后,又一滩血水出现了! 除此之外,还有三个企图动用暴力,侮辱她的人,也都化作了血水…… 伊丽曼博士告诉她,她这辈子都做不成女人,因为没有男人可以进入她的身体…… 第一百四十九章 杀心动 静静听郁晓彤说着她的遭遇,在她浑身颤抖,泪水倾泻时,姜铭紧紧抱住了她,在她光洁腻滑的玉背上轻轻抚摸,以期能给她带去一些安慰。 “现在你还想要我做你的女人吗?”郁晓彤抽噎着问他。 即便她再漂亮,又有哪个男人愿意冒着随时死亡的危险,和她这样一个人形怪物双宿双栖? “你现在已经是了,好像你也只能做我的女人,没得选择,我觉的这样很好。” 不得不说,姜铭想的总是和别人不一样。还有比这更好的事情吗?除了他谁都不能碰她呢,放到哪里都安心。 就这样还好? 郁晓彤怔楞的看着他,太想问他一句,你究竟在想什么? 难道和她做一次,就要冒一次生命危险,会让他感觉很刺激? “你是不是吓傻了,就这样还好呢?”悲戚的心思给他冲淡不少,觉得他就算再怎么色胆包天,也不该这样蠢到拿生命开玩笑。 “别的男人都不能碰你,对我来说就是好事。其他的,有我在,你怕什么!” “有我在,你怕什么!”这句话在郁晓彤耳边萦绕,她能听出他的自信跟霸道,的确让人暖心又有安全感。 可前面那句呢?是不是太小气了些? 这是个小心眼的男人呢,要做了他的女人,怕是以后想和别的男人说句话都难。 真是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愁,不过她想这些又有什么用?难道她还能和别的男人如此亲近不成? 她可不想再见到活生生的人,化成一滩血水的情景——那是她挥之不去的梦魇! “在想什么?”见他霸道过后就陷入了沉思,郁晓彤忍不住问道。 在这时候思想还能开小差,真不知道他到底靠不靠的住。 “去米国杀人会不会很麻烦。” 姜铭淡淡回道。 他再次动了杀机,不仅仅是因为郁晓彤,而是伊丽曼母子的行为,已经触怒了他。 他也杀人,不过是针对敌人,而她们母子的行为,已经不能把她们当做人来看待。 可杀! “你说什么?” 郁晓彤一怔,不确定的问道。 “我想杀人。” 姜铭的回答简洁明了,语气淡淡,就像在说“我想杀只鸡”一样。 看不到杀气腾腾,没有咬牙切齿愤恨难平,就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郁晓彤感觉,他不是在开玩笑。 他真的会杀人! “不要闹!”郁晓彤大声阻止,她得打消他这疯狂的念头,“他们是在为米国政府服务,不然你觉得死那么多人,会没有人找他们麻烦?他们势力大到通天,你奈何不了他们的!” 说完见姜铭无动于衷,似乎铁了心要去米国大开杀戒。 郁晓彤略感头疼,“就算你有本事杀掉他们,也得能找得到他们吧?我在实验室待了那么久,都不知道它具体位置,你去了米国又能怎样?” 姜铭终于有些动容,找不到的敌人要怎么杀? 不过他也想到了一点疑问,不由盯着郁晓彤问,“你是怎么出来的?” 姜铭觉得像她这样的人,那帮人应该不会放她自由活动,稍有不慎就会泄露很多机密。 纵然不知道米国法律,他们做的那些也是见不得光的吧。他们怎么就能放心她在外面活动,甚至还让她回国。 “是尼多克,他为了让我彻底绝望、死心,才把我放出来的。要不是这样,云泽、琼斯也不会死……是不是还好奇我能回国?” 郁晓彤察觉到姜铭的有所怀疑,就原原本本都说了,而且事到如今她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另外,她更加清楚的知道,对一个很小气的男人,千万不要藏着掖着有所隐瞒,不然将来有的头疼。 她嘴上说的再硬气,心里也是想做一个正常女人的。而眼前这个男人,是唯一能够满足她愿望的人,她又怎么能不小心在意。 除了不让他去米国冒险,他想知道什么,她都可以毫无保留的告诉他。 “嗯。”听她问起,姜铭轻轻点头。 “我回国是跟父母报个平安,道别一下,因为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会死掉。去参加同学会,也是抱了同样的心思,有些人是见一眼少一眼的。想不想知道,在同学里面我最想见谁?” 不想话题那么沉重,郁晓彤试图把所有事情归于平淡。 “青青!”姜铭毫不犹豫的回答。 “你怎么知道!”郁晓彤略显讶异,“在上学时候,我就一直在和她比,比成绩、比漂亮、比谁收到的情书更多……总之什么都比,都快养成习惯了。这次想着最后再和她比一次,看看魅力能不能压住她,结果却搞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对面楼里那个外国人是在监视你吗?” 她说的正起劲,姜铭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她的脸色瞬间大变,“有些事情你知道就好,千万不要去管他。” “有种东西叫窃听。”姜铭说完,扯过一条浴巾一裹,人就消失在窗口。 他快若电闪的动作,让郁晓彤不由一呆。 他果然也不是普通人! 十多分钟后,姜铭回来了,脸色平淡,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你把他们怎么了?” “杀掉了。” 姜铭看她瞪大了眼睛,一副你闯大祸的表情,就又说了一句,“一共三个人,都杀掉了,他们录制的信息应该还没有发出去,你可以放心。” “我怎么能放心,要是米国那边知道他们出事了,派人杀我是小事,要是去杀我父母怎么办!我不想连累他们!” 郁晓彤急得大叫,那些人之所以敢放她回来,也是以她父母生命做要挟,知道她不敢乱说才放心让她回来的。 可现在怎么办? 负责监视她的人死掉了,那些人会不会马上对她父母下手? 如果父母在国内还好些,眼前这男人应该能保护好他们,可他们现在在欧洲,正好在人家的地盘上。 教她怎么能不急? “不要担心,你马上给那帮人打电话,就说那些人太骄横,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所以……” 姜铭说到这里,就不再说下去,他相信以郁晓彤的聪慧,后面的话,应该知道怎么说。 郁晓彤定了定心神,找到手机,开始打电话…… 第一百五十章 送别 “尼多克让我马上回去,要不然……”郁晓彤相信姜铭能懂,也就没把话说完。 一直就在旁边听着,姜铭肯定对方接受了郁晓彤的说词——华夏太神秘,太多人惹不得。 对方也似乎并不在意几个属下的生死,他们在意的是郁晓彤。所以当郁晓彤说她会回去,对方也就没有过多说一些什么,只是催促她立即回去,不然她身边的人就会倒霉——首当其冲的就是她的父母。 对方虽然没有明说,但暗示的很明显。 现在姜铭能确定一件事情——郁晓彤对他们很重要! 其中必然有着郁晓彤也不知道的原因——或者说她知道,却隐瞒了。 不过可以肯定一件事,她的生命安全不用担心。 “那就回去吧。”姜铭现在还无法确保她父母的安全,让她回去是必然的选择。 而且有些事情,只能等她回去才好做。 看他不再阻拦,也没半分留恋,郁晓彤有些失落,“嗯,我收拾一下就回去。” “我会去看你的。”姜铭看着她说道,似乎是在约下一次见面。 郁晓彤瞬间开心起来,但随即想到一些事,脸色大变,赶忙阻止道,“你不许来!” 姜铭笑笑不说话,有些事情决定了,去做就好,犯不上多说什么。 郁晓彤见他表情,就知道劝说不住,不由心忧不已。 “有什么需要收拾的,我来帮你。”不想让她多想,姜铭觉得还是找些事做的好。 郁晓彤心里正烦,见他着急帮他打包行李,脱口嗔他一句,“你就这么着急送我走啊!……就算你再心急,也要等飞机的!” “哦。”既然不是想走就能走,姜铭盯着她问,“要不我们做些别的事情?” “做什么事情?”郁晓彤不解的问了一句,现在这个样子,还有什么事情好做?不过一接触姜铭不怀好意的眼神儿,她一下明白过来,“不能再做了!……身体……吃不消……” 看着她慌慌的向后躲,脚步很不自然,就知道她是真的承受不了了。 “好吧,我们出去看看青青做的汤怎么样了。” 听着姜铭略带失望的语气,郁晓彤忽然觉得也许米国更安全一些…… “呦,还知道出来呀,以为你们要折腾一天呢。” 无聊的坐在餐桌旁的温青青,一见到他们就挤兑了一下。 “晓彤要回米国了,我跟她好好告别一下。”姜铭见郁晓彤羞红了脸,坐一边不说话,只能他来应付温青青了。 温青青瞪他一眼,斥道,“你怎么就不说留住晓彤呢!” 温青青的眼神也同时丢过来几个字——你真没用! “她总要完成学业的,以后的日子还长,她会回来,也会留下来的。” 姜铭和郁晓彤已经达成了共识,那些超出正常人理解范围之外的事情,还是不要让温青青知道的好。 所以郁晓彤的离去,回去继续完成学业是最好的理由。 “哦,这样我就放心了。”果然,温青青很是理解的点点头,爱得再怎么样都好,学业都是不可以耽误的。 “不过你们相隔那么远,见一面也不容易,你就不怕他变心,或者直接把你忘了?” 温青青看着郁晓彤问,觉得她走的未免也太洒脱了一些。 “你是担心他变心,还是我呀?国外的帅哥猛男可是不要太多哦。” 暂时放下心事的郁晓彤,言辞又变的和以前一样犀利起来。 “当然是他了,整一个花心大萝卜。”温青青倒是真希望郁晓彤给帅哥猛男拐走,但她却只能往姜铭身上泼污水。 “所以你就要帮我们看住他啊。”郁晓彤用上了“我们”这个词,示意她已经被说服,要和她做好姐妹。 借此更进一步的宽她的心,让她不会去联想别的事情。 温青青听了,果然笑容更多,只是故作无奈的撇了姜铭一眼,“有些人是看不住的。” 只是小脚从桌下伸过去,在他小腿上轻点两下,示意他做的很好。 “你煲的汤呢?”姜铭觉得还是不要就这个话题说下去的好,不然他说不定会倒霉。 再说从昨晚折腾到现在,他也是真的饿了。 “猪!我这就去给你盛。”温青青轻嗔一句,起身去了厨房。 看着她进到厨房里,郁晓彤盯着姜铭,“青青是好女孩,不许你辜负她!” “我知道。”姜铭点头,表示他都懂,更不会辜负她。随后觉得好像欠缺了什么,又补了一句,“我也不会辜负你。” “我才不用你多事。”郁晓彤小声嘟囔一句,但嘴角浅浅的笑意,还是能证明她对某人的表现是满意的。 喝过温青青煲的汤,吃了米饭小菜,总算填饱肚子的姜铭,看着两个美女问,“我们要不要出去玩?” 他是觉得郁晓彤要走了,该好好的陪一下。而他和温青青也要回明海了,自然也要陪她在家乡逛逛的。 所以极度讨厌逛街的他,难得主动勤快了一回。 结果却换来两个女孩一人一记大白眼,异口同声的娇嗔,“你觉得我们现在的状态适合逛街吗!” 呃! 姜铭又新学了一招——献殷勤也是要分时候的。 最后三人坐在郁晓彤家的客厅里,说说笑笑闲聊了一下午。 两个女孩把姜铭挤在中间,让他着实体验了一把左拥右我们抱的畅快。 所以他大部分时间是在揩油,或者被揩油,说的话拢共也没几句。 其间他握着郁晓彤的小脚,感慨的说了一句,“它也算我们的媒人吧。” 结果却遭到两个女孩的一顿暴打,害他有些不明所以,他这是又说错了什么? 当听说姜铭不久前车祸失忆时,郁晓彤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心中蓦然浮现一个念头——也许我们注定是要在一起的! 这念头来的突然,又毫无征兆,却在郁晓彤心里挥之不去…… 看着飞机轰鸣着离开地面,背对夕阳飞起——画面很美,可离愁很浓。 “是不是很不舍得?”偎依在他怀里,温青青小声问道。 “嗯。”有些事情无需遮掩。 “你可以看她的,这对你来说不是问题。” “我会的。”姜铭很肯定这点。 “那我们回去的时候,也坐飞机吧。”背面夕阳的唯美,让温青青很向往。 “不,我们坐火车。”姜铭却拒绝了她。 “为什么?”温青青一下变的有些不开心。 “我喜欢和你挤在一张小床上。” 姜铭的理由总是很讨人厌。 “我不喜欢。” 温青青咬着嘴唇道,脑子里却在拼命回想…… 我订的票,是在同一间车厢吧? 第一百五十一章 回到明海 “怎么了,舍不得吗?” 火车就要开了,温青青坐窗边,左手支颐,呆呆看着外边,听到姜铭发问,回过头来,展颜一笑。 “没有舍不得,只是想多看一眼而已,毕竟下次回来,要几个月以后了。” “你要是想回来,我们随时都可以回来。” 她说的虽然轻松,可是眼里的不舍,姜铭还是能看的出来。 “就显摆你有钱是不是!” 温青青嗔他一句,脱掉鞋子,把脚放到了铺上,还要坐许久的火车,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坐。 姜铭摸摸鼻子,实在想不通,只是想要陪她回家而已,怎么还和有没有钱扯上关系了。 他自然不知道,即便是坐火车,来回往返的几百大元,都足够让温青青肉痛好久了。 那可都是她平时打零工挣得零花钱。 “小姑娘,你男朋友很有钱啊。”同一车厢一个中年男人问道。 “算是吧。”因为不太喜欢他*的眼神,温青青敷衍一句,就转过了身子,背对着外面。 人家表现的这么明显,那中年男人也不好再搭话,而是取出一盒烟问姜铭,“小伙子,来抽根烟。” 姜铭摇摇头,“我不吸烟……车厢里也不允许吸烟。” 中年男人讪笑着缩回手去,“那我去外边吸。” 说完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听着他走远,温青青才转过身来,“我不喜欢他这样的同伴,远没有樊爽姐他们好。” 姜铭笑笑不接话。 刚刚那中年男人顶多就是行为举止有些不讨喜,连坏人都算不上,比之樊爽高学名他们的狠毒,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活着从那古墓里出来,今生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若能再见,他必送高学名一剑。 姜铭坐到床边,把买的零食取出来一些,放到小桌上。“如果闷了,就吃些东西。” 关于高学名他们的事情,他是不会告诉温青青的,所以还是分散她注意力的好。 “把我的包递给我,我要拿纸巾擦擦手。” 女孩子爱干净,姜铭也只能先帮她把包从上面取下来。 温青青接过手包,从里面抽出纸巾,还没等她擦手,姜铭就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东西,伸手从她包里取了出来,在她眼前晃晃,“我们好像一个都没用呢,似乎有些辜负伯母的心意。” 那是一盒杜蕾斯,温妈妈昨晚亲手塞到女儿手里的,并且连使用方法也一并教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就怕子女贪一时欢愉,过早的整出个小人来,那可有的苦头吃。 然而昨晚虽睡在温青青香闺的大床上,软玉温香了一晚上,可除了紧紧相拥,两人什么事情都没做。 这盒东西自然也就没派上什么用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算是辜负了温妈妈的一片心意。 可温青青说她身体不适,难道姜铭还能硬来? 温青青看到那盒羞人的东西,又怎能不知道姜铭在想些什么,顿时小脸一红,“等回到明海,总有能用的上的时候。” 言下之意就是,在火车上就不要胡思乱想了,一切到了明海再说。 姜铭只是逗她一逗,难道还真能在火车上做那种事情?他可没有给人参观的癖好。 陪温青青吃了些东西,两人相拥着睡去。 其间中年人在他们床铺边溜达几次,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回到自己铺上休息去了。 第二天中午,车子到了明海,出了车站,姜铭发现沈、风二女居然都没来接站,只是派了一个司机过来。 在他微微有些不快的时候,却没发现温青青倒像是松了一口气。 两人上了车子,温青青抢先道,“先送我回学校。” 姜铭诧异的看她一眼,“不陪我回家看看?” “你就真不怕我和沈学姐打起来?”有些事情在外面她可以装作若无其事,可是回到明海,她还能当有些人不存在吗? 她可以默认郁晓彤的存在,是因为她的情况特殊,是姜铭做的不地道。 可沈霜琴,她怎么能心平气和的相处?毕竟知道是一回事,可见面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温青青短期内还没有和她照面的打算,一切都要等心里准备妥当了再说。 姜铭不怕她们打起来,但他怕两人都不理他,于是吩咐司机直接开去学校。 快到学校时,姜铭忽然指着外面的住宅区问,“我们在这里买套房子怎么样?” 温青青也向外看了一眼,不解的问他,“怎么突然想起买房了?” “这边离学校近,我们住着方便啊。” 温青青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不住翻个白眼,是方便你做坏事吧! 这还没到学校呢,就想着找地方欺负我了,真是大坏蛋! “你钱多烧的慌呀,租一套不就好了。” 虽然心里嗔怪不已,可温青青也是想要一个属于两个人的爱巢的,不禁默默盘算起附近哪里的房子比较好来。 租也好,买也罢,只要温青青肯和他一起住,姜铭就不会去多说什么,她喜欢就好。 把温青青送到宿舍楼下,本来想帮她把行李送上去的,结果让宿管阿姨给死死拦住。 姜铭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温青青拎着行李独自进去,直到她从窗户探头出来和他告别,姜铭才上车离去。 “老实交代吧,怎么是他送你回来?” 舒婷看着整理东西的温青青,一副要严刑逼供的架势。 “他出门旅游,我回家探亲,正好遇上,就一起回来了。” “这么巧?”舒婷有些不大相信。 “可不就这么巧。”温青青回答的坦坦荡荡。 “会不会是他故意跟你过去的?”舒婷的思路开始向阴谋论倾斜。 想想姜铭杳无音讯的那几天,温青青摇摇头,“他是真的去玩了,从西安直接开车去了草原。” “他是不是有病啊,从西安开车去草原!他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想过一把将军征北的瘾啊。” 舒婷觉得要去草原,很多地方都要比从西安出发好,某人绝对是脑袋有坑,才会这么走。 温青青抬头看她一眼,不禁失笑,“人家就是出去玩,偏你会瞎联想,还将军北征,你怎么不说他是公主和亲呢!” 舒婷撇撇嘴,“要公主长他那样,两国还和个屁的亲啊,直接打起来!” “去你的,女孩子家家,留些口德吧!” “怎么啦?心疼了?” 两个女孩的说笑,姜铭自然听不到,他正着急往家赶。 回到家中,熟悉的身影并没有迎接他。 他只能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去找,当失望的推开自己房门时,沈霜琴笑吟吟的坐床边看着他。 他才知道,他又被她们算计了。 虎吼一声,把坏笑的女人扑在身下,“想我了没?” 沈霜琴把他拥紧,在他耳边轻声道,“要我!” 短短两个字,胜过了千言万语…… 第一百五十二章 温馨的早晨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射进来,抹在姜铭的脸上。 他睁开眼睛,嘴角勾出一抹笑容,看上去有着说不出的幸福满足。 侧头看去,熟睡的美人,懒懒的偎依在他胸膛上,枕着他的臂膀,长长的睫毛轻轻律动。 看到这一幕,他脸上笑意更盛,现在的生活,真的要比以前好很多。 最起码他可以什么都不用想,拥美酣睡,一觉天明。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昨晚沈霜琴的战斗力强悍不少,总算是可堪一战了,不像以前,总是早早的丢盔弃甲,大败亏输。 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小别胜新婚? 姜铭脸带笑意,把她轻轻挪到一边,轻手轻脚的下床穿好衣服,拉开窗子,一个纵身就落到远处的草坪上。 对这一跃,姜铭很是满意,无论距离速度,还是身体的灵活程度都有很大的提升。 呼呼呼! 他踏足草坪,开始打拳,想要功夫日益精进,无他,唯勤修苦练,日日不缀而已。 他刚打了一遍拳,就在远处的小路上,见到了风老师曼妙的跑姿。 只不过今早慢跑的注定只有她一个人,沈霜琴昨晚非要检测一下他在外面有没有偷偷播种,导致存粮不够,于是在认真检查之后,她今早就起不来了。 进入脏器劫的姜铭,不但身体更强更壮,所有脏器的运转也强过常人甚多,这其中自然也包括肾脏…… 这两日他想了很多,为何他灵魂穿越后,功夫会进步如此神速? 根据九劫天功的特性,他找到了一个还算能说的过去的理由。 姜铭的躯体不经锻炼,略显差劲,可他骨骼奇佳,是习武的好材料,又加上生活优渥,所以滋补的还不错。 万幸是他以前虽然浪荡,却还不至于掏空身子,亏了根本。 直至他发生车祸,筋骨脏腑皆伤,四肢体肤受损更重,这时候边宁之魂入主,引动九劫天功,修炼起来,自然事半功倍。 九劫天功,不历劫,怎成功! 而他脏器劫能够得以突破,也是此理。郁晓彤体内的诡异力量太过霸道,借阴阳相合之际焚裂他的五脏六腑,引的九劫天功自行倍速运转,才保他不死,反而因祸得福。 想到郁晓彤,他就觉得是该考虑去米国一趟了。 有些事情早些解决,他就能早些过上平静安逸的生活。 想想早上醒来时的舒服惬意,他不禁又露出笑容。 早饭时,沈霜琴姗姗来迟,看着她小步慢行,风沁雅笑问,“昨晚检查的怎么样?” 沈霜琴翻个白眼,心虚的看了姜铭一眼,小声道,“应该……没问题吧。” 姜铭才不在乎她们动什么小心思,只要心里念着他就好。 他拍拍身边的椅子,“快快过来坐。” 然后又把一盅燕窝端放到那个位置,“趁热喝了,特意教人给你炖的。” “姜大少,做人不要太偏心哦!”风沁雅故作娇嗔,拿筷子点点那唯一一盅燕窝。 姜铭看她一眼,一本正经的解释,“她需要补补,你……”似乎觉得说‘你不需要’有些不近人情,于是换成了“……要不今晚你一起过来,明早也炖给你吃。” “去死!” 结果这次两个女孩同时大发娇嗔! 接下来都没人理他,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学校,待风沁雅去了办公楼,沈霜琴在他的纠缠下才勉强说了话。 只是两人也没说上几句话,就分开去各自的教室了。 还没到自己院系教学楼,远远就看到许多男生三三两两站在楼前,指指点点兴奋的说着什么。 离得近了,才在人后发现了穿一身淡蓝连衣裙的慕容兰心。 她静静站在楼前,视身边如无物,表情恬淡,似乎在等什么人。 待看到姜铭走过来,她抬手轻挥,引的无数人侧目,齐刷刷的向姜铭看去。 又给人注视了,姜铭无奈摇头。 不管是千年前,还是在千年后,她的一举一动,似乎总能让人无法不在意。 大步走到她身前站定,姜铭很自然的打招呼,“你怎么过来了?” 慕容兰心淡淡一笑,反问道,“不欢迎吗?” 姜铭摇头,“不会。” 慕容兰心也淡淡回他,“只是过来看看你有没有平安回来……似乎你要比我们晚回来一些。” “在西安多玩了两天。”似乎有些习惯很难改变,她想知道,他就会说。就算她无意间提起,他也会解释详尽。 “嗯,我知道了。”慕容兰心似乎有些没话说。 “你不会这两天都来等我吧?”姜铭想打破她的尴尬,随口开了一句玩笑。 却见她轻轻点头,小声“嗯”了一声。 姜铭楞了一楞,随即问道,“怎么不打我电话?” 慕容兰心更加不好意思了,头偏向一侧,“我没有你号码。” 姜铭刚想说剑心肯定知道,可随即想到,以她的骄傲,怎么拉的下脸来去跟妹妹要号码? 估计她身边的人,她都开不了口吧,毕竟以前她是那么嫌弃他。 姜铭淡淡一笑,慢慢的从嘴里吐出一连串数字。 慕容兰心回眸看他,小声道,“我不一定记得住。” “没关系,用的上的时候记住就好。”对她,姜铭总是可以很大方,大方的不去计较什么。 “嗯,我先走了。”慕容兰心说完,看他一眼,转身离去。 “慢走。”待她走出很远,姜铭才挤出这么一句。 慕容兰心轻轻一笑,却走的愈发快了。 她笑是因为,有个她从来都不想要的号码,却在某种关系解除后,亲自要了过来。 她没有把它们输入手机里,因为她不知道有没有需要的那一天。 如果有…… 从脑子里翻出来就好了。 两人相会的一幕,引的很多人议论纷纷。 毕竟那个女神一般的女孩,除了某个天之骄子,对别的男人从来都是不假辞色的。 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姜铭自然是不会管别人说什么的,径直去了教室。 温青青和舒婷还是坐在老位置,他也想凑过去一起坐——毕竟关系不一样了嘛。 只是温青青却一眼瞪过来,不教他过去。 他摸摸鼻子,只好坐去孙高峰身边——除了这个同学,别人都不熟悉。 舒婷回头问他,“刚刚跟校花聊天的感觉怎么样?” 温青青已经知道他们的关系,而且那关系也断了,不由担忧的回头看去。 却见他微微一笑,淡定自然的说道。 “很好!” 第一百五十三章 身边事 姜铭又和舒婷说笑几句,她才不再纠缠,就是让他不要忘记当初约定的事情。 姜铭自然说不会忘记,那种事对他来说就是举手之劳,什么时候她把男朋友带来,他狠狠收拾一顿也就是了。 不过他一回头,才发现一向活蹦乱跳的孙高峰居然蔫头耷脑的,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不由问他,“你怎么了?一点精神都没有?” 孙高峰看他一眼,摆摆手,“姜大少,我的痛苦,你这种大情圣是理解不了的。” 姜铭哑然失笑,“大情圣”?这三个字和他有什么关系吗?他是一到女孩面前就犯蠢的。 不过看孙高峰这样子,肯定是和女人有关系,他还真不想打听,觉得没什么意思。 “既然你不想说,我也就不多问了。” 姜铭说着开始整理笔记,几天没看,不禁有些生疏了。看来不光对付女孩子,在学习方面他也不怎么灵光。 “别呀,我又没说不告诉你,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再次被发了好人卡而已,自从我上大学以来,这都第二十六张了,你还不许我惆怅一下啊。” 见他一副不想聊了的架势,孙高峰是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全说了。 姜铭看他一眼,算了一下,也就一年多时间,就收到二十六张,平均一个月两张,这家伙真是——够勤快的! 来大学就忙活这点事了,那个女人能看上你,也算瞎了眼了。 “你就不能做些别的事情吗?比如说学习。” 姜铭觉得这家伙还不错,忍不住提醒他一句。 孙高峰鄙夷的看他一眼,“我说姜大少,我全班前十,你全班倒数第一,潘莉莉都比你强,你好意思跟我提学习?” 姜铭这时候特别想一巴掌把他拍桌子下面去,简直太不会说话了。 再说全班就这么二三十人,排前十有什么可骄傲的。 “好吧,那我祝你下次收勤勉好学卡。” “我靠!姜大少你要不要这么狠,我要那破卡有什么用啊,我要的是爱心宝贝卡,亲亲老公卡。” 孙高峰一下急了,把心里那点事全都抖搂出来了。 别看他人瘦,野心还不小! 姜铭拍拍他肩膀,“那你继续努力吧,跟我说这些没用,我这里又没有。” 孙高峰一把抓住他的手,“你不是有个很漂亮的表妹吗?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下?” 姜铭听他提醒,这才想起还有一个大胸的表妹来,不过他断断不会去牵这个红线的。 照那个表妹的凶狠程度,这小子连好人卡都收不到,不被发张断子绝孙卡就不错了。 “你确定让我帮你介绍?” 看到姜铭戏谑的眼神,孙高峰摆摆手,“还是算了,你们这样的人家,估计我高攀不上,等下了课,我还是去中文系那边看看吧,那边的妹纸有气质,脾气还好。” 这家伙没救了,姜铭回头看书,不再理他。 他得发奋图强了,不能叫这种家伙都看扁他,最起码——也要摘掉倒数第一的帽子,超越潘莉莉才行,不然觉得太丢脸。 平静的上完两节课,他就想着找温青青说说话,问她肯不肯买房子和他一起住。 结果他还没行动,有三个家伙就大摇大摆的找了过来。他就奇怪了,怎么这三个家伙这么闲,他们难道每天什么都不干,就盯着他了? “你们怎么来了?” 高大鹏往他前面位置一坐,“你还好意思问,拍卖会完了,你就跑没了影,怎么都联系不上。后来好不容易联系上了,又说自己去了草原,我们哥三赶过去,想找你一起吃烤全羊来着,结果又联系不上了,你玩什么呢你!” 给他训了一通,姜铭倒是觉得挺暖心的,他们人品长相虽然都不怎么样,可都拿他当朋友的。 “你们也去了草原?” “不然呢?我们能生这么大气?” 郭起明也给了他一句。 想来他们赶到草原的时候,他已经进古墓了,所以他们才联系不上他。 “不好意思啊,我被困一地方了,没法和外界联系,能活着回来已经算不错了。” “什么地方?” 谢尉成有些吃惊的问,这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地方能困住姜家大少? 姜铭向四下看了看,没有说话,有些事情真不适合在教室里说。要是再勾起温青青的好奇心,就更加糟糕了。 “这事儿咱们回头再聊,今天找你来是有件好事要跟你分享。” 高大鹏明白他的顾虑,一下就把话题岔开了,另两个也不是笨蛋,也不会再多问。 谢尉成也附和道,“说起这件好事,包你喜欢。” “你们又发现漂亮女孩了?” 姜铭自认为对他们很了解,能让他们称之为好事,又这么兴奋起劲的,除了漂亮女人估计也没别的了。 多么令人向往的纨绔思维啊。 “呸,你当我们跟你似的,满脑子淫~秽思想,我们只是发现一个很好玩的地方,带你去玩玩。” 郭起明鄙夷的看他一眼,对他这种满脑子龌龊想法的下流行为,进行了深深的讨伐跟唾弃。 姜铭郁闷的看他一眼,觉得和这种人做朋友,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没脸没皮的人,反而骂你臭不要脸一样。 谢尉成拍拍他的肩膀,“其实美女也有,中文系最近转来几个岛国留学生,有个女孩长的跟个瓷娃娃一样,别提多招人喜欢了。可惜你不在,老高抢先定下了,我俩都没争过他,你可以去试试。” 高大鹏忙道,“不带你们这样的,我可是凭真本事赢了你们,怎么能翻脸不认呢?还有你,姜大少,不会真的过来抢兄弟女人吧!” “人家女孩又没答应你,怎么能算抢你的。”郭起明在这点也不不向着他,总觉得当初抽签被他算计了,现在有机会把水搅混,怎么能不使劲搅两棍子。 “我们还是去你们说的地方吧,我对什么岛国女人不感兴趣。” 姜铭赶紧表态,他和岛国人已经结了仇,对他们一点好印象都没有,不会想着往上凑的。 “还是姜大少够哥们儿,咱们走吧,别在这儿闲聊了。” 高大鹏十分高兴,嚷嚷着就往外走。 谢尉成和郭起明失望的看了姜铭一眼,跟了上去。 姜铭和温青青打个眼色,待她示意他可以走了,他才跟上去。 “你刚和姜大少打什么眼色?” 舒婷问。 “什么都没有!” 温青青才不会承认什么。 “有鬼!”舒婷看着她下了判断。 姜铭他们走去停车场,还没到,一辆军绿色的车子就疾速的冲了过来。 冲到近前,甩尾急停,一只白嫩的手掌伸出来,向着姜铭一勾。 “上车!” 第一百五十四章 入军营 炫酷的车技,美丽的女人,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四人面前。 她的手势更是让人浮想联翩…… 高大鹏不由叫道,“姜大少,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什么时候钓到这么酷的妞儿,也不说告诉大家一声。” 谢尉成更是骂道,“靠,怪不得对岛国妹纸一点兴趣没有,原来是有更好的!你这混蛋真不厚道!” “吃独食是要遭天谴的!”郭起明也嚷嚷了一句。 姜铭还没来得及提醒他们一声,他们就迫不及待的嚷嚷起来,于是他赶紧往旁边躲了两步。 危险面前,还是离作死的人远一些的好。 砰! 清脆的枪声也毫无征兆的响起! 谢尉成郭起明都有点呆,直勾勾瞅着车中女人手里突然多出的枪,什么时候她手里有枪了?我们怎么都没看到? 关键是——她怎么就敢开枪! 噗通! 高大鹏一屁股坐地上,两腿抖的厉害,估计没直接尿了,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刚刚一颗子弹就擦着他的左耳过去,他只觉耳中嗡鸣一片,脑子都似要炸裂开来。 “下次说话前先看清对象,我不是每次都这么准的。” 闻心澜乜斜了几人一眼,冷冷丢下这么一句,就又把目光投到姜铭身上,红唇轻吐。 “上车!” 这次姜铭毫不犹豫的走过去,拉门上车。 他可不想也挨枪子,毕竟就是伤了都没地说理去。 车子掉头,向校外驶去。 谢尉成郭起明这才手忙脚乱的把高大鹏扶起来,谢尉成心有余悸的问,“刚刚那女人谁啊?” 高大鹏大脑还在当机中,郭起明摇摇头,“不认识,不过看穿着倒像是军方的人……不过就凭这肆无忌惮的劲儿,估计来头小不了。等姜大少回来,好好审审他。” 谢尉成点点头,“是该好好审审他了,这家伙出车祸后,就变的大不一样了,出的事情一次比一次怪。咱们得好好说说他,不能教他脱离人民群众太远。” “你们怎么光张嘴不说话,这是玩什么呢!”高大鹏突然插了嘴。 “……” “你平时就这么霸道,一言不合就开枪?还是说你们都有这个特权?” 姜铭坐车里,盯着闻心澜问。 刚刚她的行为,并不怎么讨人喜欢。 “你想多了,我们没有这个特权,甚至在非特殊情况下是严禁开枪的。” 闻心澜淡淡的回答他,不想他脑中形成错误的观念,更不想他把她们想的太过不堪。 “刚刚那算特殊情况?” 姜铭对此深表怀疑。 闻心澜轻轻摇头,“当然不算,所以你一会儿帮我证明一下,是你好奇想要看看枪,一不小心走了火,浪费了一颗子弹。” “……”姜铭无语的看她一眼,“我为什么要这样说?” “因为你还没正式加入我们,犯这种错误,头儿不会说你什么的,换成我们会很惨。” 闻心澜跟他解释了一下这样说的必要性。 听上去倒是推诿过失的好办法,让可能受惩罚最轻的人把责任担下来,将要承担的后果降到最低,可是——又不关他事,他凭什么帮这女人遮掩过失? 难道就为了她以后更加肆无忌惮的欺负人! “我为什么要这样说?”姜铭又重复了一下先前的话,这次他的语气略略加重了一些,表示自己完全没有这么说的必要。 闻心澜很快就帮他解开了疑问,“你要不这样说,我就会被批评,然后心情就会不好,以后说不定有事没事,就去找你还有你那些狐朋狗友交流一下……现在你觉得你要怎么说?” 原来还可以这么正明光大的威胁人,姜铭觉得她也算给他上了一课。 最起码她能面色不改的说出这么无耻的话,还企图让你觉得理所应当。 这种境界,姜铭可还差一些。 学无止境啊! “你以前犯了错,也这么拉人背黑锅?” 姜铭很是好奇的问了一句。 闻心澜瞥了他一眼,“你是觉得我会整天犯错误?还是觉得黑锅很好找?” “两样对你来说,好像都不是问题。”姜铭如实说道,他认为她看上去就是个霸道爱闯祸的,偏偏生了一张好脸蛋,估计愿意为她背黑锅的也是一抓一大把。 这下轮到闻心澜郁闷了,她没想到这混蛋会这么说,估计心里还不知道把她想成什么样子呢。 “滚!你以为像你们这种肮脏污秽、下流无耻的纨绔大少天天能碰到啊!我就是想犯错误,平时也没机会好不好。” 他们三个不就嘴上胡咧咧几句,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吗?难道她被某个大少玩弄过?所以恨上了所有大少? 姜铭觉得这个思路比较靠谱,他也是大少中的一员,以后还是离她远一些好。 心里想着,人不自觉的就向车门靠了靠。 瞥见他下意识的动作,闻心澜更加郁闷了。 她平时还是很好的好不好?就是看不惯纨绔大少调戏女孩子,这也有错? 车里的气氛一下沉闷起来,闻心澜埋头开了一会车,有些受不了这种气氛,看了他肩头的背包一眼。 “你走到哪里都带着这把剑,就不怕惹麻烦?” “它是朋友,朋友是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警察可不会这么想。” “它有身份。” 姜铭把一张古玩鉴定书在她眼前晃了晃。 整天带着这两样东西出门,真是个变态。 不过闻心澜倒是能理解他这种行为,她现在走到哪里都要带着枪,不然浑身不自在。 “知道我要带你去哪里吗?” “军营。” 见到她的那一刻,姜铭就知道是他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在夺剑杀人的事情上,他们是帮了大忙的,不然他的鲁莽举动,可能会连累整个姜家。 现在他对姜家已经有了归属感,回想起来就格外的害怕。 所以对军方,他很感恩,也愿意尽其所能的为他们做些事情。 而且,他前世还是个军人,有些感觉,不是说忘就能忘记的。 他对军营的感情很特殊,想去看看,又怕进去了不想出来——这一生他真想活的轻松些。 只希望军营能像电视上演的那样吧…… 宽敞的大门,哨兵的敬礼…… 像是躲不开的轮回一样,姜铭再次进入了军营。 第一百五十五章 军营深处 进到营区里面,才发现这里并没有想象中的神秘,营舍房区盖的与学校一般无二,只是没有太高的楼房,过道楼道都宽敞一些而已。 路上的兵士行走的都很整齐,小训练场上有忙着锻炼训练的,也有坐着闲聊的,除了他们穿的衣服,其实与大学生没有太多的不同。 或许唯一不同的,就是当有一日一声令下,他们就得赶去灾区或者战场,流汗或者流血。 而学生只需要点蜡祈福,或者敲打键盘呐喊助威…… 所以姜铭喜欢做学生多一些,因为车窗外面看上去再怎么闲逸,在这个地方,他的脸是绷着的,心是提着的。 就仿佛战鼓会在下一刻响起…… 这一点,他从闻心澜身上也能感觉到,自从进了军营,她就变的安静沉毅,车子开的不疾不徐,平稳有力。 他们一直在前进,除了中途转了两下弯,车子行进的方向就一直是北方。 穿过营区,经过两个大训练场,看见了三个靶场,进入了一片小树林。 一进林子,姜铭就感觉有无数眼睛在窥视探看,他不再向外看,而是把孤鸾从肩上摘下,平放到双腿之上。 “别紧张,他们只是在训练。” 闻心澜注意到他的动作,让他不用在意。 “我知道,要不然早就杀出去了——我讨厌被窥探!” 姜铭皱皱眉头,终究没有再多说什么,他进到别人家里,主人多看两眼,也无可厚非。 闻心澜轻笑一声。 “好大的口气,只要你跳下车,能随时爆掉你头的人,这林子里就有五个,更别说那些乱枪了。” 听着她不屑的语气,姜铭没有多说什么,不久前也许他会为这话动容,可现在——进入脏器劫的他,自信已经没人能爆掉他的头。 可这些不是敌人,他又何需争个谁强谁弱。 穿过树林,是一片小木屋,小木屋后面是一座不高的小山,像是人为堆起来的,形状有些奇怪。 闻心澜直接把车子开到山前一块凹陷处,探出头去,像是经过了什么检查,前面山体向两边移动,露出后面的山洞。 车子开进去,又经过了四道类似的大门,在一个岔道前,车子右转了一下,路的尽头是一个大型的升降梯,车子直接开进去,就开始缓缓下沉。 姜铭估摸着,大约降了七八层楼的距离,才停下来。 闻心澜直接把车子开出去,右转,有个七八百米的距离,是一个停车场,停着数十辆各式军车。 有几辆钢铁怪兽姜铭很喜欢,因为看上去就很结实,这要开出去,绝对不怕撞车了。 “下车吧,先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闻心澜打开车门跳下去,大踏步的向一个方向走去,姜铭默默跟在后面。 转了几个弯,远远就听见哼哼哈嘿的打斗声,姜铭唇边勾抹出一丝笑意,这是要来个下马威,还是想要探探他的底? 又走了有四五百米,转了一个弯,一个大型的训练场就出现在姜铭眼前。 他起先以为是格斗场,这才发现错的有些离谱。 格斗场是有的,而且是各种各样的。 除此之外,各种训练场,各色训练项目,这里应有尽有,以姜铭的目力,居然一眼望不到头,这间训练场有多大? 这整个地下空间又有多大? 闻心澜为他揭开的冰山一角,让他小小的吃惊了一下。 要不是刚从那座古墓回来,他怕是会更加吃惊。 “都停下手里的活儿,来欢迎你们的新教官,格斗教官!” 闻心澜一来就开始帮姜铭拉仇恨,说教官也就罢了,还重重提了“格斗教官”这四个字,摆明了是要坑他。 果然她这么一喊,许多人都围了过来。 他们是特别行动战队,平时要学的东西很多,也见过形形色~色的教官,教形体的,教化妆的……总之什么都有,所以对教官两个字,基本都已经麻木了,基本有一技之长的,都能跑过来充装两天教官。 前些天他们还送走一个美发师呢! 可格斗教官不一样,那是要打的! 他们都是好勇斗狠的狼,听说这么一个阳光大男孩要当他们的格斗教官,呼啦一下围过来许多人。 在远处听不见闻心澜喊了什么的,见这边有异动,也有不少人凑了过来。 “闻队,你真想让这个油头粉面的小子教我们格斗?” 一个肌肉轧结,筋骨粗壮,虎背熊腰的汉子首先提出了质疑。 还别说,姜铭和他放一起比,还真有点油头粉面的意思——虽然在那些女兵看来,那是阳光帅气。 一个长相还算漂亮的女兵就叫道,“闻姐,你这是从哪里拐来一个小帅哥啊?让他教我们格斗,你就不怕我们给打坏了呀!回头你不得心疼死!” 她这话引起几个女兵的哄笑,不过一些男兵的眼神就更加不善了。 姜铭郁闷的摸摸鼻子,这些女人一个比一个凶残,给他拉起仇恨来,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你们随便打,不用给我留面子,挨揍是他没本事,才没人心疼他呢。” 闻心澜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反而在火上浇了一把油,已经有好多人开始摩拳擦掌了。 “我第一个来吧,大家都别跟我抢啊。” 先前说话那漂亮女兵第一个站了出来。 “真真,不带你这样的啊,这那是我们跟你抢,明明是你抢我们的,你就不怕闻姐生气啊!” “就是啊,有好吃的你抢着吃,这有帅哥你也抢着上,这样很容易没朋友的。” 几个女兵叽叽喳喳调笑起来。 “滚!姐姐才没你们那么庸俗!你们要是发~骚想男人了,晚上姐姐一人赏你们根大黄瓜!现在别妨碍姐姐办正事!” 白真真极其流氓的呵斥她们。 那些女兵一愣,随即不干了,纷纷大叫。 “小帅哥,帮我们狠狠教训她!” “揪她头发,踢她屁股,打她咪咪!” “小帅哥,干死她!” …… 面对这些疯狂的女兵,姜铭有转身就逃的冲动。 “这些都是你的兵?” 听着姜铭的询问,闻心澜手扶额头做思考状。 她是得好好想想这是不是她的兵。 “吵死了!小帅哥,别管她们,我们来!” 白真真说着小步跑了过来,进入攻击距离,甩身扭腰,就是一记横踢。 第一百五十六章 底子太差 白真真一脚横扫,来势汹汹,连试探都没有,就是这种招式,分明是没把姜铭看在眼里。 姜铭探手,一下攥住她的足踝,人退后,手轻抬,反手一拧、一拨,就给她甩到一边去了。 “嗷嗷!真真你不行呀!” “不行就下来吧,不要丢我们的脸啊!” 下面哄笑一片,尽是起哄架秧子的。 “别吵!” 白真真大喝一声,宁心静气,缓缓拉开了架势。 刚刚虽然只是短暂接触,她已经明白眼前这个阳光小帅哥没她想象中那么好欺负。 也对,手底下没点真功夫,也不敢到这地方来充大瓣蒜。 刚刚太轻敌了! 见她摆好架势,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其他人就都不嚷了,眼神再落到姜铭身上,就多了一些审视。 虽然他们都取笑白真真,可就格斗而言,练过三十六路谭腿的白真真可是稳居前十的。 “再来!” 准备好的白真真对着姜铭喊了一声,踩着碎步开始游走,寻找好的机会出击。 然而姜铭没让她费事,一个前纵,就欺身到她近前,还没等她有所反应,五指化钩,锁住了她的咽喉,轻轻提了她一下,人就倒纵回去。 除了三两个人之外,根本没人看清他刚刚的动作。 “好快!……我输了……” 白真真抽抽鼻子,一副要哭的模样,转身像是要退场。 刚跨出一步,就猛地反身斜纵,双脚连环踢出…… 她腿上功夫还算厉害,让她一腿不出就此认输,哪里会甘心。 自古以来,诈降诈输的数不胜数,也不多她一个,姜铭自然不会去多说她什么。 若是敌对关系,她如此偷袭,管她男女,直接杀了了事。 可现在她不是敌人,还是个女孩子,这要再出手,还真是让人伤脑筋。 很多要害部位不能打,不然就要弄伤了她,而且作为一个女孩子,她身上更要多出一些不能碰的“要害部位”。 所以姜铭避开两记侧踢,反手在她翘臀上来了下狠的。 啪! 一声脆响后,白真真一个踉跄,跌出四五步远,幸好下盘灵活沉稳,才不致跌倒。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哄笑声一片。 那些女兵更是叫道,“小帅哥好样的!小帅哥干的漂亮!” 此刻白真真哪里还有脸皮纠缠,红着脸瞪了姜铭一眼,小步跑到一边,反手去揉屁股了。 “你就这么对付女孩子?” 闻心澜也瞪他一眼,觉得他这出手未免太下作了一些,哪有打女孩子那里的? 要不是看他一脸平静,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占便宜了。 “她应该庆幸,刚刚动手的不是敌人。” 姜铭不咸不淡的回了他一句。 “我来会会你。” 不等闻心澜和姜铭辩上几句,先前那明显比别人粗壮的大汉站了出来。 他身子矫健,步履沉稳,短短几步,就把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显然是个格斗高手。 姜铭看着他,不禁暗暗点头,觉得这人还堪调~教。 呼! 毫无花俏的一记直拳,径直奔向姜铭的面门。 啪! 姜铭一下攥住他的拳头…… 既然他对自己的力量很有信心,那就好好和他比比力道。 一拳一掌相对,任凭大汉怎么加力,都不能前进分毫。 反而对方一加力,他就忍不住的后退。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他猛地缩拳拧身,沉肩向姜铭撞去! …… 怎么会这样! 随即他就愣住了,因为他的肩头多了一只手掌,压的他无法再动弹。 他无法理解,在姜铭那比他弱上许多的身体里,怎么会蕴有如此大的力道。 他不甘! 可是任凭他再怎么使力,也像是一只蚍蜉想要撼动大树一样——徒劳无功! 看他脸庞已然胀红,姜铭轻轻向外推了一下,他就跌到人群里去了,幸好有人扶着,才不至于跌倒。 短短时间和两人交手,姜铭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怎么现代人只练筋骨,不练内劲,这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只练外功虽然起步较快,可越到后期,越是无用,再精绝的招式若无内劲支撑,又有何用? “我靠,连孙连壮都撑不住两招,这小白脸有两下子啊。” “早猜到了,也不看看是谁带他来的,一般人闻队哪能看得上。” “你说这是闻队的对象?” “靠,你想哪里去了,我说的是看上他的功夫。” …… 因为大汉的败北,下面又是一片议论声。 这时一个青年缓缓站了出来,不声不响的就站到姜铭身前。 “咦?高子皓怎么上去了?” “是啊,他怎么上去了?” “他最近不是一直都半死不活的吗?怎么这会儿来精神了?” “你们就别说人家了,换成你们,满怀希望的过去,结果第一轮就让人家刷下来了,你们不也得郁闷死。” “切,那是他承受能力差,要是我,我就不会。” “呵呵,这么说你郭冲倒是个人物了?” “人物不人物不好说,但一个正常人跑到一堆变态中间,被虐回来不太正常不过,哥哥我肯定看的开。” “靠!你越来越不要脸了!” …… 姜铭倒是没想到眼前站着的这个青年还是个话题人物,不过他真没兴趣和这帮人交手了,哪和欺负小孩子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这青年刚一抬手,他抬脚就踹,把人踹飞,回头就对闻心澜说道,“如果你让我教他们,我没兴趣,底子都太差了!” 他也不是真不教,但这时候不拿捏一下,以后下面那些桀骜不驯的家伙不会听话,也不会用心,更别提什么感恩了。 不教则罢,教就不能教一批废物出来。 不过还没等闻心澜有所表示,一个很委屈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就是想拜师,你为什么要踹我……我真就那么差吗?” 姜铭回头看看被他踹飞的青年,讪讪无言。 刚刚是他搞错了? 闻心澜却站出来帮他解围。 “不用拜师,他以后就是你们的教官,要是他藏私不肯教,就来找我说。不过现在我要带他去见头,等会儿再把人给你们送过来。” 说完见没人应声,不禁大喊一声。 “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得到回应的闻心澜一拍姜铭的肩膀,“跟我走。” 姜铭很是郁闷的跟在她后面,他有些奇怪,他们什么时候变这么熟了,他怎么不知道呢? 跟着她七拐八拐,最后推开一道门走进去的时候。 看到里面的人,姜铭的眼睛瞬间瞪大变直。 第一百五十七章 任务有变 “喂!我们王头虽然猥琐了些,你也不用这样盯着他看吧。”闻心澜推推呆愣住的姜铭,很是奇怪他惊讶的样子是为何而来。 王铁军瞥一眼这个时刻不忘诋毁他的下属,颇感无奈,貌似没有他摆架子或者辩驳的余地,只能笑着问姜铭,“我真长的很让人意外?” 说着他摸摸自己的胡子,很是自恋的来了句,“我觉得还好吧。” 姜铭笑笑,力图使自己的脸,看上去不那么僵硬,“你们误会了,我只是觉得你很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这才愣住的。” 这张脸孔他不是想不起来,而是记得太清,却又不敢相认,这才愕然失色。 王袄,王胡子,你也来到二千后了…… 姜铭不敢多看他的脸,就找个地方坐了下去,希望多余的动作能缓和他的心情。 因为他清楚,眼前这个人,不是当年随他北征的王胡子,只是和他长的很像而已。 就像慕容兰心不会是荀容,他也不会是王胡子。 闻心澜总觉得他这番话说的不尽不实,可也猜不到里面的事情,毕竟她脑洞再大,也不会想到,两人是两千多年的“老相识”。 “头儿,人给你带来了,有什么事情你跟他说吧。”说到这里,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刚刚带他去训练场溜达一圈,那些家伙对他还算满意。” 闻心澜的意思是说,这小子做教官,已经够格啦。 王铁军却摆摆手,“那些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 说着他把目光落到姜铭身上,“我现在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为国效力,生死不计!” 姜铭心神有些恍惚,怎么过了两千年,两人的身份似乎掉了个儿,类似的话两千年前他也曾对这个大胡子说过。 “王胡子,为了大汉,你可愿抛头洒血,与胡虏一战!” “我愿!马革裹尸,何足道哉!” 今日…… “不计生死有些难,力所能及倒是可以。” 姜铭语气淡淡,今时今日,他似乎没有当年舍生忘死的那股劲儿了。 无论再怎么相似,现在的华夏,都不是他的大汉了,出力可以,效死却难。 认同感,归属感,似乎都差了一点…… 他的回答,让王铁军很是失望,年纪轻轻却无热血,枉有一身好功夫,却无保家卫国的念头,若如今的年轻人都是这般念头——国危矣! 闻心澜对他的些许好感,也差不多随着这句话而消失殆尽。 王铁军手里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少了他,只怕难以完成,于是就又不死心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姜铭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懒了,只想过轻松的生活,想了想,说道,“每日翻开手机电脑,总能看到许多人以身为国人为耻,以跪舔外族为荣,我对保护这样的人完全没有兴趣。” 姜铭的话倒是让王铁军松了口气,此人未必不可用。 他看看姜铭,“我这里有件很危险的任务,你愿不愿意做?” “我总要知道是什么事情,才能决定做还是不做吧。” 姜铭是不会盲目的答应他什么的。 王铁军思考了一下,盯着他问,“我要是告诉了你,无论做与不做,可都是要保守秘密,不可外传的。” 姜铭很理解这点,毫不犹豫的点头,“没有问题。” “头儿,我可以听吗?”闻心澜出口问道。 她比姜铭知道的要多,有些机密不该她知道的,她是不能听的,也不会瞎打听。 有些事情,绝不允许有半点好奇心存在。 王铁军点点头,“如无意外,你也会参加这次任务,当然可以知道任务内容。” 闻心澜顿时有些兴奋起来,“头儿,快说说,是什么任务?” “你先别那么兴奋。”王铁军不能让她带着这种情绪参加进来,于是兜头泼了一盆冷水。“这次任务很危险,说九死一生也不为过,所以很多事情你都要做最坏的打算。现在,你还要去吗?” 他看似在问闻心澜,却用余光扫了一眼姜铭,他的用意很明显,只是借着敲打闻心澜,提醒一下姜铭而已。 闻心澜毫不犹豫的回答,“我当然要去,当兵的还能怕死。” 姜铭静静的坐在那里,不言不语,什么事情,他要听过了才能做决定。 他评断危险与否的标准,和别人不一样。若真有可能送掉性命,他不会去。 或许贪生怕死了一些,但他不在意,总好过无意义的去死。 见他面无表情,王铁军只能把事情说了出来,“这次的任务,是去米国,找到他们生化人改造实验室,能摧毁最好,不能摧毁也要弄一些资料回来。” 姜铭还是面无表情,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生化人改造,他的理解是,找到一个房子,要么把房子拆了,要么把房子里的东西带回来。 他首先要考虑的是看房子的人好不好对付,好对付,他就走一遭,拆拆房子,顺顺东西,顺便把郁晓彤的事情解决了。 要是不好对付,他也会走一遭,只把郁晓彤的事情解决就好。 “去米国?这不是我们的职权范围吧?特处呢?炎黄六组呢?” 闻心澜却提出了质疑,他们绝对是精英战士,可他们不是特工,专业的事情应该教给专业的人来做。 就算是要动用军队,上面也还有利剑野狼,怎么都轮不到他们呀。 她不是怕死,只是不明白上面这样做的用意。 “他们先后派出了六拨特工,共计二十六人,无一生还。现在他们元气大伤,无力再执行新的行动,可这任务迫在眉睫,拖延不得,所以,该我们上了,你懂吗?” 闻心澜立正敬礼。 “保证完成任务!” 王铁军没有看她,而是看向姜铭,似乎很期待他的答案。 “那些看守实什么验室的人,比你们外面那些人厉害多少?” 这才是姜铭需要考虑的事情。 王铁军想了想,“最多也就三四倍,不过在人家地头上,他们人多武器好,不是好对付的。” “我去。” 姜铭一口答应下来,他觉得这房子应该不难拆,绵羊再多也是绵羊。 呃! 王铁军还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明以大义来着,没想到他会一口答应下来。 姜铭如此痛快,他反而开始担心。 这小子是不是太自大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临阵磨枪 “这是美制*,口径5.56毫米,有效射程400米,射速800到980每分,可挂*,可装瞄准装具,也是米国大兵制式武器。” 闻心澜拿着一把突击步枪给姜铭介绍。 他愿意配合完成任务后,就提了一系列要求,学习各种枪支的使用,就是其中之一。 而王铁军也认为这很有必要,所以姜铭这武术教官还没上任,就先当起了学员,并由枪械玩的最好的闻心澜亲自指导。 然而闻心澜一教他,才知道世上有一种人叫变态。 什么枪械到了他手里,从初识到熟练运用,绝不会超过一刻钟。 这个运用包括了枪支的拆卸安装,调试射击,等各个方面。 更让闻心澜吃惊的是他精准度,任何枪到了他手里,最多三枪之后,他就能枪枪十环,简直打破了闻心澜对人类的认知。 这就是一个怪物! 虽然不知道他在复杂环境下还能不能保持这个水准,不过就训练场的靶场来说,已经难不住他了。 要不是时间不允许,闻心澜真想带着他去老林子里,一人扛把狙击手好好比划一下。 然而他们三天后就要出发,姜铭还有许多东西要学,她只能暂时放弃这个念头。 看看又开始拆枪的姜铭,闻心澜忍不住问他,“你真的确定你清楚我们要去完成什么任务?” 姜铭把枪拆成一堆零件,一边看,一边说道,“不就是去拆房子抢东西,还有其他什么吗?” 这理解…… 还真是简单粗暴! 不过倒也把他们最后的目的,精准的说了出来。 “你不要把问题想的过于简单,就算要拆房子,总要先找到房子吧?要想抢东西,总要先知道东西放哪里吧?” “那是你们的事情。”姜铭把那些零件研究了一遍,就又开始组装。 这时候你倒不傻! “那你去做什么?” 闻心澜觉得事儿要是都他们来做,还带这家伙有什么意义? “把看房子的人解决掉。”姜铭觉得他也就适合干这个了,虽然他一会儿还要学习爆破还有一些电子技术。 他能快速熟练掌握运用枪支,和他的反应速度眼力有极大的关系,一个能精准控制身体每一块肌肉的人,玩枪有什么难度?能看到子弹发射轨迹的人,想打准又有什么难度? 他觉得爆破应该也难不住他,可电子技术呢? 电脑和智能手机他接触很久了,除了一些简单的软件运用,他可还什么都不会呢。 一个防卫森严的房子,应该运用了很多他不懂得的技术吧。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逞强的人,绝不会去自己不熟悉的领域折腾。 所以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明确,他去就是为了解决看守的人,其他的,自有专业人士去解决。 闻心澜听了他的回答,觉得此时此刻,除了让他多掌握一些杀人利器的运用,让他更好的去完成他想要做的事情之外,她已经没什么好帮他的了。 “你好像更喜欢用剑用拳脚,怎么突然又对枪械感兴趣了?” 闻心澜花了一下午时间,把能教都教给他之后,看着他在折腾那些枪械,有些无聊的问道。 “就是想研究下,等别人用枪对付我的时候,好有个应对。”对姜铭来说,他要不想被枪打死,就得好好研究一下这些东西。 他研究了一下午,觉得没有人能在五十米内用枪伤到他——这个距离内,他可以让任何人没有开枪的机会。 距离越远越麻烦,尤其是碰上狙击手,除非他能提前知道有狙击手存在,不然在毫无所觉的情况下,他依然有被打冷枪的可能。 除非他突破到五感劫,或能提前预警也说不定。 他真想让闻心澜拿着枪瞄准,而他站到远处去体会一下,被枪锁定的感觉。 后来一想,觉得这样做完全没有意义,第一,闻心澜对他没有杀意。第二,他已经事先知道有枪在对着他,也就检验不出任何效果来。 因为行动的机密性,他这三天就不可以回家了,跟家里人还有风沈二女报过平安之后,他也再不能和家里联系,一直到他完成任务回来。 刚相聚就要分开,除了风沈二女略有怨念,听说他在为军方办事,父母都没有多说什么。 也就是他们都不知道任务的危险性,而姜铭又表现的太过平淡,不然姜妈妈肯定不会让儿子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学完枪支,晚上姜铭又跟三个高手学了一下各种爆破以及拆弹手段。 这时姜铭才知道他把爆破想的过于简单了,第二天又练习了一上午,才算初步掌握一些简单的爆破技能。 至于拆弹——呵呵,通用的还能勉强拆拆,其他只能凭运气。 可谁又愿意在生死大事上碰运气? 下午教他电子技术,侦查手段的是白真真。 这时候姜铭才知道女人是不能轻易得罪的,尤其是漂亮又骄傲的女人。 屁股被狠狠拍了一下,不但给打肿了,巴掌印还待了一晚上才消去,白真真又怎能不记仇? 逮着机会不借机整一下仇人,她还是白真真? 整整一天半的时间,姜铭都在跟她学东西,东西是学到不少,可每一点进步,都浸满了血泪,让他懂得,原来整人可以有这么多办法。 那些电子控制的机关,总是让他亲身体验过,白真真才告诉他原理,以及规避方法。 看不到的射线装置,各种各样的密码验证方法,无时无刻不在骚扰他的假信息…… 总之把他搞得一个头两个大,害他现在看到活人,都想上去分辨一下真假。 幸亏只有一天半而已,不然他觉得他会忍不住把她两瓣屁股都拍肿。 时间过的很快,眼看就到了出发的日子,这时姜铭才被告知,他不能带孤鸾一起出发,否则他们连去都去不了。 自从和孤鸾重聚,他们就没有分开过,姜铭差点儿就想不去了,可是王胡子前来恳求他,他又无法拒绝。 只得把孤鸾暂时寄放在这处基地的一个保险柜中。 为确保孤鸾的安全,他要走了所有钥匙。 王铁军完全能理解他,所以把钥匙交出去,什么都没说。 反正那个保险柜里,除了那把剑,就再没别的东西。 临出发时,他们才见到合作伙伴,来自利剑特战队的人。 姜铭对合作伙伴漠不关心,闻心澜的脸皮却有些不好看,小声嘟囔一句,“怎么他也来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出发 利剑特战是西部战区一支执行特别任务的特战队,职能比王胡子他们这支特情队还要高一些。 最起码人家除了番号,还有特别命名代号称谓,不像王胡子他们,总称就是特别情况应急处理小分队,听上去就没利剑威武霸气不是。 这次利剑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姜铭见过,是经常跟叶名城起冲突的白长武。 女的叫叶佳茜,个子小巧,眼神灵动,人长的也漂亮,很讨人喜欢。 这时姜铭就有些不解了,不是说任务可能很危险么,怎么一共就派他们四个人过去,其中还有两个女孩子,这是让他们去送菜的节奏吗? “我想你们应该都认识,我也就不多做介绍了。时间紧,任务急,我就简单说一句,好好配合,争取早日完成任务,然后……活着回来!” 王铁军的话,姜铭怎么听都像是在为他们送行,他终究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就我们四个人吗?” “还有五个人,会在两天后出发,你们不能一起行动,否则目标太大,容易被发现。到了那边也有人接应,为你们提供一些必要的情报,不过……行动就由你们九个人来完成,那些好不容易潜伏下来的同志,真的损失不起了。” 王铁军这么一说,姜铭倒是能够理解,所以他也就不说话了。 白长武却问了一句,“王队,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为什么这次任务,一定要带这个姜家大少呢?他既不是军人,又没有受过特殊训练,就算功夫不错,可这是不是有些太冒险?” 王铁军很认真的回答了他这个问题,“鉴于前几次任务失败的经验,我们这次才特意挑选了你和姜铭来执行任务。你们明面上的身份,都不属于军方,又是有名的大少,能在一定程度上麻痹迷惑敌人。而其他人,久在军方,就算伪造了身份经历,有时候也是经不起推敲的……毕竟谁家的情报机构也不是吃干饭的。” 王铁军回答了他这个问题,给了他们一人一份资料,“你们只有十分钟时间,把这些东西熟读牢记。” 姜铭把东西接过来一看,内容其实很简单,并且也不是很多。 就是说了一下他们要扮演的身份,过去的目的,以及大家的关系,为的就是让他们统一口径,别说错话漏出马脚。 姜铭是本色演出,就是姜氏集团的大少,去米国是为了玩,关键是玩玩枪,找点刺激,毕竟这在国内即便有钱也很难办到。 这种目的不可直说,但可以进行适当的暗示,一切以符合他纨绔大少的身份为前提。 说穿了,他就是一个大*,做好了就算完成任务。 这时他才明白,军方即便用了他,也没把他当成拆房子的主力。 他对这些倒没有怨言,能轻松一些,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 不过他有些不明白,给他准备的假女友,怎么会是叶佳茜,他还一直以为会是闻心澜来着,毕竟他跟叶佳茜不熟。 不过反正是假的,他也没多说什么。 闻心澜却蹙起了眉头,“头儿,不是说让我和姜铭假扮情侣吗?怎么临时换人了?” “听从命令,服从分配。”王铁军根本没有和她解释的意思。 闻心澜却不吃他这套,“请问,这是谁的命令?军队还是那个人的?如果是军队,我无条件服从。要是那个人的,对不起,为了更好的任务,我拒绝服从!” 我的小姑奶奶,这个时候你就别添乱了好不好? 王铁军也很无奈,老领导让他这么安排,又不是违反纪律的事情,他怎么好意思驳回? “命令就是命令,你必须无条件执行。”王铁军打算强压了。 “好,我执行命令,但我和他什么情况你是知道的。”她指指白长武,“我什么脾气你也知道,一个演不好,搞砸了任务你别怪我就行……估计你想怪也怪不成,任务失败,我肯定就死那边了。” 这算不算威胁? 王铁军是真想把她换掉,他还不愿意她过去冒险呢。 可把她撤换掉,白长武肯定也不会去了,那边担心他的人更多。 就凭姜铭和其他战士,他们想要完成任务就太难了些——简直和让他们去送死没两样。 国家利益面前,容不得他徇私,他也不会把私心放出来。 可眼下的矛盾怎么解决? 老领导希望女儿和未来女婿好好接触,毕竟在执行如此危险任务的时候,容易擦出火花来,可以借机改善他们的关系。 可现在女方明确表示,要是火花擦的太大,一不小心炸了,伤了谁可别怪她。 王铁军首先是一个军人,他最先要保证的是任务可以顺利完成。他可以不管他们怎么闹,甚至可以不管他们的生死,可任务必须要完成。 所以一切有可能妨碍到任务成败的隐患,他必须得拔除。 也就是说,他必须得让闻心澜接受这个安排,还不能有任何抵触情绪,想到这点他就头疼。 太难了! “心澜,你还是听从组织安排吧,别使小性子。”白长武出声劝了一句。 “你闭嘴!” 闻心澜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句,然后直直的盯着王铁军,等着他做决定。 王铁军看看讪讪不敢言的白长武,又看看闻心澜,忽然下定了决心。 没有什么比完成任务更重要! 他问叶佳茜,“让你和心澜的身份对调一下,没问题吧?” “一切听从组织安排。”叶佳茜回答的很干脆。 王铁军又看向姜铭。 “我随便。”反正都是假的,对姜铭来说,谁都一样,反正两个女孩都不是丑八怪,有什么好挑的。 “就这么决定了。”王铁军也没征求另外两个人的意见,就直接拍板了。 反正闻心澜不会反对,白长武就算不乐意,也不会像闻心澜这样直接说出来。 现在这样安排其实就是最初的计划,王铁军心里也不会有什么过不去。 “那么这次行动谁指挥?”闻心澜搞定了身份问题,还不知足,又跳出来想争指挥权。 “利剑为主,我们为辅。” 王铁军在这上面不会惯着她的,虽然没特意告诉她服从命令听指挥,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不过这次闻心澜除了撇撇嘴,倒是没说一定要抢指挥权。 王铁军总算松了一口气,“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都摇头表示没有了。 “那带上你们的证件、物品出发!” 第一百六十章 初到米国 “你怎么了,看上去脸色不太好?”闻心澜好奇的问坐在身边的姜铭,自从上了飞机,他的脸色就越来越白。 姜铭身子绷得很紧,听她问起,很是嘴硬的回了一句,“我没事。” 瞅瞅那青筋暴的,小脸白的,就这还没事? “别告诉我,你是第一次坐飞机。”闻心澜觉得,要是姜家大少都没坐过飞机,那可真是航空公司的失职。 以前的姜铭肯定坐过,可现在的,倒真是实实在在的第一次。 要让姜铭选择,他宁可坐船去米国。可惜坐船太慢,军方是怎么都不可能同意的。 而坐飞机,只要一想到会升到上万米的高空,他就不由得紧张起来,没有那种脚踏实地尽在掌握的感觉,他总觉得不踏实。 “不是第一次。”姜铭除了这种回答,也想不出拿什么话去应对闻心澜。 闻心澜想想他打人玩枪时的拽样,再看看他现在的怂样,忍不住有些想笑。 飞机广播提示就要起飞了,让大家坐好。闻心澜看了姜铭一眼,见他脸色更加难看,便伸出手去,将他手握住,“抓紧我,等到了天上就好了。” 姜铭感激的看她一眼,不过这时他却说不出话来了。 轰鸣声中,飞机飞向蓝天。 坐隔壁位的白长武,根本就不去看身边的女伴,而是一直在关注着他们。 见他们两手紧握,他脸色也变的难看起来。虽然看他们表情不像那种关系,可他就是忍不住生气。 飞机升空,平稳飞行,闻心澜松开姜铭的手,“现在是不是觉得好多了?” 当到了天上,姜铭就已经知道,有些事情没他想的那么难,更没有那么危险。 只不过有些反应还没那么快散去而已,但这并不妨碍他道声谢,“谢谢。” “都是同伴,不用客气。接下来你要还不舒服,可以试着调戏一下漂亮的空姐,说不定对你会有用。”闻心澜表示身为同伴,互相帮忙理所应当,并十分好心的帮他出了一个减压的主意。 一个很漂亮的空姐也很配合,适时的出现在大家眼帘。 不过姜铭只看了一眼,就闭上了眼睛,开始睡觉。 他虽然情商低了些,但也能听出闻心澜话里鄙视,她的主意在他看来就是不怀好意,所以漫漫旅途,还是直接睡过去的好。 所以姜铭的飞机初体验,差不多一直是在睡梦中进行的。中途没有吃喝,也没有拉撒,让闻心澜差点以为他是天蓬转世。 飞机到了芝加哥上空,闻心澜才迫于无奈把他叫醒,不然真不知道他能睡到什么时候。 他们是来执行任务的,可不是带他来养膘了。 “这就到了?”姜铭睁开眼睛,小声问了一句。 闻心澜点点头,真是懒得搭理他。 飞机平稳的降落在芝加哥国际机场,姜铭精神奕奕的下了飞机,看的闻心澜一阵气闷,都有些怀疑他先前是装的,用来骗取她的同情。 不过白长武倒是对他的表现很满意,看他的眼神也友善许多,可当闻心澜把行李教到他手里,并亲热的挽着他的胳膊前行的时候,那丝友善瞬间不见,目光亦变的凌厉阴冷。 叶佳茜上来挽住他的胳膊,轻轻说了句,“我们该走了。” 白长武一凛,点点头,不再去看姜铭他们,帮叶佳茜拖着行李,向外走去。 随着华夏崛起,国人到米国来也越发容易,出关的时候,受刁难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可当穿着紧身皮裤,对襟牛仔短衫,性感火辣的闻心澜出现在他们眼前。 那些安检审核人员,目光就变的火热,从他们那饿狼一样的眼神中,你很容易就能猜出,下面他们会在所谓的合理接触中做些什么。 闻心澜虽然现在是在装女友,并不是真的女友,可姜铭也不愿她被这些外族占了便宜去。 他故意把钱包掉在地上,捡起来时,卡包瞬间拉开,那一溜金灿灿的卡闪的人眼晕。 据说这玩意儿在哪里都好使,关键你要用对地方。 缓缓把卡包折起收好,揽住闻心澜的纤腰随着队伍缓缓前行。 他们前面还有两个人,很快就轮到他们。 假如刚刚的露富还不能让那些工作人员聪明起来,他也不介意大闹一下机场。 反正他装的是纨绔大少,要是忍气吞声任人欺负,反而会引人怀疑。 而且就算闹事他也不怕,来时老爷子透露过一个消息,姜氏有个十来亿美元的项目,正在米国商谈,若他有需要,联系负责人就是。 在这个资本为上的世界,这个项目足够能保他无恙了。 但聪明的工作人员没让他那么麻烦,只是象征性的检查了一下,在没发现违禁品的情况下,就放他们过去了。 即便他们只是来消费的,工作人员也不愿因一时的色心,而毁了这些人对他们国家固有的观念。 只是他们也许觉得有些气闷,随之而来的几个学生打扮模样的人,受到了严厉的诘问,两个女孩更是被他们上下其手,占尽了便宜。 等到白长武出现,这种情况才稍稍有些好转。 绵羊在哪里都是绵羊,不敢用犄角,拔毛织衣、宰肉炖汤,就怪不得人。 就算他们能扬蹄呐喊,又能怎样? “是我连累了他们吗?”出了机场,闻心澜兴致有些不高。 “嗯,下次出门,别穿这么漂亮。”姜铭连解决办法都替她想好了。 “是不是还要在脸上点几颗麻子,擦点灰?”闻心澜翻个白眼,把他的方案又延伸了一下。 姜铭看她一眼,点点头,“我觉得这主意更好。” 闻心澜狠狠剜他一眼,“那你还好意思带我出门?” “我可以换叶佳茜啊,白长武一定乐意换。”姜铭早就想好了解决方案,她变不变丑,无关痛痒。 “信不信我现在一脚踢死你!” 闻心澜早把刚刚那点小情绪丢到脑后,转而把怒火集中到姜铭身上倾泄。 “想踹,上了车再说。” 姜铭挽着她走向一辆宾利,在芝加哥,他们姜家也有合作伙伴,出辆豪车接下姜家大少,他们求之不得。 “万恶的资本家!” 坐进豪车,拉上车门,闻心澜很是感慨的骂了一句。 随即高跟鞋往旁边一叉,狠狠一碾。 “嘶!” 第一百六十一章 米国行 “你进来做什么?”姜铭躺在床上,有些不解的问。 他记得有给闻心澜安排房间,就在隔壁,她不好好在屋里待着,跑他这边做什么。 “当然是睡觉,不然还能做什么?”闻心澜对他这种明知故问,没话找话的行为十分反感。 姜铭指指她,又指指自己,“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两个要睡一张床?” “男女朋友有分床睡的吗?”要不是想给他留些面子,闻心澜真想把手里的抱枕砸他脸上。 “我们是假的。”姜铭可没有弄假成真的打算,虽然这女人很漂亮,可不知怎么的,他对她不感冒。 “我知道。”闻心澜表示不用他提醒。 “知道你还跑过来?”姜铭说这话的时候,真的有些心虚,要是这女人硬要扑过来,他推不推开还真是挺纠结的事情。 闻心澜翻个好看的白眼,指着他训道,“可外面那些人不知道!姜大少,你给我听好了,别管你跟外面那些人是什么关系,我们俩的真实关系,我们来这边目地,你一个字都不许透露!打从我们踏上这片土地开始,我们就是男女朋友,你要露一点马脚,我弄死你!” 闻心澜训完,把枕头往床上一丢,人也很快爬上了床。 姜铭郁闷的摸摸鼻子,来的时候王胡子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把戏演好,更是要时刻注意保密,他都在心里记着呢,所以他过来连郁晓彤都没通知,就等完成任务再去解决她的事情。 可谁想,他都做到这样了,还被这女人劈头盖脸一通训,他冤不冤? “你说的我都懂。可你刚刚不是检查过了,这屋里没有监视监听设备,没必要做成这样了吧。” 姜铭真怕两人睡一张床上,再发生点什么不好的事情。 “一个床上睡没睡过人,睡了几个人是看的出来的……细节决定成败你懂不懂?再说了,他们明知我们是男女朋友,为何要安排一个套间给我们?时刻保持警惕之心,是没有错的!” 闻心澜这通话说下来,姜铭觉得无言以对。 行! 不露马脚是吧! 姜铭伸手把她拉到怀里,还没有进一步的动作,闻心澜一把卡住他的脖子,厉声道,“你想做什么!” “不是你说细节决定成败吗,那有没有某种痕迹更容易看出来,我想制造一些出来。” 姜铭觉得他这也算为任务献身了,虽然委屈,可谁让他答应王胡子了呢。 “去死!”闻心澜狠狠在他胸口来了一下,打完之后见他一脸委屈,弄的她也哭笑不得,“你不会告诉他们我大姨妈来了啊。” 丢给他一句,闻心澜便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躺到床边睡觉去了。 看着她的表现,姜铭忽然发现,要是女人无耻赖皮起来,是要胜过男人好多倍的。 他本来是不知道大姨妈这位亲戚的特殊含义的,可身边女孩子那么多,经常能听到这位亲戚的消息,久而久之,他也就知道了。 他真想看看,明天这女人上哪里弄沾了血的那啥巾。 虽然在飞机上睡了一路,时差也基本倒过来了,可现在是晚上,闻心澜也睡了,他一个人能做什么? 只能也倒下睡了,对一个武者而言,控制睡眠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混蛋!你又乱来!” 随着闻心澜的一句喝骂,姜铭只觉肋下一痛,人立即清醒过来。 这又是闹什么! 他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闻心澜羞怒喷火的表情,然后就是她衣衫不整的样子。 关键是她很不雅的趴在他身上,死命的拧着他肋下的软肉。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欺负?”姜铭冷着脸问,他就是脾气再好,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任她无理取闹吧。 何况他本就是个脾气不好的,要不是闻心澜是军方的人,又是王胡子很着紧的下属,他早就翻脸了。 “你还敢生气!你也不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闻心澜见他还甩脸子,不由得更加生气了。 她一觉醒来,就发现她正一个很不雅的姿势靠在他怀里,而他的手也很不老实的放在,一些不该他碰的地方。 做了这样的事,他怎么还有脸生气? “我做什么了?我连动都没动过!” 姜铭就怕出事情,所以睡觉前就用特殊的方法运气行功,保证他不会乱动。 因为沈霜琴温青青的缘故,他晚上手脚很不老实的,他又怎么能不防着点? 可怎么还能搞成这副样子? 闻心澜听他这么一说,仔细一看,脸瞬间变的通红,一个翻身下了床,匆匆忙忙往外走,走到门口回头叮嘱一句,“这件事情不许说出去!” 她现在蛮不好意思的,因为她发现,其实是她睡觉乱动,才导致某些状况的发生。 姜铭此时除了自认倒霉,还能做什么? 吃过早饭,他就带着已经恢复正常的闻心澜出去玩,这也是他们的计划之一。 他们是不可以一下飞机就直奔目的地的,那样太容易引起猜忌怀疑。 所以他们要在芝加哥好好玩一天,然后到圣路易斯去玩枪,然后再去堪萨斯城,最后才去他们最初的目标克雷斯顿。 大概是三到五天的行程,这样他们的支援人员也差不多能到位了。 然后两到三天的侦查时间,再接下来就是行动了。 不论成败,只试一次,然后迅速撤离。 他们又在芝加哥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姜铭就弄了辆车子,载着闻心澜赶往圣路易斯。 作为美国的第十八城市,又是战略要冲,圣路易斯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据说东圣路易斯还非常的乱。 姜铭来这里还是有这些心虚的,他怕碰到郁晓彤,郁晓彤就在圣路易斯大学读书。 看着姜铭开着车到处乱转,跟个没头苍蝇一样,闻心澜就忍不住给他指路,告诉他哪里有黑市,哪里能买到枪。 其实在米国*很容易,可惜他们既不是米国人,又没有持枪证,所幸无论哪里,都有黑暗世界的存在,有钱很多东西都可以买的到。 把车子停在一个老旧的巷子里,闻心澜有些担忧的看看那辆带着三叉戟标志的车子,这种地方,丢辆车子很容易。 “你至于开这么骚~包的车出来?” 虽然车子不是她的,可真要丢了,她也会心疼。 “既然是大少爷,自然要开这种车子。”现在姜铭越来越不喜欢跑车,他认为它们太不结实,要不是这次让他以纨绔大少本色出演,他才不会开这种车出来。 看看四周那些黑人白人的贪婪目光,姜铭似乎知道闻心澜在担心什么,“别担心,丢了大不了再买一辆,我们还是先去*。” 闻心澜撇撇嘴,对他这种土豪行为很是不屑。 她却没看到某人在车轮边轻轻跺了一下,一个清晰的脚印就印在水泥板上。 警告已经下了,要还有人不识趣…… 姜铭觉得他还是能放开手脚的。 两人就在一群人的注视下相携离去,前面一百多米左拐,有间教堂,那才是他们的目的地。 他们走后,有很多人围着他们的车子转圈,不是每个人都能留意到地上的脚印,可始终都没有人对车子下手。 “请问,马克神父在吗?”闻心澜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问一个牧师打扮的中年人。 “美丽的女士,我就是马克.哥顿,这间教堂的主人,不知道有什么能为你效劳的。” 马克神父的话,姜铭虽然听不大懂,可看他的神情动作,就觉得他这外国和尚当的很不称职。 想想也是,一个能卖武器的和尚,还能是什么好和尚了。 “我们觉得一些好的生灵,应该早些上天堂,所以就来买一些工具帮助他们。”这都是闻心澜提前打听后,得来的说词。 “哦,美丽的女士,没想到你还有一颗善良的心,上帝一定会保佑你……阿门,请跟我来。” 马克神父前面领路,两人跟在后面,从教堂后面出来,右边五十米处有一个很大的库房。 打开房门进去,里面很宽敞,两边摆满了长条箱子。 “美丽的女士,不知道你想要什么的工具?” 马克神父很淡然的问。 “当然是让那些生灵不会有痛苦的工具。” 闻心澜微微笑着,一副乐于助人的模样。 “你还是那么善良……你要的东西在这边。” 马克神父向着左边四五个略长的箱子一指。 闻心澜冲他笑笑,走过去,打开箱子,里面放着好几种型号的*。 这是她的最爱。 “它们是不是很可爱?”马克神父看到她露出满意的笑容,得意的问她。 “是的,它们很可爱,有了它们,那些生灵一定会很幸福。” 闻心澜轻轻抚摸着枪身说道。 “那你打算怎样带走它们?这里是它们的家,它们也许会不舍得离开。”马克神父的意思很明白,带走它们,是要付出足够的代价的。 闻心澜笑笑,“我想它们会愿意跟我去新家的。” 说完一指姜铭,示意是该他表示的时候了。 姜铭把一个小皮箱放到一个箱子上,缓缓打开。 第一百六十二章 过把瘾 小皮箱里是码放整齐的一沓沓美刀,马克神父看到他们,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而且再也挪不开了。 “帮我问问他,有这些钱,我是不是拿什么都可以。”姜铭在箱子上拍了拍,因为英语实在太烂,只能由闻心澜代为转达了。 “哦,当然可以,有了这些,上帝愿为您服务。”马克神父听了闻心澜的转达,满面笑容的答应下来。 枪械在米国就算是黑市,也没有多贵,而姜铭那百十万美刀,至少能买下他这里一半的东西了,这样的豪客,马克神父怎么能不尽心招待。 想拿什么随便,钱留下来就好。至于买了去做什么,管他呢! 抢银行也好,炸白宫也罢,都跟他一点关系没有,他要的只是money! 姜铭把箱子一个个打开,尽情的挑选,凡是喜欢的就拿出来,试过没问题,就装进一个口袋里。 反正他最后装了满满一大口袋,还是闻心澜死拦活拦,才阻止了他疯狂的采购行为。 就这些东西,那皮箱里的钱,才用去了三分之一不到。 马克神父看着剩余的钱,满面不舍,却又无可奈何,这时候他才发现,真正美丽的根本不是这个女士,而是这位东方帅哥。 不过为了招徕回头客,他也适当的表现了一下自己的慷慨,弹药买一送一。 于是姜铭手里就又多了一个口袋。 姜铭最后和马克神父握握手,他喜欢这样爽快的生意人,虽然这个外国和尚眼睛里的贪婪令他不喜。 买好枪械弹药,告别那个口口声声以上帝仆人自居、一心为上帝服务的外国和尚,姜铭和闻心澜就又回到了街上。 令闻心澜略感奇怪的是,他们的车子真的没人动过。“这么好的车子怎么没人偷?” 趁着把枪械放车上的功夫,姜铭脚在地上一抹,他先前留的脚印就消失不见。“难道非要让人把车子开走,你才开心。” 闻心澜坐到车上,“那倒不是,只是在这什么都可能丢的地方,这么好的车子却没事,让人感觉有些奇怪罢了,毕竟你又不是当地人。” “也许会偷车的,今天恰巧都不在吧。”姜铭发动车子,敷衍了她一句。 有了枪械弹药,自然要去玩玩试试,做戏做全套嘛。不过在市区玩枪,显然不行,于是姜铭就把车子向外开。 “其实刚刚我特别想问那个什么神父,他的上帝是不是真的那么需要钱,所以他才疯狂敛财,连这杀人利器都卖。”开车上路,略显无聊,姜铭就随意找了一个话题。 闻心澜侧头看了他一眼,“那你刚刚为什么不问?” 姜铭很实诚的告诉她,“我们语言不通,总要你转达,我觉得有些丢脸。” 闻心澜轻轻一笑,似乎很喜欢他的诚实,“上帝需不需要钱,我还真不清楚,不过那个神父很需要钱就是了,他的手表皮鞋都是奢侈品牌,没钱还真穿戴不起。” 姜铭笑笑,“我觉得上帝应该很喜欢钱,不然那个神父不会过的那么舒服。” “也许吧。”闻心澜似乎对这个话题提不起精神来,“我倒觉得你一定不在乎钱,刚刚花钱那叫一个豪气。听说姜老爷子是苦出身,你这么败家,就不怕他老人家揍你。” “爷爷跟我说过,他吃了太多苦,就是为了让我们不吃苦,所以有钱尽管花,不用替他省着,要不然挣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姜铭提起姜老爷子,心中就暖暖的,两人虽接触不多,可老爷子每句话都能说到他心坎里。 在姜家,让他最有认同感的就是姜老爷子了——他当老人家是亲爷爷。 “姜老爷子人真好,我多想有这么一个爷爷,不像我家里那位,除了训人,什么都不会。”闻心澜很是郁闷的说了一句,果然是没有比较,就感觉不到伤害。 姜铭仔细打量了她一下,“你断了这个念头吧,我可没打算娶你回家。” 在他看来,想要姜老爷子当爷爷,不就是想嫁到姜家来,他可没想过让她进门。 “你信不信我一枪打爆你的头!”闻心澜恼他口无遮拦,掏出一把枪来就抵在他太阳穴上——枪是新买的,正好拿他试试威力。 他说话之前,难道就从来不照镜子的吗? 不就随口感慨一下,他当成什么了?我在自荐枕席吗? 呸! 就他这鬼样子,还敢如此幻想,真是臭不要脸! 姜铭不为所动的继续开车,他就不信她敢开枪。要没任务在身,他或许还会想着躲一下,可现在…… “你想开枪就随便,我不躲就是了。” 此刻他脑中的一个信念更加坚定了——打死都不能和一个动不动就拔枪的女人有什么瓜葛! 邦! 闻心澜的确不会开枪,但这并不妨碍她用*狠狠砸人。 “你脑袋什么做的,怎么这么硬!” 看着毫无反应,继续开车的姜铭,她很是郁闷的说了一句。 “当然是肉做的,我不喊疼,不代表不疼。”虽然他是真的不疼,可是他有必要说出去,再挨上一下吗? “真没看出来。”闻心澜郁闷的收回了枪。 姜铭看她一眼,“刚刚你说到花钱,难得这些钱不是你们给报销吗?总不能为国家办事,反而让我出钱吧。” …… 合着你花钱那么痛快,就是因为这个? 闻心澜翻个大大的白眼给他,“你想多了,一般花销会报销,可你这么大单的花费,就不要想了。” “为什么?”姜铭很是不解,“我听说人家出来玩,吃吃喝喝买买,都能拿去报销,怎么轮到我们就不行了?我们做的好像是正事吧。” 闻心澜给他这话问的相当无语,“你拿我们跟那些蛀虫相比?” “既然他们是蛀虫,那就更应该给我报销了。”姜铭并没有改变想法,依然坚持己见。 这是什么逻辑? “怎么就更应该给你报了?”闻心澜真想听听他又能胡说八道什么。 “把钱给我们这些做正事的花了,那些蛀虫不就能少花一点?”姜铭觉得这理由很充分。 闻心澜很想告诉他,军方和政府的管理制度是不一样的。政府来钱的地方,可是比军队多了太多,根本没法比。 但一想到说一些事情,会导致嘴脏,就打消了那个念头。 “你真想报销,去跟头儿申请,跟我说没用。”说完她往座椅一靠,一副打算结束这个话题的模样。 “把枪检查一下,装好弹药,估计我们很快就能用上了。”姜铭却没打算让她安稳的坐在那里休息。 “离林区还远,你这么着急做什么。”闻心澜可不愿听他的指挥。 “可上帝离我们很近。”姜铭说完,猛踩油门,车子陡然加速。 他异常的举动,让闻心澜忍不住向后看去,以她的目力,只能看到几个小黑点正离他们越来越远。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立即取出一把*组装好,透过瞄准镜看去,几辆皮卡正拼命追赶他们。 她没把他们想象成正好同路的人,因为他们都拿着枪。 “快甩掉他们!”闻心澜虽然不怕这些人,可也不想给些人纠缠上,他们是来执行任务的,不是来陪这些人玩的。 “我记得我买了*,一共六颗,一会儿我把他们引到这里……”姜铭在导航仪上一指,“……你用四颗干掉他们,记得到时候叫的兴奋点!” 闻心澜一下明白了他的用意,以她的本事,炸掉后面的车,一颗*就够了。 而其他三颗,就是惑人耳目用的。 他们闹的越大,演的越逼真,或许就能更好的打消一些人的怀疑。 想到这些,她取出了火箭筒,把*放下——她不能让人知道,她有一枪爆头的本事。 当快接近目标区域的时候,姜铭放慢了车速,要是人追不上来,他们来这里也就没了意义。 过不多一会儿,那几辆皮卡就出现在他们视线里,而前面是一片树林,公路就从中间穿过。 这里就是姜铭想要解决麻烦的地方,密密的林木,可以遮蔽很多东西。 “他们追上来了!”闻心澜准备好火箭筒,提醒姜铭一声。 “我看到了!” 姜铭猛地提速,又打了一下方向,车子划出一道弧线,快速前进。 轰! 一道火光出现在他们刚刚经过的地方,却是对方的*先打了过来。 “真刺激!”闻心澜大叫一声,从车窗探出半个身子,回敬了一发。 这女人是疯子! 刚刚要不是躲得快,两人就先挂了,刺激个鬼! 轰!轰!轰! *的爆炸声接连响起! 闻心澜越来越兴奋,她虽然是军人,可现在又能有多少实战的机会? 好不容易逮着一次,还能不玩个痛快。 不过她也牢牢记着姜铭的话,当第四颗*射出的时候,好巧不巧的击中头车的前脸。 轰! 爆炸声后,车子碎屑纷飞,火光冲天,还发生了二次爆炸。 至于后面跟的很紧的那些车子,结局怎样,就看上帝有多爱他们了。 “真过瘾,只可惜就这么一下子完了。”闻心澜看上去还蛮意犹未尽的。 “很快,你就能过足瘾了。”姜铭希望她的目光能往前看。 一些乌合之众的火力都这么猛,那些看房子会差吗? 闻心澜平复了一下心情,点点头,“我知道。不过,你怎么能确定这些人是马克神父派来的。” “我觉得上帝很缺钱。” 姜铭如是说。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丢人 经过多年风吹日晒,行人车辆碾压,水泥路早就坑洼不平、破败不堪,此刻却有一黑一白两个人,正饶有兴致的蹲路边研究它身上的新印记。 那是一片浅浅的划痕,究竟是怎么造成的,正是这两人要研究的。 “沃克,说说你的看法,你真的相信这是人类用脚划出来的吗?” 黑人脸上的不屑任谁都看的出来,虽然在询问伙伴,可他的态度已经表露无疑。 “摩森,虽然这让人难以置信,不过的确有很多人看到了。不要忘记,他们来自华夏,那是一个神奇的国度。” 白人的看法明显和他不太一样。 “哦闹,沃克,你一定是华夏电影看太多了。我承认他们吊钢丝吊的很好,不过那只是电影。如果真有那样的人,我们该怎么对付他们?派钢铁侠还是蜘蛛侠去?” 黑人连连摇头,看同伴的眼神就像看傻子。 “那这痕迹要怎么解释?” 白人指着那条看上去很新的印痕问他。 “我刚刚已经把图像传回鉴识科了,很快就会有结果,如果你还是有疑问,可以先用脚踩踩这块地方。” 黑人站了起来,他不想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白人也站了起来,他试着在地上狠狠跺、碾了几下,心中也对刚刚的判断产生了疑问,地面如此坚硬,人力又怎么能留下这种痕迹? 若人类真的可以做到,他也只能相信钢铁侠蜘蛛侠同样存在。 不一会儿,黑人收到讯息,看过之后,递给白人,“沃克,自己看看吧。” 白人接过来一看,是鉴识科的结论,痕迹多半是高速行驶的车子造成的,或者是厚重轮胎的摩擦,异物的剐蹭……甚至是有人故意铲出来的,但绝对不会是人类用脚踩出来的。 最后还特别注明一句,新钢铁侠还没上映,请不要多想。 白人看到这份结论,也只能把刚刚的想法收好,放起来,藏进大脑深处。 他也不想被耻笑。 这时黑人接了一个电话,说了几句,就挂掉了。“那两个小家伙运气真不错,用了四颗*就把麻烦解决了,我想这次马克那个神棍该哭鼻子了。” 听他强调了一下“四颗*”,白人就知道他对那两个年轻人已经放下了戒心,也是,真要是华夏派来的特工人员,怎么会如此明目张胆的*械弹药,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拿出来用。 更关键的是,他们是提着一皮箱钱去*的,如此烧包的行为,简直和暴发户没两样。 他们就不怕被人抢?哪个国家的特工会如此傻逼?更何况那是狡猾出了名的华夏人。 就以他对华夏公派人员的了解来说,除了买名牌衣服包包各种奢侈品,还有去赌场夜店嗨皮外,他们是没有钱的。 “你是说这两个年轻人没有问题了?我们可以回去睡觉了?” “基本可以排除了,不过我们还要跟上一天,这真是无聊又不讨好的事情。”黑人虽然发着牢骚,可是表情却很轻松,似乎有些喜欢这样无危险又轻松的工作。 白人对这点相当无奈,“也不知道上头是不是疯了,最近每来一批华夏人就让我们调查。你也知道,华夏最多的就是人,再这样下去我们会累死。” “不然还能怎么样?华夏现在是我们最大的对手,他们又特别爱偷偷摸摸的搞事情,自然要盯紧一些,不过……”黑人咂摸咂摸嘴,“华夏女人都很不错,我喜欢。” “这点我也认同,她们的皮肤都很好。”白人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 “目标那个女孩就很不错,可惜我们在执行任务,不然真可以去搭讪一下……你懂的,她们都喜欢大家伙。”黑人脸上浮现遗憾的表情。 白人似乎很认同他的想法,“其实我们可以用别的方法解决问题,他们刚刚好像杀了人……” 白人没有说下去,他知道黑人能懂他的意思。 “不不不,沃克,那是警察要做的事情,不归我们管,而且新的华夏人又要来了,我们没时间。”黑人带着遗憾拒绝了他的提议。 “我突然很讨厌华夏人。” “我也是。” 两个达成共识的搭档,又收集了一些信息,坐上车子向一个方向驶去。 一天后,距离克雷斯顿不过半天路程的一个小镇上,闻心澜正饶有兴致的挽着姜铭逛街。 这是姜铭最讨厌的活动之一,在国内他就不爱逛街,何况是语言不通的异国他乡。 可是闻心澜说要演戏,他也只能跟着,更可恨的是闻心澜买了很多东西,不但要他帮忙拿着,还要他付钱。 只是每当问到可不可以报销,她就让他直接去找王胡子。 看看手里的东西,他觉得这些要能报——他们就是特大号蛀虫。 好不容易捱到傍晚,姜铭想直接赶去克雷斯顿,他现在就想早点完成任务,早点远离这个女人。 可闻心澜却拒绝了他如此合理的要求,非拉着他在一个小旅馆住上一晚。 旅馆不大,房间也小,关键隔音还不好,隔壁房间那“嗯嗯啊啊”的声音,听的可清楚。 “我们一定要住这种破地方吗?这么吵怎么睡?感觉还没有国内好。” 姜铭已知肉味,又是血气方刚,偏偏还守着闻心澜这个外表很能迷惑人的女人,听着这种声音怎么睡? 还不如国内好? 闻心澜忍不住翻个白眼,那是你姜大少没住过那种小旅店吧! 在这里也就隔壁响,在国内…… 哼哼,四面八方都响,各种方言各种版本的叫声,足以把你整崩溃。 见闻心澜不为所动,姜铭就知道他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发言权,只能无奈的去洗澡,顺便考虑一下晚上用什么堵住耳朵的问题。 洗好出来,就见闻心澜已经换好浴袍,等候多时。 他目送闻心澜进去浴室,就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一包药棉,揪下两团,还没往耳朵里塞,闻心澜就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了。 不得不说,美人出浴,别有一番风景。小麦色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红晕,水润透亮,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多了些许柔和,不似先前刚硬。 反正再配上欺骗性极强的姣好面容,更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了。 再加上隔壁的伴奏,真是想不犯罪都难,可姜铭只能在心里轻叹一声,此刻他多么希望陪在身边的人是沈霜琴或者温青青。 看着她在包里翻东西,姜铭就想到那天早上,卫生间废纸篓里那带血的卫生巾——他是真没想到她准备的那么充分。 此刻她大概又在找那种道具吧,毕竟有隔壁榜样在,他们不整出点声音来,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但这声音没得整,就得请大姨妈过来亲情支持了。 “快取出一条丢厕所里,别在哪儿翻了。” 姜铭催促一声,因为她撅着屁股的样子太勾人,弄的他总想站她后面去。 “把什么丢厕所里?”闻心澜却是不解的问了一句。 “就是和你亲戚相亲相爱的那东西。”姜铭觉得那东西一定很爱大姨妈,不然不能每次都搞一身血,下次还颠颠的去。 无论被抛弃多少次,依然痴心不改。 闻心澜回头瞪他一眼,很想问他一句,你家亲戚住好几天不走啊!当米国人都傻子呢! 不过一想到他和那位亲戚关系不好,从来没有过来往,也就绝了这念头。 和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有什么好说的? 她取出一只录音笔,放床头柜上,“总让她老人家出来挡灾不好,米国人又不蠢……咱们今晚用它。” “这又是什么?”姜铭很是好奇的问了一句。 “听听不就知道了。”闻心澜说着摁下了播放键。 开始声音很轻,姜铭还仔细听来着,只是随着声音渐响,他郁闷至极,直接拿药棉把耳朵堵住。 不然那“嗯嗯啊啊咿咿哦哦”“你好棒”“快点”之类的话,能把他瞬间变成一只禽兽。 这女人到底怎么想的?连这种东西都有! 可气的是,那声音听上去就是他和闻心澜的,可他们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情?他怎么不知道! 他不是不知道电子合成,就是忍不住生气,准备这种东西,总要提前和他商量一下吧? 这要让熟人听了去,得闹多大误会啊! 幸亏录音时间不长,五六分钟就完了。 闻心澜没堵住耳朵,所以现在光洁的脸蛋异常红润。 “东西放完了,咱们睡觉吧。” 见姜铭没反应,就伸手摘下他耳中的棉花。 “你又要做什么?”棉花被摘走,姜铭没好气的问。不过随即一愣,因为那恼人的声音没有了。 “就想告诉你,可以睡觉了,老堵着这个,真有事情,你能反应过来啊。” 闻心澜顺手把两团棉花丢到一边。 姜铭看她一眼,又看看那录音笔,忍不住提了一个要求,“下次再录这种东西,时间能不能长一点?” “为什么?”闻心澜很是不解,这她听着就够闹心了,再加长还让不让人活了。 “丢不起那人!” 姜铭真实演练都没这么短时间过,你整个这么短的录音,还是在异国他乡——男人的尊严何在? “哦!” 隔壁传来一声长鸣,似乎战斗也结束了。 “亲爱的,你真棒!” “总不能像隔壁废物一样!” 男人的声音很大很得意,挑衅的意味很重。 “他们在说什么?”然而姜铭的英文太烂,根本听不懂。 …… 闻心澜蒙头就睡。 第一百六十四章 又见青铜 站在克雷斯顿的大街上,看着身周过往的行人,姜铭却莫名感觉有些冷清。 也许是人太少了,才给他这种错觉,但他不喜欢这里却是真的,他自己也说不上理由,但自从来到米国,他还是第一次产生这种感觉。 女人对逛街似乎有着莫名的狂热,无论何时何地,她们总能逛的不亦乐乎。 闻心澜又在走街串巷的买东西,地摊上那些小商品,对她有着极强的吸引力,她似乎什么都想买,什么都要看一眼。 姜铭甚至怀疑,她已经忘了来这里的目的,就一心想着购物了。 又来到一个步行街,闻心澜似乎更加开心了,在一些喜欢的小摊子前,笑逐颜开、流连不已。 姜铭只能无奈的伴在她身边,充当拎包童子,外加提款机的角色。 两人走走停停,闻心澜不时会买一些小物件,姜铭也渐渐习以为常,听之任之。 闻心澜又在一个小摊子停了下来,和摊主叽里咕噜说着什么,奈何姜铭大多都不懂。 百无聊赖之际,他左右随意的瞟着,显得有些无所事事、*。 当他的目光扫过一个小摊子时,眼神一凛,随即又看了回去,稍稍一愣,便大步走了过去。 “大妈,您这坛子怎么卖?”姜铭指着一个不起眼的大坛子,问那个上了年纪的摊主。 所幸都是华夏人,姜铭不担心交流问题。 看上去有六十多岁的大妈,见来了主顾,脸瞬即笑成了一朵花,“小伙子,国内来的吧,是来旅游,还是想长期留下来啊?” 我就想买个坛子,您这有些跑题了吧?姜铭估计她也是难得见一个国人,所以想拉着聊两句,所以也就耐着性子回道,“我就来玩玩,过两天就回去。您这坛子怎么卖?” “米国就跟天堂一样,你这小伙子怎么就不想着留下来呢?”大妈又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姜铭皱皱眉头,“这坛子卖不卖?不卖我走了。” “卖卖,当然卖。”看他有些不耐烦,大妈赶紧说道,“不过这坛子是我们家的传家宝,给的少了可不行……喂!喂!小伙子你别走啊……一百块,一百块就卖给你!” 姜铭就是见这坛子和他在古玩街买的那个一样,才过来问一下,这老大妈尽说废话,絮叨个没完,还想宰他一笔,他就不乐意了。 所幸这两天和闻心澜逛街,也不是一无所获,一些砍价技巧也学了一些,于是也不废话,转头就走。 这不马上就没废话了,连价格都出来了。 姜铭停下问她,“一百?人民币还是美元?” 他本来是不在乎这些小钱的,不过最近被闻心澜带坏了,觉得能省一点是一点,为何要便宜别人? 大妈倒是给他噎了一下,站在米国的土地上,你问是美元还是人民币?是不是傻! 不过大妈倒也能懂他的意思,想了想,一咬牙,“都是老乡,我卖你50美元,再也不能少了……这真是我家传家宝!” 姜铭想了一下,才慢慢走回去,有点不舍的从兜里掏出五十美元递过去。 大妈一把抓过钱,仔细看了一眼,才揣进兜里。 这时姜铭已经拎起坛子离开了,他不可想再和那大妈说话了。 “一会儿没见,你就买这么个破玩意儿?”闻心澜看着那巨大丑陋的破坛子,就忍不住想踹他,买这东西有什么用? 姜铭看她一眼,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翻看着那个坛子。越看越像先前那个,可就是少了那种奇怪的感觉。 “花了多少钱?”见他不理人,闻心澜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五十。”怕她没完没了,姜铭终于回了她一句。 闻心澜的表情瞬间就变了,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大傻逼,“十块都不值的破东西,你花五十!是不是傻!在哪儿买的?我带你找他算账去!” 看着她义愤填膺的女侠范儿,姜铭为避免麻烦,只能多说了一句,“也许这个坛子的价值,远远超过你的想象。” 他也不多做解释,转身向前走去,能不能领会,就是闻心澜的事情了。 他在搞什么鬼?左看右看就是一个破坛子,还能是什么宝贝不成? 别告诉我说那是古董,会笑死人的! 闻心澜虽然没研究过古董,但就凭那坛子的品相,就和这俩字不沾边。 反正他有钱,愿意给人讹诈是他的事情,我操那么多心做什么。 因为对姜铭的行为略有不满,她故意带着他到处走,让他拎个大坛子在街上丢人现眼。 “他们玩的还挺开心的嘛。”一家咖啡馆里,坐窗边的叶佳茜发现了他们,不无羡慕的说了一句。 他们一下飞机,就分开行动,不然聚在一起目标太大。 然而白长武却是一个相当无趣的人,几天相处下来,除了他的臭脸,叶佳茜就没见过别的。 让她心里的一些憧憬,随着这次米国行,灰飞烟灭。 看看窗外的姜铭,虽然也总板着脸,但时不时露出的无奈表情,却让人觉得生动有趣。 她都有些后悔换搭档了,本来就是危险至极的任务,结果还要每天对着一张僵尸脸,想想都觉得悲催。 她笑不出来的样子,和闻心澜那玩的不亦乐乎的模样,对比不要太鲜明。 “嗯。”白长武自然也看到了,他鼻音重重的应了一声,就把注意力放到咖啡杯上,再也不向外看一眼。 叶佳茜看到他手上暴起的青筋,才蓦然想起,他和外面那女人是未婚夫妻,虽然没有公布于众,但却是两家老人默许了的。 这下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姜铭两人却没有发现他们,一直玩到傍晚才回到酒店。 这次在姜铭强烈要求下,找了一家高级的地方——他实在不想听那些噪音。 姜铭拎着坛子的形象太过引人瞩目,弄的酒店工作人员频频看过来,他却旁若无人的直接回了房间。 “被人当猴看的感觉怎么样?”一回到房间,闻心澜就挖苦他一句。 “挺好的。”姜铭说着扯过床单,把坛子一包,一拳打了上去。 咣啷! 再看那床单,本来鼓鼓的一团,瞬间塌了下去。 闻心澜很是无语的翻个白眼,这货买个坛子,难道就为了练拳击?还是想证明他的拳头比坛子还硬,好在行动前找点自信心? 姜铭自然听不到她的腹诽,听到了也会当没听到。他慢慢揭开床单,一眼就看到了在碎陶片之间的青铜片——果然有! 他小心把那些青铜片捡了起来,还是九片,而且形状各异,充满了人为的切割。 迄今为止,这样的青铜片,他已经见过十八片,可对它们的来历还是一无所知。 又看了两眼,完全看不出任何端倪,就不再费那个心神,还是带回去给洛老爷子研究吧。 闻心澜绝没想到坛子里居然还暗藏玄机,看了青铜片两眼,“这是什么东西?” 姜铭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闻心澜看出他没有撒谎,不禁换了一个问法,“这东西很值钱?” 想到洛老爷子的狂热,姜铭点点头,“在有些人眼里,这是无价之宝。” 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谈,姜铭就问了她一句,“我们都到地方了,接头人什么时候和我们联系?” 他有些急不可待了,早点完成任务,他才能早点去做自己的事情。 “已经联系过了。”闻心澜压低了声音道,虽然整间屋子她都检查过,还是下意识的不想太大声。 不过这回答,倒让姜铭楞了一下,随即问道,“什么时候?” 闻心澜摇摇头,一指买来的那一堆东西,“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们需要的线索,应该就在这些东西中。” 姜铭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你不知道接头人是谁?” 闻心澜理所当然的摇摇头,“国家安排一个深度潜伏的人不容易,哪能如此轻易暴露。要知道,我们的任务有可能会失败,但凡能危及到潜伏人员的事情,一律不许发生!……前面几组人就是最好的证明。” 姜铭不说话了,他能保证自己即便被擒,也能守口如瓶,什么也不说。可他保证不了别人也能做到这样,而在国家眼中,他也同样如此无法信任。 所以为保障潜伏人员继续潜伏,这样安排,无可厚非。 让姜铭不能释怀的不是不被信任,而是他见不到联络人,就无法判断他的情报是否可信。 别人不相信他,他同样也不会轻易相信别人。 最终两人在一堆东西中,找到一张小小的内存卡。 闻心澜取出一个很别致的,类似mp4的小播放器,把卡插了进去。 “除了这种特制的播放器,这张内存卡插到任何设备上都会自动烧掉。” 怕姜铭不理解,闻心澜特意解释了一句。 然而看到里面的内容,两人却都有些失望。 这份情报除了指出实验室的大概位置,用处并不大。 那些需要注意的事情,他们早就知道,而行动计划,也是来之前就订好的。 其实就连大概位置,他们来之前也知道,只是联络人最新的消息,帮他们缩小了一下距离而已。 由以前的方圆十里,缩小到五里,聊胜于无。 第一百六十五章 开炮炸鱼 几座低矮的山丘圈着一片小湖,难得是湖清山绿,很是耐看。 虽然风景算不得清丽怡人,但姜铭依然看的津津有味,总比秃山臭水好太多了不是?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就算不能离目标地区太近,但也不用这么远吧。” 闻心澜靠着车门而站,实在搞不清姜铭一大清早就奔这里的用意。 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哪里还有闲情逸致游山玩水。 “炸鱼。” 姜铭的回答直接了当。 说完他从车上搬下一门迫击炮,驾好,调整一下角度,按照当初闻心澜教的,校好炮位,瞄准预定好的目标,放了一发炮弹进去。 轰! 这一炮声音尚可,威力也可以,就是打偏了,姜铭只得再去调整角度。 见他真是兴致勃勃的玩炮,闻心澜有些不乐意了,“我们是来执行任务的,不是让你来玩的!” 姜铭拿着炮弹看她一眼,“现在就我们两个,又不能去那个范围侦查,还不许轻举妄动,除了找点事做,难道每天只是逛街买东西?” 说完,就把那颗炮弹顺到炮筒里。 轰! 这次离目标更进了,姜铭点点头,看表情还算满意,就又去调炮。唯一让他感觉有些遗憾的是,两炮下去,居然一条鱼都没炸上来。 闻心澜白他一眼,“我们虽然不能抵近侦察,也不能擅自行动,但我们可以多做些准备工作啊,总比在这里玩好吧,而且你这样乱炸,很容易引起别人注意的。” “我就在做准备工作。”姜铭跟她实话实说,“现在各种轻武器,我也就炮打的不准,当然要多练两下。” …… 大哥! 炮也算轻武器? 而且我们这次行动,怎么可能用上这种炮! 闻心澜真想一脚把他踹湖里去,这两天她一直想揍他来着,这人实在太可气。 就说他们花大价钱买的那些枪械吧,只要弹药一用完,他就随手扔路边,这种败家的行为,看的闻心澜都心疼。 而且身为军人,怎么能允许别人这样对待枪? 可这混蛋还理直气壮的说什么,没有弹药的枪械,连烧火棍都不如,不丢掉留着做什么?气人不! 现在又放着正事不做,玩起了炮,就是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也不会冤枉了他。 可还没等她动手,那边炮又响了,这下姜铭高兴的拍拍手——正中目标! 他紧接着又来了一炮,依然命中。于是他又瞄准了更远的目标,开始调炮。 看他玩的不亦乐乎,闻心澜心里哀鸣一声,真有些后悔和他做搭档,可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 她气哼哼的上了车,把车门一拉,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要不是还有理智,她真想开了车就走,让那混蛋玩他的炮去。 姜铭玩的开心,闻心澜听的郁闷,一时间谁也不想理对方,在那里各行其事。 可是两人都没有想到,就在他们三四里外的地方,有个不起眼的小土丘。 土丘下面有个篮球大小的洞,洞里架设的望远镜,把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那两个黄皮猴子在做什么?”一个壮如猩猩的家伙问同伴。 “他们好像想从湖里炸条鱼出来。”他的同伴在望远镜里看的清楚,并准确猜出了姜铭的目的。 “oh,shit!那湖里怎么会有鱼!”大猩猩痛骂一声。 “哦,别吵,他们又不知道里面不会有鱼。”把眼睛从望远镜上挪开,因为那实在没有什么好看。 “沃茨,你认为他们是华夏特工吗?”大猩猩换了一个话题,似乎他也觉得,去讨论鱼很没有意义。 “纳比,请不要侮辱华夏特工——虽然他们来搞破坏,可他们的勇敢赢得了我的尊重!”沃茨看了伙伴一眼,“而外面只是两个有钱的蠢货!” “沃茨,我也承认他们看上去很蠢。”大猩猩向外看了一眼,虽然从他角度什么都看不到,可他眼睛里却有一丝忧色,“而且摩森调查的最后结论也是这个,可我总觉得他们很危险,尤其是那个小男人。” “纳比,真没想到你居然会害怕。其实我也觉得那个小男人很危险——因为他很有钱!有钱的男人都是危险的,因为他们可以抢走你的漂亮姑娘,享受你享受不到的生活。” 沃茨和他正相反,他眼睛里没有担忧,反而有一点点嫉妒——外面那个东方女孩真是又性感又漂亮! “沃茨,那湖里有东西,你就不怕他们误打误撞炸出来?”大猩猩说着,站起来凑到望远镜前,担心的向外看去。 “纳比,不要想太多,那些东西没那么容易被炸出来……你要真是担心,我们可以通知警察,把他们带走,他们现在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我们的法律。” 沃茨显得很是平静,他不相信世上会有那么凑巧的事情。要真的发生了什么,那只能说明上帝已经抛弃了他们——因为他们所做的事情,连上帝都不能原谅。 “沃茨,你知道的,不能通知警察,不然不管他们是不是华夏特工,真正的华夏特工都能因为他们,而猜到我们的位置。” 大猩猩拒绝了他的提议。 “你说的很对,那只鱼饵已经钓到了许多大鱼,不能因为这两个蠢货暴露了……那么,就让他们尽情的玩吧,如果他们真的发现了什么……” 沃茨把放在一边的*拿了起来,很明显,到了必要的时候,杀人灭口是最好的选择。 姜铭并不知道有人在盯着他们,他依然在不停的试炮,虽然还做不到百分百的命中,但已经能够做到最多三炮、必中目标,这样对他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闻心澜虽然不想管他,可那隆隆的炮声,她又怎么能装听不见,看着他进步神速的精准度,她只能以两个字来评价他——变态! 看着最后的三发炮弹,闻心澜能够想象当它们被打出去后,那具迫击炮可悲的下场——必然是被丢进湖里,等待锈成废铁! 好歹也让人快乐了一下,却落的如此下场,真是何其悲凉。 要是把炮比做女人,那个混蛋更是负心薄性到了极致——千刀万剐不足以平民愤! 拿起了三发中的最后一发,姜铭却没急着打出去,而是把头探进车里,“你觉不觉得有点奇怪,这湖里居然一条鱼都没有。” 闻心澜瞪他一眼,“不是湖里没鱼,是鱼都被你吓跑了……你也不想想,你整出这么大的动静,什么动物吓不跑?” 姜铭摇摇头,“不是被吓跑,是根本就没有,这湖虽然漂亮,但一点生气都没有,怎么看都像是死湖。” 听了他的话,闻心澜心中一凛,匆忙下了车。 她走到湖边,蹲下身子,装着洗了把脸,却是仔细观察了一下湖水——果然有问题! 水太干净了! 干净到清澈见底,干净到连纯净水都比不上,干净到连浮游生物都看不见! 和国内简直就是两个极端,国内是污染导致生物无法生存,而这里,是干净到没有生物可以存活。 若换个时间地点,闻心澜还能以为这是人工湖,还没来得及投放鱼苗什么的。可这时她要还这么想,那她就是个猪。 不过这里离那个生物研究室,差不多有二十多里,怎么能影响到这里? 还是说…… 他们得到的情报压根儿就是错误的! 闻心澜脑中一下闪过无数念头,她想到了前几批牺牲的特工,他们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怎么就能无声无息的死了,一点有用的情报都没留下。 除非…… 他们不但被坑了,而且传出的消息也被截留了。 而能造成这种结果的,要么是潜伏人员叛变了,要么是他也被蒙在鼓里。 现在闻心澜有些庆幸,国家对潜伏人员有保护政策,这样他们虽然不知道潜伏人员是谁,潜伏人员同样不知道他们都有谁。 所有的情报,都是在特定的时间,由特定的渠道发送出来。这样一来,不管潜伏人员有没有叛变,他们这些人,暂时都是安全的。 根据这湖的异状,她能断定,那个实验室离这里肯定不远,那他们现在该怎么办? 又怎么通知其他人?关键怎么让他们相信? 总不能拉他们过来看吧,那还不全都暴露了? 就算分批来,也能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了…… 有心人! 闻心澜忽然想到,如果实验室真离这里不远,那他们的一举一动,肯定在人家的监视之下,没准儿还有枪口对着他们,只要他们一有异动…… 闻心澜脊背突然有些发凉,此地不可久留!她再次低头,用清水洗了洗脸,再抬头时,一脸笑意,她起身回头,甜腻腻的问姜铭。 “亲爱的,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姜铭不知道她又搞什么鬼,反正整个人瞬间冷的够呛,鸡皮疙瘩乱掉。 “不着急,我打完这两炮就走。” 姜铭说着,赶紧把炮弹顺到炮筒里,也不管什么目标不目标了,先把这恶心人的气氛轰散再说。 轰! “你这混蛋,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敢开炮!” 闻心澜骂完,就见姜铭满眼惊讶的看着远处,她不禁回头看去,结果整个人瞬间呆住! 第一百六十六章 擅自行动 咻! 细微的破空声擦过! 闻心澜推推扑过来、压在她身上的姜铭,“谢了,算你救我一命。” 什么叫就算?刚刚要不是我反应快,你现在还能说话? 不过这时候明显不适宜讨论这些,姜铭从她身上向旁边一滚,身子伏地,连头也不敢抬。 他不确定狙击手的技术如何,但能派来守门,想来不会差到哪里去。 咻!咻! 又是两枪,身边泥土四溅,现在可以肯定了,对方是高手! “太可气了!要是我手里有枪,一定干掉他!” 闻心澜也趴伏在地,感觉憋屈的不行。 “有枪你就能干掉他们?”姜铭问她一句,关乎生死的事情,他还是比较在意的,现在他有太多人放不下。 “总比等死强!”闻心澜的声音虽大,但也没有把话说满。 “好,我想办法给你拿枪!”只要她没泄气,哪怕只有一成的把握,姜铭都愿意试一试。 “你小心些……别逞强!”闻心澜说完,向旁边一直滚,直到滚到一个小凹坑里才停下来。 其间有五发子弹从她身边擦过,有一颗子弹甚至把她裤子擦破了一个洞。 那灼烫的温度,炙的她小腿火辣辣的疼,虽然不至于受伤,可滋味并不好受。 “沃茨,我想他们就是华夏特工,那专业的规避动作,快速的反应能力……可不是有钱的蠢货能做出来的,他们骗了我们,也包括摩森那个蠢蛋!” 大猩猩纳比从观察镜里看到外面的一切,很是不愤的咒骂。 他之所以如此恼怒,是因为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湖里隐藏的东西被炸了出来,如果这件事情传了出去,整个米国都会被孤立、唾骂。 这个责任他担不起! “不要吵!干掉他们,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沃茨端着枪,一直瞄准着,只待猎物一露头,他就要看到他们脑~浆迸射! 漂亮女孩的脑~浆应该更美丽! “沃茨,我们要不要通知卫队,请求支援?”纳比有些担心,万一他们失手了,后果将不堪设想。 “就是两只调皮的猴子,你觉得我们应付不了?”男人的骄傲,军人的骄傲,让沃茨不愿做那么丢脸的事情。 如果一会儿真的应付不来,他会呼叫支援的,不就是一个电话,两三分钟的事情吗?怎么也都来得及。 纳比似乎明白他的想法,也不多说了,而是把呼叫器放到一边,他们要真应付不了,呼叫一声,最多三分钟援兵就到了。 一辆小皮卡突然出现在大家视线里,晃晃悠悠开到姜铭车子附近停下,一个中年白胖子跳下车来,看着湖里的景象大叫。 “哦,买嘎达,那是什么!” “快回车上……去!”闻心澜大声示警,可终究晚了一步。 不等她“去”字出口,那白人男子的脑袋上已经多了一个血洞,胖胖的身子轰然倒地! “爹地!”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哭喊着冲下车子。 “回去!快回……去!”闻心澜的提醒总是慢一步,小男孩脑~浆溅射时,她感觉心脏都抽搐了一下。 “你下次再提醒的时候,能不能别说中文,我估计他们听不懂!”姜铭就觉得他提醒也是无用,所以一直没开口,闻心澜倒是好心的开口了,可惜偏偏说了中文。 果然人在最危急的时侯,下意识的说出来的都是母语。 “你这个混蛋!”闻心澜怒骂了他一句,只不过用的英语。 然后姜铭的表情告诉她,他也没听懂,她不由泄气的趴那里不动了。 虽然一对父子就死在眼前,见惯杀戮的姜铭,却没闻心澜那么多感慨。 在他看来,外族杀外族,那是自相残杀,除了证明他们的丧心病狂,其他的,对他来说都毫无意义。 不过他很感谢那对父子,因为在小男孩被击毙的时候,他趁势暴起,蹿至车边,有惊无险的回到车子上。 取出一把*,上好*,向闻心澜那边看了一眼,喊道,“接着!” 他顺手就把一只突击步枪丢了出去,紧接又是一个手包,最后才是*。 咻! 啪! 突击步枪被打的火花四溅,掉在地上,而*却稳稳落在闻心澜手边。 将枪抓在手里,闻心澜咬咬牙,缩了一下身子,把枪驾好,用心测算,开始准备反击。 姜铭则取出了另一把*,上好*,找好角度,翻滚下车,躲过两发子弹,躲到了皮卡后面。 掂掂手里的枪,姜铭不知道为何闻心澜偏偏对这种枪情有独钟,即便没了*,也不让他丢掉一支。 砰! 咻! 姜铭和隐在暗处的人对了一枪,他明显处于下风。 他的子弹不知道打去了何处,人家的子弹却在他身边,打卷了一块铁皮。 砰砰砰! 虽然技不如人,姜铭似乎有些不服气的继续开枪,只是他开了三枪,人家只还了两枪,似乎要比他懂得节约子弹,珍惜机会。 姜铭吸了口气,再次把枪口伸了出去。 咻! 不等他开枪,子弹就擦着他的手背划过,要不是缩得快,整只手掌都会被打废掉。 砰! 闻心澜在他缩手的同时,打出了第一枪。 然后两人都静静的待着,不再动。 “打中了没有?”过了一会儿,不见有动静,姜铭才开口问了一句。 “不清楚。”闻心澜的回答相当干脆,却对解除现在的困境没有半点用处。 “你别动,我试探一下。”姜铭这时候总不能让一个女人出头。 “小心点!”闻心澜关心的提醒了一句。 姜铭先是随手抓起两样东西丢出去,不见有任何反应,于是深吸一口气,一个纵跃腾出,凌空折向,落在了皮卡车门边。 对方依然没有动静。难道真的被打掉了? 姜铭闪身上了皮卡,发动车子,快速开到闻心澜身边,将她挡在里侧,推开车门。 “上车!” 闻心澜一下蹿到车上,大叫,“赶紧掉头,以后不要把油箱暴露在枪手面前,尤其是一个好的狙击手。” “知道了。”姜铭说话的时候,车子已经急急的的向目标地开进。 只是他甩的s线有点太颠,把闻心澜折腾的够呛。 距离不是太远,他们开着车子,很快就到了。 姜铭第一个跳下车,很快就找到了伸出枪口的洞,他一把将枪拽了出来,从枪身的血迹可以看出,枪手已经凶多吉少了。 他招呼闻心澜下车,两下小心翼翼的在四周搜寻入口,那么小的洞口,明显不能进人。 “过来。”姜铭拨开了一片伪装的很好的草坪,下面露出一道金属门,上面的东西他看不懂,只好招呼闻心澜。 “别乱动!”闻心澜看了一眼,就赶紧提醒一句,“这是电子控制的,需要指纹解锁,指纹不对,会立即报警的。” “那怎么办?”找到门,别说进去了,连碰都不能碰,这也太让人郁闷了。 “把刚刚那把枪拿过来。” 姜铭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听话的把枪拿了过来。 这时闻心澜已经把随身携带的化妆盒取了出来,“我来搞定指纹,你去把我们的车开过来,很多装备都在上面。” 姜铭本想看看她怎么操作的,可现在也只能先回去开车。 见他上了皮卡,闻心澜又嘱咐一句,“这辆车……毁掉吧,我们留了太多痕迹。” “嗯。”姜铭答应一声,开车回返。 闻心澜目送他离开,就取出一管喷剂,在枪身几处地方喷了几下,不一会儿,几个清晰的指纹就浮现出来。 她略微比对了一下,从化妆盒里抹出晶莹剔透的膏状物,均匀的涂抹在两处指纹上。 她出手轻柔,谨慎小心,生怕出一点差错。 等她刚刚抹完抬手,远处就传来爆炸声。回头望去,皮卡火光冲天,而他们的车子正快速驶来。 待姜铭下了车,闻心澜问他,“那对父子呢?” “在车上。”姜铭简短的回了一句。 两人都没有就这个话题再继续,闻心澜也不会天真的以为,姜铭会把两具尸体放到自己车上,那自然是……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就是如此残酷,残酷到你不愿意多想。 闻心澜同样也不会去指责他,因为他的处理没有错,换成她——也是如此处理。 揭下枪身上的薄膜,闻心澜问他,“我们真的要继续吗?队友都没有到!” “他们到了,就没有机会了。”姜铭也不愿意就他们两个人行动,可有一句话叫“机不可失”。 闻心澜又何尝不知道他说的是正确的。他们刚刚打的是场遭遇战,他们没有准备,可对手一样没有准备。 他们现在闯进去,就能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要是等队友赶到,对方怕也早就察觉有变,那样的话,等待他们的将是铜墙铁壁,还是天罗地网? 当没了选择,那就不要选择了! 闻心澜让姜铭带上必要的装备,而她则把指模贴到识别器上,金属门缓缓打开。 两人望了远处湖水中,那数十具惨白的裸尸一眼,就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把闻心澜护在身后,姜铭第一个钻进了那地下洞穴。 第一百六十七章 总在前面 跳进洞里,周围墙壁居然都是金属浇筑,看来这里真是秘密实验室的一部分了,不然不会下这么大本钱。 前面依然是一道金属门,这次不但需要指纹识别,居然还有密码。 闻心澜在九位数字触摸板上喷了些气雾,就有痕迹显现出来,有四个数字被点过,可两人都能看出来,密码应该是五位,因为有个数字键,被点的次数明显较多。 之所以不是六位,是根据那些痕迹数量推测而来。 奇数密码还真少见! “现在该怎么办?我们最多有三次机会,然后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那就试试。” 姜铭充分展示了一下什么叫无知者无畏。 “那你知不知道,这四个数字五位密码,有多少种排列方式?而一旦错误,自动报警是最轻的状况。” 闻心澜忍不住告诉他这件事情的危险性,她不想这孩子一直傻下去,万一那天因为无知送了性命,不是害她自责内疚吗? “最重的情况是什么?” 姜铭盯着那数字面板看,淡淡问了她一句。 “轰的一声,我们和这里一起碎成渣渣。”闻心澜见他*的模样,就忍不住生气。 “你碎成渣渣一定不好看……可我们现在能退出去吗?”姜铭语气还是那么的平淡。 你碎成渣也不好看! 闻心澜瞪他一眼,随即轻叹一声,“唉,好像不能退出去。” “那还有什么好说。”姜铭真的不说了,直接伸手在面板上点了五下。 74911! 嘟嘟嘟! 密码错误! “别乱动!” 然而闻心澜的话根本没能阻止姜铭,他出手一向很快。 749111! 嘀! 请验证指纹! …… 闻心澜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是六位!算着应该是五位的!” 姜铭指指闪着红光的面板,“快继续。” “哦。”闻心澜忙取出先前提取的指模,贴在辩识器上。 嘀! 验证通过! 右侧的大门缓缓打开…… 姜铭把闻心澜往身后一拉,抬手举枪对着里面。 发现没有敌人,一闪身,抢先冲了进去。 闻心澜取下指模收好,才拎着枪跟了进去,只是她的眼神变的有些怪。 向前走了十余米,进入了一个三十平左右的小密室。 依然是金属结构,只是东西多了很多,有床有电器,还有个洗手间,就跟旅馆房间差不多。 只不过里面除了他们这对不速之客,还有两具尸体。 “我们运气真不错。”姜铭仔细看了看尸体,很是高兴的说了一句。 闻心澜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看守有两个,却被她一枪解决了,不得不说,里边有太多的侥幸。 她那一枪从枪手的咽喉穿过,直接打入了另一个人后心。 看他们的情形,应该是那个壮的跟猩猩一样的家伙,有些不耐烦了,想要呼唤支援什么的,结果转身的时候,角度太过正好,从同伴身上穿出的子弹,正好打在他后心上。 他趴俯在地,双目圆瞪,像是有太多不甘。而他前面不到一米,有个小桌子,桌子上的呼叫器是那么刺眼。 假如当初那一枪晚开了那么一两秒,假如他们站的位置不是那么巧…… 这样的运气真的不能用好来形容,简直逆天了! 连闻心澜都不敢相信她那一枪居然有如此效果。 “这里好像没路了,我们下面该怎么办?”姜铭左右看了看,也没发现一道门,虽然觉得不该是这样,可他的确没有发现别的路。 “仔细找找,肯定有。”闻心澜毕竟是受过训练的特别作战人员,激动感慨一下,就很快冷静下来。 两人开始四下寻找,闻心澜进了那间小卫生间,仔细看了看,发现墙上那面镜子有些特别。“把那大块头搬进来。” 虽然不知道她要死尸做什么,姜铭还是给她扛了进去。 “不错,还是有点力气的嘛。”闻心澜夸了他一句,指指镜子,“扶他站好,让他照下镜子……你藏到后面,不要被照到。” 死人还要照镜子? 姜铭实在搞不懂她要做什么,但还算听话的照做了。 大猩猩比他宽阔许多,藏在后面,根本不怕被发现。 可大猩猩站在镜子前,并没有特别的情形出现。 闻心澜想了想,侧站到镜子右边,拿着大猩猩的手掌,在镜框上摸来摸去。 嘀! 指纹验证通过,开始扫描虹膜。 嘀! 验证通过,纳比,欢迎回家! 闻心澜看着变作屏幕的镜子,表情很是复杂。 高科技这么好骗,那他们的基地是不是也同样不安全? 轻轻的吱吱声中,马桶向后退却,露出下面的阶梯。 这门装的…… 要不要这么重口! 姜铭摸摸鼻子,也挺无语的,虽然知道下面不可能有屎尿,但这也太膈应人了。 闻心澜见门完全打开,就想往里冲,她讨厌躲在别人身后。 可人影一闪,姜铭又抢在她前面跳了进去,她气的跺跺脚,无奈的跟在后面。 “你怎么那么愿意走在别人前面!”闻心澜还是把心里的不满说了出来。 “你是女的。”姜铭的回答简洁明了。 该死的大男子主义! “再问你一件事,先前你为什么乱开枪?我记得你的枪法可没那么烂!”闻心澜觉得她那巧之又巧的一枪,有这家伙的大半功劳在里面。 如果不是他吸引了枪手的注意力,又露了一手烂枪法,枪手也许不会大意到被她打到。 “我没把握一击即中,而你又说过,狙击手若没有一枪即中的把握,最好不要乱开枪,既坑了自己,又提醒了敌人。”姜铭不知道路有多长,就和她多说了两句,他讨厌这种长长的甬道,总让他想起古墓的种种。 “所以你就乱开枪?” “也不算乱开枪,只是打在他附近而已……既给他机会,又不让他掉以轻心,才能有效的牵制,这些都是你教的啊。”姜铭回想她教他玩枪的那半天,可是没少给她训斥。 “哦,你在靶场不是百发百中嘛,怎么到了外边就没把握了。”闻心澜的问题似乎越来越多。 “靶场没有风,环境是固定的,只要打上两枪,找到规律,百发百中不难。可外面的情形又不一样,风吹的有些没规律,空气湿度好像也不一样,你不是说过这两样会影响准确度吗?我怎么会冒险开枪?……再说了,对方是个高手,又不是不动的死靶子。” 听了姜铭的话,闻心澜不置可否,只是轻哼一声,“哼,你倒是记得清楚!” 她嘴上虽然满是冷硬不屑,可秋水眸子中盈盈眼波,却难得的柔和起来。 两人一路前行,感觉路好像不但是向下的,而且金属壁越来越凉,似乎有淡淡的水汽凝结。 难道他们来到了湖底? 想想被炸出来的那些浮尸,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又走了数百米,闻心澜一把拉住了姜铭,“不能再这样向前走了,前面有针孔探头。” “为什么到这里才有?”姜铭很是不解,要是先前的路上,甚或是那个小房间也装上,不是更好? “谁知道那些米国佬怎么想的!反正前面我没看到,也没检测出来。”闻心澜还想找人问问,这么脑残的设计是谁搞出来的呢,她又拿什么回答姜铭的问题。 “现在怎么办?”姜铭是学过简单的电子技术,可规避他发现不了的摄像头——没学会! 闻心澜摘下背包,取出一套黑色皮质的衣服给他,“换上吧。” 摸摸那似皮非皮,似胶非胶的衣服,“穿这个就能避过探头?” “不能,但是能让画面模糊,看不清你的样子。” 这和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 “能不能不穿?” 衣服有些太薄了,他真不想穿。 “你想米国倾举国之力对付你们姜家,就不要穿。” “……”姜铭相当无语,给她这么一说,他哪里还敢不穿。 闻心澜已经开始解衣服扣子,见他一点回避的意思都没有,不禁恶狠狠剜他一眼,“转过身去!要是敢回头偷看,我一枪打死你!” 没兴趣看! 姜铭快速转身,迅速的扒着衣服,他也得换衣服啊。 见他一言不合就开脱,闻心澜赶紧转身,嘴角撇撇——一点公德心都没有! 不一会儿,两人换好衣服,闻心澜把他们先前的衣服堆在一起,滴了两滴液体上去,衣服很快就化成了污水。 “化尸水!”姜铭不由惊叫一声。 “化你个头,我哪里来那么高大上的东西,这就是能溶解纤维的化学溶剂而已。”闻心澜翻个白眼,对他的大惊小怪,唾弃的同时还进行了嘲讽。 姜铭挠挠头,背过身去,他倒不是觉得丢了面子,不想理人。只是闻心澜现在的样子,他不敢多看,不然眼里会冒火,心里会发热。 也不知道这衣服是谁发明的,但他能肯定是一个色中饿鬼。 薄皮似的衣服,熨贴在身上,除了束的身形更妖娆,和没穿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 回去一定问王胡子要上几套,回家让霜琴她们穿来看看。 严禁穿出门! “把这个戴上,一会儿我喊冲!就拼命向前跑!直到我喊停为止!”闻心澜递给他一副眼镜,小心的嘱咐一句。 姜铭点点头,接过眼镜带好。 “冲!” 闻心澜掷出一件东西,人随着冲出,这声喊放到了最后。 只是姜铭总能抢在她前面,即便她做了弊。 第一百六十八章 别乱碰我 白光耀眼灼目,若不是戴了特制的眼镜,姜铭觉得自己会被闪瞎掉。 就在这白光的掩护下,两人快速的奔跑着,他们不知道还能跑多远,就会有敌人出现拦截,所以想要尽量的跑远一些。 嗖! 一道劲风迎面扑来,姜铭凭着感觉迎上去,直接沉肩一撞,随着骨裂声传出,就是一阵人仰马翻的乱声。 他紧追上去,听声辩位,接连出手,很快就把这赶来的三人干掉。 他很是奇怪,这些人不在前面拿枪扫射,纵然看不到目标,也要比这样冲过来送死好。 他却不知,这些怎么都算米国特战人员中的精英,自问可以横扫对手,又哪里会把一些闯入者放在眼里?拿着枪瞎扫,不嫌丢人吗? 军人总有军人的骄傲! 一般华夏特工和他们迎面遭遇,生死胜败孰难预料,他们又何需小心在意。 主场作战,有着地利之便,即便狭路相逢也是胜多于败,所以他们才敢放手来战。 世间没有神仙,他们又怎么能想到,这次闯进来的人中,有个千年前纵横沙场的将军。 干的就是剑斩掌劈、近身搏杀的营生,徒手搏熊、生撕虎豹都不在话下,何况他们这些用惯了枪的人? 大约三四千米的甬道中,姜铭干净利落的干掉了十四个人,没人能拦住他们片刻。 姜铭却略略有些疑惑,这些人都是蠢的么?明明就是送死的战术,他们怎么还一而再再而三的使用? 他们的命就这么不值钱? 他却不知,米国人的命是出了名的金贵,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一是他们没有对手、自大惯了,二是,姜铭出手太快,死的人没法提醒警告,活的人只以为是走走过场的支援,谁能想到是来送死? “你怎么都不说给我留一个?”看他砍瓜切菜似的干掉敌人,而自己却只能躲后面看热闹,闻心澜有些不乐意了。 “后面人多的是,你着急什么!”姜铭没好气的给了她一句,这又不是什么好吃好玩的,有什么值得抢? 闻心澜真想狠狠踹他一脚,不是看你打的爽快,我手心痒痒了吗?这你都要呛我一声,还有没有点君子风度了! 我是女人哎,你得让着点! 别说姜铭听不见她心里嚷嚷什么,就算听见了,也会摇摇耳朵当没听见。 这是战场,只有生死厮杀,只要你死我活,可没什么男女! 尽可能简单直接的干掉敌人,尽量让自己活久一些,才是第一要务,去他娘的君子风度,战场上用不到! “*没有了,下面小心些!”就算眼前的人再讨厌,该提醒时,闻心澜还是不会忘了他的。 姜铭吸了口气,继续快速前进,他知道他将要面对的,不再是简单易杀的蠢货,而是手握强大火力的敌人。 他手里虽也有枪,却不能为他增加半点信心——要是孤鸾在就好了! 不是说孤鸾一定比枪威力大,而是他把孤鸾当做了朋友,当成了伙伴,要按军方的说法——那是战友! 而他和枪认识的时间尚短,还没有形成默契,根本就没这种感觉——他能随意丢掉没有子弹的枪,可是孤鸾即便断了折了…… 他也不会抛弃! 有时候这种心理的激励,远比火力上的支援更加紧要。 他们快速的穿过甬道,来到一扇金属门前。现在姜铭最头疼看到这种门,开门的方法太麻烦。 “你退后一些。”闻心澜吩咐一声,就在门上贴了一些在他看来是胶皮的东西。 当然,他知道那是*。见她要炸门,姜铭就又退后了一些。 闻心澜回头一看,见他退的老远,忍不住撇撇嘴,却不去提醒他什么——这家伙要学的东西多着呢! 装好*,闻心澜就站门边不远处引爆了。 声音不是很大,也没想象中的地动山摇、轰然倒塌,只是一阵青烟,伴随着一溜火花。 “这是脉冲电磁贴,专门用来破坏电子设备,所以威力就小了些。”闻心澜笑吟吟的跟他讲解,来了一个现场教学。 姜铭知道他又被这个女人鄙视了,除了摸摸鼻子,他不知道该怎么表示他略略有些郁闷的心情。 “还傻站着做什么,快过来推门。”闻心澜觉得力气活还得他来干,使唤起来用不着心疼。 姜铭上去大力推了两下,纹丝不动,又向左右推了推,还是稳如磐石。 这门怎么打不开?刚刚那一下,不是给直接炸坏了吧。 “咳咳,往上抬。”关键的话,要留在关键时刻再说,才能凸现其重要性不是? 反正闻心澜现在蛮得意的,先前的憋闷之气,一扫而空。 她看了姜铭一眼,拿出三颗*在他眼前晃了晃,“一会儿只许抬开这么宽的距离,懂了没?” 姜铭懒得回答,直接去抬门。 “等我数到三再抬起来。”闻心澜赶紧再喊了一声。 只要是合理的要求,姜铭还是愿意配合的,这次他能从她的语气中听出凝重,所以配合着没有乱动。 闻心澜一下摘掉了*的拉环,“1……2……3!” 声音落地,门开一线,三颗*贴地滚了进去! 不等她吩咐,姜铭就把门拉了下来。 过了约有十秒,闻心澜检查了一下枪——这次不是狙击,而是射速极快的*。 “抬门,我们进去!” 姜铭猛地用力,一下把滑不溜手的金属门提了上去——他清楚,开门速度越快,他们机会绝越大。 闻心澜一个翻滚,就到了门里,姜铭反应也不慢,紧随其后——这次他没冲到前面,是怕挡了她的枪口。 他们眼前一片狼藉,满地的钢珠碎肉,还有十数具尸体,几个哼哼不已的伤者,基本已经没了能威胁他们的存在。 “米国人的钢珠*就是好用。”闻心澜夸了一句,抬手两枪,帮那几个伤者解除了痛苦。 “部队的传统不是优待俘虏吗?”虽然不觉得她杀伤兵有何不妥,可他还是问了一句,毕竟他被这样教育过,虽然心里是不以为然的。 敌人就是敌人,优待个屁! 以前他作战一样是砍了人头回去记功,哪管对方是活的还是死的,抑或是半死不活。 “这里哪有俘虏?都是被击毙的敌人!”此刻闻心澜的模样看上去有些无耻,毕竟跑到人家的地盘上杀人放火,还能如此大言不惭,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不过姜铭却忽然觉得她顺眼多了,毕竟类似的事情他也干过。 这叫什么来着?对,英雄惜英雄! 不对,是英雌!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全站门口堵着?”姜铭觉得这种方法有点太蠢,不到最后关头,用的着这样孤注一掷? “这是他们的传统,总爱凑一起玩火力覆盖。”闻心澜跟他解释一句,“你应该庆幸这是在地下,空间又小,不然先招呼我们的肯定是飞机大炮,至于士兵……收尸的时候你会看到的。” “……”都成尸体了,还能看到什么? “就两个人,也用的着飞机大炮?咱们这算给自己脸上贴金吗?” 姜铭觉得闻心澜的说法太扯了。 “就算是一只蚂蚁,他们也会先用飞机大炮火力覆盖一下的……有钱的土豪都这么玩!” 说米国呢,你看我做什么? 为了避开鄙视的目光,姜铭左右看看,“现在路有两条,我们走那边?” 闻心澜把手向左边一指,“这边。” “你确定?”姜铭可不想走错路。 “没看那几个伤兵都往这边爬。”闻心澜丢给他一句,怕他又抢在前面,就抢先冲了过去。 姜铭跟在她后面,“你就不怕他们临死算计我们,故意引我们过来?” “放心,他们应该没你那么阴险狡诈。”闻心澜小翼的向前走着,还不忘把心里的真实感受说出来。 貌似我们才是战友吧!怎么对敌人的评价都比我高? 姜铭郁闷的跟在后面,觉得有个这样不分敌我的搭档,真是一件让人无法高兴的事情。 “小心!”姜铭伸手按了闻心澜一下,抬手一枪爆掉了冲出来敌人。 哒哒! 给他按跪在地的闻心澜,两个点射,也解决了一个敌人。 “下次你再乱动我,我就先拿枪崩了你!” 对于姜铭这种老是擅作主张的行为,她恨得咬牙切齿。 这混蛋当我是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会绣花的*? 我是战士! 两人冲前几步,来到一处转角,闻心澜打了一个手势,示意让他跳过去吸引火力。 反正他爱做这个,闻心澜指挥起来心安理得。 姜铭也不和她计较,一个侧转疾闪,就到了对面。 突突突! 哒哒! 趁着敌人向姜铭开枪的功夫,闻心澜干掉了敌人。 钓鱼战术,她玩的很溜。 两人继续前进,只是不时有敌人出来阻拦,他们前进的很慢。 再说了,他们玩枪,也不比人家强多少,能活到现在,已经不错了,实在是无法提速了。 纵然心里着急也没用! 两人穿过一道短廊,转了一个弯,前面空空如也,只有金属壁道,和一道金属门。 闻心澜小心翼翼的向那道门走去,刚迈出两步,姜铭冲前一步,抱住她的纤腰就往回扯。 混蛋!又乱碰我! 第一百六十九章 接头 有些时候,大庭广众之下,是最不安全的,因为那不仅仅是隔墙有耳了,四面八方都有耳朵。 可有时候,这样的场合反而最安全,他乡遇故知,随意聊上几句,显得最正常不过,就算有无数只眼睛,这样的寻常一幕,又有谁会在意? “郑钧,你怎么也来米国了?”白长武揽着叶佳茜的细腰,站在街上,喊住了一个匆匆而过的青年男子。 “咦,长武?真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你!怎么着,又携美同游?”郑钧回头看到老朋友,在这异国他乡,就格外惊喜热情。 白长武将叶佳茜往怀里抱了抱,很是得意的回他,“小姑娘总以为米国是天堂,就带她过来看看,你呢,一个人急匆匆的干嘛去?” 郑钧嘿嘿一笑,“我不一个人还能怎么着?又不是你白大少,走哪儿都有美女相伴……我出的可是公差,公司怎么可能给我报销双份钱。美女,这天堂看的怎么样?” 叶佳茜笑笑,“也就那么回事,除了比老家的小镇人少,也没见怎么着。好地方当然也有,不过不花钱也跟你没关系……米国人也不是个个都腰缠万贯啊!” 美女巧笑嫣然,只是感慨略多。 白长武哈哈一笑,“早就跟你说了,有钱走哪里都是天堂,没钱处处是地狱。” “我说白大少,你这唯金钱论可要不得,腐败腐朽,污浊不堪,你应该升华一下思想境界,要不然很容易没朋友的。”叶佳茜没说他什么,郑钧却对他进行批判。 “滚你的蛋!你丢下老婆孩子,大老远的跑这儿来,还不是为了多挣俩糟钱,还好意思说我……既然碰上了,找地儿喝两杯?”白长武笑骂他两句,又顺便请他喝个酒,难得遇见嘛。 “你请客?”听说有酒喝,郑钧眼睛一亮,但有件事他得先搞清楚。 酒可以喝,钱不能掏! “屁话!你请过吗?”白长武的话里满满都是鄙视。 “那走着。”郑钧一口答应下来,只要不出钱就行,鄙视不鄙视的,又不掉块肉,随他去吧! 在这异国他乡的街头,这不过是最寻常的一幕,两个同宗同族的家伙巧遇,然后顺理成章的去喝一杯。 “人都到了么?”灌了一口酒,白长武笑问,就像是在说当年的趣事一样。 “都在该在的地儿,不过怎么你们这边少俩,闻家那位呢?”郑钧也笑嘻嘻的说着,就好像说了朋友当年的糗事一样。 “他们今早在公共频道发的暗号你们没收到?”叶佳茜笑吟吟的加入进来,喝酒聊天,少了女人又怎么能热闹? “就是收到了,才冒险找你们碰个头,什么叫情报有误?怎么回事?”郑钧指着白长武,笑嘻嘻的说着,就像是给她提供好友黑历史一样。 “我们也不清楚,他们一早出去,就没再回来,我们试着联系过了,没有半点回音。”叶佳茜甜甜笑着,像是对他说的话题很感兴趣,不禁多问了几句。 “他们不会胆大到抵近侦查,又擅自行动了吧!”郑钧为满足她的好奇心,又说了几句。 “要是姓姜的小子自己,或许会发生这种情况,但心澜不会让他乱来的。”白长武加入进来,不让损友多说。 “我猜他们一定是无意中发现了什么,才提醒我们情报有误……而他们要么是被缠住了脱不开身,要么就是已经处在危险之中。”叶佳茜笑嘻嘻的让他继续说,不用理会别人。 “现在我们该怎么做?你们清楚他们去了哪里吗?”郑钧摇头表示不能再说了,要不然怕被打。 “不清楚,为了安全,都是各自行动……现在就怕潜伏者已经叛变,那样,我们所有人都有暴露的可能。”叶佳茜似乎是在央求他多说一点。 “关于这点,我们不用担心,除了知道有人来了,潜伏者并不清楚我们的身份人数……我现在就担心那两人的安全,要是他们被抓了,那才糟糕,最起码他们知道你们的。”好像耐不住她的苦苦哀求,他又多说了两句。 “即便被抓,心澜也没问题,可那小子就不清楚了……毕竟他没受过专业训练。”白长武又不乐意了,插嘴阻止。 郑钧诧异的看他一眼,他似乎对队友很不满,这样一起执行任务,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而是笑嘻嘻的告饶,“想办法弄清他们的动向,别管他们的情报是真是假,我们都不能按原计划行动了。” “这个我们懂得,不过要怎么跟家里解释呢?”叶佳茜示意他不用担心,她会罩着他。 “和家里联系的事情交给我吧……你们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尽快搞清那两个人的动向。”郑钧刚说两句,电话响了,点头哈腰的对着电话说了几句。 “我得走了,长时间待在一起比较危险……大家有事再联系,时刻关注公共频道吧!” 郑钧笑着起身,像是有急事,不得不先离开。 “保重!” “保重!” 另两人起身和他道声再见,送他离开。 “你们也一样。” 郑钧笑着挥手告别,像是在说回家再喝。 他走了,两人又坐了下来,他们还要多待一会儿,最起码酒要喝个差不多。 “你说他们现在在哪儿?”总不能干坐着不说话,叶佳茜就像热恋中的女孩一样说着话。 “谁知道……这么大的事情都能乱来。”白长武虽然也笑着说话,可是笑容有些假。 叶佳茜心里轻叹一声,他还是没办法很好的控制情绪,这个话题不能再在外面说了,不然非露了马脚不可。 可是,那两个人究竟去了哪里?他们怎么就断定情报有误?除非…… 他们找到了真的实验室! 假如他们是无意中发现,那他们在惊动了对方之后…… 貌似只能冒险独自行动,不然再召集人手,商量对策,什么都耽误了。 假如这个猜测是真的,他们要么已经牺牲了,要么就是在战斗! 不行,他们需要支援!不能再这么干等着! “长武,我头晕,扶我回去。”叶佳茜装出一副不胜酒力的模样,让白长武扶她回去。 她必须把她的猜测,尽快传回家里。 她的战友现在有危险…… 突突突突! 金属壁上突然出现数十个机枪口,全方位无缝隙的扫射,跳弹还乱飞! 眨眼间退到十余米外的姜铭看到这一幕,感觉还是不安全,又拖着闻心澜退后数米。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要不是看他出自好心,闻心澜真想给他来个过肩摔。 穿着这样薄的衣服贴在一起,什么感受不到?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 “你能开门不?”姜铭也感觉不对了,赶紧找个能转移大家注意力的话题。 不过心中一个念头更坚定了——这衣服一定要搞它几套。 手感太好了…… “简单!看我的!”闻心澜躲开他几步,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圆盘状的东西,就丢进还在乱扫的通道中。 磁! 火花闪耀! 噼啪声不绝于耳! 紧接着黑烟滚滚! 不过几秒钟,机枪哑火,连那道门都自己打开了一线。 “这又是什么?”姜铭很是眼馋的看着她的背包。 “磁爆雷!有时候太相信电子系统,就是这种下场。” 闻心澜觉得眼前这一切,就是在警醒她! “这些东西你都什么时候买的?”姜铭可不信这是她从国内带来的——不然他们早就被抓了。 “有些是在马克神父哪里拿的,有些是逛街时候买的……你真以为我就只是乱买东西啊!” 闻心澜必须要为自己正名,她可不是乱花钱的女人——虽然有假公济私的捎带一些东西。 可那不是为了打掩护嘛! 姜铭很想告诉她,他真就认为她是在乱买,可想想那于人于己都没好处,于是就忍住了没说。 “现在可以过去了吗?”还是先把事情解决,早点离开这里的好。 “理论上可以了,你过去试一下。”反正他跑的快,趟雷的事情,他不去,谁去? 闻心澜把手一挥,那意思很明显:上吧,皮卡丘! “……”好事从来都不想着我。姜铭虽然不知道有皮卡丘这种生物,还是义不容辞的冲了过去。 机枪果然没再响,他一把把门拉开,就看见两只枪口正对着他…… 哒哒! 可惜他们的枪口还没射出子弹,脑袋上就多了个血洞。 “我也救你一次,咱们扯平了!” 闻心澜快步跑过去,得意的挥挥枪,她终于不欠这个讨厌的家伙了, 啪啪! 两个在她身后探头探脑的家伙,被姜铭干掉了。 咳咳! 姜铭什么都没说,闪身抢在她前面,向一个甬道冲过去。 现在他也能认路了,哪里有人,就往哪里冲,准没错。 闻心澜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气,那混蛋就是运气太好,其实没什么! 然后快步追了上去,现在说什么都不是时候,一切等他们能活着出去再说。 到时候好好和他算账…… 第一百七十章 怪物难缠 咣咣! 姜铭狠敲了两下,眼前的门纹丝不动,无奈回头问,“这门要怎么开?” 闻心澜其实也蛮想知道的,他们不知道花了多少力气,经过多少苦战才来到这里,结果却给一道门拦住了。 这里没有电子设备,没有激光射线,没有机枪乱扫,只有一道厚重的金属门,然而他们却不知道怎么打开了。 难道就停在这里止步不前? “容我好好想想!”闻心澜对着门仔细打量起来。 你都想了半小时了! 姜铭很想提醒她一句,他们时间有限,必须要抓紧了! 可提醒了又如何?打不开还是打不开。 “我要告诉你,门只能从另一边打开,你会怎么办?”闻心澜研究了半天,只能做出这样的结论。 “炸开!”打不开,就毁掉,姜铭觉得还是这种方式简单直接。 “我也这么想,可我们带的这点*,威力只够给这扇门挠痒痒。”闻心澜在门上敲了敲,有点沮丧。 姜铭能感觉出门的厚重,所以不怀疑她的话,“为什么不多带一些?” “我要敢买那么多,现在肯定在某个监狱里蹲着,还能来炸门?”炸开这道门,需要的*,数量只能用吨来计算。 就算有人敢卖,他们又怎么搬过来? 这时候要有颗大当量的*就好了,可他们在米国的地盘上,又去哪里弄这么丧心病狂的东西? 就算搞到了,怕用不了一时三刻,就给警察军队包围了,住进监狱那是美好的愿望,直接击毙都算轻的。 “那我们就这么干看着?还是说原路退回去?” 要就这么退回去,姜铭是真不甘心,他们一路艰难来到这里,多多少少都带了伤,难道就因为一道门阻了去路,便要无功而返? 这次机会要是错过了,他们不可能有第二次机会! “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连姜铭都懂的事情,闻心澜又怎会想不到?可取巧的方法他们用不上,想用蛮力,力气又不够,能怎么办?“除非我喊声‘芝麻开门’,它就自己打开,不然我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那你快喊。”姜铭还来不及学习国外的故事典故,所以“芝麻开门”到底怎么回事,他不知道,只是有些着急的催促一下。 死马也要当活马医不是! “……”闻心澜真想把他脑袋敲开看看,里面到底都装的什么!刚刚她明明就是在胡说八道,这也能信? “你倒是快点叫啊!”见她迟迟不动,姜铭忍不住催促。 “……”你还没完没了了!闻心澜瞪他一眼,见他不是拿她开心,而是焦急中带点期待的看着她。 面对不学无术的人该怎么办? 闻心澜翻个白眼,清了清嗓子,大喝一声,“芝麻开门!” 她不是发神经,只是想让某个缺心眼早点死心。 门却在滋滋声中,缓缓打开。 “……” 闻心澜心中有数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还是你厉害,门真开了。”姜铭高兴的赞她一句,也感觉自己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闻心澜双颊燥热难耐,只觉这一赞刺耳的很,偏她还有苦难言。 她讨厌蠢猪一样的队友,更讨厌做出这道门的混蛋! 不带这么恶心人的! “愚蠢的闯入者,看看我给你们准备的礼物吧!”一个女人得意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 “千里传音?”姜铭脱口问了一句,随即觉得不太可能,就想捂住耳朵,闻心澜肯定会借机损他。 “屁!就是一个传声系统!”闻心澜果然不负所望的给了他一句。 她心里实在是有火想要发,现在她哪能想不到,门之所以会开,跟她那句“芝麻开门”狗屁关系没有,只是人家恰恰在这时开了门而已。 听听那句“愚蠢的闯入者”,肯定是对她刚刚的傻逼行为,进行的超强度嘲讽! 她心里能舒服那才真叫见了鬼! 刚刚的传音,姜铭压根儿就没听懂,只是他却明白,门不会无缘无故的开了的,所以提起了十二分精神。 闻心澜也明白,对方既然猖狂到主动把门打开,那么其准备的“礼物”肯定非同小可,最不济也够他们喝一壶。 所以她端着枪,紧张的看着前面。 门缓缓打开,待看清了里面的情形,姜铭都不淡定了,“这是什么东西!” “……” 我也想知道! 哒哒哒! 闻心澜给眼前的生物恶心的够呛,手里的枪刹那喷出火舌无数。 当当当! 火星四溅,寸皮不伤! “它们好像不怕子弹。”姜铭很不合时宜的来了一句。 “我有眼睛,能看到!”闻心澜很是没好气的回他一句,“这三只怪物不好对付,你还是想想怎么应付吧!” “愚蠢的人,子弹对我的宝贝儿是没用的,你们好好玩,希望我回来的时候,还能看到你们的骨头!” 那声音又传了过来,只是那份自得跟自信,让人很是不喜欢。 “这女人真烦人,太讨厌!”闻心澜忍不住骂了一句。 姜铭根本就听不懂,也没多少感慨,他现在全副心神都在对面三个怪物身上。 三米多高的黑毛猩猩,却顶着一颗小小的人头,那脚掌像蹄子,手掌又像熊的,比四不像还四不像。 关键身体像是铜铁浇铸,子弹打上去,都被弹开来,除了把那长长的黑毛蹭掉,半点伤害都造不成! 从来没见过这种怪物,姜铭实在不知道,他能不能和它们一战,不过他现在最想的就是——孤鸾! 孤鸾在手,小小怪物,何足道哉! 现在也只能看拳头了! 嘭嘭嘭! 姜铭身动拳出,眨眼间在三只怪物身边穿过,一只给了一拳。 最深切的感受就是,太特么硬了! 和打在钢板上没两样! “赫赫!” 怪物被打,似乎有些生气,愤怒的动了起来,六只蒲扇似的大熊掌,抡了起来,朝着姜铭拍了过去。 “小心点!”闻心澜提醒一句,就专心站一边看戏,她知道自己上去也只能是添乱,所以冷眼旁观的心安理得。 姜铭懒得就她这种行为进行评价,他还真怕她不知死活的冲过来帮忙,如果那样,光是照顾她,就有的忙了。 姜铭打出三拳后,面对怪物的攻击,他就一直在闪躲,想要在它们活动的时候,发现它们的弱点所在。 只躲了几下,他心中就大定,这几只怪物,除了体型巨大可以唬人,相貌丑陋可以吓人,一身铜皮铁骨可以硌人外,也就那样了。 他们行动迟缓,招式动作杂乱无章,空有一身巨力,却不知道怎么运用,除了瞎挥乱拍,简直就不会别的。 要不是还找不出破它们防的办法,姜铭早就把它们收拾掉了。 又观察了一会儿,姜铭不再躲闪了,他并没有发现它们有什么特别的弱点,所以打算亲手试上一试了。 大凡练有横练功夫的人,罩门无非就那么几处,气海、下阴、眼睛……他打算一一试过。 怪物不修内劲,自然也就没有必要攻其气海,所以他一脚铲向一只怪物的下阴…… 珰! 好硬!那外国女人真变态,把这里也打造成这样,到底几个意思! 姜铭一脚无功,闪身回旋,拿脚尖戳了怪物菊花一下,依然感觉硌的慌,只能一下跳开,伺机攻击怪物的眼睛。 “赫赫!” 那只怪物接连被打,愈发暴躁,拼命追击他。 闻心澜看的直撇嘴,教你出脚下流,这下可玩嗨了吧。 姜铭连退数步,脚向后一踏,纵跃而起,并指如剑,戳向怪物的眼睛。 噗! 眼球爆裂! “赫!赫!” 怪物惨叫两声,眼眶里掉下一个眼球,和一些黄白之物,就是不见一点红色血液。 那怪物顶着个黄褐色的眼窟窿,更加的吓人了。 它赫赫狂叫着,向姜铭扑去,它的伙伴也愤怒的扑过来。 姜铭不为所动,躲避它们的攻击,太过简单不过,他一点压力没有。 瞅准机会,他又出手了,一下戳下怪物的另一只眼睛,然后快速后退。 可他却发现,没了眼睛的怪物,径直朝他扑来——失去眼睛,对它们竟然毫无影响! 除了让它们痛一下,变的更加迅猛狂暴外,一点用处也没有。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姜铭虽然不会被打到,可他同样也伤不了它们,难道就这样耗下去? 他们哪里有那么多时间! 看了远处的大门一眼,姜铭对一直在一边看热闹的闻心澜喊道,“我引开它们,你去把门弄开!” “没问题!”闻心澜痛快的答应下来。 嘭嘭嘭! 又是几下狠砸猛捶,虽然伤不了怪物,却给它们激怒,死追着姜铭不放。 趁它们都去追姜铭的时候,闻心澜快速向门冲去,刚奔出几步,就觉身后劲风袭来,一个侧身避开,转头一看,发现一只怪物竟然甩开姜铭,直接向她扑来。 “混蛋,你坑我!拉不住怪,你叫我过来做什么!” “……”姜铭也没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怪物怎么就能撇开他,冲闻心澜去了,难道他是公的? 第一百七十一章 机械兽 闻心澜很生气,气到想把某个不靠谱的混蛋,切片磨粉喂乌龟! 可她现在却没时间做这件事,她很忙,忙着和怪物周旋,忙着练习如何才能更好的闪避跳跃。 只是看到那个混蛋闪躲起来,一副游刃有余轻松加愉快的模样,她却左支右绌的,就不免更加生气。 姜铭现在惭愧无地,他是能躲,可是难到他除了躲,就再也没有其他能做了吗?即便伤不了这些怪物,怎么就能连牵制一下都做不到! 可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他的骄傲不允许! 嘭! 他一个箭步冲上,竟然和怪物硬对了一拳,虽然整个人被击退数步,可他却满脸喜色。 这怪物力气虽大,但还伤不到他,只是那身铜皮铁骨太让人伤神。 嘭嘭嘭! 他又接连和怪物对打几下,倒不是为了给他们挠痒痒,而是借着反震的力道,慢慢接近闻心澜。 当他被一下震退,借力跳至闻心澜左侧,反腿踹出,想要把攻击闻心澜的怪物激怒、引开。 咔的一声脆响,这一脚正中怪物腿弯,怪物竟然一个站立不稳,扑倒在地。 闻心澜趁机跳出战圈,奔着金属大门冲了过去,现在开门离开这里最重要。 姜铭没去管她,他似乎找到了这些怪物的薄弱之处,它们的关节似乎要比别的地方脆弱一些。 为了证明猜测不假,当一只怪物挥掌拍来,他侧身避过,拳头挥出,正打在怪物肘弯处。 果然不出所料,怪物再挥动胳膊时,速度变的迟缓,力道也弱了许多,本来就不灵活,挨了这一下,就变的更加迟钝。 既然找到了弱点,对付这些大块头,对姜铭来说,就简单许多。 他不再只是躲避,而是频频出手,专门往这些怪物肘弯膝弯招呼,用尽全力,连捶带踹。 以他的力道,只要攻击同一个部位超过三十下,就能听到骨裂骨碎的声音。 他实在没有想到,连下阴、眼睛都不惧攻击的怪物,弱点竟是在关节。 世上任何生物都有其弱点,就看你能不能发现。 经此一战,姜铭明白,人不能总是抱住以往的经验不放,因人因事而异,因时因地而变,才是根本。 以他现在的能力,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尚杀不了这些怪物,但打它们个四肢俱断,还是不成问题。 当三个怪物都倒地上动弹不得,只会“赫赫”怒吼之时,姜铭才松了一口气,向闻心澜看去。 “门开了没?” “马上就开了,不要催我。”闻心澜站在门前,在一个显示器前的面板上,双手划来划去,不知道在做什么。 姜铭走过去看了一眼,她好像是在拼一个古怪的图形,反正他是看不懂。“既然是电子控制,你用磁爆*不就好了?” 想不通她为什么放着简单方法不用,非要费这个力气。 “你以为我不想啊,可这里装了防爆自毁装置,我真要用了磁爆*,门是会开,可这整间屋子连同我们,都会被炸飞!”闻心澜对这不学无术的家伙,只能多说几句,只希望他以后不要再犯蠢了。 姜铭暗暗汗颜,打定主意回去要多学些东西,总不能老让一个女人看不起。 这时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经由监控探头传到一间大屋子的屏幕上。 “伊丽曼,你的小宝贝们好像不行了。”一个身穿黑色皮衣,一脸傲慢的白人男子,对着一名四十多岁的女人说道。 “莫西发,不用你废话,我都看得到……原来它们的弱点在这里,应该这样强化……”身穿白大褂的女人回了他一句,就在身边的电脑上,输入一些数据和符号,像是在计算什么。 “你的行为很愚蠢,竟然想让这些华夏特工帮你测试那些半成品。”见她不理会自己,白人男子又说了一句。 “你看到了,他们做的很好……总比你手下那些猪强多了,除了给我的小宝贝挠痒痒,什么都做不到。”女人似乎在等计算结果出来,就多说了两句。 “伊丽曼,就算你说的很对,可你这样做依然不妥,他们很危险,你不能放他们过来,他们会毁掉这里的。”白人男子觉得应该尽全力把那两个闯入者杀死,而不是让他们去帮着检验那些基因改造出来的战士。 “莫西发,收起你多余的担心,就算下面的宝贝,还有你那些猪,挡不住他们,我还有一张王牌……没有人类能战胜的宝贝!这点,你是清楚的!而这两人来自华夏,正是检验那些宝贝的最佳人选,我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嘀! 计算结果出来了,女人低头看了一眼。“这样不行吗?那就换一个方法。” 说着,她又开始在电脑里输入数据符号。 白人男子见说服不了她,就又提出了一个要求,“既然你一定要这样,我也不能说什么,毕竟上面有命令,这里你说了算,不过下一关,能不能由我的战士去试试他们……那些战士被制造出来,也需要实战检验。” “控制按钮在那里。”女人给他指了一个开关,同意了他的请求。 “伊丽曼,这是明智的选择……我想,你的宝贝,可能无法检验了。”白人男子很是自得的按下了那个开关…… “搞定了!”闻心澜拼好那些怪异图形,拍拍手,显得有些雀跃,不过看了一眼那拼好的图形,忍不住皱皱眉头,又说了一句。“真恶心。” 门在她拼好图形的时候,就已经缓缓打开,要不是听她这么说,姜铭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门上,此时却转头看了一眼,也是忍不住摇头。 他也觉得挺恶心的,那副用各种线拼起来的图,看上去像是一只飞禽和一只猛兽在交配,可他们的生殖器官却像是人类的。 真不知道搞出这张图的人在想些什么,不过心里肯定变态,不然也没有这种疯狂的构思。 门终于全部打开,姜铭已经做好准备,等着看更恶心的怪物。 可出现在他眼前的,虽然也很怪异,但无疑比较能让人接受——五只金属机械兽一字排开,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这次他们又开始玩高科技了?我怎么觉得我们是在打游戏,要是不能通关,就拿不到最后奖品……不过太不公平,我们只有一条命。”闻心澜发了一句牢骚,把枪举了起来。 姜铭没打过游戏,不大听得懂她的话,但有点他很清楚——人都是一条命,这很公平! 五只机械兽形状各异,分别是虎、狼、狮、猿、熊,四条腿的趴中间,人立而起的站两边。 唯一特异的就是虎狼还各有一对金属翅膀,看上去比刀还要锋利。 两边对峙了一会儿,五只机械兽眼里射出红光,打在二人身上,连姜铭都闪避不了,幸亏没有什么杀伤力,不然就死定了。 “快闪!”闻心澜提醒一声,人已经向一边滚去。 姜铭反应慢些,可速度却要快一些,纵跃向另一边。 突突突突! 枪声不绝! 却是五只机械兽身上,各多出一架转轮机枪,在向他们扫射。 火力太猛,两人只能先找掩体躲在后面。 “这又是哪个蠢货的发明,还不如把眼睛里装上激光装置,那样谁也跑不了。”闻心澜是个好人,好心的帮人出了一个主意。 “你可以申请当他们的设计师……不过要等我们活着出去以后。”子弹打在挡在身前的金属桌上,姜铭都有些要被逼退的感觉,看着桌面上渐多的凹坑,他就想不通了,那女人怎么还嫌它们不够厉害? 难道非要这些家伙能秒杀他们,她才觉得快意?也许她真的想死的痛快些! 姜铭的话,让闻心澜挺郁闷的,她就随口一说,这时候贬低敌人,不是能提高士气么,这混蛋怎么就不能领会精神呢? 居然还敢替她安排工作,真是想挨揍了! “我们就这么一直躲着?”姜铭是没有什么办法,他只要一露头,就会被打成筛子。 “等着吧,我就不信这么点大的东西,会有用不完的子弹!”闻心澜咬咬牙,硬顶着一块金属板,她现在已经后退了许多步,连肩膀都给撞的生疼。 五只机械兽仿佛都很听她的话,很快就没了子弹,停止了射击,只是它们身上又多出两个*发射器。 轮流着向两人射来! “退!”闻心澜一边快速撤退,一边还不忘提醒她的队友。 姜铭已经避过两颗*了,可那爆炸的冲击波,却给他搞得很是狼狈。 这时候他能感觉出身上这衣服的好来了,不但隔热,还能吸收一些冲击力。 要是穿那些普通衣服,估计现在即便不是光洁溜溜,也都撕扯成碎布了。 两人不停跳跃、翻滚,左挪右闪的躲避着,虽然没有被直接打中过,可冲击余波不断,爆炸热量灼人,两人都受了伤,闻心澜嘴角都开始溢血,看来是脏腑被震伤了。 姜铭要不是突破到脏器劫,估计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你能不能给它们装点子弹,还是子弹好应付。” 闻心澜纵身一跃,重重摔在地上,两肋疼得厉害,还不忘瞪他一眼。 我要是有本事给它们装子弹,就先把你打成筛子! 第一百七十二章 诡异机械狼 哒哒哒! 突突突! 趁着机械兽换武器的空档,灰头土脸的两人各回击了它们一梭子子弹。 当当当! 撞击声清脆响亮,只是弹头被弹到地上的情形,有点刺眼。 虽然知道它们没那么好打,可看在眼里,还是让人感觉不舒服。 姜铭把枪丢开——感觉这东西除了打人,在这地方,就没别的用处。 而闻心澜却是眼睛一亮,瞄准熊形机械兽的脸部打了几枪。 虽然依旧不能造成毁灭性伤害,可是却打出几个深陷的凹坑,只是那凹坑,没过几秒就自我恢复了。 这是超强的延展性?还是传说中的记忆金属? “你能不能从它脸上扣块皮下来,咱们带回去研究,这可是好东西。”闻心澜冲着姜铭欣喜的大叫,要不是知道不可能,她真想抓只机械兽回去。 姜铭看了这个兴奋的女人一眼,很想提醒她一下,现在还不到考虑顺手牵羊的时候——能活下去再说! “它们接下来会丢*还是*?你能不能先考虑一下怎么活着出去?” 说话间,五只机械兽动了起来,速度不是很快,和正常人差不多,只是它们活动范围不大,只是离彼此远一些而已,然后每只身上多了两个发射架,每个发射架上两枚袖珍*。 “……”闻心澜怒视了姜铭一眼,“你个乌鸦嘴,现在你满意了!” “快冲!”姜铭觉得这事怪不得他,难道他什么都不说,这些机械兽就不放*了? 这玩意可不比枪*,就是再袖珍,也有小半米呢,给炸上一下,是直接烤熟,还是变肉酱还真不好说。 不过这东西不能瞬发,总要瞄准锁定再点火的,虽然也用不了多少功夫,但足够姜铭冲到他们近前了。 这种远程武器,离近了就不好出手了吧? 这几天相处下来,虽然一直磕磕绊绊,但默契已有,姜铭喊了一嗓子,闻心澜就知道他的用意,跟着冲跑出去,两人一前一后冲到机械兽中间。 离这么近,它们总不会乱射吧?容易误伤自己人! “伊丽曼,你看!他们有多么愚蠢,以为这样,我的机械战士就不敢动了?哈哈,真是蠢货!”白人男子对着屏幕大笑。 女人则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去罗列公式,计算数据去了。别人的战争她不关心,她只希望那两个人能活着进入下一个房间。 她还有东西等着他们去检验! 嗖! 巨猿肩头的微型的*射了出来,眨眼间就到了姜铭身侧,姜铭也是瞬间移动大猿身边,两边几乎是同时发动,又同时到达。 *未做停留,就向姜铭追去,一副非要炸他个粉身碎骨的架势。 看到这一幕,闻心澜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能直接锁定人,在这么近的距离内都能变向的微型*——多么招人稀罕! 若华夏也能掌握这项技术多好,那他们的军事实力便能更上层楼,哪里还怕外人来欺? 米国在有些方面的确一直走在前面,我们需要追赶——更需要这种技术! 她瞬间为这种技术痴迷,这些机械兽在她眼中,简直就是宝藏! 至于某人的死活,她一时半会儿是顾不上了。 姜铭现在除了逃命,也顾不上其他。 幸亏*再小也并非活物,速度快转折却难,基本都是冲出很远,又再转向追击姜铭,而这时姜铭早就去向别处。 可这玩意又不像子弹,飞出去打不中人就直接落地,有燃料支撑,估计能飞一会儿呢。 不过这么小的东西,大概不会用燃料驱动,最有可能是电力一类的东西——或者新型能源。 别管是什么,太过科技梦幻的东西,姜铭都不太懂。 “找地方趴好!”姜铭提醒闻心澜一声,就绕着大熊跑了一圈,*嗖一下冲过来,他早已算好小*的速度,在它追到近处,才向旁边纵跃跃,落地后就地一滚,贴地向一边滚动。 轰! 背后热浪传来,将他推出数米远,再回头时,*自然已经不在,可那头大熊竟然没有倒下去,兽体上被摧毁、融掉的地方,竟然在慢慢修复。 只是熊眼有些怪异,不停有诡异符号闪动。 看到这一幕,姜铭除了惊叹,就没有别的想法。可闻心澜却基本能断定,这些机械兽已经用上了记忆金属——还是很高级那种! 也许有一天,终结者中的液体机器人不再是科幻,而成为现实。 若真如此,谁还能是其敌手? 闻心澜心中满满都是担忧,要是米国有了这种机械大军,华夏危矣! 她怎么能想到,只是来捣毁一个生物实验室而已,居然会看到这种东西。 就在她忧心忡忡的时候,姜铭却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那只机械狼正悄悄后退,两只眼睛还跟真的一样,左右看看,像是生怕别人发现它的动作一样。 要不是知道它的确是金属打造,姜铭甚至都以为它是活的了。 只是他好奇的看着机械狼,那机械狼也向他看来,见被他发现,忍不住呲呲金刚牙,示意他不要多事,不然——就咬他! “……”这家伙真成精了?难道不止活物可成精,连这机械兽都可以? 姜铭感觉脑子乱到不行,他来到这个时代,已经拼命汲取知识了,怎么还有这么多超出认知的东西存在? 不对! 姜铭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机械狼跑什么! 再去看机械熊,它眼里的符号越来越乱,越来越诡异…… 姜铭看不出有什么不妥,可他知道肯定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快走!” 姜铭爬起来就跑,刚跑出两步,就感觉不对,回头一看,闻心澜呲牙咧嘴的想要站起来,却总是不由自主的跌坐回去。 糟了,刚刚爆炸余波伤到她了! 姜铭迅急转身,向她冲过去,他能感觉到,狮子的眼睛已经锁定了他,估计下一颗*很快就会来招呼他了。 他耽误不起! 骤然间再次加速,冲到闻心澜身边,将她抄起抱走,向机械狼跑去。 “伊丽曼,我的机械战士如何?是不是比你的研究厉害多了?看着吧,战斗很快就会结束,我的狮子王就要动手了……而我的熊战士很快就会好起来。” 白人男子一如既往的自信。 “咦?”女人抬头看了一眼,瞬间被吸引住,“那只狼怎么回事?” “你是说银狼?它很好,应该是在自行寻找攻击位置吧。”白人男子也发现机械狼的动作不寻常,可他却没放心里去。 左右不过是一只机械兽,由电脑程序控制,还能闹出什么事来? 女人看他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盯着屏幕,饶有兴致的看了起来——她还是第一次对这种机械兽产生兴趣,甚至都忽略了手头的工作。 机械狼见姜铭冲过来,呲呲牙,退的更加快了。 “这狼是不是不对头?”给姜铭抱在怀里,闻心澜可也没闲着,自然也发现了机械狼的不同寻常。 “这就要问它了……你伤哪儿了?”关于机械狼,姜铭反正是不明白,也不愿费神多想,左右和他关系不大,倒是闻心澜的伤情,让他不得不多问一句。 “估计就是腿断了,没什么大事。”闻心澜咧咧嘴,一副你不用担心的模样。 真汉子! 姜铭给她一个极高的评价! 可惜现在没条件,不然真该敬她两杯酒。 机械狮眼中有两个小光圈,一直在不断转动,终于,两个光圈的中心点合二为一。 一枚微型*开始点火,可是还不等它发射,一枚*已经呼啸着向它袭来,竟是机械熊对它发起了攻击。 机械熊攻击的不只是它,还有猿虎狼! 这一刻,所有人都傻了眼,怎么都搞不懂,这大熊怎么就临阵倒戈了! 白人男子急得骂娘,要不是这些机械兽都是他亲自监造的,他都以为机械熊是华夏派来的奸细了。 还有比自相残杀,更令人愤怒的事情吗?四颗微型*,攻击的全是队友,就那么放过了闯入者。 猿虎狮毕竟是机械兽,哪里会料到同伴突然叛变,居然对它们下手,猝不及防之下,全被击中。 高温高爆摧毁了它们的护甲,让它们狼狈不堪。猿虎还好一些,巨猿跌倒在地,虽然损坏严重,但是已经开始自我修复。 机械虎的情况更好一些,它顺势一滚,伤势更轻,修复起来更加的快。 唯独机械狮惨了些,它的微型*已经开始点火,将发未发之际被打中,直接在它身上引爆。 五颗微型*一起爆炸,一下就给它撕成碎片。除非它真有液体机器人的本事,不然再也修复不了。 这下爆炸,冲击太强,熊狮虎都给远远推出。 姜铭也没好那里去,虽然借势跃出很远,卸去许多力道,可还是一口血箭出喉,脏腑受到重创。 要不是突破到脏器劫,估计现在就算不死,命也去了大半。 闻心澜给他护在怀里,倒是受损极轻。 除了她之外,受伤最轻的该算那只机械狼,它不仅用小*拦截了机械熊的偷袭,还骤然提速,跑的没了影。 那速度,追风逐电! 第一百七十三章 机械狼是萝莉? “它在做什么?”闻心澜看着趴在门前的机械狼,不停用爪子挠着一台控制器。 姜铭看她一眼,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难道女人脚一离地,大脑就跟着不畅通了?那只机械狼明明就在开门! 匪夷所思是吧? 可那就是事实! 嘀嘀! 两声脆响后…… 门打开,机械狼一下窜进去,很快就跑没了影。 姜铭动作也不慢,随着冲了进去。 进门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就见机械熊抡起的大熊掌,给机械虎死死咬住,而机械猿却重重一锤砸向机械虎…… 真是打的一通乱,他顾不上多看,就抱着闻心澜离开了……现在可真不是看热闹的时候。 “莫西发,你的机械战士还真有趣。”在伊丽曼说这句话的时候,机械虎刚刚引爆了身上的所有弹药,和熊猿同归于尽了。 它们身上的记忆金属,终究不能像电影中那么万能,也是会被消灭掉的。 只是它们没有跟敌人拼个你死我活,而是在自相残杀后,选择了自我毁灭。 民主普世照耀下的战斗机械,都是这么的有爱,它们的战斗编程人员,也一定看过终结者,或者给它们放过这部电影…… 只是莫西发不会这么想,他讨厌这种结果,甚至于完全不能接受……他的心在滴血! 这五只机械兽的造价超过三十架猛禽战斗机,所采用的技术、材料,更是超过多多。 以全国之力,花了十年时间,才造了这么五只出来,然后……只用了十几分钟,它们就几乎全毁掉了。 这个责任他担不起! 要想再造这么几只机械兽出来,需要很长的时间,因为那些金属的冶炼,太难! “伊丽曼,你可以尽情嘲笑我,不过……虽然我的战斗机械兽失败了,可那是它们自身程序出了问题,而不是它们作战能力不足。”莫西发想要守住自己最后的尊严。 “所以呢?要是真的发生战争,它们向我们的士兵发起攻击,该怎么办?”伊丽曼问了他一个很尖锐的问题。 除了毁掉它们,还能怎么办?指挥官会第一时间下达命令,何需*心! “伊丽曼,任何新事物的出现,都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难道你那些宝贝儿的改造,就那么完美无缺?”莫西发不得不反击一下。 “我和你不一样,我那些宝贝只是实验品,实验品你懂吗?我的最终目的,是让人类变的更强,让真正的蜘蛛侠出现……那时候我们会拥有强大的、有着正常人思维的英雄。” 说到这里,她看了莫西发一眼,“而你们想制造的,可能是给人类带来的灾难的,人工智能机械兽……当这些战斗机械有了自己的思想,那就是人类的灾难。” “哦,伊丽曼你想多了,这些机械兽,没有装莫克那个混蛋倡导的人工智能程式,我们比你还怕出现不受控制的机械兽……你看到了,它们的破坏力是那么惊人。”虽然有些科学家,嚷嚷着要做人工智能。 造出有独立思维机器人的呼声,更是甚嚣尘上。可做为军人,怎么可能允许有不受控制、不安定的、又杀伤力巨大的机械怪物出现! 伊丽曼这个女人,真是杞人忧天! “哦,是这样吗?”伊丽曼对他的回答,似乎有些不大相信。 “当然,这点不用怀疑!”莫西发对她的质疑很是不满。 “那只机械狼是怎么回事?”伊丽曼颇感兴趣的,指着监控画面中的机械狼问。 机械狼一下跃起,破开厚厚的金属壁,挠出一团电缆,金属爪子把线切开,从肩头伸出两个接头和线对接。 “哦闹!它要做什么!……shit!”莫西发愤怒的狂叫,因为所有的监控屏幕一片雪花,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现在他不得不承认,那只机械狼应该有了独立的思维,而且……它还叛变了! 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西发现在抓狂的想要杀人,他有满腔怒火却无处发泄。 “我要是你,就会马上通知你的上司,把这些事情一五一十的汇报……不然,你将在监狱中度过余生。”伊丽曼看在多日相伴,也算熟悉的份上,好心的提醒他一句。 这男人虽然傲慢,但床上功夫不错,她有时候也需要发泄一下的……可她懒得找床伴。 而她那些小宝贝,又太不懂温柔……她只是偶尔体会一下做女人的感觉,又不是想被虐待。 所以这个男人还算有用,她希望他不会出什么事。 莫西发忙取出手机向外拨打,却发现没有信号,那只机械狼竟然这样聪明,连信号都屏蔽了? 想到这些,他背脊冷汗直冒,“信号被屏蔽了,备用电话在哪里?” “那里。”伊丽曼伸手指给他看,她也蹙起了眉头,事情的发展,似乎要超脱他们的控制了。 幸亏她手里还有张王牌,不然他也会像莫西发一样慌乱起来。 “内线电话一样打不通……该死的,那只畜牲究竟做了什么!”莫西发暴跳如雷。 “快去通知技术人员,让他们尽快修复。”伊丽曼要比他冷静许多。 “可是信息根本传不出,你让我怎么通知他们?”这女人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知道吗? “蠢货!你还有嘴和腿!难道断了通讯,你就什么都做不了了吗?”伊丽曼的鄙视,是那么赤~裸裸,那么不加掩饰! 高科技给人们带来便利,可也成了一条拐杖,没了这条拐杖,很多人将寸步难行。 这是人类的幸或不幸? 莫西发没去想这么高深的问题,他正小跑着向技术修理人员所在地进发……他已经记不起,他有多久没有跑的这么上气不接下气了。 而他的目的,仅仅是去传达一句话——这真是个讽刺! “它又在做什么?”看着怀里的问题宝宝,姜铭真想把她娇艳性感的红唇堵住。 他是来自千年前的人,怎么能就太科幻的事情,回答她什么问题? 你都不知道,我又去问谁? 闻心澜看看机械狼,又看看一问三不吭的姜铭,觉得她真是可怜极了。 遇到奇怪的事情也就罢了,还摊上个闷葫芦队友,简直不要太悲惨。 只是当机械狼从墙壁上跳下来时,她眼睛一亮,忍不住夸道,“你破坏了他们的监视系统?真是干的漂亮!” 其实不用机械狼回答,她也能从探头的变化看出这一点。只是机械狼做了这样的大好事,她总要夸一句,意思意思吧。 “我觉得你要想跟它说话,最好用英语。”姜铭又提醒她一次,在米国的地盘上,遇上米国人制造的东西,你老说中文做什么? 它们听得懂吗! “中文我也会。” “……”闻心澜目瞪口呆,她万万没想到,这只机械狼还真会说话,它成精了? “……”姜铭也挺无语的,他倒没有怀疑机械狼会说话,毕竟这么聪明,会提前逃跑,又会呲牙吓唬人的机械兽,就算会说话有什么稀奇? 大不了录好音放进去嘛! 可这一口流利的汉语是怎么回事?还有那萌萌的萝莉音! 你能挑选和你外形匹配的说话方式吗? 这样强烈的反差,也太吓人了! “怎么啦,我说的不标准吗?”机械狼用爪子挠挠脸,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 “……”闻心澜两只手挂在姜铭脖子上,搂的更紧了——一会儿逃命,不能让他丢下自己。 这机械狼太怪异了! 姜铭胆子倒是大一些,而且他也没从狼眼里看出敌意——当然了,其他的意思也没看出来。 “不是不标准,而是你这娃娃音……你这样学小女孩儿,是不是不太好?” 闻心澜翻个大大的白眼,你和一只狼,还是机械的,讨论这些做什么? “我才五岁啊,当然是小女孩儿!”机械狼解释了一下,完全没有改变声音的意思。 五岁的狼,不是小狼了好不好! 曾与胡人作战,姜铭对他们信仰的图腾知之甚深。 可他却不会和这机械狼讨论这些了——没有意义! 那些图腾狼,可是不会说人话的,而这只不但会,关键它没血没肉。 你知道把它说的恼羞成怒它会怎样对付你?再发一颗小*过来,怀里抱着个人,姜铭可没信心躲过去。 “那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帮我们?”姜铭打算先拉拉关系,再问问原因,然后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性。 “我叫小狸……这是我的中文名字。”听机械狼说话的时候,千万不要看它,不然很容易神经错乱。 不过它也太聪明了,连中文名字都帮自己取好了。 “那个离?”中文博大精深,“离”发音的字太多,姜铭就随口问了一句。 “狐狸的狸,你们不觉得我这只小狐狸很漂亮吗?”机械狼说着,还特意臭美的转了一个圈。 “……” 闻心澜和姜铭对视一眼,真是不好意思提醒它——你把自己的物种搞错了。 狐狸不长你这样,你是一只大灰狼! “你能带我们进去吗?”还是不要纠结其他了,完成任务要紧。 “我可以帮你们开门,但你们要带我离开。” “ok!”闻心澜眼睛发着光,一口答应下来。 就算不破坏实验室,她也要把这只“小狸”拐走! 小狸看她一眼,却退后一步,然后去看姜铭。 姜铭很淡然的点点头,他现在就想赶紧完成任务,赶紧离开,把怀里这个累赘丢出去。 其他的都好说。 小狸得到回应,一下蹿到金属门边,三下两下就把门弄开了。 可门一开,姜铭的眼睛里就喷出了怒火。 第一百七十四章 小怪陨 假如以前的怪物只是让人感到惊异和恶心,那么眼前这三……个,让人感受到的只能是愤怒。 人不是禽兽,可是做出这一切的“人”,禽兽不如! 眼前这三个小孩,大约七八岁,一黑一黄一白三种肤色,除了黄皮肤的是女孩,其他两个都是男孩。 三个小家伙一般高矮,倒不是他们发育的一样,而是代替他们下肢的尖爪,裁剪的恰到好处。 那应该属于某种禽类变种! 而他们的手,也早已不是人类的手,长满了绒毛,还有寸长的利爪! 刷! 看到两人一兽闯进来,本在啃咬死尸的他们,背后的羽翼张了开来。 都说小孩子是天上坠落人间的天使,可你看到长有雕鹰羽翼的小怪物,还会这么想吗? 尤其是他们嘴里咀嚼的血肉,还是一个年轻漂亮女孩的…… 到底是谁如此丧心病狂,造出了他们! “你们人类太恶心,我先走了。”小狸嚷了一声,撒腿就跑,那三个小怪物想要抓它,它把金属翅膀一挥,瞬间跑没了影。 三个小怪物虽然也都飞了起来,可是速度却远远不如它,追出不远,就又都飞回来。 它们“嘤嘤”的叫着,飞在上面,成品字形把两人围了起来。 扑动的翅膀,垂竖的尖爪,都带着吓人的气息。而小女怪舔嘴唇的模样,尤其令人毛骨悚然。 “姜铭,我包里还有两颗高爆*,如果跑不掉,你一定要把我炸掉……我不想被吃。” 闻心澜的指甲都扎进了姜铭肉里而不自觉,足见她是真的紧张害怕。 姜铭忍着痛,低头看她,“怎么,你也怕了?” 闻心澜很是嘴硬的回他一句,“不是怕,是恶心!……小心!” 小黑怪物一下扑击过来,速度奇快,爪子一甩,就向他们抓去。 姜铭见它只是试探性攻击,也没还击,只是在爪子近身时,才一下闪开。 刷! 爪子在他肩头一划而过,小黑怪物,瞬间飞到另一边,看了他一眼,抖动了一下翅膀,“嘤嘤嘤”的叫了几声。 姜铭抖抖肩,只觉火辣辣的疼,这些小怪物个头虽小,力道可不输最先那几个大块头,而爪子之锋利,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身上这件特制的衣服,都给划出一道白痕。 “放下我吧,要不然大家都会死。” 闻心澜也不是没有眼力的,她自然能看出这三个小家伙更加难对付。 “你不怕被吃掉了?”姜铭小心提防着,回了她一句。 “大不了和它们同归于尽。”闻心澜说的极其壮烈,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姜铭从她背包里摸出一根带子,把她从怀里甩到背上,拿带子往两人腰上一绑。 “抓好了,不想被吃,就多用点劲。” 就做这些动作的功夫,姜铭又躲过两次扑击,却分别是黄白两只小怪的试探性攻击。 姜铭知道,这三只小怪物,和先前那些怪物不同的是,不是它们有翅膀会飞,而是它们眼中有神,灵智已开。 大意不得! 闻心澜给他绑在背上,虽然心里有些别扭,可事急从权,有些事情也就不能太过在意。 而且看他一脸凝重,估计也没心思去想别的。 她鼓腾腾的胸口,可是全给他的硬背挤扁了…… 大家都装傻就好…… 姜铭的确没想别的,大敌当头,再要胡思乱想,与找死何异? 他摸出一把军刺抓在手里,小心的和三个渐渐失去耐心的小怪物对峙。 这时候他才发现,有个心细的女人跟在身边的好处,最起码,他不会缺武器用。 闻心澜背包里,至少还有十多样有用的东西。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对付这三个小怪物。 刷! 一黑一白一左一右,扑击而来,姜铭侧身闪躲,抬手一划,精钢军刺自小黑怪物的腿弯处划过。 当! 仿若金铁交鸣! 果然这些小怪物个个钢筋铁骨,不是普通武器伤的了的。 不过姜铭却不信,他在前面刚找出关节是薄弱所在,后面就把这些缺陷弥补好了。 这又不是机械,改起来哪有那么快。 小怪物的腿弯不怕攻击,只能说明它们哪里,本来就很结实,不是其弱点所在。 若把这些小怪物当成鸟类,那它们的弱点在哪里?小腹吗? 小女怪物在他背后扑来,小黑怪物配合着,从前面发起了攻击。 姜铭待怪物扑倒近前,扭身纵跃抽腿旋踢,啪啪啪,接连在小女怪的小肚子踢了数下。 “嘤嘤嘤!”小女怪惨叫着向后倒飞,嘴角开始沁血。 “嘤嘤嘤!”她的伙伴疯狂的向姜铭扑击,尖爪不停抓他。 姜铭左支右绌,快速闪躲,虽然有被抓中很多下,可是在他巧妙卸去大半劲道之后,倒也不至于受伤。 他把气劲灌注于手中军刺之上,凝神静气,只待出现最佳机会,一击必杀! 他的身法精妙,自然不是这些仅仅会些粗浅合击之术的小怪物可比,它们除了速度快,又会飞之外,其实没有多难对付。 只要找到弱点就可以! 现在既然知道它们的小腹略弱,姜铭需要的只是一个验证的时机而已。 “嘤嘤嘤!”恢复过来的小女怪扑击过来,三只小怪物,从不同的方向扑击。 姜铭却觉得机会来了,他躲的越发快捷,不断挑衅的看向它们的小腹。 小怪物的扑击频率也越发快了,后面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看到姜铭就扑。 本来就不入流的合击之术,变的更加散乱。 姜铭一个旋身,黑黄两只小怪物扑的太猛,竟然撞在了一起,它们后跌几米,扑棱着翅膀慌里慌张往上飞。 随即而来的小白怪,倒是见机的快,急忙停下,才不至于撞上。 只是它高空急停,难免不稳,姜铭瞅准机会,纵身一跃,把精钢军刺送入了它的小腹,使劲搅了几下,然后猛地拔出。 赤褐色的血液喷射而出! “嘤!”小白怪物惨叫一声,从半空坠落,掉在地上不停翻滚着身体。 姜铭一击得手,退出数米,一边小心戒备,一边摸出一块手巾,擦拭溅在身上的血迹。 这些血颜色不对,又灼烫的很,他实在担心有什么古怪,把他也变成那副鬼样子。 “你没事吧?”姜铭问了一下,好像闻心澜很久没出声了。 “没事。”闻心澜很是干脆的回了他一句,“你自己小心。” “嘤嘤嘤!”看到同伴的惨状,其他两个小怪物激动的大叫不已。 姜铭把精钢军刺握紧,只待它们再次出击,拼着两败俱伤,也要再干掉一个。 如果只剩下一只,没有其他小怪物配合,他纵然受伤,对付起来也不会太难。 两只小怪齐齐动了,姜铭也摆好了架势,可是他随即就瞪大了眼睛。 “不要看!” 他提醒闻心澜一声,忍不住也想转头。 可他不能,因为他在等机会。 “呕……”闻心澜的声音传来,拿牙咬住他的肩头,死死忍耐着,才没真的吐出来。 黑黄两只小怪物没有攻击姜铭,而是从空中扑下,一只一下,把还在惨叫的小白怪物开了膛、破了肚! 只待小白怪物惨叫至死,小女怪从空中落下,落在小白怪物尸体边,伸出毛绒绒的爪子,插入小白怪的胸膛,搅了两下,抓出一颗小小的心脏,捏在手心里,舔舔嘴唇,一副饥饿难耐模样,眼睛里全是闪亮的兴奋。 她抓着心脏退开两步,小黑怪物就落了下来,有样学样的从小白怪物的胸膛里,掏出一颗古怪的肉核出来。 “嘤嘤嘤!”两只小怪物开心的对叫了几声,捧着那两样东西,咯吱咯吱的啃了起来。 “呕……”闻心澜不想看的,可实在忍不住,看了一眼,就忍不住要吐,“快把我打晕!” 想的美! 也没功夫! 姜铭哪里顾得上她,再说了,大家是同伴,不能教他一个人恶心吧? 两个小怪物兴奋的大吃着,虽然不时会看姜铭一眼,但吃的时间越来越长,看的次数越来越少。 待它们吃完手里的东西,又再去小白怪物胸膛里翻找的时候,姜铭迅速的冲了上去。 他把军刺捅入小黑怪物小腹猛搅的时候,小女怪物想要飞走,给他一掌拍下——机会难得,不能再叫她飞起来! 忍着被它们的爪子猛挠了几下,姜铭又把小女怪的小腹破开。 当他闪身退开的时候,那件特制的衣服破了几个口子,他身上也受了伤。 闻心澜也被波及,只是衣服没破,但也挨了几下重得。她又不似姜铭抗揍,这几下已经够她受了。 小黑怪物倒在地上,满目仇恨的盯着姜铭,渐渐失去了生机。 小女怪也看着姜铭,只是她眼里的恨意随着生机的消逝,慢慢变淡,最后竟然有些释然,仿佛解脱了一样。 “樱花……” 她嘴里最后发出的音节,却像是人类的,只是姜铭虽然觉得耳熟,却听不懂。 “她最后说的是人话吗?”姜铭只能这么问,他分辨不出。 闻心澜轻轻点头,“她应该是岛国人,她说的是……樱花!” 美丽不过几日的花儿! 那个小女孩也曾经美过…… 姜铭背着闻心澜快步向深处走去,他们实在看不得那副场面。 第一百七十五章 各方动作 冲锋舟在湖面划出一道水线,快速的冲到岸边,许多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米国大兵小心在岸边戒备着。 他们从冲锋舟上抬下许多黑色袋子,而袋子里面装的,应该是一具具尸体,这点从它们的外形很容易看出来。 大批的警察在远处设置了隔离带,阻止想看热闹的人群靠前,许多记者也都被拦在外面。 “克雷曼警长,您能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何米凯尔湖会出现这么多浮尸?而网友的帖子也都被第一时间删除了?” 一个个无冕之王,拿着长枪短炮把克雷斯顿的警长克雷曼团团围住。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清楚,还有待调查……毕竟你们之中有些到的比我还早。至于说删帖,我还没来得及上网,所以不知道。但我相信,我们的政府是不会这样做的,在我们国家,言论是自由的!” 克雷曼没有慌乱,他很镇定的侃侃而谈,应付着这些有着尖牙利嘴的记者。 “那这些浮尸由何而来?您能试着分析一下吗?”又有记者问了新的问题。 克雷曼清清嗓子,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吵,听他说。“各位,作为一个老警察,我现在回答不了你们的问题。我的工作,要求我行事严谨,不能有半点马虎。在没有经过调查,没有充分的证据之前,我是不会做一些无聊的推测的……这是对我工作的亵渎,对那些死者的不尊重。” 他的话慷慨激昂,掷地有声,一时间竟然把那些记者镇住了。 “大家让一让,我要进去调查真相了。” 说着,克雷曼拨开人群,大步向里走去,虽然他心里已经在骂娘,可是又不得不装出平静的样子。 他的辖区突然冒出几十具浮尸,不管真相如何,都够他喝一壶的了。 “尼克,你觉得这些浮尸是怎么回事?难道又有变态杀人狂出现了?” “我觉得不大可能,要真发生那种事情,那些死者的家属,早就报案了……要知道,这不是几个人,而是几十个。” “尼克,难道你忘了,我们国家有很多流民,他们没有合法的身份,就算失踪不见了,又有谁会去理会?” “西蒙,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更倾向于是某个殡葬场贪心所致,他们收了钱财,又不愿意帮死者火化……以前就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而且这么多尸体,除了他们,别人搞不到的。有那个杀人狂,一下杀这么多人而不被发觉?” “你怎么能确定他们是同一天被杀的?” “西蒙,从那些尸体上,很容易看出这一点……他们的死亡时间相隔并不长。” “也许你是对的,可我仍然坚持我的观点。” 白长武听到这儿,悄悄后退,远离了那些议论纷纷记者。 看他回来,叶佳茜迎上两步,小声问,“那些记者都怎么猜?” “五花八门什么都有,甚至连外星人都有人说……就是没人猜,是有人在做丧心病狂的活体实验。”白长武的话中透出些许失望。 叶佳茜也不由撇嘴,“看来米国人的想象力,也就局限于此了。我猜他们大概会把事情,推到某个不存在的变态杀人狂身上……他因为讨厌这些外来人员,抢走了他的工作岗位,才不断的杀人。” 说到这里,叶佳茜脸现嘲讽,“再接下来,好莱坞会跟据这个案子,拍一部悬疑恐怖片,‘湖中之尸’什么的,如果卖座,就拍一个系列……总之当这个话题炒热,又转移到其他方面时。大家津津乐道的,就会是凶手的残忍,还有电影的精彩。而那些死者……谁又在意呢?” “你就别感慨了,做反人类实验的事情,任何政府都会死死捂住的,不然就是跟整个人类为敌,谁也没有那么大胆子的……对了,你那边查的怎么样?”白长武倒是看的明白,有些事情做的说不得,所以该捂的时候都会捂。 言论自由,都是有其限度的。 当然了,什么自由都有限度,无限制的自由从来不存在。 听他问起,叶佳茜也把她侦查到的事情说了出来,“这里有两辆被炸毁的车子,我想多半是他们做的,因为有辆车子肯定是他们的。” “那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白长武很关心的问,他喜欢的女人找不到了,他怎么能不急? “我猜是在湖底……他们肯定是在无意中发现这些浮尸,然后遭到看守人员的攻击,猝不及防之下,他们只能先行反击,然后在机不可失的情况下,他们只能擅自行动。” 叶佳茜说到这里,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他们,才又继续说道,“这从现场的战斗痕迹,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只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郑钧他们,还有家里的消息,可都是不许轻举妄动。” “我们就算想妄动也没机会了,你看那边。”白长武向远处一指。 二十余辆装甲运兵车,在两辆轻型坦克的陪护下驶来。天上还有武装攻击直升机,运输机。 在自家的地盘上,米国人还是舍得下本钱的。 “咱们该走了。”叶佳茜轻叹一声,知道这是唯一的选择了。 若他们能早点得到消息,在军队、警察之前赶到,还有机会潜入到湖里,去支援队友。 可现在,他们能做的,只是在心里默默祈祷,祝队友一切顺利。然后在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悄悄撤离。 米国大批军队的到来,也让记者们安静了下来,他们都能猜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寻常,可是他们却不能像刚才一样,明目张胆的议论了。 这些人可是有枪的,而且必要时,他们可以不讲道理。 这时候不要傻逼的讲什么人权法律,当你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就算能还你公道,又有什么意义? 就像湖里这些死尸,就算能查明真相,也把凶手绳之于法了,那又怎样?他们还能活过来吗? 而且看军方这架势,怕是真相会以另一种形式出现吧。 一种让民众义愤填膺,又津津乐道,却离真正的“真相”十万八千里的形式出现。 这次会是谁来背黑锅呢? 某个组织,还是某个疯狂的人? 他们现在能做的,好像也只能是等了,等政府的风向出来,他们才能扇风点火。 不然万一错了风向,倒霉的不还是自己? 有些真相只能在迷雾后面…… “克雷曼,可以叫你的人退后一些吗?这里将由我们全权接管。” 从直升机和装甲车中,各钻出一个将军,他们其中一个,和克雷曼商量。 说是商量,其实就是命令。 看到来了两位将军,克雷曼就知道事情,远比他想象的严重的多。 是非之地,自然远远躲开的好,克雷曼没有多说什么,把这命令执行的很彻底。 他率领警察,开始驱散那些围观的民众,而一些聪明人,不等来赶,就自行离开了。 “沃曼,好久不见。” “苏克尔,好久不见。” 两个将军热情的打了一个招呼,然后钻到了一辆装甲指挥车上。 车里只有他们两个,沃曼看着眼前的老伙计,“苏克尔,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把我们一起叫来?要只是为那该死的实验,我想外面那些警察就可以处理的很好了,我们来了反而让事情更复杂。” 他认为这种此地无银的做法,相当愚蠢。 “沃曼,我们来这里和那见鬼的实验没关系,我和你一样讨厌那种怪物……我们是人,不是吗?没人想变成怪物。” 苏克尔安抚了老伙计一下,见他平静下来,才开始说正事,“你还记得十多年前,我们从沙漠里找到的那个飞行器吗?” “当然记得,那个没有任何守卫的飞行器,让我们损失了上百名士兵,几十辆坦克装甲和飞机……当然了,我们收获更大……永远的世界第一。” 沃曼说到这里,看了他一眼,“那个飞行器不是早就被拆分研究了吗,和这里有什么关系?” 苏克尔问他,“你还记得飞行器上那五个金属蛋吗?” “据说是外星生命的东西,我又怎么会忘记……你们不是把那些蛋,也送给那个疯女人做研究了吧!” 沃曼不由激动起来,要真是那样,将是人类的灾难。 “那倒没有。”苏克尔摇摇头,“当初有人想把那些蛋孵化出来,好研究外星生物,可是我们军方拒绝了,不能让任何危险因子在这个星球上落地生根,不然将是毁灭性的危害……那些蛋早就被熔炼了,做成了五只机械兽。” 沃曼不解的看着老伙计,既然事情都这样了,还提来做什么? “五只机械兽都能自我修复,算是初步有了记忆金属的能力,本来这是一件好事,我们的战力将会更强……可莫西发那个蠢货,为了检验它们的战斗力,竟然让它们来和那些怪物战斗。这么愚蠢的行为,上边居然同意了。” 苏克尔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缓了口气,继续说道,“就在这些浮尸出现后,我们和莫西发失去了联系,怎么都联系不上……而那种屏蔽信号的方式,你我都应该很熟悉。” “你是说……”沃曼没有说出来,而是用手比划了一下当年那个飞行器的形状。 苏克尔点头,证明他所猜不虚。 沃曼感觉头很痛,这件事情的确比实验室更要紧,也更棘手。 姜铭和闻心澜自然不知道有大批米国士兵赶来,而他们的将军又头疼着。 他们只是小心的推开了一扇门,怕再有什么恶心的东西出现。 第一百七十六章 还算正常的对手 小心翼翼推开金属门,闻心澜做好了随时闭眼的准备,前几道门后的东西实在辣眼睛,这道门后又不知道会看到些什么。 门开了,闻心澜看清里面的情形,不由松了一口气,总算看到些模样还算正常的了。 四张椅子,分别坐了两男两女四个人,他们围着一张桌子,正在打麻将——不用怀疑,他们的确是在打麻将。 只不过麻将牌都是精铁铸就,比寻常麻将大了一倍有余,拍在金属桌上啪啪作响。 “二万。” 一个白头发的男人用法语大喊一声。 “碰。” 坐他对面的性感女人用地道的西班牙语吆喝。 他们玩的很嗨,没人理会姜铭他们这两个闯入者。 “我们现在怎么做?”被无视的闻心澜小声问道。 这间屋子要比前面的小很多,通向里边的门,正对麻将桌,就在他们对面。 姜铭看了看那四个人,又看不远处的门,“试试看能不能绕过去……在这里没看到小狸,也许他们懒得理会我们也说不定。” 姜铭说着,绕开麻将桌就向里面走,不过他小心戒备着,毕竟这些人都是活的,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出手? 嗖! 劲风袭来,姜铭回身伸手,把一只麻将牌抓在手里——果然没那么容易过去! 麻将牌捏在手里沉甸甸的,差不多有四五斤重,也不知道用什么金属打造的。 “既然来了,就玩玩再走。”一个白人男子笑眯眯的看着他们,操着一口正宗的米式英语打招呼。 然而面对他的热情…… “他说什么?”姜铭只学过简单的对话,还是华夏版的,完全听不懂人家说什么。 闻心澜狠狠掐了他一下,这个不学无术的混蛋,难道她来这里是给他做翻译的吗? 不过再怎么不爽,她还是简单的帮他翻译了一下。“他让你陪他玩玩。” 姜铭就问她,“我和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玩的?” 闻心澜撇撇嘴,“这你得去问他……不过现在男人和男人玩的很好的,可是不少,尤其是这些老外。” 龙阳之好? 嘶! 姜铭倒吸一口凉气,如果真遇到这种变态,还不如和怪物打呢。 “告诉他,要打架就赶紧,其他的免谈!” 闻心澜无奈的翻个白眼,她看来不想当翻译都不行,“他说……” “美丽的小姐,我听得懂,作为一个绅士,我讨厌打架这种野蛮又不文明的行为……不过,要是他喜欢,我乐意奉陪。”白人男子说着就站了起来。 “和你在一起,我觉得脸都丢光了。”闻心澜帮姜铭翻译完这句话后,很是感慨的说了一句。 毕竟人家都能听得懂中文,你却听不懂英文,丢不丢人! 姜铭解开绑着两人的绳子,把她从背上放了下来,扶她到墙边站好,“这几个人不好对付,你先自己待会儿……要是我输了,你就想办法自我解决吧。” 他们这一路闯过来,敌人是越来越强的,这点毋庸置疑,这几个人看着人畜无害的,要说他们简单,你信吗? 闻心澜自然也看的出来,点点头,让他不用为她操心……她受过专业训练,知道该怎么做。 要在战场上还可以考虑做俘虏,他们以这种方式潜入进来,这点也就不用考虑了,再想想前面那些怪物……真不如一死! “我叫汤姆克鲁斯,不过和那个演电影的没什么关系……他是假的,我是真的。”白人男子站在他面前又说了一通。 姜铭无奈回头,闻心澜气的咬牙,还是帮他一字不差的翻译了。 “我是封神榜……你能听懂我的话就最好了,咱们还是直接用拳头说话吧。” 他不想把真名说出来给姜家招祸,随口编个名字吧,又没那份急智,只好把薛盼起的绰号拿出来用了。 “ok!”对于他的提议,汤姆克鲁斯一口答应下来。 姜铭心中莫名一喜,这句他终于不用别人帮他翻译了。 他和汤姆克鲁斯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一起前冲,两人的动作快捷迅速,又粗暴野蛮。 嘭嘭嘭! 眨眼间,两人拳脚相对,过了几招,没有人用花招,就是拳对拳,脚对脚,力与力的碰撞。 两个男人对了几招,就各自退开,汤姆克鲁斯活动活动腿脚,向姜铭一伸大拇指,赞了一句,“你很棒!” 他这次说的是中文,虽然发音不准,吐字不清,但姜铭还是听懂了,不过他却感觉有些别扭,一个大男人这么夸他,不多想还好,多想一点都郁闷。 “再来!” 姜铭觉得还是不要多说了,直接拳脚说话的好。 这个汤姆克鲁斯,应该也是实验室造就出来的,力大无穷、皮糙肉厚,关键他有正常人的思维,不是前面那些失败品可比。 虽然他的身体强度,不一定能像前面那些怪物一样,做到子弹难伤、刀剑不破,可也不会差太多,而其危险性更是远远超过那些怪物。 就算也有弱点,他自己也能规避,这就是有脑和没脑的区别。 再说了,人家可有四个人,真要看他落败,其他人又岂能袖手旁观? 而他们呢,闻心澜已经伤了,再也不会有援兵到来,能战的也只有姜铭一个而已。 就算这次依然能赢,可下一间屋子里,等着他们的,又会是什么? 姜铭不愿想太多,还是把眼前的事情解决好再说,于是他大喝一声,又和汤姆克鲁斯打在一起。 他自两千年前而来,功夫远胜现在的人,九劫天功又突破至脏器劫,在这个时代,一直罕有对手,眼前这个异族白人,却能让他全力出手,不管胜负如何,这一战,他终能打个酣畅淋漓。 汤姆克鲁斯直拳来的迅猛,姜铭以掌推拳侧引,卸去他刚猛的力道,另一手握拳狠狠打在他腋窝下。 跟着闪至他身后,一个肘击将他高大的身躯,打的前扑在地。 汤姆克鲁斯快速翻身爬起,虽然没有受伤,但也显得很是狼狈。 姜铭也没有半点欣喜,这些人被改造的太结实了,实在难打,要是换个正常人,挨他这几下,不死也残,可这家伙连口血都没吐,足见其身体有多么结实。 唯一让姜铭感到放心的是,他和前面的怪物有个共同的毛病,就是动作略显生硬,不够灵活。 可他却是不知,西方搏击术,从来不是以灵活见长的,所以不是人家不够灵活,只是他太灵活了而已。 “再来!” 这次却是汤姆克鲁斯战意盎然的喊了一声。 只不过他一着急忘了说中文了,不过好在动作语言是相通的,姜铭倒也能明白。 两人同时前冲,对了一拳后,姜铭借力回旋,一脚旋踢将汤姆克鲁斯还算耐看的脸,踢变了型,整个人如陀螺般转了数圈,才重新稳住身子。 幸亏这家伙和那个大明星只是同名,不然就凭这一脚,不知道有多少粉丝会想着把姜铭撕碎吃了。 “丽萨,帮我一下,他动作太快了。”汤姆克鲁斯两次失利,就找出自身不足,开始呼唤外援。 这就是脑子好使的必然结果,不会傻傻的挨揍,明知不敌还硬撑。 一个性感的西方美人站了起来,从两边翘臀抹了一下,手中就多了两把月牙似的短刃。 “英俊的东方男人,我喜欢!” 说着舔舔娇艳红唇,说不出的性感魅惑。 她说的西班牙语,姜铭自然是听不懂的,闻心澜在一边却听的直撇嘴,这货的脸用皮套扣着呢,你是从哪里看出他英俊的? 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假! 她却是没有想,她的脸也一样被遮住,刚刚汤姆克鲁斯称呼她“美丽的小姐”,她可是没有半点反对的意思。 丽萨的俏眉眼抛给姜铭也算是白瞎了,他就没看她性感妖娆的身材,也没看她诱人的红唇,而是紧盯着她手里的半月刃——对不熟悉的武器,他总是愿意多了解一些的。 所以,他不解风情的揉身而上,挥掌劈向她持刃的手腕。 “不要这么粗暴,人家会被打坏的。” 丽萨说着,半月刃被细长的手指一拨,快速的在掌指间转了几个圈,姜铭没有刀枪不入的本事,只得变向扫向人家鼓腾腾的胸口。 “你真男人!” 丽萨赞他一句,不避不闪,毫不介意被袭胸,两臂如灵蛇般交缠而出,而那时隐时现的半月刃,就是吞吐不休的信子。 她嘴上说的虽好听,但她的目标却是姜铭脖子上的动脉,只要轻轻割上一下,那鲜血喷涌的感觉,一定很美! 姜铭仰头侧闪,避过两条毒信子,指端也自两粒小葡萄上划过,可让他郁闷的是,手感太差了——就跟两粒铁疙瘩一样! 怪不得人家不在乎,敢情哪里早就变成了两坨铁疙瘩,这还有什么意思? “哦,我喜欢你的抚摸,咱们再来一次。” 半月刃上下翻飞,如蝴蝶飞舞,刀刀不离要害的往姜铭划去。 她的动作要比汤姆克鲁斯快了数倍,招式之阴毒,更不是他能比的。 姜铭并没有一味闪避,而是以快打快,不时以掌切她的手腕。 只是这女人却狡猾的紧,每到不好闪避的时候,就挺胸来顶,搞的姜铭郁闷无比,那铁坨子挨他两下,就跟挠痒痒一样,实在没有半点成就感。 闻心澜不明就理,在一旁看的直翻白眼,她还以为姜铭是故意袭胸呢。 再配上丽萨那挑逗的话,两人一个出手下流,一个浪言浪语,倒也真是绝配。 第一百七十七章 苦战 咣! 姜铭一记反踢,将偷袭的汤姆克鲁斯踹退数步,前面则以掌化拳,自两道半月刃间穿过,重重打在两坨铁峰上。 不是不惧打么,那就来下狠的! 姜铭与两人纠缠许久,始终是不赢不输的局面,既不吃亏,也讨不到半点便宜。 无论他打中人家多少次,踹倒多少回,人家抖抖身子,拉拉衣服上的褶皱,继续和他打,一点受伤的样子都没有。 和近乎bug的改造人过招,还真是让人郁闷,也不知道要是孤鸾在手,能不能在他们身上戳几个窟窿出来。 见二打一都占不到便宜,白发法国男子卡洛斯,也以一记飞踢宣布加入战圈,很快就形成了三打一的局面。 他们的速度不及前面那三个小飞怪快,力道也差了许多,他们还不会飞,也没有可怕的尖爪,可他们拳腿利刃交替攻击,上中下三路配合的极好,差不多能和姜铭打个旗鼓相当。 而且他们最大的优势是不怕打,而且续航能力强,要是打持久战、消耗战,作为正常人类的姜铭,似乎必输无疑! 姜铭完全进入攻击状态,以攻代守,招招争先,式式抢攻,纵然打中敌人不能造成任何伤害,他也一下又一下的重复着。 昔年战阵之上,纵马厮杀,除了挥剑斩进,再无他路,退则亡,进则生,勇往直前者,一线生机不会绝! 闻心澜见他以一敌三,气势尤胜先前,那种霸气凌霄、杀气盈野的模样,连她也不由为之神夺! “真男人!” 四五张麻将牌破空袭来,最后一个女人从桌下摸出一把钢尺,加入了战圈。 她的夸赞很真诚,下手更实在,虽然是女人,出手却刚猛无比。 “不要脸!” 看着姜铭被围攻,闻心澜又急又气,可是她动一下,腿就痛的厉害,狠狠在腿上捶了几下,暗怪自己没用! 姜铭却一点也不介意,被四人围攻,那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有什么可气? 当年他被上万胡骑碾过,单人独剑的,不也什么都没说吗? 区区四人,何足道哉! 纵扑向前,一拳直击,重重打在汤姆克鲁斯脸上,把他整张脸打的扭曲变形。 啪! 钢尺重重拍在他背上! 强压住要涌出喉头的鲜血,姜铭一个闪身,蹿至丽萨身边,探手擒住她挥出的右腕,另一手快速斩下。 丽萨吃痛不过,五指一松,一把半月刃掉落下去,她忙伸脚一挑,半月刃飞舞而起,她另一手的刃锋也急掠而来。 姜铭只得闪身避开,和抬腿踢来的卡洛斯对了两脚。 丽萨接住空中落下的半月刃,甩甩手腕,又舞着双刃攻了上来。 汤姆克鲁斯更是怒吼咆哮着抡拳向姜铭猛砸——他的脸竟然一时不能恢复原样。 “依莎,你差点儿打到我!”汤姆克鲁斯大吼,他太过拼命,差点儿就被钢尺拍下狠的。 “汤姆,是你太慢了。”依莎继续握着钢尺猛拍猛砸,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卡洛斯旋踢如风,进退趋避,也在他之上,于是也调侃了一句,“汤姆,你还是先把脸扭正再来说话,现在看上去很糟糕。” 汤姆克鲁斯虎吼一声,“你们这些混蛋!” 骂完就把所有火气都往姜铭身上发泄,拳头越打越快,而且不避不躲,像是想拼着多挨几下,也要在姜铭身上来几下,才肯罢休。 几人打斗间,还不忘聊上几句,虽然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但他们的轻慢之意表现的那么明显,姜铭又哪里看不出来? 人家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既然铜皮铁骨给了他们自信,那就想办法拆骨扒皮,把他们这点依仗彻底打散! 这世上没有任何血肉之躯,可挡利刃子弹,若真有这种情况出现,必有倚仗。 古人的硬功横练,无非是锻炼身体的抗击打能力,增加肌骨密度,再辅以秘法,聚劲于身,可抗一般打击,绝称不上刀剑不破。 高明一些的内家高手,可运气于身,卸力于外,勉强可不畏一般刀剑利刃。 可这些改造人呢?拳打不动,脚踢不伤,那些怪物更是能把子弹弹落,他们又凭的什么? 天下可有这种甲皮难伤的生物?就算是钢板,人皮厚度的,多打几下也能穿透无疑,他们怎么就能不惧击打? 依莎挥尺打来,他侧身避过,抓住她的手腕,顺势向上捋去,不是为了占便宜,而是他想研究下他们这层坚皮——为何刀剑难破! 依莎的皮肤腻滑的很,与正常人相比,光洁溜溜的,就如同滑溜又弹性十足的果冻。 可捏上去,却又硬如钢铁! 他们的肌肉骨骼,显然是在某种药剂的催化下变质,变的紧密硬凑,而他们这层滑腻的肌肤,应该是层保护膜。 短暂的接触一划而过,姜铭很难得到更多的信息。 如果不是眼前这四人都灵气十足,就凭他们这古怪难伤的骨肉筋皮,姜铭都以为他们是传说中的僵尸了。 僵尸? 想到这种只存于传说怪谈中的物种,姜铭忽然觉得,这些改造人,他们的骨肉的确又僵又硬,没有血肉充实的那种感觉。 可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这点是不会错的,不是因为他们会说会笑,而是因为他们有呼吸,还多少能知痛。 活人有着僵尸般的身体,实在想不通他们是怎样被制造出来的。 转眼间,姜铭和这四个人已经过了千余招,人家除了偶尔呼下痛,或者某处变一下形,没有多大损伤。 姜铭外表也看不出什么——那身衣服包的太严实了。 可究竟还能撑多久,他心里是清楚的,再这么耗下去,对他可是极为不利的。 可这些人的弱点在哪儿呢?刚刚他把能打的地方都打过一遍,并没有特别脆弱的地方…… 该怎么办? 反踢一脚将依莎小腹踹的塌陷进去,连退数步,矮身一拳在卡洛斯高抬腿的时候,正中他的鸡蛋。 结果呢?依莎扭扭腰,快速扑了回来,卡洛斯更是闭紧双腿跳了两下,就又连踢带踹了。 这是多少让人羡慕的抗击打能力! 难道他们是痛感神经已经粗大到突破天际了?还是已经麻木到几不可存? 看着他们被打塌打陷,扭曲变形的部位很快复原,姜铭就说不出的郁闷,再想不出破解的办法,可就真没完没了了。 要是真完了,也是他! 闻心澜看着也觉得古怪,她最强烈的念头就是,这些人和前面那些怪物,不是用同一种方法改造的。 前面那些怪物,用的是基因揉和的办法,虽然身体也能硬到挡子弹,可终有弱点可以打破,依然是血肉之躯。 可眼前这些人给她的感觉,除了外表言行像人,其他地方都跟机器差不多,不怕痛,不怕伤,任何损伤都能马上修复…… 等等,这种情况貌似很熟,在哪儿见过来着? 对了,机械兽!他们的修复能力和机械兽极其相似! 前面那些怪物,无论多么厉害,身体多坚硬,一旦受伤,都是不会自我修复的,唯独那些使用了记忆金属的机械兽可以。 可是这些人是机器人吗?要真是,这也做的太像了! “他们是活人吗?” 闻心澜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也怀疑他们是僵尸,可他们不是。”姜铭抽空回了她一句。 “……”闻心澜听的十分无语,敢情这家伙比她还能想象,连僵尸都整出来了。 要真是僵尸,那你死定了,这里可没桃木剑符咒,让你斗僵尸。 “我总觉得他们更像机器人,用记忆金属做出来的机器人。”闻心澜还是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姜铭,多少也是个思路不是。 姜铭听了起初觉得她更异想天开,毕竟机器人就更不会呼吸了,但见能听懂中文汤姆克鲁斯脸色微变,姜铭倒起了疑心,难道他们真是机器人? 他心中生疑,一个旋身绕到丽萨身后,探手按肩扭头,没有清脆的脖颈断裂声,只有丽萨的一声媚叫,“狠心的男人,你可真舍得下手。” 随之而来的,是她毒蛇般灵动的半月刃! 唇微暖,鼻中有热气,绝对是活人无疑! 姜铭得出结论,抽身而退,躲开半月刃的攻击。 不过一想到他们诡异的修复能力,还有古怪的肌肤骨肉,他就觉得闻心澜的猜测也不是没有道理。 难道有人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用那神奇的金属,把他们改造过了? “需要我帮忙嘛,喵?” 耳中突兀的传来萝莉萌软音,声音很熟悉,是属于小狸的,可那声“喵”是怎么回事? 一只狼非要说自己是狐狸也就罢了,怎么还学上猫叫了? 你究竟当自己是什么! 不过左右看看,全然看不到那只奇葩机械狼的身影,它这是会隐身? 而且别人似乎也听不到它的声音,这是连传音入密都会了? “喵!你是看不到我的!喵!要我帮忙就把他们一个个打到左墙角来,喵!” “……”姜铭真想破口大骂,你一口一个喵,到底是闹什么! 往左墙角看了一眼,空空如也! 不过依莎正好抡尺拍来,她站的角度刚刚好,就差大力一脚的事情,姜铭不介意试一下。 侧闪,抬腿,猛踢! 第一百七十八章 小狸版吸星大法 “啊!救我!” 依莎惨叫着大喊,拼命拿钢尺向身后拍打着。 金属壁被拍打的咣咣作响,却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汤姆克鲁斯他们很是诧异,不知道她贴着墙壁鬼吼鬼叫什么,还一副拼命模样。 但看她模样不像是伪装出来,搞什么恶作剧之类的,卡洛斯就想抽身过去看看。 姜铭见小狸果然有办法对付他们,自然不会让他们脱身救援,卡洛斯一动,破绽空门大开,姜铭趁机抢进,对着他就是一通猛打。 虽然姜铭的攻击依然不能给他带来实质性的伤害,但将他拖住,让他无暇它顾还是可以的。 看看依莎惨叫的模样,再联想姜铭刚刚的动作,而现在他又开始拼命阻拦,再要看不出里面有问题,这三人也就蠢到家了。 “我拖住他,你们去救依莎。”汤姆克鲁斯疯狂的向姜铭发动攻击,完全不顾自身损伤,只为缠住姜铭。 姜铭虽然听不懂他说什么,可是却能猜出他的用意。 要应付这个动作略显迟钝的家伙并不难,不与之纠缠,躲开就是了,而其他人想走,没那么容易。 他不知道小狸是不是需要他为之争取时间,可他还是要做。 三人在姜铭的纠缠下,谁都没能赶去帮依莎。 大约三分钟后,依莎停止了惨叫,整个人如同没了骨头一样,软瘫在墙角,本来性感傲人的身材,塌瘪下去。 她就像是被人拆去了骨头,吸干了血肉一样! 只是她没有变成一具干尸,依然还活着,除了脸色难看,身体变薄——终归还是人的模样。 “你对她做了什么!”三人脸现惧色,汤姆克鲁斯更是大声质问。 姜铭根本听不懂他说什么,就是听的懂,也不会去理会,他现在挺郁闷的。 因为小狸又气到他了,那只总搞不清状况的机械狼,把依莎解决之后告诉他,“你先拖住他们,喵!我要消化一下,喵!” 对这吃饱喝足就不管队友的家伙,姜铭真是无语的很。 不再接再厉、一鼓作气的消灭这三个家伙,你消化个屁啊! 只是受依莎的影响,三人心有惧意,出手不再像先前一样凌厉,破绽越来越多,攻势越来越弱。 姜铭想缠住他们并不难,还经常能在他们身上打几下出气,可是也就只能打几下出气了,这三个家伙的恢复能力又快又强,完全让人找不到任何成就感。 “卡洛斯,情况不对,我们还是想办法走吧……就算实验室被毁了,有我们在,国家就不会亏本。”丽萨边打边商量。 卡洛斯偷瞄了依莎一眼——人还活着,不过怕是只剩下痛苦了。“我想你说的是对的,再说后面还有更强的守卫者,我们不一定要拼命的……你说呢,汤姆?……fuck!” 汤姆克鲁斯用行动回答了他,在他和丽萨同时狠攻姜铭的时候,他趁机脱离战圈,撒腿就跑,害的他连英文国骂都出来了。 汤姆克鲁斯的先行一步,让两人的攻势同时一缓,放姜铭过去追他。 姜铭知道他们心意,想利用他惩戒队友,但还是配合的追上去。一脚踹汤姆克鲁斯腿窝里,给他踹的跪倒在地,再冲到他身前,反脚一踢给他踢飞回去。 而这时卡洛斯和丽萨已经分头向另一边跑去,姜铭快步追去,这时听小狸大喊大叫,“不要让他们跑了,喵!我在墙壁中间,喵!再来一个喵!” “你再学猫叫,我就不追了!”姜铭终于忍不住大吼了一声。 “喵……好吧,我不叫了,你快送个过来……多好听啊!你不懂欣赏!” 姜铭才懒得理它碎碎念,他快步追上了丽萨——她离小狸说的地方最近。 丽萨见他追来,把半月刃向他甩去,也不管打中打不中,就继续快跑,她感觉危险正向她靠近,不跑不行。 拨开一把,避开一把,当没了半月刃的威胁,姜铭探手抓住丽萨的肩膀,给她身子拉了回来。 “绅士不应该这样对待女士!”丽萨大喊一声,想要挣脱,却给姜铭反身抵住,狠劲的把她撞向墙壁。 想到依莎贴到墙壁上的惨状,丽萨死死推着姜铭,两脚钉在地上,想要阻拦他。 “快来帮我!” 然而她一声大喊,卡洛斯跑的更加快了…… 汤姆克鲁斯慢慢爬起来,一声不吭的向和卡洛斯完全相反的方向跑去。 “shit!” 丽萨刚刚骂完,啪嗒一声,她的鞋跟断掉了,身子一下不稳,给姜铭抓到机会,大力一推,挤到了墙壁上。 这次姜铭看的清楚,本来光滑的金属壁,突然多了两个小圆盘,比拳头小些,和吸盘的外形差不多。 这两个吸盘吸到丽萨背上,她浑身的力道就像瞬间被抽空,除了大声嘶喊,像寻常人一样挣扎之外,她先前的本事半点也使不出来。 丽萨似乎知道命运无法改变,只叫喊两声,便不再挣扎,她看了不远处的闻心澜一眼,冲着跑去追卡洛斯的姜铭问。 “你会丢下队友不管吗?” 姜铭连头也没回,径直向卡洛斯追去,他不是太高冷,只是听不懂。 闻心澜看着她以比依莎更快的速度软瘪下去,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出于同情,还是跟她说了一句。 “他应该不会丢下我……虽然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不会做丢下同伴、独自逃命的事。” “如果我还可以再次来到这个世界,我一定要去你们华夏看看……听说你们那里有很多神奇的故事……” 丽萨说着说着,就说不出话来,她已经无法再让声带震动。 看着她的凄惨模样,闻心澜心里说不出的别扭,生生挤出一句话,“欢迎你来做客。” 就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知道丽萨没有死去,可这样活着…… 怕是比死去都痛苦! 卡洛斯的功夫都在腿上,他的速度是几人中最快的,这一全速奔跑,姜铭一时也追他不上。 只是他跑着跑着,却一下停了下来,一只机械狼突然出现,挡住了他的去路。 “飞狼,你不去杀那个华夏人,拦我做什么!” 卡洛斯不解的大叫。 “你怎么出来了?不玩躲猫猫了?” 追上来的姜铭有些不解的问小狸。 “只有他一个,我不怕啦,快帮我抓住他。” 萌萌的萝莉音一出,弄的卡洛斯目瞪口呆,更让他想不通的是,这只机械狼怎么就里通外国——投敌了! 姜铭大概能猜出小狸藏起来的原因了,它怕是打不过这四人联手,又或者四人聚在一起让它有顾忌,它才一直躲在暗地里的。 现在也不是问它原因的时候,姜铭也不废话,直接抬腿踢向卡洛斯。 卡洛斯不想和他纠缠,不然很不利,可是小狸在另一边一展双翼,锋利的翼刃削来,他也只能选择和姜铭打斗——柿子总要捡软的捏不是。 他和姜铭打了许久,知道功夫不及人家,可好歹这是个人,没法子伤到他,可那只机械狼不一样,他们身上有同样的东西,会不会受伤还真不一定。 面对一个敌人,姜铭不用留手防备他人,全力出击之下,打的卡洛斯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虽然不至于受伤,可是身体恢复的却明显慢了下来,毕竟旧伤未愈,新伤又添,就算是超强记忆金属,你也要给人记忆的时间不是。 姜铭看到这种情况,不禁松了一口气,这些改造人也不是全然不能对付,只要破坏的比他们修复的快就可以。 刚刚他和四个人打,他们可以交替掩护恢复,他没法子做到这一点,要是单打独斗,他坚信最后赢得会是他。 咣咣咣! 连续的三连踢,给卡洛斯踢到墙壁上,还没等姜铭冲上去补两脚,小狸已经扑了上去。 “不许你打了,会把东西打坏的。” 小狸肋下突然出现两个吸盘,在卡洛斯没反应过来之前,就扣在他胸前吸住。 “你要做什么!……飞狼,我们才是伙伴!”卡洛斯失了力气,急得大叫。 “我是小狸,不是什么飞狼……我要拿回我的东西,你们这些强盗!”小狸气愤的叫嚷声中,卡洛斯肉眼可见的瘪下去。 “你吸的好像比以前快了。”姜铭有感而发,毕竟它对付依莎时,可是花了好长时间。 小狸收回吸盘,得意的在地上跳跳,摇摇几片金属做成的尾巴,哗啦啦作响。“人家拿回了东西,力量变大,自然消化的就快啦。” “他们抢了你什么东西?”姜铭好奇的问了一句。 他现在可不认为,这只机械狼是米国人造出来的了,他们要能造出这种东西,怕就能统治世界了。 小狸看看还活着的卡洛斯,没有说话,像是不想给人听了去。 有些秘密不传六耳,姜铭倒是明白的,“我们离开这里再说。” 他不介意杀人灭口,可杀现在的卡洛斯,他也着实提不起那个兴致。 “你身边那个女人我也不喜欢。”小狸的话很清楚,它只会说给他一个人听。 姜铭看它一眼,走到卡洛斯跟前,“我送你一程吧。” 说着伸出了手…… 卡洛斯瞪着蓝眼睛离开了人间,会去向哪里,姜铭不知道。 他只是觉得卡洛斯没有死不瞑目的道理,这些人就没想过那一湖浮尸的想法吗?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他问小狸。 第一百七十九章 小狸的来历 姜铭不是一个好奇心特别重的人,只是小狸太能引起人的好奇心而已,碰上这样一只古怪的机械兽,别说你是来自千年前的将军,就是现代人,估计也会被它吊足了胃口。 “你太可怕了,我不打算告诉你了。”看到姜铭干净利落的杀人,小狸改变了初衷。 黄皮肤的比白皮肤更可怕! “……”姜铭很想暴捶它一顿,只是没有必胜的把握,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他转身往回走,毕竟那边还跑了一个汤姆克鲁斯,也不能把闻心澜一个人丢下太久,至于小狸…… 别人不愿说的事情,他从来也不想多问,总归和他没有太大关系。 见他转身离开,小狸用机械爪子摸摸头,小步追了上去,“你怎么不问了呢?多问一下没准我就告诉你了。” 姜铭侧头看它一眼,“我没那么无聊。” 小狸从他左边跳跃到右边,“这是很神奇、很神秘的事情,怎么能说是无聊呢?” 小狸试图把他的好奇心勾出来,不然他这副样子,让它很没有存在感。 “和我无关的事情,都是无聊的。”姜铭不为所动,他没打欲擒故纵的主意,是真心不想知道了。 “你是个小气的男人,会没有女孩子喜欢的。”小狸气恼的打了一个滚,冲着他直伸爪子,利刃从蹼缝间缩进缩出,好像在告诉他,‘我忍得好辛苦’。 就它这副模样,整个萝莉音也就罢了,偏偏脾性也和小女孩差不多,真是让人受不了。 姜铭停下脚步,就照它的要求又问一次,“他们抢了你什么东西?” 小狸蹲坐在地上,对他的识相很是满意,“他们抢了我的养料,弄到那些人身体里去了,没有养料我长不大的。” 养料? 长不大? 看看小狸的模样,比寻常野狼大了足有一倍,这要再长……是变大牛还是大象? “所以你刚刚只是在吸养料?”姜铭倒是把这点想明白了,看了它一眼,“可我也没见你长大。” 难道是经过人体的稀释消化,养料变少了?不够它变大的份量? 小狸摇摇头,“我只是把养料吸了回来,它们还都没有消化,我想长大还要很久……而且养料被他们糟蹋了很多,也许我都长不大了。” 看着它一副苦恼样子,姜铭觉得蛮有趣的,就问它,“你那几个小伙伴,老虎狮子它们身上也该有能量吧,你可以去吸了,没准儿就长大了。” 在他想来,那几只机械兽估计已经自相残杀的差不多了,小狸完全可以把它们解决掉。 那知道听了他的话,小狸头一耷拉,一副难过模样,“他们不是我的伙伴,我的伙伴还没有从壳里出来,就被白皮肤的坏蛋杀掉了……我也是快要出生了,才在壳破的时候悄悄躲起来,最后跑到这只难看的狼身上躲起来。” 这不是它本来的样子? 姜铭得到了这样一个信息,既然它是卵生的,那自然就不可能是狼了。 可是什么卵生动物有这么厉害?会说人话还能附身机械狼? “我读书少,你可不要骗我。”姜铭来到这个时代,和文盲也差不了多少,虽然一直在拼命学习,可是一茬接一茬的新东西还是让他眼花缭乱。 “骗你是小狗!”恼他不信任自己,小狸冲他呲牙咧嘴。 那你是骗了多少人才进化成大狼的? “可我从未听说,有哪种卵生的动物,能像你这样。”姜铭把心里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你才是动物!”小狸激动的大叫,“我是高等级生命体,比你们人类高了几千几万倍!” 人是万物之灵!你这只大言不惭的小狼兽,吹牛都不打草稿。 见姜铭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它,也不说话,小狸很想上去扑咬他,只是不想和这个唯一看顺眼的家伙闹翻,才勉强忍住了,“我的家不在地球,而是在宇宙中某个星球上……只是我还没有长大,很多记忆都是残缺的。” 说完见姜铭还是一脸平静,小狸不由很是奇怪,地球人遇到它这种外星人,不都应该会很激动吗? 他是不是太另类了? 它哪里知道,在边宁的时代,哪有什么外星人之说,即便到了现代,他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可是却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了。 宇宙无穷无尽,有外星人有什么稀奇的?他们跨越空间来到地球,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 再神奇,难道还能有他跨越时间空间,来到两千年后更神奇? 貌似他还变成了别人…… 他现在想知道的,倒是别的事情,比如小狸原来是什么模样?它长大了又会是什么样?可这些都离不开它说的“养料”。 “既然那些狮子老虎都不是你的伙伴,你就更该吸走他们身上的养料了,可你为什么不吸呢?” “他们身上没有养料。而且他们是用我伙伴的尸体做的,我也不能去融合……融合了也没用。”小狸有些伤感,在地球上就只剩下它自己了,一个伙伴都没有。 “既然它们身上没有,我们就去抓那个什么汤姆,他身上总有的,别让他跑掉了。”姜铭不愿看它难过失落模样,就给它找点事做。 “他跑不掉的,前面的门他打不开。”说起这个,小狸马上兴奋起来,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和小孩子真没有什么两样。 “什么!”姜铭惊叫一声,撒腿就跑,闻心澜可还留在原地呢,要是那个什么汤姆什么丝,冒险回来,她就惨了。 姜铭懊恼的大吼一声,只顾着和小狸聊天了,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 真该死! “你别过来,不然大家就同归于尽!”手里拿着高爆*,闻心澜向着对面汤姆克鲁斯大叫。 心里则臭骂姜铭不已,追个人去那么久,还管不管她死活了! 汤姆克鲁斯打不开通向实验室的门,无法逃离,只好冒险折返回来,见闻心澜落单,本以为有机可乘,可谁能想到她手里居然会有*。 虽然改造他们的人说,他们的身体不惧一般*,只要别被杀伤力巨大的*核弹打中就没事,可你敢信吗? 那些人还说他们刀枪不入、枪弹难伤呢,可现在呢? 两个伙伴就在他眼前变成了一堆肉泥,虽然还没死……可这不比死了还痛苦? 关键他都不知道,她们怎么就会变成这样子?害他现在连墙壁都不敢靠近,更是对那个*忌惮无比。 “以我的身体,那*伤不了我的,可它却能把你美丽的躯体,变成肉泥……为什么不把它放下来,我们好好谈一下合作呢?”汤姆克鲁斯现在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活下去。 只要能活下去,就是帮他们破坏实验室,也没什么大不了。 到时候也许他在上面那些人眼中,会变的更有价值。 机械兽没有了,钢铁战士还剩下他一个,只要没了基因战士实验室,他无疑就已经升值了。 关键他得能活下去! “和一个抛下队友的人,我没什么好谈的。”闻心澜信不过他的人品,自然也就不愿猜他的心思,不管他打什么主意——统统拒绝! 能撑到那个混蛋回来就最好,撑不到…… 变鬼回来找他算账! “既然你不愿合作,那我就不客气了。”汤姆克鲁斯也明白迟则生变的道理,他必须尽快把这女人制服,一会儿才有讨价还价的筹码。 只是怎么才能搞掉她手里面的*?或者在她引爆之前制服她…… “在想怎么对付我?你没有机会的。”闻心澜打算和他多聊两句,能多拖延一句话时间,就多拖延一点。 汤姆克鲁斯人长的壮实,脑子却没那么笨,只是死盯着她,并不搭话。 这女人可是受了伤的,给她点压力,没准儿破绽就自己露出来了。 见他不上当,闻心澜只能小心的与他对峙,手里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虽说能不引爆还是不引爆的好,可若是到了最后关头,需要她自我解决,她也不会有半点犹豫。 两人就那么对峙着,一时间静的能听到呼吸和心跳声,自己的,敌人的。 踏踏! 突然传来的脚步声,让闻心澜忍不住侧头去看。 就是这时候! 汤姆克鲁斯纵身前扑,闪电般冲向闻心澜。 骤然遇袭,闻心澜毫不犹豫的把手指下压,打算引爆*。 不过她终是慢了一点,腕骨差点给汤姆克鲁斯打碎,吃痛不过握不住*,给汤姆克鲁斯打飞出去。 姜铭你混蛋! 就不会悄悄过来啊! 心中懊恼的吼了一声,眼睁睁看着对方的大手向她咽喉锁来,她却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自己太弱了…… 闻心澜知道汤姆克鲁斯只是想制住她,好跟姜铭讨价还价,所以心里倒也不曾绝望,只是给人当人质捉到手里…… 太丢人了! 所以她用出了女人危急关头一大绝招——低头!张嘴!开咬! 滋的一声响! 两只金属吸盘从墙壁中伸出,突兀的出现在两人中间! 汤姆克鲁斯没能抓住闻心澜的咽喉,胸口就被吸中。 闻心澜的一咬也就落空了,只是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她眼前被吸成肉泥…… “姜铭,你给我死出来!” 有你这么吓人的吗? 第一百八十章 前行无阻 姜铭背着闻心澜继续前行,至于小狸,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它好像很不喜欢闻心澜,都不愿意在她面前露面。 姜铭也不是多嘴的人,所以闻心澜自始至终都不知道,把汤姆克鲁斯他们吸干的是小狸。 而依莎他们还活着,姜铭并没有多此一举的帮他们送行——省的小狸嫌他凶狠。 它也不想想,把他们害的生不如死的到底是谁,它好意思嫌弃别人凶狠? 不过这家伙也不是全无用处,姜铭一路走下去,所有的门全都自动打开,省了他许多麻烦。 而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走了很长一段距离,都没人出现阻拦他们,难道这里的人都跑掉了? 他自然不知道,小狸帮了他们一个天大的忙,它屏蔽了所有监控和通讯,使得伊丽曼和莫西发无法控制指挥那些基因改造怪物、改造人。 小狸做的更解恨的事情就是,把用来阻拦他们的怪物,都弄到了另外一条通道中,而哪里正快速进入的是前来支援的米国大兵。 少将沃曼、苏克尔一边指挥士兵作战,一边大骂“shit!”。 在别的战场,他们觉得情况不妙,还可以选择快速撤退转移,可外面的浮尸已经搞得沸沸扬扬了,这些怪物哪怕冲出去一只,都能引起震动世界的轩然大波。 他们两个谁又能负起这个责任?看着一个个士兵倒在血泊中,有些内脏都会被挖出来吃掉,他们却只能咬着牙硬撑。 除了呼叫支援,他们能做的,也就是依附装甲坦克拖延时间了。 可惜的是短兵相接,坦克不能开炮,苏克尔的飞机更是一架也开不进来…… 没了空中支援,这些米国大兵打的异常艰难,不时有人阵亡。那些怪物自然也有死伤,可是对这些士兵来说,它们死的太少,也死的太慢了。 姜铭不知道另一边通道的情形,他正快速的穿过一片生活区,从那些娱乐设施上,让人有了一点难得的轻松。 可惜的是,这里看不到一点生气,人都哪儿去了? 没有遇到任何阻拦,一句路畅通无阻,姜铭走的很快。 “人都哪儿去了?”闻心澜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这里安静的让人感到不安。 “不知道。”姜铭的回答干脆利落,他真的不知道,就连猜测都找不到方向。 难道还能集体闹肚子,都跑去厕所蹲着了? “会不会被杀掉了?”闻心澜试着猜测了一下。 姜铭摇头,“不会,一点血腥味都没有。” 关于这点,他的鼻子不会骗他。 “那他们多半是见机不妙转移了……如果是这样,我们这次大概白来了。”如果那些人都转移走了,他们的任务就算失败一半,就算成功毁掉实验室,也只算是完成任务的一小部分而已。 只要那些人在,以米国的财力,再建一座这样的实验室,不过就是一两年时间而已。 大国之间博弈,一两年时间又算得什么? 穿过生活区,经过一条长长的甬道,从甬道上下左右密布的枪孔来看,这是一条死亡通道,要不是小狸破坏了控制系统,这些枪齐齐扫射,别说是人了,就是那些怪物怕也难活着通过。 “看来他们真的放弃这里了,非但不开枪,连这些激光装置也没动用。”闻心澜能看出来的东西,自然要比姜铭多一些。 出了甬道,经过两排库房似的地方,再往前走又是一片生活区。 用结实粗长的金属柱,隔离起来的生活区。 那是一座座囚笼,错落有致的摆放在一个极大的空间内。虽然不见一只怪物,可属于它们的恶臭味,却充斥着整间屋子。 看看牢笼中相似的陈设,焊接在地上的大金属饭盆,钢结构的床,模样怪异的马桶,还有一个注满水的大坑,不知道是用来洗澡还是喝。 他们是把那些怪物当犯人?还是当牲口? 这里的空气实在不是很好,姜铭就快速通过了,再说也没有什么好看的,看多了让人感觉恶心。 进入另一片区域后,应该就是实验区了。 路两边是整齐的小房间,出于好奇,两人拉开几个小房间的观察口看了看,有的空空如也,有的是奇形怪状的生物在里面痛苦的嘶嚎,还有就是已经失败死掉的实验品。 为了做这些实验,他们到底杀了多少生物?那可不仅仅是人,其他物种应有尽有。 这些小房子的尽头左转,三十米长的甬道两侧,全是激光切割装置。 他们总算还知道怕! 甬道尽头再往左转,十多米处,有道厚重的金属门,他们走到近处,门自己就开了。 闻心澜诧异的看看门,又看看姜铭,总觉得事情有点诡异,要说这是姜铭做的吧,似乎他也没有隔空开门的本事,而且两人一直在一起,他可没机会动手脚。 可她又觉得这事和他脱不了关系,却偏偏没有质问他的借口,他只要装不知道,你能拿他怎么样? 进了这道门,两边全是玻璃隔断,走在过道上,可以把那些仪器,装着各种颜色试剂的试管、玻璃器皿……等种种实验用品,看的一清二楚。 这里同样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在。 闻心澜是彻底失望了,他们这次除了参演了一部恐怖片,怕再无收获。 而他们演出的这部片子,却永远没有上映的那一天,在以后的人生中,除了会时不时的跳出来恶心自己一下,再没有任何意义。 当然了,前提是他们能活着离开这里,还能有以后…… 两人很快就走过了这片区域,只是刚进入另一片区域,姜铭第一时间就屏住了呼吸。 姜铭看看脚底,忍着恶心向前走去。 金属地面上,全是粘稠的血迹,还有屎尿,迈一步,都要恶心半天,所以他跑的很快。 闻心澜反应慢了半拍,等她先享受了一下视觉盛宴后,就再也管不住鼻子和嘴巴了。 呕! 别管她有多漂亮,吐出来的东西也是酸臭难闻的,顺着姜铭的肩头就往下流。 要不是这胶皮衣材质特殊,姜铭可就惨透了。 “怎么全吐我身上了?”姜铭皱皱眉头,很是不满的问了一句。 “你怎么就不说先提醒我一句,这些……呕……”闻心澜别说看了,都不能说,不能想,不然就是一个字,吐! 幸亏姜铭快速的穿过了那片区域,来到新的地方,他先找块布,把脚底的秽物,还有闻心澜的呕吐物擦掉,才继续向前走。 闻心澜则沉默许多,她先前怀疑这里的实验人员转移了,刚刚这个结论被推翻了。 刚刚经过的区域,全是他们的尸体,只是经过了开膛破肚、剖心挖脑,那些人本来的模样,已经无法辨认,只能说是一地的碎尸残骸…… 死无全尸! 这是上天对他们的惩罚吗? 他们逆天而为,揉和出了那些基因怪物,最后却丧生在它们的利爪尖牙之下,成为了它们的裹腹之物。 难道这就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姜铭不知道闻心澜又在想这些有的没的,他只是越往前走,就越觉得怪异。 似乎有人在呼唤他,等待他,盼着他! 在这种鬼地方,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姜铭脚下的步子越发快了,在这个世界,和他亲近的人不多,能让他有这种感觉的人也不多。 而在米国,貌似只有一个郁晓彤! 他们有过合体之缘,又帮姜铭的九劫天功突破了一层,身上便留下了太多姜铭的印记。 若从感情上来说,她在姜铭心里的位置,远不及风沈二女,以及温青青,甚至连周羽裳都及不上。 可从身体的契合度,冥冥中的感应来说,除了慕容姐妹,没有人再胜得过郁晓彤了。 慕容姐妹对姜铭而言,那是刻在神魂上的印记,无论相隔多远,还是隔了千年万年,都无法切断他的感应。 而郁晓彤则是因为九劫天功的缘故,和姜铭绑在了一起,气息相连,心血相应。 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 她口中的伊丽曼博士,就是这个实验室的人? 想到这些,姜铭脚下走的越发快了。 他走快了,自然会颠到身后的闻心澜,害她两只大白兔在他背上拍来拍去,让人不舒服不说,还有一种恼人的感觉在心里滋生蔓延。 只是见他似乎有些惶急,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闻心澜才忍着羞意恼意,不去说他什么。 又穿过两片区域,除了看到一些碎裂的尸体,再也没看到一个活的生物。 当姜铭再次推开一道金属门的时候,他和闻心澜不由楞了一下。 这间偌大的房室内,有百余个密闭的玻璃培养槽。 除了几个是空的,里面大多装了人和其他生物,还有培育中的怪物。 这里大概就是整座实验室最核心的地方了,所有的丑陋、罪恶,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从玻璃槽内,可以清晰看到里面的情形,他们都是不可能穿衣服的,所以都裸着身子浸在培养液中。 那些怪物也就罢了,可那些人…… 闻心澜时不时都要捂一下眼睛,可姜铭却大踏步向最里面走去,那里有个培养槽明显和其他的不一样,里面放着的也是一个光溜溜的大美女。 看着姜铭在其前面站定,目不转睛的看着,闻心澜忍不住伸手捂住他的眼睛,“臭流氓,不许看!” 嗷! 姜铭长嚎一声,抡起了拳头…… 第一百八十一章 被封印记忆的昔拉 嘭! 拳头和坚硬的玻璃重重撞在一起! 这些培养槽都是特制的,其硬度赛钢欺铁,子弹打不透,*炸不碎,不然也困不住培养出来的怪物。 闻心澜以为姜铭这一下,最轻也要撞个鲜血直流,指骨会不会断,全看他运气如何了。 喀! 一声轻响! 姜铭的手未见如何,而以他拳头为中心,那坚硬无比的培养槽上,却瞬间多了蛛网似的密纹,蔓延开去。 闻心澜讶异的看看姜铭,这家伙难道也基因变异了? 她会这样想,是因为她始终不知汤姆克鲁斯他们的真正战力,毕竟她从头到尾都在看戏来着。 如果她知道他们的真正破坏力,就不会对姜铭这一拳感到诧异,若一拳不能做到如此,他又凭什么以一敌四,和汤姆克鲁斯他们打那么久? 在闻心澜惊异的目光注视下,姜铭第二次把拳头重重捶在培养槽上,碎纹更加密集。 姜铭毫不犹豫,没有半分停留的又打出了第三拳。 哗啦! 三拳出,玻璃散碎! 不知成分的营养液带着无数碎玻璃片,激射四溅! 姜铭抢上一步,把槽中的光裸美女抱在怀里,迅速后退。 只是还不等他站稳,怀中美女已然醒来,淡蓝色的眸光看他一眼,翻起莹白的玉掌挥出。 啪! 重重拍在姜铭脸上! 她人也从他怀里挣脱出去,人未落地,脚已先后踢出,貌似只打一把掌,不能让她解气一般。 姜铭第一下是毫无防备,给她打的脸上青紫一片,秀气的巴掌印也清晰出现在他脸颊。 可这一脚,却无论如何也不会给她踢中,一下倒纵出去,远远避开。 姜铭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她不该有这么大的力道,动作反应也不该这么快捷才是。 “哈哈,教你起色心,女孩子的便宜不好讨吧!”闻心澜见他被打,心里说不出的快意,此时不出声讽他两句,哪里对的起这么好的机会。 “晓彤?”姜铭试探着喊了一声,虽然外表完全相似,可是感觉上,却觉得哪里不对。 美女听他一声轻唤,脸现迷茫,歪着头看他,眸光黑蓝交替,突然抱头蹲在地上,“嗬嗬”低声嘶叫,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 “晓彤!”姜铭大喝一声,他已经确定眼前的女人必然是郁晓彤无疑,刚刚熟悉的感觉虽然只是出现一瞬,他却清晰的感觉到了。 是谁害她如此,他想杀人! 当初真不应该放她回米国…… “你认识她?”闻心澜此时再要看不出他们是旧识,那她就真的是把智商和眼睛都忘家里了。 想想刚刚他疯狂的挥舞拳头,他们的关系应该很亲密很亲密吧? “昔拉,站起来,杀掉你眼前的罪人,他们需要被净化……送他们去地狱!” 一个中年女人带着一个男人从另一个门口出现在他们面前,她一来就对痛苦的郁晓彤下达了命令。 “伊丽曼?”姜铭看着那个中年女人,大声问了一句。 只是他用的是中文,幸亏发音不会差太远,伊丽曼倒是能听得懂。“小伙子,没想到你能叫出我的名字。如果是在以前,我会让你成为我最好的实验品,可现在我只想你去死。” 面对着她,姜铭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回去一定要和风老师好好学这鸟语。 在他心目中,“鹰语”就是鸟语。 “是不是听不懂,要不要我帮你翻译?”看他一声不吭,闻心澜哪里还不知道原因所在。 “你只要告诉我,她是不是伊丽曼就可以了……其他的不用!”姜铭是不会在意一个将死之人说过什么的。 伊丽曼——他杀定了! “她是。”闻心澜能感到他的怒火,所以很简短的回答他。 见姜铭杀机盈溢,伊丽曼一指还蹲在地上的郁晓彤,按下了手中微型控制器的按钮。“昔拉,去杀了他们!” “嗬!”郁晓彤低喝一声,猛地站起,快速的向姜铭冲来,竟真的对他出手了。 姜铭知道她是受人控制,并不会恼她,可是她的出手却让姜铭略略有些惊讶。 虎贲拳! 她怎么会这拳法?这世间会这门功夫的,不是唯有自己了吗? 郁晓彤拳法娴熟,竟像是浸淫一生,自小就开始习练一般,其纯熟程度,让姜铭都暗自惭愧。 而她的力道更是强过汤姆克鲁斯四人之合,远在姜铭之上,若不是她只会这门虎贲拳,姜铭现在肯定很惨。 他只能占着对拳法的了解,先行闪避,不然很有可能受伤。 他很郁闷,这次来米国,他好像就没占过上风,尽练腾挪闪躲来着,这可和他本性不符。 对上别人,他还能赌气的对上三拳两脚,就是受伤也不能这么憋屈,可对上郁晓彤…… 你叫他往哪里打?那光溜溜的身子就在眼前,他打哪里合适? 郁晓彤现在记不得他,倒是越打越顺手,姜铭左支右躲,只剩下头疼的份儿了。 “快想个办法制服她……就算你想和她勾勾搭搭,也得等她恢复记忆再说吧!”闻心澜见他一味闪躲,有点着急了,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好不好?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玩怜香惜玉!当初打丽萨她们的时候,可也没见你这样。 姜铭也不解释,而是身子一转,闪到一个营养槽后面,郁晓彤正好一拳打来,不及变招,一下打在上面。 哗啦! 槽碎水溅,郁晓彤不避不躲,就那么冲了过来,四散的玻璃碎片,在她光洁的皮肤上没留下半点痕迹。 “告诉我怎么制服她?”姜铭一边急退,一边问闻心澜。 “……”闻心澜相当无语,我又不知道她这么变态,你至于这样挤兑我? 不过想想也是,她被留到最后,肯定要比前面那些家伙厉害,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昔拉,干的好!继续,快点把他们撕碎!”伊丽曼兴奋的大叫,手又在控制器上点了两下,郁晓彤的攻击愈发迅猛。 “莫西发,你看到了吧,这就是我最强的宝贝,以后我还要制造更多这样强大的宝贝。”伊丽曼向她身边的男人吹嘘炫耀。 “还是等她杀掉这些黄皮肤的捣蛋鬼,你再来吹嘘的好。”莫西发已没了先前的傲气,但他也不会轻易低头。 “你会看到他们被撕碎的。”伊丽曼很是自信的对他说道,然后对着郁晓彤喊道,“昔拉!撕碎他们!” “昔拉?”闻心澜小声念了一声这个名字,随即对着伊丽曼大喊,“愚蠢的女人,你真以为自己是上帝了!” “我会成为上帝的!我会创造新的时代!”伊丽曼的眼神突然变的炽热疯狂。 “这女人疯了。”闻心澜跟姜铭说道,她实在不想和一个疯狂的人再说话。 “你们说了什么?”一直和郁晓彤周旋,姜铭根本没留意她们说了什么,就是留意他也听不懂。 “你知道她管这女孩叫什么吗?……昔拉!”知道姜铭也听不懂,闻心澜直接说出了答案。 “这名字不怎么好听……我还是喜欢她叫晓彤。”姜铭能想到的也只有名字了。 对这不学无术的家伙,闻心澜已经完全没有了期待,只得详细跟他解释。 “昔拉是西方上帝掌控的九大堕天使之一,她是杀戮天使、绝望天使,力量强大到让所有人忌惮,所以上帝封印了她的记忆和力量……现在你懂这个名字的意义了吗?” “她的记忆被封印了……晓彤也是吧。”姜铭看了远处的伊丽曼一眼,心中有了主意。 听了他的话,闻心澜很想讥刺他两句,难道你就只关注这个?可当她看到眼前那个疯狂向他们进攻的女人时,她的心莫名颤了一下。 都知道昔拉是杀戮天使,她带给人们绝望! 可她有蝴蝶一样的翅膀,应该也是很美丽的吧?又是什么让她变成恐怖的杀戮使者? 都说上帝封印了她的记忆,那些记忆里有什么? 没有极爱,也许就没有极恨…… 姜铭最关心的是她的记忆,却忽略其他,那他对她应该是很在意的吧。 至于谁要当上帝,谁要操控这世间,他也是不曾放在心上的吧。 他最关心的是,能不能找回那个女人的记忆…… 假如昔拉身边也有这样一个男人,她还会是堕天使中的杀戮天使吗? 闻心澜终究是一个女人,她一瞬间动的念头,也许是姜铭一辈子都想不到的。 而对姜铭来说,他在意郁晓彤的记忆,是因为只有那些记忆存在,她才是郁晓彤,属于他的郁晓彤。 若然记忆不在了,同样美丽的躯壳,对他而言,又有什么意义? 他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没了姜铭的记忆,他已经不算是姜铭了。 如果姜家人知道了实情,还会拿他当姜家人吗? 所以同样的事情,是绝对不允许在郁晓彤身上发生。 “晓彤!郁晓彤!” 姜铭连退五步,大喊一声。 郁晓彤攻势一缓,脸现痛苦之色,眸光闪烁不定。 可也只是一缓,她又合身扑上,握拳轰出。 可姜铭要的只是她那一缓而已,他背着闻心澜纵身扑伊丽曼。 带着滔天怒气! 第一百八十二章 准备撤离 伊丽曼是个智商超人的大科学家,无论她做的事情多么疯狂,多么反人类,但你不得不承认,她的脑袋要比绝大多数人好用的多。 这些怪物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可是再高的智商,也弥补不了她手无缚鸡之力的事实——就算她能对付的了鸡,可面对姜铭的扑击,她能做的事情其实也不多。 姜铭且战且退,在计算好的地点,先干扰了一下郁晓彤,再扑向伊丽曼,在她按了两下微型控制器的时候,就探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劈手把控制器夺了过来。 对付她,可比对付任何一只怪物都要简单的多。 姜铭把控制器递给闻心澜,拎着伊丽曼快速后退,“让晓彤停下来!” 郁晓彤的攻击依旧迅猛,他带着两个人,拼命闪躲,他不怕伊丽曼受伤,可是总要护住自己和闻心澜的。 “没用的,除了我,你们谁都不要妄想控制昔拉!……咳咳!你不能这样对待女士!”嫌她废话太多,说的又是听不懂的东西,姜铭就狠狠掐了她一下,让她清净点,显然她没有领会姜铭的意思。 “哦?是吗?”闻心澜把控制器晃了晃,然后按下了一个触点。 本在拼命攻击的郁晓彤,在她按下触点后,竟然一下栽倒在地,动也不动了。 闻心澜虽然也不清楚这控制器怎么用,上面的触点太多,功能也太乱,但是睡眠代表的意义她还是清楚的。 所以,闻心澜就先让郁晓彤睡去了,反正不让她攻击就好,他们又不需要控制她做什么事情。 “不!”伊丽曼气愤的大叫! “不要以为你用了希腊古字符,我就看不懂。”闻心澜晃着控制器骄傲的说道。 只是她极其险恶的用了中文,听得姜铭郁闷不已,知道你博学多才,也不必时时炫耀吧,这外国女人又听不懂。 “你虽然能让她沉睡,可你将永远唤不醒她……而且,没有上帝的力量,你永远解不开她封印的记忆。”伊丽曼显然是能听懂中文的,所以面对闻心澜的得意,她的反击也不差。 她看的出他们和昔拉是认识的,他们要救昔拉,就不敢把她怎么样。 他们始终还是要来求她的! 砰砰! 莫西发连开两枪,趁着他们都没注意他,不趁机干掉他们更待何时! 砰! 只是他没有想到,姜铭一直都在留意他,闻心澜也同样没有忽视他的存在。 他们一个是久经战阵的将军,一个是受过严格训练的特种战士,又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所以莫西发掏枪的时候,姜铭已经开始闪躲,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即便带着两个人,也没人可以用枪打中他。 闻心澜则快速的拔枪射击,在莫西发开了两枪之后,还了他一枪。 一枪爆头! 莫西发轰然到地时,闻心澜不禁叫道,“奶奶的,终于有个用枪打的死的了,这一路走来真是憋屈死了。” “你的朋友死了,你也该上路了。”姜铭说着手上开始使力。 “不要杀她!”闻心澜急得大叫,这可是大鱼,估计所有的实验数据都在她手里,怎么能随随便便杀了! “不要杀我……我可以跟你们回华夏,我可以把我的研究成果都告诉你们!”对伊丽曼博士来说,没有什么比她实验更重要。 如果可以让她继续下去,她就可以造出神一样的存在,就是造出真正的堕落天使也不一定。 所以在哪里做实验有什么关系?华夏钱多人多,没准儿她能更快实现梦想也说不定。 她真的不介意去华夏继续,反正这里已经毁掉了不是吗? 可是姜铭介意,他不管她说了什么,而是手上再加力。 咔嚓一声! 喉骨碎裂,清脆无比! 伊丽曼博士瞪大了眼睛,看了这世界最后一眼,然后带着一个巨大的疑问,去了另一个世界——地狱! 天堂里不会有她的位置,上帝不会允许一个敢自称上帝的人,去他的地盘放肆! 她双目圆睁,眸光渐失,嘴巴开合了一下,似乎有话想说,可是终究什么都没说不出来。 如果上帝能多给她几秒时间,她一定会问姜铭一个问题: 为什么我能造出那么强大的存在,却这么轻易的死去了…… 这是她心头挥不散的疑问,她不该这样轻易的死掉,她可是能向上帝挑战的人! 可惜姜铭无法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不然一定会告诉她,自身的强大比什么都重要。 那些强大的怪物都有其弱点,何况不堪一击的她? 她又比湖里那些浮尸高贵多少?凭什么不能轻易死去? 只是捏一下喉骨的事情,真的没有多难…… “你怎么能杀了她?”看着姜铭把伊丽曼的尸体随手丢开,闻心澜气恼的质问他。 姜铭反问她,“怎么就不能杀她?” “她是整个实验室的核心,有了她我们就能得到所有实验数据,我们这次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闻心澜想让他明白,出气很重要,可任务更重要。 “要那些数据做什么?你们也想做怪物?”姜铭的问题有些尖锐。 闻心澜听了不由一窒,随即道,“我们当然不会做怪物,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我们受到启发,做出别的来也不一定,对不对?” “做出别的怪物?”姜铭才不信能做出什么好东西来,到时候又要害多少无辜的性命? 所以该毁掉就毁掉,不用客气! “……”这家伙怎么就认准怪物了?生物研究,基因改造,可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比如断肢再生! 就不能往好的方面想吗? 见他不声不响的抱起沉睡的郁晓彤,就觉得他之所以下狠手,多半还是为这女人出气的成分居多。“就算是为了唤醒她,找回她的记忆,你也不该把那女人杀了吧?” 姜铭看了郁晓彤一眼,摇摇头,“不用担心,我会治好她。” 在她身体里,可以感受到九劫天功的气息,虽然和他修炼的略有不同,但确然是九劫天功无疑。 这门功夫最大的优点就是可以自我保护,自行修复,只要有这种气息在,郁晓彤的恢复只是早晚问题,他可没必要去求人。 更不会因此而受制于人! “你治?你拿什么治?这种事情不能拿来吹牛逞强好不好?”闻心澜这次倒不是有意挖苦他,而是实话实说。 事关一个人的记忆,那肯定和大脑有关,大脑可是人体最神秘的器官,多少人研究了一辈子,还不了解其中百万分之一。 你一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凭什么大言不惭的说能治? 姜铭也不和她吵嘴,毕竟他想到的办法,也不一定就靠谱——总要出去了试过才知道。 所以他现在急着离开,“人都杀掉了,你再说什么也没用了。现在你该考虑的是,怎么炸掉这里,怎么离开这里。” 他总算还没忘记,毁掉实验室也是任务之一。 闻心澜其实还想四处找一下,看看伊丽曼有没有留下实验记录以及数据什么的。 不过看姜铭的样子,即便找到,也不能让她带走,所以还不如不费劲了。 再说了,这里应该还有许多怪物,只是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万一碰上了,到时候还不是被追的到处跑? 现在某个家伙可是带着两个人,万一要丢下一个…… 闻心澜不怕死,可她真怕被那些怪物吃掉,这么一想,对制造怪物得实验数据,也不是那么上心了。 “我也想毁掉这里离开,可怎么毁掉?身上带这几颗*,连这件屋子都炸不掉。” “这里有自毁装置的,启动就好了。”小狸突然从里面跑出来说道。 一看到它,闻心澜眼睛就是一亮,什么怪物,什么实验数据统统都抛到脑后去了,只要把这只机械狼拐回华夏,其他的都不重要。 看到她那贪婪眼神,小狸就忍不住退后两步,这女人是坏人。 姜铭却没留意他们的动作,而是问小狸,“自毁装置在哪里?快带我过去!” 他是不想在这鬼地方待了,早点完成任务,早点回华夏,那里才是他想要待的地方。 “装置我帮你启动就好了,现在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有好多人正在赶来。” 听小狸这么一说,闻心澜都是一震,她怎么就忘了,他们折腾这么久了,对方怎么可能不派援兵来?“快走!” 姜铭比她更实在,在她开口前,手一挥,示意小狸带路,人已经快速跑动起来。 跟着小狸七拐八拐,来到一个停车场,它大爪子一指汽车,“你们需要这个,要不然跑不出去。” 姜铭也不客气,拉了一下最近那辆凯迪拉克的车门,车门能打开,探头一看,车钥匙也在。 就把郁晓彤放到后座上,又把闻心澜解下,和郁晓彤并排坐在一起,“帮我扶好她。” 吩咐一声,关紧车门就去前面开车,小狸早就自己蹲到副驾驶上了。 只是车座子已经被它拆掉丢下去了,要不然真是坐不下它。 车子开进电梯,再次打开时,正对着一条长长的通道。 “快点开车,我已经启动自毁装置,你只有两分钟。” …… 小狸,你不要这么顽皮! 马达轰鸣声中,车子疯狂的向外冲去! 第一百八十三章 行之有效的救人方式 隆隆的低沉嘶吼,由远及近…… “见鬼,那是什么声音!”沃曼一边指挥战斗,一边郁闷的大叫。 难道又有什么可怕的怪物来了? 该死! 眼前这些已经很难对付了! “快撤!”苏克尔仔细听了一下,才惶急的下达命令。 虽然那嘶吼像极了某种生物的咆哮,可他却知道那不属于任何生物的嚎叫,而是实验室自毁装置启动了。 他是这间实验室建造者之一,自然比沃曼知道更多一些,也就更清楚自毁带来的可怕后果。 装甲车在快速后退,可一条火龙沿着金属甬道迅速扑至…… “no!” 随着苏克尔一声绝望的嘶吼,所有怪物、人类、物品……都被火龙吞没! 轰! 强烈的冲击波席卷而来,纵然这辆凯迪拉克经过改装、加强,也给掀起两三米的高度,推出几十米远。 要不是姜铭开的还算快,飙到三百码,估计他们也给火龙吞掉了。 咣哧! 车子重重落到地上,姜铭拨了一下方向盘,车子就沿着山路向下疾驰。 事实再次告诉姜铭,一辆结实耐操的车子很重要。 而这种车子,不改装不存在,他现在只希望小姑姑送的车子足够结实。 “小狸,你就不能晚点再引爆吗?”刚刚实在太刺激惊险,只要慢上那么一点,他们就全变烤乳猪了。 当然了,小狸除外,它一定比他们耐烤。 “我的信号传输范围,就只能到那里了,再远就没法子控制自毁了。”小狸晃着大脑袋解释。 “不许怪小狸,它已经帮我们很多了。再说了,明明就是你车开的太慢。”闻心澜毫不犹豫的站到了小狸这边。 然而小狸根本不念她好,压根就不搭理她。 姜铭也不会和她争执什么,能活着出来已经很不错了,其他的……就任她说呗。 “嗬……嗬……”郁晓彤突然发出了低喘声。 她手捂着心口,眉头紧蹙,眼睛却不曾睁开,看上去很是难受痛苦。 “姜铭,你的昔拉情况不太好,得赶紧想办法救治。”闻心澜虽然听他叫过郁晓彤的名字,但她更愿意叫她昔拉。 只是她虽然这么说,却也清楚,他们不可能把郁晓彤送进医院救治,那样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姜铭回头看了一眼,郁晓彤的情况果然不是很好,他开着车子左右看看,加大油门,向前开出。 大约又前进了十多公里,早就远离了他们出来的那座小山,他一拨方向盘,车子就开进了路边的小树林。 一直把车子开进树林深处,他才停下车子说道,“我要救晓彤,你们先出去一下。” 嗯?怎么个救法?为什么还要我们回避? 闻心澜带着满心的疑问,给姜铭抱下车,放到不远处的一个木桩上。 她狠狠瞪他一眼:不可告人,非奸即盗! 小狸就乖巧听话的多,自己下车来,东跑西跳、满地打滚,对一切新鲜的东西都感到好奇。 姜铭现在顾不上他们,匆匆上车,就开始脱衣服。 衣服脱光,摆正郁晓彤的身子,就压了上去,与她合二为一…… 在他想来,不管那些基因改造液到底是什么成分,统统当成有害的毒药就好。 只要把这些有毒物质,从郁晓彤身体里逼出去,她应该就能恢复。 可他纵然修炼到脏器劫,用内劲对敌自然毫无问题,可帮人祛除全身毒素,仍然力有未逮,更何况基因改造液要比一般毒素霸道太多。 不过好在他与郁晓彤早有合体之缘,郁晓彤体内似乎也有不同属性的九劫天功在运转,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借合体之际,把一些毒素转移到他的身体里来。 当初就是因为郁晓彤体内,那些爆烈的诡异能量,才让他突破至脏器劫的,所以这法子应该管用。 而郁晓彤体内会有不同属性的九劫天功运转,又会虎贲拳,在姜铭看来,都是受他九劫天功的影响。 而这种情形,在家谱中有过记载,曾有数位先祖的夫人或者妾室发生过类似情形。 莫名的就有了和九劫天功类似的内劲运转能力,还有那位先祖一些功夫,她们也都无师自通,而且运用的相当纯熟。 数代先祖都曾研究过,可惜毫无结果,因为不是每位与他们合体的女人,都会有类似情况发生。 而发生这种情况的女眷,他们也查不出有和其他女人不同的地方,最后就都归于九劫天功的神奇难测。 毕竟没人知道这功夫的来历,以及练到极处,究竟又有什么变化。 要知道九劫天功不是女人可以直接修炼的,不然轻则筋脉俱断成为废人,重则直接爆体而亡。 就算通过与男人合体,习得了这门功夫,自身也无法主动运转,只能靠其自行运转保护自身。 就和游戏里的被动技能一样,你是没法自行施展的,一切都要靠它自己来,在特定的情况下,自己动一下而已。 而且你还没办法修炼升级,它的强弱程度,完全取决于,你和传给你这功夫的男人,合体的次数和质量。 完全是鸡肋到不能再鸡肋的功夫! 和沈霜琴在一起那么久,她都没有这种变化,以至于姜铭都忘了这件事。 要不是在郁晓彤身上发现这种变化,他压根想不起来,九劫天功还有这种坑爹的副作用。 不过他现在也只能希望这副作用能发挥效用,不然能救郁晓彤的办法可真不多了。 当初他和闻心澜说能治郁晓彤,也全是想到这些的缘故,所以他现在格外的卖力,就怕这法子不管用。 看着车身快速的上下起伏,颤动不已,闻心澜撇撇嘴,果然没做好事! 可现在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吗?人都快不行了……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禽兽! 不过她完全没有立场站出来阻止,就算她能阻止,又能把那个女人送去哪里救治? 这里是米国,实验室的事情一出,那个女人只要一露面,不是被抓回去,就是被就地格杀! 而和她一起的人,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小狸从远处奔跑过来,看着抖动的车身,很是好奇的把两只爪子搭在车窗玻璃上,脑袋贴上去往里看。 “小狸别看,看了会长针眼。”闻心澜不能让某个急色鬼教坏小狸,赶紧出声提醒。 小狸对她的话一向不放在心上,仍是想办法往里看,毕竟车子上装了一些防窥视的东西,一般方法是看不到里面的,不过这些是难不住小狸的。 小狸的眼睛闭了一下,睁开的时候,眼球变成了红色,还多了个十字标尺,上面的数据快速变化。 很快它就看清了里面的情形,然后它一捂眼睛,向后仰倒,在地上打起滚来。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那惊天动地的叫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它眼睛被戳瞎了呢。 早说过教你不要看的,现在可舒服了? 闻心澜撇撇嘴,不去管它,就让它在那里耍宝。她还真不信一只机械狼的眼睛,还能因为看个动作片就瞎掉。 只是半个多小时过去,某个混蛋还没有休兵罢战的意思,害她也饱受煎熬。 最关键的是,米国人很快就会派大批军队过来,他们实在不能在这里耽搁了。 她翻动背包,趁小狸不知跑去哪里玩,就把衣服换掉了,在外面可不能穿那种标志性极强的胶衣。 换衣服的时候,顺便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腿脚,她的关节都没有问题,应该只是右小腿骨折了。 可她受伤后没及时医治固位,还被姜铭背着到处跑,时不时撞击一下……所以伤的有多重,能不能恢复如初,她还真不敢肯定。 只是能活着出来已经是万幸,就算腿真的瘸掉了,她也不会抱怨什么,只是难免郁郁而已。 而且她都这样了,某个混蛋还只顾着鱼水之欢,是不是太过可恶? “啊!放开我!臭流氓!你坏我清白……畜牲!”车里忽然传来尖叫声,还有噼里啪啦的拍打声。 闻心澜一下有点呆,他们不是旧识吗?怎么会闹成这样?是那女人还没恢复记忆,还是那混蛋真的做了坏事? 对了!他们是旧识不假,也未必就有这种关系! 姜铭!你混蛋! 闻心澜挣扎站起来,就要去阻止他再继续。 “晓彤,别打,是我!”姜铭声音响起,只是那声音微喘,显然刚刚没有偷懒,出力甚多。 “啊?你怎么来米国了?……混蛋,一来就欺负我!”车里又传来别种声音。 闻心澜一下坐到地上,揉揉痛到不行的小腿,心中恼怒不已:你们这对狗男女,简直害人不浅! “晓彤别咬了,我是为了救你!”姜铭的呼声中,略带痛音,也不知道被咬了哪里,反正闻心澜听着挺解气的。 “骗子!”郁晓彤的反应,说明她是不信的。 “那你仔细想想,先前都发生了什么事?”姜铭努力唤醒她的记忆。 车子里突然静了下来,隔了好一会儿,郁晓彤才惊叫一声,“快走,不然伊丽曼博士会杀掉我们的。” 她的声音里满是惶恐不安! “别怕,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她的实验室也不存在了。”姜铭小声安慰她。 “啊!实验室毁掉了?我们还能离开米国吗?”郁晓彤似乎想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有些担忧的问。 闻心澜向车子看了一眼,这女人并不是个蠢人啊。 第一百八十四章 有心人的算计 郁晓彤扯扯身上的胶衣,总觉得有些别扭,这样和不穿有什么区别? 看看姜铭那惹人厌的眼神,就知道没区别! “我一定要穿成这样吗?” 姜铭虽然觉得这样穿没什么不好,但为了照顾她的情绪,还是跟她解释了一下,“没有别的衣服了,你就先这样穿着,我会尽快送别的衣服过来。” 他虽然说会尽快送回来,但也知道这一离开,至少也要一两天才能再回来找她,身在米国,又搞出那么大的事情,必须要处处小心。 他们现在躲在一个由小狸挖出的山洞里,至于车子,早就炸毁在几十公里外了。 “好吧,那你要早点回来……晚点也没关系,安全第一。”郁晓彤毕竟心智成熟,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当听说实验室被毁之后,她就知道,她已经无法光明正大的走在外面了,而且必须离开米国,不然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可怎样才能离开呢?只怕她一露面,就会被抓了,想要通过正常渠道离开根本不可能。 也只能希望她的男人有办法了,现在除了他,她已经没谁可以依靠了。 “嗯,我会尽快想办法回来接你。”郁晓彤是不可能再出现在公众视线中的,让人以为她和实验室一起毁掉了,才是最好的选择,不然后患无穷。 而姜铭他们必须先回克雷斯顿露一面,即便想走,也要走的顺理成章,所以克雷斯顿他们必须回,哪怕会受到诘难。 “我等你回来。”郁晓彤和他抱抱,目送他离开。 “很快的,不会等多久。”姜铭郑重承诺,然后又对小狸说,“帮我保护好她,我……我以后也会帮你。” 他真不知道小狸需要什么,所以也只能这么空泛的说上一句。 小狸大爪子一挥,“你走吧,我会看好她……我没事要你帮,你不管我喵喵叫就好,喵!” “……”姜铭无语的看它一眼,又抱抱郁晓彤,“我走了。” “嗯。”郁晓彤轻轻答应,只是心里去却在想,都目送半天了,你怎么还没走?你早点离开,才能早点回来啊! 姜铭背着闻心澜离开了,这偏僻的山坡下、隐蔽的山洞里,只留下郁晓彤和小狸。 “小狸,你说我们能安全离开米国吗?”郁晓彤曲腿坐地上,环抱双膝,问趴在地上懒懒的小狸。 “我可以离开的,喵!你们不知道,喵!慢慢等就知道了,喵!”小狸说着身子一侧,躺那里不动了,像是要大睡一觉。 “……”郁晓彤好像有些理解姜铭了,看着一只大狼学猫叫,还真是让人不舒服。 太违和了! 而且这只大狼卖萌也就算了,貌似还不会聊天。 不管它了,郁晓彤拿过姜铭留下的睡袋,也打算学小狸好好休息一下。毕竟将来要过一段逃亡的日子,不养好精神怎么行? 她临睡前又看了小狸一眼,觉得它很是有趣,机械狼也需要睡觉休息的吗? 她却不知道,小狸囫囵吞枣的吸收了很多养料在体内,是需要好好消化的。 对它来说,消化这些东西,就是休息。 “什么,那对华夏男女已经回来了?他们怎么还敢回来!”摩森听到沃克的汇报,差点儿气的跳脚。 就因为他的判断失误,实验室被毁掉了,多年的实验成果,几乎全都毁于一旦,除了一些存档的资料和数据,他们这次亏大了。 而作为最大的嫌疑人,那两个华夏人居然敢大摇大摆的回来,他们想做什么? 真当大米利坚没人了! “摩森,别激动,他们有不得不回来的理由,不然他们怎么离开?偷渡吗?那可不是什么好主意。”沃克倒觉得他们的行为很合理,不然他们就算能通过其他渠道离开,安全回国,那他们的家人,也要面对米国的报复。 论起暗杀来,米国特工也不是吃素的。 他们中央特勤处,更是高手多多,所以那两个人只能选择回来,然后带着嫌疑,光明正大的离开。 “马上把他们抓回来,我们得好好的审审他们……别管是不是他们毁掉实验室,我都要扒一层皮下来。”摩森要不报复一下,他心里就过不去。 “现在恐怕不行……你先看看这个。”沃克把电脑屏幕转向他。 在很多大的网络论坛上,都有一条热议的帖子,它的标题是“糟糕的米国治安”。 内容很贴题,是说一对华夏情侣来米国旅游,结果又是遭遇抢劫,又是被持枪分子追击,最后连车子都被偷走了,害跌断腿的女孩,只能被男友背着,走了几十公里才回到市区。 帖子最后一句是,这就是西方天堂吗? “他们倒是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车子的问题,消失了三十多个小时的问题……似乎都有了合理的答案,真是狡猾的华夏人。难道这样我们就拿他们没办法了吗?” 摩森在低吼,他清楚知道,在这帖子热议的时候,他们不宜有任何动作。 如果他们真是普通游客,就算真遇到了这种事情,即便引起热议,他们也敢用非常手段把人抓回来。 可惜,他们现在却有可能是华夏特工,那么华夏政府就不会坐视不理,没有合理的理由,他们就没法子动手。 毕竟华夏没有以前那么好欺负,就算明面上只是抗议两句,可谁知道背地里会做些什么? 米国在华夏的特工也不少,有些事情在没有确凿证据前,大家都得睁只眼闭只眼,要是一方先破坏规矩,另一方下手也不会客气。 所以要动手,就要有充足的证据,能让所有人都闭嘴的理由。 当然了,实验室的事情大家虽然心知肚明,但却不能拿出来说,就算要抓人,也必须罗织别的罪名。 摩森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起来…… “摩森,在找到好的切入点之前,我们除了监视,也不能有其他动作……只要是狐狸,总会把尾巴露出来的,耐心等待就好。让我感到有趣的是,这份帖子的热议中,帮我们说好话最多的居然是华夏人。”沃克嘴角一撇,讽刺的意味不言而喻。 华夏真是个奇怪的国度,尤其是他们的民众,从来都不帮自己人说话,对不了解的外人却总能很宽容。 这是多么有意思的事。 “这没有什么好得意的,出来嚷嚷的都是些动嘴的,他们说明不了什么,那些只做不说的人才可怕……联系一下马克那个神棍,我觉得他应该乐意指控那两个华夏人。”摩森终于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切入点……非法购*械军火。 也许他们不知道,他们最初用来掩饰的东西,会成为他们最大的破绽。 必须留下他们,不能让他们带任何东西离开,哪怕是存在脑子里的资料。 “我这就去给马克打电话。”沃克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先等等,其他华夏人呢?有什么异动?”摩森他们在实验室出事后,就都把注意力放在失踪的人身上,对那些留下的,只做了必要的监控,现在想来力度有些不够。 “有可疑的,大多已经离开了……就是离开最晚的,也在那两个人回来之前的七八个小时,那时候实验室还在激战……你知道的,华夏人从来都是这么谨慎。”沃克的意思很明白,他们是不会和那两个人再接触了,无论那两个人是成是败。 那些人在事情不受控制后,就有计划的撤离了,现在有些人差不多都已经上了飞机,已经没有监控的必要了。 他们唯今能做的,就是监视好这嫌疑最大的两人,不能再教这两个家伙轻松离开。 至于其他人,既没有借口刁难,也没有刁难的必要,就放他们去吧。反正那些可能泄露的秘密,又不在他们身上,不是吗? “说的也是,没必要为那些杂鱼费神,你先去搞定马克……我再想想看,有没有更好的办法。”摩森吩咐一句,又开始翻看这些天的监控记录。 突然,他的目光在一张相片上停下来,看着水泥路上的浅浅痕迹,在那一瞬间,他有些相信的确有人在上面留下过脚印。 沃克或许不知道,他却清楚实验室里到底都有些什么怪物——那不是人力可抵挡的! 沃克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却怎么都联系不上马克神父,一种不祥的预感出现在心头。 “现在放心了吧?”叶佳茜把手机递给白长武。 手机屏幕上是一张相片,是姜铭抱着闻心澜进医院前拍的。照片上他一脸焦急,闻心澜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拿着热狗在吃,倒显得轻松很多。 “嗯。”白长武低沉的答应一声,随手把那张照片删掉了。 叶佳茜只以为他是行事小心,却不知道,他只是不想让更多人注意姜铭身上的吻痕而已。 “飞机快要起飞了,我们这次米国之行也算结束了……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都不会来这里了。”叶佳茜看看窗外,有感而发。 “又不是真的天堂,来不来也没多大关系……我能问你一件事吗?”白长武现在特别烦这个国家,所以也就没好话。 “什么事?”叶佳茜倒是奇怪,他有什么事情好问她的? “你为什么非要收拾那个神棍?”白长武不好说的太明白,而是使劲拧了一下手中的矿泉水瓶。 “他啊……他的上帝在呼唤他,与我无关。” 叶佳茜淡淡一笑,不认为有人提前去了天堂和她有什么关系。 在她轻轻微笑时,飞机冲天而起,载着他们奔赴遥远的东方…… 第一百八十五章 归路难寻 “请问,你们这34个小时都去了哪里?” 刷的雪白的病房里,一个警察正在询问闻心澜。 一个很性感火辣的女警,硕大的两个半圆,几乎把警服撑破,姜铭觉得她的衣服应该特制,不然很遭罪。 有两个男警站他左右,死死盯着他,这一幕有点眼熟,不过姜铭比在国内时,更加平静,更加放松。 在他心里,他不归他们管,可以完全忽视掉,要是他们不识趣,他会教他们怎样识趣。 之所以不选他做问询对象,不是怕他不好对付,实在是因为语言不通。 “我们就到处看,到处玩呐,来米国本来就是游玩啊……你要问我具体地名,我就不清楚了,毕竟我不是本地人,不过我可以在地图上画条线给你。” 面对女警的问询,闻心澜异常的配合,无论语气神态都挑不出什么来。 女警真的掏出一张本地地图递给她,还外加一只笔,“那就麻烦你了。” 看那模样,似乎还就要她画出来不可了。 “这样就能很快找到我们的车子吗?”既然以丢车为借口做文章,自然要时不时提一下。 虽然闻心澜清楚,车子再也找不回了——她亲手炸掉的,所以很清楚。 “是的,你标注的越详细,车子就越容易找到。”女警虽然不知道上面为何对这种小案子如此关注,还三令五申让她多问、问清楚所有细节,但她贯彻执行的很好。 “好的。”听她这么说,闻心澜快速的在地图上画起来,还不时在上面画个圈圈,虽然画的歪七扭八,但总算能让人看的清楚。 女警接过来一看,觉得她蛮细心的,画圈的地方,都是他们曾休息的地方,上面还标注了大概时间。 女警指着一个圈问,“为什么在这里停留那么久?” 那是一片野生林,树木还算茂盛,景色也还不错,不过这不是他们待七八个小时的理由,毕竟那片林子也就几公里,就是用走的,也用不了那么久。 听她问起,闻心澜俏脸有些泛红,羞答答的坐了好一会儿,才指指姜铭,嗲嗲的道,“亲爱的,脱下衣服给警察看看。” 她这叫声让人听了直哆嗦,实在不如她平时凶狠霸道的声音好听,尤其是那称呼,简直恶心死人。 还让他脱衣服…… 太郁闷了! 不过姜铭也知道,他要不脱,肯定有的麻烦,只得伸手开脱。 他一动,左右两个警察收腰撅腚,把手放在了枪上——至于这样吗? 姜铭把上衣脱掉了,女警看了一眼,就转头对闻心澜道,“哦,你真热情!” 闻心澜脸通红一片,这次不是装的,而是真的发烫了。 她是知道姜铭身上有吻痕的,毕竟两人在车里折腾那么久。她就想借着这件事情把谎话圆过去,可是……你这吻痕齿痕也太多了! 她可什么都没做,却要背这口黑锅,冤不冤枉?再看看那些警察看她的眼神,她简直羞愧欲死! 幸亏这是在米国,要不然,她那还有脸出门。 “裤子还脱吗?”有些时候脑子总是慢半拍的姜铭,又一本正经的问了一句。 闻心澜真想拿样东西砸他脸上去,怎么看怎么惹人厌,“你要是不怕女警官告你露阴暴露狂,你就使劲脱。” 直接说不用脱不就完了,哪来这么多废话?姜铭觉得他和这女人八字不合,以后还是少来往的好。 “你也看到了,那片小林子真是个美好的地方……只是那里的人不好,我们的车子被偷了,还遇到抢劫,我的腿也摔伤了。”不管再怎么羞臊,闻心澜还是要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的,要不然他们就不要想平安回国。 女警又问了她一些问题,她都一一作答,有些说的很详细,有些就很模糊……尽量让自己像一个普通人。 女警不厌其烦的问了她将近一个小时,最后还是姜铭有些不耐烦了,声称车子不要了,也不接受审讯。 他们是受害者,又不是贼,难道留在这里问东问西的就能找到车子吗?米国警察就是这么办案的! 怪不得罪犯那么多! 他说的很不客气,虽然是中文,但一个路过的小护士如实翻译后,虽然警察很想掏枪给他两下,但最后还是忍气吞声的离开了。 他们不能坏了上面的事情! 待警察走后,闻心澜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觉得来米国这么久,他总算好好配合了一次。 刚刚发作的时机拿捏的恰恰好,说的话虽然过激,也符合一个正常人的正常反应,简直太棒了。 可惜自从到了医院,他们就在监控之下,不然她真要好好夸他两句才行。 不过一看到他那满身的吻痕齿印,刚刚的赞赏之意,瞬间丢到了九霄云外,“还不快把衣服穿上,你这是想露给谁看?” 姜铭三两下把衣服穿好,往椅子上一坐,就开始闭目养神,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样。 “沃克,你觉得他们真的像华夏特工?”摩森看着监控画面问道。 虽然他把这两人当做头号目标,可看他们刚才的表现,他心里不禁有些动摇。 那男人身上的印记可是货真价实的,他从来没听说过华夏特工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还有心思做这种事情。 还这么激情澎湃…… 完全不是华夏特工的作风! “虽然我看着也不像,但一切还是要靠证据来说话的……马克那个神棍已经死了,而他们却绝没有作案时间。” 沃克虽然没明说他们不像,可话里话外却有那个倾向。 现在他只希望有更多的证据,证明他们不是华夏特工。 实验室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连少将都死了两个,总是要有人出来负责的,他不希望是他们。 所以眼前这对男女不是华夏特工,才能使他们免于担上失职的指控,毕竟最初负责调查监控的是他和摩森。 要这两人真是华夏特工,到最后这口黑锅他们不背谁背?他们职微肩膀窄,可背不起这么大的黑锅。 所以在得知死了两个少将,一个天才科学家,外加一个军部新宠之后,他们的想法就全变了。 本来恨不得这对男女就是华夏特工,好抓起来出出气,现在却巴不得他们不是,不然连他们都要搭进去。 摩森也不是傻的,听了沃克的话,再看他的表情,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他也不想背黑锅,但他刚刚那句话,可要比沃克单纯的多。 “还是等证据吧。”摩森不会去做多余的事情,哪怕有一口大黑锅正等着他。 他只是盼着监视器那头的两个人,不要是华夏特工才好。 啪啪! 有人敲门,沃克打开一看,“弗伽高,哈利莫,你们怎么来了?” 弗伽高耸耸肩,“沃克,我的老伙计,我们也不想来,可是上头让我们来接替你们的工作……哦,真讨厌,你知道的,我原本在度假。” 这就开始了吗? 沃克心里再不快,也笑着把两人迎了进来,在摩森点头同意之后,和这两人交接了工作,把调查到的一切都交给了那两人。 “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沃克出来以后问道。 摩森抬头看了一眼,“借用华夏人的一句话,听天由命吧!” 沃克不喜欢摩森如此消极应对的做法,他可不想在牢里度过余生,所以脑子飞快的转动起来,希望能找到推卸责任的办法。 如果找不到,就想办法让那两个人洗脱嫌疑。 姜铭怎么都想不到,现在最不希望他是华夏特工的,会是曾经的敌人,而且还在想办法帮他。 如果他知道了,也会觉得荒唐吧? 他现在很担心郁晓彤,他们丢下她已经几个小时了,留下的食物和水也不多,她一个女人能撑多久? 小狸可是很不靠谱的…… 可他也知道,他现在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真要想办法偷溜出去见郁晓彤,不是帮她,而是害她。 实验室唯一生还的实验品,就凭这一点,足够米国撒下天罗地网,全力抓捕了。 可不能带着她,在这个陌生的国度,做亡命鸳鸯! 至少要两天,至少要两天以后,他才能想办法去见她——或者用可靠的方法给她送去补给。 可就算能保住她的性命,又怎么带她离开米国呢? 在米国人的重点照顾下,想偷渡几乎不可能,而且他们一旦选择偷渡,就证明他们是特工无疑。 他们都以真实身份来到米国,如果暴露了,连累家人那是妥妥的。 这非姜铭所愿,闻心澜也不会愿意。 可要是通过正常渠道离开,坐飞机肯定不可能,郁晓彤现在根本不可能公开露面。 还有其他方法能带她离开吗? 坐船? 貌似只有坐船一条路了…… 可怎样才能避开无数眼睛,把她带上船呢? 塞行李箱肯定不行…… 姜铭想了想,拿出手机开始查航线,却发现坐船也不是太好的办法,因为已经没有直达中国的游轮了,最简单的也要到岛国中转一下。 而且他们还要带着郁晓彤,从美国东部到西部的海港,才有可能把她偷偷带上船。 这么长的行程,要怎样才能不被米国人发现? 第一百八十六章 我的东西不能随便拿 “请问,我们的行李呢?”姜铭沉着脸问酒店的服务人员,他刚刚回酒店,发现行李都不见了。 有些东西丢就丢了,他不在乎,可那九片青铜——无论如何也不能留给米国人。 “尊敬的客人,很抱歉,因为您很久没回来……”懂中文的服务员不多,这个说话还有点吐字不清。 不过姜铭能听懂,所以他打断了她的话头,“我交的房费不够吗?还是在米国,酒店可以随便动客人的东西?” “不是不是!您的房费充足,我们也没有权利动您的行李……东西是被警察拿走了。”服务员很快就把真实情况说了出来,他们本来就没过失,不能为警察把酒店的声誉搞臭掉。 “我知道了。”姜铭摸出手机就给老爷子打电话,第一句话就是,“爷爷,我被欺负了。” 这时候动用家族的力量,要比官方的力量好一些,虽然知道已经被怀疑,但是能和官方离远一些,嫌疑就轻一些。 而且这些天他也有了解一些事情,知道米国是个资本为王的国家,那么直接打给姜老爷子是最好的选择。 姜总是老的辣! 那女服务员听的直乍舌,这才多大点事,就跟家里诉苦告委屈?这又是哪家的败家少爷?自己去警局把东西领回来不行吗? 姜老爷子听姜铭讲完事情的经过,就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你在酒店等着就行。” 姜铭自然不会当着外人的面,把什么都说出来,但丢车什么的,还是添油加醋的说了一下,尤其是丢行李的事情。 以老爷子的精明,自然能猜到事有蹊跷,到时候要怎么处理,自然是他老人家更有经验一些。 本来是回来收拾行李的,结果却碰上这样的事情,姜铭只能坐房间里等着。 一个多小时后,房门被敲响,一群西装革履的家伙站外面,领头的人用中文介绍了一下自己,“我是乔尼库戈,服务于西罗普斯律师行,现在是您的代理律师。受姜老先生委托,全权处理您在法律上的事务,不知道您有什么要求?” “要回我的东西,另外……我需要一个诚恳的道歉。”姜铭从不觉得,在外族的土地上,就要忍气吞声。 “我知道了,我马上去警局,您在这里等我的好消息吧。”乔尼库戈还真是个行动派。 “事情办妥后,你们直接到医院找我,这里……我不想住了。”姜铭对这家酒店很有意见。 据说在米国,如果没有相关手续,合理的理由,就是警察也不能随便在客人房间拿走东西。 有些事情是没法拿到台面上来说的,所以姜铭确信,警察拿不出合法的手续——可是他的行李依然不见了。 “我的东西丢就丢了,反正也都不值钱……你何必搞这么大?”闻心澜认为他有些小题大做,他们现在装透明还来不及,怎么还能为几件行李搅风搅雨? 何况几样有问题的小玩意,她也早都毁掉了,不怕他们查出什么来,何必再节外生枝? 看看躺在病床上大嚼苹果的她,姜铭敲敲床尾的栏杆,“你是不会心疼,毕竟东西都是我花钱买的。” “……”闻心澜差点儿给苹果噎到,不就花你点小钱,这还用记在心上天天念叨? 等回国就还你! 姜铭看她鼓着腮帮子,一脸不服气,“你要明白,东西的价值不是关键……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拿走我的东西!” 切,在我面前装什么霸道! 闻心澜翻个白眼,继续啃她的苹果。 她还有苹果可以吃,也不知道郁晓彤怎么样了……姜铭甩甩头,有些事情多想也没用。 又待了一会儿,乔尼库戈发过来一个小视频。并附有一句话:东西是否有误? 姜铭仔细看了一下,闻心澜买的破烂都在,一些衣物用品也不缺,可最紧要的九片青铜不见了。 姜铭直接打电话给乔尼库戈,“律师先生,帮我问问那些警察,为何要贪污我九块铜片?” 说完挂掉电话,把九块青铜的照片发了过去。 “克雷曼警长,请问这是怎么回事?”乔尼库戈把事情陈述了一下,又给他展示了九片青铜的照片,希望他能做出合理的解释。 克雷曼还真不知道这件事情,就问身边的警员,“麦克斯,麻烦你给我解释一下。” “是库尔说那些铜片像是古董,要拿去鉴定一下。”那位警员倒也没藏着掖着,很诚实的说了出来。 “律师先生,你看现在……”克雷曼想搪塞一下,他知道想看青铜片的,肯定不是库尔,也不是鉴定师,而是那帮讨厌的家伙。 “克雷曼警长,你要清楚,不管那是什么,只要不是违禁物品,就都是我委托人的私人物品,你们无权扣留。”乔尼库戈的态度很明确,东西必须归还。 “那能不能宽限几天,我会尽快把东西找回来。”有个一两天时间,那帮人就该研究完了,克雷曼就想着尽力拖延一下。 “如果一个小时后,我还见不到东西,会马上到法院开始诉讼……我们一切都按法律程序来办如何?” 克雷曼没想他竟如此强硬,一点转圜余地都不留。“你就不能通融一下?我需要时间!” 虽然走法律程序,东西会留在手里更久,就是拖上一年半载都有可能,可真要那样,乔尼库戈会赚的盆满钵满,他呢? 多半会被解职,毕竟这是有违法度的。 看他竟似有些着急,乔尼库戈轻轻吐出一口气,“我可以多给你两个小时……不能再多了,我的委托人很急。” 毕竟是一国人,有些事情还是要给些面子的,而且他也暗示的够明白了。 克雷曼真也听明白了,对方要的急,自然是出了大价钱,要是这边不能按时办妥,钱多半没有了。 这年头,你可以睡人家老婆,却不能挡人家财路,不然就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我知道了。” 克雷曼径直去了隔壁房间,至于他去做什么,乔尼库戈不会多问,只要在规定的时间,看到他想要的东西就可以。 弗伽高拿着青铜片问克雷曼,“为什么要的那么急?是不是这东西很重要?” 这还用问吗?如果不重要,对方会找上米国十大律师行之一的西罗普斯? 你当乔尼库戈是那么好请的?他的收费可是以秒计算的。 “这很明显,请让我把东西带回去。”克雷曼能看出这东西和案子无关,自然坚持要带回去。 “克雷曼!既然这东西对他们很重要,当然是要留下来,怎么能送回去?”弗伽高不同意他的做法。 “借口呢?”没有借口,警察怎么能无缘无故扣留别人的东西? 关键人家有钱请律师! “他们是特工,是间谍,他们破坏了……他们是来搞破坏的。”即便克雷曼是警长,有些事情也是不能让他知道的,所以他及时转了口。 “弗伽高,我需要证据……如果你没有,请把东西交给我。因为他们有证据,可以让我坐牢的东西。”克雷曼也相信他们不会无的放矢,可没有证据,律师还有法院不会只听你拿嘴说。 “shit!你不要如此不知变通。”弗伽高气的大骂。 “弗伽高,把东西给他,这些破铜烂铁除了能卖钱,没有任何意义。”他的搭档哈利莫开口劝他,如果没有把握对付人家,又何必落人口实? 弗伽高有些不甘心,眼珠子一转,问他,“如果请专家做几件仿品,需要多长时间?” “弗伽高,打消这个荒唐的念头,别说专家能不能做出来还不一定,就是能做出来,又有什么意义?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这几片烂金属。” 哈利莫不得不提醒队友,他们来这里不是为了赌气的,他们首先要确认的是这两人的身份,然后就是搞清实验室的核心机密有没有外泄。 像这种无足重轻,细枝末节的东西,你老咬着不放有什么意思? 难道还嫌网络上不够热闹? 最终弗伽高还是松了口,让克雷曼把东西带走了。 当九块青铜又回到姜铭手里时,已经是傍晚了,验查无误后,姜铭送走了乔尼库戈。 关于酬劳的事情,用不着他来烦心。 待那群律师离开后,姜铭把东西收好,对闻心澜说,“这里待的不舒服,我想回国了。” 闻心澜一愣,抬抬脚,“我腿着还伤着呢。” “我们坐船回去吧,有艘还不错的船要开往岛国,我们欣赏着海景,吃着海鲜,玩着就回国了……在船上你也能好好养伤。” 姜铭努力装出一副浪漫体贴好男友的模样。 只是对着闻心澜,他的表情略显僵硬,动作也不自然。 看的闻心澜腹诽不已,为了你的女人,你倒能把我豁出去,在船上颠簸那么久,我这腿还能有好? 不管心里再怎么不情愿,她还是要配合姜铭把戏演完,“都听你的。” 她的动作神态,可是要比姜铭自然多了,在这方面,姜铭可没法儿和人家比。 这是他俩暗暗商量好的,既然行踪不可能米国人,那就把一切都放在他们眼前,让他们看的更仔细。 第一百八十七章 接人上车 “你打算开车到西部海港?”给姜铭抱上房车,看着里面豪华的装饰,闻心澜问道。 “嗯,一路看着风景走过去。”姜铭把她放到小床上,帮她盖上毯子,确认无事后,才转身下了车。 这般细心体贴模样,几个小护士在外面看的眼冒绿光,让闻心澜明白,羡慕嫉妒恨并不是华夏人的专属。 闻心澜把头撇向一边,装作看不到,心里腹诽不已:这混蛋演什么都不像,做这个倒挺在行,典型的花花公子。 被冤枉了的姜铭毫无所觉的往车上搬着行李,东西都装好之后,他就关好车门,直接开车驶离克雷斯顿。 这辆房车是老爷子让人送来的,牌子价格姜铭都不清楚,不过空间还有装饰姜铭都很满意。 车上有卧室、客厅、厨房、卫生间……和一个小家没两样,虽然也就30多平,略显狭小了一些,不过这是在车上,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躺在软软的床上,闻心澜吃了一些水果,等出了克雷斯顿一段距离后,她按下开关,打开了身后的小窗户。另一边是驾驶室,姜铭正专心的开车。 “让你买的东西都买到了吗?” 姜铭也不回头,直接告诉她,“都在床下的抽屉里,你自己拿。” 闻心澜侧身拉开抽屉,一台笔记本,还有一些电子产品都在里面。这些东西在米国很常见——在任何国家都一样,只要你去的不是太偏僻的地方。 将它们取出来,闻心澜先检查了一下电脑,然后登陆一个网址,下载了很多软件装上。 用软件仔细检查了一下电脑的软硬件,确认没有被动过手脚后。她就把其他电子产品拆掉,用了半个多小时时间,组装出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来。 把这东西接上电脑,不一会整个车体线路图、结构图……等等,就依次出现在各个软件上。 确认毫无问题后,她又开始拆东西,把那些东西恢复原状,电脑也格式化了。 搞完这一切,她才和姜铭说道,“车子应该没问题,我们只需要留意他们抵近侦听就好了。” 前后左右看不到一辆车子,她才敢跟姜铭这么说话。 “刚出克雷斯顿,应该没什么人会跟上来。”姜铭应了她一句。 闻心澜想想也是,他们真要开车去东部海港,至少还有五六天行程,实在没必要跟那么紧,只要通过卫星定位,确定他们车子的位置就行了。 跟的太紧,反而什么都查不到,毕竟在明知有人跟踪的情况下,没人会露出马脚的。 其实要没有郁晓彤的事情,他们直接坐飞机离开,是最安全最快捷的方式,虽然一定会受到刁难,但在没有确凿证据前提下,他们不会有事。 姜铭是不可能丢下郁晓彤不管的,闻心澜也就不能独自离开,不然傻子都能知道里面有事情。 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米国人不知道实验室还有人活着,毕竟整个实验室都炸毁了,所有迹象都表明没有人活着出来。 就算他们脑洞再大,也想不到华夏特工和实验品认识,并救了一个出来,在他们看来那些实验品毁掉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冒险往外带? 要知道那些怪物都是没有神智的,不会听外人指挥,就算带出实验室,又怎么带出米国? 郁晓彤能恢复神智,那是特例,他们不知道也想不到的特例。 除非他们能见到郁晓彤,否则没人会认为她还活着。 其实他们对姜铭二人,也只是怀疑,所以才没进行抓捕审讯,所以二人只要不露破绽,不给抓到痛脚就是安全的。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不知道郁晓彤活着,那是建立在她不露面,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不然一切都完蛋。 所以他们怎么接郁晓彤上车?又怎么平安带她去海港?路上肯定要接受不止一次的盘查,怎么破? 把车开进路边的小林子里,姜铭开始准备午饭,他在外面架锅做饭,不时可以看到有车子在公路上经过。 “他们可真悠闲。”又一辆车子驶过后,司机对副驾驶说。 “一对有钱,又会享受生活的小情侣而已……不知道上头为什么总怀疑他们是华夏特工,反正我没见过这样的特工。”副驾驶上的人撇撇嘴,一脸不以为然。他觉得他现在的行为,是在浪费纳税人的钱。 “我也没见过……不过谁让他们倒霉呢,车子丢了,还出现在湖边……”司机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的开着车子离开。 他实在不觉得那两个年轻人,有什么可值得监视的。 姜铭选在这里停车,就是为了便于他们监视,毕竟越容易被发现,他们就越容易掉以轻心。 这里离郁晓彤所在的山洞不远,刚刚闻心澜已经通过特殊的讯号,联系上了小狸,他们应该很快到这附近——这都是当初分别时商量好的。 只是小狸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上车,郁晓彤怎么办? 她是不可能露面的,用什么办法可以帮她隐形? 还是等小狸过来,看看它有什么办法吧。 “要不是我腿伤了,也许可以帮昔拉化化妆,换张脸,没准儿就能蒙混过去,光明正大的上我们车上来。”闻心澜闲着无聊,就趴窗口和忙活的姜铭聊天。 “她叫郁晓彤。”姜铭不喜欢那个外国名字,尤其在知道“昔拉”的故事后。“别管她什么模样,都只能偷偷上车,偷偷下去,不能教任何人发现,不然……我们都会死。” “你成长的蛮快嘛,知道信息网的可怕了?”闻心澜不得不承认姜铭学东西很快,而且举一反三的能力很强。 这个时候,无论是谁出现在他们身边,只怕都会被拿到显微镜底下观察,别管换成什么模样,真实身份都无所遁形。 所以把郁晓彤搞成隐形的,是最好的选择。 可大活人又怎么隐形?也只能尽量想办法骗过有心人的眼睛。 笃笃! 车底传来轻轻的敲击声。 姜铭蹲下身子系鞋带,头一偏,就看见一根细细的金属丝,正在敲车底。“小狸,想办法上车,有事情和你商量。” 这家伙还是不傻,没大摇大摆的过来,还知道挖洞了。 见过它在金属壁中钻来穿去,神出鬼没的能耐,姜铭曾问过它,是不是可以无声无息的穿过任何东西。 毕竟金属那么坚硬的东西都不在话下,其他应该更不成问题才是。 结果小狸却告诉他,它因为本身天赋的原因,只能和各种金属融为一体,肆意穿行,而其他东西…… 在不破坏的情况下,穿不过去! 不过用它的金属爪子在地上打洞,还是轻而易举的。 小狸听到姜铭的话,并没有从车底直接钻进车厢。因为车底虽然是金属的,可里面的毯子,木制地板可经不住它一钻。 它把洞打到车门边,一下窜出,空中掉头反扑,就直接进了车内。 车门在背对公路的一边,它速度又快,就算拿望远镜时刻盯着,也发现不了它已上车。 何况姜铭还端着刚做好的饭菜,站车门边打掩护。 只是等小狸上了车,他没有马上跟上去,而是有些激动的看着脚下的洞口——郁晓彤正仰着脸对着他笑。 小狸做的真棒,竟然用这种法子把郁晓彤带了过来。 姜铭定定心神,赶忙上了车,他是不能低头打招呼的,既然人已经到了这里,还差这一会儿功夫吗? 把做好的饭菜放小餐桌上,看看蹲沙发上的小狸,“你怎么变小了?” 比起当初一人来高的大机械狼,它这和德国牧羊犬差不多的身材,还真是小了一大半。 “因为我长大了啊。”小狸一开口,姜铭就确定它年纪的确大了,不再学猫叫,萌萌的萝莉音,也变成了带着青春气息的少女音。 可别的动物是年纪越大,个头儿也越大,可它这年纪长了,身体怎么反倒缩水了? 要是它变老太太,是不是身体就变蚂蚁大小了? 外星球来的,果然够特别! 姜铭和小狸说了一句,就又下了车,现在把郁晓彤弄上车才是首要问题。 要是她有小狸那种速度,能一下窜上车就好了,在这种角度下,除非天上有人盯着,不然很难被人发现。 姜铭把最后两盘菜端上车,又跳下车去,站洞口边上,小声问了一句,“晓彤你还能记起那套虎贲拳吗?” “记得是记得,可这应该是伊丽曼博士植入我脑中的,不会有问题吧?”郁晓彤有些担心的问。 现在不是跟她解释拳法来历的时候,只要她还记得就行。 “一会你扒着洞口,把劲道聚于手掌,使那招‘穿山裂’,懂了吗?”见郁晓彤眨眼表示懂了,姜铭又嘱咐一句,“一定要大力。” 郁晓彤深吸一口气,表示明白,姜铭手垂在腰间,轻轻向上一勾,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郁晓彤照他的吩咐使出那招“穿山裂”,身子瞬间自洞口窜出,姜铭出手一推一送,她就跌进车子,重重砸在沙发上。 “唉呦,你干嘛那么大力。”郁晓彤揉揉撞痛的肩膀,抱怨一句。 “这样比较快。”姜铭很没人情味儿的丢下一句,去另一边收拾炊具。 “我挺同情你的。”闻心澜对着直皱眉的郁晓彤说。 可郁晓彤根本没理她,而是抓起筷子吃起东西来。 在山洞里住了两天,就姜铭留下那点东西,根本不够吃,她早就饿坏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在路上 “西斯,有什么发现?” “利夫,新鲜的尿液算不算?要不要采集一点回去做个检查?”一个黑人站在草地上,看着远处的车子问道。 “回来吧,西斯!我们没义务帮他做健康检查……上面那些人一定是疯了。”利夫坐在车里抱怨一句,等着搭档回来。 西斯回到车上,他便猛踩油门,迅速离去。 刚刚西斯检查的地方,正是姜铭埋灶做饭之处——他刚刚离开不到二十分钟。 必须要称赞一下,米国特工的行动力很足。 至于他们为什么没发现任何东西,那是因为小狸把挖出来的洞又重新填好了。 它做这种事很拿手! “你和那混蛋怎么认识的?”反正闲着无聊,闻心澜就和郁晓彤互相了解起来。 “在一个同学聚会上……他女朋友的同学会。”郁晓彤倒也没有瞒她,有什么说什么,还特意强调了一下——某个混蛋是有女友的。 闻心澜看着她,“你抢了同学的男友?” 郁晓彤把长发撩到肩后,微笑着告诉她,“是我同学的男友强行把我那……什么了,你懂的。我好心好意请他们回家做客,结果就是这种下场。” 你怎么看都不像被强迫的好吧?那天那叫一个热情奔放! 在记忆被封印的时候,听到他的呼喊都有反应……如此刻骨铭心的记忆,怎么就给你说成这种段子? “不相信吗?你可以直接问他,看看我说的是不是实情。”郁晓彤看她表情怪异,也不用猜,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闻心澜才不会去求证这种事情,“那你就破罐子破摔了?” 郁晓彤摇摇头,“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我有离不开他的理由……只能说,有些人在一起,是命中注定的!面对老天的安排,我一个小女子抵挡不住、反抗不了……认命呗!” “是什么理由?”无论什么样的女人,八卦之心总是少不了的,闻心澜也不例外。 郁晓彤微笑摇头,“这是秘密,无可奉告。” 那些不堪的回忆,令人痛苦的过往,她真的不想再提起。 闻心澜也不是追根究底的人,人家既然不愿说,她也不会去勉强,只是感慨一下,“你要是再大方一些就好了。” 有些事情,大多数人都大方不起来。 “说说你吧。”郁晓彤指指驾驶室,“怎么跟那混蛋认识的?发生关系多久了?” 闻心澜笑着摇头,“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们是工作关系……之所以会认识,也全是因为上头的命令……你们有的那层关系,我们绝不可能有。” 她说的很是坚决,她可不喜欢花花公子,她一向的要求是——你不能爱我一个,我就一枪打爆你的头! 她眼睛里可不揉沙子! 见她不似开玩笑,没有半点言不由衷的意思,郁晓彤也没就这个话题再继续。 有个温青青和她分,就已经够多了,何必非要再拉一个进来? “你说我们能平安回国吗?”郁晓彤换了一个话题,对她来说,平安回国只是第一步。 可这第一步,貌似就无限艰难,不知道还有没有完成的机会。 闻心澜回头看了驾驶室一眼,“这种问题还是交给他去头痛吧,你一个女人,我一个伤残人士,何必操那么多心。” 她不愿去想那低到可怜的几率,遍布荆棘的前行之路,所以就偷懒的什么都不说。 两个女人都很聪明,对视一眼,都沉默下来。 小狸就趴在一边的地上,看着她们聊天,不时用爪子挠挠头,像是在思考什么。 只是两人不聊了,它也把头耷拉在地上,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它突然消失在原地,本在打量它的闻心澜不由一怔,随即开始找它,却发现它变作一片铁皮毯子把郁晓彤围了起来。 它在做什么?这就是记忆金属的神奇之处吗? 可以随意变换形态,比变形金刚还神奇。 外面公路上,一辆货车超过他们,冒着浓浓的黑烟,疾驰而去。 待那辆货车不见了踪影,小狸才变回本来的样子,趴回到地上。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郁晓彤被它包了一会儿,有些好奇的问。 “红外热成像扫描。”小狸懒懒的回了一句,就趴哪里不动弹了。 除了在姜铭面前,一般时候,它都不怎么说话,就是说话,也简短的很。 闻心澜轻叹一声,如果不是有小狸,他们想带走郁晓彤,就凭车上这些装备根本不行。 最起码能格挡掉热成像扫描的装置就没有…… 郁晓彤好歹也是硕士生,虽然没有研究过热成像技术,但大概原理还是知道的。 那些米国人还真是小心,这一路走去,还有多少关卡等着他们? 一时间,车子里的气氛更沉闷凝重起来。 傍晚的时候,车子路过一个小镇,姜铭下车采买了一些东西,就又把车子开出了小镇,但也没有走太远,就把车子停到了离路边不太远的空地上。 “他们不在小镇上过夜,来这里做什么?”几百米外,一辆福特大越野车里,一个白人放下望远镜,问他的伙伴。 “管他呢,先吃点东西再说。”他的同伴把一个饭盒递给他。 “上头可是要我们时时观察的。”他接过饭盒,把手里的望远镜递了过去。 他的同伴却并没有接,而是端起了饭盒,“观察什么?他们怎么做中餐?……我会流口水的!” 说着话,那人打开了饭盒,随即露出失望之色,不禁羡慕的向车外看去。 另一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出去,眼睛里瞬间被嫉妒填满——难道上面派他们来,就是为了馋着他们? 远处的姜铭,正挥动锅铲,做一道很简单的菜——鱼香肉丝。 太难的菜式他也不会,就是会一些家常小炒而已。其实他最拿手的是烤肉,只是这里没有他发挥的机会罢了。 做好饭菜,一样样端进去,先给那两位大小姐品尝。 “这鱼香肉丝的萝卜太多了,我们又不是兔子,你至于这么省吗?”闻心澜觉得他太适合去做餐厅老板了,简直奸商一个。 “鱼香肉丝还好,不过这西芹牛柳……盐是不是放多了些?”郁晓彤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那是因为他把尖椒炒肉的盐都加那边了。”闻心澜把一块肉片吞进肚里,找到了问题所在。 看着这两位饭来张口的姑奶奶,在哪儿横挑鼻子竖挑眼,姜铭就觉得小狸可爱很多。 要不要炖块骨头给它尝尝? 见他看向自己,小狸用爪子挠挠地,“这些东西我不吃!” 知道你不吃,回头多给你买点机油。 小狸就只能从机油中摄取微弱的能量,其他东西都不吃,吃了也没用。 按说它喝机油,汽油柴油什么的,应该多少也能吃,可它吃了却说没用。 而十升机油对它来说,就像一个大人吃了一粒米——还是小米! 能管什么用? 要不是它吸来的能量还没消化完,姜铭真是担心要怎么养活他。 估计把世界上所有机油都给它喝掉,也养不大它。 吃货中的顶尖存在啊! 姜铭看了小狸一眼,出去收拾炊具,确认没有任何火星残留,又在车子周围喷了些杀虫剂,才回到车里。 “哦,天哪,他们果然有问题,车子里居然只有一个人。”吃完盒饭,又抽了两根烟,负责监视的人,打开热成像扫描仪,不由大叫了一声。 另一个人探头看了一眼,阻止了正要打电话的伙伴,“把仪器关掉,然后好好睡上一觉。” “oh no!上头派我们来,不是为了睡觉的,现在出问题了不是吗?”他说着一指显示器,却瞬间瞪大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还一个人的,现在怎么又变成了两个?他们用了什么办法? “不要告诉我你还是处男。”他的伙伴语带讽刺的,告诉他这个新丁,事实的真相。 “……”那人又仔细的看了一会儿,就关掉了扫描仪,两团红红的影子有什么好看的?“那是个混蛋,那女孩儿的腿还伤着!” 他的同伴无视了他的义愤填膺,那跟他有关系吗? 做那种事,又和腿有什么关系?有很多办法的好不好? 蠢货,你该交个女朋友了! 闻心澜被小狸包在一边,躲过了扫描,也看不到那让人脸红耳热的场面,可那低吟轻喘,还是不受控制的往耳朵里钻。 “小狸,你能不能把声音隔掉?” 然而小狸非但没有隔音,反而把屏障也撤掉了——反正对面又不偷窥了! 变块铁皮很难看的好不好! 小狸蹲地上,兴致勃勃的看着姜铭做坏事,它很是好奇,为什么人类的繁衍生息,和它们星球上不一样呢? 好有趣呢! 闻心澜就没它那种想法,闭着眼睛捂着耳朵,侧躺在一边——要不是腿受伤,她肯定有多远躲多远。 郁晓彤看到她表现,羞愧难当,狠狠挠了正卖力耕耘的家伙一下,“我们一定要在这时候做这种事吗?” “你体内还有不好的东西,我得早点帮你吸完。”姜铭如此解释他的行为。 他说的也是实情,郁晓彤体内是有些对她有害的至阳之物,但对他则是大补之物,为什么不早点吸走,你好我也好呢? 郁晓彤又狠狠挠他一下,明明就是在放,怎么就能厚着脸皮说吸? 可恶! 可以想象,这一路下去,最不轻松的就是她了。 可不可以不要增加大家的负担? 第一百八十九章 可怕的分析 “你们很没有礼貌!既然没有找到犯人,还不赶紧下去!”闻心澜俏脸含煞,很是不耐的赶人。 两个警察沉着脸对视一眼,转身下车,什么都没发现,他们留下做什么? 放下车窗玻璃,闻心澜探头出去,“我们可以走了吗?” 外面几个警察正守着姜铭,在搜过身之后,就一直在哪儿看着他,不让他乱动。 一个警长得到刚刚下车二人的示意,微笑着跟闻心澜道,“漂亮的女士,不要生气嘛,我们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毕竟那个逃犯可是心狠手辣穷凶极恶的。” “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闻心澜根本懒得和他废话,只是重复这个问题。 “哦,当然……路上小心点。”警长笑着为他们放行,手一挥,看着姜铭的警察就退到一边。 “我们走吧。”姜铭听到闻心澜吩咐,转身上车,一言不发的发动车子。 闻心澜看了看那警长,最后说了一句,“看来你们的‘越狱’,可以拍新一季了。” 说完落下车窗,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看着车子缓缓驶离这个临时检查站,警长问上车检查的两人,“那女人是在笑话我演技太拙劣吗?” “我觉得她只是喜欢看美剧,毕竟米国男人都很帅。”其中一人这样回答他。 警长扫了两人一眼,满脸不屑之色,就这样的蠢货还想抓特工? 中央特勤处尽养废物! 他转头挥挥手,示意手下可以收工了,毕竟主角都走了不是? 就为两个二十来岁的小情侣,搞这么大阵仗,他们还真是不把纳税人的钱当钱。 “应该安全了,出来吧。”闻心澜侧身,拍拍地上的金属板。 金属板瞬间变化,化作一只大狼,金属板下的郁晓彤伸展一下四肢,缓缓爬了起来,“你说我能平安上船吗?” 这一路走的太辛苦,要不是有人一直陪着,郁晓彤觉得自己早就撑不下去,崩溃掉了。 前两天还好一些,只是红外扫描,热成像偷窥,声波监控,这两天他们明显耐不住性子,各种试探接踵而至。 例如小混混的挑衅,加油时故意搞鬼……刚刚连警察都出马了,借着抓逃犯的因由,直接上车搜查。 要不是有小狸在,瞬间变作一块上床用的踏板,他们真的糟了。 要知道那两个上车的警察,可不是真的警察,而是米国特工,他们手里的手电,也是扫描仪器,要不是小狸,别的东西还真挡不住。 “上船应该不会有问题,刚刚的搜查,应该能消去他们大半猜疑,不过他们不会死心的……只是在他们国内,应该不会再动手了。” 闻心澜把身子挪挪,给郁晓彤让出一块地方来。 “你是说他们会等我们上了船再动手?”郁晓彤坐到小床上,一下就明白了。 “多半是吧,而且是在远离他们领海之后。米国海军甲于天下,他们又怎会弃之不用?而且到了公海上,有太多方法可以掩饰罪恶。” 闻心澜对未来路途的艰险,有着深刻的认识,如有必要,就算扮作海盗掳人又如何?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郁晓彤见她愁容不展,深深自责起来。 闻心澜摇摇头,“和你有什么关系,他们针对的是我们……你要知道,没有人知道你还活着。” “可是如果没有我,你们大可以坐飞机离开,就不用折腾,还安全许多。”郁晓彤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女人。 “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闻心澜盯着她,“可后来我却想明白了一件事,坐飞机……恐怕更不安全。” “他们还能对飞机下手?”郁晓彤觉得这根本不可能,他们就算再厉害,还能在半路上检查飞机不成? “怎么就不能?不就一颗*的事情!然后就一了百了。”闻心澜现在有些庆幸有郁晓彤的存在,不然他们肯定会选择坐飞机。 真要那样,一颗*打过来,他们能往哪里躲? 在船上就要安全的多,就算被*打,也有逃生的机会。不过他们海军那么强,是不会做那种事情的。 大海茫茫,想个办法上船,随便弄两个人走,又有谁会在意? “不能吧,就算他们再霸道,还能用*去击落客机?”郁晓彤觉得这种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多半是闻心澜想多了。 “怎么就不可能?被击落的客机可不是一架两架了,你见谁去追究了?”闻心澜总是要比郁晓彤多知道一些事情的。 郁晓彤拍拍额头,“这也太疯狂了,就为了两个人,便要上百人陪葬吗?就算他们不在乎别国人员生死,难道连自家人的生死也不在乎?” “如果为了掩藏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牺牲这点人根本不算什么……再说了,他们完全可以阻止本国人上飞机的。”闻心澜的话里,满满都是阴谋和血腥。 “要怎么阻止?”郁晓彤问她,“他们不动声色阻止一个两个,倒也不是难事,可要阻止的人多了,凭你们的聪明,难道还察觉不出?难道还能跟着上飞机?” “你说的那是笨办法。”闻心澜告诉她,你思路错了,“机票都要预订的,只要告诉想跟我们搭乘同一班的米国人,票已售罄,就可以阻止了。而那些买好票的,直接告诉他飞机有问题,让他改签……这样一来,我们怎么能觉察?” “……”郁晓彤看着这个阴谋家说不出话来,世界没有这么黑暗吧? 不过貌似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就为了对付他们,有必要做成这样吗? 闻心澜看她不说话,不禁撇撇嘴,要让米国人知道你和小狸的存在,这样做真是轻的。 也无可厚非! 那个国家,都不允许别的国家得到这些,只要有能力阻止,大家都会无所不用其极。 “人类好可怕。”小狸把头往地上一搭,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似乎想躲她们远一些。 在他们星球上,各种族之间虽然经常打的不可开交,可是没有哪个种族这么阴险狡诈。 大家都是凭实力取胜,谁会动这么多心思? 听了小狸的话,两女对视一笑,终止了那么黑暗的话题。 在她们眼里,小狸只是人工智能控制下的机械狼,这种人工智能模仿能力很强,可不能把它教坏了。 如果知道它是外星生命体,闻心澜就算不疯,也得傻一会儿,她会把敌人想的更可怕。 外星生命,谁能允许它在别的国家手中?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烫手山芋,扔掉吧,舍不得,捧着吧,烫伤的可不只是手了。 引发三战,或者核大战都有可能…… 车子依然在前进,路上的盘查却越来越少,在又遭受了一次上车检查后,他们受到的盘查诘问就明显少了。 一路跟踪监控的车子也少了两辆,这些事情都说明,米国人已经开始失去耐心,就等着最后一击了。 而一路的跟随,不过是出于谨慎考虑,不希望二人把盗走的东西转移而已。 他们却不知道,闻心澜二人除了郁晓彤和小狸,根本什么都没带走。 眼见西雅图已经遥遥在望,开往岛国横滨的海神号,将在两天后拔锚启航,进行为期半个月的航行。 姜铭他们早就订好船票,到时候领票上船就可以,可要怎么把小狸和郁晓彤带上船? “我们先去拿船票。”当闻心澜问姜铭时,他却如此回答。 如果他们的船票被动了手脚,也上不了船,想别的就有些多余。 不过这种情形没有发生,他们顺利的拿到了船票。 这种大型远航游轮,是可以提前一天登船的,也就是说,姜铭和郁晓彤再有十多个小时就可以上船了。 把车子开到海边,左边是一片沙滩,右边是乱石成堆。 姜铭又开始做饭,只是这次他的炊具中多了一把不起眼的炒锅——小狸牌! “看好地形,晚上就打洞带晓彤离开。两天后船会经过这附近,有机会就带她上船,没机会就跟一段,等晚点再上船。”姜铭一边做吃的,一边跟小狸说话。 现在他一做饭,那帮米国人就躲他远远的,所以他就能多说两句。 “你让我在石头上打洞?”小狸不满的问。 “你不是自吹很厉害,难道做不到?”如果做不到,姜铭就得考虑换个地方。 “我还小,割石头很费力气的。就算我能打出洞来,也是堵不上的。”小狸自己转了一下,拿炒锅柄拨了他一下,表示自己的不满。 这家伙真当人家无所不能了? 能挖不能填?这的确是个问题,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留,这世上可是从来不缺抽丝剥茧的高手。 “这附近有个下水道,可以把车子停在能连接下水道的地方,我就能带那女人找过来。”小狸探测了一下,把结果告诉他。 姜铭点点头,这个倒容易做到,找个下水道口很简单。 “小狸,如果船的航线改变了,我该怎么通知你?” 小狸把方法告诉他,两人又商量了一下细节,尽量避免出现任何疏漏,毕竟攸关郁晓彤的性命。 第一百九十章 上船风波 “要不我把裤子脱下来给你看?”姜铭低头看看正在他裤腿上摸索的安检员,冷冷的问了一句。 他不能再保持沉默,不然让这个男人再摸下去,他会恶心死! 都来回反复摸四遍了,你当你是按摩小妹? 当初米国特工可都没敢这样做! “他听不懂中文的。”一旁女安检员脸红红的说道。 哪有这样说话的?这里还有女士呢! “你帮他翻译。”闻心澜被带到了另一个房间,姜铭便等于少了嘴巴和耳朵。 更紧要的是,他不知道她的情况如何,有没有被欺负,毕竟腿还伤着,没有自保的能力,他不能在这边磨叽。 女安检员见他脸色阴沉,赶紧把他的话翻译了。那男安检员抬头看他一眼,也不说话,又继续从他大腿根摸起。 咣! 姜铭也不再废话,一脚把那个安检员踹倒。 他的力道何其大,这安检员怎么承受的起? 捂着小腹,侧躺在地上,脸上惨白一片。 “你怎么打人!”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女安检员大声抗议。 咣! 姜铭看都没看她一眼,一脚踩在那男安检员脸上,碾了一下,踹门出去。 “滚开!”出了门,就听见闻心澜在隔壁大叫。 咣! 在许多人的注视下,姜铭一脚把门踹开。 两个男人正死死把闻心澜按在轮椅上,另外一个人则正要往她胸口摸去。 门被踹开,这一幕就让很多等待上船的人看见。 “嗡”! 顿时一片喧哗声! 姜铭一步跨进,抓住想要袭胸之人的胳膊,用力一扯,喀嚓一声,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胳膊。 嗷! 那家伙一声惨嚎,不等他发出第二声,姜铭掐住他的脖子,就把人丢了出去。 剩下两人见机不妙,松开闻心澜就想跑,却让姜铭一人一脚踹墙角去,蜷缩在哪里动弹不了。 姜铭盛怒之下出手,又怎会留力?没一下要了他们小命,已经算是留情了。 “带我离开,船……我们不坐了!”闻心澜宁可死在米国,也不愿受这种侮辱。 “嗯。”姜铭把她推出来,看着追出来,呆站在一边的女安检员,“把我们的行李拿出来,如果少了什么……我会去你们岛国看看的。” “……”你去我的祖国看什么?女安检员有些不解的看他一眼,却觉得心里凉凉的。 不能让他去! 这个念头迅速膨胀,瞬间填满了她的脑海! 她慌慌张张去找他们的行李,当看到那些被翻的凌乱不堪的行李箱,她也觉得他们做的太过分了。 做安全检查而已,用的着这样?这已经算犯法了好不好! 这时姜铭自然也看到了那被翻乱的东西,他立刻掏出了手机。 “喂,乔尼库戈吗?我要打官司……” 挂了电话,他推着闻心澜出了安检口,就在外面等着,也不走远。 “别那么生气,他们从来就是做狗的,主子有令,他们怎么敢不出力,下嘴咬人?” 闻心澜看他阴沉着脸,心中蓦然有些异样,不再想别的,就想安慰他一下。 “当年国虽弱,却不忘年年磨剑,岁岁秣马,但凡出塞者,谁曾弯了腰膝?如今怎么了……”姜铭喃喃自语。 他的大汉无论强弱,从不曾折了脊骨,多少男儿战死边城,谁向胡人低头过? “你在说什么?”闻心澜能了解他的气愤,可却有些听不懂他的话,什么出塞?出国才对吧! “我不想给人欺负。”姜铭说完,大踏步走向远处的车子。 “……”闻心澜无语的看着他行进的方向,那辆车子跟了他们好几天,她又怎会不认识? 这人疯掉了…… “西斯,他想做什么?”利夫问他的伙伴。 西斯根本不理他,发动车子,一踩油门就快速的把车子开走了。 “……”利夫看他一眼,“你在做什么?逃跑吗?” “我只是不想和一个疯子打交道。”西斯如此说,“他已经疯掉了,你看不到吗?” “可这里是米国,我们的地盘,你怕什么?”利夫觉得这样逃走太丢人了。 “既然决定在海上动手,又何必多此一举?激怒他们有什么好处?弗伽高是蠢货,你也是吗?”说话间,他已经把车子开出了海港。 姜铭自然不会去追车子,而是转身回到闻心澜身边。 “感觉如何,是不是特别爽?”这家伙连小不忍则乱大谋都不懂,闻心澜真想狠狠踹他一脚。 也就是她腿伤了……真便宜他了! 姜铭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他觉得,他的性格不太适合这个时代。 毕竟他骨子里还是边宁,可怒而拔剑,血溅五步的边宁。 可这个时代,显然不需要这样的人。 杀人是犯法的,打人也是,不管你是对是错,哪怕别人睡了你老婆,你都不能杀了他…… 他不喜欢,却又无可奈何,两千年…… 他回不去了! 见他似乎更沉默,闻心澜捏捏他的手,吐吐舌头,扮个鬼脸,“我都不气了,你就不要多想了……笑一个呗?” 她可是难得做这女儿态的,这混蛋多少应该给点面子吧? “真难看!”姜铭评价一句,转过身去。 别的女孩儿这样做也就罢了,她做出来……,怎么看怎么别扭。 这时代也不是一无所是,至少女孩子都有趣可爱。 有的还很特别…… 闻心澜瞪着他,冲他后背挥舞了一下拳头,要不是够不着,一定狠狠揍他一顿。 这种人,就不该同情! “您的行李。”女安检员推着三个行李箱过来,看了姜铭一眼,下意识的松开手,退后一步。 看来她是给姜铭吓得狠了,有些动作都成下意识的了。 姜铭也不理她,直接打开行李来看,看到里面的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他的心情才算好了些。 抬头看了那女安检员一眼,他开始点查物品,只要九片青铜不失,其他的都无所谓。 他之所以检查,是怕多出些东西来,无论是栽赃陷害,还是侦视侦听,都让人受不了。 跟闻心澜这么久,他别的没学会,以最大恶意揣测别人,他倒是学了个七八成,看什么都像有陷阱阴谋。 当然了,闻心澜管这个叫小心谨慎。 “蠢货!”一个中年男人,把一个烟灰缸向弗伽高投去。 弗伽高稍稍偏了一下脑袋,把烟灰缸让过去,也不敢说什么,就站那里看中年男人发火。 “都和舰队说好了,到时候在海上动手,为什么你要节外生枝?军舰已经在运动,他们要不上船怎么办?你能不能少干点蠢事?” 中年人的火气越烧越旺,他就不明白了,他怎么会有这样一个蠢下属,难道戏弄军方很好玩? “我只是怕他们带走一些机密……” “滚!” 弗伽高话没说完,就被中年人打断了,毫不犹豫的赶人。 “路上已经检查多少次了?要真有东西还能留到现在?你做事能不能动动脑子?……还不快滚!” 弗伽高生生被他骂了出去,就算心里再不满,也只能在心里还他两句而已,直接顶回去他是不敢的。 中年人把弗伽高骂走,又抓起了桌上的电话,“喂,把摩森叫过来……” 他现在只是想让那两人赶紧上船,然后在恰当的地点,合适的时间,让他们从世间消失。 总之,他们要消失的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来…… 其实他也不确定他们进没进过实验室,如果有足够的证据,他也不用这么费劲了,直接抓了就是。 但他能肯定,即便他们进过实验室,也没带任何东西出来。 因为实验室是自毁的,就算他们能找到自毁装置,也打不开的,只有少数人才能做到这一点。 他要这两人消失,无非是出于谨慎而已,要一起消失的也不只他们两个。 还有别国的几个钉子,总之在那段时间内,离开了他们视线的可疑人员都要死。 为什么弗伽高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在一对将死之人身上,折腾那么多事做什么? 蠢货! “李桑,我是山城一夫,这艘船的船长,对您刚刚受到的不公平待遇,表示深深的歉意。”船长说完,弯腰九十度,深深一躬,他身后的人也都跟着。 谦恭无比,姿态做的很足! “你来还我船票钱?”对姜铭来说,既然不坐船了,钱你总得退吧? 那数目可不少,够闻心澜挥霍好几天了。 唯一让姜铭觉得奇怪的是,这些岛国人,好多人都会汉语。 “请原谅我的过失!”船长躬身低头,竟是赖着不起来了。 他现在恨死那些不会做事的混蛋了,检查不出特别的东西,直接放行就是了,为什么还要做那些多余的事情? 关键你们还让那么多人看见! 一会儿功夫,投诉十多个,退船票的也有好几个…… 会坐这种豪华游轮的可没一个穷人,你们这是想把船搞臭掉? 这些倒也罢了,国内也传来消息,因为这件事情,一个上百亿的项目终止了谈判,米国也跟着来施压…… 总之他抬也要把这两人抬上船,不然他也算活到头了。 只是这年轻男人,一看就是个年轻气盛,不好说话的,要怎么把他哄上船? 第一百九十一章 归程 幽暗的下水道内,郁晓彤不时看看手表,等待着约定时间的到来。 若不是还有小狸趴在一边,她恐怕早就无力撑下去。 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比平常漫长了无数倍,焦燥、不安时刻灼蚀着她的心。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细细品味的是那份由担忧带来的煎熬。 家乡我还回的去吗?父母还能再见吗?还有那个男人…… 他也像我担心他一样担心我吗? 许多问题在她脑中闪现,却寻不到一个答案。 “我们该走了,船已经过来了。”在她乱想的时候,小狸一跃而起,在空中变作一只大大的圆蛋,落下时已把郁晓彤整个裹在里面。 大蛋一滚,就落到了旁边的下水道内,随着水流冲向海中。 “好脏!”小狸痛苦的大叫,下水道中脏污水,把它折腾够呛。 它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出了下水道,再入水了。 幸好他们离出口不远,一落到海里,小狸就变出一副螺旋桨来,嗖嗖的向远处的游轮追去。 过不多久,它就追上了游轮,贴着船体,露出一点尖头在海面上,为郁晓彤吸收可供呼吸的空气。 现在艳阳高照,船上人来人往,他们没有上船的机会,所以小狸就像蚂蝗一样,吸在船身上,让船带着前行,等待夜晚的降临。 到了海上,郁晓彤渐渐平静下来,蜷缩着身子,呆在小狸体内,等待着。 宽大的船体犁出一道水浪,小狸就像里面的一朵浪花,是那么不起眼,任谁也看不见。 仿佛过了很久,天才黑了下来,又忍了很长时间,上面才渐渐没了人声,小狸变作和船体一样的颜色,快速的向上爬去。 要是只有它自己,可随时融进船身,钻到船舱里去,可带了郁晓彤,它是没法子这么做的。 而且在海水里泡了那么久,它感觉浑身不舒服,它十分讨厌海水! 很快爬到船的高处,发出一道信号,随即一扇窗户拉开,它迅速蹿了进去。 看到确是姜铭他们后,它放出郁晓彤,变回原状,趴地上不动了。 “我损失了好多能量,这下长不大了,呜呜!” 姜铭过去摸摸它的头,“等回到明海,我给你弄机油喝。” 不是不想给它弄点好的,只是它吃别的没用。 “我不喝机油,难喝还没多少能量。我今天损失掉的,喝机油补不回来。”小狸开始挑嘴了。 姜铭现在已经把它当作伙伴,要是没有它,他们一路走来,绝没有如此轻松。 所以它有要求,姜铭还是愿意满足的,只要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你想吃什么?到时候我帮你找。” 小狸看了闻心澜一眼,把脑袋往地上一搭,“等到了地方再说。” 姜铭看它一眼,实在想不通,它为何总对闻心澜怀有戒心。但那是它的事情,姜铭是不会多说什么的。 他转身去看郁晓彤,见她正一脸幽怨的看来,似乎是怪他不先把她扶起来,而是去看小狸。 姜铭没那么多想法,直接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放到床上去,和闻心澜并排躺在一起。“一定饿了吧,我去帮你弄吃的。” 饭菜是一早就准备好的,放微波炉热一下,就给她端了过来。 见他拿起筷子,一副要亲自喂饭的架势,郁晓彤连连摆手,“你快放下,我有手有脚,可以自己来。” “你就让他喂一下呗,不假殷勤一下,他心里可过意不去。”闻心澜在旁边插了一嘴。 郁晓彤抢过筷子,回头看她,“他又做坏事了?” 什么叫“又”?我几时做过坏事?姜铭觉得她们诬赖人的本事,可是一个赛一个的强。 闻心澜把在安检时发生的事情,细细给郁晓彤说了一遍,“他死活都不肯上船,给船长都急哭了,噗通一声就跪哪儿了……可他还是无动于衷,那叫一个铁石心肠。” “那你们怎么又上来了?”郁晓彤不解的问。 闻心澜就等着她这句呢,“很简单啊,一个漂亮的跟瓷娃娃一样的小美女出马,三言两语就把他哄上船了。” 郁晓彤看看守着小狸坐在一边的姜铭,他似乎把注意力都放到了小狸身上,看都不看她们一眼,“喂,心澜说的可是真的?” “嗯。”姜铭答应一声,他是给那女安检员面子,才上船的,没什么不可说。 但要不是还有郁晓彤在,他谁的面子也不给,毕竟不能让她躲下水道里,再等别的船开。 郁晓彤见他如此诚实,不禁笑笑,跟闻心澜道,“就他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估计我们怎么说,他都不会往心里去的。” 郁晓彤并不笨,这骄傲的男人肯上船,多半还是因为她,所以她心里暖暖的,些许的幽怨,也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而这些事情,她知道就好,实在没必要说出来。还是说些揶揄调侃的话好,既活跃气氛,又无伤大雅。 闻心澜也感慨的说了一句,“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姜铭看她们一眼,摸摸小狸的头,起身去了客厅,屋子就留给那两个女人,随她们折腾去。 他才不留下来,听她们怪话连篇。 船行海上,一转眼五六天过去,一直风平浪静,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除了姜铭不时到外面看看,两个女人都没有出过舱门,郁晓彤是不能露面,闻心澜是不愿留她一个人在屋里。 毕竟她腿脚不便,想要出去,总是需要姜铭帮忙的,到时候留郁晓彤一个人…… 那滋味儿肯定不好受! 所以想看风景了,两人就打开窗户,过过眼瘾就算。 她们所在的楼层算是高的,还是能看到一些不错的风景。不像有的舱室,窗户根本不能打开。还有很多房间,根本就没有窗户。 她们没什么不满足的,毕竟是在逃难,又不是出来游玩。 又是新的一天,姜铭取出海图,递给闻心澜,看她在上面写写画画。 最后她用红圈,圈出了几处地方,“按时间来算,米国海军也该出手了,就是不知道他们以什么名义出手……这几处地方,是他们出手最佳的地点。” 闻心澜说完,见他二人沉默不言,就又说了一句,“可惜手里没有武器,要不然还能和他们打一打,总能拉几个垫背的。” 对她的话,姜铭并不赞同,之所以选择坐船出海,他求的是一线生机,而不是与人搏命。 要真想和米国人拼命,留在米国不就好了?可以买到武器也能杀的更多,何必要跑海上来? “这些圈圈附近有没有海岛?”姜铭要考虑的是尽快找到退路,把这两个女人带出去。 不过看看海图,又想想这几天看到的大海,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 他曾是马上的英雄,却不怎么通熟水性,虽说脱离了旱鸭子的范畴,可也只和沈霜琴在泳池里戏过水。 茫茫大海,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见,他心里难免有些没底。可再没底,面对两个女人,他也得硬撑着。 谁教他是男人呢? 闻心澜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海图,点了几处地方,“这里,还有这里,都是不错的海岛,有淡水可喝,有食物可寻……就算我们能平安上岛,将来怎么办?你还能游回国不成?” 几千海里,船都要开好几天,游回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先活下来再说,其他的……总有办法的。”姜铭认为,只要人还活着,就总能找到出路,逃出生天。 “就算回不去,占岛为王也不错啊,风景好无污染,远离世俗纷扰……简直就是世外桃源嘛。”郁晓彤似乎比他们两个都看的开,在别人为生死发愁的时候,她已经兴致勃勃的规划起,当岛主的生活了。 “到时候你俩再生一堆皮猴子,那真是过上了……野人般的生活。”闻心澜忍不住调侃她一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敢瞎想呢。 “野人就野人,总比死人强。”郁晓彤倒真是看开了,“说到皮猴子,到时候咱们可以比比谁生的多。” “……”闻心澜真想把手里的笔,丢她脸上去,还有比这个的?再说了,她又怎么可能和那混蛋造什么皮猴子! 突突突! 突然而来的枪声,破坏了屋里的气氛。 姜铭走到窗口,向外看了一眼,七艘冲锋舟,架设着机枪,正向游轮快速的冲来。“应该是他们来了。” 虽然海上不乏海盗出没,可那些制式武器,合理的站位,还是能让人一眼看出,他们是受过特殊训练的特战精英。 即便他们都没有穿军装,船上也没有明显的标志。可这一点,毋庸置疑。 闻心澜手重重在海图上拍了一下,作为指挥官,就没有太多傻子,米国人的提前动手,虽然让人不喜,但也没超出预估范围太多。 她迅速的在海图上看了一眼,指着一个地方,“要是我们都落水了,尽量往船的左前方游,在这个海岛集合。” 姜铭和郁晓彤点点头,小狸蹲一边一声不吭。 姜铭开始收拾东西,一些必要的物品必须带上,那些冲锋舟很快就能追上来,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轰! 巨大的爆炸声传来,三人对视一眼,又发生了什么事? 第一百九十二章 乌龙事件 听到爆炸声,姜铭一个闪身就到了窗边,他不信米国人会疯狂到把整艘船炸沉,所以很是好奇爆炸从何而来。 难道是鸣炮示警? 只是他向外一看,却稍稍愣了一下,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冲锋舟,现在只剩下两艘,划着s形水线极速逃窜。 其他几艘都被炸沉掉,残肢乱漂、血水四溢,把蔚蓝的海水染成淡红色。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游轮上还有炮? “发生了什么事?”闻心澜腿脚不方便,没法亲自过去看,只好问他。 姜铭回过头来说了一句,“那些船被炸沉了。” 说完又去看外面,这次他看清楚了,是从水面下钻出的炮弹,把剩下的两条船炸掉的。 不过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到水下面有什么,“有什么东西可以从水下发动攻击吗?” 闻心澜一愣,这也太不学无术了,“别告诉我,你连潜艇都没听过!” 姜铭真没听过,他来到这个时代,也就看过关于陆军的一些装备,被惊到之后,就没去管别的。 在他那个年代,水军是有的,但终究不是主力兵种,他没研究过。 就算研究过,水军和海军也不是一个性质,他又怎么会清楚?舰艇他都没见过,何况潜艇! 至于空军——抱歉!他们那时候,除了神仙谁也没法儿在天上飞。 所以以前的边大将军,现在的姜大少,真的有很多东西不知道。 姜铭在她满满都是鄙视的眼神注视下,轻轻点头,很坦然的承认,他的确没听过。 闻心澜实在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不知道该夸他,还是该数落他一下好。 毕竟无知到这种地步,又能坦承自己就是这么无知的人,还真是不多见。 最后闻心澜决定,不在这种事上纠缠,她没有义务做他的启蒙老师。“有没有大黑鱼似的长艇浮上海面?” 姜铭摇摇头,他没见任何东西浮上海面,别说大黑鱼,就是大鲤鱼都没有。 幸亏他只是在心里这么想,没有说出来,不然别说闻心澜,就是郁晓彤也要鄙视死他。 海里又怎么会出现鲤鱼? 郁晓彤也到窗边向外看了一眼,“的确什么都没有。” 闻心澜看着海图,琢磨起来,能在这块海域溜达的潜艇,无非就那么几家,岛国的,米国,熊国的,华夏的…… 棒国应该不会到这块儿来,南猴也不大可能,就算他们来了…… 又有谁会对米国人动手? 到底是哪国潜艇做的?华夏还是熊国? 见她沉思不解,姜铭又向外看了一眼,“我出去打听一下。” 说完就大步向外走去,闻心澜抬头看他一眼,不由撇撇嘴,就又低头去看海图。 就这距离,有能力过来的国家不多,会过来的更少,而且除了那么少数一两个国家,又有谁敢对米国人动手? 再说了,米国人这是要到岛国船上找麻烦,敢对米国动手的看热闹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多管闲事? 找岛国船麻烦,除了岛国潜艇,应该没人会管吧…… 可要岛国潜艇打米国人,怎么想都有点不可能——到底是谁做了好事不留名! 闻心澜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被炸死的那些人,穿的都是什么衣服?” 郁晓彤向外看去,在远处浮尸上瞄了一眼,回头告诉她,“就是一般衣服,套件救生衣而已。” “我明白了。”闻心澜差点儿笑出声来,“米国人抓我们的理由,多少有些见不得人。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他们根本没通知岛国,直接派人扮作海盗就过来了,结果……哈哈!” 说到最后,她还是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米国人不想让太多人知道那些丑事,连盟国都不曾告诉,所以这帮扮作海盗的家伙,就悲剧了。 他们肯定是倒霉的碰上了岛国潜艇,被不明真相的自卫队潜艇干掉了——不然闻心澜还真想不出,还有哪个国家会管岛国游轮的闲事。 狗咬了主子,这本来就是件有趣的事情。而主子多半会装作不知道,把这个哑巴亏吃下去。 被追着赶着,郁闷了那么多天,碰上这样的事,闻心澜又怎能不开怀大笑? 郁晓彤稍稍想了一下,也有点明白了,“你是说刚刚那是岛国潜艇?” “不然呢?在这附近,还会有人管岛国游轮的闲事吗?”闻心澜差不多已经能肯定,这个猜测是正确的。 “还是等他回来,看看都打听到什么再说吧。”郁晓彤也觉得这猜测多半没错,毕竟现在爱管闲事的人都不多,何况是潜艇? “对了,刚刚他出去的时候,你为什么撇嘴?”等消息也挺无聊的,郁晓彤就打算和闻心澜闲聊两句。 “这船上可没几个人懂中文,他去打听消息……除了那个小瓷娃娃,也没谁了。”闻心澜说着,又撇撇嘴,像是对某个大少极为不屑。 郁晓彤看着她,不禁轻轻摇头,我都还没说什么呢,你却如此在意,说你心里没想法,你信吗? 姜铭正如闻心澜说的那样,直接去找了那个女安检员,这种事情问一般乘客,他们肯定不知道。 问工作人员,除了她之外,他也不认识别人了,再说了,语言不通是个大问题。 船长倒是会,可他也要好意思找人家不是。 姜铭转了好一会儿,才在一条走廊上找到那个女安检员,上去把人家拦住,“刚刚外面的爆炸是怎么回事?” 面对他毫不客气的开门见山,女安检员稍稍退后一步,和他保持安全距离,“刚刚有海盗想要袭击我们,幸亏我们的盟国有潜艇在附近巡弋,把他们打退了。” 说的真漂亮,什么打退了?全都打碎了倒是真的。 “盟国?你们的盟国是谁?”原谅姜铭的无知,很多事情他真的还没来的及打听。 女安检员大眼睛睁的大大的,圆溜溜的眼球一动不动,愣了有那么两三秒钟,一直在想一件事,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为什么他不知道? 纵然想不通这个问题,她还是告诉他,“我们的盟国是米国呀。” “你说什么?”姜铭觉得自己耳朵坏掉了,刚刚一定听错了。 女安检员以为他没听清楚,毕竟她的中文发音也不是那么标准,于是又慢慢说了一遍,“我们的盟国是米国,它是我们最强大的盟国。” 这下姜铭确定他没听错了,“你说刚刚是米国潜艇,打死……打退了那些海盗?” “是呀!”女安检员点点头,“刚刚船长已经收到凯伦上校……也就是刚刚潜艇艇长的告知函了,的确是他们帮我们打退了海盗。” 姜铭听的嘴角直抽抽,还有这种事儿?自己人把自己人干掉…… 不行,我得好好消化一会儿……话说,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了,你不相信吗?我是不会骗你的。”女安检员见他不说话,觉得自己的诚实受到了质疑,不禁有些不高兴。 不是你不可信,实在是这种事情,怎么想都……简直没法形容。 姜铭忽然发现自己的词汇量跟不上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知道你们华夏,有很多人讨厌我们,可有些事情,都过去好久了,为什么就不能放下呢?”女安检员意有所指的说道,毕竟很多华夏人念念不忘当初的战争,她希望大家都能放下过去。 见他还不说话,“我知道,你们也不喜欢我们的盟国,可我们是互帮互助的,这点你不用怀疑。” 这人又凶又残暴,还不爱相信人,要是华夏人都是这样子…… 两国会不会再起战争?女安检员拼命摇头,我不要战争! 姜铭觉得这女人挺有趣的,他不过愣了一下,她就叽里咕噜的说那么多,东拉西扯的。 可惜的是,他能听懂的不多,毕竟那场战争对大多数华夏人来说,过去不过几十年,创伤犹在,哪有那么容易忘怀! 可对他而言,那场战争,与他隔了几千年,他的感触没有那么深。 “我讨厌你们,是因为上船的时候,你们太过分了。做了那么恶心人的事情,你自然想我们早点放下……这就是你们岛国人的特性吗?”做错了事,不思悔改,就盼着别人放下,原谅你们,这也太搞笑了。 姜铭自问,他可没那么健忘,也没那么多宽容可浪费在这种人身上的。 “不不……是的,我指的不是那件事,那件事的确是我们不好,给您添麻烦了。”女安检员发现好像是自己想多了,赶紧鞠躬道歉。 “那是什么事?”姜铭不解的问她一句,他们还做了什么需要他放下的事情吗? “……”女安检员一下说不出话来,她总不能说,当年我的祖先跑到你们国土上烧杀抢掠、净做坏事了吧。 看她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模样,姜铭就懒得多问了,问清了能怎样?反正他和岛国人结的仇大了,不差她一个。 “行了,我不问了。”姜铭出来就是打听潜艇的事情,既然有了答案,他也该回去了。 至于这女人做了什么亏心事,他懒得问,真要再惹到他头上,他下手不留情就是了,其他的无需多言。 “再见,小瓷娃娃。”说完,他丢下忐忑不安的女安检员,转身离去。 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就把闻心澜的形容拿出来用用。 “啊?”女安检员一呆,随即俏脸一红,“我不是小瓷娃娃,我叫……我叫浅仓南。” 只是姜铭已经走的远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近乡情怯 闻心澜坐在轮椅上,被郁晓彤推到窗边,拿起望远镜向外看去,“再有一个小时,船就到横滨了,为什么米国人还没有动静?” 自从那批假海盗,被他们自己人干掉之后,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再没任何事情发生。 虽然这算好事,可一日不踏上华夏的国土,她就难以把悬着的心放下来。 “也许他们放弃了,也许要等我们下了船再动手……谁知道他们在想什么?”郁晓彤接口道,她并不认为到了岛国就安全了。 在岛国和在米国本土,又有多少差别? 也许时刻想要露露獠牙、讨好主人的猛犬,反而更加可怕一些。 通过这么多天的相伴,闻心澜和郁晓彤早已彼此熟悉,所以她的意思,闻心澜明白。 岛国绝非善地! 船终于安全的停靠在横滨港,历时半个多月的航行算是结束了,姜铭一手拖着两个行李箱,一手推着闻心澜,缓缓下船。 出安检口的时候,闻心澜看了一只行李箱一眼,随即侧头向一旁的安检员看去,当初的事情还会重演吗? 把行李箱放到传送带上,接受仪器的检查,姜铭则推着闻心澜走向安检员。 他一点都不担心小狸的能力,由它变成的行李箱,一定可以瞒过那些仪器的检测,把郁晓彤带出去。 除非他们开箱检查,不然不会有事。但有米国的事情在先,他们多半不会再开箱检查了。 一是没必要,毕竟姜铭他们一直在船上,按正常逻辑推算,行李中是不会多任何东西的。 二是已经知道他不好惹,他们犯不上在同一件事上,栽第二次跟头,难为人的方式很多,何必非抓着行李不放? 不过这一招很险,谁也不能确定,他们百分百的不会再开箱检查,万一人家气不过,存心报复,特意恶心人呢? 所以闻心澜才会担忧的看上一眼,九十九拜都过了,千万不要毁在这一哆嗦上。 其实让小狸提前下船,带着郁晓彤潜入岛国,才是最安全的办法,可惜小狸闹脾气,死活不肯下海了。 估计是海水对它的损伤真的很大,不然它也不会如此,姜铭就没有强求。 安检员象征性的拿仪器在姜铭和闻心澜身上扫了一下,就放他们过去了,看上去倒真像是学乖了。 来到外边,等着行李到了手里,两人都松了一口气,随着人群,缓缓向外走。 走出大厅,一个中年人在两个青年的陪同下,走到姜铭身前,“小铭,还记得吴叔叔吗?” “吴叔叔好。”姜铭没说记得不记得,只是很礼貌的打招呼。 吴明达,43岁,姜氏集团在岛国的总负责人。结过两次婚,有一子一女,第二任老婆川野夏子是岛国人。 他有个外号叫猎犬,据说是因为他嗅觉敏锐,极善捕捉商机,又能准确下口、确保猎物不失,才有这么一个称号。 他的资料,姜铭也就记得这么多了,除了几次大的年会,他回明海述职外,真正的姜铭也没见过他几次,所以他现在不用表现的特别亲热。 吴明达也没什么不满意的,肯开口叫一声“叔叔”就不错了,他不会多求什么。 他看了闻心澜一眼,笑道,“小铭长大了,找的女朋友也这么漂亮。” “嗯,她叫闻心澜。”姜铭点点头,一副老实孩子的模样,又低头拍拍闻心澜的肩膀,跟她介绍,“这是我爸的好朋友,吴明达叔叔。” “吴叔叔好!”闻心澜也客气的喊了一声,“我腿伤到了,就不能起来给您行礼了。” 吴明达忙摆手,“不用不用,你老实坐着,把腿养好再说。” 说完又看向姜铭,“小铭,本来吴叔叔想留你在岛国玩几天的,可老爷子惦记你,非让你马上回去,飞机已经准备好了,咱们早点过去吧……可不是叔叔不留你哦。” 他最后又特意说了一句,不是他不好客,只是姜老爷子太想孙子了。 “我知道的。这次出来,待的时间真的太久了。”姜铭也急着回去,没有在岛国多待的想法。 细算下来,他离家差不多快一个月了,自然有些想念那些熟悉的人。 他越来越把自己当成真的姜铭了。 上了吴明达的商务车,他们马不停蹄的直奔羽田国际机场。 一个小时后,一架小型客机腾空而起,向西方飞去。 吴明达挥手送别飞机,就带着两个助理回到车上。 一个助理问,“吴总,他就是那个废物太子爷?” 吴明达瞪了他一眼,“曹清,管好自己的嘴巴。” 那个助理讪讪一笑,不说话了。 另一个助理默不作声,看了自家老板一眼,心里默默想到,太子爷看起来没有那么废,老板将来的日子,也许没那么好过。 吴明达训斥了手下一句,就开始闭目养神,他能混到今天这个位置不易,所以很多事情他知道该怎么做。 “怪不得那么多人都拼了命的赚钱,这有钱人的生活就是好。”靠在私人飞机的小床上,闻心澜喝着咖啡,发着感慨。 “好像你也不是穷人。”闻心澜的家世,姜铭没有仔细打听过,但看王胡子对她的态度,她家大人的权柄必然极重。 任何时代,有权人,都不会缺了钱用,她还真没资格揶揄他。 “总是比不上你这个土豪……出门都私人飞机。”闻心澜嘟囔一句,又去看静静坐在一边的郁晓彤。 她一直都没说话,难道是感受到压力了? 嫁去姜家,对许多女人来说,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况且……她也未必能以姜少奶奶的身份进入姜家。 “晓彤,你以前的身份不能用了,想好以后怎么生活了吗?”从实验室炸毁的那一刻,郁晓彤这个人就必须在世界上消失了。 要不然,她没办法开始新的生活,她的家人也要受到连累。 总而言之,现在郁晓彤需要一个新的身份,才能好好的生活下去。 郁晓彤摇摇头,“我脑子很乱,根本就不敢想任何事,一想就头痛。” 本以为回国就没事,可离家越近,她脑子就越清晰,事情没有那么容易结束。 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还活着,不然太多人都会受到连累,可是不用以前的身份,她去哪里找一个合法的身份出来? “在没想好之前,你先跟我回去吧。”闻心澜好心的提议。 郁晓彤还没有所表示,姜铭已经瞪了过来,“你想做什么?” 郁晓彤是实验室唯一生还的实验品,就凭这一点,已经足够勾起太多人的贪婪,他有理由怀疑闻心澜的用心。 “我什么都不想做!我只是想给晓彤找个安全的地方,暂时栖身,这有错吗?你自己说,还有比我们那边更安全的地方吗?还有身份问题……除了我们,谁又能给她一个新的身份?” 闻心澜知道他担心什么,无非就是不想郁晓彤再受到那种非人的待遇,给人研究来、研究去。 她是人,不是阿猫阿狗小白鼠! 那种泯灭人性的实验,闻心澜也是看不惯的,所以她不会让郁晓彤再受那种折磨。 在国内,她确定自己能保住郁晓彤,所以才敢这么提议。 而对郁晓彤来说,真没有什么地方,比他们那里更安全了。 “你们别吵,我跟心澜回去。”郁晓彤一锤定音。 她想的很清楚,有闻心澜在,她的存在就瞒不住那些有心人。 从米国逃回来,她已经很累了,她没有力气再躲,再藏了…… 再说,她还能藏哪里去? 她要是不跟闻心澜走,估计就要连累父母,还有这个男人,于人于己都无好处,何必呢? 姜铭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拍她的肩膀,转头看着闻心澜,“既然晓彤愿意,我不拦着她。可我不想她少一滴血,不然……” 他没把话说下去,可他知道闻心澜能明白。 “姜铭,不要这么说话,就算你姜家势大,在国内也不是可以肆意妄为的。”闻心澜当然懂他的意思,她可不想他冲动做傻事。 姜铭没应她这句话,而是说了一句别的,“除了晓彤的事情,还有小狸。如果你够聪明,小狸的存在,就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为什么!”这下闻心澜不乐意了,你护着自己的女人我可以理解,可是小狸关你什么事? 她心心念念的就是把小狸带回去,好从它身上找到制造记忆金属的方法,让华夏战力更上层楼,这种事情谁拦着也不行。 “我跟她回去,你不要管我。”小狸一下从椅子上跳下,震得地板直响。 闻心澜一下高兴起来,得意的瞟了姜铭一眼,这下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姜铭真没有话说了,一向最讨厌闻心澜的小狸,居然要自投罗网,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小狸我可以不管,反正出了事也不怪我,可是晓彤绝对不能有半点闪失……谁动她,我杀谁!” 姜铭看着闻心澜,一字一句慢慢说道,他希望她明白,他没有开玩笑。 郁晓彤什么也没说,只是往他怀里钻了钻,和他靠的更紧。 闻心澜点点头,“我跟你保证,谁要想在国内搞怪物,我先崩了他!”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坚决。 就在这时,隆隆的声音,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气场,闻心澜脸色大变,“是战机!他们终究不肯放过我们吗?” 第一百九十四章 小狸睡着了? “欢迎回国!我部飞机两架,奉命为你护航!” 闻心澜听到这动听的声音,拉开窗帘向外看去…… 远处一架战机挂弹相随,尾翼上鲜亮的五角星,让她的眼睛瞬间发亮! “是我们自己的战机!” 姜铭拉开另一边的窗帘,也看到了那展翼高飞的钢铁巨鸟。他认不出飞机的型号,却一下就喜欢上了那曲线优美的造型。 驾驶着战机,在空中翱翔,应该是件能让人热血沸腾的事……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想要去当飞行员了,只是很快他就把帘子拉上,静静的向后靠,坐在那里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鼾声响起,他沉沉睡去…… 飞机在两架战机的护卫下,降落在明海国际机场,而战机则在空中划出两道优美的弧线,快速离去。 先把闻心澜抱下飞机,放轮椅上坐好,姜铭才回机上把行李箱拿下来。 其中一个仍然是小狸变的,郁晓彤依然躲在里面。 机场人多眼杂,纵然是在国内,也不得不小心翼翼,只有到了闻心澜他们的军用基地,郁晓彤才能出来活动。 出了机场,自然有车子等着他们,军方、姜家都来了人,但在先国后家的大前提下,姜铭把自己的行李放上了自家车子,让他们把东西带回去。 他则带着小狸和郁晓彤,上了军方的车子,和闻心澜一起回他们基地。 他发现这些人做事很谨慎,过来接他们的车子,看上去就是一般商务车,也没挂特殊牌照,上了车才知道里面别有洞天。 很多他认识不认识的仪器,都在运转着,前后都有持枪的守卫——这些在外面都看不出来。 车子尽往车流密集的地方走,四五个小时后,才开上去基地的路,这时他才发现,他们的车子不是单一的存在。 还有四辆车子,在他们前后左右不同的位置,如果不是脱离了那滚滚车流,他根本发现不了。 那些车子看上去和私家车没什么两样,可他心里明白,那些车子一直保持大概位置不变,显然是军方的人。 快到基地的时候,那几辆车子,才分别开去别的方向。 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没人能跟踪他们,所以车子直接开进基地。 到了地下基地后,早有许多人等在停车场,几个女兵更是兴奋的冲过来,把闻心澜抬下车,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姜铭则去开后备箱,不能让郁晓彤待里面太久。 只是他一打开后备箱,脸色就变的相当难看,探头进去看了一下,把后备箱关好。 走到闻心澜不远处,“让他们都散了,我有话跟你说。” “教官,你们腻乎了那么多天了,就不能留点时间给我们啊!”白真真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闻心澜还没说话,一直笑眯眯看着的王铁军先开了口,“人也见到了,都回去训练吧!” 那些兵不舍的和闻心澜告别,快速的离开了。 他们都知道,现在不是他们叙旧的时候。人离开那么久才回来,肯定是执行任务去了。任务回来,自然有许多事情要汇报,他们怎么能胡乱搅和? 至于是什么任务,上头不说,他们不打听,这是纪律! 能让他们过来看一眼,就很不错了,哪里还能想那么多? 只是白真真很不服气,临走的时候还瞪了姜铭一眼,就不能让她们多聊会儿? 最后留下的只有王铁军和两个军官。 闻心澜不解的看姜铭一眼,“你又闹什么?” 姜铭也不多话,直接推她去车后,一下拉开后备箱,先把郁晓彤扶出来,然后指着小狸,“你们把它怎么了?” 闻心澜定睛一看,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我们一路都在一起,你说我们做了什么?” “车上那些仪器呢?”姜铭追问一句。 “那都是防备追踪、侦测用的,根本就不具备攻击性!再说就凭小狸的本事,米国的电子设备它都视若无物,又怎么会怕我们的?”闻心澜大声跟他解释。 虽然她也不清楚,怎么小狸跟“死狗”一样,一动不动,明显就是出了事的样子,可她能肯定,那不是因为他们,他们没有那个本事。 “怎么了?一回来就吵架?”王铁军走过来问,两个军官就跟在后面。 “机械狼出事了。”闻心澜语气闷闷,回答他。 “什么机械狼?”王铁军不解的问了一句,好奇的向后备箱看去,瞬间目瞪口呆。 “就是我说的那件‘好东西’。”闻心澜声音很低,看上去有些不大高兴。 王铁军是收到过她的信息,说带了“好东西”回来,因为怕被截获破译,所以直接用的明语,也没细说究竟是什么。 出国旅游,带点好东西给家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王铁军他们也不是傻子,能称的上“好东西”,价值肯定极高! 再加上知道他们被米国人一路穷追猛打之后,这件东西的价值被无限拔高,所以他们才能请动战机护航。 不然就凭两个特工,可没这么高的待遇! 只是他们一直认为所谓的“好东西”,是指实验资料数据,或者特殊药物什么的,哪里能想到是一只大机械狼! 虽然机械狼躺那里一动不动,不过一看那做工,就知道是好东西,要给军工那帮人去研究,他们不得乐死。 对军人来说,这可比什么生化实验资料有吸引力,毕竟相比不靠谱的改变人体生理构造,还是先进武器更实用,更讨人喜欢。 “这机械狼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另一个军官开口问道。 现在国内也能制造机器人、机械兽,虽然内在的芯片,肯定不如米国,但也不是没有,这只机械狼要没特异之处,价值也就不会太高。 研究价值肯定是有的,只是就不值得劳师动众了。 “这是只初步拥有了人工智能,用记忆金属打造的机械狼。”闻心澜觉得,就凭这两点,足够让他们震惊了。 至于可任意变形什么的,还是不要说了,不然太梦幻,他们反而不会信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王铁军激动的声音都有点颤。 见闻心澜点头,他一下蹿到车后,钻到后备箱里,在小狸身上摸来摸去。 要他不是王胡子,姜铭能一脚把他踹下去,“你们搞什么,小狸不对劲,你看不到吗!” 王铁军摸了几下,就知道这机械狼不简单,听他发火,赶紧退了出来,反正他对机械也不懂,摸多了也没用。 “怎么了,小姜?好端端的生什么气?” 闻心澜抢先道,“这只机械狼叫小狸,救了我们很多次。可以说,没有它我们就不能活着回来,所以我们当它是朋友一样,头儿,你刚刚的动作,有点儿……” 她没有直说,但王铁军都懂,说穿了,机械狼就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他们的战友伙伴,他刚刚的动作是有点欠妥了。 打个比方,他要是敢这么对那些功勋犬,那些饲养员能把他骂死。 机械狼对这两个小家伙来说,可和军犬跟训导员的关系是一样的,那是战友,是兄弟。 “姜铭,对不起,我刚刚有点太激动了。”王铁军讪讪的跟他道歉。 对着这张和王胡子一样的脸,姜铭还能怎样?“不需要道歉,我只想小狸好过来。” “好过来?它本来不就是这样的吗?”王铁军没看出这机械狼有什么不对,打造的相当完美,没见哪里少零件。 闻心澜摇摇头,“下飞机前,它还活蹦乱跳的,现在就跟死了一样……王头,你们没对它动手脚吧?” 活蹦乱跳? 这四个字,把王铁军刺激了一下,可是听到后面的话,他不禁跳脚叫道,“动个屁的手脚,我们都不知道你们带回来的是这东西。” 另一个军官则问了一句,“心澜,你是说它自己会蹦会跳?” “它还会说话呢,中文比你都流利。”刚刚的军官是福建人,说普通话的时候,口音极重,闻心澜才加了这么一句。 只是这话一出口,那三个人都有点呆,米国佬真的研究出了人工智能? 见他们神色不似作伪,姜铭也就信了不是他们做的手脚,可小狸怎么一点反应没有了? 这家伙可是一直都活泼的很! “晓彤,你知道它是怎么回事吗?”只能希望她知道了,毕竟她和小狸一起待的时间最久。 郁晓彤知道这不是她说话的地方,所以一直静静在他身边站着,这时听他问起,就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它把我放出来就睡过去了。” “可它这不像睡觉啊,一点动静都没有。”姜铭怎么看,都不觉得它像是在睡觉。 “你啊,关心则乱,小狸是机械狼,没有呼吸的,它睡着了什么样子你知道吗?”郁晓彤微笑问他。 姜铭摇摇头,他就没见小狸睡过,整天精力十足、活蹦乱跳,要不然他怎么会着急? “机械狼也会睡觉?是不是电池没电了?”一个军官提出了一个较合理的猜测。 郁晓彤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它曾经这么睡过一次,说是要消化能量。然后跟死了一样,一睡就是十多个小时。” “你刚刚怎么不提醒我?”姜铭觉得他刚刚的样子一定蠢极了,既然有类似的情况,怎么就不说提醒他一声? 郁晓彤狠狠在他脚上碾了一下,“你对它比对我还好,我为什么要多嘴?” “……”姜铭说不出话来,要不要这么小心眼? “跟我道歉!”这时闻心澜也在一边嚷道。 无端端受他一通指责,她招谁惹谁了? 你就不要再来添乱了好不? 姜铭去看躺车里的小狸,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见是小儿女闹脾气,王铁军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他们出生入死归来,再闹过分一些,他也受的住。 可现在的问题是,这只大狼要怎么办? 第一百九十五章 小狸脱壳 王铁军虽然知道小狸的价值很高,但他毕竟不是专业人士,对小狸的重要性认识的没有那么清晰。 当他把信息上报后,不到三分钟就收到了上面的命令: 第一道命令,所有知道小狸存在的人,立即签下保密协议,任何人都不许把这件事情外泄。 第二道命令,所有知道小狸存在的人,暂时都不允许出基地。 第三道命令,原地待命,等待专业人士前去接收。 王铁军接到命令,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知道他可能低估了小狸的价值。 这也没什么,毕竟东西已经掌握在他们手里了不是。 可他现在却有点发愁,因为命令的执行,可能会有点小问题。 知道小狸存在的就他和指导员,还有一个参谋,他们执行命令不会有任何问题。 除了他们,知道小狸存在的,就姜铭和他女友,还有闻心澜了,闻心澜肯定也没问题,另外一个女孩也在基地,要说服也不难。 可那个姜铭…… 他取了自己的剑,就回家了,现在根本不在基地,他现在很是后悔,既没有留姜铭,更没有把事情第一时间上报。 不过他还是挺感激姜铭的,要不是他赶走那些兵,又执意让机械狼睡在车上,不让他们挪动,估计现在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机械狼的存在了。 虽然他信得过自己的兵,可人多嘴就杂,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说漏嘴? 泄密有时候可不全都是故意的…… 他赶紧给姜铭打电话,就算人叫不回来,也得叮嘱一句吧? 姜铭还没到家,开车在路上。 接到他的电话,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想了想,又告诉他一件事。 “有件事心澜都不知道,小狸的记忆金属来自坠毁的外星飞船。” 咣当,王铁军直接栽倒,电话都摔坏了。我就提醒你不要泄密,你用的着这么吓我? 赶紧又拿起备用电话,给姜铭打了过去,“你说的都是真的?” “这么大的事情,我不会拿来开玩笑。你与其担心我,还不如考虑一下,怎么才能完全封锁消息。”姜铭说完就挂掉了电话,该说的他都说了,现在他赶着回家。 这件事情的确太大了! 王铁军真不担心姜铭了,这种事情他能瞒着不告诉闻心澜,也同样不会告诉别人,因为他是个明白人,知道这种事情,是祸不是福! 王铁军现在要做的就是严格封锁消息,要是让米国人知道机械狼在华夏,两国就有可能开战。 谁能允许别国拥有外星科技! 机械狼是好东西,可也太烫手! 他又给老首长打了电话,把事情汇报了一下,这么要紧的事,可不能再逐级上报了。 于是他们基地,不到一个小时,就有十一架飞机先后降落,整个基地戒严,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而这些,都已经和姜铭无关了,他已经回到家中,打算好好休息一下,这一次米国行,他太累了。 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父母已经睡了,沈霜琴在学校宿舍没有回来,风沁雅有事回老家了,好像还是因为她父亲的病。 这些都是他在五分钟前,在管家那里问来的,如此一来,偌大的家就显得有些冷清。 他慢慢来到三楼,回到自己的房间,熟悉的摆设让他心里一暖——他回家了。 脱掉鞋子,一下扑到床上,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郁晓彤没能陪他回来,但他也明白,郁晓彤短时间内,是不适合出现在人前的。 她也需要一个新的身份,才能好好的,平静的生活,而这些依靠军方这种特殊机关,无疑能更快更好的完成。 还有小狸,只要它出现在军方面前,想要自由就难了,没有国家能放任它自由的生活,偏偏它还要一头撞上去,真不知道,它为何要跟闻心澜回去。 姜铭为了让王铁军重视小狸,才故意说出它的记忆金属来自外星,但他还是隐瞒了小狸是外星生命体的事情——这种事情外泄,天下真会大乱。 他和小狸,都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谁的身份外泄,都是一片轩然大波,在这点上,小狸引起的动荡可比他还要大。 疯狂贪婪的人太多,他们还是偷摸藏着的好。 胡思乱想中,姜铭进入了睡乡,睡得无比香甜。 阿嚏! 本来睡的挺舒服,鼻孔中忽然痒的厉害,一个喷嚏打出去,姜铭也醒了过来。 天已经亮了,只是这红红的,毛茸茸的是什么东西? 姜铭看着眼前的一团毛球,自己房间什么时候多了个这玩意儿?貌似昨晚上床前还没有…… 难道是沈霜琴回来了? 自己不会睡得那么沉,连她回来都听不到吧? 他伸手去拿那红色毛球,软乎乎肉嘟嘟,竟然是个活物,这下他明白了,也许是老妈养的宠物自己跑过来,睡他这里了。 他把毛球拎起来,长长的尾巴就垂了下去,看模样像只小狐狸,只是毛色太红艳。更让他哭笑不得的是,都这样了,小家伙还睡的死死地,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拎着小狐狸,他使劲摇了几下,心说这下总该醒了吧? “你这坏蛋,我帮你那么多,你却连觉都不让我睡!” 小狐狸的确醒了,还开口说话了,貌似怨气还挺大。 “……”姜铭赶忙把它放下,这模样他没见过,可这声音他太熟了,“小狸?” 小狐狸拿尾巴扫了他一下,“我这样是不是很漂亮?” 是挺漂亮的…… 不过你怎么变成这样的?金属还能变成血肉之躯了? 看他眼睛瞪的大大的,小狸得意的甩甩大尾巴,“是不是奇怪我怎么会变这样子?” 姜铭点点头,他不是好奇,是很好奇! “那机械狼本来就是米国人造的,又不是我的本体,我只是暂时躲在里面而已。能量吸走了,我也长大了,自然就可以离开了。”小狸摇头晃尾,一脸得意。 “这是你的本体?”姜铭指着它问。 怪不得它自称“小狸”,原来是这么回事,现在倒是名副其实的小狸。 小狸摇摇头,“不是呢,我只是觉得这样子很漂亮,才暂时变成这样子,等我以后不喜欢了,就再换一个。” “……”姜铭有点说不出话来,这家伙还能变成任意模样?这不赶上那个猴子的七十二变了?“你什么样子都能变?” 小狸又摇头,“那是不可以的,没有相似的原力,有再多能量也不能变。” 这样还好,不然真要乱套了,姜铭稍稍放下心来,“那你能变成人吗?” 挺想知道小狸变成人,会是什么模样。 小狸头一偏,“我能,可我不变,又难看,心眼儿还坏!” 看它孩子气的模样,姜铭差点儿笑出来,它来到地球,就一直被人折腾了,对人能有好印象就怪了。 忽然,他想到一件事,“那只机械狼会不会有问题?” 小狸得意的摇头,“当然不会,上面有很多东西的确来自我们星球,又被我用能量改造过,以你们现在的水平,研究个三五百年,也不见得研究的透。” “那就好。”姜铭也笑了,三五百年后,他早就入土为安了,实在用不着他来操心什么。 “怪不得你肯去基地,原来你想借机械壳玩金蚕脱壳。” “嘿嘿,我聪明吧!”小狸得意的笑笑,“反正那女人想要的就是那机械壳,送给她好了,又不好看。不然他们肯定会到处找我的,我就没法子过好日子啦……你不会出卖我吧?” “不会!”姜铭回答的斩钉截铁。 事情这样解决,无疑是最好的了。 他和小狸得到平静和自由,闻心澜得到她想要的超前外星科技,而郁晓彤…… 有了那只机械狼,估计一时半会儿,没有人会留意她了。 这不是皆大欢喜吗?除非他傻掉了,才会去破坏这完美的结局,把小狸的事情说出去。 只是…… 他看了小狸一眼,“在外人面前,你能不能不要说话?” 除非狐狸成了精,不然那只会说人话? “我知道的。”小狸翻个白眼,在床上打个滚,就钻进了他的被子里,“我要睡几天,你不要来吵我。” …… 睡几天! 你是狐狸还是猪! 姜铭戳戳它的小肚子,“你怎么睡这么久?” “女孩子的胸部不要乱摸!”小狸大叫,然后挥挥小爪子,“我要吸收能量,不要来烦我。” 姜铭爬起来,穿好衣服就向外走,不然他能让小狸气死。 一只小狐狸,哪里来的胸?不好好做狐狸,冒充哪门子女孩子? 更重要的是——我刚刚戳的是肚子! 姜铭气呼呼的出了房间,才发现自己还没有洗漱。 不过好在家里够大,他所在的三楼还有一个大浴室,于是他快走两步,就推门进去了。 站到手盆前,他才发现有点不对劲,侧头看去。 就见一个女孩光洁溜溜的站在喷淋头下,一手抚胸,一手抹臀,好像正在涂抹沐浴露。 由于那对儿大车前灯太醒目,姜铭一下想到了她是谁,于是很客气的打招呼。 “早上好!” 啊! 第一百九十六章 处理结果 “老实交代,你怎么欺负小西了!” 顾月华揪着儿子的耳朵,疾言厉色的大声喝问。 为了能让她揪的顺手,揪的舒服,姜铭半矮着身子,一副任打任骂乖宝宝模样,“我是冤枉的。” 他什么都没做,怎么能说欺负了谁? “冤枉不冤枉,你说了不算!”顾月华根本就没打算给他申辩的机会,这臭小子难道不知道,家里是没有民主的,任何事都要以遵从她的意志为前提。 “小西你来说,这臭小子对你做了什么?”既然儿子不识相,顾月华只能让受害人现身说法了。 顾小西鼓着腮帮子,气哼哼的坐在一边,听表姑问起,她俏脸一红,“阿姨,他……他……欺负我!” “我知道他欺负你了,这不正给你出气吗?不过你总得跟阿姨说说,他是怎么欺负你的吧。”顾月华觉得,就算自己搞一言堂,也得师出有名呀,要总无理取闹,久而久之,不就威信扫地了! “他……”有些事情,顾小西实在说不出口,一时噎在哪儿。 她总不能说,是她嫌房间浴室太小,就跑三楼大浴室洗澡,好死不死的忘了插门,让色狼表哥闯进来,把她看光光了。 这事儿要是传了出去,她那还有脸见人? 看她支支吾吾就是不肯直言不讳,顾月华眼中闪过一抹了然,揪揪儿子耳朵,“还是你来说!” 顾小西不好意思说,姜铭也觉得难以启齿,他倒不是不好意思,只是顾虑太深,万一他把看到的东西说出来,老妈会不会逼他娶了这个大胸表妹? 他可没这个打算,毕竟一点感情都没有是不是? “我无话可说,愿打愿骂,您看着办吧。”反正就这样了,姜铭打算走领罚少麻烦的路。 顾月华却不买账,好不容易碰上既能打发时间,又有趣好玩的事,哪能这样轻易的就让他蒙混过关。 “你打算跟我玩儿死不招认是吧?行!老妈成全你,咱们就这么耗着!你什么时候交待,我什么时候撒手!” “……”姜铭忽然发现,有个任性的母亲,似乎也是挺伤脑筋的一件事情。 他看看铁了心要跟他死磕的老妈,觉得想要脱身,不老实交代看来是不行了。 而且他也没有时间在这里耗着,他还要去基地一趟,毕竟昨晚军方没派大兵来扭他回去,已经给足面子,今天说什么他都要回去签保密协议什么的。 想到这些,他看看怒炎滔天的顾小西,“刚刚的事情我可以说吗?” “不可以!”见他似乎想要坦白从宽,顾小西大声阻止。 他要是招了,她就糗大了,她现在都有点后悔,让阿姨出来主持公道了。 也都怪这个色狼表哥,你让我打两下出出气不就好了,我还能死追着你不放? 他偏偏跑的比兔子还快,一下也不让她打,她一急之下,就呼叫了外援,然后让自己陷入尴尬的境地。 放过他吧,她不甘心,让他如实招来吧,她就等着丢人吧! 她狠狠瞪他一眼,就是这大色狼,害她左右为难……愁死人了! “她不让我说。”姜铭一下找到了理由,跟老妈申辩一句。 顾月华才不着急听他说什么,转头问顾小西,“小西,阿姨可是等着给你出气呢,你怎么能拦着他交待罪行呢。” 这是亲妈吗?还没怎么着呢,怎么连“罪行”都整出来了? 顾小西狐疑的看了阿姨一眼,觉得她热心的过了份,不过她抱着希望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阿姨,你打他一顿就好了,不要问为什么了好不好?” “那怎么行!”顾月华根本不同意这么做,“人家警察抓罪犯,还要问清情况,找到足够证据才能定罪,我总不能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人吧,那多没素质。” 看着振振有词的阿姨,顾小西决定放弃靠她报仇的念头,还是以后自己找机会找补回来的好。 “阿姨,其实没什么事,我和表哥闹着玩呢。” 顾小西说这话的时候,觉得可委屈,明明就吃了大亏,还没地儿诉苦说理去。 “闹着玩儿?阿姨不信!刚刚叫的惊天动地的,你当阿姨听不见啊。”顾月华才没打算放过他们俩。 搅了她的美容觉,想这么容易脱身,没门儿! 姜铭趁她和顾小西说话的功夫,把耳朵救了出来,紧跟着跳开两步。 “臭小子,你敢跑!”顾月华回头吼他。 姜铭急着去基地,不想再和老妈缠夹不清,“妈,其实没什么大事,就是表妹洗澡的时候,我不小心进去看了两眼……我还有事,先走了。” 话说清楚了,他撒腿就跑,米国特工都追不上他,老妈和表妹更是别想。 冲到车库,开上闻心澜的车子就走。昨天就是借她车回来的,今天不为别的,就只还车都要过去一趟的。 只是出来的时候,顺便瞄了一眼,车库里好像多了一辆特别的车子,以前没有见过,难道就是小姑姑送的那辆? 他打算从基地回来,就研究一下那辆车。 “小西,那小子说的是真的?”顾月华还以为他们顶多就肢体接触一下,没想到会这么劲爆,两人都开始裸裎相对了。 儿子退婚了,也需要一房新媳妇,这个没什么血缘关系的表侄女,可是上佳的候补人选。 可惜了,现在不是古代,要不然这儿媳妇还有跑吗? 都看光光了嘛! 顾小西气的咣咣砸了桌子两下,两只大肥兔跟着颤动不已,“阿姨,我要跟他拼命,你不许拦着我!” 她恨死姜铭了,把糗事说出来也就算了,还死不要脸的说不小心看了两眼。 你看一眼还不行啊,居然看两眼! 死色狼,臭流氓! 顾月华看她怒火冲天,心里高兴的不行,男和女,从来都是不打不骂不热闹,聚头在一起的都是冤家。 “阿姨非但不拦着,还帮你按着他,让你随便打!” “……”您真的是色狼表哥的亲妈吗?顾小西对这点表示深深的怀疑。 而且她感觉阿姨的眼神很怪,看的她心里毛毛的。 阿姨要干嘛? 家里发生了什么,姜铭不知道,他已经到了基地。 发现这里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王胡子不是说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了吗?就是这么松懈? 在他离开这里去米国的一个来月里,王胡子把他的身份证件都办妥了,昨天就交到他手里,所以他才能在基地里畅通无阻。 来到地下基地,还是感觉不到半分紧张气氛,难道昨晚王胡子谎报军情? 他直奔王胡子办公室,敲门进去,王胡子热情的请他进来,嘘寒问暖,好话说了一箩筐。 这家伙做了什么亏心事了? “你不是说一级战备了吗?”姜铭心里是憋不住话的,再说,对着王胡子,他也用不着。 王铁军讪讪一笑,“已经撤销了……演习吗,总不能老绷着。” 演习?这借口找的好。 “保密协议呢?拿过来我签。”姜铭就是为这个来的,所以还是先解决的好。 王铁军取出一个文件夹递给他,“我是相信你不会泄露任何信息出去的,可这程序还是要走一下,毕竟我们是有纪律的。” “我懂得,无规矩不成方圆。”姜铭打开文件夹,把里面的保密协议快速的浏览了一下,那些条款在他看来都是必要的,于是毫不犹豫的在桌上拿过一支笔,把名字签了上去。 只是落笔的时候,他差点儿写成了边宁,好在反应够快,改了回来,就是“姜”字头上的一撇略长,显得很是别扭。 见姜铭签好字,王铁军也没着急收回来,而是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有件事情要跟你说一下,希望你不要生气。” “你说。”姜铭看他一眼,心说怪不得这么热情,果然有事。 王铁军尽量让自己笑得好看一点,“那只机械狼……也就是小狸,昨晚就被秘密运走了。你是知道的,它太要紧,不能在这里久待。没能让你们见最后一面,是我对不起你。” 如果不是小狸正躺在他被窝里呼呼大睡,他肯定当场和王胡子翻脸,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通知他一声? 他以为上头那些人就是再急,也要等准备周全了,才会把小狸运走,哪里想到他们竟然那么急切。 幸好小狸已经金蝉脱壳,不然他得后悔死。 不过现在他不能露半点口风,还要演一出戏,这可真有点难为他。 他板着脸好半天,才想起一句台词,“你们会好好对它吧?” “当然!你是没看到,军工那些家伙,简直当它祖宗一样供着。”王铁军说完,又在心里加了一句,回去之后拆不拆我就不知道了。 这话他可不敢说。 姜铭想了一下,又问,“我可以经常去看它吗?” 王铁军脸露为难之色,这些他可做不了主,不过为了安抚姜铭,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经常不太可能,偶尔看看还是可以争取的,它去的地方,保密级别很高。” 这回潜台词姜铭也听明白了,想看小狸,总结起来就俩字,没戏! 他装作郁闷了一阵,又问,“那晓彤呢?” 王铁军更加不好意思了,“她也被带走了。” “什么!” 姜铭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火冲天! 第一百九十七章 小姑姑的评价 王铁军一直认为,下属的能力是最重要的,下属越有本事他越喜欢。 可现在,他的想法有了点小小的改变,有本事是挺好,但脾气也要好一点。 动不动就拍桌子,并把剑架领导脖子上的下属,一定要……好言好语劝告。 不然他一激动,手一滑,自己脑袋掉不掉的且不说,喉管肯定被切开了,能不能缝上就更不好说了。 “姜铭,别激动,听我慢慢跟你说。” 先来个缓兵之计,徐徐图之! 姜铭把剑往下压了压,“她被抓去哪儿了?” 计谋失败,这货根本不给他缓一缓的机会,性子不是一般的急。 王铁军看看架脖子上的剑,再看看姜铭森冷铁青的脸,郁闷极了,这那还有下属的样子? 而且听他话里的意思,还想去跟上头抢人,这初生牛犊不但不畏虎,貌似还有点无法无天。 不能教他这么闹下去,一定要好好教育,不然他还真以为有身功夫就能横行天下了。 至于教育的方式,当然是感化为主,棍棒为辅! 王铁军清清嗓子,“姜铭,把剑放下,听我跟你说。没有人抓你女朋友,是你小姑姑把人带走了。” 小姑姑? 这个人倒是真有,可她带走晓彤做什么? 再说哪有那么巧的事情,晓彤这边刚回国,那边就过来把人接走了,还是说她一直就盯着晓彤? 对一个素未谋面毫不了解的人,管他是谁,姜铭是半点都信不过,再说了,谁能证明的确是小姑姑把人带走了? 王胡子是他兄弟,他百分百信的过,可眼前这家伙只是长的像,又不是真的王胡子,所以不值得他信任。 “打她电话,我要确认一下。” 王胡子一脸苦相,人家是机密部门的大佬,我哪里有人家电话?你这当侄子的就没有吗? “我没她电话。” “不要以为是你,我就会手下留情!”姜铭根本不信,又把剑往下压了一下,王铁军的颈间皮肉被割破,开始沁血。 他不喜欢别人骗他,就算是真的王胡子他也不会手软。 王铁军也有点火大,当兵这么多年,几时受过这种威逼? 他正要和这目无法纪,以下犯上的家伙拼命,姜铭的电话响了起来。 姜铭一看是老爷子的,就赶紧接通。 “小铭,刚刚你小姑姑打电话过来,说带走了你的人,让你老实待着,不要惹事。” 老爷子的话,算是证明王铁军没撒谎,姜铭一下把剑收回来,跟老爷子要求,“我要跟小姑姑通话。” “你不用想,她不找你,你找不到的她的。”老爷子拒绝了他的要求。 “难道连爷爷都找不到?”姜铭觉得小姑姑也太不近人情了,都是一家人,就不能通融通融? “嗯。”一向无所不能的老爷子,也自认没有办法。 那晓彤怎么办?不是说带走她的是小姑姑,姜铭就能放心的,他不是没心没肺的人。 似乎知道孙子在担心什么,姜老爷子又说了一句,“小姑姑还让我告诉你,缘分到了,人自然会再见,对了,她还说……你太蠢。” 似乎是怕孙子跟他急,说完最后三个字,姜老爷子就挂断了电话。 我太蠢? 小姑姑什么意思? 姜铭有点不理解,他到底蠢在哪里?是对机械狼的处理,还是对郁晓彤的安置? 也许兼而有之,不过姜铭对机械狼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小狸。 而郁晓彤,或许把她一个人留在基地是太欠考虑了,幸亏是小姑姑把她带走了,要换作其他人呢? 到时候出了事情,他就是闹破大天,又能怎样?他对抗不了国家,自然也就救不了晓彤…… 眼前这假王胡子,靠不住! 这件事情的处理,是太蠢! “我走了。”姜铭转身就走,不管他再怎么担心,在这里闹是没有用的,小姑姑他又联络不上。 也只能希望小姑姑能保护郁晓彤,不然…… 不然能怎样? 偷偷去杀人? 杀多少能换回郁晓彤! 姜铭忽然觉得,总靠姜家,他的力量太单薄了,要想在这个时代好好的活着,他需要更多更大的力量…… 对,更多更大的力量! 他必须有足够的力量守护他的花园,不能让人肆无忌惮的来采摘! 看他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王铁军郁闷到了极点,这小子还有点组织纪律性吗? 还知不知道尊敬领导了! “你现在是基地的教官,却连一节课还没上!”就算不把领导放眼里,也得知道自己职责所在吧? 姜铭不为所动,头也不回,直接拉开房门,“等我心情好了的。” “……”王铁军看着这个性十足的下属,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你知不知道,要是换个地方,就凭这句话,足以把你除名踢飞了。 不过看你任务完成的出色,又立了大功,我不跟你计较这些细枝末节,想到这儿,他摸摸脖子,沾了一手血……不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这些可以不计较,他感觉自己牙花子疼,不过有件事他必须问一下,“你不跟心澜道个别?” 和她道别?两个相看两厌的人,还是不要互相恶心了。 “没必要!”姜铭才不会去和闻心澜道别,丢下一句,人已经走的远了。 看着他的背影,王铁军放下心来,相处那么久,真怕他们生出感情来,到时候他怎么跟老领导交待? 没有日久生情,就好! 姜铭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进基地没有半小时,就又出来了。 唯一的区别是,进去的时候开车,出来的时候靠腿。 他不想再开闻心澜的车,省的麻烦! 不过这荒郊野地的,到市区最近也要二十公里,够他走一阵的。 沿着公路走吧,运气好就有顺风车,运气不好——权当急行军练腿了! 牵着马,沙地都走过,柏油路真是好的多了,有什么可怕? 走了十多分钟,他上了主干道,虽然不时有车经过,但无论他伸不伸手,都没车肯停下载他一程。 轰鸣的马达声由远及近,姜铭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跑车的声音,在明海看到跑车,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想让开跑车的停车载陌生人,是挺困难的事儿,所以姜铭只是往路边靠了靠,连挥手的打算都没有。 不一会儿,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呼啸而过,只是车子开出不远,忽然减速,竟然慢慢倒了回来。 车子退到姜铭身边,和他同速缓行,车窗落下,留着大波浪卷的周云玥侧头看他。 “呦,这不是姜大少嘛,什么时候交通靠走了?” 周云玥漂亮的脸蛋,看到他就会变的尖酸刻薄,已经成了本能的习惯,想改都改不了。 姜铭不愿和小女孩计较,就算看在她小姑姑的面子上,给她奚落几句也没什么。 “能载我一程吗?”如果有车可坐,他也不想走回去。 周云玥万没料到他会这么问,不禁愣了一下,要知道他们互相敌视,是不会向对方低头的。 有心得意的送他一句“不能”,然后一脚油门,让他吸着尾气懊恼去。 可看着他大步流星,一步未停的模样,不知道怎么的,竟然鬼使神差的把车子停下,“上车!” 车门打开,姜铭毫不犹豫跨步上车,拉上车门,“谢了。” 周云玥瞟他一眼,“不必着急说谢谢,先跟我去一个地方再说。” 说完发动车子,飞驰而去。 姜铭不担心她把自己卖掉,所以去哪里都无所谓。只是这丫头都不上学的吗?整天开着跑车到处晃。 “你今天没有课?” “你傻掉了?今天是周末,谁还上课?”虽然平时没少逃课,可在姜铭面前,周云玥还是要尽量维护自己的形象,不能让他有奚落她的机会。 姜铭摸出手机看了看,果然是周六。这些天他过的没白天没黑夜,一天二十四小时紧绷着,早就过糊涂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周末不周末。 见他不说话,周云玥不禁问他一句,“这些天去哪儿了?霏霏都找不到你?” 很多事情都不能说,所以姜铭就淡淡应付一句,“去米国呆了些日子。” 周云玥更加奇怪了,“去米国也不用关机吧?整的跟人间蒸发了似的,怎么都联系不上。” “遇到点事情……”姜铭是不会和她仔细说什么的,所以侧头看着她问,“你很关心我?” “呸!傻子才关心你,你死了才好!……也就霏霏那么傻,喜欢你这种废物。”周云玥觉得他脑子一定让驴踢了,不然怎么会说这种话? “不关心就好。” 看他一副如释重负放下心来的模样,周云玥气坏了,你是在嫌弃谁? 就多余好心载他,让他走到累死才好! 要不是车上还坐着自己,她一定让车撞前面树上去! 混蛋就是混蛋,无论什么时候都改变不了! 周云玥在心里咒骂一番,闷头开车,一句话都不和他说了,省的自己被气死。 难得她不再问东问西,姜铭也不会蠢得多说什么,两人默默无语的坐一辆车上前行。 最后周云玥把车开到一栋别墅前停下,“走吧,跟我进去看看。” 姜铭斜背着孤鸾下车,站门前看了一眼,这是谁家? 第一百九十八章 慕容剑心的请求 “霏霏,快出来接客了,有金客上门啦!” 看周云玥拿钥匙开门,姜铭心里就是一松,这里总归不会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了。 他听谢尉成他们说过,很多隐蔽的消遣会所,就爱待在这种独栋小别墅里。 不过周云玥的话,听上去很是别扭,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站她身后,向楼上看去,等待洛霏霏出现,他还不知道洛霏霏住这里。 “霏霏和郭超出去了。”听到周云玥大喊,坐客厅沙发上的青年起身转头和她说道。 “咦,孙越凯!你又来了,还对剑心不死心哪!”周云玥等他起身回话,才发现客厅还有人在。 孙越凯笑笑,“只要剑心一天不结婚,我就有机会。你看,郭超不就成功了。我坚信只要有耐心,总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周云玥不再理他,而是回头看姜铭,“听到没,教你躲着不出现,霏霏都被人拐跑了。” 姜铭淡淡一笑,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如果一个女人一个月就能变心走掉,对他而言,不要也罢。 以前他们出征,动辄经年累月,若妻子在家中耐不得寂寞,那还得了? 不愿意为你等待的人,又何必对她有期待? 更何况洛霏霏在姜铭心里,和妹妹差不多,虽然有些小暧昧,但还没升级成男女之情,所以就更不会紧张了。 孙越凯打量姜铭一眼,觉得郭超无论外形还是气质,对上他并无胜算,不过郭超那小子鬼点子多,泡妞把妹还无败绩,不一定就输。 “认识一下,我叫孙越凯,明大政经系大三。”转过沙发,走到二人身前,孙越凯友好的伸出了手。 多个朋友多条路,能和这些富家千金做朋友的,出身一定不错,在没有任何冲突的情况下,孙越凯不介意和他交朋友。 “姜铭。”伸手和他握了一下,姜铭简短的介绍一下自己。 听他刚刚话里的意思,他是慕容剑心的追求者,所以姜铭就多看了他两眼,外貌形象过的去,只是眉宇间流露的狡狯油滑令人不喜。 只希望慕容剑心不要被他骗了才好,要是这种人追求“小意”,直接打走没二话。 而慕容剑心,他不能过多过问人家的私事。 “玥玥,你带谁来了?霏霏出去了。”慕容剑心趴楼梯上,向下看来,看到姜铭,眼睛就是一亮。 “你在上面倒腾什么呢?怎么才出来?”周云玥埋怨一句,她喊话可是有一会了,这反应也太慢了。 “剑心,见你一面好难。”孙越凯看到她,也忙着打招呼。 “好久不见。”姜铭动嘴的速度,总是不及动手快,就识趣的把自己放到了最后。 从草原回来,他们还是第一次见面,真真的好久不见。 慕容剑心朝他挥挥手,“你上来,有话跟你说。” 说完,人就消失在楼梯上。 对孙越凯,自始至终就没看上一眼,忽略的很彻底。 姜铭也没理他们,径直向楼上走去,这个世界让他无法拒绝的人不多,慕容剑心绝对是其中之一。 “他和剑心什么关系?”孙越凯开始打探敌情,本来交朋友的心思,瞬间无影无踪。 “以前是姐夫和小姨子……”周云玥瞥他一眼,“……以后不清楚。不过这些都和你没关系,有些梦还是不要做的好。” 她对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一点都不喜欢,对想当凤凰男的男人更是厌恶,能不发火不赶人,就算不错了,其他的不要多想。 在同住的几个女孩中,就她尖酸刻薄不好接近,孙越凯是一清二楚,所以也不会给她呛一句,就火冒三丈失了分寸。 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几句抢白算什么?等哪天把她们压在身子底下,什么金枝玉叶,什么高贵冷艳,就都不复存在了,一个个都老实的跟猫一样,任你玩弄。 钓鱼,没耐心怎么行? 孙越凯讪讪一笑,也不多说什么,又坐沙发上等着去了。 楼上他现在是不能去的,否则以后都别想再进这个门,有想法的人,通常不会没脑子,总能把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 “以后你再乱放人进来,我就搬出去住。” 上的楼来,慕容剑心正跟秦晓蓉发脾气。姜铭看到秦晓蓉,一下就明白了,估计是几个女孩感情好,特地搬一起住。 他瞬间想到了温青青,不知道她有没有租到房子,把两个人的爱巢筑好。 昨晚只来得及跟她报个平安,就着急睡了,许多事情都没顾上说。待会儿若是无事,一定要过去看看她,一个月没有音信,也不知道她生气了没。 “姜大少救我。”看他上楼来,秦晓蓉赶忙呼救。 女孩子拌嘴,姜铭自问掺和不进去,所以只是笑笑不说话。 “蓉蓉,我没和你开玩笑,叫谁都不管用……你自己好好想想。”慕容剑心说她一句,就过去拉起姜铭的手,把他拽进了自己房间。 “我说谁干的好事,原来是你个小迷糊把人放进来的,你要再这样,我也搬走。”跟在后面上楼的周云玥,也对秦晓蓉这种做法不满。 真要放进坏人来,就她们几个女孩子,不是很危险?到时候哭都没地儿哭去! “啊?玥玥,你们不要这样,我看郭超他们也不像坏人啊!”秦晓蓉不得不为自己辩解一句。 周云玥白她一眼,“你看谁像坏人了?再说,哪个坏人会把‘坏’字刻脸上?你长点心行不行?” “哦。”秦晓蓉低下头去,“以后谁来我都不开门,总行了吧?” “你能记住才好。”对这个闺蜜,周云玥也不想说太多。 关键你说再多,也挡不住她记不住…… 何况现在周云玥也没空理秦晓蓉,她更关心前小姨子会跟前姐夫说些什么,想想就有趣的很。 可惜就算她把耳朵贴房门上,也什么都听不到,房子谁盖的?隔音做这么好干什么? “你最近做什么去了,怎么都找不到人?”慕容剑心盘腿坐闺床上,开始审问姜铭。 “因为有事,去了米国。”米国的事情,就算不签保密协议,姜铭也不会让她知道,所以说的很笼统。 交待了去向,却没说明原因。 “你开始插手家族生意了?”两家关系很好,所以她知道姜家在米国有个项目在谈,姜铭跟着过去刷经验值,也不是说不过去。 姜铭摇摇头,“不是,是私事。” “哦。”慕容剑心没有再问,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子,能看出他不想就这个话题多说,那她又何必多问? 于是她换了一个话题,“你还喜欢姐姐吗?” 姜铭沉默不语,这是一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一个刻进骨髓融入血液的人,说什么喜欢不喜欢?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可他的心意,慕容剑心还是能感受的到,“那你能去看看她吗?她最近过的不太好。” 姜铭定睛看她,“赵允初呢?” “姐姐不肯见他。”慕容剑心有些失落的道。 若不是为了那个男人,姐姐又怎会过的如此辛苦? 姜铭想了想,“他们总会见面的,到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现在……你想什么都没用。” “你不肯去?”虽然他没有明说,可慕容剑心还是能感觉到这点。 “我去了也没用……她等的人,不是我。”虽然对感情一向迟钝,但姜铭还是能确定这一点。 慕容兰心等待的,从来都不是他。 从来都不是! 如果不能对症下药,他就算去了,又能济得什么事? 看着他,慕容剑心莫名有些心疼,“对不起。” 她不该为了姐姐,就往他的心口上扎刀子,这件事是她做的不好。 可姐姐…… 她想到也会心疼的厉害,毕竟人都瘦了一圈了,长此下去,如何是好? “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要不我去找找薛盼?” 横亘在慕容兰心和赵允初之间的,是薛赵联姻,如果薛盼肯退出,是不是就能好起来? 虽然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但他也愿意去试一下。 “你找盼姐没用的,和她没关系。”慕容剑心却拦住了他,不同意他的做法。 姜铭看着她问,“到底怎么回事?” 慕容剑心挠挠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清楚,就是有天他们去骑马,姐姐回来的时候就有些不开心,然后不知道怎么地,就闹成现在这副样子,面也不见,话也不说。” 听了她的话,姜铭却有些想笑,貌似他熟悉的小意回来了,糊里糊涂又热心好事。 “感情上的事情,你是帮不上忙的,给点时间,让他们自己解决,你着急也没用。”姜铭打定主意,不再介入其中。 对于她,他是真的无能为力…… “我也知道啊,就是忍不住不去管……那可是我亲姐姐。” 慕容剑心嘟囔一句,看看他,眼珠子快速的转了几下,“姐姐的事情你不管,我的事情呢?你管不管?” “说。”姜铭回答的相当干脆。 “不管什么事都可以?”慕容剑心怕说出来他反悔,就又多问一句。 姜铭点点头,小意的任何要求他都没有拒绝过。 就算慕容剑心不是小意,可那又怎样? 就凭着这张脸,他就可以无条件的宠她。 “那你帮我去揍人。” 就这点小事,没问题! 第一百九十九章 读不懂的是女人 慕容剑心的座驾是一辆红色的保时捷,不知道这些女孩子,怎么就偏爱跑车。反正姜铭现在对跑车兴趣缺缺,他喜欢结实耐撞的。 看了他背上的肩包一眼,慕容剑心仿若无意的问,“你走哪儿都带着剑,是想当新时代的剑客了?” 姜铭摇头,“它是我的伙伴,自然要在一起。” 慕容剑心眼中闪过一道亮光,“你们好像认识也没多久,怎么就好成这样了?形影不离赛情人呢。” 穿越重生的事情不能讲,和孤鸾的渊源也就成了机密,姜铭看她一眼,缓缓道,“白首如新,倾盖如故。” 慕容剑心不信他的解释,里面肯定有她不知道的关联,但她却没有再问。 和他认识也有些日子,对他的脾气秉性也算了解。他若肯说的,不会隐瞒,他若推搪隐瞒,多问也无益。 于是慕容剑心换了一个话题,“一会儿到了地方,你要打不过人家怎么办?” “被他揍一顿。”要是功夫不及别人,还要去挑衅,除了挨顿揍,还能有什么好下场?姜铭对结果,预估的很到位。 慕容剑心却翻个白眼,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诚实?“就算明知不敌,你也一定会出手吗?” 姜铭点头,“嗯,答应你了,自然就要做到。” 为了小意,他做什么不可以?挨顿揍,小意思! 慕容剑心侧头看他一眼,又赶紧去看路况,“这算爱屋及乌吗?” 他一定爱极了姐姐,才能对她的妹妹,也如此迁就忍让。 “随便你怎么想。”姜铭不置可否。 他疼她宠她,是因为她是小意,和荀容并无关系。可这些他是不能说的,要不然会吓坏这个小丫头。 想想初见时,她差点儿把他当成神经病,吓得跟什么似的……他又怎能不吸取教训? 慕容剑心听他语气,似乎不想提起姐姐,所以略显不耐,她能理解他的心情,不过她今天还是要坑他一次。 如果没有姐姐的事情,她一定要好好打听一下“边哥哥”和“小意”的故事,现在她已经决定把这件事忘记,永不提及。 至于总会做的那个梦,她也要跳出来,不再去想…… “再问你一个小问题,如果你见了人家,却又下不去手,该怎么办?” 慕容剑心貌似不想让他停下来,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姜铭虽然觉得奇怪,不过还是回应了她,“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除非对方是没有还手之力的老人家……你不会这么残忍吧?” “当然不会。”慕容剑心又翻个大大的白眼,她像是不尊老的人吗?“可要是个大美女呢?你也下得去手?” 战场之上,生死之间,哪有什么男女之分? 不过现在不比从前,他们也不是上战场,慕容剑心和女人冲突的机会倒是极大,现在的女人不都爱为难女人吗? 到时候他怎么办? 对一个女人大打出手…… 想想还蛮别扭的,于是姜铭左思右想,终于给他找出一个折中的办法,“我就打她屁股几下,给你出气如何?” 慕容剑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意殷殷的一锤定音,“好,就这么办!你可要记住了,不许反悔。” 看她如此兴奋,姜铭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她让他对付的,不会真是个女人吧?看那兴奋劲儿,八九不离十! 这小丫头学坏了,都会坑人了,不过看她开心模样,被坑就被坑吧,没什么大不了。 定好了基调,得到了承诺,慕容剑心把车子开的飞快,二十多分钟后,载着姜铭来到了小白楼。 小白楼建于上个世纪初,是明海租界存在过的证据。典型的欧式建筑,一共七层,现在是明海最有名的图书馆。 姜铭不知道这是图书馆,不然一定不会跟慕容剑心进去,哪有来这里打人的? 慕容剑心直接带他上了楼顶,站天台上看风景真的不错,远处的江水如玉带一般。 只是慕容剑心带他来可不是欣赏风景的,拉着他来到一个小阁楼前,慕容剑心先透过老式锁眼向里瞄了一眼,然后掏出一把钥匙,“一会儿进去,你可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狠狠打她屁股几下。” 见姜铭点头答应,她用钥匙开了房门,直接给他推进去,然后砰的一声拉紧房门。 屋外,慕容剑心拍拍小胸脯,姜哥哥啊,不要怪我坑你啊,做妹妹的活着总要为姐姐着想是不是? 大不了来生我做你妹妹,也好好为你着想一辈子。这辈子——咱们先欠着! “你啊,总是这般毛手毛脚,轻一点不可以吗?”听到门响,坐阳台上的女子回头嗔怪,只是看到来人非自己所想,不由怔楞了一下,随即淡淡一笑,“怎么把你叫来了?” 姜铭被推进来,就知道不妙,估计慕容剑心刨的坑,要比他想象中大的多。 待他看清远处那熟悉的背影,还有什么不明白?本该转身破门而逃,可脚上却如同灌了铅,重逾千斤,无法挪动半步。 待那身影回转头来,灿如星辰的眸子盯住了他,更像是使了定身咒一般,让他动弹不得。 听她问起,姜铭平复了一下心情,“小……剑心诓我来的,我不知道你在这里。” 慕容兰心把手上的书,平放在膝上,微笑问他,“如果知道我在,你就不来了吗?” 姜铭缄默不语,对着慕容剑心他可以大声说“不去”,斩钉截铁不用半分犹豫,可对着眼前的女人,他说不出来。 他甚至都无法确定,他是不是真不想来…… 慕容兰心好像也没想非要一个答案不可,她把身子往里挪了挪,在身边拍了拍,“过来坐。” 这是一个小阁楼,七八十平左右的样子。屋子四周全是书架,上面塞得满满的全是书。除了那些书架,屋子正中还有一个方桌,上面也堆满了书。 除了那些,还有地上的地毯,这屋里再没一件多余的家具。 要想坐下来,除了慕容兰心所在的阳台,或者说是天窗更确切一些,就再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坐。 姜铭缓步走过去,与她对面而坐,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就指指她膝上的书,“在看什么?” 慕容兰心纤细的手指在封面上摩挲,问他,“你想看看?” 姜铭对书籍不感兴趣,兵书战策另当别论。只是连她都仔细研读的书籍,他又怎会不想了解一下?“可以吗?” 慕容兰心想了想,把书递给他,“看在你被骗的份儿上,我大方一次。” 机会难得,姜铭赶紧接了过来,只是打开一看,立马傻眼,这是书? 他快速的翻了十多页,最后还是郁闷的停下来,估计再翻他也看不出什么。 慕容兰心轻笑摇头,“你看的太急了,这本书要慢慢的翻,细细的看,才能品读出味道来。” 姜铭郁闷的看她一眼,又看看手中的“书”,快翻慢翻还不都一样?通篇白纸,就没一个文字。整个儿就一无字天书,他这个俗人可看不懂。 “你从里面看到了什么?”既然自己看不懂,姜铭也只好求教一下了。 慕容兰心告诉他,“我的人生啊。” 姜铭摸摸鼻子,觉得这女人强悍的无以复加,与众不同到了极致,白纸上品读人生——这还是普通人类吗? “你能不能帮我也看一看?”她的人生,姜铭不敢多问,退而求其次,问了一下自己的。 慕容兰心摇头拒绝,“那要你自己看的。” 就知道是这样,姜铭拿着那本无字天书,对她的回答一点都不意外。 她又怎么会在意姜铭的人生? 见他闷闷不语,慕容兰心问他,“是不是觉得我特无聊?” 姜铭摇头,他没这么想过,就觉得她再这样下去,离成仙不远了。既然是人,咱们多点人气不好吗? 何必做女神? “其实我还有别的书看,都是我的宝贝,你不许告诉别人。”似乎不想被姜铭看轻了,她要亮点真东西。 慕容兰心说完,左右看看,把身子向外挪了挪,揭开毯子,侧身从下面掏出几本书来,献宝似的拿给姜铭看。 这些书明显薄了许多,而且色彩斑斓,显得有生气多了。 姜铭这次能看懂了,一本本的拿起来看了一下书名: 《葫芦兄弟》《黑猫警长》《邋遢大王历险记》…… 姜铭一本也没看过,就随便打开一本翻看,嗯,字都认识,画面直观简洁,很容易理解。 看看这些书,再看看那本厚厚的无字天书,最后把目光落到慕容兰心脸上,她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难道当初的荀容也是这么不可琢磨吗? 看他目光呆滞,慕容兰心轻笑出声,“是不是觉得我快疯了?” 姜铭摇摇头,指指自己,“是我快要疯掉了。” “怪我咯。”慕容兰心笑得很是畅意。 “嗯。”姜铭在心里偷偷的肯定,前世今生你折磨了我两千年,让人怎能不疯魔? 不过他嘴里轻轻吐出来的,却是…… “你瘦了。” 慕容兰心的笑声嘎然而止,伸手摸摸自己的脸颊,“这样不好吗?” 不好! 第二百章 兰心之惑 “你就带我来这里吃东西?”一身白裙胜雪的慕容兰心,站在大排档外的确有点不大协调。 姜铭点点头,“这里的烤肉,味道还不错,你又不肯去吃红烧肉,只好带你来这边。” 慕容兰心抿嘴轻笑,就算是想把她催肥,这一两顿肉,又能起多大作用? “好像还从来没有人,请我到这种地方吃饭。” 姜铭看看她,再看看周边环境,似乎是有点不对劲。但来都来了,断没有掉头就走的道理。“下次再换地方,这次我们就吃烤肉……真的很好吃。” 慕容兰心轻轻点头,“看在你这么卖力推销的份儿上,我就尝一尝。不过有个问题想问你,你这么卖力,这家老板给你多少工钱?” 在明海,能请起姜家大少做代言的,可真是不多。 帮她拉开椅子,姜铭示意她过来坐下,“老板说,只要我能要二百块的肉串,他就送我两个鸡翅。” 即便椅子上有微尘,慕容兰心还是毫不介意的坐了上去,她从来不奢望他能有多细心,而她和他在一起,也不需要那么矫情。 “一会儿可要帮我多要两个鸡翅,好好尝尝这让姜大少心心念念的美味。” 姜铭在她对面坐下,“其实这里最好吃的不是鸡翅。” 慕容兰心好奇的问,“那什么最好吃?” 姜铭知无不言,“烤腰子。” 慕容兰心嗔怨的看他,“你非要把我按在灰堆里不可了?” 姜铭只是快言快语,有话直说,这时想想慕容兰心吃腰子的模样…… 嘶,他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浑身发麻,完全接受不了。想想都这样,真要看到了,估计他自己先疯掉了。 把她拉来大排档,差不多就等于让九天仙子谪落凡尘,这要再啃上一串腰花,真和在灰堆里打滚没两样了。 做人不能这么不厚道! 姜铭招手,喊老板过来点菜,非但没有点腰子,连酒都没要,只要了几瓶矿泉水,也算是装到家了。 “你戒酒了?”慕容兰心有些不喜,实在不用如此的。 姜铭摇摇头,“这里的酒不好喝。” 吃东西不挑嘴,怎么喝酒还挑上了?慕容兰心不解的看他一眼,“你喜欢喝什么酒?我有偷偷藏几瓶好酒哦。” 他请她吃肉,她请他喝酒,礼尚往来而已,她希望他们的关系就是如此简单。 “‘吃不够’老板自酿的烧酒,喝其他酒没味道。”姜铭想想,似乎有好久没去吃面喝酒了,想到那烧酒的味道,酒虫就纷纷往上爬。 慕容兰心想起那次见面,似乎对他不太友好,不过…… 她对他的印象,是什么时候变好的呢?以前别说来这种地方吃饭了,就是多看他一眼,都觉得别扭。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已经能像朋友一样聊天吃饭了? “老板娘的小炒也不错。”对“吃不够”面馆,慕容兰心很有发言权,她也是常客。 “嗯。”对这点,姜铭没有异议。 “那你是更喜欢老板娘,还是她的小炒?”慕容兰心似乎来了兴致,打算刨坑埋人。 姜铭认真想了想,“我还是更喜欢老板的烧酒。” “所以呢?”慕容兰心不打算放过他,继续追问。 “我只要酒。”姜铭明明白白告诉她,他要是敢喜欢老板娘,酒就没有了。 两者之间做选择,他选酒。 这答案挺令人失望的,所以慕容兰心撅撅嘴,不再理他。 不一会儿,各种肉串就陆续送了过来,比一些先来的人还要早到,无论是老板还是客人,似乎都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 当慕容兰心抓着肉串轻咬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流出了口水,谁知道是被肉馋的,还是被人馋的。 偶尔还能听到几声痛呼,让姜铭不得不感慨,女孩子吃起醋来,对自家男朋友是又敢下手又敢下脚的,一个赛一个的凶残。 再看看对面浑然不觉,专心对付肉串,小口小口吃个不停的慕容兰心……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红颜祸水。 无心伤人,但所过之处,无人不伤! “怎么就看着我吃,你都不饿吗?”慕容兰心见他一口未动,自己却已经五六串下肚,有些不好意思的停下来。 姜铭摸摸鼻子不说话,慕容兰心拿钢签在桌上敲了两下,“千万别说秀色可餐之类的话。” 姜铭摇摇头,“看你吃东西,我有点不好意思张嘴。” 慕容兰心拿起一根肉串递给他,“吃给我看。” 姜铭接过来,三口两口,就已经只见钢签不见肉。 果然和自己是两个风格,慕容兰心抿嘴轻笑,“吃那么快做什么?不利于消化。” 姜铭告诉她,“不这样吃,好像不够爽快,也吃不出味道和气氛。” 当年他和兄弟们,把整只羊架火上烤,拿刀子往下割肉,大口肉大口酒,那是何等痛快自在。 物非物,人非人! “我也试试。”慕容兰心张嘴咬下一大口,把小嘴塞得满满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嚼的那叫一个辛苦。 姜铭轻笑出声,抽出纸巾,指指她油乎乎的小嘴,“快擦擦……你真不适合这样吃东西。” 慕容兰心好不容易把肉咽下去,俏脸涨的微红,“我也这样认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风格,实在没必要去学别人的。 接过姜铭递来的纸巾,慕容兰心轻轻擦去唇上的油渍,动作优雅柔美,又害好几个男同胞遭了女伴的毒手。 经过这么一闹,两人各吃各的,不时说笑一两句,显得其乐融融。 “少爷,我们是不是该走了?”司机问后座阴沉着脸的年轻人。 年轻人默然片刻,手一挥,示意他可以开车了。 既然不能过去问个究竟,看的越久心里越憋闷,还不如早早离开的好。 以后有的是时间,能让他把刚刚的憋闷之气,千倍百倍的还回去。 姜铭抬头看了一眼远去的车子,眉头微不可查的皱皱,车子里坐的是谁?淡淡的杀意又是为何? “怎么了?”见他突然盯着自己身后,目光幽远深邃,慕容兰心也不禁回头看去,却是什么特别的也没看到。 “没事。”姜铭不愿让她多想,毕竟带她出来,是想让她解开心结,散散心的,怎么能让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扰了心情。 “你的样子看上去,可不像没事的。”差不多已经吃饱了,慕容兰心也想多聊两句。 实在不必拿一辆车子来说事,他们都不该那么闲,姜铭依然摇头,“我真的没事,刚刚发愣,只是在想你的事情。” 慕容兰心能看出他言不由衷,却又没理由多问,毕竟她又不是他的谁,“想我的事?什么事?” “为什么不开心?因为薛盼吗?”既然说到这儿了,就索性问个清楚。 姜铭目光灼灼的盯着慕容兰心,想知道她会怎么回答。 慕容兰心轻轻摇头,“和薛家无关,和薛盼无关……他能在我有婚约的时候不离不弃,我又怎会没有容人之量?” 姜铭不语,静静听她说。 慕容兰心声音轻柔,缓缓说道,“从草原回来再见他时,他的心情就一直不好。起初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打听之后,才知道他在家族企业的话语权被大大削弱了,几个堂兄弟拥有了和他一样的机会跟权柄……你知道的,以前他是唯一的接班人。” 姜铭揉揉鼻子,觉得他手里的档案资料该更新了,这些他可不知道。“什么原因?” 慕容兰心摇摇头,“我不知道。” “这不是你们闹不和的理由吧?”姜铭可不认为,慕容兰心会为了这种事情跟那个人闹别扭。 慕容兰心涩然一笑,“我也不认为这会影响到我们,可偏偏影响到了。为了这件事,他变的喜怒无常,性格也阴晴不定,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变的我都不认识了。” 慕容兰心顿了一下,见姜铭没有插嘴的意思,又继续说道,“或者说……我从来就没认识过他。我喜欢的那个人,不该是这个样子,把权位看的极重,又受不得打击。” “然后你们就吵架了?”总不能让她自己说单口相声,姜铭适当插了一句,权当捧哏了。 “吵架倒没有,这本事我还没学会,只是暂时不理他而已。”慕容兰心可没把自己拉低到泼妇那一等级的打算。 姜铭点点头,倒是能理解这种做法,所谓的冷处理嘛。 “其实这事和你也有关系,不然说不定不会冷这么久。”慕容兰心见他事不关己,略显悠然的模样,就觉得不能让他这么轻松,一下把他拽了进来。 姜铭一愣,婚约都解除了,还能和他有什么关系? 前些日子他一直在米国拼死拼活,和他们都没见过面,这都能赖他头上来? 见他发呆不解,慕容兰心跟他说明了原因,“那天我和他去骑马散心,就夸了你一句,‘姜铭骑术不错’,他就大发雷霆,说了许多不堪入耳的话……那些话我都懒得听,懒得记。” 无妄之灾!姜铭摸摸鼻子,幸亏你都没记住,否则我不是要间接听你骂我一次。 “就为这点事,你把自己折磨成这副模样?” 消瘦清减,分外惹怜! 长此下去,怕是离形销骨立不远了。姜铭觉得,为了这种小事,太不值得。 慕容兰心轻舒一口气,淡淡摇头,“我不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只是有些害怕,害怕我……所爱非人。” 第二百零一章 新车 “嗯,嗯,我知道了,不会忘的……你放心。”姜铭做出保证,就挂掉了电话。 慕容兰心静静听他讲完电话,有些好奇的问,“跟谁讲电话,竟然这么乖?” 被她用“乖”来形容,姜铭只觉浑身别扭,但还是老实回答,“是小……是剑心。” 他总是把心里的称呼不经意叫出来,好在每次转口的速度够快,不然肯定会暴露一些信息。 “那丫头找你什么事?……和我有关?”见他表情略怪,慕容兰心就知道多半和自己有关。 姜铭把头微偏,似乎有些不敢看她,“答应她要做一件事,她等不及,急着催来着。” 姜铭向来言出必行,从不食言,可他现在却有点犯愁,答应慕容剑心的事情委实有点难办。 换谁都好,他总能厚着脸皮打上一两下,可慕容兰心…… 她的屁股,他连看都不敢看,又怎么敢下手?可要不下手,他不就失信于人? 纠结! “什么事?”见他表情愈发古怪,慕容兰心的好奇心彻底被勾了起来。 “一件小事。”姜铭这次绝不会把实情说出来,不然慕容兰心铁定要翻脸,他可不想这种情况发生。 慕容兰心抿抿唇,斜眼看他,“一件小事?” 这表情可不像! “嗯。”姜铭很想告诉她,的确是件小事,无非就是挥两下巴掌而已,只是落得地方有点特别罢了。 慕容兰心笑笑不再问,刚刚她问的已经够多,再问不仅惹人讨厌,也不像自己了。 “那我先上去了……你要不要开我的车回去?”慕容兰心喜静,她住的地方较偏,不容易打车,所以才问了一句。 姜铭摇摇头,他不想再给她送一次车,有些人偶尔见见就好,见多了,想的也就多了,那样不好。 “不用,走上一个小时,也就到家了。” 慕容兰心诧异的看他一眼,现在还有谁愿意走路?更何况一个小时那么久。 不过大约能猜到他宁可走着,也不肯借车的原因,所以她不会再多说什么。 “晚安!” “晚安!” 客气的道别,慕容兰心转身向她的小公寓走去——一栋二层小别墅。 咔嚓! 听到响动,她不禁回头,见姜铭正讪讪的收起手机,“你又做什么?” “偷拍。”姜铭低头看地,很老实的交待。 慕容兰心有种被打败的感觉,真是一个诚实的偷拍者。不过……就算偷拍,你拍个背影做什么?搞得跟我多见不得人似的…… “刚刚的不算,咱们再来一次。” “啊?”姜铭诧异的抬起头来,就见慕容兰心嘟嘴支颐,小小的卖了个萌。 然后姜铭…… 懵了! 不过他的手还是不受控制的把这一幕拍了下来,毕竟难得…… “此照机密,如敢外泄,杀无赦!” 慕容兰心威胁一句,就小步跑进了屋子,关紧房门,背抵在门上,拍拍胸口,轻轻一笑,刚刚似乎……有些太放纵了。 姜铭也是呆了很久,才去看手机上的照片,但他却无法把照片上呆萌可爱的女孩,和慕容兰心联系在一起。 难道这就是风老师说的,女人深藏的另一面? 姜铭把那张照片加密,才收起手机,大步离去。 二楼,慕容兰心站在窗前,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个问题在心头萦绕不去,他怎么会变了这么多? 姜铭在路上又打了沈霜琴的电话,本想问问她到家了没,好让她开车来接一下,因为走了一段,他就不想走了。 结果沈霜琴却告诉他,她根本就没回家的打算,今晚继续住在宿舍,至于原因——无可奉告! 然后他又打给温青青,温青青倒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只是问起租房共筑爱巢的事情,她就语焉不详,问她明天可不可以见面,对方温柔的告诉他——不可以! 明天是周末,怎么一个两个,都是这样?是她们商量好的?还是心有灵犀的不约而同? 让姜铭猜女孩儿的心思,还不如直接弄死他算了,根本没戏。 要是沿着公路回家,以他的脚力,也要走上一个多小时,所以他不紧不慢的匀速前进,只希望走上一段能搭上顺风车。 其实他完全可以叫家里的司机来接的,只是他不习惯坐他们开的车,于是宁可走路,也不想麻烦他们。 可惜他的人品似乎用光了,一直没有遇上肯载他一程的人,除了扒着两辆小货车蹭了一段路外,他基本算是走回了家。 回到家中,先刺探了一下敌情,得知表妹已经睡下之后,才快速的回到自己房间。 回到房间,洗漱之后,把自己丢到床上,就觉得分外冷清,前些日子虽然在逃亡,好歹也有人陪着,可现在呢? 除了睡的跟死狗一样的小狸,就只有他了…… 不习惯! 强迫自己睡着,一觉天明。起床之后,发现小狸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就去打了一套拳。 打出一身臭汗,才去洗漱冲凉。换好衣服,吃过早餐,他就直接去了车库。 眼前的车子卖相并不好,灰扑扑的土了吧唧,而且很方正,绝对不符合现代人的审美,不知道小姑姑怎么想的,竟然送他一辆这样的车子。 不过这车子够大,看上去也很敦实,倒是符合姜铭对车子的第一要求。 拿手敲敲前杠,声音低沉厚重,一副耐撞的气息扑面而来,姜铭满意的点点头。 外表什么的都是虚的,关键是结实扛撞,他觉得自己早晚还得撞车,所以这点很重要。 开门上车,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不仅舒适,还有许多他没见过的设备装置,操控按钮也不是一般的多。 花了半个多小时,他才把车子使用说明书读完,至于构造保养之类的,他打算以后再看,现在还是先去试试这车子的性能再说。 出了家门来到公路上,他就开着车撒起欢来,开了十几公里,他就满意的把车子向市区开去。 车子无论性能,还是驾驶的舒适性,与以前的跑车相比不遑多让,甚至犹有过之。 剩下的只有耐撞实验了,可惜他不能开车乱撞,所以只能等有机会再验证了。 姜铭刚进市区,就被交警截住了。他的车子无论涂装还是外形,都是那么与众不同,想不被注意都难。 最关键的是,他的车子没有车标,怎么看怎么像非法改装车,或者说组装车更合适一点。 行车证,驾驶证……各种证查了一个遍。有个警察还特意拿仪器测了一下车子的尾气排放,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放行。 最后一个警察还提醒他,让他把一张通行证贴车窗玻璃上,不然还得被截。 他车子里有六张通行证,他也不清楚都干嘛用的,反正全贴上不好看,他就贴了警察特意指出来的两张,道了声谢,才开车离去。 “李队,这又是哪家大少?”刚刚的交警问身边年纪略长的警察。 “姜家的,刚刚你没看驾驶证?不过这位脾气算不错了,折腾那么久,一句话都没多说。”年纪略长的警察有些感慨。 “是啊,平时总看见豪车挂军牌,还贴一堆通行证,查都不好查。还是头一次见军车挂民牌,通行证还藏着掖着的。”在明海见多了高官显贵,二代衙内,交警也有感而发。 “行了,别多想了,总归和咱没关系。”年长警察丢下这么一句,又回岗亭里看监控去了,留下俩年轻点的在外执勤。 姜铭不会想那么多,直接开车来到学校,结果无论是沈霜琴还是温青青,他一个都没找到。 教室,宿舍,图书馆……毫无踪迹!周末出去玩也很正常,只是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打电话过去。一个无法接通,一个接通了,对面却嘈杂一片,什么都听不清。 有心打给风沁雅聊两句,又怕她那个“未婚夫”再接电话,徒惹不快,就熄了那个念头。 接下来去哪里?难道偌大的明海,他还无处可去了? “胖子,在哪儿呢?”无聊之下,他只好打给谢尉成,哪怕跟着他们去鬼混,学做纨绔,也比闲着无聊强。 “正准备去嗨皮,要不要来?”谢尉成在那边发出了邀请。 “地址发过来。”这时候还用多问吗?就怕你们趴窝,不怕你们折腾。 收到地址,姜铭开车赶了过去。 幽香小筑。 一个新开的娱乐会所,看这名字,就够招蜂引蝶了。 谢尉成他们就喜欢新鲜的,哪里有这种地方开业,他们必定是最早过来体验的那一波。 美其名曰先到先尝,后到剩菜汤。 按他们的话说,都在明海混,谁愿吃别人剩下的。 “姜大少,知道你人个性,但车子不必这么个性吧?”谢尉成指着姜铭的车子,有些哭笑不得,刚刚要不是他开口说话,门童都不让他把车子停门口。 灰不溜丢也就算了,那块头,停在一堆跑车豪车中间,也算鹤立鸡群了。 姜铭笑笑不语,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车子结实耐撞就好。其他的,他不在乎。 “这车子不错。”郭起明仔细看了两眼,却给出一个极高的评价。 “是挺不错,蛮配姜家废物的。” 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第二百零二章 品香会 在明海敢挑衅姜家的可是不多,几人转头看去,就见周云鹏和几个年轻人站在不远处,对着姜铭的车子指指点点,个个脸上都挂着不屑之色。 看来姜铭的新车,的确是不讨人喜欢,甚至没人看的起。 姜铭不会与周云鹏做口舌之争,毕竟昨天还搭了人家妹妹的顺风车,还有他小姑姑的原因……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不是。 他没说什么,高大鹏却回了一句,“嘿,你胳膊好利索了?” 都在明海混,上流圈子也就那么一撮人,稍微有点风吹草动,谁能不知道? 周云鹏胳膊被姜铭打断的事情,就算两边都捂着盖着,可该知道的就没一个不知道的——比如门口这些人,有一个不知道的吗? 他骂姜铭废物,可他却被一个废物打断胳膊,那他又是什么?废物不如? 高大鹏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比抽他一耳光更让他难受,“你……” 周云鹏想跟高大鹏吵,他身边的青年却拉他一下,低声说了一句,他的火气就消了一大半,瞟了高大鹏一眼,“动嘴不算本事,一会儿品香会上见。” 说完就领着一帮子人向会所大门走去,走到门前,似乎有些不甘心,回头又冲姜铭喊了一句,“听说你脑袋又绿了……绿帽姜,哈哈哈。” 大笑声中,他们一行人消失在门口。 “呸!一帮垃圾,真特么恶心。”谢尉成挺挺肥肥的肚子,不屑的骂了句。 见姜铭不说话,郭起明连忙说道,“姜大少,别听他们胡说,哪有什么绿帽子,尽扯淡。” 姜铭不说话,只是在脑子搜索那几个人的资料,除了拉周云鹏的青年是秦家的秦飞宇外,其他几个都是小家族出身,比高大鹏他们还差了一级。 “什么绿帽子?说来给我听听。” 既然周云鹏、郭起明他们都知道,那就不是空穴来风,以前那顶,算是慕容兰心扣姜铭头上的,现在…… 也就沈霜琴、温青青有资格给他这份耻辱了,难道是她们谁出了问题?想想她们这两天的表现,姜铭心里不舒服起来。 “哪有什么绿帽子,都是他们胡说八道。”高大鹏表示没有这回事。 “说!”姜铭眸光变冷,不想听他们说废话。 “有些事情瞒不住。”谢尉成推了高大鹏一把,觉得他这欲盖弥彰的行为实在不智,圈子就这么大,曝光还不是早晚的事? 他看向姜铭,“姜大少,你听了也别生气。” 姜铭也看向他,只是面无表情、不置可否,生气不生气的,还是等听过了再说。 谢尉成一看他这样,就把详情告诉了他,“你和慕容家退婚了,最近又和洛家走的极近,大家就都说你要和洛家那丫头订亲了。可最近洛家那丫头却和别的男人出双入对的,所以……你懂了吧?” 原来所谓绿帽子是这么回事,姜铭不由松了一口气,这件事他昨天就知道了,那男人大概是叫郭超。 要是换了沈霜琴、温青青,他估计会提剑杀过去,可换了洛霏霏,心里虽然有些不舒服,可还不到生气的地步。 一是因为感情不到,洛霏霏和他亲近,是因为以前的姜铭,所以他心里与她难免有些隔阂,一时三刻还无法接受她。 虽然温青青也是因为以前的姜铭和他亲近,可两人毕竟有了肌肤之亲,行过周公之礼,已经算是他的女人。 洛霏霏与他之间,少了这层关系,就是他不生气的第二个原因。彼此都还没互相拥有,自然可以重新选择,犯不上生气。 “我知道了……我们进去吧。”姜铭平静的说完,就先向会馆大门走去。 高大鹏追在他身后问,“你就一点都不生气?” 姜铭笑笑,“没什么好生气的,我和霏霏还不是那种关系。” “哦,原来如此。”三人一下明白过来,姜洛两家联姻,应该只是传言,并不是真的,所以这家伙才能如此轻松。 照这家伙车祸后的表现来看,姜家为他在京里说一门亲事,也不是不可能,实在没有必要总把目光盯在明海。 他们都觉得,脱胎换骨的姜大少,未来的天地,可就不再仅限于明海了。 其实最令他们不解的是,还是他和慕容兰心的婚约,虽然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解约,这桩婚事算是废了。可诡异的是,双方家长都没站出来申明这一点,所以这婚事算不算退掉,还真不好说…… 进了会所,姜铭就问,“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他前些日子一直在逃亡,好不容易活着回来,还烦心事不断,没有一件事是让人心里舒服的,所以他这次来,就是散心的。 找乐子! “七天一次的品香会,算你赶上了,一会儿有的你玩。”提到“品香会”三个字,谢尉成的小眼睛里全是淫光。 “品香会?”听着挺文雅的,可姜铭知道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是怎么都不可能和文雅沾边的。 “听着挺有味儿的是吧?”见姜铭点头,高大鹏继续说道,“其实就是人肉拍卖会,会所找一些明星模特白领学生妹之类的,站台上搔首弄姿,然后……价高者得!” 一听就很无趣,姜铭不禁摇头,“这有什么好玩的?没意思。” 要不是不想扫大家的兴,他都想转身离开了,花钱买女人——他可没那个兴致。 “如果只是这些,那的确是很无聊,不过这会所神通广大的很,总是能搞来一些姿色上佳,又身份特殊的良家……据说上上次就有一个在职的女刑警。”郭起明说起这些来,那骚贱模样,比之谢尉成不遑多让。 “切,女警算什么,据说上次还有一个女飞行员呢……身上可没一点假零件,想想就令人向往。”现在女人不掺假的可不多,所以谢尉成提起这个,口水流了一地, “女飞行员?军人?”姜铭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 “想的美,军队的女飞,可没那么容易见到……是民航的,飞一般直升机,带人游个览观个光。”高大鹏觉得姜大少真是不一样了,比他们还敢想。 “不过一般文职女军官,倒是有可能来这儿亮一亮。”郭起明眼睛更亮了。 “为什么我还是觉得没意思?”虽然他们说了很多,姜铭初衷不改。 这游戏真的很无趣! 还不如去马场骑马…… 高大鹏上前揽住他的肩膀,“花钱买女人,的确没意思,不过呢,品香会上的良家,不是说你掏了钱,就一定能抱床上折腾的。” 见姜铭诧异的看过来,高大鹏就跟他解释,“你出价最高,只是代表你抢到了机会,要是女方看不上你,不乐意和你滚床单,你也是没脾气的。” “钱退吗?”不得不说,被闻心澜熏陶过的姜铭,关注点不一样了。 高大鹏诧异的看他一眼,这位大少什么时候关心起钱来了?“要么退一半,要么选择下一场优惠百分之三十的权利,看你自己怎么选了。” “老板挺会赚钱的。”姜铭就感觉老板算盘打的精,既可以赚钱,又不用出人。 估计那些女人很多都是托,拒绝的多,同意的少。 “这点我很赞同,会所老板的脑子不是一般的好使。”高大鹏也觉得这些规则很坑。 “你们是不是认为,选择拒绝的很多?”谢尉成凑过来插了一嘴。 却是郭起明在一边接了话,“肯定不会很多,但那些值钱的货色,就不一定了。” 套路虽然深,可是笨人也不多,几个欢场老客看的很是明白。 姜铭把背包往上提提,感觉在他们身上,是别想学到好了。 把他动作看在眼底,高大鹏好奇的问了一句,“我说姜大少,包里藏了什么宝贝,走哪儿都带着?” “凶器。”听了姜铭的介绍,孤鸾似乎有些不满,在里面动了一下,发出嗡鸣声。 只是声音微不可查,除了姜铭之外,别人听不到而已。姜铭轻轻拍拍肩包,以示安慰。 高大鹏三个却有点想笑,看背包里物件的长度,倒真像装了砍刀之类的,莫非姜大少还以为我们在上中学?要靠这玩意儿打打杀杀? 冲着听香小筑品香会来的人很多,要不是谢尉成托人提前订好位置,估计他们连进来闻闻味儿的机会都没有。 只是在千余平的大厅里,他们的位置就算靠后了,而且除了一张长沙发和配套的茶几之外,就再无它物。 不像前面几排,不但舒适豪华,还有屏风遮挡,万一露出丑态,也不虞被人看了去。 “姜大少,下次还是你来定位子,我这面子不够大啊。”谢尉成有点郁闷,连周云鹏都有屏风遮,凭什么就他们露外面。 姜铭根本不接他话,这种地方来一次就好,下次……没有了。 “姜大少,你喜欢什么类型,什么职业的女人?”等着无聊,郭起明就和他闲聊起来,毕竟自从他被撞,大家就有点搞不清他的喜好了。 姜铭想了一下,什么职业无所谓,他没有怪癖,关键是要,“温柔听话的。” 说这句话时,他脑中浮现闻心澜的面孔,类似这样的,那是要敬而远之的。 “温柔听话?那有什么意思?我倒是希望能出现一个母暴龙似的女警官,好好蹂躏我这身肥肉。”谢尉成淫~荡的遐想,让三个男人齐齐打了一个哆嗦。 太特么恶心人了! 又等了好一会儿,品香会开始了…… 第二百零三章 还真有女警 “五十万。” 高大鹏兴奋的大叫,两眼冒绿光,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势。 台上高脚椅上待价而沽的女人,冲他微微一笑,似乎对这个价格很满意。 她虽然长的漂亮,却也算不得出众,唯一能吸引人的,无非是她良家的身份,和她处在刚出月子这个特殊的时期。 那个高瘦的富家子,一看就是个需要补养的,而她——奶水很足! “六十万!” 一个声音跟着响起,这年头可不缺断奶后仍想过把瘾的人。 “七十万。” 高大鹏毫不犹豫的加价,然后侧头看看姜铭,“又是这混蛋出来捣乱,这次你不会拦我吧?” 刚刚也是周云鹏和他们针锋相对,跟谢尉成抢一个小护士。在价格喊到七十万的时候,姜铭拦住了谢尉成,不让他继续争了。 姜铭阻拦,倒不是向周云鹏示弱,而是他认为价格高的离谱了,做人当节俭,何况是花在这种地方。 不过现在,他却摇摇头,表示不会管他,“你继续。” 说完似乎觉得有些不够,又加了一句,“我也觉得你该补补。” “哈哈。”谢尉成大笑,“高竿儿,姜大少说的不错,你是该补补了,这36f的小奶牛太适合你了。” “其实我倒觉得,高竿儿只是恋母情结太重,想重回哺乳期过把瘾。”郭起明也笑眯眯的来了句。 “滚!……怎么交你们这帮损友。”高大鹏郁闷的瞥了他们一眼,他吃什么都不长肉,这能怪他吗? 这时价格已经让周云鹏抬到了一百六十万,高大鹏想也不想就喊了一个二百万,他现在对那女人已经不在意了,就为赌一口气。 钱,他不缺! 周云鹏还要加价,秦飞宇却拉住了他,“云鹏,够了。” 周云鹏回头看他,“难道把人让给他们?我不差钱!” 秦飞宇摇摇头,“这种货色可不值这个价儿,让他们花冤枉钱就好,你跟着掺和做什么?……这才刚开始,好货色可都在后面呢。” 周云鹏想了想,似乎是这么个理儿,不过他还是喊了个二百二十万,听到高大鹏喊二百五十万,他一下就乐了,果然有人想当二百五,这下他自然不会再出价了。 价格就在二百五十万上成交,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高大鹏那么缺奶,花这么多钱过这个瘾。 有钱人虽然不惜钱,可也会花钱,这个价格睡一线明星都够了,花在一个哺乳期的女人身上,委实不值得。 那个女人自然也不会蠢到拒绝,她深知若不是有人搅和,她绝不值这个价钱,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于是她愉快的答应下来。 虽然会馆拿大头,她也有几十万入账,比以前辛苦十多年赚的还多,她有什么不满意的? 只有如愿以偿的高大鹏却苦着个脸,“我现在是不是特像一个二百五?” “你本来就是好吧?”对他这种身材纤细,却长个猪头的行为,谢尉成第一个跳出来打击。 “人能认清自己真不容易。”郭起明也有些感慨。 只有姜铭一言未发,他想说的话都被说光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到新词,就沉默是金了。 因为有了他做榜样,接下来谢尉成和郭起明叫价就谨慎了许多,反正他们一叫价,周云鹏就跳出来搅和,恶心人的不行。 不过郭起明也让他花一百五十万买了一个空姐,算是替高大鹏小小的报了个仇。 互有胜负之后两边好像都谨慎起来,火花摩擦的越来越小,越来越少。 而姜铭自始至终没叫过一次价,还有点昏昏欲睡。 见他这副模样,高大鹏他们都觉得无趣的紧,“姜大少,赶紧出价买一个,咱们出去乐呵去,不在这里耗了。” 品香会买香,也就是买下心仪的女人,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许多有趣的活动和玩法,不然也就不会吸引这么多人了。 很多人都是冲着后面新颖刺激的玩法而来,对女伴是谁,反而不怎么在意——当然还是漂亮的抢手。 说句老实话,姜铭真不想和他们同流合污,他对这种无聊的游戏,一点兴趣没有。 不过见他们都期待的看过来,他还是努力的睁睁眼,“下一个我出手。” 对他来说,下一个什么模样不重要,反正他也没想怎么样,赶紧搞定,就能进入下一环节……最好赶紧结束才好。 “各位尊贵的来宾,下一位佳人是位新晋刑警,至于相貌嘛,待会儿大家自己看。不过呢……她的底价可是八十万起,大家一定要看好自己的钱包哦!……下面有请四十五号佳人!” 司仪介绍完毕,做了个邀请的姿势,待人出来,她递个眼神过去,就从另一边离开了。 下面那些逐香之徒,若有疑问,会自行提问,由待选佳人自行回答,要是由司仪代答,大家玩起来也就没意思了。 毕竟能来这里的,什么女人没见过?嘴巴一个比一个叼,玩女人不但要身材脸蛋俱佳,气质风韵更是不能差了,如果能谈吐优雅、妙语如珠就更完美了。 所以高度的自由性,才是他们喜欢这里的理由。 此刻站台上的,果然是一个女警,穿一身警服套裙,黑色短丝袜黑色高跟鞋,戴一顶警帽,腰间挂着一副手铐,除了没有配枪,撕掉了警号,和刑警在警局时分毫不差。 大家对她的身份没有怀疑,毕竟这么大的会馆不会做自砸招牌的事。撕掉警号大家也能理解,毕竟这种职业来做这种事,谁也不希望传出去。 而她的相貌——大家就更是满意了!说是倾国绝色,一点都不为过。 从来都没想过会有这种姿色的女人出现,还是个刑警,如果能压在身下折腾……想想都让人兽血沸腾! 所以很多人根本没有多问的打算,纷纷开始叫价,眨眼间就过了三百万。在他们看来,就凭那冷艳倨傲的模样,就算是个哑巴他们也认了。 “姜大少,这完全是我的菜,你能不能让给我?”谢尉成口水流了一地,眼馋的不行,不过毕竟姜铭说要出手的,他再想要,也得先商量一下,不然显得不够朋友。 看着台上的女警,姜铭眼睛有点发直,听谢尉成问起,他木木的回了一句,“呃,你随意。” “果然够意思。”谢尉成赞他一句,就兴冲冲的去叫价了,根本没多看他的意思。 郭起明却觉得他有点不对头,“莫非你认识那个女警?” 姜铭点点头,“见过一两面……不过这女人凶悍的很,怎么跑这里做这种事情了?” 来的这个世界,他认识的女警就一个,高洁! 曾经追了他几条街,还害他差点儿被车撞,跟只母老虎一样。 他实在想不通,她怎么会堕落到这种地方来? 不过一想到她貌似有前科,姜铭就有些理解了,难道这次她又在办什么案子? 不过这位女警也真奇葩,总爱扮演这种角色。 “没什么好奇怪的,再凶悍也要穿衣吃饭嘛。看着别人吃好的用好的,嫉妒攀比再正常不过,毕竟女警也是女人嘛!……下水干这个的女警,她又不是第一个。”郭起明倒觉得很正常,这种事见过听说过的可不算少。 毕竟脱了那身衣服,她们和寻常女人有什么两样,贪嗔恨痴一样不少。 为了好的生活,做点出格的事情很正常,出来捞点外快,陪陪领导什么的……有什么好稀奇? 虽然郭起明不以为然,但他倒有一个恶趣的念头在心里生成,要是警察现在来扫黄……两边碰上,该是多么有趣的事? 可惜了,在这种会馆,是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警察怎么敢来…… “我嘞个擦,七百万了,就是买个金人也不用这么多钱。”谢尉成擦擦额头的汗,感觉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继续呀,哥几个还等你抱的美人归呢。”高大鹏为他加油打气。 “是啊,赶紧的,我们今天就要看女警蹂躏你这身肥肉。”郭起明也为他鼓劲。 姜铭觉得有两人加油就行了,他偷懒看热闹。 谢尉成不舍的看了台上的女警一眼,摇摇头,“算了,我不争了。我老爸的钱也不是风刮来的,让他老人家知道我花这么多钱玩女人,估计会把我直接丢锅里炼油。” 高大鹏很是赞成这个处理方案,“我看行,够炸一锅油条的。” 谢尉成不理损友的调侃,把目光锁在姜铭身上,“姜大少,为大家挣口气吧。” 花钱在这种事情上挣气,那是有多无聊? 姜铭本想拒绝,但又受不了谢尉成小眼睛里殷切的目光,想了想,“我就出价一次,成不成的不要怪我。” 权当友情出价,安抚这个损友了。反正价码长的那么快,出一次价也不会影响什么。 “不能低于一千万。”谢尉成提了一个小要求,这家伙明显有蒙混过关的意思,可不能让他太轻松。 而一千万睡个女人,对姜家来说也够奢侈了,就算竞价失败,谢尉成也觉得能交待过去。 “一千万。”姜铭毫不犹豫的叫了一声,和这几个人相处下来,觉得他们还算不错,小小要求,他愿意满足一下。 “成交。”台上女警迫不及待的一锤定音。 姜铭有点傻眼,还能这么玩儿? 第二百零四章 进入下一环 看着姜铭呆愣模样,高大鹏几个哈哈大笑,“姜大少,没想到你还挺风~骚,漂亮女警一眼就相中你了。” “……”姜铭看着三个损友,相当郁闷,“她们还能自己选?” “当然。”高大鹏解释给他听,“如果不这么玩,谁有钱谁老大,还有什么意思?有什么能比你看中人家,人家却选别人更刺激人的?” “对!想要谁就能得到谁,那玩起来多没意思?”谢尉成也跟着掺和了一嘴,“这品香会有意思的地方就是,你不但要和别人斗富,还要能和女人斗情,不然就算出再多钱也没用。” “后面的环节才坑,就算你把女人带走了,接下来要是调理不好,她们照样能拒绝和你春风一度……而且钱不退。”郭起明也不甘人后的来指点姜铭,“当然了,她们拒绝之后,能分的钱就少了,所以目前为止,还没人在下一环节被拒绝。” 原来还有这么多说道,看看台上的高洁,姜铭认为自己很有可能开创先河,成为下一环节中,第一个被拒绝的人。 “她们自己选人没问题吗?”姜铭可不觉得,会一点惩罚措施都没有。 高大鹏告诉他,“无非就是分成少点而已,其他没多大问题。会馆其实不介意发生这种情况,毕竟这样才能刺激人。不过他们会控制这种情况发生……太多了也不好。” 谢尉成拍拍手站起来,“既然大家都有人了,咱们撤吧,好玩儿的在后面呢。” 姜铭早就想离开了,第一个走了出去,那三个家伙走的也不慢,都急着嗨皮呢,毕竟花钱了不是? “靠,还特么女警呢,简直就瞎了眼,姓姜的废物有什么好?竟然选他不选我!”周云鹏愤愤不平,嘴里也就不干不净的没好话。 他在姜铭之后,喊了一声一千二百万,可惜女警已经选定了人,他再出一亿也没用,人家花更少的钱,玩他想要的女人,还是女人自己贴上去——他又怎能不窝火? “别生气了,回头我帮你把那女警找出来,咱们在外面好好玩玩她,还不用花咱一分钱。”秦飞宇看的很开,开口安慰他。 “那还不是被姓姜的抢了先?我们就非得玩他剩下的?”周云鹏还是满在乎谁先谁后的。 “你换个角度想想……就当是玩他的女人了,是不是挺刺激的?”秦飞宇嘿嘿一笑,“而且他在前面开过路后,咱们再进去趟趟,才好让那女人比较谁更强不是?”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个理儿,我这心里舒服多了。”周云鹏说这话时,脑中闪现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的身影——好办法就要多方采用! 周云鹏阴阴一笑,一个邪恶的念头,在脑海中滋生蔓延,很快就成为他挥之不去的执念。“女警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回头好好玩,现在嘛……等我跟会馆拿了补偿,咱们就去玩个痛快。” 他所谓的补偿,是在他出价最高,而女人却选择别人后,会馆给出的安慰奖。 当然了,他是不必掏钱的,这是纯补偿。毕竟先前只是喊价,还没付钱不是? 一间小客厅里,高大鹏搂着自己标来的小奶牛问,“接下来大家是一起玩,还是各玩各的?” “我自己,你们随意。”姜铭第一个表态,他虽然愿意试着堕落,但还没一步到位的本事,和他们一起那啥,他着实接受不了。 “各玩各的吧,回头好交流心得,毕竟项目那么多,要凑在一起,猴年马月能玩个遍。”郭起明的出发点虽然不一样,可也提倡独自行动。 “就这么办。”谢尉成也投了赞成票。 他们这样一说,那几个女人互看一眼,都松了一口气。她们来做这个的原因不一样,但都还有些羞耻心,要几个人一起玩……她们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放的开,撑不撑得下去。 “你们几个真无趣,不了解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真谛啊……行了,不废话了,祝你们玩的愉快。”高大鹏废话一句,就搂着他的小奶牛走了。 谢尉成紧随其后,他的女伴是个高级白领,做财会工作,无论职业和相貌都不算特别出众,唯一吸引人的恐怕就是她刚渡蜜月回来这一点。 姜铭很鄙弃谢尉成的审美,不过现在社会就是如此,他也懒得多管。 相比之下,郭起明的爱好就要正常的多,他选的是一个幼师,据说儿时在幼儿园被老师打过屁股,留下了心里阴影,见到幼师就总想找补回来——估计这女人的屁股要遭殃了。 很快屋里就剩姜铭和高洁两个人了,姜铭看着一身警服的高洁,心里很是别扭,“你真的要继续?” “少废话,跟我来。”高洁上前拉了他就走,看那模样,真比他着急多了。 “……”姜铭感受到她手上强而有劲的力道,就为自己的将来担忧,他还能安全走出去吗? 高洁将他拉到一个房间,屋子不大,东西也不多,就只有两个穿着高叉旗袍的漂亮女人守着一个玻璃罐子。 高洁指指玻璃罐子中的精致卡片,“快去抽一张。” 姜铭看了一眼,问她,“做什么用的?” 高洁赏他一记卫生眼,“别告诉我你是第一次来!” 我真是第一次来! 不过姜铭才懒得和她多说,把手伸进罐子随手摸了一张出来,“然后呢?” 高洁从他手里夺过卡片,扫了一眼,扭头就走,“跟我来。” 看他们两个离去,两个旗袍美女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里看到笑意,这样的客人和陪侍还是第一次见,到底谁嫖谁? 0533,华清池! 高洁用刚刚的卡片把门打开,就把还在东瞅西看的姜铭拉了进去。 进了门,是一段窄短的廊道,廊道尽头还有一扇门,推门进去,里面水汽缭绕,竟然有个大温泉池。 华清池? 高洁看看池子旁边的仿古家具,还有一些服饰用品,不屑的撇撇嘴,“还以为有什么特别呢,不就是个角色扮演游戏……不过就我这身材,怎么都演不了那个胖贵妃吧。” 姜铭不理她,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左查右看。 “你在找什么?东西不都摆哪儿了吗?”见他一副满地找钱的做派,高洁好奇的问道。 “我看看有没有探头。”姜铭回了她一句,又开始查看起来,这还是受闻心澜影响,落下的毛病。 只要一想到他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无遮无拦的出现在别人眼皮子底下,他就浑身不舒服。 高洁坐到仿古软塌上,冲他挥挥手,“你就省省力气吧,这种地方只要被发现有探头存在,马上就会被夷为平地……靠山再硬也不好使。” 有钱有权的出来玩,最注重隐私保护,谁要敢偷拍,那就是和所有人过不去,到时候把这里夷平都是轻的。 虽然高洁说的很有道理,可姜铭还是仔细检查一遍,确认没有任何窃听偷拍装置之后,才在她对面坐下。 这也是闻心澜再三叮嘱过的,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谁的话都不可信,一切都要亲自观察判断。 “真没看出来,你还是这么谨慎的人。”高洁虽然觉得他多此一举,不过这种个性她还是蛮欣赏的。 姜铭看看矮桌上码放整齐的衣服,有些好奇的问她,“这都是给我们预备的?” 高洁点点头,“对,让咱们玩角色扮演。不过怎么只有贵妃服和太监服?难道是要你扮太监?他们可真有想法……不对,太监戏贵妃,倒真是挺刺激人的,他们还真了解你们这些臭男人的心理。” 姜铭转头看池水,假装没听见她的话,反正他不是臭男人,这些也和他没关系。 “怎么样,换不换衣服?”高洁好像没有放过他的打算,跑过来撩拨他。 扮太监? 算了吧,这种角色太膈应人,别管真的假的,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所以姜铭果断摇头,表示这种无聊事情,他不掺和。 就算真玩角色扮演,他宁可玩流氓戏女警,又刺激又好玩,大家还可以本色出演。 “我知道你们男人忌讳这个,不过你还是换一下吧,就当是帮我的忙……回头我好好谢谢你。”高洁一边说,一边脱衣服。 姜铭想问她怎么回事,可一回头就看见她上面几乎脱光,虽说还有罩罩在,可也不好多看,又偏转头去,“帮忙?你还真带着目的来的?” “不然呢?”高洁瞪他一眼,“你真觉得我能自轻自贱,卖身侍奉你们这些臭男人?” 她这样说,姜铭反倒轻松不少,她要真的卖身,他才头疼呢。“那你来做什么?” “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反正和你无关。”身为一个专业的警务人员,高洁可没有随便泄露案情的习惯。 “你什么都不说,就想我穿太监服?”姜铭可不想烂好心,被她随意摆布。 “要不你穿这身贵妃服?”高洁表示,她不介意扮太监。 “……” 衣服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得让我知道你要做什么吧? 第二百零五章 换衣服,泡温泉 “这是什么?” 姜铭没有去拿太监服,而是从旁边木盒里摸出一个奇形怪状的物件问道。 “快丢掉!恶心人的东西!”高洁冲过来,一把抢走,直接丢到水池里,瞪着姜铭警告道,“盒子里的东西不许再碰!” 看她横眉怒目的,姜铭就知道盒子里放的,不是什么正经东西,刚刚只是好奇,现在自然不会再碰。 那边高洁差不多已经换好衣服,姜铭却看着太监服发愣,他只觉这会馆很坑人,花那么多钱进来,结果浴池连个更衣室都没有,这让他怎么换衣服? “你怎么还不换?”高洁换好衣服,见他还在发呆,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有更衣室。”姜铭觉得这是个大问题。 “我一个女人都换了,你一个男人怕什么?赶紧换!”高洁恨不能踹他一脚,一个花花大少跑她跟前装纯洁,还要脸不要? 姜铭看看那身衣服,再看看周边环境,“为什么非要换衣服不可?” “你就没有看这个?”高洁指指矮桌上的卡片。 姜铭还真没留意,现在低头一看,发现上面写的都是玩法规则还有一些标准,只有全部达成了,才有可能进入下一环。 姜铭眉头微皱,“做到何种程度,他们如何知晓?莫非屋子装了探头,却没被发现?” 说着他转目四顾,想要再仔细搜检一遍。 “别看了,没有监视监听设备,你都做了什么,等会儿会有专人问。”高洁有点相信他是第一次来了,很多众所周知的信息,他竟然都不知道。 姜铭更加不解,“他们就不怕有人撒谎?” “本来就没人说实话。”高洁告诉他,“问话环节,就是逗闷子,刺激人……勾搭着你,把一些下流无耻的事情说出来。是真是假无所谓,关键够精彩。” “那我为什么还要换衣服?”姜铭觉得,他虽然算不上撒谎高手,可随便编两句还是可以的。 “有些事情是没法撒谎的。”高洁瞥他一眼,“比如说,你穿这衣服什么感觉?” “告诉他们很舒服就是了。”这样简单的问题,实在没必要多想,姜铭回答的很快。 “那你马上出局!”高洁不自在的扭扭身子,“衣服被动了手脚,你不穿一穿,是感觉不出来的。” 姜铭虽然不知道动了什么手脚,可看高洁的模样,就知道不能多问,不然她肯定会恼羞成怒。 换就换吧,就当体验生活了,毕竟在这个时代,他需要学习的东西很多。好的坏的,对他而言,并无差别。 “你能不能转过头去?” 高洁翻个白眼,迅速扭转身子,看向另一边。对这自我感觉良好的花花大少,她很是无语,换个衣服还藏着掖着,好像别人多稀罕看他似的。 姜铭很快换好了衣服,穿上太监服后,扮相且不去提,倒真感觉出了不一样。 身体的敏感部位,或有微微灼烫的感觉,或像被细细的绒毛摩挲,使得那些地方或麻或痒,让整个人都变的亢奋起来,一些念头也随着蠢蠢欲动。 姜铭的定力还算可以,就是觉得会馆在这种事情上可算费尽心机,细枝末节都能面面俱到,也就怪不得人们趋之若鹜了。 “接下来怎么做?”姜铭打算配合高洁一下,毕竟她不是来玩的,能帮一下就帮一下。 “下水。”高洁说完,就抢先下水。 她身上的衣服自然也有让人不适的功能,就想着下水冷静一下。可她却忘了,这里是华清池。 正所谓“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作为历史上最有名的温泉之一,池子里面的水虽然不是真的来自华清池,可却是温热的。 而特制的衣服浸到池水中,不但物理反应更加清晰透彻,还似乎起了化学反应。 姜铭暗自庆幸,幸亏是泡在水里,不然下面昂首挺胸的,还真不好意思见人。 他把头偏向一侧,根本不敢去看高洁,就怕徒惹烦恼,大家两相难堪。毕竟唐朝女装的大胆暴露,可算历朝之冠,再经会所改良,真是看一眼都嫌多。“我们还要泡多久?” 之所以会这么问,那是因为除了换装泡澡,其余活动都是要亲密互动的,他只是义务帮忙,可不想把自己搭进去,估计高洁也不肯。 那为什么不识趣一些? “你能帮我捏捏脚吗?”高洁脸上酡红一片,声音也比平时小了八度,像是有些难为情。 不过剩下那些活动里,她也就敢尝试这一项了,其他的……那是想也不用想。 可她带着任务而来,不惜赌上自己的名誉,要连下一环都进不去,不就白牺牲那么多了? 所以为了能多体验一点,她就厚着脸皮要求了,把脚在水下伸过去,轻轻踢了姜铭两下。 捏脚? 姜铭想了想,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初识郁晓彤时,不也帮她捏过? 从水里捞出高洁的玉足看了看,她的脚型甚美,纤秀小巧,很是诱人。 趾头圆润不着丹蔻,脚掌略薄少肉,若不是有些茧子破坏了整体美感,在有些人眼里,怕只这双肉足就千金不换。 有茧子在姜铭看来,倒是天经地义的,不然当初怎么能追他那么远,丝毫不曾落下? “嗯……让你捏脚……不是给你拿在手里玩!”高洁纤足被他抓在手里,浑身上下那股不自在劲儿,愈发强烈。 可姜铭偏偏又在哪儿左看右看,迟迟不动手,她忍着羞意叫嚷一声,就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再也动弹不得。 姜铭见她催促,就帮她揉捏两下,帮人帮到底,也不差这两下。 只是多捏几下,他就蹙着眉头停了下来,因为高洁现在的表情很不对头,桃染两腮、水浸双眸,明显是春情已动的模样。 区区一件衣服而已,怎会如此霸道,让她一个女警都开始迷乱情动? 掬起一捧池水仔细看看,鼻子凑过去嗅嗅……姜铭这才明白,这水也让人动了手脚,加了催生人体本能欲望的东西。 姜铭明了一切,不禁有些好笑,高洁这次怕是要吃哑巴亏,毕竟人家会馆就是干这个的,想尽一切办法为客人服务,你只能赞人家尽职尽心,可不能怨人家有心算计。 他一下从池子里跳出去,再泡下去,就算有九劫天功护体,他也得出丑露乖。 毕竟池子里的不是毒药,只是勾情引欲的催化剂,考验的只是人的定力,九劫天功能帮忙的地方着实不多。 太监服被池水浸湿,紧贴身上,使得某些特别改造的地方,和身体更紧密的黏连在一起,姜铭有心想把衣服脱掉,但见高洁似乎有失控的倾向,就先过去拉她,把她从池水里拖出来。 高洁喘着大气,软软靠在软塌上,恨恨地骂道,“这间会所,再缺德不过,我一定要他们好看!” 见她神志还在,姜铭松了口气,就去脱那膈应人的太监服,腰带刚刚解开,高洁就带着灼热的气息扑到了,“小姜子,帮帮我。” “……”姜铭看着怀里酥~胸半裸的高妃娘娘,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帮她,他现在演的可是太监,有心也无力对不对? 挑起她尖尖的下巴,姜铭打算抱那一追之仇,毕竟机会难得,“怎么帮你?捏脚还是捏这里?” 姜铭指指她胸前,顺便多看了一眼,就觉得她幸亏穿的是肚兜,要是戴着罩罩,就这尺寸,还真有点羞于见人。 “只要不要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好,让我发泄出来……快点,我要忍不住了。”高洁虽然没经验,有些东西也是知道的,池水中的药物虽然霸道,但只要泄出来也就没事了。 毕竟会馆打开门做生意,要的是客人玩的尽兴好再来,而不是用虎狼之药害人性命,就是把人掏空了也不行,不然得养多少天,才能再来一次? 高洁的话无疑表明,只要不深入她的身体,某些地方随便抓,随便揉,只要让她嗨出来就行。 姜铭却没真的下手,这种母老虎,不是他喜欢的款,万一摸一下甩不掉怎么办? 事关重大,不得不防! 他左右看看,在先前那木盒中翻了翻,找出一个做的很形象的物件出来,放在高洁手里,“娘娘,皇帝老儿不在,您先拿这个对付对付,小的保证不偷看。” 说完,他转过头去,坏坏的笑意爬满了脸颊,天知道他忍得多么辛苦,才没笑出声来。 前世今生,他都是第一次行这恶搞之事,心中除了畅快之外,就一个感觉——真有趣! 邦的一声响,高洁恼怒的把那物件丢出,砸姜铭后脑上,跳滚了几下,掉在地上。 “姓姜的,今天你若帮我,我也透露一条消息给你……”,高洁说到这里,轻喘两下,目光也愈发迷离,一副神志将失的模样,“……关于那个汽车修理工的……” 说完这句,她死死贴在姜铭身上,十指紧抓,似乎要抓进姜铭肉里去,才能缓解身体的不适。 看她这副模样,基本没受影响到姜铭很是诧异,同泡一池水,她的反应怎么如此强烈? 不过已经容不得他多想,高洁已经忍不住撕扯彼此的衣服…… 姜铭发现会馆不是一般的操蛋,这衣服一浸了水,就跟纸糊的一样,一扯就烂。 看着近趋疯狂的高洁,姜铭轻叹一声,就这情形想不帮忙都不行,无奈之下,他伸出了手…… 第二百零六章 高洁提供的消息 “警告你,要是敢出去胡说八道,我就杀了你。”高洁一手抓着姜铭的衣角,一手掩着两个小馒头,恶狠狠的进行恐吓。 “杀人是犯法的。”姜铭换上自己的衣服,只觉浑身舒泰,也就好心的提醒了她一下。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至于她的恐吓…… 她现在这副模样能吓到谁? 勾引人还差不多…… “我管他犯不犯法,痛快就好……还不转过头去!”高洁恨恨瞪他一眼,他浑不在意的模样,有些伤到她。 警局里谁不怕她?怎么到他这里就不好使了? 再说了,你换个衣服都知道让人回避,怎么到了我这里,就目不转睛看个不停?便宜还没占够? “又不是没看过……”刚讲半句,高洁凶狠的目光就追了过来,姜铭把头转向一边,“又没什么好看的。” 姜铭有句话没说,就怕打击到她。刚刚那么好的机会,他都没抓两下过瘾,就是怕抓不住。 抓都懒得抓,谁还会想着看上两眼?她如此防范,明显有些多余。 换好警服,高洁坐那里呆楞了一会儿,缓解内心羞怒的情绪。 毕竟刚才的经历,可是她人生中的第一遭,平时看再多小片都好,毕竟只是看看,绝没有亲身感受一次,来的刺激强烈。 尤其是看到软榻上的片片水渍,她就恨不得地上有道缝,让她能一头扎下去。 太丢人了! 再看看背对她坐的姜铭,要不是还有些许理智在,她真想杀人灭口。 “换好衣服没?”身后一直没动静,姜铭忍不住出声问。 高洁敲敲桌子,示意他可以回头了,“你想问赵大勇的事?” “嗯。”姜铭回转身来,轻轻点头。 赵大勇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修理工,他真正要找的是幕后主使,不然他怎能安心的披着这身皮,踏踏实实做姜铭? 既然事先说好了,高洁也没打算赖账,“赵大勇死后,我们去调查他的家人,才发现这家伙无亲无故,除了他的女朋友,再也没有亲近的人……” 姜铭眉头蹙起,“你所说的消息就这些?” 要是只有这些,他何须问她?他手头的资料,就是这些的十倍不止。 “别着急,听我慢慢说。”高洁是不会让人觉得她没用的,“这家伙很爱在网上勾搭女人,有时候为了讨女人欢心,什么都敢说。有次他就跟一个女人吹牛,说有个本家会给他一大笔钱,到时候请那女人出国旅游,结果女人以为他吹牛,顺手就把他删掉了。” 姜铭仔细听完,发现通篇下来,就一句有用,早就知道这女警啰嗦,没想到她竟能啰嗦至此。 “你倒是蛮有心的。”不就为了表现一下你的细心和锲而不舍吗?看在你尽心尽力的份儿上,就夸你一句好了。 姜铭觉得,她也算难得,毕竟这么小的事情,大多数人都会忽略,而能找到删掉的网络好友,并了解情况,很显然是用了心的。 高洁得到夸奖,果然露出得意的笑容,“告诉你,我电脑水平很高哦,这都是我自己偷偷调查出来的……可惜了,局里把这案子当悬案封档了,不然让我查下去,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案子封存,再正常不过,太多人不想让案子的真相浮出水面,比如姜家,比如赵大勇的本家…… 偏他们还有左右事件发展的能力,如此一来,谁还能查下去? “那你现在在查什么?跑这种地方来,还牺牲这么多。”姜铭也同样不想她查下去,免得遭了无妄之灾。 而且有些事情,他得亲手解决才行,不然对不起他占据的躯壳。 高洁瞟他一眼,“警方机密,不许瞎打听。” 姜铭看着她,“假如今天不是我在,你早就给人吃干抹净了,这时说机密,是不是有些太不近人情?” “少危言耸听,就算没有你,我也肯定不会有事的,少拿这点来说道。”高洁白了他一眼,“就你还想居功自傲,没门儿!” 她不肯说,姜铭也不会再打听,反正和他也没关系,刚刚只是为了转移话题,顺嘴一问而已。 他看高洁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们该离开这里了。” “对对,跟我去下一环。”高洁已经没事了,就想着继续往下进行。 “你自己去吧,我没兴趣。”姜铭没打算继续陪她玩,刚刚就已经折腾的够呛了,再来…… 他可扛不住! 高洁见他不像是开玩笑,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想了一下跟他说道,“我来这里是为了调查几宗杀人案……有四个女人被杀了,她们唯一的共通点就是都参加过品香会,其中还有一个女警。” 说完见姜铭默不吭声,她不禁急了,“能说的我都告诉你了,你怎么还这样啊……再帮帮我行不行?” 姜铭不是为了逼她说这些,才想要离开的,他只是不想玩这无聊的游戏而已。 没有半点营养,还劳心劳力。 不过高洁认真办事的态度,他还是蛮欣赏的,反正又不是做坏事,姜铭就点头答应下来,“走吧。” 见他答应,高洁开心的跳起来,只是乐极生悲,她还没顾得上高兴,就痛呼出声,“唉呦!” 姜铭不解的看她,“又怎么了?” “没事……起太急,抻着腰了。”高洁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那走路姿势倒真像抻了腰的。 姜铭也没多想,就跟着她一起走出去。 他却不知,高洁早在心里骂他个狗血喷头,她之所以会如此,可都是他害得。 她的屁股,可是在他的帮助下,全都红肿了,在姜铭看来,那是刺激帮助她,没把她那啥,就已经很对的起她了。 可在高洁心里就不是这么想了,屁股被打了,私密部位被看光……奇耻大辱岂可不报? 只是眼下用人之际,她才暂时隐忍,等事情解决,出了会馆…… 高洁眼睛里射出冷厉光芒,无数恶毒念头在脑海快速形成,而跟在后面的姜铭却一无所知。 他们离开华清池后,有两个工作人员很快进去了,看到软榻上的水渍,一个工作人员笑道,“年轻人配女警,玩的就是嗨,看看这……都水漫金山了。” 另一个工作人员也笑了,“那小子捡着了,这么极品的女警可不多见……你先收拾着,我跟上头汇报一下情况。” 另外一边,姜铭正接受两个大胸兔女郎的问话。“请问,您对刚刚的女人还满意吗?” “满意。”姜铭平静的回答,就算不满意,也不能在这时候说不是? “您最喜欢她身体的哪个部位?”黑色蕾丝的兔女郎开始往下问。 “屁股。”姜铭回答的也很快,这是他唯一碰过的地方,拍了几十上百下呢,印象深刻,感情也深。 “那您觉得她胸部的手感如何?”白色蕾丝的兔女郎也开始发问。 “还行吧。”没摸过,具体感觉不知道,所以姜铭的答案就有些含混不清。 “她的那么小,您居然觉得还行?”黑兔子不仅言语上质疑,还抖了一下她的肥硕大球。 姜铭瞄了一眼,“我喜欢真货。” 据高大鹏他们说,现在女人不掺假的可是不多了,那么大两坨,肯定塞东西了,所以这么说,一定管用。 黑白兔子对视一眼,偷偷咬牙,晾了他片刻,白兔子才问他,“那您喜欢以哪种姿势,折腾刚刚的女警?” 像是为了报复他,话题越说越越重口了。 “就地一趴,撅着屁股就可以了。”姜铭想了想,如此回答,关键这姿势打着顺手,还不用看她恶狠狠的眼神。 禽兽! 黑白兔子在心里骂他一句,喜欢后入式,如此去骂,决计错不了。 “那你接下来,对她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期待?”白兔子又问。 什么期待?别发神经就行,还有不要啰嗦。 姜铭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确是这样说的,“她要能矜持含蓄一点,那就更好了。” 他总觉得,类似闻心澜高洁这样的女人,太少女人味儿,一点都不温柔,根本不可爱。 黑白兔子对视一眼,略觉诧异,以往都是投诉女方放不开的,还是第一次嫌不够矜持的。 不愧是女警啊,到底是玩的多疯狂,把这小帅哥都吓着了。 “那你觉得她对你……还算满意吗?”黑兔子问他,毕竟游戏是双方进行的,不能总考虑一方的感受不是? 姜铭觉得这问题根本不用想,高洁要能对他满意就见鬼了,他也懒得撒谎,“你们可以去问她……我现在能走了吗?” 虽然是游戏需要,他也不喜欢给陌生人问东问西,何况是这种私密的问题。所以耐不住性子,就想早点结束离开。 两只兔子还是没轻易放过他,又问了他好几个问题,最后在他的沉默不配合之后,才放他离开。 “这位真是爷,别人还巴不得我们多问几句,挑逗挑逗吃吃豆腐,他可倒好,不耐烦也就算了,还一问三不知。”黑兔子待姜铭离开后,忍不住抱怨。 “花一千万玩女人,当然是爷,这还用说?……让他进入下一环,我就想知道他怎么玩。”白兔子对姜铭也没好印象。 两只兔子商量一下,开始整理问话记录,至于会不会动手脚,那就无人知晓了。 第二百零七章 有关吸血杀人的讨论 清香雅致的房间,馨香沁脾的清茗,无论怎样去看,似乎都与青楼楚馆这类地方无关。 可惜凡事做到极处,大多殊途同归,想要引人入胜,这卖笑卖肉之地,做成这样,似乎才合道理。 姜铭前世今生,怕都不知雅为何物,除了牛灌了几杯茶水,其他时间都在闭目养神,这屋中一切,布置的再怎么精心别致都好,都引不起他一丝一毫的兴趣。 枯坐了二十多分,高洁才满脸红晕的走进来,看她模样,估计被刁难狠了。 一时间,姜铭真想打听一下,看看她都被问了些什么。不过想想她的脾性,姜铭还是生生压下了这个念头,似现在这般闲适多好,何必自找麻烦? “你过来多一会儿了?”高洁坐他旁边,提壶倒茶时,发现水已不多,才有此一问。 姜铭看看时间,“差不多有半小时了。” “嗯?他们会轻易就放过你?还是你不曾认真作答?”高洁眉头微蹙,就怕他使少爷性子,不肯乖乖配合,坏了她的计划。 姜铭知道她担心什么,“大概是她们觉得我很无趣,才不愿多问。不过既然让我们来这里,过关应该是没问题的。只是,你真觉得这样就能找到杀人凶手?” 高洁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总要来看看不是,万一寻到些蛛丝马迹呢?想要破案,就要不辞辛劳,不放过任何一种可能。” 别管高洁性情如何,她还是蛮敬业的,为了案子什么都豁的出去,就公职人员来说,这种性子的人,还真是不多见。 姜铭赞赏的目光从她身上掠过,心中暗自决定,这次好好帮她一次,费些气力也无妨。 两人又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有人来招呼,不禁有些无聊,高洁就问姜铭,“你认为这世上有吸血鬼吗?” 吸血鬼这种恐怖生物,姜铭还真的知道,倒不是他有多博学多才,而是在陪沈霜琴看恐怖电影时,她细细跟他讲过关于这种生物的故事。 当时他还觉得挺有趣,毕竟能由蝙蝠化为人形,在他看来还蛮神奇的。与其叫它们吸血鬼,还不如叫蝙蝠精来的贴切。 而对于吸血这点,他不怎么在意,毕竟吸血的生物有很多,例如蚂蟥,例如蚊子,只是这种蝙蝠精,个头儿稍大一些,需要的血多一些而已。 所以听高洁问起,姜铭淡淡一笑,“电视上看到过,是否真的存在,那就不知道了。” 在这个时代,除了小说迷,电影迷之外,怕是没人会认为,这世上真有吸血鬼。听到它们的故事,怕也是哈哈一笑,当笑话或故事来听。 像姜铭这么模棱两可的回答,还是不多见的,他之所以这样说,那是因为他的存在,本身就超出了常人的认知,而且他身边还有一个小狸。因此种种,他可不敢说,吸血鬼真就不存在。 高洁听他如此回答,也挺意外的,毕竟要是一般人听到吸血鬼,肯定会说那是骗小孩子的,世上不可能有那种东西。“那你认为会有僵尸吗?同样会吸血的存在。” 僵尸电影姜铭也看过,这种由尸体变异而成的生物,存在的可能性貌似更大一些,他可是进过神奇古墓的人,谁敢说那墓主凭通天彻地之能,在死后不会化为僵尸?“我想,这个可能有吧。” 高洁翻了个白眼,问题虽然是她问的,可接受现代教育的她,怎么可能认为世间真有这种怪物? 之所以这样问,就是想看看姜铭能不能提供些有用的线索,谁成想他竟然是个极度迷信爱幻想的人,竟然相信有这种生物存在。 “那你认为它们会跳出来吸血,把人活活吸干致死吗?” 要按电影里演的,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现实中,几率未免就太小了。 “死的那四个女人,都是被吸干了血吗?”姜铭也不是太蠢,一下想明白了高洁问他这些的原因。 高洁点点头,“她们的血倒没被吸干,不过致死的原因都是失血过多,脖子上也都有牙印齿痕……只不过明显是人类留下的,和传说中的僵尸吸血鬼牙痕不同。” 姜铭想了想,“如果是这种死法,我倒是知道有一种功夫,练到一定境界后,就需要吸取人的热血来缓解痛楚,功力越深,需要的热血也就越多。” 高洁白他一眼,“这事儿我也知道,那家伙叫韦一笑,外号青翼蝠王对不对?” 高洁忽然觉得,和他商量案情,简直就是最蠢的行为,除了电影小说,他脑中可有半点有用的东西? 他不是灌了一脑袋水,就是用杂草把脑袋填满,整个一废柴! 草包! 姜铭诧异的看她一眼,这种功夫他也只是听说过,从来不知道有谁练过,可她却知道,警察的消息就如此灵通? 不成想这种邪门功夫竟能流传至今,真是意外。韦一笑是吗?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会一会…… “既然你知道谁练了这种功夫,为何不把人找来问问?说不定就能破案了。”姜铭觉得,与其在这会馆浪费时间,还不如直接找会这种功夫的人,没准儿案子一下就破了。 找青翼蝠王?呵呵! 高洁自认为没有穿越到倚天屠龙的本事,所以她除了送姜铭一个满是鄙视的白眼,就再也不想多说。 见她不说话,姜铭奇道,“你们找不到人?” 高洁撇撇嘴,不知道他装傻卖蠢为哪般,不过还是给了他一句,“人都死了几百年了,你叫我上哪里找去?难道还能翻开他的墓,抓只僵尸来凑数?” “……”姜铭十分无语,死了上百年的人,你提来做什么?若他没有灵魂穿越的际遇,怕是早就化为尘埃了吧?“那他没有门人弟子吗?” 青翼蝠王的徒弟?还真没听说过,回头问问金大师去,毕竟他老人家还健在,没准儿知道也说不定。 不过现在,咱们老实待着,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再说。 “你好好配合我就是了,有关吸血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高洁不想同他就这个话题再继续,就怕蠢病传染害了她的智商。 看她一副没好气的模样,姜铭实在不知哪里得罪了她,刚刚说的那些话,貌似也没问题吧? 女人的心思,果真难测,还是不要过多理会的好。她说怎样就怎样,好好配合就是,反正也无其他事情可做,就当日行一善了。 姜铭见她不愿多讲,也就闭紧嘴巴,除了偶尔喝口茶,就再也不发出任何响动。 幸好等了没多一会儿,就有会馆的服务人员过来,把他们带去后院的一间大房子里。 这间房子很大,也很空,是外方内圆的结构,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楼大厅,四周有九道门,门后有什么不清楚。不过就这房子的高度而言,再往上至少还有五六层空间,那些门后怕是别有洞天。 “我们可以进哪道门?”姜铭问那服务人员。 服务人员带着职业性的微笑,躬身一礼,把手指向大厅正中的圆桌,“尊贵的客人,您想进哪道门都无妨,全凭您的喜好,那边有您需要的资料……祝您玩的愉快玩的开心!” 服务人员说完,就退到了一边,一副随叫随应的模样。 姜铭和高洁走到桌边,上面摆放着九本精美的画册,画册封面上的名字,和九道门相对应。 姜铭随手翻开写有后~庭花的册子,里面精美的配图,新奇的玩法,真是令人叹为观止。让他第一次知道,这美其名曰菊花的地方,居然还有如此多的用途。 丑男美女的真人演示,也算别出心裁,看来这会馆主人,为了取悦客人,也是极尽下流之能事。 不过姜铭翻了两页,就合上画册不再多看,毕竟他不好此道…… 就算有心实验一下,家中女人,也会和他拼命,既然如此,又何必做这多余之事? 不过转头看到高洁,仍是不自禁的想到她的翘臀,若她肯牺牲,试上一试,倒也无妨。 不过念头刚起,就被他抛诸脑后,不切实际的事情,多想无益。 不过他也不禁暗暗感慨,人学好不易,想要堕落却再简单不过。 不过翻了两眼画册,他便想入非非,生出许多怪念头,真要尝试几次,怕是再难挣扎出来。 “想好进哪道门了没?”对高洁来说,进哪扇门都无所谓,只要能更加深入了解这家会馆就行。 不过既然两人一起出来,问问他的意见也是礼貌,毕竟还要他帮忙不是? “就这道吧。”姜铭指着一本画册回答。 高洁探头一看,上面写着“火海冰山”,对应的门号是九号。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喜欢这个调调,但高洁也没反对,点头答应下来。 服务人员为他们开了门,两人就进了那号称火海冰山的地方。 廊道很深,两人慢慢往里走,因为服务人员没跟进来,高洁就问,“他们怎么不用电子系统,尤其是那些画册,做成电子版的不更好?” “估计是怕电子系统不安全吧……而且不上档次。”从米国回来的姜铭很有发言权,就没有攻不破的电子系统。 说话间,两人来到一道门前。互看一眼,姜铭抬手推开。 第二百零八章 血分寒热 “这是火海冰山?怎么看都像是大点的桑拿房,也太糊弄人了。”高洁打量了一下屋子摆设,不由很是失望。 这间屋子,与一般桑拿房相比,除却多了许多情趣用具,装修略显豪华之外,真就没有半点特异之处,叫什么“火海冰山”,太过名不副实。 姜铭和她的感觉差不多,四下看看,“地方不对,我们上去看看。” 进来的时候,服务人员有提醒过,“火海冰山”共六层,一层更比一层热,其他设置却相差无几,让他们根据自身的适应能力,自行选择。 一旦选定,按一下确认键,屋子便会锁定,别人再也进不去。 在没按确认键之前,他们还有再选的机会,于是两人出了屋子,沿着廊道,找到楼梯,向楼上走去。 没过多久他们就来到了第六层,服务人员说的不错,前面几层,除了一层更比一层灼热之外,就是用于降温的道具不同,其他物品并没有什么不同,让人多多少少有些失望,真不知道那些人花那么多钱来这里做什么。 这是最后一层了,推门进去后,高洁转身就想跑,这里是不是火海不清楚,但是那温度,真不是人体能禁受住的。 姜铭一把拉住她,反手按下确认键,门一下子关紧锁死。 “你这混蛋,不要乱来行不行?我是来查案的,不是来做人肉干的。”门刚关死,高洁汗就下来了,露在外面的肌肤发红泛烫,脑子都开始发蒙。她实在禁受不住如此高温,才放声大叫。 姜铭也不多言,直接把她拉到屋子正中的怪石旁,推她上去,“仔细感受一下。” “咦?冰凉凉的真舒服……石头不是很吸热吗?在这种高温环境下,它怎么是凉的?这是什么石头?”高洁身子挨到怪石,就觉浑身舒爽,忍不住爬了上去,坐到一个凹槽里,让身子紧贴怪石,再也不肯动了。 “现在的叫法不清楚,以前叫做玄阴石,据说产自极北之地……”说到此处,姜铭摇头轻笑,在他们那个年代,交通不便,信息不畅,所谓极北也就蒙国以北,俄国境内,决计到不了北极圈,现在想来可笑又可悲。 穷极一生都到不了的地方,现今也就三五日功夫即可抵达,或许这正是他来到这个时代,最为喜欢的一点。 “什么叫现在的叫法不清楚?说的就跟你不是现代人,而是什么老古董一样。不过‘玄阴石’这名字,还真有点玄幻色彩,你这是讲完武侠,又来掰扯玄幻了?”高洁撇撇嘴,觉得这花花大少没救了,中那些快餐小说的毒太深,思维都快脱离现实了,脑子里不是神仙鬼怪,就是奇珍异宝。 姜铭笑笑,不管武侠还是玄幻,他都不清楚,所以也就接不上话。而他的秘密,又是不能说给这女人听的,所以她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没什么可介意的。 “别告诉我,你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找这块石头。”见他笑而不语,高洁拍拍身下的石头说道。 姜铭点点头,“嗯。” 高洁颇为诧异,“这石头除了冰冰凉凉,还有什么奇特之处,值得你如此惦记?” 姜铭看她一眼,又去看她身下的怪石,“玄阴石对普通人来说,除了解热消暑,并无太大用处。不过到了医者手中,便可降燥去热,治疗多种病症。” 说到这里,他与高洁对视,“可最喜欢玄阴石的却是武者!尤其修习了高明内家功的武者,对玄阴石尤为喜爱。因为它可使人宁心静气,除却浮躁,消弭心火,极大降低走火入魔的可能。在一……以前武风极盛的时候,拳头大小的玄阴石千金不易,还能引动血雨腥风,让人争夺不休。” 说到这些,姜铭很是感慨,两千年前,曾有数个小门派,为了拳头大小的玄阴石,遭了灭门之祸。 而今时今日,这比双人床还大些的玄阴石,却被雕凿成供人淫乐的摆设,不知人是的不幸,还是石的不幸。 “讲完了?”高洁听故事般,听他说了一大通,才不屑的问这么一句。 刚刚那些话,她只当姜铭在撒癔症,一句都没往心里去。 “还有最后一点。”姜铭知道让一个现代人接受他讲的那些有困难,所以对她的态度并不介意,而是伸出一根手指,想要告诉她,最重要的是下面这句,“它能勘验出特别的血液。” 这句高洁没听懂,“你什么意思?这石头还能验血?那你能看出我是什么血型吗?” 来到这个时代时,姜铭就在医院里,所以知道现代人都以a型b型ab型o型这些,来区分血型,另外还有一些稀有的血型。 而在他们那个年代,并不是如此区分的,或者说,很多医者都没有血型这个概念。 而对血型的关注,貌似武者,都要比医者多一些,因为他们差不多天天都会流血,或者看到别人的血。见得多了,自然会发现,血与血,并不都是一样的。 不过就算发现血有不同,他们也不会多做研究,他们区分血的标准,就有些简单粗暴,有用的,或者没用的。 当然,这是指那些修炼了特殊功法的人,很多时候,他们寻找传人,首先都要看看对方的血,适合他们的功法才教。 更有些邪门功夫,需要用特别的血来增进功力,或者缓解痛苦,因为不是什么血都好用。若见人就放血,又容易被针对,惹来杀身之祸,所以好的验血方法就尤为重要。 于是就有人发现,玄阴石除了能防止走火入魔,还有能验证寒热两种血的功用,所以这种石头就更加走俏。 因为不管是寒血还是热血,都是邪功武者最需要的。 当然了,这里的寒热,不是指血的温度,而是和其功法融合后,所产生的反应。 不然什么血放锅里煮煮,也都变热。放冰上凉凉,也都会变冷,何须再来检验? 姜铭自然不能靠玄阴石看出血型,这石头虽然神奇,却也没这个能力。 所以面对高洁的问题,他只能指指她的胳膊,“看到你皮肤上那些小红点没?沿血管顺直而下,散而不乱,颜色鲜透,算是‘热血’中的极品,若真有人练差了功夫,需要血来缓解痛楚,你的血绝对是最好的。” “……”高洁没想到能听到如此无稽的话,忍不住赏他一个大白眼,“就算想吓我,麻烦你找个靠谱点的说法行吗?” 姜铭也不多说,直接把手按在玄阴石上,不大会儿功夫,淡粉色的小点,就出现在他胳膊上。“不冷不热,我这算中性吧。” 姜铭倒是蛮意外的,他以为自己的血非冷即热,却没想到是最常见的中性,无论练什么功夫,都懒得找他的那种。 若非寒热两类血着实不多,那些邪功武者也不会下大力气寻找。 不过现今人这么多,有这两类血的人,也应该很多吧。 高洁看看姜铭的胳膊,再看看自己的,想了想,从玄阴石上跳下来,站到一边去,待到红点消失,她才又去触摸玄阴石。 这次看的很清楚,那些鲜亮的小红点,如路灯般快速的点亮她雪白的玉臂。“这变化还真有趣,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你说的那种功夫真的存在吧?怎么想都觉得是天方夜谭。” 说到这里,她四下看了一下,“这里没有探头,就算身上有变化,会馆的人又看不到,还有什么意义?” “门口有探头。”姜铭告诉她,被发现不是问题,“而且你出去时,身上是不是还有这些反应,都不重要。如果真有人需要热血驱痛练功,必定会抓你来试试的。” “为什么?”高洁不解。 “因为这屋子太热了,就算有玄阴石在,一般人也不愿多待。除非他有特殊的癖好,或者特殊的体质……”姜铭静静看着高洁,“你就有特殊的体质,他们若真有用血的地方,又怎会放过你?” 高洁看看自己胳膊上的红点,再想想他的粉点,“看来我们的血是不一样的,你就是有特殊癖好的人了?” 姜铭摇头,“我是第三种人,最少的那一种……有特殊本事的人。” 高洁瞟他一眼,觉得这牛吹的是时候,可以打八十分。“看出来了,吹牛本事挺不错。” “没有跟你开玩笑,而且我敢肯定,真有练邪功的人……而这里就是他的练功房。”姜铭凭着九劫天功,才能长久无恙的待在这里。 而一般人就算身怀“热血”,再加玄阴石相护,怕是也不愿长久待在这里,毕竟还要激烈运动不是? 他有理由相信,所谓“火海冰山”就是一个幌子,一个掩护这个练功室的幌子,不然一路走来,所经房间不会那么平淡无趣。 若其他八道门后,都是这种水平,姜铭相信,这家会馆早就关门大吉了,绝不会有这么多人趋之若鹜。 “你找到证据我就相信你。”不管他说的再怎么精彩动人,高洁还是不会轻易相信。 言之凿凿不管用,还是拿证据来说话。 “想要证据……”姜铭盯着玄阴石道,“……简单。” 第二百零九章 名不副实凝血爪 第六层由于房间内太过炙热,所以摆放的物件,还没前面几层的多。 毕竟无论是电子产品,还是塑胶制品,在如此高温之下,能够不变形损坏的可是不多。 而玄阴石摆放在房间左侧,其后是一面平整的墙壁,镶嵌着象牙般亮白光泽的瓷砖,瓷砖上印有四副令人血脉贲张的图画。 姜铭的目光很快就由玄阴石,转移到那些图画之上,目不转睛的在上面流连。 图画高洁自然早就看到,只是她根本不敢多看,她也不想姜铭多看。 怕他有样学样,把那图画中无耻男子所行之事,照搬到她身上,在此环境之下,她可没多少气力反抗。 “不是要给我看证据?死盯着那下流东西做什么?” 姜铭知道她担心什么,他也同样担心,有些东西看多了,是挺刺激人的,尤其他这种还不怎么会玩花样的人。 不过这墙壁却不能不看,只因,“你想要的答案,就在这面墙后面。” 高洁细瞧了两眼,只见淫~秽,不见蹊跷。墙壁后面必然有东西,因为不知连着哪个房间,可要说后面就有她想要的证据,高洁是不怎么信得。 “你把墙凿开给我看看,要真能捉到杀人凶手,我请你吃大餐。” 姜铭听了不由一笑,他还稀罕一顿大餐?不过待在会馆实在无聊,他很想早点离开就是了。 他确定墙壁后面必然藏着什么,只是找不到机关在哪儿,现代机关的设计,可和以前大不相同。 缓步走到墙壁前,摘下挎包,将孤鸾取出,定定看了墙壁一眼,手扬剑起,奋力斩下。 金铁交鸣,火花四溅! 薄薄的瓷砖后面,竟然是一道精钢所铸的门,姜铭这一剑恰恰斩在门缝中。 也不知是他这一剑触动了机关,还是将门破坏掉了,门自动向两边打开。 高洁看到墙壁果然另有玄机,激动的从玄阴石上一跃而下,快步走到姜铭身边,“墙壁还真能打开,让我看看里面有什么。” 墙壁金属门打开的瞬间,里面同样也有一道门打开了,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从里面走出来。 三人六目相对,那汉子指着姜铭叫道,“是你!” 姜铭奇道,“你认得我?” 那汉子轻蔑一笑,“在明海,谁不认得姜家废物……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姜铭如实回答,“过来玩玩,顺便路过。” “好,我就当你是赶巧了。”那汉子捏捏拳头,“不过来到这里,看到了不该看的,就给我永远留下来吧。” 汉子说完,身形一闪,人已到了姜铭跟前,化指成爪,向他咽喉抓去,竟然忽略了他手中长剑,拿他当废物对待了。 姜铭倒跃出去,躲开这来势凶猛的一击,横剑身前,并未急着还击。 “咦?”那汉子一击不中,也未跟着追击,而是满面诧异的看着姜铭,“你这废物,几时也会功夫了?” 姜铭淡淡回应,“一直都会。” 他自五岁开始习武练拳,日日苦练,直至今日,从未间断,自然是一直都会。 而那汉子熟悉的姜铭,已经不复存在! “那你倒是挺能装的,看来以前是小瞧了你。不过你要是以为,拎着把破剑就能活着离开,未免就太天真了。”汉子说着,活动活动手脚,像是要和姜铭好好打一场。 这时高洁跳了出来,一亮警官证,“我是警察,不许动手!” 汉子侧头看她,“你就是今天来卖的女警?质量果然比上次那个好多了。等我收拾了这废物,再来陪你好好玩一玩。希望你能耐玩一点,别像上次那个一样,还没玩几下,就死个球的了。” 高洁眉毛一挑,“你杀过女警?还把她的尸体丢在了闸北区河道中?” 汉子嘿嘿一笑,“老子是奸杀过女警,还喝了她的血呢。至于尸体嘛……谁知道丢哪儿去了。” “果然是你!”高洁顺手摘下手铐,“我要拘捕你!杀人犯!” 汉子一愣,瞬间哈哈大笑,“哈哈,以前总骂人傻逼,可一直都不清楚傻逼究竟该是啥样,今天看见你,我算是明白了。想抓我?别着急!等我收拾了姜家废物,你用下边那张小嘴好好抓抓我……哈哈!” 大笑声中,他纵身扑向姜铭,“姜废物,来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姜铭,给我杀了这混蛋!气死我了!”汉子的话太过下流,又非常看不起人,高洁忍不住跺脚大骂。 姜铭躲开汉子势若奔虎的一击,扬声问道,“你练的什么功夫?居然要吸血驱寒。” “呵呵,倒是知道一些事情,看来姜家也没少在你身上花心思。”汉子见他只是躲避,不曾还击,轻视之心不减,“不过废物就是废物,知道再多也没用,就让我用这‘凝血爪’送你一程,也算配你姜家大少的身份了。” “凝血爪?”姜铭自语一句,却对这种功夫毫无印象。 看来千载过去,武道功法也是变化无端,不知道有多少功法失传,又有多少被新创出来。 此时汉子的手已经呈赤红色,带着些许腥臭气息,向姜铭抓去。 姜铭想看看这“凝血爪”的奥妙,又躲他几招,只仗身法轻盈闪躲,不曾还过一招半式。 只因对方一出手,他就知两人功力差的太远,他若出手,对方怕是一招都接不下,那他还怎么去窥看“凝血爪”有何精妙之处? 只是几招一过,他便大失所望,这功夫名字叫的凶残,但用起来却有些名不副实,不知是这汉子没练到家,还是这功夫本来就不强。除了出招还算阴狠刁钻之外,就再无可取之处。 尤令姜铭感觉诧异的是,从汉子的行功运劲方式来看,这功夫不像邪功,貌似也不需要吸血,可这汉子怎么吸上血了? 难道他把功夫练差了? “姜家废物,难道你就只会躲吗?”汉子数击不中,有些心浮气躁,不禁大声挑衅。 嗤的一声轻响,却是姜铭疾闪而过,那汉子收不住手,将一方小石桌抓出五个洞来。 七八公分厚的大理石桌面,给他一下抓出五个洞来,却不能让他有半分欢喜,毕竟那个被他口口声声叫做废物的人,至今还好好的,毫发未损。 这是耻辱! 羞恼之下,猛力抬掌,那石头桌面瞬间四分五裂,而他挟这股气势,直奔姜铭而去。 姜铭却看的摇头,与人对战交手时,稳不住心境,控不住力道,成就终究有限。 和这种人交手,无趣,而那平淡无奇的“凝血爪”,也看的够了,所以姜铭出剑! 横剑挥出,以剑面拍开来攻的爪子,反手一撩,剑尖已抵在那汉子的咽喉。 这种程度的对手…… 一剑足以! 汉子大愕,惊诧的看着那森寒的剑尖,稍稍失神,便展动身形向后急退。 任他如何躲避,剑尖都如影随形的抵在他的咽喉,直到他闪躲到一个角落里,避无可避,才颓然放弃了抵抗,“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怎么都想不通,他怎么会败给一个大家眼中的废物。 难道一切都是他装出来的?就为了隐藏实力? 可如今社会,谁还以习武为上?除了战公子白长武,没听说哪家大少以武力见长,姜家是要做什么? 一瞬间他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偏偏理不出半点头绪,似乎任何猜测都找不到缘由。 姜铭看着他惊讶莫名的模样,很平淡的告诉他,“是你太弱了。” 你太弱,我太强,胜你又何须理由? 那汉子似乎被打击到了,默然不语。 事实胜于雄辩,他真的无话可说。 姜铭却问他一句,“你练的功夫真的需要吸血?” 汉子虽然不知他为何关心这些,但也据实相告,“本来是不用的,借这火室还有‘静心石’勤修苦练就是。可前些日子与人动手伤了根本,没等恢复就急于求成,搞得一伤再伤,不然你岂能轻易赢我?” 他心中仍有不服,不过姜铭却不在意,“原来你们叫‘玄阴石’为‘静心石’,倒也算贴切。不过我看你这伤,喝几剂‘五灵泄火汤’就好,为何要吸血?” “‘五灵泄火汤’是什么鬼东西?从来没听过。”那汉子摇头表示不知,“管他喝什么,管用就行,再说了,这是人家特意为我求来的方子,如此心意,怎能辜负。” “呸!这是什么狗屁道理,为了一个见鬼的药方,你就吸血杀人!”高洁在一旁听的火冒三丈,忍不住插嘴。 这混蛋拿人命当什么?可肆意宰杀的鸡鸭牛羊吗? 还有没有点人性可言! “切,用你管我!喝血管用就行!只是可惜了,像你这么漂亮的女警,我是玩不上了……你的血一定更鲜美。”说到这里,他伸出舌头舔舔嘴唇,一副回味的模样,然后笑着看向姜铭,“姜大少,以前我总看不起你,觉得你无非就是投对了胎,有好爹好妈好出身而已……不过现在我不这么想了,有钱就有资源,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废物出来。” 汉子说完,四下看了一眼,最后一指高洁,“这女警在床上一定够劲儿,替我多玩儿几次……嘿嘿!” 他淫淫一笑,嘴角沁出血丝,看着怒冲过来的高洁,仰倒在地。 他,不愿死于剑下! 第二百一十章 赵允初的态度 嗒嗒嗒! 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赵允初眉头微皱,把手中的书放下,不悦的向门口看去。 很快敲门声响起,他把多余的表情收敛,淡淡开口,“进来。” 门被推开,一个汉子脸带怨怒之色,大步走了进来,三步两步就来到书桌前站定。 看清来人,赵允初心情稍霁,毕竟是粗野汉子,少些礼数倒也无妨,粗犷豪放些,用起来才放心。 “初八,你就不能稳重些?看你火急火燎的样子,出什么大事了?” 叫初八的汉子咬咬牙,恨恨地道,“少爷,我要给初六报仇!” “初六?”赵允初不解的问,“他不是调去保护老三了吗?出事了?” “刚刚收到的消息,他已经走了……”初八咬咬牙,眼眶微红,“现在尸体在警局里。” 赵允初眉头皱了起来,“到底怎么回事?你一五一十说清楚,好好的怎么会跟警局扯上关系?你又要找谁报仇?” 初八组织了一下语言,才从头说起。“三少爷把初六要走没多久,初六就在跟‘二号杂货铺’那帮杂碎争斗的时候受了重伤,偏偏他爱逞强,强行运功,搞得伤上加伤,然后就一直待在三少爷新开的会馆里养伤。”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似乎是觉得口渴,就向赵允初躬身一礼,“少爷,我先弄杯水喝。” 赵允初一抬手,示意他随便。今天时间充裕,他可以慢慢说,赵允初能等。 初八走到墙角,取过纸杯,从饮水机接温水,一连喝了五六杯,才把杯子丢纸篓里,用袖子擦擦嘴,又站回当初的地方。 这时赵允初问道,“难道初六伤重不治,你要找‘二号杂货铺’寻仇?” 初八摇摇头,“不是的,害死初六的是姜家废物,还有一个女警。” 听他提到姜铭,赵允初眉头皱的更紧,显见极是不想听到这个人的消息,不过虽然心中有些不快,还是公允的说了一句,“前几日我见过初六,以他的状态,就算有伤在身,姓姜的也奈何他不得吧?还有,哪里来的女警?几时有女警能伤得了初六了?” “谁知道他们用了什么阴谋诡计,当时销魂楼初六的练功房内,只有他们在,结果初六死了,他们却活着……”初八越说越大声,“……我要杀了那两个人,给初六报仇!” 原来所谓的报仇,是这么回事,赵允初稍稍松了口气,姜家虽然不好惹,却要比“二号杂货铺”好对付一些,他已经损失了一个无限接近天级的高手,手下人无论如何不能再有这样的损伤了。 “报仇的事不急,既然知道何人所为,他们还跑的了吗?”赵允初盯着他满是怒火的眼睛,“告诉我,女警和姓姜的怎么会出现初六的练功房?” 一个武者的练功房,是其最隐秘的地方,轻易不会示人,也不易被人发现,初六怎么会不懂这些? 就算他不懂,姓姜的又是怎么闯进去的?哪个会馆的安保可不弱,难道他们都是死的不成? 初八一愣,没想到少爷关心的是这些,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可说,就照实说了出来,“去了幽香小筑,初六就把练功房搬到了销魂楼上,占据了第九道门的最后一层,姓姜的本来是去玩的,后来就给那女警带上去了……” 说到这里,他不说了,以少爷的聪慧,肯定能想明白后来发生了什么。 接下来的发展,赵允初自然知道,就是换个傻子来,估计也能猜出来,都是明摆着的事情。 无非就是双方遇上,起了争执,然后初六死掉了,可事情真有这样简单? 莫说姓姜的不是初六的对手,即便他胜的过初六,那他们为什么起冲突? 在明海,可没几个人认得初六…… “听上去倒是蛮简单……”赵允初看了初八一眼,“姓姜的去会馆玩,我不意外。有女警去赚外快,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可两人聚在一起,不说翻云覆雨颠鸾倒凤,倒去初六练功房找麻烦,你不觉得他们太闲了吗?” 初八给他看的有些心虚,嗫嚅道,“那女警应该就是冲初六去的,只是不知怎么拉上了姜家废物。” “会有女警找初六?”赵允初淡淡一笑,“不要告诉我,是他惹的风流债。” 初八连忙摇头,“当然不是,是初六为了疗伤,杀了几个人,给那女警盯上了。” “怪不得你一来就先说初六的伤情,原来在这里等着我。”赵允初不以为意的道,“说说吧,初六杀人和他的伤有什么关系?” “初六练的是凝血爪,功力偏阴寒,受伤后气息不顺,真气淤阻。每隔几日,天时偏阴,他体内岔走的真气便会滞于全身各处,害他痛不欲生……”初八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起初怎样治都不好,根本无法缓解那非人的痛楚,后来找到一个古时遗方,才算缓解了。” “什么古方?”赵允初虽然有接触过古武,但听到这些,还是觉得很玄幻。 “其实说穿了不值一钱。”初八告诉他,“就是喝活人的热血,只是必须是女人的。” 赵允初脸现不快,倒不是嫌他们乱搞,而是觉得喝血有些恶心,何况喝的是人血。“于是初六就杀人取血了?” “嗯。”初八不觉得这有什么,很是痛快的答应下来。 “蠢货!”赵允初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只要肯花钱,有什么血买不到?用的着去杀人?难道赵家连这点钱都出不起了?” 赵允初之所以生气,不是因为他们杀人,而是明明就很简单的事情,却让他们搞复杂了。 “少爷你别生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初八赶紧解释,这位少爷一向好脾气,鲜少有生气的时候,可他一生气,大家都怕,“初六的伤很怪,必须是直接从人体里往外吸血才管用,可这种事情怎么能外传?为了保密,也只好等初六吸过血,就杀人灭口。” 赵允初看了他一眼,“初六每次需要的血量都很大?一定会致死吗?” 初八摇摇头,“那倒不是,他需要的那点血根本死不了人……人会死,只是他把血放光了而已。” “所以我说你们蠢。”赵允初在桌面上敲了两下,“若我没猜错,初六是对那些来会馆赚钱的女人下手了吧?你们也不想想,她们去会馆做的事情,怎么可能对外人说?她们连尊严身子都能拿来换钱,又怎么会差那点血?” “可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她们就不会好奇,就不会到处乱说?”初八觉得女人的嘴巴靠不住,还是直接弄死的好。 “告诉她们初六得了怪病,这是老中医给的偏方就行。”赵允初淡淡道,“只要说的像那么回事,又有足够的钱,她们能把这种事情带到棺材里……毕竟她们去会馆是见不得光的。” 说到这里,赵允初向外面看了一眼,“不过初六已经死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对来会馆的女人下手?就为了把警察招上门吗?” “那是因为,不是所有的女人的血都管用,有的不但不管用,还会起反作用。”初八跟他多年,知道他对这件事情已经起疑,就赶紧解释。 “越来越玄乎了,难道还要看血型吗?”赵允初忽然觉得,他知道的东西还是太少了,这对他而言,是不可容忍的。 初八又摇头,“和血型没关系,我们至今也没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只知道喜欢灼热的女人,血多半有用,她们越耐热,血的效果就越好……所以三少爷才特意弄了个‘火海冰山’,让初六待在上面。” “老三倒是好心,不过这找人的方法倒是很特别……耐热?有趣。”赵允初淡淡扫他一眼,“假如我没猜错,古方也是老三找来的吧?” 看他表情不对,初八忙道,“少爷多虑了,这法子绝对有效,三少爷肯定是好意。” “哦。”赵允初淡淡应了一声,“让我猜猜看,那女警应该是混进来查案,对吗?” 见初八点头,他继续往下说,“那女警姓高,单名一个洁字对吗?” 这下初八一下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家主子。“少爷是怎么知道的?” 赵允初笑笑,“敢去那种地方查案的愣头女警,全明海估计就她一个。能不把姜家大少放在眼里,拽过来支使的,除了她我也想不出别人了……再说了,姜家大少失忆后,也就认识她一个女警罢了。” 初八总算听出点味道来,“她来头很大?” 赵允初看着他,“总算还有点脑子。他们高家在南边经营多年,也算一方诸侯,比姜家还强了几倍……” “您是说,初六的仇不报了?”初八有点咽不下这口气。 “你拿什么报仇?一个姜家,我们死扛还没问题,再加上高家……你觉得你能报仇?” 赵允初很为他的智商担心,姜铭也好,高洁也罢,都是大家族的核心成员,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而初六呢?说好听些是家将护卫,说难听些就是用来看家护院的狗。 为了这样一个人去和两大家族死磕,把整个赵家都赔上,就算他再恨姜铭,也不会做这种蠢事。 见他无意报仇,初八很是失望,觉得自己跟错了主子,“少爷,我知道您担心什么,到时候我杀了人就走,绝不连累赵家就是。” “别说傻话,人若死于你手,赵家必亡,不是你说不连累就不连累的。”赵允初起身走到窗边,向外看去,“不是我胆怯,而是实力真的不够,拿鸡蛋去碰石头,碎裂一地,于初六,于我们,有什么好处吗?” “我不想管那么多。”初八还是不能接受他的做法,“我不能让初六白死……就算搭上我这条命也无所谓。” “就那么想报仇?”赵允初回头看他。 “嗯!”初八回答的很坚定。 “那你还是先查点东西再说……例如,高洁是怎么知道会馆有人杀人的?”赵允初似乎还觉得里面面有阴谋。 初八越发失望,不帮忙报仇也就算了,还东拉西扯,“那是因为,初六杀得那几个女人,尸体被人发现了……警察顺藤摸瓜就找上了会所。” 这里面根本没有阴谋! “哦?”赵允初不置可否,又看向窗外,“那你们倒是越活越回去了,连个尸体都处理不好了。” 初八猛地向他看去,看着他的背影,只觉脊背发凉。 杀人不是一个两个了,又何曾被人发现过? 初六就是伤的再重,毁尸灭迹的道理不会不懂,而且也不会出岔子。 就算一个两个出了意外,总不能全都被发现……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第二百一十一章 碾过 初八已经离开了,赵允初依旧站在窗前向外眺望。 远处并没有耐看的风景,而他注视的也仅是一栋小楼而已。 不知道等了多久,一个女人的身影从小楼前的院子出现,他的脸上瞬间布满温柔笑意,将先前铺满脸颊的阴霾驱散。 他满是爱慕的目光,跟随着那个女人的脚步,随她身影移动,直至她又消失在小楼内。 他收回目光,嘴角噙着笑意,又坐回到桌前,打开电脑,翻阅了一些东西,脸上笑意更甚。 老三,你这招果然狠辣,坑害初六,剪我羽翼,又知我必不肯同高姜两家同时交恶,使我那些忠心下属离心离德,你再借机拉拢…… 唉,可惜了,你机关算尽,却是聪明过了头,不说其他,就凭你引高家明珠进会馆这点…… 你完了! 你想取代我的心情太急切了点,欲速则不达啊…… 老三,你出局了! 在赵允初给他三弟下定语的时候,姜铭被周云鹏等人拦在了路上。 他和高大鹏他们三个离开会馆,又去一个农庄喝了些酒,在返回的途中,遇到了周云鹏一行人。 也不知道周云鹏发那门子神经,领着一帮子人,就把路堵了,拦住他们,不让他们离开。 高大鹏抢先下车,看着迎过来的周云鹏几个,“姓周的,你又想闹什么?” 周云鹏走到离他不远处站定,“别紧张,我们不是来找你打架的。你看我们难得遇上,这里路况又好,咱几个赛一场怎么样?” 这时谢尉成也走了过来,因为体型的原因,他的行动总是要慢一拍,至于姜铭和郭起明,他们根本没有下来的打算。 听到周云鹏的话,谢尉成看看他们那边清一色跑车,再看看自己这边,除了高大鹏骚包的开辆保时捷外,就没一辆能跑的。 姜铭那奇葩的大家伙就不说了,郭起明因为父亲工作的原因,座驾一直是辆神似帕萨特的辉腾,就是价格比帕萨特高了点,照他的话说,就是做人要低调,装逼遭雷劈。 谢尉成一直认为,开着二百多万的车子到处晃,还没被雷劈,只能说明老天瞎了眼。不过这车子的价格再高,在速度上也是没法和专业跑车相比的。 而他自己,因为身材的原因,出门要么越野,要么吉普,不会开其他车,至于跑车什么的,坐进去太憋屈,他坚决不找罪受。 看看自己的奔驰g500,他问周云鹏,“这里路况太好了,不太适合我,咱们去胜野场跑一圈怎么样?” 胜野场是极限越野爱好者的乐园,道路那叫一个棒,没一块平整的地方,各种障碍,各种坑洼…… 他这奔驰g500也跑不起来,不过在简单赛道,他还是能慢慢晃悠到头的,至于跑车… 嘿嘿,不抬着,出不来。 周云鹏身边有个家伙,听谢尉成这么一说,立即嚷道,“谢胖子,你是不是傻,胜野场那是跑车能去的地儿?” 谢尉成嘿嘿一笑,“尤于南,你特么倒是不傻,跟我一辆越野跑直道。” 看看对面的车子,尤于南也说不出话来了,真要比,他们赢了有什么光彩的? 转头去看周云鹏,想看看他想怎么办。 周云鹏就是想找姜铭麻烦,才不管其他,“不敢比就直说,别找那么多借口……姓姜的,别当缩头乌龟,出来说句话。” 姜铭真的把头从车窗里伸出来,只是他没去看周云鹏他们,而是对着高谢二人说道,“我先回家了,明天再去约好的地方汇合。” 说完,头缩回车子,一脚油门,就向前冲去。 谢尉成问高大鹏,“姜大少要做什么?” 高大鹏摇摇头,“不知道。” 周云鹏几个,见姜铭气势汹汹的开过来,赶紧躲到一边,这要被撞了,受伤的可是自己。 躲开后才发现,姜铭根本不是冲他们来的,而是加大油门,向堵路的车子冲去。 “姓姜的!快停下!你要做什么!”周云鹏见姜铭的目标不是人而是车子,不由急得大叫。 姜铭充耳不闻,直接开车从周云鹏的车子上碾过,当然了,旁边一辆法拉利也跟着遭了殃。 毕竟那么宽大的车子,要占的地方实在太大,他们又把车子停的很近,只碾两辆,已经是姜铭技术好了。 毫不费力的从两辆跑车上碾过,姜铭对小姑姑送的这辆车很是满意,爬坡能力也好,动力性能也好,绝对算是优越了。 把手伸出车窗挥一挥,跟朋友告别,姜铭就开着车走了。 看着那两辆几乎被压扁的车,高大鹏有点懵,“我靠,姜大少的车是有多重?” 谢尉成接口道,“不知道,反正比我重多了。也不知道他从哪儿买的车,回头叫他给我弄一辆。” 郭起明探头出来,看了他们一眼,“死胖子,你就别想了,那车市面上可没几辆。” 高大鹏谢尉成对视一眼,他们都不是无知的人,一下明白郭起明的意思,那车——来头不小啊! 他们在哪里讨论车子,周云鹏却气炸了肺,几百万转眼没有了,他没气死已经算不错了。 看着他铁青着脸,站在车子旁边,谢尉成好心的问,“我说周少,需不需要我帮忙叫拖车?” 他这是真好心,没有半点假情假意,他们车子被碾坏,根本开不走,车子开不走,路就通不了,他怎么回家? 郭起明就聪明多了,已经开始倒车掉头,此路不通,那就换条路走,不然得等到什么时候? 高谢二人看他动作,也赶紧回到车上,有样学样,留下一堆尾气,扬长而去。 “周少,难道就这样放他们走了?”尤于南有些气不平,开口发问。 “那你想怎样?拉着他们打一架?我倒是没事,你家做进出口生意的,以后还想不想太平了?”周云鹏也咽不下这口气,可他的仇人是姜铭,欺负三个小狗腿子,对他来说一点意思都没有,传出去也不好听。 尤于南一下不说话了,他家90%的货走海运,郭起明的老爸是海关关长,他要打了人家儿子,人家随便使个眼色下去,他们家就得被整死,这事儿果然不能做。 周云鹏见他不说话了,又向另一个人道,“强子,是哥连累你了,回头我赔你一辆新车。” 叫强子的家伙连忙道,“鹏哥,你这么说可就不够意思了,不就一辆车子,赔什么赔?大家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周云鹏看着他,“强子,就冲你这话,你这兄弟我认下了。不过车子该赔还得赔,不然就是看不起哥哥我。” 强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鹏哥,你这样说……让我怎么做好啊。” “什么怎么做?等着开新车!”周云鹏扫了大家一眼,“大家都是兄弟,以后别玩虚的,破车留给警察处理吧,咱们去百乐门,我请客。” “鹏哥威武!”几个人齐喊一声,纷纷上车,留下两辆被碾坏的车子离去。 姜铭回到家中,感觉异常冷清,相熟的人一个不在,想要说话都找不到人。 独自吃过晚饭,上楼洗澡,然后拎着小狸抛了两下,他多希望这家伙能醒过来,不再睡它的大头觉。 貌似这次它也睡的太久了…… 躺到床上,回想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他总觉得能找到吸血杀人的凶手,有些太过顺利,仿佛有只大手,一直在推动他们前行,把他们一路推到凶手面前。 他问过高大鹏几个,他们可比他放的开,玩的嗨,却没一个能进入下一环节,就凭他的表现,又怎么可能通过? 他们能过关,估计是因为高洁的原因,会馆需要这个别有目的的女警进入到下一关。 而他,只是顺带的。 而到了第二关,他估计,就算他们不选火海冰山,也会看到练功房,还有那个凶手。 貌似背后那只手的主人,所求的,无非就是让那个凶手去死。 死在高洁手里! 他还有个奇怪的感觉,就算他们两个收拾不了那个凶手,那个凶手一样会死。 死在他们面前…… 姜铭不知道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阴谋,可他知道,他只是适逢其会,并非针对他而来。 所以,他需要去探寻真相吗? 若为打发无聊时间倒是可以,若为其他,似乎没有必要。 在额头揉了两下,又侧头看了小狸一眼,觉得与其想这些东西,还不如睡觉的好。 养好精神,明天再跟高大鹏他们厮混一天,后天就去学校,抓温青青她们,看看她们到底想做什么。 可惜就在他想要睡觉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摸过手机接通。 “臭小子,你能不能换个人欺负,怎么总是找我家小鹏麻烦。” 周羽裳柔媚又带些慵懒的声音传来,姜铭嘴角溢出了笑意。 “我没欺负他,就是试试新车的性能而已。” “看来你的新车不赖嘛,一下害我损失几百万……打算怎么赔我?” 一提到钱,周羽裳的声音就变得清亮起来,懒懒的味道一下不见了。 “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陪你。”难得有人主动送上门来,姜铭一下就精神了。 “臭小子,居然跟我耍滑头!你给我老实待着,今天没空理你……等有了时间,看我怎么收拾你!” 周羽裳撂下一句狠话,就挂掉电话,让姜铭怅然若失。 刚提起精神,就被泼了一盆凉水,难道今晚又要孤独的度过?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却又无可奈何…… 第二百一十二章 损友聚会 清早醒来,姜铭看了一眼还在呼呼大睡的小狸,忍不住把它的身子来回拨了几个转,它却仍没半点要醒来的意思。 懒货! 姜铭嘟囔一声,起床洗漱,然后去打拳。 经过一番活动,打出一身汗来,他才算精神了些。 回房间冲凉,下来吃早餐,一切都和以前一样,只是冷清了些。 不知道为了什么,父母都不会和他一起吃早饭,害他想找个人说话都没有。 在家里待着太无聊,所以吃过东西,他开着车子就去昨天约好的地方。 仙湖人家,是一个围着人工湖建造的小型别墅区。 那人工湖占地十多亩,也就比小池塘稍大,却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叫天池,也不知道是哪个脑残开发商起的。 虽然房子都卖出去了,但据高大鹏他们说,里面却没住几户正经人家,除了小三情妇金丝雀,就是一些豪富大少开无遮大会的地方,因为这地方够偏够静,基本没人管,适合干些见不得的人的事情。 别的没感觉出来,够远倒是真的,同在一个城市,姜铭开车两个多小时才赶到。 因为他的车子太另类,小区保安拦着不让进,还是谢尉成打过电话来,保安才放行。 谢尉成也是这里的业主之一,他也是那些不正经的豪富大少之一,所以今天他家就是活动主场。 几人中,对女色最为热衷的,非这个死胖子莫属,他一向自称是无肉不欢。 这个“肉”嘛,一是指口舌之欲,看他的体型也知道。 二是指肉体之欲,照他说法就是,既然吃胖了,就得做运动减下去,可他唯一感兴趣,又愿为之流汗的,也就男女之间那点激烈碰撞了。 总而言之,是他的嘴害了他,其实他还是个痴心纯情的人。 面对他如此无耻的说法,郭起明的评价就四个字:贞节牌坊! 很是耐人寻味…… 把车子停到停车坪,姜铭步行去谢尉成的狗窝,这种小别墅就这点不好,没那么大地方停放车子,来客基本都要把车放到公用停车场。 谢尉成穿一件肥大的黑色睡袍帮他开门,打着哈欠道,“我说姜大少,你也不用这么心急吧,这么早赶过来,害我把每日必行的晨练都放弃了。” 姜铭看他活脱脱一只黑猪模样,忍着笑,“你爱怎么练就怎么练,不用管我……反正其他人还没到。” “真的?”谢尉成眼睛一亮,开心的向他看去。 “你随意。”姜铭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打算休息一下,开几个小时的车也蛮累的。 “够意思!”谢尉成竖起大拇指称赞,“冰箱里有吃的喝的,酒在那边吧台上,你也随意,别客气……我先上去锻炼一会儿。” 说完就匆匆上楼了,像是生怕姜铭改变主意,再把他留下似得。 姜铭看他急匆匆的离去,不由微笑摇头,使那么大劲儿,也没见他跑多快,还真是该锻炼锻炼。 “讨厌啦,又折腾人家做什么呀,昨晚还没够啊……唔……轻点啦……不要那么粗鲁……嗯……” “小宝贝儿,忍着点,咱们玩把快节奏的,早点晨练完,早点下去招呼客人……那帮讨人厌差不多都要来啦……再抬高点……就这样……跟着我喊……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姜铭无语的向楼上看去,敢情这就是所谓的晨练?不要脸的死胖子,你就不能把门儿关上! 要不是他不想看到一身肥肉蠕动的恶心样子,真想上去狂揍他一顿,大早上就拿这种事刺激他,太不地道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在家无聊的好,也不必听那恶心人的鬼哭狼嚎,什么“三二三四,四二三四”,还真当自己在锻炼身体! 照这么锻炼下去,未老先衰还有跑? 不过谢尉成倒还算说话算话,果然玩了把快节奏,不到十分钟就换好衣服出来。 看他神清气爽,得意无比的模样,姜铭都不知道是该夸他知足常乐,还是骂他无知无畏好。 “其他人还没到?”见楼下还是只有姜铭一个,谢尉成随口问了句。 姜铭瞟他一眼,下来这么快,你有给他们时间吗?就这点功夫,他们就是长了翅膀,也飞不过来。 由于这问题太蠢,还有些伤人,所以姜铭就没接话。 “喝点什么?”谢尉成似乎也觉得这问题挺蠢的,毕竟答案一目了然,实在不用多问,所以他明智的转移话题。 “白水就行。”姜铭除了对酒挑剔之外,其他饮品对他来说,喝什么都行。 谢尉成去给他拿喝的,当然不会真给他拿白水,因为白水还得烧,太麻烦。 丢给姜铭一瓶果汁,谢尉成坐到他对面,“姜大少,怎么没带女伴来?难道就想着从我们这里抢食?” 姜铭打开瓶子,喝了一口果汁,“我要是有女伴,今天绝不来找你们。” 谢尉成算是知道他为什么一大早就赶过来了,原来昨晚孤枕难眠,和床板干靠了。“哈哈,原来如此,我懂了……楼上那个应该还没穿好衣服,要不你也上去练一会儿?” “滚!”姜铭差点儿把手里瓶子丢他头上去,这帮混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自己的女人哪有随便让人睡的道理。 别人不知道,反正谁要敢碰他的女人,一剑两开绝不客气。 “得,知道你眼光高,当我没说。”看他一脸不快,谢尉成赶紧道歉。 不过说完,他死死盯着姜铭看了一会儿,越看越觉得迷茫。 眼前这家伙怎么看怎么是姜铭,可感觉上却是越看越不像,不就失个忆而已,怎么变化这么大? 要搁在以前,别说他开口相让了,就是拿他肥肥的身子挡着,也拦不住姜大少冲上去分一杯羹,大肆占便宜吧! 姜铭给他看的浑身不自在,毕竟给一个胖胖的男人直勾勾盯着看,还是挺考验人的。 就在他想抬脚踹人的时候,高大鹏的到来,使谢尉成免去一劫。 高大鹏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来两个女孩子,一个叫胡悦夏,外语系大二的学生,身材跟模特一样,前凸后翘,再配上两条大长腿,很是诱人。模样也不错,很是娇媚,是高大鹏现任女友。 至于这个位置能坐多久,那就不清楚了。 另一个女孩叫闫小灵,是明海大学隔壁师范大学的新生,长得很清秀,是典型的小家碧玉型,据说是胡悦夏的同乡,才一起过来看看。 高大鹏介绍闫小灵的时候,给姜铭递个眼色,好像在说,看我够意思吧,还知道惦记你。 姜铭对着两个女孩,只是礼貌的笑笑,没有更多的表示。现在他的女人已经够多,有点照顾不来,实在没有再招惹谁的打算。 几个人坐下聊了没多一会儿,楼上和谢尉成晨练的女人,也打扮妥当下了楼,虽然她看上去要比其他两个女孩漂亮了些,可身上风尘气太重,有些老于世故,不免让人心生轻视。 反正姜铭不喜欢这一款,不过又不是他的女人,自然也就不会多说什么。 聊了几句,大家也都知道了她的身份来历,她叫程琳,燕大高材生,学的是广播传媒,在明海卫视工作,和谢尉成是在夜店认识的。 现如今想过好的生活,依款傍富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普通人都不会说什么,几个作为既得利益者的大少,更不会说什么了。 要是漂亮女人,个个都是清纯玉女,挑男人只看品行相貌,高谢两个家伙第一个不答应,他们的外貌实在没有多大竞争力。 像现在这样多好,大家各取所需,即便有天分道扬镳,也不会记恨谁,毕竟只是一场等价交换的游戏,谁也不曾亏欠谁,谁也不曾爱过谁…… 聊着聊着,姜铭忽然发现,孤不孤独,和有多少人在身边,并无多大关系,现在他身边人不少,却比他独自一人的时候更孤独。 只是喧闹的气氛,让这点看起来不那么明显而已。 他很想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他才能真正融入到他们中间去。也许只有到了那时候,这种感觉才会彻底消失无踪。 又过了一会儿,郭起明也到了,凑巧的是,他也带来两个女孩子。 和他挽着手的,是他在学校的女友,舞蹈系的苗玲玲,除了身材气质俱佳外,模样也在水准线之上。 姜铭看了也忍不住点头,这三个人中,也就郭起明有眼光,和他品味差不多,其他两人的审美,实在不敢恭维。 另外一个女孩,大家都认识,竟然是周云玥,倒省的浪费唇舌介绍了。 看着周云玥一副要把姜铭撕了的模样,高大鹏扯扯郭起明的袖子,小声问,“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郭起明也压低了声音,“你当我愿意带她来?还不是她们的新据点离我太近,一大早就给我堵屋里了,不带她来,死的就是我。” 谢尉成凑过来说了一句,“死道友不死贫道,你做的很对……我觉得姜大少最近欠折腾。” 他的话引起另外两人的共鸣,纷纷点头,最近姜铭是太过飞扬跋扈了,有损他们废物四人组的威名,应该好好收拾一下了。 周云玥瞪了姜铭一会儿,似乎觉得这样没用,就朝他勾勾手,“跟我来,有话跟你说。” 姜铭才不愿和她独处,“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周云玥摇头,“这里不方便。” 谢尉成见姜铭又想说什么,赶紧上前推了他一把,“女孩子都说不方便了,你还在这里墨迹什么?赶紧给我楼上请……上楼右拐,第二间很清净,很棒。” 后面这句话,却是跟周云玥说的,周云玥扭头上楼,姜铭也给那三个家伙连推带搡的撵了过去。 进了谢尉成所说的房间,姜铭忍不住想笑,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谢尉成说屋子很棒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怒起 “姓谢的王八蛋,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他!”周云玥看到屋里的陈设,就忍不住跳脚,高跟鞋把地板敲得笃笃作响。 姜铭要不是才去会馆涨了点见识,怕也认不出这种类繁多、花样极全的情趣用品,不亏是最最淫~荡的色胖子,居然把屋子装修成这样。 周云玥本就是带着火气而来,又看到这些,还没大发飙已经算不错了,她指指那特型的欢好床,又指指旁边的合欢椅,冷声问姜铭,“你打算用这些招待我?” 姜铭三步两步躲到窗边,和她拉开距离,“说你想说的,其余的不要多想。” 看他一副避瘟神的样子,周云玥又差点跳脚,她都没躲,他凭什么躲?也太拿自己当盘菜了!“姓姜的,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周家好欺负?” 姜铭摇摇头,周家有多大他都不清楚,好不好欺负这个概念,更是从未在他脑中出现过。 看他摇头,周云玥又问,“那你怎么一次又一次的欺负我哥?是不是觉得我们周家没人?” 姜铭看着她,淡淡道,“我不想欺负任何人,那没有半分乐趣,更不想和你哥起冲突,那很无聊。” “说的真好听,先是打断他胳膊,昨天又碾坏了他的车,这还叫不想和他起冲突?”周云玥细数他斑斑罪行,用来佐证他的言不由衷。 姜铭告诉她,“打断他胳膊是因为他欺负女人,碾他的车是因为他挡了路……” 但是话说一半,他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忽然觉得当时还有别的解决方法,可偏偏都因为他心情不是很好,所以做的就略显过激了。 “怎么不说了?刚刚不还理直气壮的?”周云玥抱臂而立,斜眼看他,虽然语气依旧不善,但眼神中的冷意削减不少。 姜铭想了想,问她,“你来兴师问罪,可有什么条件?” 他不想和周云鹏再搅和下去,不然以后见了周羽裳,他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所以若是周云玥能居中说和,做些小小牺牲也无妨。 前提是她提的条件不能太过分,赔些钱财没问题,其他的就要看情况了。 周云玥没想过他会这么快服软,不禁愣了一下,才说道,“你先去跟我哥哥赔礼道歉。” 姜铭摇头,“这些免谈,你可以提别的条件,比如,赔他一辆车。” 又不是他的错,让他低头认下,那是不可能的。适当让步可以,涉及到原则问题,他可是谁的面子都不给。 “赔车?我们虽没你们姜家有钱,可也不差这一点,我要讨的是一个公道。”周云玥拿手指他,大声叫道。 “公道?想要这个,就不要让他堵路。”姜铭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有错在先,怎么好意思问人要公道? 周云玥恨恨的看他一眼,“前天看你在路上,我就该直接开车撞上去!也不知我那根筋不对头,居然载你一程……想想都有气!” 那天的事情,的确该好好谢她,不是为了她载他,而是后面发生的事情。 那份美好,他曾极度渴望,虽只短短半日,不可再续,但姜铭觉得,他欠她一个人情,“算我欠你一次,以后有事可以来找我。” “什么事都可以?”周云玥极度怀疑他的可信度,所以特意问他一句。 “当然不是,超出我能力范围,又或者与我做人准则不符,都不可以。”姜铭不会送把刀子给别人,留待来日被人捅。 “切。”周云玥不屑的撇撇嘴,“那不和没说一样?这种承诺,一点含金量都没有。” “随你怎么想,我能应你的只有这些。”姜铭会感恩,但不会愚报,假如下次周云鹏再拦路,他不撞人也不撞车,绕路走就是了。 难得这家伙肯许诺,虽然可能很不值钱,但周云玥还是不想浪费,又怕过期作废,就问他,“我还有个小忙,你肯不肯帮?” 姜铭看向她,“说来听听。” 周云玥也不拐弯抹角,“把慕容兰心从允初哥身边带走,她配不上允初哥。” “能带走的话,就不用……”姜铭话说半截,猛然向外看去。 他的耳力异于常人,极是敏锐,听到猛烈的撞击声及玻璃碎裂声,就向外看去,只见一个女人从对面别墅二楼坠下。 因为角度原因,他看不到那女人的相貌,可在那女人坠地时,他心里咯噔一声,仿佛给什么重重锤了一下。 他一步跨到阳台上,向那坠楼女子看去,可那女子伏倒在地,他根本看不到面容。 心中不安越来越重,他也顾不及想太多,翻身从窗户越下,大步向那女子奔去。 周云玥也知道她有些强人所难,若他真有弄走慕容兰心的本事,也就不至于走到退婚那一步,毕竟圈中第一绿帽王,他也当了太久。 所以就想等他说完,然后大家哈哈一笑,把这事忘了就算了,毕竟她这疮疤也揭的狠了些。 可谁成想,姜铭话说一半,就跑过去跳楼了,他有这么想不开?就算你想不开去跳楼,这二楼也太矮了些,这么闹有意思吗? 她快步跑到阳台上,就想看看他腿摔断了没,到时候再讥讽一两句,就算替哥哥报仇了。 结果却看到他向远处飞奔,跑的快也算了,可那一米多高的围墙,他抬脚就过去,这还是一般人类能做到的吗? 等姜铭跑到落地女子身边,她才发现不对,立即朝楼下大喊,“谢胖子,麻杆高快出来,出事了。” 姜铭离那女子越近,心中就越不安,待看清了女子的身形,怒火冲天而起。 三步两步纵跃过去,蹲在那女子身旁,抬掌挥去她身上的碎玻璃,仔细看了一下她身上的伤痕,确定可以翻动,才轻手轻脚的把她身子转过来。 看着那带着道道血痕,又熟悉无比的脸,姜铭眼中赤红一片,“青青你醒醒,是谁害你?” 不敢用力,他只是轻轻拍拍温青青的脸颊。 温青青只是惊惧之下摔懵了,给他翻动时就痛的清醒过来,只是没想到能看到他,一时呆住了而已。这时被他温柔抚摸,轻轻一笑,“我没事,不用担心。” 这时候还笑?傻不傻! 姜铭气的想揍她,可这种情况下,他哪里下的去手,“告诉我,是谁欺负你!” 温青青还没回答,一个中年人已经骂骂咧咧的从另一边绕过来,“小婊~子,你装啥子纯洁,让我们爷俩玩一玩,大家乐呵一下多好的事呦,老子又不是不给钱,不比你教书挣那点毛票多多了,傻逼跳啥子楼,还得让老子费事……你是谁,咋子在我家!” 温青青是在楼后坠下,他从二楼下来,又转到后面,竟然比姜铭还晚到,嘴里还碎碎念,明显没把温青青的生死放在心上。 姜铭听到他的话,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待他转过屋角时,姜铭已经把温青青抱离那片满是碎玻璃的草地,幸亏是泥土地,不然温青青会更惨。 把温青青轻轻放到远处的一块柔软草坪上,摸了她脸上的掌印一下,姜铭回头去看那中年人。“等我一下,马上回来。” 那中年人见他眼神不善,扭头就跑,虽然是在自己家里,可论体型年纪,打起来的话,他多半不行,所以见机极快,跑的很溜,可比来时迅速多了。 只是他又怎么跑的过姜铭?跑出还没三四步,后劲就被抓住,没等他有所反应,就觉一股巨力传来,整个身子拎起甩飞! 啪! 他结结实实不偏不倚的摔在、草丛间的水泥甬路上,只觉身体被摔的四分五裂,痛楚难当,一口凉气卡在喉咙里,连呼痛都困难。 姜铭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追过去,俯身垂手揪住他的脖领子,将人提溜起来。 啪啪! 甩手就是两个耳光,正反左右两下,不偏不向! 姜铭何等力道,这两下打下去,他的脸瞬间充血鼓胀,和猪头无异。 “小崽子,你……死定了……噗……咳咳……” 给打成这样,他早就急火攻心,只是半点反抗不得,叫嚣一句,却喷出满口鲜血和碎牙。 心里只觉悲凉憋屈…… 姜铭双眸火焰已无,只剩下阴冷森寒,他不知这男人落到如此地步,为何还敢威胁他,但他已经决定先送他一程。 敢动温青青,他就不能活! 刚刚只是让他体会下温青青受过的痛,现在该送他上路了…… 两指往前一锁…… “放开他!不能再打了,会死人的!” 此时此刻,任谁来了,都拦不住姜铭取他性命,可这一声却是温青青喊的,他只能停了下来。 这一声也提醒了他一件事,他不能当着青青的面杀人,她不过是个普通女孩子,又活在这样一个年代,怕是接受不了杀人这种事。 人,他杀定了! 只是不能在她眼前…… “我再打他两下出气,就放了他。” 说话间,他又在那中年人小腹胸口各锤一拳,才把痛晕过去的中年人丢开。 “我靠,姜大少,你够猛。” 刚赶到的高大鹏大叫。 “发生了什么事?”郭起明和他前后脚到,至于谢尉成和几个女孩,还远远在后面。 “帮我看好她。”姜铭对他们说了一句,又看向温青青,“再等我一分钟。” 说完他跑前两步,纵身一跃,在墙上一踏,翻身一闪,就消失在二楼窗户里。 紧跟着一阵叮啷咣啷的声音传来,没多一会儿,哗啦一声,一个年轻人从另一边窗户,撞碎玻璃坠落。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不够霸道的温柔 “医生,她的伤有多重?有没有伤到骨头?”温青青刚被推出医疗室,姜铭就攥住医生的胳膊,迫不及待的问。 “嘶。”那医生龇牙苦笑,脸有瞬间的扭曲,“姜少爷,你能先放开我吗?咱们慢慢说。” “不好意思,我们进病房说吧。”姜铭知道自己刚刚太过着急,没有收住力道,普通人禁受不住,道过歉后,从护士手里接过手推车,一路把温青青推到病房。 那医生揉着胳膊,一路随他到了病房,才开口道,“姜少爷,温小姐的状况总的来说还算不错,除了一些肌肉损伤外,就只有右小腿有轻微的挫伤,不过不太严重,休养几天就好。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她的脑部受到撞击,有轻微的脑震荡,需要多观察两天,才能确定有没有事。另外……” 他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温青青,顿了一顿,似乎在组织措辞。 姜铭立即紧张起来,“有哪里不对吗?” “您别紧张……”医生实在怕被再抓一下,赶紧说道,“温小姐的伤虽说并无大碍,只是她的脸部有被碎玻璃划到,如果恢复不好,对她的容貌来说,会造成很大的损害。” 他没敢直接说破相,那对一个漂亮女孩来说很残忍,因此会失去这个大少的宠爱也说不定。 这对男人来说也是个坏消息,本来漂亮的女友变成丑八怪,怕是任何男人都无法接受吧,激动之下闹起来也是有可能的。 凭着这位大少的身份,就是打他个粉碎性骨折,他都找不到地方说理。 姜铭听了却表现的很平静,“还有哪里有不妥吗?比如骨头、脏器之类的地方?” “我们给温小姐做过全身检查,除了右小腿腿骨有轻微挫伤,其他地方都很健康……因为是在二楼跌下,并不算太高,温小姐又是腿先着地,所以受到的伤害,并不是太大。”医生觉得,这算不幸中的万幸了。如果楼层高上一些,或者着地部位换成别的地方,结果会怎样,就不一定了。 “那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比如饮食?”姜铭想尽量问的全面一些。 医生摇摇头,“这个不需要忌口,如果想要好的快些,就多吃一些有营养的东西,比如炖点骨头汤什么的。” 医生说完,见姜铭站哪里思考,估计是在想还有哪里遗漏了。他不禁有些好笑,不成想这个大少爷还是个情种,对这女孩儿如此在意。“姜少爷,病房里人太多不好,会影响患者休息,我就带护士先离开了,有事可以按铃叫我们,随叫随到。” 姜铭是在想还有什么要问的,可他还没想到,医生就要走,他本来是不高兴的,不过医生的理由让他无法拒绝,又保证随叫随到,他心里才舒服了些,“那就这样吧,麻烦各位了。” “不麻烦,这是我们份内的工作。”医生客气一句,就带着助手还有护士离开了。 把医生护士送出病房,轻轻关上房门,姜铭走到床边,拿手敲敲床头柜,“行了,别装了。” 长长的睫毛轻轻眨动,温青青依然静静的睡着。 姜铭拉过凳子,坐她床边,“你装的了一时,可装不了一世,我就在这里等着,看你能装多久。” “男人不可以这么赖皮。”温青青抱怨一句,睁开眼睛侧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睡着的人,呼吸声不是你这样的。”姜铭看着她,告诉她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原来你这么大本事,我以前都不知道呢。”温青青笑眯眯的拍他马屁,只是人一笑,扯动脸上伤口,嘴角扯了扯,露出痛楚表情。 姜铭看她模样又好气又好笑,都这时候了,还想糊弄过去,“到底怎么回事?你还不打算说?非要我一件一件的问?” “这个嘛……”温青青想了想,事情都闹这么大了,想要有所隐瞒貌似也不大可能,还是老实交代,“我本来是齐老板儿子的家教老师,前两次上课还好好的,今天小刚不知道怎么了,非要我做他女朋友,我不答应,他就纠缠不休,还想要……想要硬来,他父亲也来帮他,我拼命反抗也逃不出去,一着急就冲破窗户跳出来了。” “就这些?”姜铭用审视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扫来扫去。 “大概经过就这样,具体一点的,当时又慌又乱,很多都记不清了。”温青青不是记不得,只是那父子俩口无遮拦的,淫言秽语不断,她哪里复述的出来? 听到那些话,眼前这男人还不得跑去杀人? 反正她现在也没事,那两父子也被他打惨了,有些事情该过去就让它过去好了。 “你就没告诉他们,你是我女朋友?”在明海这片土地上,姜家这块招牌还是很好用的。 “我说过了,人家不认识你。”温青青记得很清楚,她曾大喊“我男朋友是姜铭!”,可惜那个可恶的齐老板却说,“我管他姜明姜暗,今天就是要玩你,送他顶绿帽子戴戴。” 她要把这番话照实说了,姜铭还不得过去和人拼命,她不想因为她的缘故,搅得大家都不得安生。 姜铭看她不似撒谎,估计那个什么齐老板,是个不入流的家伙,压根儿就没听过他的名字,不知道姜家,不晓得敬畏,也就不足为奇了。 他却不想想,就算人家知道他的存在,又怎么能想到一个堂堂大少的女朋友,会跑出来给人做家教。 就算听过姜铭这个名字,从一个家教老师嘴里说出来,也不会联想到他身上去,最多以为是个同名同姓,决计不会多想。 “你为什么要做家教?”貌似这才是整件事情的起因。 “我就想赚点零花钱。”温青青对上姜铭的眼神,在心里咕哝一句,还不都是你说要租房建爱巢,我才这么拼的?不然那么远的地方,我才不去。 “这几天躲着我,也是为了做这个?”姜铭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难道钱比我还重要? “嗯。”温青青答应一声,却忍不住撇他一眼,也不知道是谁先消失不见,一走就是一个多月杳无音信,都联系不上。 “以后不许做家教了。”姜铭不容置疑的替她做了决定。 “为什么?不是每个孩子都像小刚那么坏,也不是每个家长都那样的!”不让她做家教,以后的生活怎么办?她的钱可全用在房租,还有布置房间上了。 要是没有经济来源,她不是要喝西北风? “再有一个也不行!”坏人不用多,有时候一个就够了。 姜铭才不认为只有那个齐老板是坏人,他看了温青青一眼,“还有,就你这模样,本来不是坏人,也要变坏人了。” 温青青瞪大眼睛,“你什么意思?” 做了错事还敢瞪眼睛,姜铭要不是看她已经满身是伤,肯定要好好收拾她一下,现在便宜她了。“长得好看,看上去还好欺负,根本就是诱人犯罪,让好人变坏人很难吗?” 这也怪我?温青青撅噘嘴,却不知道怎么反驳他,模样是爹妈给的,性格是老天送的,要想改变,哪里有那么容易? “你是不是很缺钱?为什么不找我要?”大学生做家教大抵都是为了赚些零用钱,或者学费什么的,姜铭有听孙高峰说过。 “嗯,我是很缺钱,可是为什要问你要?你是我什么人呀?”两人的关系目前为止,就只是有过床上交流,除此之外,他就没有多余的表示,同班同学都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他凭什么让她管他要钱花?她又不是情妇金丝雀。 温青青质问一句,又小声嘟囔一句。“就是想找也找不到人。” 可她就是再小声,姜铭又怎会听不到?一走那么多天,连句话都没交代,她怎么生气都不为过。 姜铭自知理亏,也没在这上面纠缠,只是告诉她,“你是我的女人,花我的钱不是天经地义的!明天我就给你办张附属卡……反正以后不许做家教了。” “你这是打算包养我?”温青青直视他的眼睛。 “嗯。”姜铭毫不犹豫的点头,“这辈子我养你。” 如果没有后面那句话,温青青都想挠他个满脸花,她看上去好欺负,可不是真的好欺负,绝对不允许自己被包养。 不过要是期限是一辈子,那还有的商量。 她摸摸自己的脸颊,“你就不怕我毁容?到时候丑的跟巫婆一样,你也养?” 刚刚医生的话她也听到了,说不担心容貌那是假的,就算科技发达,能修复过来,也没原装的好不是吗? 可姜铭表现的那么平淡,她就有点担心,这家伙也许没有那么喜欢她,不然又怎么会不在意他的容貌? 姜铭看的出她在担心什么,伸手摸摸她包着绷带的脸,“只要不是很吓人,我就当没看见,至于丑成巫婆……我真没见过巫婆,你能告诉巫婆我长什么样么?” 看他脸带浅笑的模样,温青青就觉得他很是欠揍,“想看巫婆是吗?等我拆掉绷带你就知道了。” 这时姜铭手机响了一下,他拿出来看了一眼,就对温青青说,“我出去办点事,回来再等着看巫婆……最后提醒你一句,你是我的女人,变成什么样都是。” 等他出了房门,温青青才嘟囔一句,“要不要那么霸道!欺负人……” 第二百一十五章 绝户计 安抚好温青青,姜铭走出病房,对早已等候在哪里的一男一女道,“帮我好好照顾她,我去去就来。” “知道了,少爷。”两人齐声答应下来,目送姜铭离开。 温青青的亲人都不在明海,又不想让同学知道她的事,只好依赖姜铭。姜铭有事要办,就从家里调了两个人过来帮他照顾一下。 出了医院,姜铭快步走到隔壁街的如家酒店,直接坐电梯到十六楼,敲开1602号的房门。 谢尉成他们三个都在,奇怪的是周云玥也在,其他女孩估计都让他们送走了。 “打听的怎么样?”姜铭进屋后,也不客气,开门见山的问道。 谢尉成回道,“都打听清楚了,老的叫齐炳兴,是做建材生意的,开了间叫兴龙国际的小公司,名字叫的叮当响,可总资产也就七八千万的样子,根本就不入流。” 在谢尉成眼里,资产没个十亿八亿,他都懒得搭理,和他们的圈子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还有呢?”对方入不入流,姜铭不在意,管他是谁,人头他都收定了。 他想问的是他们父子现在的动向,他该去收账了。 高大鹏接口道,“小的叫齐成刚,今年十七,小色鬼一个,十五岁就和女人开房,据说还是他的小妈,十六岁因强奸被起诉,让他老爸花钱摆平了,被强奸的据说是他的老师……两年多的时间,和三十多个女人发生过关系,有七八个都是强来的,事后都是他老爸拿钱摆平。和他一比,貌似我都成了乖宝宝。” 姜铭揉揉额头,他对这些不感兴趣,管他们是罪大恶极,还是一时糊涂,他要的只是两条狗命,难道就没没一个人能明白他在想什么? 郭起明见姜铭不语,开口道,“那对父子,如今都在第三人民医院,十二楼骨科病房躺着,你就是想做什么,现在绝不是好时候。” 听他这么一说,高大鹏似乎明白什么,看向姜铭,“那爷俩肋骨都断了,小的连腿都断了,你还嫌打的不够?” “他们的命还在。”姜铭淡淡道。 嘶! 三人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要赶尽杀绝? “我说姜大少,你不是想杀人吧?”谢尉成捂着小心肝问,虽说他也见过死人,不过那是站路边看车祸,动手杀人的除了在电视上,他还真没见过。 “这是要做的事情,不用去想。”在那父子俩向温青青伸手时,就注定要死,没有第二条路走,也怪不得谁。 姜铭的话中,让人听到的是平淡的,又毫无转圜余地的坚决。 郭起明看着他,“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变的很陌生,却又不讨人厌。你现在的想法我支持,要有人动我的女人,我也会想杀人,不过医院绝对不是动手的好地方,你得等两天。” 姜铭想了一想,在救死扶伤的地方杀人,似乎真的有违天和,而且那里人来人往,容易造成骚动。莫说姜家一手遮不了天,就算能遮住,怕也会有麻烦。 等两天不是不可以,只是心中这口气着实难出,他现在有些后悔打他们那么重了,不然他们不早就离开医院了。 “那就等他们出来。”权衡之下,他做了这样的决定,到时候温青青应该也好了,他行动更方便。 见他一副铁了心要宰人,谢尉成咂摸咂摸嘴,“到时候让我参观一下,我还没见过这种事。” 没人接他话,郭起明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跟姜铭道,“我们现在也不用闲着,有大把事情可做,姜大少,你知不知道,有种报复,比杀掉他们来的更爽。” 姜铭向他看去,“怎么报复?” 郭起明冷冷一笑,“先让他家破,失去所有,尝尽人间冷暖,感受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不是比一刀杀了他更痛快?” 这方法无疑更能出气,只是不合姜铭胃口,“好是好,只是太麻烦,我做不来,你们帮我去做,怎么样?” “没问题。”郭起明一口答应下来。 “能帮的我也帮。”高大鹏也表了态。 “事成之后,有什么好处?”唯独谢尉成先问报酬。 姜铭看他一眼,“我帮你减肥。” “……”谢尉成吓得浑身一哆嗦,“姜大少,不要这么狠,我帮你整那俩混蛋就是了,你千万不要打我这身肥肉的主意。” “这身肥油有什么好的?你怎么还舍不得了?”高大鹏不解的问。 “有了这身肥肉,我才是我,要是哪天它们跟别人跑了,你们还能认出我是谁吗?”谢尉成对他那身肥肉,真是比对女人还着紧。 郭起明悄悄离他远些,“胖子,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恶心?就那身肥膘,跟谁跑,谁不得一脚踹回来。” 姜铭则道,“放心,你就算化成灰,我都认得你。” 这么不要脸的人,他可不认识第二个,所以即便形状改变,他也认得出来。 “姜大少,我终于发现,原来我们才是真爱。”谢尉成想上前拥抱一下,释放一下激动的心情,却给姜铭一脚踢开,“离我远点。” 看他们两个闹起来,郭起明高大鹏哈哈大笑,无形中几人的关系,好像更进一步。 说笑一会儿,姜铭道,“我该回去了,你们要记得帮我整那对父子,还有……他们出院的时候,马上通知我。” 三人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难得大家一起做件事,他们会很用心。 这时一直默不吭声的周云玥忽然来了句,“姓姜的,你就不怕我告密?” 姜铭向她看去,“你真要跑去胡说八道,我会将你……” “先奸后杀?”谢尉成不等姜铭往下说,抢着接了一句。 “娶回家去?嘶,不用这么狠吧?”高大鹏也不甘寂寞的掺和。 只有郭起明笑而不语。 “滚!”听到这样的话,姜铭周云玥却异口同声的骂他们。 “还真合拍。”郭起明笑眯眯的的道,引来高谢二人不断点头。 “我们出去说。”周云玥拉着姜铭就出了房门。 “我说他俩不会真的搞在一起吧?”看看姜铭毫无反抗的被拉了出去,谢尉成诧异的问。 姜家和周家,一向不怎么和睦,他们两个要真的好上了,那可就有意思了。 “你想多了,那女人迷姓赵的迷的很,不会轻易改变的。”郭起明却认为这种情况不可能发生。 “那她怎么突然和姜大少纠缠上了?”谢尉成认为这可是暧昧的开始。 “估计是她看到了一些我们没有看到的,因而起了好奇心吧,毕竟她可是一直留在二楼的窗户看景来着。”郭起明的分析,也不是没有道理。 谢尉成肥肥的身子动了动,“我倒觉得这是好的开始,姜周两家要能联手,也能横扫明海了。” “想那些做什么,那种事情谁也说不准的。有闲功夫,还是研究一下姜大少交待的事情……怎么整那父子俩?”高大鹏才懒得讨论关于姜铭的情事,毕竟难测,还是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再说。 郭起明似乎也对这些更感兴趣,眼睛一亮,“当然先断了他的财路,既然他做什么都靠钱,先让他没钱可用,人才能绝望不是?” 其他两人对视一眼,纷纷点头,高大鹏道,“那就别客气了,打电话约人吧,好久没把人往死里整了,想想都兴奋。” 谢尉成也眯缝着眼睛,“是啊,我这小心肝噗通噗通的跳,比看到大美女都来劲儿。” 郭起明笑着看他们一眼,拿出了手机…… “刚刚你想说什么?要是我告密的话,你会怎么对付我?”电梯中无人,周云玥便开口问身边的家伙。 “被他们一吵忘记了。”姜铭真的没有对付女人的经历,虽说沙场无男女,可他也没碰到过女兵女将不是。 即便碰到了,估计在生死关头,也是一剑斩过去,和现在的情况没有可比性。 他现在面对的,只是和他有些嫌隙,又有些任性的女孩,一剑砍了貌似有些过了,即便她会把他们的事情说出去。 既然敢做,他就不怕人知道。 “这借口真烂。”周云玥撇撇嘴,以示不屑,“有胆子就说个出来,看看我能不能被吓住。” 姜铭看着她,“没必要吓唬你,你想跟谁说,就跟谁去说好了。” 吓唬人可不是他的强项,与其说了让人笑话,还不如藏拙不说的好。 “还和以前一样没用。”周云玥嘟囔一句,看着光滑金属壁上的两道人影,“还以为你变厉害了,性格也能变强一些,结果还和以前一样,你连我都应付不了,又怎么和允初哥抢慕容兰心?” 姜铭根本不接她话,她和赵允初不一样,他无意对她下手,可赵允初…… 他们早晚要交锋的,同在明海,这是他们躲不开的宿命,更何况他们早就恩怨加身纠缠不休了。 “一提允初哥,你就连句话都不敢说,能不能别这么没用?”周云玥都有些恨铁不成钢。 “慕容兰心谁也抢不走,说什么都毫无意义。” 电梯门开,姜铭扬长而去,留下周云玥凝眉沉思。 第二百一十六章 经济来源 “喂,我又不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放我下来走两步嘛。”温青青先是给姜铭抱到轮椅上,又被他推着到处走,她只是轻微挫伤,又不是断了腿,应该多多锻炼才对吧? “这两天你就老实待着,想自己走可以,等腿伤好了的。”姜铭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的请求。 温青青赶紧抬抬腿,还曲腿弹了两下,“你看都好了,就让我下来走两步吧。” 说完还合掌求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看了,会觉得姜铭若不答应她的请求,便是罪大恶极一样。 可姜铭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强硬的把她小腿按下去,“昨天刚受伤,今天就好了,你当你是机器人?给我乖乖待着,最好记住这次教训,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为了钱乱跑。” 温青青恨恨的瞪他一眼,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他竟这么霸道!她那是乱跑吗?明明就是教书育人,功德无量的好不好? 至于钱…… 不认识你这霸道男人,我哪里会缺钱? 我最该记住的教训,就是选了你做男朋友,嗯,牢牢记住,记一辈子! 把温青青推到医院的小花园,让她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省的她在病房里总喊闷。 姜铭坐在长椅上,和坐轮椅的的温青青面对面,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卡塞她手里,“密码是你的生日,用钱就自己取,不要给我省着,要是每月的用度少于一万,看我怎么收拾你!” 什么! 每月少于一万就要被收拾?他这是自己当败家子不算,还要拉自己一起堕落了?这种事情怎么能答应! “我不要……”刚说一句,姜铭凶狠的目光就追了过来,害她一下不敢往下说,回回神,才撅着嘴巴,换了一个婉转的说法,,“我真不喜欢这种被包养的感觉,卡你收回去好不好?” 姜铭不为所动,“女人花男人的钱不是天经地义的?既然要你当我的女人,我就该养你,这有什么不对?” 温青青看着他,扬扬手里的卡,“可这是你父母的钱,又不是你自己赚到的,你可以花的心安理得,我不可以。” 虽然姜铭觉得父母的钱,和他的钱没有区别,今日他们养他,来日他养他们,都是地义天经,无可非议的,不过既然温青青在意,他也不妨说出这钱的来历。 “如果是这样,那你放心的花,这不是家族的附属卡,是我的工资卡,里面的钱都是我自己赚的。” 有句话他没说,这些钱基本都是他拿命赚来的,一共一百零五万,是军方给他的工资卡。 这些钱一小部分是他作为格斗教官的津贴补助,而那一百万是他去米国执行任务的奖励金,因为他们这次带回来的东西太震撼,才破例有如此多的奖金。 算是军方有史以来,开的单人最高的一份,当然不只是他有,闻心澜一样有。 “你赚的?”温青青眼神中满满都是怀疑,她才不信这个大少爷能自己赚钱。 “嗯,做格斗教练的工资。”这种事没什么可隐瞒的,他如实相告。 “哦。”要说教格斗,温青青倒是相信的,毕竟好像他很能打的样子,“那里面有多少钱?” 姜铭想了想,“一百多万吧,具体的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是一百零五万,后面的零头就不记得了,因为卡到了他手里,他就没查过里面的钱数,只扫了一眼手机短信,大数对上就行,小数就没和军方计较。 “一百万!”温青青瞬间瞪大眼睛,她累死累活的教人各种知识,一天也就三五百块,凭什么他教人打架就挣这么多?再说了,哪家请格斗教练,会给这么多钱?“你骗我的吧?那所会馆请你会给这么多钱?告诉你,不许骗我,那怕只有一次,我也会离开你的。” “不是会馆请我。”姜铭看着她的眼睛,以示他的坦荡,“请我的是人民解放军。” 温青青差点笑出来,这坏蛋连编瞎话都不会,军队请他当教官?还格斗!屁啦,请他当肉靶子还差不多。“你想逗我笑,也不用说这种瞎话吧?而且这一点都不好笑。” 姜铭见她不信,就抓起她的手,使劲儿拍了两下,“痛不痛?” 看看有些发红的手掌,温青青满口小白牙都发亮,“你说呢?都痛死了!好端端的为什么欺负人?” “谁教你不信我的?”姜铭很是理直气壮,“若不是给军方请了去,你怎会一个月都联系不到我?莫说是你,就算我家里人都联系不到。” “好吧,这点我信你。”温青青觉得,他失联那么久,除了待在一些特别的地方,也没有其他可能,而军方的一些秘密基地,倒是很靠谱的说法,只是,“就算军队请你,又怎么会给这么多钱?” “只有五万是我一个季度的津贴补助,而那一百万是奖金,至于怎么来的……”姜铭看她一眼,“你不要问,我也不会说,总之都是我辛苦赚来,你放心花好了。” “可一个月一万太多了,我花不掉,又不是败家的女人。”关于军方的事,温青青自然不会多问了。如果钱真是他自己凭本事赚来的,她也能花的安心,只是大手大脚,就不要想了。 她没有那个习惯…… “随便你怎么花都好。”姜铭也退了一步,不过有件事他不会让步,“不过以后别再去做什么家教了,太不安全,我不是每次都能恰巧碰上的。” “那不行。”温青青却不答应,“就算你能养我,我也不要做米虫,做人必须有自食其力的能力。” “那你给我当家教好了。”姜铭一时真没有改变她想法的能力,只能把自己豁出去了,“自己男朋友的成绩都那么烂,你好意思去给别人当家教?” 姜铭再怎么聪明也好,来到这世界也没多久,直接跨过幼儿园到高中的漫漫长路,一下窜到大二…… 他的成绩真的不能用差来形容,说他学渣都是侮辱这俩字。 “……”所以温青青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傻傻的看着他,真不知道是该夸他好,还是扁他一顿来的解气,为了把她绑身边简直无所不用其极,偏偏他的成绩的确很烂,让她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太无耻了! “就这么说定了。”趁她发呆的时候,姜铭一锤定音,一点发表意见的机会都不给她。 温青青把小白牙磨的嘎嘣响,她这辈子难道就卖给他了?还讲不讲民主人权了? 暴君! “你们在这儿呢,让我一顿好找。”一身警服的高洁,带着两个警察走了过来,远远的打着招呼。 姜铭眉头微皱,这女人又来做什么?对这些咋咋呼呼,除了外形,一点女人味都没有的女人,他可是亲近不起来。 “你找我有事?” 高洁走过来道,“先跟你说声谢谢,没有你,那件吸血杀人案破不了。” “案子结了?”姜铭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案了,难道真是人一死,便一了百了,不再继续查下去? “高猛既然已经认罪,当着我们的面自杀了,实在没有理由再查下去。”说完怕他不明白,高洁又解释一句,“高猛就是那家会馆名义上的老板,人都死了,很多东西都没有办法查下去……所以,只好结案了。” 既然说是名义上的老板,那身后必然是有靠山的,想要多查估计阻力重重吧。 再说,的确是那个人吸血杀人,首恶伏诛,警察是不会再揪着别的东西不放了。 那不符合他们的利益…… 既然案子已经结了,那高洁还来做什么? 姜铭看着她,在她说明来意之前,不想多说什么。 高洁取出一个信封给他,看里面装的好像是钱,难道现在流行警察贿赂老百姓了? 高洁把信封递给他,“这里面有五千块,是警局给你的奖金,毕竟你协助破案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是不是少了点? 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就这么不值钱? 随手把钱放到温青青手里,以后这类钱都由她保管。 温青青接过钱,那叫一个郁闷,她整天累死累活的,貌似还没有这个游手好闲的家伙会赚钱,随随便便就是几千大元丢过来。 不会是他雇人陪他演戏吧? 仔细看看两边的人,又感觉不太像,关键这些钱也太少了些,不符合姜大少的风格。 见姜铭拿了钱,连个谢谢都不说,高洁就有点气闷,不过再一想他的身份,就有些释然了,毕竟是姜家大少,又怎会把区区五千块放在眼里? “好事都说完了,下面该说说别的事情了……姜铭,有人告你私闯民宅,无故殴打他人身体,致人重伤,你可做过?” 高洁问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姜铭,似乎想把他的每一个动作表情,都看清楚。 姜铭很平静的看着她,张口问道,“什么叫无故殴打他人身体?” 高洁不相信他连这个都不懂,不过还是为他解释了一下,“就是无缘无故的,就上去把人揍了。” 经她一解释倒是简单明了,姜铭就问她。 “你觉得我有那么闲?” 第二百一十七章 避之不及 白衣白被白绷带,还有刷的雪白的墙壁,貌似只有白才是医院的主色调,才能衬出它的纯洁无暇。 世上没有真正的纯白,除非白只是它的掩饰,例如白色衣衫下的黑色心脏…… 而在医院的雪白世界中,最少不了的是血污,是各种坏掉的器官,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的…… 谁知道呢? 明海第三人民医院,住院部从八楼到十二楼都属于骨科,而齐炳兴父子就住在1203的双人病房内。 有两个年轻漂亮的女护工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如果忽略他们身上的绷带,就这生活条件来说,应该算是蛮不错了。 一个妇人坐在一旁削苹果,看着护工帮老公放~尿。而老公却硬邦邦的凝而不泄,估计就为了让护工多扶一会儿,多占人家小手一会儿便宜,不禁撇撇嘴。 “都这副模样了,心里还满是歪的邪的,看来这顿打是白挨了。” 齐炳兴瞪自己老婆一眼,“少他妈废话,你在外边倒贴小白脸,当老子不知道?花着老子辛苦赚的钱养汉子,不搭理你就算了,还敢叽歪!是不是又想找揍?” 他这一动怒,下边就没憋住,哗哗的呲了出来,女护工帮他接完尿,甩甩他软趴趴的脏东西,用毛巾擦了一下,帮他穿好裤子,就赶紧端着夜壶出去了。 这样的一家人,她可真不想和他们在一起多待,怎么寻思怎么恶心…… “当着外人的面,你说那些有意思吗?”妇人等女护工一出去,就回瞪回去,貌似还有些羞耻心,不想当着外人的面吵架。 “那你刚刚说的就有意思了?老子躺在这里,对你又有什么好处?赚不来钱,你拿什么养你的小白脸?”齐炳兴毫不退让。 “你够了!我才没有养什么小白脸!而你被揍成这样,却是自找的,还连累了小刚,你怎么都不知道反省一下?”妇人心疼的看了儿子一眼,对老公是大加指责。 “我连累他?你问问这臭小子,到底谁连累谁?都是你把他惯的不成样子,现在倒还来怪我?你他妈疯了吧!”齐炳兴冲着老婆大叫。 他被打成这样,有妞儿也只能看不能碰,心里正窝火,偏偏老婆冲上来找茬,他要不把这满肚子怒气都撒她身上,他还是他吗? “你冲谁吼!儿子是我一个人的吗?他长成这样,还能全怪我?你就一点责任没有?”可能是看老公伤了,躺床上动弹不得,妇人也大声的针锋相对起来。 “能不能别吵了!让人安静一会儿!……哎呦!”齐成刚见父母大吵不休,忍不住出声制止,可他一说话,牵动伤口,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龇牙呼痛。 “乖儿子你怎么了?给妈妈看看?”儿子一脸痛楚之色,并痛叫出声,妇人一下慌了手脚,手一滑,苹果没削好,倒是削破了手指,血顿时涌出,把苹果都染红了。 齐炳兴皱皱眉头,“你先顾好自己吧,还不快去收拾一下。” 妇人捏着手指站起身来,担忧的向儿子看去,齐成刚不想再受痛,也不说话,冲她摆摆手,示意她赶紧去包扎,妇人这才转身向外走。 一开门,发现一个年轻妖艳的女人正站在门口想敲门,赶紧打招呼,“玉婷你来啦。” 妖艳女人眉头一皱,“大嫂,都说过多少次了,以后叫我july,玉婷什么的,简直土死了。” 妇人歉意一笑,“不好意思啊,你也知道大嫂没学过外语,总是记不住,猪……猪什么来着?” “july啦,行了行了,我不和你扯这些,我大哥和我侄子人呢?”妖艳女人嫌恶的看她一眼,不耐烦的问道。 妇人把门拉开,让到一边,“都在里面呢。” 妖艳女人迈步进去,斜眼看她,“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不小心划破了手,我去包扎一下。”把破掉的手指给她看看,妇人小翼的回答。 “哦。”妖艳女人淡淡应了一声,就向里面走去,没有多余的话说。 妇人仿佛习惯了一样,待她走到里面,就径自出了房门,去找护士包扎了。 “小姑姑!你可来了,你一定要为我报仇啊!”齐成刚看到妖艳女人,可是比看到母亲亲切热情多了。 妖艳女人看到他们身上缠的满满的绷带,也是吓了一跳,“那个不长眼的敢这么欺负我们齐家?快告诉我,我这就找他算账去!” “小姑姑,还是你心疼我。”齐成刚开心的大叫。 “傻小子,姑姑不疼你,谁疼你?”妖艳女人和小刚说了一句,又回头看齐炳兴,“哥,到底谁动的手,马上告诉我,敢在咱们头上动手,我想他是活腻歪了!” 齐炳兴脸露苦色,“妹妹,动手的是谁,我也不认识,应该是小刚家教老师的男朋友,叫什么江明吧,具体的我也没听清,我就知道这么多了。” “你就糊涂吧,被打这么惨,连动手的是谁都不知道!要不是看你是我亲哥,我真懒得搭理你!”妖艳女人很是不满的数落他。 齐炳兴可不敢跟这个妹妹发火,尴尬一笑,“我已经报警了,根据小区的监控,他们能应该能找到人。” “行了,你别管了,我打电话问问。”妖艳女人说着拨通一个号码,“喂?赵队吗?我july啊……找你什么事?难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想你了,问候一下不要吗?……嘻嘻……真讨厌……没有啦……有空就来找我玩儿,我哪儿还有瓶好酒还没开……好好,就这么说定了……哦,对了,我还真有件小事请你帮忙……真是小事……” 说到这里,她看了哥哥侄子一眼,“就是我哥哥让坏人打了,想让你帮忙查一下……呸!真讨厌!谁是你大舅哥了……你现在就帮我查?哎呦,那多麻烦……好哒,么么,先谢谢啦。” 说到这里,她把手机在手里转来转去,像是在等对面的调查结果。 “还是小姑姑厉害,一出马什么都搞定了。”齐成刚忍着痛称赞一声。 “嘘!”妖艳女人做个噤声的手势,又把手机拿到面前,“赵队,查到了吗?……什么?有人在办,让我等消息?……你就不能接手吗?……不归你管,接不过来?……喂喂,就没有别的办法了?……让我另请高明?你什么意思!……姓赵的!……喂喂喂……妈的,挂老娘电话!” “妹妹,出什么事情了吗?”齐炳兴担忧的问,他能混到现在这个地步,也不是一点脑子没有,隐约觉得有点不对。 “没事,不就一个分局的小刑警队长,还是个副的,除了占便宜屁本事没有,不用理会,我再找别人。” 妖艳女人说着,开始翻找号码,“喂,郭局吗?……我july啊,前几天还一起喝过酒的……哦,您在开会啊,那您……忙……” 接连两次打击,让妖艳女人的气焰小了一点,捏着手机坐了一会儿,才又开始打电话,“喂,周处吗,我july啊……哦,您正忙啊,那我待会儿再打来。” 挂断这通电话,她长舒了一口气,又开始拨打新的号码,“喂,万处长吗?……我july啊……什么?不认识……我~操~你大爷!跟老娘上床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 对着挂断的手机大吼了一通,妖艳女人回头看向自己的哥哥,“哥,你到底惹了谁了?怎么这群王八蛋躲瘟神一样躲我?” 齐炳兴早就感觉出不对了,可妹妹再怎么问,他也没法儿回答,因为他压根儿就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啊,要不我找人打听一下?” 然而还没等他打出去,手机就先响了起来,见是公司秘书打来的,就赶紧接了。 “老板,税务局还有安检部门的人来了,又说要查账,又说要对我们的货物进行安全检查,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让他们查啊,这谁能拦得住? 那可是国家机关…… 齐炳兴吩咐几句就挂断了电话,这时候他要是还不知道有人整他,那他就是个猪了。 打他的青年到底是谁?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 不但能调动国家公器,还能让所有人躲开他们,唯恐避之不及。 他究竟是谁? 江明? 明海有哪个大人物姓江? 或者姜? 齐炳兴层次不够,根本想不出姜铭的身份,不过能出现在那个小别墅区里,很显然其家境肯定是不错的。 看现在的情形,貌似背后能量极大,这次算是惹到麻烦了,他还好死不死的报了警,估计现在那些警察也在笑他吧? 怎么办? 齐炳兴兄妹俩对视一眼,开始一个又一个的往外打电话,可却打听不到任何消息,要么对方真的不知道,同样一头雾水。 稍微知道点的,接到他们的电话,不是推说有事,帮不上忙,就是直接挂掉电话,还有的干脆就不接。 无形的阴云笼罩在心头,气氛闷闷的,几乎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该怎么办? 第二百一十八章 小狸醒来 “高警官真是个好警察,现在像她这么嫉恶如仇的,真是不多了。”高洁走后,温青青由衷的称赞。 高洁本是来兴师问罪的,她以为是姜铭仗势欺人,冲到别人家里打人。当问明情况,知道缘由之后,无名火三丈高,气冲冲的就走了,根本不再提姜铭打人的事情。 在她看来,那种有俩臭钱,就到处欺负女人的渣滓,打死都是活该。 姜铭在她眼里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这次做的事,的确大快人心,让她很是满意。 姜铭笑笑,“估计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她才这么好说话吧。” 温青青是寻常人家的女孩,又生的柔弱无比,那弱质纤纤的模样,容易让人产生保护欲,伤害这样的女孩子,是很遭人恨的,加上高洁又是女人,自然要站她这边。 最最关键的是,齐家父子有错在先,在理法上都站不住脚。 “才不是看我面子,高警官是个好警察,我能感觉的出来。”温青青从来最信自己的感觉,她觉得高洁就是那种热血正义的警察,所以就很是维护她。 “好,她是个好警察,这么说你满意了吧?”姜铭才不会和她在这上面争执什么,高洁是好是坏,都和他没关系。 “言不由衷。”温青青却不满的撇撇嘴。 姜铭起身推着她往回走,“我请你吃大餐,这次可是发自内心的。” 关于高洁的话题,他不想再提了,所以就转到了吃上。 而这次打人事件,高洁如果不管,估计不会再有别的警察来了,像高洁这样的警察…… 真的不多! “发自内心的想把我撑胖?”温青青似乎发现了他深藏的恶意。 “胖一点好,抱着也舒服,摸着也舒服……你现在是瘦了点。”姜铭一本正经的分析,殊不知再好脾气的女人听到这种话,也会产生狠拍他一顿的想法。 不懂女人心啊…… 温青青不接他话,默默想着以后收拾他的办法,而且打定主意,一会儿绝不多吃,坚决不能让他的奸计得逞。 然而…… “你是个坏人,我要真的变胖,你得负责!”温青青摸着微鼓的小肚子,大发娇嗔。 她本来是不想多吃的,奈何姜铭让人送来的饭菜太好吃,她一再警告自己不许多吃,可还是吃撑了。 姜铭笑而不语,那副模样特鸡贼,可讨人厌。 撤去杯盘碗盏,陪温青青闲聊了一会儿,谢尉成就打电话过来,跟他说了一下事情的进展。 并用大篇幅的语言,详细叙述了一下他在里面起到的作用,把高大鹏郭起明边缘化不说,还把自己塑造成主力军似的关键人物,貌似事情能够进行的如此顺利,全是他一人的功劳,简而言之: 他是不可或缺的! 他功劳大大的! 姜铭耐心的听他说了一通废话,最后很有范的说了一句,“知道了。” 然后很礼貌的挂掉电话…… 谢尉成一手抓着手机,一手挠挠头皮,“刚刚我在跟谁说话?国家领导人吗?……窝日!混蛋姜大少,使唤人不说,还摆那么大谱,这次你不赔我俩美女,咱不算完!” “我回去拿几件换洗的衣服,晚点过来陪你。”姜铭挂掉电话,转身跟温青青请假。 温青青斜他一眼,“你不回来才好,护工比你好多了。” 姜铭挥手告别,根本就不接她话,他该怎么做,他清楚! 开车回到家中,先去洗澡,换好衣服出来,总觉得哪里不对,赶紧向床上看去,一直呼呼大睡的小狸居然不见了! 它跑去哪儿了? 小狸可不是善茬,姜铭怕它闯祸,开始四下寻找。 很快他就把家里翻了一遍,连父母房间都去过了,人也问遍了,居然都没找到那个小捣蛋鬼,甚至都没人见过它。 人生地不熟的,它能跑去哪儿呢? “小狸,快出来!”姜铭站院子里大喊了一声。 “臭小子,鬼吼鬼叫什么!”老妈走到阳台上,开口呵斥他,不过声音虽然严厉,脸上却是眉花眼笑,一副开心模样。 “妈,我的宠物不见了,我找一找。”姜铭随口应付。 顾月华手扶着栏杆,一副很意外的模样,“呦,臭小子,你还知道养宠物了?可真难得!不是一见带毛的就吓得哇哇大叫的时候了?” “……”姜铭十分无语,以前的他是有多废?怎么还能害怕小动物了?他曾缚虎搏熊,纵横丛林,可真受不了那种性子。不过老妈问起,他也只能敷衍一句,“最近才养的,因为女孩子喜欢。” 当姜铭这么久,他发现一件事,凡事只要往女孩子身上一推,他就能逢凶化吉。 或许是因为,在他和慕容兰心的婚事上,大家都觉得他受了委屈,所以在这上面对他格外的放纵。 果然一听说他是为了女孩子,顾月华脸上笑意更甚,“又结识新女孩儿了?哪天有空,带回来给妈妈看看。” 顾月华才不管儿子交几个女朋友,只要是正经人家的女孩,那就多多益善。 “嗯,好。”老妈都这么说了,姜铭除了答应下来,真没别的说辞。 “儿孙自有儿孙福,在小铭的终身大事上,你就别掺和了。”屋里传来姜永年的声音。 “我和儿子聊天,关你什么事,少多嘴!”顾月华对自家老公,可是一点都不客气。 是非之地,还是赶紧溜,姜铭打定主意,向楼上挥挥手,“妈,我再去那边找找,你和爸好好聊。” 说完他就匆匆跑了,相处久了,“爸妈”二字叫出口,也不似先前生硬,而这种叫法,和他们那时候并不一样,因此他心里也轻松许多。 顾月华看着儿子跑远,宠溺一笑,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只要能好好活着,能喊她一声“妈”,她就知足。 看着儿子跑远,顾月华转身回房,对着躺床上的老公就是一通埋怨,“那么久不见,好不容易能和儿子说句话,你还出来搅合,到底存的什么心思?是不是见不到我们母子好?” “胡说八道什么?”姜永年不满的看了老婆一眼,“你们都是我的家人,要是你们过不好,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那你什么居心?连我和儿子说句话,你都要管?”顾月华不依不饶。 “我什么时候管你们说话了?”姜永年很委屈,“我只是不想你多管他的情事而已。孩子要想长大,这种事就得让他自己多经历,你别总跟着掺和。” “让他自己多经历?”顾月华不满的撇嘴,“要多碰上几个像慕容家那样儿的,我儿子还活不活了?” 姜永年微笑摇头,“你啊你……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不经一事不长一智,我反倒觉得,要不是慕容家的丫头,小铭成长不了这么快。” 顾月华狠狠白他一眼,“那叫成长吗?那是生生撞失忆了好不好,小命都差点儿没了,再来这么一次你受得了?” 听她旧事重提,姜永年眼中闪过一抹阴狠,“车祸是有人故意害小铭,和慕容家的丫头无关,等我找出那个人来,一定将他剥皮抽筋。” 见老公说的狠厉,顾月华眼中也有冷光闪动,“查了这么久,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该擦的擦了,该封的封了,一时半会儿想把人揪出来,有些困难。”说到这些,姜永年不免有些沮丧,枉姜家号称明海第一家族,却连谋害唯一继承人的凶手都找不到,说出去未免太丢人。 在这方面,顾月华倒是看的很透,“慢慢找,不着急,我就不相信,他的狐狸尾巴永远不露。” 姜永年轻叹一声,“也只能如此了。” “不对,又让你把话题绕远了。你刚刚口口声声,都在替慕容家的丫头说话,难道对这桩婚事还不死心?”顾月华可不想这桩婚事再提上日程。 姜永年看妻子一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说实话,我也不喜欢那丫头,可是……老爷子喜欢!他一日不说婚事作废,那这事就没完。” 顾月华眉头皱起,老爷子一向说一不二,要是他坚持,这桩婚事还真难改变,尤其是在薛赵两家订婚后,这婚事做成的几率更大了。 不行!绝不能让那丫头进门,不然儿子还不得被欺负死? 得赶紧给他找个更好的…… 在母亲为姜铭的婚姻大事谋划的时候,一无所觉的他,正为不知去向的小狸担心。 他可真怕小狸被什么人发现,捉去做研究,就是不做研究,剥皮炖汤也不行啊。 脱去机械狼骨架的小狸,看上去好欺负多了,由不得他不担心。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他得赶回医院了,找小狸的事情,只能明天再说了。 希望它没事…… 坐进车子,还没拉上门,一团毛球就冲了进来,一下扑到他怀里,“你居然会担心我哎,真难得!” 看到小狸肥了一圈的身子,在他大腿上愉快的打滚,姜铭松了一口气,“我们是朋友,担心你是应该的。” 朋友? 小狸大眼睛忽闪忽闪,似乎在思考这个词的意思。 第二百一十九章 青青小窝 “好可爱啊!”当小狸甩着毛绒绒的大尾巴,跳到床上的时候,温青青的目光就再也离不开它了。 小狸得意的回头,冲姜铭眨眨眼,似乎在说,看吧,还是我最受欢迎。 因为姜铭再三叮嘱,叫它不要再开口讲话,它才用眼神示意。 姜铭只当没看见,一路上那些护士的喜爱眼神,已经能证明这家伙的外形是多么招人稀罕,多么能迷惑人,真的不差温青青一个。 “这么可爱的小狐狸,你从哪里找到的?”温青青摸摸小狸柔顺的毛发,满心欢喜的问道。 真没想到他还是个细心的人,还知道带小动物来哄她开心。 姜铭看小狸一眼,它的真实来历说不得,见到他的地方也是禁忌,想给它找个出身还真不容易,“前些日子跟军方的人出去,在林子里看到,就捉了回来。” 唧唧! 小狸舞舞小爪子抗议,似乎在说:就凭你还想抓住我。 不过叫完,它就郁闷的收回爪子,不能开口讲话,真是太不方便了了。 温青青赶紧去摸它的头,以示安抚,“可它这么乖,怎么都不像野生的啊。” 一点野性都没有,又温顺可爱,怎么看都不像在老林子里捉来的,说是在宠物店买的还差不多。 姜铭实在编不出特别的来,就随口说道,“谁知道呢,当初见到我也不跑,我就把它带回来了……没准儿它快成精了也说不定。” 万一哪天小狸一个没忍住,又口吐人言,就推说它是狐狸精。 “成精?呵呵!”温青青轻笑出声,“你还真能想,是不是想狐狸精想疯了,连这么可爱的小动物都不放过?” 可爱吗? 看看小狸肥嘟嘟的身子,姜铭实在没看出,它是哪里可爱,打架惹祸倒绝对是好手。 “如果你那么喜欢它,就留它陪你好了。”身为一个男人,他可不想整天带着小狸招摇过市,被一堆女人围着指指点点。 “好啊!不能说了不算。”温青青一口答应下来,欢喜的不得了。 小狸却不乐意了,嗖的一下窜到姜铭肩头,大尾巴把他脖子一卷,两只小前爪在他背上挠个不停,像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 阿嚏! 小狸尾巴上的绒毛,不知道怎么跑姜铭鼻子里,害他打个喷嚏,但他也只能在小狸身上轻轻拍拍,示意它不要闹了。 看小狸的模样,温青青很是失落,“看来它还是喜欢你一点。” 说完细细打量他一会儿,又撇撇嘴,“真没看出你哪里好。” 看她赌气的娇俏模样,姜铭轻轻一笑,在小狸身上拍拍,直到它会意的跳回温青青床上,才去一边收拾床铺,今晚他要留下来陪床。 一觉醒来,窗外已经泛亮,姜铭看看抱着小狸熟睡的温青青,起床出去,开始安排早餐的事情。 一切都吩咐下去之后,他去小花园跑了两圈,然后找个无人的角落,打了一通拳。 做完这些,他打电话给沈霜琴,想知道她在做什么,有了温青青的事情,不想她再出事。 电话里沈霜琴支支吾吾,就是不肯告诉他,她在做什么,最后推说有事,急急忙忙挂掉电话。 她的行为举止,和温青青当初一般无二,让姜铭心中蒙上了一层阴霾,十分不快。 有心派人去查一下,但把手机拿起又放下,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不要试图压缩别人的私人空间,这是风老师反复嘱咐的。 虽然她的话不一定是对的,但姜铭还是想验证一下,如果因此失去了什么,那么在这个时代,他就会按照自己的方式来生活。 就这样,他在医院里陪了温青青两天,其间除了和高大鹏他们通话,问了一下事情的进展,就没做过其他事情。 听高大鹏他们说,齐家父子已经慌了手脚,到处托人打听他的身份,想要过来求情,因为他们那间小公司已经在破产的边缘。 像他们那种人,又怎么会老老实实做生意?各种钻营,以次充好,偷税漏税什么的,是必不可少的家常便饭。 没人查也就罢了,一旦有人认真起来,他们根本禁受不住,不过三两天时间,他们的资产大幅缩水,甚至马上就要负资产。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看他们奄奄一息,想要扑过来,撕咬一块肉下来的人多,想要雪中送炭的人无。 高大鹏他们叙述的时候,个个都眉飞色舞,觉得这事做的痛快又解气,他们很久没有玩的这么有滋味了。 可姜铭自始至终都很平静,他对这种碾压不感兴趣,现在他只希望,那对父子受不住打击自我了断,省的他麻烦。 终结才是一切的结束…… 今天是温青青脸上换药的日子,那张柔美的脸蛋,会不会留下疤痕,今天换过药后就知道了。 她的腿休养了两天已经好了,行动和往常一样,当初轻微的脑震荡,也没有留下后遗症,现在只剩下她这张脸蛋的问题了。 本来温青青是不怎么在意的,可当医生把纱布慢慢揭下时,她攥紧拳头,还是忍不住紧张起来。 “我要真的毁容了,你会怎么办?” 此时此刻,她需要姜铭的鼓励,想要他不离不弃的许诺。 姜铭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可还是说出了她想听的话,“不管你变什么样子,你都是温青青,我的温青青。” 旁边的小护士抿嘴轻笑,怪不得他们这些大少,总能找到漂亮女孩子做女友,嘴巴这么甜又有钱,什么女人拿不下?要不是容貌实在差太多,她都想自荐枕席了。 这种男人哪个女人不爱? 老天还是眷顾善良的人,拆掉纱布后,温青青的脸恢复的很好,虽然仍然难免留下痕迹,但只要时日久了,就会自己消失。 如果实在不放心,做个小手术,什么也都解决了。 当医生询问温青青意见时,她选择了自我恢复,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她希望自己身上,每一寸每一分,都是原装的。 换好药,温青青吵嚷着要出院,毕竟她现在除了脸上有块纱布,其他地方都和正常人一样,哪里愿在医院呆下去。 姜铭问过医生,确认无妨之后,就给她办了出院手续,想带她回家去住,然而温青青却硬要带他去一个地方。 按着温青青的指示,姜铭把车子开到离学校只有三站地的“书香门第”,这是随着大学城兴建的小区,很多住户都是各所大学的讲师,至于教授…… 他们有更好的地方住! 这个小区,基本都是二十来层的小高层,建好已经十来年了,算是较老的小区。 六栋三单元1201,就是温青青租住的地方,两室一厅的格局,八十多平米,在明海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就这样一栋房子,怕是也要大几百万,而且有价无市。 它的租金也相当可观,一个月四千大元,这点钱对姜铭来说不算什么,可却逼得温青青天天青菜豆腐,到处给人做家教了。 “这就是你租的房子?”姜铭看着简单整洁的屋子问道。 温青青一直都在留意他的表情,发现他没有露出不满的神色,才算松了一口气,“嗯,你喜欢吗?” 姜铭点点头,“嗯,喜欢。虽然小,但是让人感觉很温馨。” 温青青听他这么说,眉梢眼角舒展开来,堆满了笑意,“你喜欢就好。” 她还真怕这过惯好日子的大少爷,会看不上这里。而她倾尽全力,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孰不知,她完全多想了,姜铭荒岭野地也睡过的,对住的地方向来没什么要求,关键是同住的人。 若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住哪里又有什么关系? 姜铭四下转转,越看越满意,最后打开冰箱看了看,发现里面不但空,仅有的东西也是些垃圾食品。 “我出去一下。”怎么都要让这里更像个家,他也该出份力。 “我和你一起去。”对他也算了解,怕他乱花钱,温青青赶紧跟上。 见她黏上来,貌似甩不脱的样子,姜铭也只能宠溺一笑,“好吧。” 两人开车去附近的超市购物,姜铭的目的是先把冰箱装满,民以食为天嘛。 至于换新家电家具的事情,就趁温青青不在的时候再进行,省的她啰嗦。 由于是租来的房子,他也没打算大折腾,只换掉沙发和床,还有空调电视就好。 冰箱似乎也小了点…… 姜铭买东西是从来不看价钱的,所以他们的购物车很快就满了,温青青看着那堆积如山的各种食品,“买这么多做什么?又吃不了!” 不好直接批评他浪费,就换个婉转的说法。 姜铭却一点都不觉得多,“这不算多,我比较能吃。” 你是猪吗? 温青青真想这么问他一句,然而觉得就算是猪也吃不了这么多,就忍住了。 “呦!这不是那谁谁谁嘛!几天不见,遭报应了?这是让哪个男人的老婆把脸抓花了?不会破相吧?” 极尽挖苦之能事,又满是幸灾乐祸的话,听在耳朵里,真是让人不舒服。 连好脾气的温青青听了,都忍不住皱眉头…… 第二百二十章 你说我打 难得一起出来逛街购物,偏偏碰到不想见的人,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冤家路窄。 看到潘莉莉,别说温青青了,就是姜铭心里也膈应,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正亲热的挽着一个男人的手,估计不会过来纠缠他。 姜铭只扫了潘莉莉一眼,就去看温青青,想知道她要怎么做,毕竟对方挑衅在先,无论她要怎么反击,他都帮她。 温青青却没有搭理他们的打算,只拿眼睛扫了一眼,转身就走。 她又不是谁谁谁,和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 姜铭见她离开,赶紧跟了上去。 潘莉莉却不肯放过他们,捏着嗓子叫道,“哎!跑什么呀,这么见不得人啊!” 叫完见温青青连回头的意思都没有,她就拉拉身边男人的胳膊,嗲声嗲气的道,“亲爱的,你看到没,那就是我们学校有名的骚狐狸,平时装柔弱博同情,可到了床上,那叫一个放荡!睡过她的男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她还最喜欢抢别人的男人,这不连脸都让人抓花了。” 这间超市在大学城附近,来购物的大多是学生和教师,她声音那么大,听到的人都好奇的向温青青看去。见她脸上真的有伤,不禁议论纷纷,不过好话一句没有。 虽然这年头做小三情妇什么的,生活的是很滋润,但却不能顶着这个名头出来,不然就别想听到一句好话。 潘莉莉的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一看就是已经在社会上混过很久的,心思自然通透。 他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自己的女人和人家有过节,想要贬损人家一下,为了哄她开心,就凑趣的说了一句,“哦?那么厉害?那她下面岂不是黑的跟碳一样。” 他的语气神态都很到位,看来是恶心人的行家里手。 “讨厌啦,说那么直白做什么。”潘莉莉名义上嗔怪,可那副表情,怎么看都是一副得意样儿。 姜铭很是纯洁的,现代暗语很多都不知道,尤其是关于那方面的,不是一般的孤陋寡闻,所以听了也没多大反应,就知道那肯定不是好话。 他听不懂,温青青又怎么会听不懂?她气呼呼的横了姜铭一眼,“我想打人怎么办?” 这个简单…… 姜铭根本不等她多说,一个转身,身形一闪,人已到了那男人身前。 刚刚这家伙说的话,能把好脾气的温青青都气的要打人,那就不是一般的恶毒下流,他无意问个究竟,那不是他该做的事情。 “你要做什么?”眼前一花,身边就多了一个人,那男人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厉声喝问。 很快他就得到了答案,回答他的是一个坚如钢铁的拳头…… 打这种人,一拳就够! 可姜铭为了让温青青出气,特意收了些力道,多打了两拳。因为惹祸的是那张嘴,所以拳拳打在他双颊上。 因为看热闹的人太多,姜铭用的是暗劲,在旁人看去,这家伙迅速肿成猪头的脸,是他受伤最重的地方。 却是不知,这家伙的满口牙全被打酥了,虽然目前一颗没掉,但若是不全换掉,以后就休想用。 其实姜铭最想做的,是割掉他的舌头,奈何不方便操作,就放他一马。 “姓姜的,你凭什么打人!”看到自己男人被打,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潘莉莉疯了一样扑上来。 姜铭伸臂横扫,将她推倒在地,反踢一脚,把她男人放倒在她身边,才看着他们冷冷道,“以后管好嘴巴,我不是每次都这么好脾气。” “……”一言不合就打人,这还叫好脾气?看热闹的人都挺无语的,从来就没见过这么霸道不讲理的,关键看上去挺无耻的。 就这还叫好脾气,那坏脾气该怎么样?把人切了剁了? 他们不知道,姜铭擅长的是刺和斩! 打完人,拍拍手,姜铭回到温青青身边,“以后想打人就告诉我,做这个……我拿手!” 看出来了! 温青青翻个白眼,她从不惹事,又是好脾气,哪有那么多人想打?潘莉莉会找她麻烦,说到底是因为谁?这会儿邀功讨赏来了…… 没有! “东西买的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因为姜铭动手打人,看热闹的愈发多了,温青青可不习惯被人围观,就想着离开。 姜铭点点头,推起购物车跟着她,向收银口走去。 潘莉莉慢慢爬起来,又去扶她的男人,现在她心里的恨,真是比天还高,比海还深,可她反而不吵不闹了。 既然张嘴会被打,她的男人又保护不了她,那她为何还要去找不痛快?自虐就算再时尚,她也不想学! 而且她不蠢,十分清楚想要报复回去,靠她这张嘴是不行的,靠身边的男人也不行。 要报仇,只能想别的办法,找别的人…… 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她的男人。那男人爬起来,看了姜铭的背影一眼,眼神满是怨毒! 可他现在却连一句狠话都说不出来,手捂着嘴巴,面部肌肉稍微动一下,就痛的厉害,所以他只能把一切都深埋心里,让潘莉莉搀扶着,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他得去看医生…… “你不怕他们报复我们吗?”结完账出来,温青青问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姜铭。 “如果怕人报复就忍气吞声,那你能享受的就是各种各样的欺负。”姜铭把东西放到后座上,回头告诉她,“他们的报复不可怕,做事畏首畏尾才可怕。” 温青青横他一眼,“你是不怕,可我一个娇弱女子,就是会怕也很正常吧?” “你更不用怕。”姜铭拉住了她的手,“天天跟在我身边就好。” “……”温青青看看被他抓紧的手,真想大喊一声“我不要!”,若天天呆在他身边,哪里还有自由可言? 她可不想成为他的挂饰附属品,那不是温青青要过的生活。但她却又喊不出来,因为她发现,她已经离不开他了,那么以后想要呼吸新鲜空气了,偷偷开溜怎么样? 姜铭不知温青青打着小算盘,见她乖乖的很听话,开心的载她回去。 回到温青青租住的房子,姜铭往冰箱里收拾东西,温青青则打开电视,抱着小狸看了起来。 现在小狸对她来说,可是比某个男人重要多了,刚刚要不是因为超市人多,她一定会带小狸过去,这么可爱的小动物,总憋在家里不好。 一边抚摸小狸柔顺的毛发,一边无聊的换着台,好像都没什么节目好看,当转换到明海台的午间视野时,她只看了一眼,眼睛就再也挪不开了。 当把那条新闻看完,她转头问姜铭,“是不是你做的?” “嗯?”姜铭回头看她,完全不知道她在问什么,他这两天一直陪着她,又能做什么? 看他一头雾水,茫然不解的模样,温青青拍拍额头,觉得她刚刚的问话很有问题,没头没脑的,让人怎么回答? “欺负我的齐老板出事了,是不是你让人做的?” “他出什么事了?”高大鹏他们整齐老板,算是他的授意,他不会推脱,只是他想知道,那个齐老板现在怎么样了,“死了吗?” 他就想让那对父子去死,其他的不多想。 “……”温青青发现,和他说话真锻炼心脏,张口不是生就是死,说点积极向上、寻常一点的话不行吗?“能不能别张嘴就盼人死,虽然他不是什么好人。” 听她这么说,姜铭就知道姓齐的还活着,不由很是失望,“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新闻上说他好像神经出了问题,把老婆推下楼梯,摔断了腿。”温青青把在新闻上看到的,讲给他听。 “还不如他死了,别人就不会受到伤害。”肋骨断了还在作恶,把发妻推下楼梯,这种人不死何为?姜铭对这种人一点好感都没,“他推自己老婆下楼,关我什么事,你怎么问是不是我做的?” “推人的事情,当然和你无关,可他变神经病,和你有没有关系?”温青青不想他背着她去报复,那不是她想要的,她希望她的男人是阳光正直的人。 “人是我打的,你说有关系,那就有吧。”看她脸色不善,姜铭总算聪明了一回,没把高大鹏他们做的事抖出来。 再说了,齐老板那种人又怎么会疯?这点他是万万不信的。 听他这么说,温青青不说话了,他就算真的做了什么,也都是为了她,她实在没有立场去指责他什么。 刚刚只是乍闻一个家庭毁掉了,她有些受不住,才质问姜铭,现在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却觉刚刚那场悲剧,又何尝不是齐老板咎由自取? “希望他的妻子能没事,毕竟整件事都和她无关,怎么都不该惩罚到她头上的。” 姜铭看她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不由摇头苦笑,自己脸上还带伤呢,就关心起别人来了,就算天生心善,也有些过了,这种脾性,迟早会吃亏的。 只能是他多受累,保护她多一些了。 陪着温青青吃过午饭,姜铭本想抱着她睡个午觉,可老爷子的电话却打了过来,让他马上过去一下。 老爷子可难得找他,出什么事了吗?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两件事 见姜铭要离开,小狸嗖嗖的跑到他肩膀上,看模样是想跟他一起出去。 姜铭侧头问它,“我要去见一个脾气又大又无趣的老爷爷,你确定要跟去?” 小狸一呆,眨巴眨巴眼睛,从他身上跳下,快速的跑回温青青身上,在老爷爷和美女之间,它选择了美女。 “等我回来,晚上我们一起睡。”姜铭和温青青打过招呼,就离开了。 温青青起身送他的时候,还扭捏的把一把钥匙塞他手里,既然是两人同住,总不能让他进不了门吧? 出了温青青的小窝,姜铭笑着看了下那把钥匙,才珍而重之的收起来。 来到楼下,他对着一辆车子打了一下手势,才开车离去。 来到姜氏大厦,他直奔姜老爷子的会客室,想知道老爷子急着唤他,到底为了什么事。 到了53层,老爷子的助理早就等在电梯门口,把他一路迎到老爷子的私人会客室。 姜铭进去后,发现除了老爷子外,里面还有一名老者,看上去比老爷子年轻一些,也富态许多。 “爷爷,我来了。”走到老爷子身前,姜铭很是礼貌的打招呼,不过多余的话,一句没说,他知道老爷子不喜欢多话的人。 老爷子抬眼看他,虽然表情未变,可眼中的喜意却是很浓,显见对姜铭的成长很是满意。“小铭,这是你孟爷爷,爷爷当年的老伙计,快打个招呼。” 姜铭依言转身,向那老者弯腰一礼,“孟爷爷好。” 孟德彰,62岁,姜氏的元老,在姜老爷子创业时,就一直跟在他身边,现在姜氏的董事之一。 这些在给姜铭的资料中,都有详细的描述,所以不用老爷子介绍,姜铭也能认出他,以及他的家人。 “乖孩子,不用多礼,大家都是一家人。”孟德彰笑眯眯的和他说了一句,又转头跟姜老爷子道,“一转眼小铭都长成大小伙子了,我们想不服老都不行啊。” “你才六十,说什么老不老的,再折腾他十几年,再提这个字也不迟。”老爷子佯做不满,呵斥他两句。 听了老爷子的话,孟德彰笑笑,“老爷子,我是真想陪你再折腾他几十年,可又怕这身子骨撑不住,到时候误了事不是更糟?所以我想啊,反正孩子们都大了,让他们多锻炼锻炼不是挺好,咱们就偷偷懒,多享几天清福。” 孟德彰挺像一个爱护晚辈的仁慈长者,愿意提前让出位置,回家颐养天年。 假如他的儿子不是姜氏副总孟斯绍的话,那他这番话就是一心为公了,可现在看来,明显是以退为进,多为儿子争取点利益权柄。 姜老爷子眼睛一瞪,“少给我说这些没用的,老实在董事的位置上坐几年,给那些小辈掌掌舵,要这么早就把集团交给他们,还不知道他们跑的多偏呢!总之,我什么时候退休,你什么时候退休,想偷懒,没门儿!” 老爷子虽然说的疾声厉色,可孟德彰却听的眉花眼笑,虽然未能给儿子多争取到什么,但老爷子“我在你就在”的承诺,已经能让他为儿子多保驾护航几年了。 “老爷子啊,您是越活越年轻,越过越精神,可不能把我和您比,到时候拉了后腿,您可不要怪我。” “少说这些没用的,你什么时候拉过姜氏的后腿?”姜老爷子说他一句,摆摆手,“不提这些事了,我不爱听。你不是找小铭有事吗,人我给你叫来了,有什么事你就跟他说,他要敢不听,我就揍他。” 还没说什么事呢,老爷子就把基调定下来了,别管孟德彰提什么要求,姜铭好像只有答应的份儿。 “看您说的,好像我找小铭就是要害他挨揍一样。”孟德彰跟老爷子客气一句,见老爷子点头示意,才转头看向姜铭,“小铭啊,今天孟爷爷找你有两件事,希望你能为孟爷爷分忧啊。” “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孟爷爷您尽管说。”有老爷子的话在前面垫底,姜铭的态度很好,恭谨异常。 “就两件小事,对你来说不过举手之劳。”孟德彰提前声明,两件事情都不大,然后问他,“你最近是不是在整一个姓齐的小老板?他妹妹和晓光有些交情,求到了我这里,让我问问,你能不能放他一马?” 真没想到,姓齐的居然能托他来求情,看来门路也挺广的。不过姜铭打定主意不会放过那对父子,就是老爷子亲自阻拦都不行,何况是他。 至于他孙子孟晓光,别管和姓齐的妹妹是怎样的交情,都不可能影响这件事情的最终结果。 姓齐的,不死不休! “您是指欺负我女朋友的那个吗?”姜铭不答,反而回问了一句,他很想看看姓孟的对这件事是何态度,这关系到他以后怎么对这些元老。 孟德彰眉头一皱,随即舒缓,很是诧异的问,“你说那人欺负你女朋友?” 姜铭点点头,“他们父子把我女朋友逼得跳了楼,若不是我恰巧在附近,怕是人都不在了。” 以齐家父子的品行,若不是他正好在附近,他们会怎样对付坠楼的温青青,谁又说的准? 就算害了她的性命,也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小铭啊,我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就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过。”孟德彰的立场很鲜明,对他而言,这是不需要多加考虑的事情,他就是再蠢,也不可能为了素不相识的小老板,给姜家人留下坏印象。 一句话,不值得! 他更是在心里把孙子骂个臭死,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还一点脑子都没有,把这么严重的事情,说成小小的冲突,让他来求情,这是想坑他爹的爹? 若是知道实情,他根本不会答应,也不会来张这个嘴。因为把女孩儿逼得跳楼,怎么看都是大事情,不能善了的,只有蠢货才会来求情。 而今天,人老成精的他,却做了一次蠢货,怎么想怎么生气。 唉,也怪他自己,听到孙子说是小小冲突,就下意识的认为,是姜铭在耍少爷威风,为了点小事,就不依不饶的欺负人——这种事姜铭仗着姜家威风可没少干! 经验主义害死人,以后还是多查一下,多了解一点,再做决定的好。 “不怪孟爷爷,肯定是他们没跟您说实话。”对他的表现还算满意,所以姜铭也是一副通情达理的模样。 “您老看吧,刚刚不想服老,就差点儿被人利用了。”孟德彰很是自责的跟老爷子说道。 姜老爷子又是一瞪眼,“小孩子们闹着玩儿,你当什么真?谁还不办几件糊涂事了!” 见老爷子没放在心上,孟德彰也松了口气,仔细想想,都是些小人物,真不值得他们多说,就回头跟姜铭说,“回去我就让晓光跟那女人断了关系,这种人怎么能做朋友。” “孟爷爷别生气,咱们不提这事了,总归是那家人不对。”姜铭不想就这话题多说,因为没有必要,“您不是说还有件事找我,那是什么事情?” 姜铭真心希望,别再是狗屁倒灶的无聊事,他可不愿和这两个老人家多说,太累人。 “这件事说起来更小一些,算是孟爷爷的家事,就是不知道小铭你有没有时间,帮孟爷爷的忙。”孟德彰提到这件事,表情舒缓许多,很是期待的向姜铭看去。 姜铭毫不犹豫的应道,“您说。” 能不能帮忙,总要听过了再决定。 孟德彰很是温和的说道,“是这样的,晓佩从英国回来了,说是学校放假。本来这是好事,毕竟我也挺想她的。不过她整天在家除了吃就是睡,也不说出来逛逛,我怕这样下去,她会变成一个胖妞嫁不出去,所以就想让你约她出去玩玩,记得你们小时候,还是玩的挺好的。” 虽然孟德彰说这是小事,可他今天来,主要是为这件事而来。 姜家和慕容家解除了婚约,那姜家太子妃的位置就算空了,惦记这位置的可不是一个两个,孟德彰就想着,能不能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 若这桩婚事成了,姜氏改为孟氏也不是不可能,由不得他不上心。 小时候玩的挺好的? 孟晓佩的照片姜铭见过,一些资料也读过,至于其他事情…… 抱歉,真想不起来! 该怎么回答? 姜铭向老爷子看去,想征询他老人家的意见,然后就看到老爷子轻轻点头,所以他只能回答…… “这是小事,明天我就约晓佩出来玩。” “那就麻烦你了。”既然事情敲定了,孟德彰也就不多说了。 “孟爷爷言重了,这是我该做的。”姜铭的乖宝宝模样,还是蛮颠覆他以往形象的。 孟德彰微觉诧异,不过还是和他多聊了两句,把孟晓佩的一些喜好告诉他,然后就借故告辞了。 爷孙俩总要有话说的,他的事情既然已经办成,再赖着不走,就要招人烦了。 待孟德彰离开后,姜铭才放松一些,总装老成持重,他也蛮累的,不过他还有件事想问老爷子,“我有女朋友,您是知道的,为什么会点头答应这种人?” 老爷子斜眼看他,“你不是要三妻四妾吗?不是还想娶三十个老婆吗?我帮你有错了?” 看着老爷子一副为他好的模样,姜铭真想告诉他,我现在不这么想了,忙不过来…… 第二百二十二章 姜老爷子的心思 姜老爷子招手让姜铭坐到他身边,笑着问他,“怎么,觉得有困难?记得晓佩的相片给你看过,也算是漂亮女孩儿,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孟晓佩的照片,姜铭的确看过,虽然算不上绝代佳人,但也是极其漂亮的,可现在他的“三妻四妾”中,根本就没她的位置。 “爷爷,你知道的,我现在有女友……我忙不过来的。” 姜铭怕老爷子又拿“姜铭”当年的妄语拍他,直接推说自己忙不过来。 他真是想不明白,真正的姜铭怎会那么狂妄,整天嚷嚷要娶三十个老婆,以其能力照顾的来吗? 扪心自问,他是做不来的。 前世一个荀容,他都搞不定,倾心相付,换来的却是她决绝的离去。 今生替姜铭而活,想要洒脱一些,却发现一切没有想的那么简单,就温青青她们几个,他都忙的焦头烂额,照顾不过来,这要再加…… 会不会累死? “忙不过来?”姜老爷子很是诧异的看他一眼,这小子什么时候变谦虚了? 以前在这方面可是吹的梆梆响,见了漂亮女孩儿就往上凑的,虽然没见成功过一次,至少勇气可嘉,可现在呢?还没见就萎了!太丢老姜家人了! “我管你忙不忙,晓佩这丫头,你一定要给我拿下来!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这是任务!” 看着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姜铭有点晕,这是什么表情?你生气我理解,可你这失望劲儿从何而来?难不成放弃多妻的打算,还惹您生气了? 再说了,不就一个女孩而已,怎么还带下命令的?难道老爷子真要和孟家结亲? “您真想和孟家结亲?”姜铭心里想着,就脱口问了出来。 姜老爷子眼睛瞪的更大了,“结个屁亲,他姓孟的也配!” 老爷子大吼一声,见姜铭还是一脸懵懂,浑然领会不了他的意思,不禁轻叹一声,这孩子还是太老实太善良了,得想个法子好好教教他。 “孟德彰急急把孙女从英国叫回来,打的就是让孙女嫁进姜家,进而谋夺姜家财产的目的。”姜铭反应迟钝,老爷子只好分析给他听,说到这里,冷笑一声,“嘿,凭他姓孟的也想算计姜家,真是不知所谓!” 姜铭看向老爷子,既然明知对方用心险恶,您老还推我上去做什么?是想锻炼我虚与委蛇的能力? 姜老爷子没让他困惑多久,就拍着他的肩膀道,“知道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吗?你的任务就是这个。让姓孟的体会一下,什么叫赔了女儿,也套不着狼……嘿嘿,想算计咱们姜家,就得付出代价。” “……”姜铭很无语的看着老爷子,仁厚长者的形象在他心里轰然倒塌。 您说的再好听,归根结底还不是让我去玩弄人家女孩子,吃干抹净后拍拍屁股走人。负责任什么的,是不用想的,根本不在您的计划内。 到时候别说丢给人家三瓜俩枣做补偿了,人家不倒找您点什么,您都不乐意对不对? 姜铭算是明白了老爷子的用意,可这种事…… 他做不来! 不是他要违逆老人,不想为姜家出力,实在是能力不及,完成不了如此重大的任务。 追女孩他都磕磕绊绊,迷迷糊糊,还让他玩弄女孩子?他可没那么大本事。 他本想拒绝来着,不过看看老爷子搭在肩头的手,他就明白,老爷子根本没给他拒绝的余地,这事儿他必须要去做,不然老爷子能张口任务,闭口任务? 苦笑一下,姜铭点点头,“我答应您去试试,不过有句话要说在前面,如果事情办砸了,您不能怪我。” 大不了见上一面就跑,再躲老爷子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一切就都好说了。 老爷子见他答应下来,重重在他肩头拍了两下,“好,敢去见就行,也不能一下要求你太多。” 听老爷子放低了要求,姜铭松了口气,他还真怕老爷子不依不饶,一定让他做成,那他可真就欲哭无泪了。 不过还没等他开心起来,老爷子又说道,“这件事你可以做不成,但有件事你必须给我做到……” 老爷子说到这儿,又重重拍了他肩膀一下,一字一句道,“把慕容家的丫头给我娶回来!” 姜铭一呆,随即道,“不可能,我们已经退婚了。” 姜老爷子凝视着他的眼睛,眸中精光闪耀,“我答应了吗?” “……”姜铭又给老爷子的话噎到了,那天那么多人都看到听到了,怎么能够不算?您是没同意,可是您也没反对啊! 此刻说这些,是不是太迟了? 姜老爷子问他,“是不是想不明白,我这么做的目的?” 见姜铭点头,姜老爷子又问他,“那你猜猜,当初我为什么舍下老脸,也要给你订下这门婚事?难道就因为你喜欢人家?” 姜铭猜不到老爷子的心思,所以静默无语,老爷子也没指望他能回答什么,继续说道,“那是因为当初你就和废物无异,我和你爸要是不在了,你根本守不住姜家,我们辛苦创下的基业就会易主改姓!我不允许这种事发生,所以我要给你找个好帮手,能帮你能管你,却又不会毁了姜家的帮手……看过那么多人,也就慕容家的丫头符合要求,现在,你懂了吗?” 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其实爷爷的心一点不比父母少,还有可能更多——他替孙子想的可是一生! 姜铭能理解,因为当初他也有这样一个爷爷,既盼他能建功立业,又怕他远征,所有事情都替他想到,甚至破掉的水壶,都是爷爷帮他补——亲自动手! “爷爷,我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姜铭没有多说,相信说这一句,已经够了。 姜老爷子宽慰一笑,“是啊,你是变得不一样了。是突然开窍也好,是因祸得福也罢,你的改变,是爷爷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就因为这样,慕容家的孩子,你一定要给我娶回来。以前是为了帮你守住这点家业,现在……开疆拓土更需要一个贤内助。” “……”姜铭又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他想做一世纨绔子弟来的,可老爷子把开疆拓土都整出来了,还让不让人逍遥过日子了? 再说了,给他一支军队,他没准儿真能开个疆拓个土,可要给他一间公司…… 貌似不把自己赔进去,就算是胜利! 瞬间压力山大…… 不过经营公司再难,姜铭也敢尝试,可娶慕容兰心为妻,他想也不敢想,这件事必须往外推,“爷爷,不是我不想答应你,慕容兰心她有喜欢的人,而那个人永远不会是我。” 姜老爷子瞥他一眼,“我有说让她喜欢你吗?我只是让你把人娶回来,让她变成姜家媳妇儿!” 这有区别吗?如果连喜欢都没有,又怎会嫁过来?姜铭有点不理解老爷子的想法,难道这就是现代人说的代沟? 姜老爷子见他又不说话了,只能多说两句,唉,这孩子车祸之后,脾性是撞好了,可是脑子一点没撞聪明。 “傻小子,别整天把情情爱爱放嘴边,提什么喜欢不喜欢,那些都是虚的,靠不住!两个人能天长地久,相守到老,靠的是互相习惯,是责任。现代人大多不知责任为何物,所以每天都有人分开。而爱和喜欢,往往就是最大的借口。” 说了太多话,姜老爷子有些口干,就喝了一口茶,才又跟姜铭道,“我只所以相中慕容家的丫头,是因为她是一个能负责的人,若肯嫁你,便能守你一生,不管是不是喜欢你,都能做到不离不弃。这种秉性,在别人看来,或许是蠢,可是你需要这样一个女人。” 姜铭知道老爷子苦口婆心说这么多,是为了他好,但他不能为了自己,就锁住慕容兰心一生,况且他自认他做不到。 “爷爷,好女孩儿很多的,懂的负责的,不见得就只有她一个。” “你是说姓沈的还是姓温的?或者是那个姓郁的?”姜老爷子对他的事情,可算知道的一清二楚,“不否认她们都是好女孩,哪个配你都不亏。可你是姜家未来的掌舵人,她们做你的夫人,就显得不够大气。通俗来讲,她们可以为妃嫔,却做不了母仪天下的皇后,气魄胸襟都不够。” “……”姜铭怔怔看着老爷子,他又不是皇帝,这又是妃嫔又是皇后的,他老人家是真把姜家当成一个帝国了? “你个没出息的!”见姜铭又呆住不语,姜老爷子狠狠敲他头两下,“不就是个女人,这你拿不下?” 您说的倒轻松,那是一般女人吗? 前世今生,栽她手里两辈子了! 命该如此,说什么都没用…… 姜铭抬头直视老爷子,很郑重的告诉他,“爷爷,我真的做不到,请不要逼我。” 我也不会去逼她,一切只要她喜欢就好…… 只要她喜欢…… 就好! 姜老爷子也回视着他,“我不逼你逼谁?谁教你是我孙子!何况,人都是逼出来的!你给我听好了,有两件事要你做,一,搞定晓佩,让孟家吃个亏。二,搞定慕容家的丫头,我等着孙媳妇儿进门。” 说完见姜铭又要反对,老爷子抢先道,“第一件事可以不成,第二件事没得商量!行了,你可以滚了!” 姜铭那愿听老爷子摆布,张口欲言…… “出去!” 怎奈老爷子又抢了先。 第二百二十三章 约人出行 阿嚏! 又是熟悉毛发的味道,小狸就不能安分些? 姜铭揉揉发痒的鼻子,睁开惺忪睡眼,果然就看到了那条毛绒绒的大尾巴——就知道是这调皮鬼捣蛋! 伸手想抓这小捣蛋鬼,把它丢开,却听嗤的一声轻笑,带着几分俏皮和得意。 姜铭稍稍抬头,就见温青青笑盈盈的看着他,她用手拨着小狸的尾巴,在他身上扫来扫去,玩的不亦乐乎。 原来调皮捣蛋的不止小狸一个…… 姜铭伸手抓住她圆润光洁的肩头,将她拥进怀里,在她的娇呼声中,大手已经顺着她腻滑的玉背,落到了结实挺翘的两瓣肉臀上,使劲抓揉两下。 “青青!” “嗯?” “调皮捣蛋是要被惩罚的。” “放过我吧,下次不敢了!” 温青青像是感觉到了危险,开口求饶。 “不行,家有家规,做了坏事就要惩罚……现在就开始。”姜铭说着,噙住了她的小嘴,开始大肆占便宜。 温青青的抵抗很微弱,可以忽略不计,所以轻易就让他得了手,蛮横的侵入她的身体,开始了他所谓的惩罚。 过了一会儿,温青青的小嘴得脱自由,才娇嗔一句,“你这坏蛋,昨晚明明就惩罚过了,怎么还来?” “昨晚那是奖励。”姜铭拨弄她的身体,换了一个姿势,继续他的惩罚大业。 还是第一次听说,奖励和惩罚,原来可以是一回事,这坏蛋貌似越发无耻了…… 温青青横他一眼,可盈盈秋水双眸中,全是媚意,非但没有吓住姜铭,反让他更加卖力的收拾起她来…… 香艳的惩罚,不知过了多久才结束,反正本来挺精神的温青青,又倦倦的睡去,姜铭陪她躺了一会儿,才起床洗漱。 站在手盆前刷牙,小狸跳上他的肩头,甩甩毛绒绒的大尾巴,叫道,“我要说话,我要说话,我要说话!” 这两天都跟温青青在一起,害它有话不能说,都快憋坏了。 姜铭向外看了一眼,又把洗手间的门关上,才说道,“你随意。” 现在青青应该还在睡,让小狸发泄一下也没什么。 可他同意了,小狸却一时想不起要说什么,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他,“你整天除了做那些羞羞事,就没有别的事可做吗?” 以前是郁晓彤,现在是温青青,他貌似对这种事乐此不疲,完全没有做其他事的意思。 可恶的是,他从来不背着它,害它天天洗眼睛。难道他就不知道,它虽然是狐狸身子,可是却什么都懂吗? 按地球上的算法,它已经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了好不好!老这样被他污染,它会学坏的! 听了小狸的问题,姜铭认真的想了想,才回答它,“你说的很对,我现在真不想做别的事情……先做好一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少爷再说。” 姜铭觉得做好这个也挺难的,可小狸却觉这志向太过无耻,让它无力吐槽。 一人一兽小声聊了一会儿,姜铭就开始准备早餐,然后把温青青拖起来吃饭。 吃过东西,温青青摸摸脸上的纱布,“还有两天才能揭掉,可我好想今天就去上学,舒婷她们问我好多次了,要不是我拦着,她们都要冲过来看我了。” 发生这样的事情,温青青不想让好友担心,就谁也没说,只说感冒了要好好休息几天。 她是个从不撒谎的好孩子,谁也没有怀疑,只有舒婷放心不下,要跑来照顾她。也是她推说不方便,并暗示有人照顾,舒婷才会意的没来打扰她。 不过已经好几天过去,什么感冒都该好了,她却迟迟没有回去上课,舒婷她们渐渐起了疑心,现在骗子那么多,出事的女大学生更多,怕她也出事,过来探望的心思就又提了起来。 温青青怎愿让她们看到她这副模样?再三保证,两天后就回去上课,她们才愿意多等两天。 要不是透过电话,能确认是她,估计舒婷她们早杀过来了,现在就算人没过来,一天全时段七八个电话总是有的。 她任何时间都能接电话,也能让她们安心,每通电话,都要十多分钟,就昨晚通话时间略短,因为她们听到了男人的喘息声,就没做煞风景的事情。 她们是心领神会的挂了电话,可温青青却有些紧张了,不知道她们会想成什么样子,就急着回学校解释,就算解释没用,但人出现也好啊,可现在…… 脸上贴着纱布,怎么回去? 姜铭知道她苦恼什么,可这事他也帮不了忙,只好想别的办法,分散她的注意力,“别想这些了,跟我一起出去玩。” 温青青横他一眼,“你是相亲,我跟去做什么?” 姜铭今天要约孟晓佩出去玩,跟温青青报备过,所以她都清楚。 “哪里是相亲,只是完成老爷子交待的任务罢了,你是知道的。” “就因为我知道,所以不能去,总不能让人觉得你做的不好,不讲礼数。”他如此坦白,又确实无意做什么,所以温青青很是放心。 这种情况,聪明如她,又怎会不识趣的跟过去,让大家都不自在?让姜铭给大家留下坏印象,于她又有什么好处。 “管他呢,反正只是走个过场,你就跟我去吧。”在别人眼中他是好是坏,姜铭根本不在意,不值得放在心上。 温青青指指脸上的纱布,“我才不去给你丢脸呢,你就安心的去玩,让小狸陪我就好……警告你,不许假戏真做!” 就算再怎么不在意也好,最后这句提醒是很必要的。 姜铭还是觉得应该带上她,可惜却说服不了她,温青青性子虽柔,但执拗起来,却是听不进劝的,最后生生的把他赶出了家门。 只是可怜了小狸,它很想跟姜铭一起去玩,却被温青青抱的牢牢的,根本跑不了。 求助的看向姜铭,姜铭却当没看到,跑的那叫一个快,把小狸气坏了,打定主意要他好看。 离开温青青的小窝,姜铭就直接去了孟家,昨晚他已经打过电话,把出行的时间定在早上九点,他现在赶过去,时间刚刚好。 到了孟家,孟家父子都去工作了,没有在家,是孟晓佩的母亲蓝玉琳接待的他。 蓝玉琳是家庭主妇型的女人,拉着他说了一些琐事,对他的温和礼貌赞不绝口,也不枉姜铭装一回乖宝宝。 快十点钟的时候,孟晓佩才出现,不知道她是为了打扮,还是故意晾他,但姜铭却无半点不快,并轻松下来。因为就这态度来看,人家对他也没意思,对他来说,这可是好事一件。 既然大家都是应付家里,那一切就都好说了,按事前说好的,姜铭带着孟晓佩出去了。 临行前,蓝玉琳拉着女儿好一通嘱咐,直到女儿不耐烦了,才放行。 车子行驶在路上,孟晓佩右肘撑在车窗上,支着面颊,侧眼打量姜铭,“长得倒是比以前顺眼了,就是不知道个性有没有改变。是不是还和当年一样,废的成渣。” 她言辞很不客气,语气也不怎么友好,估计以前的姜铭没给她留什么好印象。 姜铭无意跟她解释什么,所以并没有接话,只是专心开车。 见他不说话,孟晓佩颇觉无趣,将头发顺到耳后,又说道,“有件事情要提前告诉你,我有男朋友,他叫杰克,道地的英国人,我们在一起已经很多年了,所以……你懂吧?” 姜铭点点头,表示他明白,并说了一句,“我也有女朋友。” “居然会有女人看上你,她真是……”孟晓佩说到这里,摇头笑笑,觉得这么贬损别人,有失身份,就没有说下去,而是转口问道,“你打算带我去哪里玩?最好玩久一些,不然应付不了家里。” 姜铭淡淡回道,“昨晚说好了的,去野营。” 姜铭觉得她这样问很没意思,她穿着一身天蓝色运动装,又带了一个大背包,里面塞的满满的,明明就是早有准备,何必多此一问? 姜铭当然不会和她独处,搞什么两人野营,那样没事也能整出事来,毕竟要在野外过夜不是? 在路上他就和高大鹏联系上,当得知他们早就到了集合地点时,就提速赶了过去。 大概二十分钟后,一行人就汇合了,等的不耐烦的谢尉成看到他就嚷嚷,“我说姜大少,你谱儿也太大了,让大家等那么久。” “对不起,是我的原因,害大家久等了。”孟晓佩抢先道歉,她以为是姜铭约她单独野营,才耗了他一下,没想到还有别人,就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了。 女孩子开口了,谢尉成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再说就这情形,他们也都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幸灾乐祸的向姜铭看去。 姜铭懒得理会他们,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这三个家伙除了带着各自的女伴,居然把周云玥也带来了,而且周云玥一脸寒霜,看上去心情不大好的模样。 她不会是来搅事的吧? 不过周云玥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他也不好多问,大家就当没看见彼此好了。 几人寒暄几句,就上车向目的地进发,明海北面一百多公里处的越秀山。 第二百二十四章 露营 越秀山,单论风景,倒是山如其名,清新秀丽,雅致宜人,美中不足的就是,游客比想象中多了些。 不过这也正常,现代城市发展太快,各种道路修的四通八达,无疑压缩限制了自然风光的生存空间,甚至于有些地方已经看不到了。 所以一有不错的地方,人们总是蜂拥而至,留下自己的印记。 看到姜铭有些失望,郭起明安慰道,“姜大少,知足吧,要是遇上节假日,你能看到的只有人,连根草都瞅不见。” “反正也不是在这边露营,我们往里面走走。”高大鹏也开了口。 既然来了,也只能将就了,姜铭背着一个大包,手里还拎着两个,让郭起明带路,向越秀山深处走去。 既然要在山里住一晚,那么帐篷睡袋炊具什么的,就必不可少,这些东西的重量可不轻,万幸姜铭一个人全部承担了。 看着他一个人,拎着一堆东西,还能健步如飞,孟晓佩微觉诧异,他和她记忆中的形象,好像有点不大一样了。 不过她也只是略感诧异而已,没有起别的心思。 这次露营,他们一共九个人,四男五女,周云玥孟晓佩和那几个男人,都是一个圈子里的,用不着介绍,彼此也都认识。 其他三个女孩,就由高大鹏负责介绍了。 这次高大鹏和郭起明带的女伴,还是上次别墅见过的,胡悦夏和苗玲玲,他们两个虽然也爱玩,但女友换的没有那么勤。 在这点上,谢尉成就要差了许多,他女友的保质期,能超过半个月的不多。这次就没带上次那个程琳,而是带了一个叫罗蓉的女白领,二十五六岁年纪,性感成熟。 他还小声跟几个哥们儿吹牛,说这女人下个月结婚,他先替新郎试试好不好用。结果被高大鹏他们喷了,说他还不知道排第几十呢,有什么可嘚瑟的。 不过令大家好奇的是,他最近怎么玩上了姐弟恋,找的女伴都是年龄比他大的。问起这个,他笑而不语,就是不肯把原因说出来,结果又遭到大家一顿狂喷。 大家说说笑笑,倒也热闹,也没觉得时间过去,就已经到了山林深处。 说是深处,但也不时碰到人,毕竟不是深山老林,既没有古木参天遮天蔽日,又没有毒虫猛兽危及生命,除了风景优美一些,和城里人去田间地头的感觉没有差别。 只是走了许久,女孩子还没怎样,谢尉成倒是先扛不住了,直嚷嚷累,他手里已经一件多余的东西没有,全让姜铭分担了,却还是走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看他累的实在不成样子,姜铭看看四周,提议道,“要不我们就在这里安营,地形看着还不错。” “我赞成。”谢尉成急不可耐的表态。 郭起明却摇头拒绝了,“这里不行,景区管理员会赶人的。翻过前面那座小山,是一片洼地,有小湖有草地树林,那才是允许野营的地方,安全又好管理。所以,胖子你还是忍一下,翻过那座小山就好了。” 既然有这种规定,谢尉成也无话可说,只好硬撑着往前走,翻那座小山的时候,还有靠拽着姜铭的背包,并由女伴在后面推着,才勉强爬了上来。 大家看着他直摇头,都劝他以后要多锻炼,把那身肥油炼出去。结果这家伙大摇其头,死活不乐意,说是锻炼太多,容易肾亏,气的姜铭他们想把他踹下山去,几个女人也一脸嫌弃的看他。 谢尉成虽遭众人鄙视,却一脸自得。在他磨磨蹭蹭的脚步拖累下,听着他哼哼唧唧的呼哧声,大家终于到了能宿营的地方。 一到地方,谢尉成就一屁股坐地上,再也不肯动弹了,大家也懒得理他。 几个女人也都选了荫凉的地方,铺上随身携带的毯子,坐上去脱掉鞋子,晾晒她们被汗浸湿的小脚丫。 不过她们的行为,倒是引起了谢尉成这几头色狼的主意,坐在一起,一边打量,一边不时低声说上几句,像是在探讨谁的脚更美一些。 从她们的脚上,也能看出她们的体力状况,孟晓佩和苗玲玲的体力貌似最好,走这么远,脚基本没有多大事,人也脸不红气不喘的,比谢尉成强多了。 其次是胡悦夏和罗蓉,她们的小脚丫,也只是汗多了些,人也稍显气喘,其他并无大碍。 最惨的是周云玥,她的脚都起了血泡,把袜子都黏住了,在孟晓佩的帮助下才脱下来,此刻正咬牙在哪里晒太阳。 估计是被阳光照着,脚还舒服些…… 别人都休息了,只有姜铭还在忙碌着,走这点路对他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所以做午饭的任务就落到了他头上。 现在差不多快三点了,因为孟晓佩的拖沓,谢尉成的不争气,他们比预定时间晚到了三个小时,在极度累饿之下,即便有零食,他们貌似也吃不下,就都坐那里等姜铭的正餐。 郭起明有野营的经验,据说还参加过野外生存训练,准备的东西很齐全,姜铭一一取出、放好。在确定远处小湖里的水可以食用后,就打了些水回来,开始生火烧水。 水烧开后,他先往脸盆里倒了着,端到周云玥身前,“泡泡脚吧,可能会好一些。” “谢谢……”周云玥低着头,小声道谢。 知道能听她说声“谢”不容易,姜铭笑笑离开了,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做。 把一些食材放锅里熬煮的同时,他还架起了另外一只锅子,开始炒菜,看着他分心两用,动作依然有条不紊,娴熟的就跟酒店大厨似得,别说几个女人了,就连郭起明三个都有点傻眼。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姜大少吗?那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别说做饭了,就连吃饭都经常闹笑话的那个家伙吗? 他这是车祸失忆了,还是直接回炉另造了?也太诡异了! 当姜铭把一盘盘菜端到他们面前的时候,谢尉成还担心的道,“姜大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成精了?这些其实都是你用石头虫子变得,对不对?” 面对想象力如此丰富的胖子,姜铭只说了一句,“如果害怕,你可以不吃。” 结果却是谢尉成第一个动了筷子,照他的话讲就是,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大家都知道他的吃货本性,让他不吃东西,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害怕,所以没人跟他计较,并纷纷下筷,饿极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们更怕谢尉成把东西全吃光。 孟晓佩吃了两口,就忍不住向姜铭看去,这真是他做的?亲眼所见,应该不会有假,可他的形象怎么和记忆中的那个人,完全无法重叠呢?这才几年功夫,不该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呀。 和她一样困惑的还有周云玥,她实在想不到姜铭能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厨艺像是受过专门训练一样。以前怎么没听说过,他还有这个爱好?并藏了这么一手? 再想想那天他打人时的模样,周云玥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眼前这个姜铭,给她的感觉是模糊的,和她记忆中熟识的那个,似乎完全不一样。 她和孟晓佩一样的困惑,究竟是记忆出了问题,还是她们不曾认识真正的姜铭?除了这两点,这奇怪的差异,完全说不通。 “唔,真好吃!我说姜大少,你不是想当厨子吧,居然偷偷把厨艺练这么好。”比之她们的胡思乱想,谢尉成的想法就要简单的多,有的吃就行。 “没那个打算,只是厨师做的总不和我口味,才学着做的。”姜铭淡淡回应,前世除了烤肉炖肉,他会做的也不多。来到这个世界后,吃什么都不合口,才学着做了一些。不知道他们那么感慨做什么,还像看怪物一样看他。 谢尉成把一块炖的烂熟的肉吞进肚里,才又说道,“都说我是吃货,我看你才是,为了吃,连厨艺都练出来了,我是自愧不如。” 听他调侃,姜铭笑笑不说话,他说的不合口,和他们理解的不一样,不过他也不会去纠正这些。 不过听他这么一说,周云玥和孟晓佩倒是释怀许多,因为这种说法她们能接受。类似因为好吃,把自己逼成厨子的,她们也见了不是一个两个了,真不多姜铭一个。 她们先前觉得诧异,很难接受,听了他的话后,都归咎于先前对他不够了解上,不再东想西想,觉得不可思议。 姜铭绝想不到,他随口说的话,还能有此奇效,泯灭她们对他的怀疑。 吃饱喝足,大家休息闲聊了一会儿,就开始搭帐篷,毕竟晚上不能露宿在外面不是,无论在哪个时代,蚊虫都是招惹不起。 搭现代帐篷,姜铭还要跟郭起明学,不过好在不难,他很快就学会了。 九个人,郭起明却只带了四个帐篷,其用意不言自明,可姜铭却想揍他们,不说他与孟晓佩的关系,不是还多一个周云玥?四个帐篷哪里够用? 就在姜铭郁闷,郭起明他们偷笑的时候,孟晓佩不慌不忙的,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小型帐篷…… 第二百二十五章 挖坑的都是朋友 “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姜铭跟正安装帐篷的孟晓佩说道。 孟晓佩抬头看他一眼,虽然能猜到他的来意,却还是故作不知的回他一句,“你说。” “那几个缺德鬼带的帐篷不大够,我想我们是不是能换一下,你和周云玥睡一个帐篷,把你这个借给我睡。”姜铭跑过来借帐篷,也是无奈之举,高大鹏他们又怎会带大帐篷出来,都是双人还略挤的那种,其用意不言自明。 虽然他们三对分去三个帐篷,还给他留了一个,可他能跟谁挤一个帐篷?周云玥和孟晓佩都不合适。 而孟晓佩虽然早有准备,带的却是单人帐篷,不然让周云玥和她挤挤就好了。 现在也只有换帐篷这一条路了,他睡孟晓佩的单人帐篷,让孟周两个女孩去睡双人帐篷。 果然如此,就知道你是来换帐篷的! 孟晓佩见事情不出所料,不禁笑笑,伸手拍拍自己的帐篷,“我喜欢野营,每次出来都带着它,已经好多年了,和我的第二闺房一样……你确定要和我换?” 说完,她微笑看他,想知道他是什么反应。 “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人家把拒绝的话,说的如此婉转,姜铭又怎能不识趣? 说一声抱歉,就转身离开了。孟晓佩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走远,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让人拒绝了?”见姜铭说了没两句,就折返回来,周云玥开口问道。 见姜铭点头,确然没有达成所愿,周云玥又问,“那晚上怎么睡?你想和我挤一个?” 姜铭一指她身后,“那边的树还算粗壮,晚上我到树上去睡。” 周云玥回头看了一眼,“树上怎么睡?你以为你是猴子?行啦,别装的这么正经,就好像我不认识你似得。晚上和我挤一个吧,不嫌弃你就是了。” 姜铭却摇头拒绝,“不行,不方便。” “你够了啊!再装就过头了。”周云玥鄙夷的看他一眼,“不就挤一个帐篷,有什么大不了?人往睡袋里一套,你还想做什么不成?少在我面前装纯,你个花心大流氓。” 臭骂他两句,周云玥就转身走开了,和几个女孩聊天去了。 姜铭看看帐篷,又看看那两个女孩,忽然有些想笑,人家女孩子都不在意,他又计较什么? 这时代的女孩子,终究和他认知中的不一样,不仅仅是差了几千年的关系,而是他从未真正认识了解过女孩子。 也许荀容的话是对的,他对剑比对人好,因为他了解剑,却不了解人,尤其是女人。 两世为人,他最深的感触就是,你努力要给人家的,未必就是人家想要的…… 甩甩头,把这些莫名的情绪抛开,他继续搭建帐篷,无论晚上是不是要和周云玥挤一起,总要先搭起来不是? 只是帐篷搭好,他却莫名的想打人。看看高大鹏他们的安排,明知道他要约人,他们偏还多带一个,多带人也就罢了,却又不带够帐篷,估计就为了看他笑话…… 要不要打他们一顿出气? 想到就做,姜铭把他们三个叫到一边,“说吧,你们谁出的主意?” 虽然他们是共犯,但首犯肯定要严惩,不然他们以后还会肆无忌惮的整他,必须把这种苗头扼杀在摇篮里。 “什么主意?什么谁出的?我怎么听不明白?”高大鹏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 “帐篷的事,怎么就能少带一个?”见他们装糊涂,姜铭只好提醒一下,省的叫他们蒙混过关。 “你说这事儿啊。”谢尉成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紧跟着辩解起来,“姜大少,这你还真不能怪我们,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 “怪我?”姜铭眉头一皱,拳头捏紧,打算给这几个倒抡耙子的家伙,来几下狠的。 “还真要怪你。”连郭起明都这么说,“本来八个人四对,准备四个帐篷刚刚好,这东西又重又不好拿,谁也不会多准备一个,对不对?” “话听上去不错,可现在是九个人,四对半了……”姜铭还要说下去,却被郭起明打断了。 “正因为多出一个人来,所以才说怪你啊。” 这下轮到姜铭不解了,“我约的是孟晓佩,而且提前告诉你们了,多出一个周云玥,跟我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高大鹏立即接口,“我们约好几点碰面?九点半对吧!你又是几点到的?快十一点了吧!你让我们足足等了你一个多小时,没冤枉你吧?” 姜铭点头承认,的确是他耽误了时间,没有什么可狡辩。“可这跟帐篷有什么关系?” 这三个家伙东拉西扯的想做什么?拖得越久,一会儿拳头落的越重,希望他们能记住这次体验。 “怎么会没关系?”谢尉成笑眯眯的告诉他,“要是你能准时和我们汇合,我们怎么会遇见周家大小姐?不遇见,她又怎么能跟来?” 见姜铭一愣,高大鹏跟着说道,“姜大少,你就没发现,周家大小姐除了个小手包,其他什么都没带?我们根本就没约她,是她开车路过,发现我们,硬要跟过来的。” “……”姜铭实在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回事,难道周云玥整天什么都不做,就是开着车乱晃吗?怎么哪儿都能碰见她? “你们就不能再去买一个?”虽然明知自己过错多一点,姜铭还是要怪他们一下,就不能勤快一点,多变通一下? “嘿嘿。”郭起明干笑两声,“姜大少,你以为帐篷是矿泉水?是个小摊子就有的卖?你自己迟到,总不能赖我们吧?” “就是嘛,怎么能怪我们?”高大鹏谢尉成一起附和。 姜铭把捏紧的拳头松开,实在不好意思打他们,毕竟是他迟到在先,若在军中,他这种行为可斩首了,怎么还有脸怪别人? 他有时虽然霸道,却非不讲道理的人,既然他们有充足理由,找他们麻烦说不过去,不过让他和周云玥睡一个帐篷,他依旧别扭。 打量这三个家伙一眼,他忽然想到一个办法,“晚上你们谁和我挤一挤?” 只要和他们其中一个挤一晚,就能让周云玥和空出来的女伴睡一起,所有问题都解决了。 “姜大少,你要是愿意,我没问题。”谢尉成第一个表态。 姜铭看看他,又看看帐篷,赶紧摇头拒绝。就他这体型,躺帐篷里,就没多少空间剩余,若和女伴睡一起,还能靠叠加而眠的方式解决,他要挤进去…… 嘶,浑身发凉,这种事不能做! 谢尉成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不由得意的拍拍肥肥的肚子。有时候胖就是优点,总能让你在特定时候,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 高大鹏也不废话,直接把鞋子一脱,“姜大少,你要能受到了这个味儿,我也没问题。” “……” 受不了! 姜铭捏着鼻子,指指他的鞋子,“快穿上!……你多久没洗脚了?” 谢尉成他们更是躲开几步,死命的捏着鼻子,脸都憋红了。认识十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知道,他的脚能和生化武器一较雌雄,真是太意外了。 “天天洗!”高大鹏可不能让人觉得他不讲卫生,“但是一出汗,就是这个味儿,喷什么香水都不好使。而且走那么多路,才这个程度,你们就知足吧。” “……” 这下三个人都说不出话来了,就这已经够恐怖了,难道实力还没全开,尚有加强版的没展示? 希望永远没有体会的那一天! 太要命了! “你就不怕把人家熏坏了?”郭起明指指他的女伴问,连他们都受不了,何况人家女孩子? “这就不懂了吧,到了晚上运动起来,她除了大喊饶命,还能顾得上别的?”高大鹏得意洋洋的道。 禽兽! 姜铭发现,这三个家伙,就没一个好人,和他们一比,他觉得自己都快成圣人了。 有这么一对臭脚在,说什么也不能和他睡一起,所以姜铭只能向郭起明看去。 郭起明见他看过来,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对不起,姜大少,我有洁癖,不能和你挤。” “……”如果一个经常四五天都不洗澡的人,告诉你他有洁癖,你会怎么办? 别人不好说,但姜铭已经举起了拳头,郭起明一看情况不妙,赶紧大叫,“姜大少,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手!” “我只问你,帐篷的事要怎么解决?”姜铭攥着拳头,等着他的回答。 郭起明赶紧道,“我实话跟你们说吧,我的确没有洁癖,但我睡着的时候,经常乱摸乱抓……你要是不信,晚上咱们就挤一起,你好好体验一下。” 这有什么好体验的? 被男人抓来摸去…… 姜铭自问他没有这个爱好,所以只能放弃。 他郁闷的扫了三人一眼,发现关键时刻,他们竟然一个都指望不上,比损友还不如。 “行了,都回去吧,到时候我自己想办法。” 听他这么说,高大鹏他们嘿嘿一笑,跑回去陪女伴了,只是看他们眼角的坏笑,事情貌似还没结束。 几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很快就到了晚上,吃过烤肉,讲过鬼故事,就各自回了帐篷。 周云玥见姜铭东看西看,扭捏不动,过去拉了他的手就走,“行了,别装了,挤一个帐篷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姜铭被她拉到帐篷前,看她打开背包去拿睡袋,只是不一会儿,就听她大骂,“那三个王八蛋,没一个好东西。” 深有同感…… 第二百二十六章 小帐夜话 如果只是在同一个帐篷里挤挤,各自睡各自的睡袋,在这个时代,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 可要是帐篷里只有一个睡袋呢?还是那种特制情趣双人睡袋,还能不能挤一挤也没事? “咳咳,我还是去找棵树,凑合一晚算了。”在这种情况下,身为男人,姜铭选择了主动退让。 周云玥却一把抓住他,“不用,我用睡袋,你找条毯子裹裹,我们挤挤就是了。” 这也是个办法,姜铭点头答应下来。 站外面等周云玥收拾妥当,钻进睡袋之后,姜铭才拎着条毯子,钻进帐篷,在她身边躺下。 说是双人帐篷,可那三个坏蛋,为了增加情趣,买的都是那种小一号的。两人并排躺着,中间也就只有一掌宽,这还是两人小心保持距离的情况下,只要一个不留神,两个人就能贴在一起,幸好还有睡袋毯子在,不至于发生肉贴肉的情况。 两人也算熟识,可在这么狭小的空间独处,还是生平第一次。对这两个素有嫌隙的人来说,也算一次难得的体验了。 两人静静的躺了好一会儿,才算适应这种气氛。毫无睡意的周云玥侧过身子,看着姜铭,抽出一只手来,指指他的背包,“里面藏了什么宝贝?看你最近走哪里都带着。” “一个朋友,一个伙伴,或者说……”姜铭看了一眼背包,里面躺着孤鸾,“……是我存在过的证据。” 无论当年边宁做过什么,史书都没有给他一笔一划,也没有给边家只言片语。 在他活过的年代,现在人们只知道有卫青,霍去病,李广…… 卫霍他不认识,在他死在草原大漠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崭露头角,可李家……又怎能和边家相提并论? 可是边家却泯灭在历史长河中了…… 在这个时代过得越久,前世的记忆,对他来说就越像是一个梦,每天醒来,周围的一切,都在证实这点。 唯有孤鸾,才是边宁曾经存在过的证据! 这些话,周云玥是听不懂的,这个时代也没人能听的懂。所以周云玥只是抬手摸上他的额头,想看看他有没有发烧,“也不烫啊,怎么尽说胡话呢?” 姜铭自然不会跟她解释什么,而且偏转了头不去看她,这个时代的女孩,都这么大咧咧无所顾忌吗?她就没有意识到,抬手会让她春光外泄吗? 看他偏转了头,周云玥眉头一蹙,还以为是他嫌弃她,心中很是不快。可随即感觉胸前微凉,低头一看,才知道刚刚她的动作过大,让睡袋撑开好大一块,有风钻了进来…… 而且,貌似目光溜进来浏览一番,也很容易…… 周云玥终于明白姜铭为何转头,心中怨意尽消,换上了淡淡羞意,面颊微红,甚至有些发烫。 她本不是易羞的女孩,可给姜铭看了去,她就觉得很难为情,这种感觉不知从何而来,反正有些不大对头。 “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天知道她怎么鬼使神差的问了这样一句,有些事情躲都来不及,她怎么还往上冲? 姜铭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一无所知,盯着帐篷顶回答她,“什么都看不到,帐篷把一切都挡住了。” 这借口好烂! 周云玥撇撇嘴,对他的反应能力,很是不屑。不过她也没在这问题上纠缠,蠢问题问一次就够了,不是吗? “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跟来吗?” “不知道。”这次姜铭是真的不知道。 “那你知道我昨晚睡哪里吗?” 周云玥虽然提醒自己不要问蠢问题,可是她的问题,就没有一个正常的。 “不知道。”姜铭除了这个答案,也给不出别的。 “我睡在他那里,而且穿的很性感,只要他愿意,什么都可以从我这里拿走。可是你知道吗,他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块木头,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我真就那么差么?” 周云玥的声音,说不出的低落,姜铭能理解她的心情,也知道她口中的那个“他”是谁,可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了。 单从外表来说,她是个很漂亮的女孩,而且家境优渥,让她不缺装扮所需的一切东西,所以她比一般漂亮女孩要强了太多。 可这又能怎样?莫说是“他”,就算姜铭也不会对她动心思,因为他们见过无数优秀的女人女孩,漂亮已经不是他们选择对象的标准。 见姜铭闷不吭声,周云玥又问道,“他喜欢慕容兰心,你也喜欢,能不能告诉我,和她相比,我到底差在哪里?” 又是一个不好回答的问题,“他”为什么喜欢慕容兰心,姜铭不会知道。而说他喜欢慕容兰心,倒不如说他喜欢荀容更准确一些。是慕容兰心那张脸,总能唤醒他的记忆,让那些铭心刻骨的感觉,更加的清晰…… “你们是不同类型的女孩子,放在一起比较,毫无意义。不过……”说到这里,姜铭停了一下,想了一想,还是继续说道,“……我想换成慕容兰心,她应该不会穿着很性感的衣服,跑到男人家里去睡的。” “你是说我贱?”周云玥死死盯着他,眼神很是不善。 “对高傲的丛林之王来说,送上门的猎物,是很难让他有食欲的。”姜铭试着从另一个方向,解释了一下这个问题。 “还不是在说我贱……可我就是喜欢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周云玥小声呢喃,“慕容兰心也好,薛盼也罢,论品貌论地位,我都比不上,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娶我,我也没做过这个梦……我要的只是曾经拥有,一个可供我回味一生的美好回忆,哪怕是只有一晚也好……可就连这么小小的要求,他都不肯满足我,我就那么惹他讨厌吗?” 你又问别人回答不了的问题,让人怎么接话? 见姜铭又变闷葫芦,一言不发,周云玥用手推他一下,“别装死,回答我。” 姜铭侧头看她,“你问错人了,我怎么知道‘他’怎么想?” “那就把你的想法告诉我。”周云玥似乎非要问个清楚明白,一点放过他的打算都没有。 姜铭想了想,反问她,“要是我跑去跟慕容兰心说,我不求天长地久,只求一晚拥有,请她满足我的愿望,你猜她会怎么做?” “……”这还用猜?不乱棍打死你就不错了! 周云玥翻个大大的白眼,“你不要胡搅蛮缠,企图混淆是非,你是男的,我是女的,性质能一样吗?” “我觉得没什么不同。”姜铭坚持己见,并说出了他的理解,“据我所知,他是一个很讨女孩子喜欢的男人,单就我们学校,就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对不对?” 周云玥连连点头,他是明大第一校草,所有女孩心中的男神,他的粉丝群还有后援团,人数已经达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 这样的男人当然是招人喜欢的,要不然她又怎能不顾廉耻的自荐枕席?可你问一个众所周知的问题,目的何在?和现在的话题有关联吗? 周云玥不解的看着姜铭,不知道他东拉西扯意欲何为。 姜铭很厚道,没让她多等,就揭晓了答案,“要是每个女孩都跟他要一晚曾经拥有,你猜他会不会累死?” 精尽人亡,悲壮无比! 对于他,姜铭还是很愿意看到这种结果的,可惜永远不会发生。 “……”周云玥瞪大眼睛,很想捶他两下解恨,有这么说话的吗?这是什么烂比喻! 可是她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我和那些女孩不一样!” “每个女孩都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姜铭问她,“可是,你哪里和别人不一样了?” 周云玥想了半天,也没想出特别的来,因为和她身份相当,外貌不分伯仲的女孩,喜欢“他”的也不是一个两个,她能说自己是真心的,难道别人就不是了?所以最后,她只是赌气的说了一句,“我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我觉得没什么不一样,无非就是觊觎‘他’的男色,想把‘他’据为己有而已。”姜铭一锤定音,“你们想要的都是一样的,没什么不同。” 周云玥瞪他一眼,“什么觊觎男色?不要把我看的那么肤浅!我喜欢他,又不只是因为他帅,还有他的学识风度!” “要是学识风度和他一样,模样却换成谢尉成或者高大鹏,你还会喜欢吗?”姜铭觉得有时候女人也挺虚伪,明明就冲着俊男去的,偏要扯别的。 “……”这么一换,太恶心人了,害的周云玥根本说不出话来,因为她不敢张嘴,怕吐! “这就是你的理解?他是怕忙不过来,才不要我?” 隔了好一会儿,周云玥才重又发声。 “不要再问我这种问题,你不会不明白,在我这里,你根本找不到答案。”姜铭不想就这个话题再说下去,今晚他已经说了太多废话。 “可我只能问你啊,因为我们同病相怜,我得不到他,你也得不到慕容兰心……你说对不对?”周云玥很是恼姜铭,处境相同的两个人,怎么就不能互相理解,互相扶持呢?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等了一会儿,得不到回应的周云玥又忍不住伸手推他。 可她却推了一个空,因为姜铭坐了起来,“你听到什么声音没?” 看他神色不对,周云玥茫然道,“什么声音?隔壁传来的吗?” “我出去看看。”姜铭没有多说,而是抓起背包出了帐篷。 待他出去后,周云玥仔细听了听,周围除了高大鹏他们折腾出来的声音,就没别的动静了。 他究竟听到了什么…… 第二百二十七章 林中恶人 嗷!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惊醒了沉睡的夜,让这本来清静的小岭草径,鸟雀纷飞,兽奔四窜。 在这个时代,它们的数量本就不多,还在夜半惨嚎恐吓,于心何忍? 在一个小小的宿营区,一个干瘦的和高大鹏有一比的青年,正捂着裆在地上翻滚着,并不时发出一声声惨叫。 “断了……断了……小贱人……我要杀了你!” 听着他的惨叫怒骂,在他不远处一个被反绑着双手的少女,萎坐在地上,恨恨的看着他,轻呸一口,像是十分不屑。 而她吐出来的口水,居然红红的,如同鲜血一样…… “别嚎了!要是把警察招来,我先弄死你。” 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冲着正玩滚地葫芦,鬼吼鬼叫的青年叫道。 那青年听他一吼,虽然还在不停的叫,不过声音明显小多了,看上去很怕他的样子,要不是下边实在疼的厉害,他根本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刚哥,别怪华子,命根子差点被咬断,这种疼不好忍。”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为惨嚎的青年说了一句好话。 “嘁,他弄成这样还不是自作自受,急色也就算了,还把人小姑娘当媳妇儿使唤,还没怎么着呢,就把那玩意儿往人嘴里塞,没一口给他咬下来就算不错了!……纯粹是毛片看多了,自作自受!”一个汉子把三个学生模样的大男孩绑起来后,发表了一下意见,像是对那惨嚎的青年华子,有一点不满。 贼眉鼠眼的家伙见他开口,还了他一句,“谢大庆,少特么装清高,我就不信了,你不想拿这几个年轻妹子泄泄火!在里面待了那么多年,你就一点不憋的慌?你这牢骚发的没道理,是不是没让你第一个来啊!” “勾三,你少特么血口喷人,老子才没你们那么急色!”谢大庆回骂回去。 “够了!都给我少说两句,不把人招来,你们不痛快是吧!”满脸胡子的领头人,叫“刚哥”的家伙,又忍不住斥他们一声。 那两人不服气的互看一眼,虽然一副火气未消的模样,却也不敢违逆刚哥的意思,再起争执。 除他们四个之外,还有两个汉子,一直默不吭声的在帐篷里翻找东西,应该是他们的同伙。 除了这六个明显是坏人的家伙,这个小宿营区,还有被绑起来的三个大男孩,以及五个女孩子,他们看上去年纪都不大,应该还在上学,不知道怎么就逃学跑来野营,遇上了这种事情。 他们之中,除了那个咬急色华子下体的女孩还算镇定外,其他四个女孩都在小声抽泣,三个大男孩更是老老实实被绑住,连吱声都不敢。 刚哥见他们不吵了,就走到华子身边,在他不停哆嗦的身体上,踢了一脚,“怎么样,死不了吧?” “刚…刚哥,疼…疼…疼!您送我去…去医院吧!”华子哆哆嗦嗦,费了好大劲儿,才算把一句话说完整。 “去医院?你特么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要是不想活了,老子就在这里把你解决了,还省的埋了!……忍不住了,你就说一声!”刚哥的话里满满都是杀机,看他们这模样,感情也没好哪里去。 华子听他这么说,身体抖的更厉害了,不过只听见他牙齿打颤,却听不到他嚎叫了。 这次连贼眉鼠眼的勾三,都没有为他说话,明显也是宁可他疼死,也不去医院的主儿。 刚哥处理完了他的事,就走到咬华子的女孩身边。 这女孩长的很俏很媚,是五个女孩中最漂亮,最勾人的,因为她有双桃花眼,还有张形似狐狸的小脸,哪怕是恶狠狠的瞪着人,也让人以为她是在抛媚眼,风情十足。 也就是年龄还小,身子还没长开,少了些许味道,不然定是个妲己一样的女人,绝对超一流的祸水。 刚哥仔细看了她两眼,眼中也冒出了火焰,情不自禁的吞了口唾沫,“小妹子,你长的可真招人稀罕,以后跟着我怎么样?” “呸!想得美!”那女孩吐他一脸吐沫,十分不屑的扫他一眼。 “好烈的性子,哥哥更喜欢你了。”刚哥说着,拿手抹去脸上的唾液,末了还把手伸到鼻子前嗅了嗅,“真香!真带劲儿!小妹子,哥哥这就带你去入洞房,等你成了哥哥的人,就会舍不得离开哥哥了。” “变态!”他的行为实在下作,那女孩儿不由大骂一声,见他伸手向自己抓来,忍不住道,“你知道我哥哥是谁吗?你要是敢碰我,他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世上!” “哈哈!”刚哥大笑一声,“小妹子,别拿这种话吓唬哥哥,哥哥什么没见过?杀过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了!这种唬小孩儿的话,在哥哥这里没用。就算你哥是大总统,今晚我也敢让他当我大舅哥。” 刚哥说着,一把抓住女孩的肩膀,就要把她拉走。 女孩儿不再多说,只是拼命扭动身子,还探头去咬他的手,不想让他顺利得逞。 怕被咬到,刚哥放开了她的肩膀,不过他没有生气,反而异常开心,“还是烈马骑着爽,你越反抗,哥哥就越喜欢。小妹子,你就等着哥哥征服你吧。” 说着他弯腰抓住女孩的一只脚,拖着她向一个帐篷走去,他是真想收了这女孩,所以不想让别人看他们办事,占了便宜去。 女孩一只脚被他抓着,背部磨着草地前行,另一只脚拼命踢踹着,却奈何不了刚哥分毫。 刚哥走到帐篷口,对其他同伙道,“还有四个丫头,你们几个分一分,换着玩儿也没事,但都麻利点儿,三个小时后咱们必须离开这里,省的给那帮臭警察追上来咬住。” 几个同伙都点头答应,除了一个汉子用翻出来的急救箱,给华子处理伤口外,其他三个,包括谢大庆在内,都淫笑着向那四个女孩走过去。 其中一个女孩被勾三抓住,往旁边拖的时候,冲着一个大男孩大叫,“郑超救我!” 当看到一个大男孩把头埋到双腿之间,看都不看她一眼的时候,她的心瞬如死灰,不再反抗挣扎,任由勾三拖着她前行。 “你还要看热闹吗?”就在那帮家伙,把心思都放在女孩身上的时候,一个女声突兀的响起,却不是他们身边任何一个女孩发出的。 “什么人!”费了好大劲,也没把人拖进帐篷的刚哥,冲着一个方向喝问。 嗖! 回答他的是一声迅急的破空声! 夺! 不等他有任何反应,一道乌光划过他的右臂,钉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树上。 嗤! 血溅四射! 刚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低头看去,就见他抓着女孩的手,齐肘而断,掉落地上,他的血跟不要钱似得往外喷射着…… 他呆愣了一下,钻心的痛才清晰的传来,这时他才反应过来,惨叫一声,“啊!” “什么人?!”勾三反应极快,丢开女孩,手向腰间摸去。 可是一道黑影从林中窜出,瞬间扑至,勾三刚摸出腰间的东西,手腕就被抓住,紧接着咔嚓一声响,他的腕骨直接被捏碎。 “啊!”等他惨呼出声时候,手里的东西也掉在地上,竟然是一把手枪。 扑出的黑影并没有因为手枪掉落就手下留情,他一脚踹断勾三的腿骨,等勾三跪倒的时候,又在勾三后颈上重重一击,将其打晕。 将勾三打晕后,他又扑向华子那边,把本就受伤的华子,还有给他上药的那个人,腿打断,人打晕。 这时候谢大庆和另外一个家伙已经反应过来,见来人瞬间打伤了四个人,他们根本没有反抗的念头,齐齐一声喊,向不同的方向跑去。 刚哥拿左手死死攥着断臂,冲他们大骂,“王八蛋!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跑掉?做梦!” 事实证明他说的不假,那道黑影先后追上他们,打断腿拖了回来。 当黑影慢慢走动,出现在夜明灯下的时候,刚哥看着他年轻的脸,心里堵的难受,竟然说不出话来。 他们六个人,算不上恶贯满盈,至少也能称得上穷凶极恶了,竟然叫一个大男孩收拾了,简直太丢人。 而且,他和绑起来的那三个,差不多年纪,怎么会这么厉害? “是你!”被勾三拖走的女孩,看清了他的模样后,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惊叫出声。 她实在没有想到,横空出世,救下他们的人,竟然是以前有名的废物大少——姜铭! 姜铭听到惨嚎赶过来,也没想到会碰到这种情况,不过没搞清情况前,他没有冒然动手。 等他确定他们有枪,并且只有两支之后,正琢磨怎么动手最好,一起跟过来的周云玥却先出了声,他来不及多想,只能抢先动手。 幸亏这六个都是普通人,没有高手在,他才能在电光火石之间,将他们一一制服。 若有高手在,他虽然不惧,也有信心将对手击倒,可这些被绑住的年轻人,会不会有死伤,他就不能保证了。 从这点来说,周云玥擅自开口,暴露行藏,稍显莽撞了些,幸好这些人都还算好对付…… 姜铭看了大叫的女孩一眼,先去把插在树上的孤鸾收起,然后走到刚哥面前,抬起了手…… 第二百二十八章 高洁的郁闷 明海公安局,灯火通明,在这本该安睡的深夜,许多警察神色匆匆,紧张忙碌着。 在位处十二楼的大会议室,公安局的头头脑脑难得的齐聚一堂,紧张的讨论着什么。 就这情形来看,应该是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比上次暴徒袭击事件不遑多让。 因为破案有功,刚刚提了一阶的高洁,有幸列席会议,虽然是坐在边角的位置旁听,但她已经激动不已了,要放在以前,这种会议根本没她什么事,只有在外面等着执行命令的份儿。 所以她精神高度集中,听一个姓铁的副局长在那里分析案情。 “抓坏蛋呀抓坏蛋,快点抓坏蛋!……” 那副局长讲的正起劲,忽然听到这么古怪手机铃声,陡然怒了,“是谁!这么重要的会议居然不关手机,给我滚出去!” 很多领导和旁听的优秀警察,齐刷刷的向手机铃声传来的方向看去,把高洁吓坏了,因为是她的手机在响,她懊恼的不行,平时粗线条也就罢了,这种时候怎么能忘记关手机? “对不起!” 她站起身来弯腰道歉,并迅速掏出手机…… 许多领导见是她站起来,脸色都好看了许多,她的年轻漂亮是一方面,她的家世背景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高洁摸出手机,见来电人是姜铭,就气到不行,这花花大少深夜不睡,给他打电话做什么?害她给领导留下坏印象,简直该死。 她气愤之下,就去按关机键,大拇指却不小心滑过屏幕,让电话接通了,姜铭的声音随即传来。 “送你几个罪犯要不要?” 高洁的手机质量很好,声音清晰,此刻屋子里的人都盯着她,没人说话,不是一般的静,所以很多人都听到了这句。 高洁也是一愣,她是认真负责的警察,一听说有罪犯,立即下意识的问了一声。“什么罪犯?” “好像是逃犯,我也不知道他们做过什么事,不过就他们现在做的事来看,都不是好人。”姜铭制服了那六个人,除了听一个女孩说他们是逃犯外,其他一无所知。 “逃逃逃…犯?”高洁不知道怎么的,舌头都打结了。 “没错,是逃犯。”姜铭回答的很肯定。 听到这个消息,屋里很多人都精神起来,姓铁的副局长更是命令道,“小高,把免提打开,问问他有几个人,都叫什么名字?” “哦。”高洁按了免提,不过没等她开口发问,姜铭的回答就传了过来,“一共六个,有谢大庆勾三什么的……你要不要?” “要,我们要!小伙子你在哪儿发现的他们?”姓铁的副局长,迫不及待的叫道,不过没人怪他太激动,因为大家都很激动。为了这六个逃犯,他们可是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之所以如此重视,不光是因为他们从守卫森严的监狱逃脱,让警察颜面无存,造成了恶劣影响。 更重要的是,他们杀了一个狱警,打伤了一个,并抢走了他们的警枪。他们本是穷凶极恶之徒,如果再持枪犯案,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于公于私,警察都要把这当做头等大事来做,将他们尽快抓获归案。 “我在越秀山,你们快点来吧,我还要睡觉。”姜铭不耐烦的声音传来,让警察很无语。 他们都着急的睡不着,这小子碰到这种事,却还想着睡觉,神经是不是太大条了? 听说罪犯可能在越秀山,铁副局长马上回头向局长看去,局长也不含糊,一拍桌子,“准备直升机,我们马上赶过去。” “准确地点呢?越秀山也很大的。”一个副局长提出了新的问题。 “这个容易,定位那小伙子的手机就好了。”另一个副局长,业务似乎比他熟练很多。 “大家都去准备吧,十分钟后出发。”局长一锤定音。 这时高洁才偷偷问了一声,“你不打一一零,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不怪她这么问,在她印象中,这个花花大少,和她八字不合,对她成见很深,每次见面都爱搭不理的,怎么这种好事,反倒想起她来了? “一一零的女警很啰嗦。”姜铭是有过不愉快经历的,而且耿耿于怀,就这点来说,他也算蛮小气的人。 “你不是也嫌我啰嗦,怎么还打来?”听他诋毁女警,高洁一下不乐意了。 “上次不是打过你屁股,这次当补偿了……” “王八蛋!”姜铭还没说完,高洁怒骂一声,就挂掉了电话,这混蛋也太可恶了,这种事情,能在这里说吗? 收起电话,她见许多人看她的眼神都很诡异,包括那些领导在内,只不过这些人要么人老成精,要么聪明圆滑,都不会说出傻话来。 不过这样她更郁闷,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姓姜的,别让我看见你! 大家都去准备了,三三两两的离开了会议室,铁副局长走到发愣的高洁身边,“小高,你怎么不去准备一下?” 高洁摇摇头,“铁局,我不想跟过去,就不用准备了。” 她现在就想躲姜铭远远的,省的大家议论纷纷,到时候还不知道有什么流言蜚语飘出来。 “那怎么行!”铁副局长却不答应,“快回去准备一下,一会儿就出发!今晚你是主角,怎么能不到场。” “铁局!”高洁娇声求恳,“可我真的不想去。” “不去不行,这是命令!”铁副局长板着脸下了命令,表情随即舒缓下来,“不就是小两口闹别扭,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难道以后还不见面了?” “……”谁跟那种人是小两口?这辈子都不可能!高洁猛翻白眼,这还没怎么着呢,这种不负责的言论就出来了,一定要赶紧解释清楚。“铁局,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们是……” “我懂,我都懂!……快去准备吧,时间不多了。”铁副局长打断了她的话头,吩咐一声,转身离开了。 这种小儿女使性子闹别扭的事情,他见得多了,起初都是恨不能咬死对方,巴不得这辈子都不再见了,可这股劲儿,过不了几天就会烟消云散,两人就又卿卿我我,好的蜜里调油了。 年轻就是好啊! 带着些许感慨,他摇头晃脑的离开了,浑然没发现,高洁正恼怒的盯着他看。 你懂个屁啊! 就会胡乱猜测,胡说八道…… 别管高洁再怎么不情愿,最后还是上了飞往越秀山的直升机,身为警察,可没有使小性子的余地,她一直严格的要求自己。 不过,对于那个惹了事的男人,她也不会放过,打定主意要他好看。 不知危险正在逼近的姜铭,此刻就站刚哥旁边看风景,刚刚放下电话的他,就盼着警察早点来,他好早点解脱。 “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点穴?”刚哥回过神来,诧异的问道。 刚刚姜铭抬手拍向他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死定了,以姜铭的掌力,就他所见,他不认为自己能逃过这一劫。 不过作恶多端的他,能死在这等高手手里,也算死的其所了,总比窝囊的死在警察手里强。 可是谁成想,姜铭却没有取他性命的意思,只是在他断臂上连戳带点,就把他的血止住了。 点穴止血! 这可是传说中的功夫,姜铭露了这手,让他再也生不出反抗的念头来,斜斜的靠坐在帐篷上,等着警察的到来。 警察来了,死亡还会远吗? “我不会点穴。”姜铭没有和他多说的意思,取走了他抢来的枪,丢下这么一句,走到一边去了。 见姜铭似乎不愿理他,他也识趣的不再说话。他们六个,现在清醒着的,也就只有一个他了,其他都给姜铭打晕了,就是想说话,也找不到对象。 “喂,你能不能帮我解开?”差点被刚哥欺负的娇媚女孩开口问道。 “你再等一下,警察很快就到。”姜铭却拒绝了她的请求。 娇媚女孩不解的看着他,“为什么要等警察来了才能解开?我们又不是坏人。” 姜铭看着走过来的周云玥,淡淡回了她一句,“因为警察很啰嗦,解释很麻烦,不如自己看……这叫保护现场对不对?” 曾经听沈霜琴提过这么一个词,他就顺口用上了。 保护现场?娇媚女孩给噎的说不出话来,觉得这男人不是一般的古怪。 不解就不解,反正现在也没危险,多绑一会儿,除了手脚不舒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娇媚女孩性子好像也挺傲的,不再开口求他。 周云玥这时走到姜铭身边,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眼,“你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什么样儿?”姜铭淡淡问她一句。 周云玥一愣,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是她以前不曾真正的了解过他?还是一场车祸,真就能让人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不知道! “姜铭,你能不能帮我解开?我身体不好,不能被绑太久。”见他们都不说话了,那个认识姜铭的女孩开口求恳。 她叫曹静玉,当初姜铭在火车上见过,也算是同学。 姜铭想了想,给周云玥递个眼神,想让她去帮忙解开,他总觉得那女孩看他的眼神很怪,不想过多接近。 周云玥却却把摊开的手掌伸到他面前,一副讨要好处的模样。 这都要好处? 第二百二十九章 睡觉最重要 面对贪婪的周云玥,姜铭觉得有必要展现一下他的大方,从口袋摸了摸,翻出一张五十元大钞,毫不犹豫的放到她手里。 “你当我是叫花子?”周云玥把钱塞他领子里,很是不满的横他一眼。 “那你想要多少?”姜铭现在可不像从前,花钱毫无节制,别人要多少都敢给。 “我有说要钱吗?”周云玥忽然觉得他就没变过,满脑袋铜臭。 “那你想要什么?”姜铭觉得自己身无长物,穷的差不多只剩下钱了,还有什么能让她觊觎的? “给我把刀子啊!那女孩儿是让胶带绑住的,没刀子不好解。”周云玥气的跳脚,这男人整天都在想什么,难道以为她会趁机敲诈?该死! 按说这些坏人应该有刀子匕首之类的,可姜铭懒得找,也不愿和周云玥磨叽,他直接走到曹静玉身后,伸手勾住绑住她的绷带,拇指下压,就将绷带崩断了。 帮她解开之后,姜铭就退后几步,和她保持一定距离。 “谢谢。”曹静玉揉着有些淤青的手腕,小声道谢。 看到他搞区别对待,绑在一旁的娇媚少女,不禁横了他一眼,似乎在问,做人这么偏心真的好吗? 可惜姜铭背对着她,什么都看不到,也就没法回答。 其他女孩看到曹静玉得脱自由,纷纷向她看去。当着姜铭的面,又不知道他性格如何,所以并不敢出声,只拿眼神向她求恳,想让她帮自己解开。 曹静玉看好友求救,不禁向姜铭看去,见他没有阻拦的意思,稍稍犹豫,就过去帮她们解开束缚。 “你怎么不拦着?”周云玥好奇的问姜铭,刚刚还怕不好跟警察解释,才任由他们绑着不去管,现在怎么又睁只眼闭只眼,听之任之了? “跟我没关系了。”到时候谁做的谁解释,他完全可以不管。 “你还真是懒。”周云玥算是明白了,他就是个怕麻烦的懒货。 “静玉,快帮我解开。”看到曹静玉帮两个女伴解开绑带,并没有受到拦阻,一个大男孩放声叫道。 这时两个被曹静玉解去胶带,得脱自由的女孩,一个去帮娇媚女孩解绷带,一个对着那大男孩叫道,“郑超,你闭嘴!你怎么还有脸叫?刚刚静玉叫你的时候,你干嘛去了?” “香枝,别说了,我们不管他就是了。”曹静玉拉拉她的胳膊,似乎不愿她多说。 叫香枝的女孩儿回过头来数落她,“你啊,就是这副软性子,早晚要吃大亏。” “贝儿,能不能帮我解开?”郑超被骂的不敢说话,另一个男孩就向刚刚恢复自由的娇媚女孩求恳。 娇媚女孩看都不看他一眼,而是跟其他几个女孩道,“让那三个废物多受会儿罪,谁也不许管他们。” “嗯!”几个女孩异口同声答应下来。 刚刚要不是有人来救,她们就都被糟蹋了,这三个家伙身为男人,一点指望不上不说,连句话都不敢说,比她们还不如,这种人早该友尽了,谁还要管他们死活。 娇媚女孩走到姜铭身边,“我叫钱贝儿,你叫什么名字?” “你不用知道。”姜铭不用她感恩戴德,所以没有留名的必要。 “留下你的名字,我会让我哥哥好好报答你的,他能帮你实现任何愿望。”钱贝儿不想欠他人情,还是让哥哥还了他的好。 任何愿望? 回到两千年前可不可以…… 姜铭也就想想,自然不会问这种蠢问题,他只是偏过了头,不去理她。 钱贝儿接二连三的被他无视,眼底隐有火星闪耀,若不是念着的确受了他的恩惠,她现在就要他好看。 人家不理她,她也没有死皮赖脸缠上去的道理,侧头看了曹静玉一眼,既然有个知道你根底的在,还怕问不出你的消息吗? 又等了大约一个小时,警察就赶到了,如果不是降落地点不好找,他们到的会更早一些。 铁副局长和另外一个副局长带队,共三架直升机,二十多个警察。 确认刚哥他们的身份后,给他们戴上手铐脚镣,就抬上了直升机。不抬也不行,除了刚哥外,其他全被打晕了,腿还是断的。 “你下手怎么那么重?”高洁走过来埋怨姜铭一句,打晕也就算了,还都打断了腿脚,有一个甚至连胳膊都斩断了,虽然他们死不足惜,可下如此重手,是不是有点过了? “我对他们温柔不起来。”姜铭可不觉得他下手重,要不是有许多人看着,他不愿惹上麻烦,这些人他直接就拍死了,哪里还会自找麻烦,给警察打电话。 噗嗤! 听他这么回答,周云玥忍不住笑了出来,实在想不到,他还有这样有趣的一面。 高洁则很生气,对他这种不负责任的回答,很是不满,“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我可不可以回去睡觉了?”姜铭用实际行动告诉她,让他好好说话有点难,让他不说话倒是很容易,放他回去睡觉就可以了。 “出了这么大事你还想睡觉?”高洁瞪着眼睛问他。 虽然逃犯一个不落的被抓住了,可他总要协助调查,说明情况的,这么大的案子,想要厘清可不容易,今晚那还有时间给他睡觉。 “后面的都是你们警察的事了,跟我还有什么关系?难道我帮你们抓人还不够,还想连我睡觉的时间都剥夺了?”姜铭说完,打个哈欠,“我回去睡了,太困了。” 说完就想走,高洁却挡在他前面,把他拦住,“你还不能走,等我们问明情况再说。” “你问他们也一样。”姜铭指指获救的男孩女孩,一闪身绕过高洁,扬长而去。 回去睡觉是假,不想跟官家打交道是真,他实在受不了他们假模假式的说话方式,跟他们说话——累! 高洁试着追了两步,却发现她现在根本追不上他,不禁跳脚大叫,“姜铭,你个大懒猪,给我滚回来,别一天到晚只想着睡!” 可惜姜铭根本没理会她,越走越走越远,不一会儿就出了她的视线之外,气的她直跺脚,却没有任何办法。 周云玥跟一个副局长说了两句话,也悄悄地溜了,她同样不愿和警察打交道。 铁副局长人老成精,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走过来跟高洁说道,“小高啊,那小伙子不错,你可要抓牢了,可别让人抢了去。” 他见姜铭周云玥一前一后的离开,就以为两人有什么。而高洁之所以跟姜铭闹别扭,多半也是因为那个“第三者”插足了。 所以才过来提醒高洁一声,好男人都是抢来的,抢到手就得抓牢了,总使小性子,容易让人抢走。 “谁稀罕就抢回家去好了,反正跟我又没关系。”高洁才不在乎谁把姜铭抢走呢,又不是她的东西。 “唉,小高啊,不是我说你,就你这脾气,再好的男人也会给气跑的,你就不能撒撒娇,温柔点?”铁副局长苦口婆心的说道。 高洁却不爱听这个,眉头一挑,说道,“铁局,您是来办案的,还是来教我怎么做女人,为你们男人谋福利?” “……”铁副局长给噎的说不出话来,要换别的下属,敢跟他这么说话,冷板凳小鞋马上准备好,一样不少的送过去。 可是高洁这么说,他也只能生生闷气,丢下一句,“你自己多想想吧。”,就转身离开了。 六个罪犯被直升机运走,赶去医院了,就算最后他们难免一死,现在必要的人道主义救援,该给还得给。 留下几个警察,陪着获救的男孩女孩,等待警方车队的到来。 高洁也在这些人中,她不想和罪犯一起回去,因为这莫名的功劳她不想要,更不愿听领导虚伪的夸赞。 可是等了一会儿,又觉得无聊,想去找姜铭,又抹不开面子,最后只好和被救的女孩聊了起来,“钱贝儿是吧,那个人怎么救得你们?” 就在她打听姜铭的英雄事迹时,姜铭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营地,路过孟晓佩的帐篷时,他侧头看了一眼,就大步离开。 “要不要进来坐坐?”孟晓佩却出声发出了邀请。 “太挤了。”姜铭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知道,刚刚孟晓佩也跟着去看热闹了,不过她没有现身,也没有等警察来,所以回来的要早一些。 别管她此刻邀他,到底存了什么心思,姜铭都不打算过问。他现在还很弱,不想自找麻烦。 不一会儿,周云玥就回来了,钻进帐篷里,见姜铭背对她而躺,忍不住埋怨一句,“跑那么快做什么,都不说等等我。” “你自己能回来的。”对于她,姜铭不会做多余的事。 “你就不怕突然跳出个坏人欺负我?或者窜出头野兽把我叼走吃掉?”周云玥似乎来了兴致,和他闲扯起来。 姜铭回过头来看了看她,“那样好像也不错,最起码我可以清净些。” “……”这话简直太气人,周云玥顿时怒气上涌,脱下鞋子就朝他丢过去,“想要清净是吧,我让你清净个够!” 姜铭反手把她的鞋子抓住,心里庆幸不已,幸亏不是高大鹏的鞋子,不然光是味道,也能把他击倒了。 杀伤力太大…… 第二百三十章 舒婷闹妖 看看呵欠连天的周云玥,高大鹏碰碰姜铭的胳膊,“喂,昨晚你们玩的很嗨啊,看把周家大小姐折腾的,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 姜铭斜他一眼,根本就不接这么无聊的话茬。 对这三位损友,他算佩服至极,昨晚那么大的事,他们竟没一个人发觉,可见他们都把注意力放到什么上面去了。 这也罢了,平时关心的,也尽是这些边边角角,带点花色的事情,在他们心里,怕是巴不得他和周云玥发生点什么。 可他们偏偏不会发生什么,昨晚周云玥丢过鞋子后,的确小发了一阵神经,扑过来和他撕缠扭打,估计心里憋着火气,想在他身上发泄一下。 可当他抓住她的手,别住她的腿脚,将她压在身下,四目相投喘息相闻的时候,两人的确有短暂的失神,气氛也一度暧昧诡异无比,不过一切也就到此为止了。 两人并没有继续做什么,只是互相看了一会儿,在大家还有理智的时候,休兵罢战,各自退开。 然后姜铭翻身而睡,一觉天明,至于周云玥为何困倦如斯,至今呵欠不断,他就不得而知了。 姜铭懒得理高大鹏,而是小声问郭起明,“齐家父子的事,办的如何了?” 郭起明也小声回他,“都还在医院里,不过大的是精神病院,小的依然在骨科。他们的家产已经被折腾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是不是可以收手了?” 姜铭想了想,“你们不用再继续了,就此收手吧。” 郭起明并没有因他的话而放松下来,反而听出了一丝不寻常,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这边,凑到他耳边小声问,“你非要他们的性命不可?” 姜铭没有多说,淡淡说了一句,“你不用管了。” 郭起明的确没有再问,因为他听的出来,姜铭的确杀心未泯,似乎齐家父子一日不死,他就一日不放手。 以往他们也整过人,但都是意思意思,见好就收,像这么不死不休的事情,从来没有过。 姜铭变化怎么这么大? 郭起明看他一眼,心里却隐隐有些激动,他们因为相貌,还有一些其他原因,在明海公子圈,一向是垫底还有被人欺负的存在,虽然他们家世不差,却始终不能改变这一点,如果有一个强力的带头人,他们的情况是不是会好一些? 如果姜铭成长到能和赵允初分庭抗礼,明海公子圈必然会一分为二,不像现在一家独大,到时候他们的机会也就来了。 所以,是不是该想办法帮帮他?类似齐家父子这种小虾米,真是不值得他出手。 郭起明既打定主意帮忙,很快就想到了好办法,类似解决齐家父子这种小人物,还是花钱最妥当。 正好,明海有个嘴最严的、收钱办事的好组织,等回去就和他们联系,一定要抢在姜铭动手前解决。 和他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姜老爷子。 姜老爷子把一个文件袋往桌上一放,“文明,把这两人尽快解决掉,手脚利索点。” 张文明拿过文件袋,恭敬的跟老爷子道,“您老请放心,我马上去办。” 说完躬身一礼,拿着文件袋离开了,出了老爷子的办公室,才撑开文件袋看了两眼,不禁很是好奇,这样两个小人物,怎么还能进的了老爷子的法眼? 一边想着,一边走向电梯,进到电梯里,才豁然明白过来,老爷子这是在教小少爷做人啊,可谓用心良苦。 瓷器何必要去碰瓦罐?如果凡事小少爷都亲力亲为,他们这些人的饭碗就要砸了,而在别人眼里看来,还以为是他们无能,所以这件事不但要快点解决,还要解决的干净利落。 张文明带着老爷子的命令走了,自认为领会到老爷子意思的他,已经打算从速从快的解决这件事情,取走那两颗人头。 而老爷子只是坐在办公室里,静静的看着窗外,他想看的不是风景,而是孙子早点长大成人,能够拥有守住这片江山的能力,进而——开疆拓土! 所以老天,就让我这把老骨头多撑两年吧…… 姜铭不知道老爷子为他操碎了心,他此刻正在去往孟家的路上,历时一天一夜的露营结束了,他得送孟晓佩回家。 眼看就要到家了,孟晓佩才打破沉默,“恭喜你,可以跟家里交差了。” “彼此彼此。”姜铭淡淡回应。 两人都是在应付家里,彼此之间并无意发展什么,所以好处是相互的,说不上是谁占便宜,顶多算是心有默契配合良好的一对搭档。 “我还要在家里待段时间,如果需要玩伴,尽管来找我……我保证下次一定准时。”既然姜铭没有记忆中那么惹人讨厌,孟晓佩不介意把戏演的更像真的,好让家里人满意。 “再说吧。”姜铭虽然不想和她再有瓜葛,但老爷子说不定还惦记这事,不知什么时候又一道命令下来,所以他也不敢把话说死,说什么再也不见之类的,而是模棱两可的留下这样一句。 把孟晓佩送回家,和她母亲聊了几句,姜铭趁着其他人没有回来,就赶紧告辞离开了。 离开孟家,他直接赶去温青青的小窝,在路上买了些吃的,当做两人的晚餐。 当他进到温青青小窝,发现客厅没人,卧室却是哭声震天,听上去惨惨的,把他唬了一跳,还以为温青青出什么事情了,赶紧冲了过去。 推开房门,看清情况,姜铭才算松了一口气,哭的如同山呼海啸一样的不是温青青,而是舒婷。 温青青正在安慰舒婷,听到门响回头一看,就见姜铭傻傻站在哪里,脸上还有焦急之色。 知道他是因为担心她,才会着急忙慌的冲进来,她心里不禁一甜。不过这时候不适合和他秀恩爱,刺激某个大哭特哭的女人,就把眼一瞪,“快出去,女孩子聊私事,不许偷看偷听。” 既然不是她出事,姜铭自然不会多管,听她假意呵斥,屁都没放一个,就从善如流的退出去,并紧紧拉上房门。 退出卧室,他直接去厨房准备晚饭,据说女孩子有化悲愤为食欲的好习惯,舒婷又一直豪放的紧,姜铭做的饭菜,不知不觉就加了一倍的量。 转眼一个小时过去,姜铭把饭菜端到餐桌上,就去敲门,“可以吃晚饭了。” 温青青的声音很快传来,“再等一下,婷婷可能还要哭个三五分钟。” 还哭?就算女人是水做的,都这么久了,她也该哭干了吧? “能不能吃饱再继续?到时候也有劲儿。”姜铭很是好心的提醒一句,他是真怕温青青陪着舒婷挨饿,不提醒一下也不行。 “不许乱说话,婷婷再哭一会儿,就不哭了。”温青青却不领情,反而斥他一声。 “姜大少说的对,不能因为那个臭男人,就委屈了我的胃。男人会跑会离开我,可是胃却要不离不弃的跟我一辈子。”舒婷大声说道,虽然嗓子有些沙哑,但至少不哭了。 温青青看她把眼泪一抹,就要出去吃东西,不禁翻个大大的白眼。这家伙哭天抹泪,不知道多凄惨,她怎么安慰规劝都不听,但一听说有吃的,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就是个吃货! 早知如此,她劝个什么劲儿,直接出去买俩鸡腿鸡翅,在她眼前一晃,不什么都解决了?哪还用费这半天口水! 真真气死人! 舒婷才不管她心里想什么,跑到洗手间洗了把脸,顶着两个肿成小核桃,红红的大眼睛,就直奔餐桌,一屁股坐下,抄起筷子就开始大吃特吃。 还真是化悲痛为食量了,姜铭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饭菜都加了量,不然就照她这吃法,他和温青青就得饿肚子。 等着温青青过来,姜铭才和她一起动筷子,不过舒婷的吃相太夸张,姜铭忍不住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温青青横他一眼,“女孩子的事情少打听。” 好不容易让她把注意力集中到吃上,你又提这些做什么?万一她再哭起来,大家今晚还要不要睡了? “告诉他也没事,反正也不是大秘密,早晚都会知道的。”舒婷抹了一把嘴说道,“不就是给个不解风情的臭男人抛弃了嘛,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再找个更好的就是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不满大街都是。” “男人是两条腿吧?”姜铭以为她气急了说胡话,忍不住提醒她一声。 “呸!你中间那条不算啊!”舒婷很是不屑的道,“要是男人少了中间那条腿,要你们还有屁用。” “……”姜铭一下说不出话来,觉得舒婷还是一如既往的豪放,根本用不着为她担心。 “婷婷!”温青青气的大叫,“不许说浑话!” “不说就不说。”舒婷夹了一块肉片,小声嘟囔一句,“反正不就那么回事,就不信你们两个没用过。” “信不信我把你赶出去!”温青青听她越说越不像话,不由大声叫道。 “信不信我把你男人睡了!”舒婷不甘示弱的大声回呛。 …… 我不信! 姜铭在心里大喊一声。 第二百三十一章 重返校园 “她今晚不走了?”姜铭拉拉温青青的衣袖,朝一边的舒婷努努嘴。 如果这女人不走,他晚上的性福生活也就泡汤了,由不得他不关心。 “她都这样了,你让她走哪里去?又不是没地方给她睡。”虽然和舒婷大吵一番,不过毕竟是好姐妹,吵过就算,谁也不记仇。 他俩在哪儿说悄悄话,舒婷眉毛一挑,斜眼看过去,“闲我碍事了?想过二人甜蜜小世界?” “谁跟他过二人世界?”温青青急忙撇清,走过去一揽她肩膀,“要过也是和你过,其他人都靠边站。” “口是心非。”舒婷撇撇嘴道,“嘴上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心里其实巴不得我快点走对不对?” “怎么可能!我们可是好姐妹,一起疯,一起浪,一起闹,一起唱……怎么会为了男人,就抛弃对方?”温青青为了安抚她,把话说的肉麻无比。 别说姜铭了,就连舒婷听了都有些受不了,鸡皮疙瘩满地掉,“温青青同志,你的节操呢?是不是变成了妇女,就掉光了?咱们少说点恶心话行不行?” 温青青点点头,“行,咱不说恶心话,说点正经的。你跑我这里哭天抹泪是为了什么?” 舒婷撅噘嘴,“不都告诉你了,姐姐我让人抛弃了,蹬了踹了甩了!” 看她没好气的模样,温青青忍住了笑,问她,“这些我知道,可原因呢?你家那位可是老实人,不会平白无故就和你分手吧?” “别跟我提老实人,老实人坏起来更可恶。”舒婷气呼呼的道,“你都想不到,他跟我分手的原因有多奇葩,我都不想说,想起来就恼火。” “奇葩?”温青青眨眨眼,不知道怎样的分手理由,才能被如此评价,好奇的问道,“到底有多古怪?说来听听呗,让我也长长见识。” 舒婷见她一副好奇宝宝模样,气的在她小鼻子扭了一下,才闷闷的说道,“那根死木头说什么儿女情长,消磨英雄壮志,他要好好训练,努力成长,一日不成兵中王者,就一日不谈情说爱,所以他要跟我分手。” “哈哈!”温青青不由大笑,“这人好可爱,现在怎么还会有这种人啊。” “可爱个头!”舒婷恨恨的道,“纯粹是当兵当傻了。” 姜铭一直默默旁听,其实这种言论,在他们那个时代,很是常见。他虽然没有这种想法,可做的事情,也是以建功立业为先,娶妻成家为后,不然说不定也不会来到这个时代。 虽说今时今日,观念已然不同,但这种想法也不能说就是错了。 但的确另类了些…… 不想再听女孩子讨论这些,他跟小狸打个眼色,打算和它说说悄悄话,就算听它讲讲域外星空,也比听她们聊天,要来的有趣。 结果小狸身子刚一动,就被温青青抓个正着,“小狸乖,不要到处乱跑,咱们听婷婷姐姐讲故事。” 小狸小爪子一伸,冲姜铭翻翻眼,一副我已经难脱魔爪,实在爱莫能助的模样。 “这小狐狸真可爱,你们从哪儿买来的?”看到小狸,舒婷的心情似乎也好了很多,先前她只顾着哭了,居然没发现这么可爱的小动物,想想真是不该。 “姜铭说是从山林里捉的,我看着不像。”温青青把小狸的来历讲了一下。 舒婷仔细看看小狸,不禁瞪了姜铭一眼,“不要听他瞎说,这种毛色,又如此可爱的小狐狸,就算深山老林里也捉不到,肯定是他不知道在哪里买的。” 两个女孩的话题,瞬间就转移到了小狸身上,不管是温青青还是舒婷,似乎都忘了刚刚的泪水是怎么回事。 女人真是古怪…… 姜铭摸摸鼻子躲到一边,他实在无法理解她们天马行空的聊天方式。 两个女孩围着小狸讨论了一会儿,又毫无征兆的绕回到舒婷男友身上,貌似舒婷不想这么轻易放弃,还要收拾她的男友一顿。 温青青则更关心她男友的想法,不知道如此脱离正常人范畴的念头,她的男友是怎么琢磨出来的。 后来舒婷跟她解释了一下,原来她的男友想进特战队,却惨被淘汰,情绪低迷至极,觉得领导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埋没了他这匹千里马。 只是不久前,他们哪里去了一个很年轻的教官,轻轻松松就把他收拾了,他才知道他被淘汰是天经地义的,因为他太弱了。 于是他重燃斗志,奋发图强,打算不做出一番成绩来,就不罢休。 当然了,在建功立业之前,他先把情丝给斩了。 其实人家说的,和舒婷转述的不太一样,人家不是为了建功立业才提分手,只是觉得军中强者太多,他想迎头赶上,并加以超越,必然旷日持久,为了不耽误舒婷,才提的分手,并且人家还说了一句: “如果你愿意等待,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是你的。” 不过这带条件的告白,被舒婷选择性忽略了而已。 温青青问清前情后因,本想拉着姜铭感慨一下,毕竟和舒婷相比,他们双宿双飞的,可是要幸福多了。 可姜铭却不知道躲那里去了,害得温青青怨念丛生,在舒婷问起她近况的时候,把姜铭好一通数落。 两个女孩聊的很投入,本来还只是情情爱爱,但话题很快就扩展出去,从明星八卦流行时尚,到民计民生大国战略,哪儿都有她们小嘴巴的影子。 小狸听的两眼发直,昏昏欲睡,不停在心里咒骂某个不讲义气,独自开溜的家伙。 聊到半夜,两个女孩才到客房一起睡下,把姜铭晾到了一边,不过这些不都是在意料之内的吗? 温青青脸上的纱布已经拆掉,虽然还有浅浅的痕迹,但已不是那么明显,假以时日,必能恢复如初。 怕她担心小脸的问题,姜铭可是给她买了一大堆高级化妆品,结果却换来她一顿猛捶,说他败家不会过日子。 不过她用上的时候,却脸露笑意,让姜铭觉得,那顿轻锤,没有白挨。 “姜大少,你家破产了?怎么开这样一辆破车?”舒婷指着姜铭的车子,很是不解的问。 “这车结实。”姜铭只是回了这样一句,就拉开车门,把温青青让进去。 既然脸蛋没问题了,温青青自然是要回去读书的,姜铭貌似旷课也很久了,也是时候回去读书了。所以一行三人,坐着姜铭引以为傲的结实车子,向学校进发。 到了教室,温青青又欲盖弥彰的和舒婷坐一起,就是不和姜铭亲近。 姜铭很无奈,舒婷也是白眼直翻,都已经睡一起了,还这么遮遮掩掩做什么? 真虚伪! 姜铭只好去跟孙高峰挤一起,不过他今天似乎心情不大好,看着姜铭坐他旁边,他也只是懒懒得打了一声招呼,“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姜铭见他似乎很没精神,不禁问道,“你怎么了?” 这是唯一愿意跟他交流的男同学,他还是比较关心的,最起码还能主动问一下。 “没什么,我又失恋了。”孙高峰闷闷的道。 “哦。”这下姜铭不问了,失恋对孙高峰来说是常态,他帮不上忙。 老老实实在教室听了两节课,姜铭依然认真的做了笔记。只不过那些文字所包含的意义,对不起,他不知道。 眼看到了中午,还没等他约温青青吃饭,她就拉着舒婷先一步跑掉了。 他很是不解,为何到了校外水乳~交融的两人,到了校内就得井水不犯河水? 不过这样也好,他可以趁着午休的时间,去找沈霜琴,很久没见了,很想知道她最近躲着他,是为了什么。 先去了她教室,才知道一下课,她就走掉了,电话打过去,又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她这是在做什么? 姜铭只好赶去她的宿舍,还没走到他们宿舍楼,就看见那里围了一群人在看热闹。 女生楼前是非多,这种情况三五天的就要上演一次,所以姜铭并不觉得意外,只是大步走过去,想打听一下沈霜琴的去向。 只是穿过外围的人群,他不用跟谁打听,也知道了她的下落。 大家之所以围在这里看热闹,就是因为她。 一个男人手捧玫瑰,单膝跪地,在跟她求爱。 那男人的背景墙,是一辆蓝色轿车,轿车四周挂满了气球,车前盖上还用花摆了一个大大的心形,心形中间是一张大大的海报贴纸,海报上的人是那男人,还有和他偎依在一起的沈霜琴。 要不是海报上沈霜琴的脸稍显稚嫩,和现在大不相同,一眼就能看出是以前的照片,姜铭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会雷霆大发,上去把车砸了。 “霜琴,嫁给我吧!现在我什么都有了,而且是凭着自己的双手,我有信心能给你幸福!” 也许是姜铭来的巧,那男人居然才开口求爱。 不过姜铭不在意他说什么,而是向沈霜琴看去,想知道她会怎么回答。 他出现的地方,是沈霜琴的侧后方,所以沈霜琴并没有发现他的到来,只是站在那里,蹙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霜琴!嫁给我吧!我一定能给你幸福!” 迟迟不见回应,那男人又把求爱证言,大声说了一遍。 “答应他!” “答应他!” 人群开始起哄! 沈霜琴也终于有了动作…… 第二百三十二章 你是我的 “答应他!” “答应他!” 在一片起哄声中,沈霜琴绕过那个男人,大步走到他的车子旁,伸手就把贴在车头的海报扯了下来,对折之后大力撕开,然后再折再撕,不一会儿功夫,就把海报撕成小碎片。 “霜琴,你在做什么!”跪地求爱的男人一下跃起,冲过去就要抓她手腕,想要阻止她。 沈霜琴脚下一错,躲过他这一抓,随手一扬,纸片纷飞,“罗建豪,我们早就结束了。” 在漫天纷飞的纸片中,沈霜琴转身离去,留下罗建豪一个人在那里发呆。 手中花束掉落,他才猛然惊醒,握拳转身大喊,“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和以前不一样了!” 沈霜琴脚步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人也停了下来,不过却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回了他一句,“我也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知道!”见她停下,罗建豪小跑着追了上去,再次站她身前将她拦住,“不管你变什么样,我都像以前一样喜欢你,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见他深情的望过来,沈霜琴下意识的退后一步,面对曾经爱过的人,她的心想要平静也难,只是这番告白来的却嫌太迟了,“也许你不知道,有一点从来没有变过。在你什么都给不了的时候,我什么都不要。在你什么都能给的时候,我依然什么都不要……因为我真正想要的,你给不了。” “我能给,真的能给,只要你说的出,我什么都能给!”罗建豪见她似乎有些松动,赶紧赌咒发誓。 “安全感!你给的了么?”沈霜琴大声说了出来,“从我们相识到现在,我从来没有从你哪儿感受到过。” “那是我以前没能力,可现在我有了,我能保护你了。”想起当初的事情,罗建豪是心中有亏,可他相信,现在遇到同样的事,他肯定会做出不同的选择,因为他现在有力量了,能保护她了。 对他的回答,沈霜琴却很是失望,“安全感”是很唯心,很抽象的存在,跟一个人拥有多少财富金钱或者权力,没有太大关系。 它是否存在,全看那个人,有没有一颗强者之心,有没有不屈之志,而这两样,罗建豪都没有。 “你没有。”沈霜琴不想打击他太甚,丢下这样一句,就想绕过他离开。 对一个曾在关键时刻,放弃过她的男人,不和他撕破脸皮,已经仁至义尽。 重修旧好,断无可能! 见她抽身欲走,罗建豪按捺不住,抢前一步,伸手攥住她胳膊,大声道,“你不能走,不答应回到我身边,就不能离开!” 沈霜琴眉头蹙起,冷冷看他,很是失望的道,“就不能给自己留点体面?” “失去了你,我还要什么体面?还有什么体面!早就是别人眼中的笑柄了!”罗建豪死死抓着她的胳膊,打算纠缠不休,死赖到底。 “放手。”姜铭终于看不下去了,出声制止。 看到姜铭从人群中走出,罗建豪下意识的松开了手,但转瞬想到,他已不必再去怕这个花花恶少,就又反手去抓沈霜琴,可却抓了个空,不禁茫然无措。 远远躲开的沈霜琴,将他的表现都看在眼里,不禁轻轻摇头,他现在只是被外力武装起来的纸老虎,遇到真正的丛林之王,不戳也破了。 心弱了便是弱者,披上怎样的外衣,都改变不了这一点。 幸亏她从未想过走回头路,不然必会再经历一次彻骨之伤,撕心之痛。 “又是你!”罗建豪见沈霜琴已经躲远,便把矛头指向姜铭,“你这花花恶少,已经玩弄了那么多女人,就不能放霜琴一马?” 既然他识趣的放开了手,姜铭就没有理由再理他,而是径直走到沈霜琴面前,“最近在忙什么?躲着不肯见人?” 沈霜琴将一缕长发撩到耳后,斜眼看他,“貌似你消失的时间更久,也没说来见我啊。” 军方的事情,是绝不能在这种场合说的,更何况她还是不知道为好,所以姜铭没有解释,也不理她的小脾气,直接上前将她拦腰抱起,“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聊聊。” “喂,快放我下来,那么多人看着呢!”沈霜琴狠狠的捶他两下,拼命挣扎,却挣不脱他的强力束缚。 “我又不认识他们。”姜铭才不会在乎陌生人的眼光,更不关心他们怎么想。而且就算都是认识的人,他该抱还是会抱,抱自己的女人又不是丢人的事,对不对? “就知道欺负我……”拿他的蛮横霸道一点办法没有,沈霜琴俏脸一垮,也不闹腾了,乖乖贴他怀里不动了。 “姓姜的,你不要太过分!”看他要把沈霜琴抱走,罗建豪指着他大叫。 姜铭回头看他,只见他脸涨的通红,指过来的手也在轻轻颤抖,不禁轻轻摇头。收回目光,抱着沈霜琴大步离去。 这种人他懒得动手,而动嘴又有什么意义? 不过他的行为,似乎狠狠诠释了一下,什么叫过分。 抢你的女人,还不带看你一眼的,这就叫过分! 至少在场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一个女孩就问身边的朋友,“这男人谁啊,这么蛮横霸道,也太欺负人了。” 她还是很同情罗建豪的,费尽心思求爱,被拒绝已经够惨了,求爱对象还被别的男人直接抱走,心里阴影面积该有多大?估计地球都装不下了吧? “你问我,我问谁?都是新来的,哪里认得那么多人?”她的朋友呛了她一句,转身问身边的女孩,“学姐,那帅哥谁啊?又酷又拽又霸道!” 她的看法明显和朋友不一样,更看好强横的姜铭。 “小妹妹,那是明大第一恶少,以后见到了躲着走,不然有你哭的时候。”身为学姐,自然有义务提醒学妹,千万不要以貌取人。 那个男人可是色狼中的恶狼,这点凭他的所作所为,不是一目了然? “明大第一恶少!”身为学妹的女孩,还真给吓到了,要不是她朋友拖她离开,她还不知道要呆多久。 女主既然已经离开,看热闹的也就渐渐散去,不过大家都把同情的眼神,无偿送给了罗建豪。 罗建豪已经顾不得旁观者的目光,他自觉颜面扫地,失魂落魄的回到车上,猛砸了两下方向盘,然后带着满目狠绝之色开车离去。 姜铭把沈霜琴抱到餐馆包厢,才放她下来,“说吧,最近究竟在忙什么?为什么躲着不回家?” 想到她在电话里支支吾吾,姜铭就莫名的不舒服,才想要问个清楚明白。 “那你先告诉我,一个多月人影不见,消息全无,到底怎么回事?”沈霜琴不答反问,仿佛要在他这里求一个公平。 要么大家都说,要么大家都不说…… “你不想说就算了,想吃什么,就叫什么来吃,我饿了。”姜铭放弃了,不想再追问下去。 他这一个多月去做了什么,能少提就少提,不然事情永远不会过去,毕竟他们不但毁了东西,还带回了郁晓彤和小狸。 想要他们平静生活,就要把米国的事情尘封,永远不再提及。 见他不再追问,沈霜琴怅然若失,有些不知道她的坚持是对还是错。 饭菜很快端了上来,两人开始吃东西,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沈霜琴有些受不住,就先开了口,“你强行抱我来,就是为了请我吃饭?” “本来还有事问你,你不肯说,也就只剩下吃饭了。”姜铭有时候很小气,你不多说,他不多问,就跟小孩子怄气一样。 “除了想知道我忙些什么,为什么不回家,你就没别的可问了?”沈霜琴追着他问。 姜铭放下筷子回看她,想了想,“有没有想我?” “……”话题是不是跳的太快了?沈霜琴横他一眼,脆生生的回他一句,“没有!” “哦。”姜铭对这答案很是不满,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又拿起了筷子,似乎想靠吃东西泄愤。 又不说话了?这算什么?少气人一次行不行? 沈霜琴不停告诉自己,他就是这么粗鲁又不解风情,千万不要生气,不然早晚给他活活气死。 “对刚刚的事情,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在你离开的时候,他可是没少纠缠我,就不想知道我们都做过什么说过什么?” 听她说了一大堆,姜铭只回问了一句,“你出轨没?” 这是他新学的词儿,就拿出来用了。 沈霜琴听他这么问,一下气炸了,把筷子狠狠往桌上一拍,“没有!” “那就没什么好问了。”姜铭拉住她狠狠拍在桌上的手,轻轻捏了捏。 感情的事,太过复杂,他还没有学会处理,所以现在先把人和心霸住,其他的慢慢来。 沈霜琴并没有把手抽回,虽然那很容易。她觉得被他牵着手,气会消的快一些,现在的气氛可不怎么好。 “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不问,我会觉得你不在乎我?” “原来是这样,那我现在问可以吗?”姜铭不想里面还有如此说道,就打算亡羊补牢。 “……”沈霜琴翻个白眼,难道每次非要她提醒,他才想着补救?“如果刚刚我告诉你,我出轨了,你会怎么办?” 问出这句话,沈霜琴得意的瞟他一眼,欺负人谁不会? “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沈霜琴想不到他会说出这种狠话来,不禁怒问,“你凭什么说这种话?” “你是我的!” 就凭这点,足够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问路少女 “喂,他在你身边吗?”电话传来的声音,带着一丝懒散。 沈霜琴探头向浴室看了一眼,小声回答,“在浴室洗澡,很快就出来。” “那我们长话短说,今天怎么没按计划演出?”电话中的声音,隐隐有丝不满。 沈霜琴淡淡回应,“若按设计好的剧情走,他会不会成长我不知道,但我一定会失去他。我不想失去他,所以不能按你说的做……下次换个好剧情吧。” “这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相当遗憾,“而且我们只是骗他一时,总有让他明白真相的那一天,你又怎会失去他?” “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当他出现在人群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不能按你说的剧情走,不然就再也没有办法回头。”沈霜琴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那种将要失去他的感觉太强烈,让人无法忽视……你若不信,可以自己试试。” 电话那头沉默了,似乎在思考她说的事情,有没有可行性。 沈霜琴见他迟迟不语,就又说了一句,“我劝你最好不要试,他又霸道又小气,而且还很敏感,有些事情他真的容不下……一次也不行!好了,不说了,他要出来了。” 说完她就挂掉电话,抬头时,姜铭擦着湿湿的头发,站在浴室门口。“跟谁讲电话呢?有什么我不可以听的吗?” 沈霜琴坐起身来,举着手机给他看,“想知道是谁,自己看咯。” 姜铭还真走过来看了一眼,“沁雅”两个字大大的,号码时间都对的上,不禁好奇的问了一下,“你们两个好像相处的不错。” “沁雅姐人大方好相处,又能教我很多东西,我们关系好一些有什么可奇怪的吗?”沈霜琴眨着眼睛,忽闪忽闪的。 “她有告诉你,什么时候回来吗?”姜铭把浴巾丢到一边,爬上了床。 沈霜琴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回头说道,“应该快了,她父亲的病情已经稳定,不需要她整日陪着照顾了。” 说完,她在心里补了一句,希望她回来的时候,不会给你带个大大的惊喜。 姜铭没再多问,只是把她拥在怀里,“我们睡吧。” 沈霜琴却抿抿嘴唇,知道这家伙也就嘴上说的好听,不折腾上一两个小时,是不会放她睡觉的。 命真苦…… 早上九点,郭起明准时起床,吃过早餐,拿了报纸来看,这是他家老爷子交待的任务,一日不可断,比对他的学业要求的还严格。 当然,只让他看政经民生律法版块,娱乐八卦之类的虽然不禁,但也不提倡。 和往常一样,喝着白水,看着报纸的郭起明突然愣了一下,然后又仔细去看那条排在边角的消息: 有个齐姓年轻男子,因为受不得痛楚,跳楼轻生,其家属不愿相信医院的说法,带人大闹医院。 只是登在民生板块的小小的医闹事件,本来是引不起郭起明关注的,不过事情发生在第三人民医院骨科,人还姓齐,就由不得他多想一点。 这是昨天的晚报,他仔细翻看了一下,没有其他特别的新闻了,就去看今天的早报,果然又在一个边角,发现廖廖数行字,大意如下: 一家精神病院发生骚乱,几个躁狂症患者,将一个齐姓患者殴打致死,还有两个医护人员被打伤。 又是姓齐…… 郭起明轻叹一声,把报纸放下,觉得这次姜铭该放心了,不会再揪着此事不放。 姜家办事还真是迅速,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干净利落的过分。怕是姜家有人不希望姜铭在这种小事上分神,所以才帮他把事情解决了。 看来姜铭的变化,犹如一剂强心剂,让本来萎靡不振的姜家,又重新焕发了活力。如此一来,他们这些人也会跟着沾光的,可说是大大的好事。 那姜铭现在在哪儿?又去学校听课了吗?他似乎变得比以前好学了,就是不知道学的怎么样…… 如果姜铭能听到他的心声,一定会大声告诉他,不怎么样! 每天听课就像听天书,偏他还要认认真真听,老老实实记,就算一点都听不懂,也要这样做,说实话,还蛮痛苦的,也就他韧性异于常人,要不然还真坚持不下去。 因为他昨天抱沈霜琴出去的事情,校论坛上吵翻了天,挺他的骂他的各执一词,把很寻常的事情,吵成了热帖。 他本不在意这种事情,可温青青貌似很在意,整整一个上午,都没有理他,舒婷更是时不时把刀子似得眼神,往他身上丢,估计在心里早就把他千刀万剐了。 姜铭自知理亏,不敢凑上去找不痛快,只能等她慢慢气消了。 还好有小狸在,能时不时传点消息给他,才让他不至于焦灼不安。 说到小狸,它简直是女人杀手,自从跟温青青来了学校,走到哪里都有一大堆女孩儿围着,拿各种零食给它吃,宠它宠的不得了。 它也跳上跳下,开心的不得了,如鱼得水,玩的不亦乐乎,差不多都快把他忘了,很少来黏他。 不过这样也好,他一个大男人,要总是带着这样一只萌宠,走到那里都不方便。 而且它跟着温青青还有一个好处,贴身保护! 也许任何人都想不到,这样一只可爱萌宠,能生撕虎豹,断金切玉。 姜铭乖乖上完两节大课,貌似下午又没事好做,温青青要去练形体,沈霜琴貌似在考什么证,所以最近才忙的不理他。 于是出了教室,他又变孤家寡人一个,漫无目的的向车子走去,不知何时,他才有想做的事情。 走在林荫道上,发现树叶已经变了颜色。秋日将尽,冬时快临,算算时间,他来到这个时代,也有大半年光景,已经开始适应,并融入这个时代。 完全变成一个现代人,也许只是时间问题…… “学长,请问食堂怎么走?”一个女孩忽然走过来,拦住他的去路,弯腰一礼,跟他打听路径。 觉得她口音有些怪,行为举止也和普通女孩不一样,姜铭就多看了两眼,然后他基本能肯定,这个瓷娃娃一样的女孩,应该不是华夏人。 不过这些和他没关系,人家只是问路,他也只需要指路就是,侧身抬手,向一个方向指去,“顺着这条路一直向前,走到和那高楼相齐的地方,左拐一直走就能看到了。” “谢谢学长。”那女孩子弯腰道谢,就退到一边,把路让开。 还是个讲礼貌的女孩子,真是少见。姜铭淡淡一笑,大步离去,没有再和她多说的意思。 “悠子,你还真是大胆,居然敢跟那个恶少说话。”姜铭走远后,一个女孩跑过来,很是佩服的跟她说道。 “琪琪,我只是问路而已,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再说我觉得他人很好,不像什么恶少。”浅仓悠子朝姜铭的背影看了一眼,就她刚刚的感觉,为他辩解了一句。 “所谓恶少,当然只有在作恶的时候,才会露出尖爪獠牙的,你可不要被他的外表欺骗了。”那个叫琪琪的女孩,很是郑重的提醒她,“被他害过的女孩子,可不是一个两个了,我可不希望你成为下一个。” “不会的啦。我只是问个路而已,连名字都没有告诉他,不会有事的。”浅仓悠子一点都不担心,学校这么大,他不见得能找到她。 “你可不要低估他们这些恶少的能力,要是真看中了你,把你找出来只是分分钟的事情,你躲都没地儿躲……就算你跑回岛国,他们也能追过去,你信不信?”琪琪见她没往心里去,不由其中的厉害分析给她听。 “好吧,我以后躲着他走,总可以了吧?”浅仓悠子似乎不想就这个话题再继续,就表示以后自己会小心。 “这样做就对了,不然你这瓷娃娃的模样,真是太招人稀罕了……对了,你刚刚想去哪里?居然要跟他问路?”琪琪很好奇她要去哪里,居然会急着问路。 “快到中午了,我要去食堂呢,结果就不记得路了。”浅仓悠子倒是没有瞒她。 “啊?又不记得啦!我昨天不是才带你去过一次吗?”琪琪瞪大眼睛看着她,对她的认路水平,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可我今天又忘记了啊,我有告诉过你,我是个路痴的。”浅仓悠子说起这点,很是苦恼的摇摇头。 记不得路这个坏毛病,可是不知给她带来多少麻烦。 “……”琪琪也挺无语的,路痴她也见过,但隔天就忘的,还是第一次见,“走吧,反正我也要吃东西,咱们一起吧。” “好啊。”浅仓悠子一口答应下来,并且满脸都是笑意,“要是早知道你会路过,我就不跟别人问路了。” “跟人问路也没事,我们华夏人还是很好客的,不过下次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要找上那种恶少了……对了,回去我就把所有恶少的相片都拿给你看,省的你再犯这种错误。”琪琪为了杜绝类似事情发生,居然要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掏出来。 “好的。”浅仓悠子笑着点头,只是在琪琪不注意的时候,时不时回头看上一眼。 他在跟谁打电话? 第二百三十四章 你不行 “咦,你怎么到我家来了?”洛霏霏开门看到姜铭,很是诧异,那么久不见,怎么就突然登门了? “我来找洛老爷子。”看到是她开门,姜铭也很意外,难道她们都不上课的吗? “你找那糟老头有什么事?”洛霏霏对父亲貌似很亲切,爱称都与众不同。 姜铭听的蛮想笑,不过还是忍住了,“有件东西想给他看看。” 洛霏霏诧异的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对古董感兴趣了?不记得你有这个爱好啊。” “只是对这件东西比较好奇,并非对古董感兴趣。”姜铭此来,是为了从米国得到的九片青铜,加上这九片,一共就十八片了,洛老爷子应该能多看出点东西。 “哦,原来如此。我就说嘛,你这花花大少,怎么可能对古董这种沉闷的东西感兴趣。”洛霏霏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二楼,二楼客厅里,一个青年男子正坐在那里泡茶。 看到洛霏霏很是亲热的领着一个男人上来,青年男子眉头一皱,随即舒展开来,起身笑着相迎,“霏霏,这位帅哥是谁啊?” 洛霏霏一拉姜铭的胳膊,很随意的介绍,“我发小姜铭,有名的花花大少。” “你好。”青年男子礼节性的伸出了手。 “你好。”姜铭伸手和他握了一下,却没有打听他名字的意思。 青年男子脸上闪过一丝不快,虽然稍纵即逝,但姜铭和洛霏霏都看到了。不过姜铭根本不会理会,洛霏霏却走过去挽住他的胳膊,亲热的跟姜铭介绍他,“这是我男朋友郑超,你看帅不帅?” 这个名字貌似听过,当时周云玥还幸灾乐祸来着,不过姜铭并没有放在心上。此刻见到他本人,依然没有多余的想法,只是淡淡回了句,“很帅。” “哪里帅了?”洛霏霏眉毛一挑,似乎有些不满他的敷衍,想要问个清楚。 “那里都帅。”姜铭真不会夸男人,见她不依不饶的,就直接用一个“帅”字,把她男友全覆盖了。 “虚伪!”洛霏霏很是不满的,给了他这样一个评价。 而郑超却有点懵,低头看着挽住他胳膊的白嫩手臂,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他追求洛霏霏很久了,连手都没拉过,一下变这么亲近,有点反应不过来。 不过他不是笨蛋,随即明白过来,知道他不过做了一次道具,一个洛霏霏用来刺激这个姜铭的道具。而一个女孩子会这样做,理由还用猜吗? 想明白这些,他眼中愤恨之意极浓,只是尚有理智,知道有所得必须要隐忍,才没有当场发作。 他和孙越凯是好友,也是一类人,就想着征服这些富家千金,成为人人羡慕的凤凰男,让人生少奋斗几十年。 不说别的,就这栋上千平的别墅,在明海这座城市,即使他打一辈子工,也买不下来。 所以再有不快,他也要忍,为了明天…… 姜铭感官极其敏锐,对他略带的嫉恨的眼神,感受清晰,虽然不知他这情绪因何而起,但对他是一点好印象也无。 姜铭不想和这种人共处一室,就问洛霏霏,“洛老爷子呢?” 见他不想和自己多聊,洛霏霏很是不快,抽回挽着郑超的胳膊,向里面一指,“就在那间书房,自己去找,要是挨了骂,可不要怪我。” “那我自己过去了。”姜铭丢下这么一句,大步向书房走去。 洛霏霏对着他的背影猛挥几下,一副要挠人的气愤模样,看她这样,郑超眼中愤恨之意更浓。 笃笃! 姜铭敲了敲书房的门,却听里面传出一声暴喝,“滚!正忙着呢,别来烦我。” “那我就把青铜片带走了。”姜铭说完,真的转身就走。 “什么?!小兔崽子,你给我等等!”姜铭还没走到客厅,洛老爷子已经小跑着追来出来。看姜铭已经走远,赶紧大喊,“快给我站住!” 洛老爷子把人字拖一甩,光着脚丫子快速的跑了起来,冲到姜铭前面把他拦住,“臭小子你跟我说清楚,什么青铜片?” 姜铭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在他眼前晃了晃,“就这个。” “快拿给我看看。”洛老爷子急得伸手去抢。 姜铭退后两步,并将东西高高举起,“您老不是让我滚吗?怎么又拦着路不让走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那种话?臭小子,你不要污蔑我这老人家!”洛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把刚刚说过的话一概抹杀,坚决不承认。 你还有点老人家的样子吗?看他如同小孩子般无赖,姜铭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最后决定不说,直接把小布袋递给他。 洛老爷子也顾不上别的,接过小布袋,打开一看,激动的不得了,“对对对,就是这个,你小子干的不错。” 好像为了对姜铭表示夸奖,他自动把“臭小子”升级为“小子”。 “一二三……九,怎么又是九块?”洛老爷子有点不高兴了,埋怨道,“你怎么不说多找几块?这样一点点的凑,什么时候能凑齐?” 姜铭瞥他一眼,“您觉得这东西很好找?” 洛老爷子看他一眼,不由轻轻点头,“你说的很对,这种无价之宝,世间难寻,能看到一片就是莫大的机缘,是我太贪心了。” 姜铭诧异的看他一眼,这老头居然还有如此通情达理的时候?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不过只见一片,让人心里痒痒的慌,总惦记多看一片。我这都见了一半了,心里自然就更痒痒了,贪心一点也是情有可原的,对不对?”洛老爷子一下就为其行为,找到极好的理由,为自己辩解。 姜铭对这无赖老头实在没话说,不想再和他计较这种细枝末节的东西,还是尽快转入正题的好,“您快帮我看看,上面都写了什么?” “你得到后,就没仔细看过?”洛老爷子并没有听他的话,去看那些青铜片,而是反问了他一句。 姜铭点点头,这么特别的东西,避免搞错,他当然有仔细看过,“我当然看过,有什么问题吗?” “既然看过,怎么还问那种蠢问题?这九片上面全是图形,并无文字,要是不拼凑齐全,我又怎么知道它有什么含义。”洛老爷子说到这里,拍拍他的肩膀,“要想知道上面究竟写了什么,就赶紧找到其余几块碎片,让我把它们拼凑完整。” 姜铭听他这么一说,才想起这九块碎片,的确全是古怪的花纹,但他以为古字都是那样的,也就没有多想,此刻难免有些失望。 两次十八块碎片,都是他无意间得到,虽然来的轻松,可他却不认为这东西就好找,他能遇到,无非是机缘巧合罢了。 不过远隔重洋,都能给他遇上,那么这青铜片必然和他有缘,其他几片,或许也在某个角落等着他…… “好吧,我尽力找。”姜铭一口答应下来。他实在太想知道,这些青铜片到底写了些什么,为什么总让他心有所感。 “这就对了嘛,排除万难也要把东西找到,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朝气和冲劲儿!”见他答应去找,洛老爷子眉花眼笑,大力拍拍他的肩膀,“碎片凑齐,咱们就都能得偿所愿,是真正的你好我也好。” 听他这么说,姜铭莫名感觉很别扭,稍稍退后一步,不让他再够到自己的肩膀。“既然如此,那我先告辞了。” 既然碎片凑不齐,就无法知道里面都写些什么,再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姜铭就想离开了,他实在不愿和这毫无长者风范的怪老头多说。 听他说要走,一直侯在一旁的洛霏霏不乐意了。那么久不见,来了还没说两句话就要走,也太不把她放眼里了,简直不要太可恶,所以她一下跳了过来。 不过还没等她出声,洛老爷子却抢先开了口,他一指郑超,“既然来了,先别着急走,帮我把那小子赶出去,看着就心烦。” 所谓人老精,鬼老滑,郑超到底揣着什么心思而来,怎么能瞒得过他那双老眼。 他选女婿可以不看门第,却不能不看品行,要不然他这那一世英名,没准儿就毁了。 只不过在姜铭眼中,他是没什么英明可言的,所以就没听他话行事,只是回了一句,“在您家,轮不到我来赶人吧?” “就是就是!”洛霏霏跳出来附和,“他算那根葱,凭什么赶我的客人!” “只要他能把碎片给我凑齐喽,我就把你许给他,到时候他就是你男人,你说他算那根葱?”洛老爷子没经过任何人同意,就把一件婚事定下了。 “……”洛霏霏很是无语的瞪着他,“我是不是你亲生的?为了几块破铜烂铁,就把亲闺女卖了?” “什么破铜烂铁!比你值钱多了!”洛老爷子回瞪回去,“你当然是我亲生的,所以我说了算!这小子要能把碎片凑齐了,你就嫁过去给他当老婆。” “暴君!”洛霏霏气的跳脚大叫,“我才不管什么碎片不碎片,我想嫁谁就嫁谁,谁也管不着。” “伯父,要是我能把碎片找来,您能让霏霏嫁给我吗?”一直默不吭声的郑超突然插了一嘴。 洛老爷子斜了他一眼,“你不行!” 真当我是老糊涂?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不是一路人 姜铭是不可能越俎代庖帮洛老爷子赶人的,所以他也被赶了出来。 至于那九片青铜,洛老爷子倒是老实不客气的贪下了,美其名曰帮他保管。姜铭甚至觉得,洛老爷子之所以赶他出来,就是怕他把九片青铜要回去。 别管怎么说,洛老爷子的言行,再次刷新了姜铭对他的认知,让姜铭很是好奇,这位老爷子的底限究竟在哪里。 “你们要去那里?需不需要我载一程?”被赶出来的也不只他一个,临行前姜铭就客气了一句。 他认为洛霏霏自己有车,应该不会搭他的顺风车,所以才敢这么大方。 不过对于猜女孩的心思,他貌似一次都没猜对过,洛霏霏毫不客气的上了他的车,“送我们去月星广场。” 见她直接坐到副驾驶位,郑超虽然心中不满,却又说不出什么,只能闷闷不乐的坐到后面,“这是什么车子,以前怎么没见过?” “我也不知道,家人送的。”听他似乎对车子很是不屑,姜铭也懒得多说,直接发动车子,向月星广场驶去。 “早就听玥玥说,你弄了辆怪车,原来是这副模样。”洛霏霏左右看看摸摸,倒像是对这车子很感兴趣,“虽然外型粗糙了些,里面这配置可是不低,你这是打算玩低调了?” “我就图个结实。”姜铭对车子的要求,似乎一直以这点为重。 “哈哈!”洛霏霏很不厚道的大笑,“难道出了一次车祸,还让你落下病了?小铭子,别害怕,小心驾驶就好了,车子再结实,一撞也散架。” 姜铭笑笑,没有接话,他撞车也不是一次两次,深知车子耐撞一点,能起到多大的作用,而这种事完全没有和她讨论的必要。 见他专心开车不说话,洛霏霏也不生气,以为他真是留下了车祸后遗症,懂的了安全驾驶,不敢分心。 姜铭不说话,她也没有跟郑超交谈的意思,而是掏出手机,玩了起来。 现在低头族大行其道,她这种行为,倒也不惹人讨厌。对郑超来说,她只要不和姜铭说话就行,爱玩什么就由她去好了,理不理他也无所谓。 三人一路无话,直至月星广场,洛霏霏下了车子,见姜铭没有下车的意思,“你不下来和我们一起玩,想去哪里潇洒?” “回家睡觉。”姜铭很是坦诚,既然无事可做,还不如回去睡觉。 “……”见他不像开玩笑,洛霏霏很是无语,丢个大白眼给他,“你猪啊,这时候回去睡觉!赶紧给我下来,有事给你做。” 姜铭向外瞅了一眼,来这购物广场,除了拎包付账,还有什么事给他做?而这两样,他都不喜欢,“我还是想回家睡觉。” “你下不下来?”洛霏霏两手掐腰,瞪大了眼睛。 姜铭还没说话,郑超过来劝她,“霏霏,既然姜铭不想和我们一起玩,就不要勉强人家了。” 对他而言,两人能少接触一点,他的机会就多一点,所以不想姜铭跟过来。 “没你什么事,不许插嘴。”洛霏霏偏头给了他一句,又去看姜铭,“下不下来?” 看她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姜铭颇感无奈,只好乖乖下车,“为何一定要叫上我?”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见他下车,洛霏霏的脸色才缓和下来。 “跟我来。”她摆弄了一下手机,向两个男人一招手,转身前面带路。 姜铭郑超对视一眼,无奈的跟上,就跟哼哈二将似得,缀在她身后。 洛霏霏左拐右拐,把他们带到了一家冷饮店。 进到店里,姜铭就看到慕容剑心、周云玥、秦晓蓉还有那个孙越凯,已经等在哪里,这几个丫头,还真是没有一个好学的。 不过人多了是好事,姜铭不会感到拘谨。 “你们什么情况?三人行?”周云玥看到三人一起进来,揶揄道。 “大姐大出行,怎么也要带两个拎包小弟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洛霏霏过去坐她身边,不轻不重的回了她一句。 姜铭走过来,正考虑要坐哪里,慕容剑心身子向里挪了一下,他就顺势坐她身边,“怎么不上课,跑出来玩?” 别人他懒得管,但他希望“小意”是个勤奋好学的好女孩。 “我们历史系课时出了名的少,下午都是自修课,自然也就随意些。”虽然他的话里有怪责的意味,但慕容剑心一点也不生气,并不嫌他多管闲事,反而很喜欢,因为很久都没人关心她的学业了。 她不会介意,周云玥却横了姜铭一眼,“貌似你也没好好读书,怎么好意思说别人?” “我下午没有课。”姜铭自认他出来,是有充足理由的。 “就不许别人没课了?”周云玥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状态,凡事都要呛他一句。 姜铭摸摸鼻子不说话,貌似他真没有教育别人的资本,再说了,正如周云玥所言,难道只许他没课,不许人家也一样? “行啦,一见面就吵,你们能不能别总这样?大家都是朋友啊。”慕容剑心对他们见面就吵的状态,很是头疼,忍不住出来说和。 周云玥看姜铭一眼,撇撇嘴道,“谁愿和他吵了,还不都怪他,总是欺负我哥。” “那件事不是过去很久了吗?”秦晓蓉插了一嘴,在她看来,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总惦记着不好。 就像她,别管多么讨厌一个人,第二天一觉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样活着多开心。 周云玥伸手捏了她鼻子一下,“你知道什么,这坏蛋前几天才把我哥哥车子压扁了。” “把车子压扁了?”秦晓蓉吐吐小舌头,看向姜铭,“姜大少,你也太能惹祸啦,以后都不帮你说话了。” “就用你那结实车子做的?”洛霏霏饶有兴味的问姜铭,见姜铭点头,她一下兴奋起来,“回头把车子借我开开,我倒要看看它有多结实。” 姜铭却摇摇头,“车是小姑姑送的,我不敢借给你开。” “小姑姑?京城那位?”洛霏霏像是知道不少,一下就问到了点上。 “嗯。”姜铭点头道。 “哦,那就算了。”洛霏霏情绪一下低落下去,似乎也不敢得罪京城那位。 “那辆车子有什么特别吗?”坐过车子的郑超忍不住问了一句,最近他总是蹭几个女孩跑车坐,着实有些看不起姜铭的车子。 不过现在看几个女孩神情有异,他心里就泛起了嘀咕,莫非那破车还有什么特异之处不成? “车子没什么特别,送车的人比较特别而已。”不想跟他说太多,洛霏霏就拿这话搪塞他。 郑超看了姜铭一眼,又问,“人很特别?怎么个特别法?” “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小心惹祸上身。”周云玥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句。 几个女孩中,也只有她把对郑超和孙越凯的厌恶,不加掩饰的表露出来。 所以一见她开口,郑超马上不说话了。只不过当他和孙越凯对视的时候,两人都能清楚感受到彼此眼中的火焰。 只是他们还是要忍…… 见郑超不说话了,周云玥又看向姜铭,“我还约了两个人来,一会儿见到,你不要惊讶。” 姜铭看她一眼,瞬间想到什么,忙问,“什么人?” “等你看见就知道了,他们应该快到了。”周云玥看看时间,又向门口看去,只是她要等的人还没到。 姜铭已经猜到是谁,有心想要离开,却被慕容剑心拉了一下,他侧头看过去,正迎上慕容剑心探头过来,两人差点儿亲上,姜铭赶紧偏头躲开。 慕容剑心倒是毫不在意的继续凑过来,贴着他的耳朵小声道,“以后总要见面的,难道你能躲一辈子?” 姜铭闻言默不吭声,虽然着实不想看到那两人在一起,但正如慕容剑心所言,难道他还能见面就绕道走,躲他们一辈子? 见他不想走了,慕容剑心淡淡一笑,坐回原位,却没发觉,她和姜铭如此亲昵的行为,已经令孙越凯嫉恨交加了。 “呦,说什么悄悄话呢,分享给大家听听,怎么样?”周云玥倒是兴致勃勃的调戏一句。 慕容剑心娇笑道,“你都说了是悄悄话,又怎么能分享出来?” 周云玥听她这么说,扭头向孙越凯看去,“看见了没,你想拿下我们小心心,任重而道远啊。” 孙越凯微笑道,“不管多远的路,总有尽头的,我想我能坚持到最后。” “路有尽头不假,可是走在最后的人,永远没有奖励的。”一个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 周云玥猛地回头,惊喜道,“允初哥。” 郑超和孙越凯同时向来人看去,瞬间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他们总觉得自己足够优秀,与那些豪门公子相比,除了身世背景,并不会差了什么。 可见到眼前这温润如玉的男人,他们却有些自惭形骸,甚至不敢与他做比较,只觉和他之间的距离,天差地远。 见孙越凯不回话,那男人像是颇感无趣,冲周云玥微微一笑,又看向姜铭,“姜铭,你觉得我的话可对?” 姜铭抬头看他,“我们并不在同一条路上。” 第二百三十六章 云玥告白 “我们并不在同一条路上。” “也许吧。”赵允初没想到姜铭会如此回答,所以也只是淡淡回了这么一句。 他觉得姜铭和以前大不一样了,至少人聪明了,反应也快了许多。 如果不在同一条路上,自然也就无法比较,也不存在谁先谁后了。 慕容兰心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轻轻抿唇,却是什么也没说。 他们两人一起出现,在姜铭意料之中,所以并不如何意外,不过两人间那一掌多宽的距离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还没有和好? 如此看来,这个时代的“荀容”,貌似比以前更挑剔了。 “允初哥过来坐。”周云玥见他们都不说话了,才出声招呼。 不过她左右看了一眼,才发现没有多余的空位了,不禁有些尴尬,“好像没位子了。” “大家挤一挤,应该就能坐下了。”赵允初气场太强,刚刚从中挣脱出来的郑超,费尽力气,才让这句话说的四平八稳。 赵允初看看几人间的空间,便侧头去看慕容兰心,随即有了决定,提议道,“还是换个大点的地方,大家聊起来也方便。” “好啊,允初哥选个地方吧,我们转移过去。”周云玥第一个跳出来响应。 “就楼上吧,我记得有不错的包间。”赵允初也没打算让他们跑太远,楼上楼下挪一下,应该还不至于惹人厌。 “可楼上不是vip包间吗?不是会员进不去吧?”孙越凯也不似先前那般为他气势所摄,已经能正常说话。 只是这话未免有些露怯,惹得郑超忍不住瞪他一眼,不会说话就不要说,对这些千金小姐公子哥来说,这种小地方的会员算什么? 果然赵允初只是淡淡说道,“没事,我们直接上去就好。” 说完,他特意问了姜铭一句,“我选的地方可以吗?” “走吧。”姜铭站起身来,直接用行动证明他不在意。 他们到楼上的时候,包间已经开好,服务员很热情的在那里等着他们,诚如郑超所想,对赵允初等人来说,这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包间环境的确要好了许多,宽大的落地窗可以清楚看到外面的街景,两对扇形长沙发,即便他们人再多一倍,也能坐的下。 虽然一家冷饮店搞这么奢侈的包间,看上去有些浪费,但谁不喜欢好一点的环境呢? 慕容姐妹选了一扇背对窗户的沙发坐下,赵允初自然要跟过去。 姜铭本想随便找个地方坐,却被慕容剑心叫过去一起坐。 如此一来,姜铭和赵允初算是坐到了一起,虽然中间隔着慕容姐妹。 周云玥跑他们对面坐下,一副要看好戏的模样,洛霏霏也跟她坐一起,秦晓蓉自然不甘落后的过去凑热闹。 一扇沙发坐四个人刚刚好,两个女孩把洛霏霏挤在中间,害郑超都没有理由凑过去,只好和孙越凯坐她们旁边那扇上。幸亏四个扇形围成一个圆,都对着中间的圆桌,不然他们两个得郁闷死。 “有段时间没见了,都在忙什么?”谁也没有想到,赵允初会第一个开口,询问对象还是姜铭。 大家都觉得,他们坐在一起已经够古怪了,没打起来还能聊天,那就更古怪了。所以大家都像姜铭看去,想知道他怎么回答,两人会不会溅出火花来。 “吃饭、睡觉、玩……除了这些,对其他事情都不感兴趣。”姜铭实话实说,在这个时代,需要学的实在太多,他想到就头痛,所以这些能偷懒的休息活动,他尤为喜爱。 “猪!”周云玥洛霏霏心有灵犀异口同声的做出了评价,两人转头对视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说的都是真的?”见她们笑的畅快,慕容剑心用手肘碰碰姜铭,笑意殷殷的问道。 “嗯。”姜铭回答她问题的时候,表现的一向老实。 慕容剑心却轻笑一声,摇头道,“不信。” 洛霏霏也附和道,“谁信谁傻瓜。” 姜铭摸摸鼻子不说话了,他可没信心说服两个女孩子。 赵允初微笑看他一眼,也没再问什么。 姜铭去米国的事情他知道,去做什么就不清楚了,因为他派人调查的时候,受到了上头极其严厉的警告。 家里没人敢让他查下去,他也不会做那种蠢事,只要知道姜铭去米国的目的不单纯,又和军方有关系就可以了。 凭着这些,他就能断定,出了车祸以后的姜铭,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姜铭了。 怪不得他有胆量在那种场合、那么多人面前退婚,原来他真的不一样了。 或许,他也该重新审视这个、他从未放在眼中的小丑了。他不允许自己有疏漏,不管任何事都一样! 有了两人的暖场,气氛很快热烈起来。大家说笑了一会儿,郑超、孙越凯也不似先前那般怵赵允初,偶尔还敢和他对上一两句话。 他们聊的话题五花八门,没有中心,显得有些乱。 而在这种热闹的氛围中,有两个人几乎不怎么说话,显得有些不大合群。 一个是姜铭,那些话题他大多不怎么熟悉,也不感兴趣,完全没有开口插上一嘴的欲望,坐那里昏昏欲睡。 另一个是慕容兰心,她倒没像姜铭那么不堪,一副随时可能睡着的模样。 她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偶尔喝上一口冷饮,或在别人有事问她的时候,轻轻点头或者摇头,如果不能这样简单的回答,就拿手指指身旁的赵允初,算是她的官方发言人。 如果问题太私密,她直接敛眸不言不动,清高孤冷的让人无法接近。 郑超和孙越凯不时偷眼看她,却没勇气和她说一句话。 洛霏霏见姜铭快要睡着了,就拈起一片柠檬向他甩去,“猪!快给我醒来!” 只是她明显没有练过飞刀,柠檬片直接奔慕容剑心而去,眼看就要砸她脸上,姜铭探手夹走,“你又闹什么?” “让你来可不是给你睡觉的。”柠檬片没砸到慕容剑心,洛霏霏不由松了口气,但面对姜铭的质问,她就没那么好脾气了。 姜铭把柠檬片放到桌上,“你想让我做什么?” “聊天。”洛霏霏给出的任务很简单。 “不会。”姜铭的回答也很干脆。 洛霏霏给他噎的直翻白眼,抬手指他,正要大发雷霆,慕容兰心却幽幽的说了句,“很乱是吗?” “只是我听不懂而已。”姜铭回应。 “我也是,每件事好像都听懂了,细细一想,又好像不懂了。”慕容兰心淡淡说了一句,就看向周云玥,“玥玥,约我们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吗?” 周云玥摇摇头,“兰心姐,我请你们来,是有些话憋心里很久了,想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不然我怕自己会憋死。” “你说。”慕容兰心两手放于膝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喜欢允初哥!”周云玥毫不犹豫的说道,语气有力而坚定。 慕容兰心还未表态,赵允初已经微笑着说道,“傻丫头,妹妹喜欢哥哥不是很正常,不用说的这么正式吧。” 周云玥听他插言,硬是要把她对他的感情,归于兄妹之情,不由急道,“允初哥,我……” “好了,我都知道。”赵允初微笑着截住了她的话头。 “初,打断一个女孩子的告白,是很不礼貌的。”慕容兰心侧头看他,脸有不满之色。 “心,玥玥的心思我知道,在座的人差不多也都知道,何必要说出来?”赵允初解释他这么做的理由。 慕容兰心却摇摇头,“我们知道是我们的事,她要表白是她的事,我们没有权利阻止。玥玥,你继续说,把话说好说完。” 孙越凯和郑超看到这一幕,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世间竟还有这种女人? 人家是跟你的男人告白,你非但不拦着,还一副鼓励的样子,是心胸开阔到渺无边际,还是有什么阴狠的后手在等着? “谢谢兰心姐。”周云玥道了声谢,才继续说道,“就像允初哥说的,我喜欢他,大家都知道,可我还是要正式的告白一次,我不想在自己的人生中,留下这么大的遗憾。” 说到这里,她站了起来,绕过桌子,走到赵允初面前,洋溢着笑脸,深情的看着赵允初,大声道,“赵允初,我爱你,你愿意接受我吗?!” 言简意赅,情真意切! 这也是大家第一次听到,她对赵允初直呼其名,而不是她常挂在嘴边的“允初哥”。 慕容兰心下意识的向旁边让了让,现在那两个人才是主角,她不能抢镜抢戏。 洛霏霏她们都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不由担心的看看她,又紧张的向赵允初看去,只希望他能拒绝的委婉点,不要让周云玥太难堪。 关键还有两个外人在场,而他们又是最想看周云玥笑话的。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赵允初身上的时候,他也站了起来,凝望着周云玥,“对不起,我不能接受。” 他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拒绝了! 周云玥涩然一笑…… 早知道是这种结果,不是吗? 第二百三十七章 姜铭失言 太想爱你是我压抑不了的念头 想要全面占领你的喜怒哀愁 你已征服了我 却还不属於我 叫我如何不去猜测你在想什么 太想爱你是我压抑不了的折磨 能否请你不要 不要选择闪躲 只想爱你的我 太想爱你的我 …… 周云玥的声音越来越低,低的几不可闻,若非手里还拿着话筒,大概大家什么都听不见了。 洛霏霏和秦晓蓉,一左一右的搂着她的肩膀,想用这种方式给她多一点安慰。 这时候大家都不敢多说什么,就怕说错什么,她强忍着不让流出的眼泪,瞬间倾泻而下。 慕容兰心坐在不远处,看着点唱机前的三个女孩,眸光忽隐忽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她们又找了一首欢快的歌曲唱起来,她才悠悠的问了句,“这就是男人的杀伤力吗?” 慕容剑心听姐姐感慨,抿着嘴唇,死命忍住,才没笑出声。 这种话,姐姐可没有立场说,被她搞得身心俱伤的男人,可不知道有多少,最起码身边就有一个,她这女人的杀伤力,可也是不弱的。 想到这些,她忍不住转头去看赵允初和姜铭,想知道他们是什么反应。 赵允初拎着酒杯,静静的坐在那里,貌似在认真听歌,仿若没听到慕容兰心的话一样。 姜铭也拿着酒杯,不过他就没那么聪明,反而像是心有所感,“古往今来,貌似女人的杀伤力,总是更胜一筹。” 慕容兰心猛地向他看去,眼神中杀机隐现。 “咕咚咕咚。”姜铭直视前方,大口大口喝酒,根本不敢与她对视。 这下慕容剑心笑的更欢快了,事实胜于雄辩,姐姐这凶残的杀伤力,威力到底如何,还用多说吗? 慕容兰心斜了妹妹一眼,就盯着赵允初问,“我说的不对吗?” 这下赵允初不能再装聋作哑了,他放下酒杯,与她对视,“心,你要知道,不是我伤了她,是她伤了自己……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又怎能不受伤?” 赵允初也只能用这种说辞,他总不能说自己太优秀了,伤个把女人,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若真这样说了,和她就更难和好了。 慕容兰心看看他,又去看又笑又唱的周云玥。她状态貌似好了许多,不过隐在眼角的泪痕,慕容兰心却看的甚是清楚。 不过就算知道她心里难受至极,慕容兰心也无法安慰她,而让赵允初去做这种事,怕也只能起反效果。 感情这种事,历来说不上谁对谁错,心用的多一些,伤的也就重一些。 若易地而处,换做是自己遇到这种事,该怎么处理? 慕容兰心忽然迷茫起来,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一时竟也找不到答案。 毕竟以她的条件,想要遇到类似的事情很难。不过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她还真起了好好研究一下的心思。 若有一天,她被人无情拒绝了,该怎么办? 见她不再纠结这种问题,赵允初暗暗松了口气,他真怕她不依不饶,与他论个不休,天知道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不过让她静静的胡思乱想也不好,赵允初想分散她的注意力,便找上了姜铭,“姜铭,你若遇到这种事情,会怎么处理?” “什么事?”姜铭不解,转头反问。 不管他是不是在装傻,赵允初都不在意,耐心说给他听,“要是有个女孩向你表白,你该怎么办?” “喜欢就答应,不喜欢就拒绝。”姜铭回答的很干脆。 这答案很正常,赵允初便又问道,“假若你已经有交往的对象,并且很恩爱,遇到这种事,该怎么处理?” 赵允初貌似想借姜铭的口,表明心意,告诉慕容兰心,他为何狠心拒绝的原因。 听他这么问,慕容姐妹果然都向姜铭看去,想知道他怎么回答。 “喜欢就答应,不喜欢就拒绝。”姜铭的答案一字未变。 赵允初闻言一愣,随即道,“我想你应该没听清我的问题,我问的是在你已有爱人的情况下,该怎么处理这种事。” 姜铭把酒杯放到桌上,“我听清楚了,不过我的回答不变。” 这下赵允初不说话了,他知道姜铭以前的生活有些糜乱,但在人前还知道收敛遮掩。 本以为他车祸过后,性情已然大变,必然会变的更好,谁成想,他变化最大的居然是胆量,连这种话都能肆无忌惮的说出来。 在这点上,他也不得不甘拜下风。 慕容兰心看向姜铭,“你想兼收并蓄?” 姜铭点点头,“这样不是很好,谁也不会受伤了。” 慕容兰心拿起一个橙子,拿手掂了掂,终是没有丢他头上去,她做不来这种事。 她又把橙子放下,偏头看了赵允初一眼,“果然还是你比较好。” 听她夸赞,不知怎么的,赵允初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和这种家伙相比,他就算更胜一筹,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吗? 慕容剑心则扯扯姜铭的衣袖,好奇的问他,“你就不怕两个女人打起来?” “打累了就不打了。”姜铭觉得,一辈子长着呢,就算打架很有趣,就不信她们能乐此不疲的打上一辈子。 “你没看过宫斗剧吧?女人斗起来可是很可怕的。”慕容剑心不得不提醒他一下,照他这样盲目乐观下去,将来的下场一定凄惨无比。 “怕什么,反正我又遇不到这种事。”姜铭看的很开,活了两辈子,还没一个女孩主动跟他示爱,刚刚他不知道有多羡慕赵允初。 慕容剑心翻个白眼,合着你说那么热闹,就是因为你遇不到?“我听说你有女朋友了,没准儿将来会有女孩跟你示爱也说不定。” “女朋友是抢来的。”姜铭指指台上的周云玥,“从她哥哥手里。” 除了生抢豪夺,趁虚而入,他不会别的撩妹手段。 至于温青青,那是借了真正姜铭的光,借着酒劲药劲,暴力十足的得了手,郁晓彤不也是一样? 要等到女孩跟他告白,估计这辈子都不用想了,在这方面,姜铭心虚自卑的很。 慕容剑心眨眨眼睛,“不要总把光辉事迹拿出来炫耀,小心玥玥揍你,她今天心情可是不好。” “我为什么要打他?要打也是先打你,都不说陪我唱歌。”周云玥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猛地一开口,把慕容剑心吓了一跳。 为了转移矛盾,慕容剑心一指姜铭,“你真的该打他,他不但到处吹嘘从你哥哥手里抢到女朋友,刚刚还说,你要是跟他告白,他就一起收了大被同眠。” “……”姜铭很是无语的向她看去,“小意”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调皮?我几时说过这种话? 你这么不负责任的乱说,搞不好会害死人的。 周云玥脸一沉,眉一挑,瞪着姜铭问,“你真这么说了?” “当然没有!”姜铭矢口否认,本来就没有的事情,他可不能胡乱认下来,“我怎么可能想和你大被同眠。” 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这种事情,想想都不可能。 “王八蛋!难道我还配不上你了!”周云玥说着,就要冲过去打他,憋了一晚上的情绪,瞬间找到了燃点,轰的一声就引爆了。 姜铭这才想到,她今天情绪不对,那些话平时说说也就罢了,在她告白被拒,又憋闷许久的时候,实在不宜这么刺激她。 这次又是祸从口出…… 眼见她扑了过来,姜铭一个闪身就到了沙发后,“我说错话了,我跟你道歉。” 躲开后,他赶忙承认错误,不想她再追着不放,不然就真让人看了笑话去。 一直都没什么存在感的郑超还有孙越凯,此刻跟打了鸡血似得看过来,那眼神儿真是令人不喜。 “玥玥,他说话一向不着调,你就别和他计较了。”洛霏霏跑过来拉住了她,不然她还想去追姜铭。 罪魁祸首慕容剑心,不好意思的笑笑,也拉着她道,“玥玥,他一直都那么讨厌,咱不和他一般见识。” “玥玥姐,你怎么又找上姜大少了?”最后赶过来的秦晓蓉,完全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 被她们拖住,周云玥无法追出去,只好拿眼去瞪姜铭,“姜大少,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原谅你了,告诉你,这事没完。” 见她目光凶狠,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姜铭想了想,走回去站到她面前说道,“你还是现在挠我两下算了,省的你总记挂着,我总防备着。今天的事今天了,两个人都轻松。” 见他自己送上门来,洛霏霏一下放开了手,往旁边站站,打算看好戏。 慕容剑心犹豫了一下,也放开了手,不过她心里蛮自责的,要不是她想活跃气氛,乱说一气,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样。 周云玥抬了抬手,却没真的去抓挠他,“我又不是泼妇,才不挠你。你要真心认错,就做件事给我看,怎么样?” “什么事?”姜铭本能的觉得不是好事,要不然有什么好看的? “很简单,你去跟兰心姐求爱,让她也拒绝你一回,咱们就算扯平了。”周云玥觉得,得让他切身体会一下她的感受,要不然他就不懂,她为什么难过,又为什么那么气愤。 姜铭向慕容兰心看去,正好她也看过来,两人目光一触即分。姜铭不敢再看,而是回头问周云玥,“换件事做行不行?” 不行! 第二百三十八章 只喜欢脸 让姜铭去跟慕容兰心告白,先不管周云玥是何居心,从他本心来说,他根本做不到。 可是提出换事情来做,周云玥又不答应,似乎铁了心要看他出糗,逼他和她同病相怜一次。 他无法可想,唯有沉默以对。 可周云玥却不想放过他,她一直坚信: 将心比心,便是佛心! 所以她要做的就是,若你不能感同身受,就逼你也尝尝这个滋味,到时自然也就懂了。 不过她拒绝姜铭的提议后,姜铭就一直沉默不语,静静的看着她,似乎在等她回心转意。 然而决心已下,万难再变,她便噙着冷笑,揶揄道,“怎么?堂堂姜大少想出尔反尔?还是觉得兰心姐有答应你的可能?” 赵允初听她最后一句,眉毛一挑,似乎有些不快,“玥玥,不要拿兰心开玩笑。” “对不起。”周云玥见他发话,赶紧道歉,“允初哥,我只是心急口快,以后不会了。” “玥玥,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你抓着姜铭不放,于你无益于事无补。”赵允初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就和一个女孩子翻脸,反而帮姜铭说话,“放下心中所执,还大家一个轻松如何?” 面对他,周云玥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念头。虽然心中愁苦郁结,但对着他,她也只能嗫嚅不言,把一切情绪打压。 “既称执念,就不是能轻易放下的,凡事堵不如疏,还是让玥玥发泄一下好。”能和赵允初唱反调的,也唯有慕容兰心了,她说他一句,便转头去看姜铭,“为了帮玥玥解开心结,你便依她所言做上一次,我保证不会让你太难堪就是。” 见她也出来凑热闹,姜铭失笑摇头,不禁转头看她一眼,却发现她眸光闪烁,不知道在动什么念头。虽然不知她又起了什么心思,但想来她的目的,不会如此单纯。 姜铭不想被几个女孩摆布,做些荒唐事情,便对周云玥说出实情,“我知道你是想让我也受次打击,大家就算扯平。可对我而言,就算表白被拒,也算不得打击。起不到应有的效果,你还愿意让我这么做吗?” 周云玥看他不似撒谎,颇为不解,“难道你不喜欢兰心姐了?还是说你的脸皮已经厚到,再怎么被拒绝也无所谓了?” “还记得我退婚时候说过的话吗?”姜铭提醒她一句,“我已经不记得她,谈什么喜欢不喜欢?我的心里并没有她,就算被拒绝又能怎样?你真要看这样一场闹剧吗?” 周云玥这才想起他失忆的事来,因为事不关己,她总忘记这一点。而且以前的姜铭,给她留的印象并不深,还不如他病愈后,短短几次接触所留印象,来的清晰深刻。 所以她一直认为,眼前的姜铭,才是她熟识的姜铭。经他一提醒,她才省起,他容貌未变,可是记忆已经荡然无存。当年对慕容兰心的痴恋纠缠,也随烟消云散了。 “那你就不会重新喜欢上兰心姐?她是那么优秀。”即便想明白了一切,周云玥仍然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我现在就很喜欢,不过我喜欢的是那张脸,而不是一个叫慕容兰心的女人。”姜铭说了一句大实话。 自始至终,他喜欢的都是那张脸,还有那相似的性情,他心里那个名字是荀容,从来都不是慕容兰心。 可是这些,他谁也不能告诉,所以这番话说出来,大家也就不能知其心意,反而会把他当成只喜美色的臭流氓。 “剑心,帮我打他一顿。”果然这种话是不讨喜的,连一向宁静淡泊的慕容兰心都不爱听,直接跟妹妹下了命令。 “为什么是我去?”慕容剑心却没有言听计从,而是提出了质疑,“姐姐亲自动手不是更好?反正他也不敢还手。” “我怕脏了手。”慕容兰心的理由貌似很充足。 “可我怕被硌疼了,他皮糙肉厚结实着呢。”慕容剑心也有不去的理由,到时候她打过去,疼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姐妹俩忽视一眼,轻哼一声,转过头去,谁也不理谁了。 “看你这神憎鬼厌的样子,我真不好意思再逼你做什么了,不然大家该连我一起讨厌了……算了,我当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事情发展到现在,周云玥颇感寡淡无味,便打算结束这场闹剧。 “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她不再坚持,姜铭心上一松,便郑重许诺。 可惜周云玥不知道这个人情其实很值钱,所以根本就没当回事,而是走到郑超孙越凯面前,“你们当了一天跟屁虫,又当了半天闷嘴葫芦,现在有什么话想说吗?” 两人一直是近乎透明的存在,但两人不时小声交流一下心得,倒也能算自得其乐。 这时见周云玥过来找他们麻烦,两人心底都不以为然,以为她这是求爱遭拒,心里有火发不出,又拿别人没办法,所以冲他们来了。 不过明白归明白,这位大小姐,两人还真得罪不起,聪明如他们,自然不会在她气头上,说些火上浇油的话,做引火烧身的蠢事。 所以郑超微笑着回她,“我们有的吃有的玩,已经很满足了,没什么想说的。” “你们要真懂的知足才好。”周云玥也不愿和他们多说,丢下这么一句,扭头就走。 让张嘴欲言的孙越凯,一下把话憋回肚里,心里难受至极,看着她背影,目露怨毒之色。 周云玥浑然不觉,走过姜铭身边时,又说了一句,“真想让你把他们打出去,不过你肯定不会做这种事。” 说完颇为遗憾的跑到洛霏霏她们身边坐下,拿起酒杯,很豪气的嚷嚷,“来,我们喝酒,大家不醉不归。” 郑超和孙越凯也在喝酒,只是他们的目光,却在几个女孩身上扫来扫去,不知道又在打什么念头,而酒的味道,他们多半品不出了。 姜铭也重新坐了下来,只是选了一个边角的位置,和大家隔了一段距离。 慕容剑心却跑过来坐他身边,小声问他,“我要问你事情,你会如实回答吗?” 姜铭毫不犹豫的点头,就算她不是荀意,就冲这张脸,除了他的来历之外,无不可说。 “你刚刚说喜欢姐姐的脸,却不喜欢姐姐的人,到底什么意思?”说完见姜铭沉思不语,似乎在想什么说辞,慕容剑心就又加了一句,“你可以不回答,但不可以编谎话骗我,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 “如果有一天我想说了,再告诉你好吗?”姜铭也不想骗她,所以很真诚的请她宽限时间——虽然这个时间有可能很漫长。 听他这么说,慕容剑心却一点也不失望,似乎早就料到了一样,这句话果然不像表面上那样单纯,里面到底有什么更深的意义,大概和他曾把她误认成别人有关。 她不是他曾脱口而出的“小意”,他也不是她的“边哥哥”,姜铭更不可能是什么“边哥哥”,那这些耐人寻味的称呼,又都是从何处而来? 难道他也像她一样,经常做一些怪梦,还经常把梦里那个人当成自己吗?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有时候她常常觉得自己不是慕容剑心,而是一个又皮又野的小丫头,常常磨着一个大哥哥学剑,还经常捉弄他,那些梦的甜美,总是让人不愿醒来呢。 可惜在那个梦里,大哥哥没有名字,她也没有,就像是被人刻意剜去了一样,每当要叫名字的时候,所有画面都静默无声。 从来不知道,梦也有删减版,错漏版…… 慕容剑心想到这里,失笑摇头,又去看姜铭,发现他正静静的喝酒,只是肩上的背包,让他看上去显得那么另类。 还真是走到哪里都不肯放下呢…… 不过一想到里面装了什么,慕容剑心就忍不住想再看一眼,因为她总觉得那把剑太过熟悉,仿佛曾无数次看过。 可惜,这种场合真的不太适合,所以她只好把这个念头丢开。 “在想什么?看上去有些不开心。”姜铭见她半天也未表态,以为她生他气了。 “问题找不到答案,怎么开心的起来,不过我也不勉强你,就慢慢等吧。”慕容剑心一副很大度的样子,然后又提了另外一件事,“你能不能教我些实用的功夫?” “哪天你有空了,就来找我吧。”她想学什么都行,只要姜铭会的,无不倾囊相授。 “那咱们一言为定。”慕容剑心说着伸出手来,要和他拉勾结契,省的他到时候推脱。 可这手势姜铭却是不懂,不禁怔怔的看着她。 见他发呆,慕容剑心不由问道,“你连拉钩为证都不记得了?” 姜铭点头,他不是不记得,只是从来都不会。 慕容剑心轻轻一笑,勾起他小指拉了拉,最后和他的拇指向对,“拉钩之后,你就要牢记承诺,不可推搪不可改变。” 姜铭看看两人勾在一起的手,暖暖一笑,指指自己的嘴,“我一诺千金。” 慕容剑心还没说什么,孙越凯却大叫了一声,“你不许占她便宜!” 第二百三十九章 怨念 “你不许占她便宜!” 谁也没想到孙越凯会突然来这么一句,让本来渐趋平静的气氛,又有重新点燃的迹象。 莫说别人,就连郑超都想踹他两脚,任谁都看的出来,两人之间没有男女之意,只是要好朋友在对话,你插得哪门子嘴?不会说话能不能别说? 可他话都说了,郑超也不能帮他收回来,只觉有这样的伙伴真是丢人。 话大家都听到了,不禁都向姜铭看去,想知道他会怎么应对。 谁也不会想到,姜铭听到后,只是脸带笑意的向慕容剑心看去,原来“小意”也有人喜欢了。 记得他初识小意的时候,她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小毛丫头,整天穿一身小皮甲,打扮的跟个假小子一样,除了在家人面前还能装模作样一番,其他时候都飞扬跳脱、调皮捣蛋的很。 那时候有人喜欢她吗? 姜铭努力想了想,好像没有哪家公子,不开眼的往她身边凑过,在姐姐的光芒下,甚至有很多人不知道,她其实是个女孩子。 而且自从认识他后,她大部分时间都和他厮混在一起,要么就死赖活赖的缠着他学东西,要么就是跟那些大老粗家将切磋功夫,真是没给别人喜欢她的机会。 与那时相比,现在的“小意”无疑更像一个女孩子,所以他真心希望,她能遇到一个很好的男人,真心实意如珠如宝的待她一辈子。 那个孙越凯显然不是良配,不过姜铭也能看出,“小意”对他没意思,所以也就不多说什么,而对于那句可笑的话——他只当没听到。 “哪天有空,就过来找我。”既然勾都拉过了,姜铭自然要认真负责。 对于什么孙越凯,他忽视的很彻底。 慕容剑心笑着点头,“好,就这么说定了。” 她同样也没有理会旁人…… 两人旁若无人的样子,有些出乎大家的意料,不过细一琢磨,仿佛又在情理之中,不相干的人不管说了什么,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所以洛霏霏她们又开始喝酒摇骰子,至于慕容兰心和赵允初,更不会多看一眼。 只余孙越凯站在那里,跟个傻子一样,连郑超都不和他说话了。 刹那间,他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心中百味杂陈,原来被人当做空气,滋味儿是如此难受。 他恨他怨,他要报复! 悄无声息的坐回到郑超身边,开始闷闷灌酒,心中想的不再是怎么追女孩,而是怎么毁掉她们。 有了这样一段不怎么美妙的插曲,虽然大家都没放在心上,可是不和谐的音符已生,大家又喝了一会儿,便兴味索然的散了局。 来到各自的车子旁,大家说了几句客气话,当做告别。 慕容兰心让妹妹开车载她回去,赵允初也只能目送她们离开,随即他也和大家告别,先行开车离开了。 秦晓蓉今晚要回秦家大宅,礼貌的和大家告别,坐上家里来接她的车子离开了。 姜铭看看洛霏霏,指指周云玥问,“你跟她一起走,还是让我送你?” 洛霏霏见他居然还知道问一句,心里蛮开心的,“我跟玥玥一起走,你就不用管了。” 姜铭点点头,“那你们先走,我殿后。” 郑超和孙越凯的脸色都不大对,姜铭怕他们再闹事,就打算等她们安全离开了,再回去。 洛霏霏似乎知道他担心什么,也没多说,拉着周云玥直接上车。 周云玥发动车子,开到郑超他们身边,偏头跟他们说了一句,“人有时候还是早点醒来的好。” 说完就开车离开了,不管那两个人是不是要继续做梦,都跟她没太大的关系,她只是不想看到他们而已。 姜铭随后也离开了,当然更不会和这两人说些什么。 待他们走后,郑超拍拍孙越凯的肩膀,“让他们先得意几天,早晚叫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他们很快就会知道的。”孙越凯眼中闪着狠辣之色,“敢侮辱我,就要付出代价。” 见他情绪不对,郑超忙道,“咱们只是把妹钓未来,你可别想太多,做出蠢事来。” “你是我什么人?我做什么用的着你管!”孙越凯丢给他这么一句,转身大步离开。 “你疯了吧!逮谁咬谁!”郑超骂他一句,和他朝相反的方向走,走不数步,心有所感,回头一看,发现孙越凯正和什么人讲电话,这小子不会真要干傻事吧? 不行,以后得离他远点,免得将来被连累,那些有钱人可没一家是好相与的,真要惹到人家,弄死你还不跟碾死蚂蚁一样? 做人何必非要拿鸡蛋碰石头? 姜铭车开半路,就发现有车子跟了上来,不急不缓的缀在后面。她们不是回去了吗?怎么跑过来跟着我? 虽然不知道她们又想做什么,但他还是把车子稳稳开回了家,而她们自然也一起跟了进来。 姜铭下车走过去问,“怎么跑我家来了?” 周云玥把车门打开,迈步下车,“来借宿一晚,不欢迎吗?” 这时洛霏霏也下了车,“很久没来住了,你不会赶我们出去吧?” “人都来了,说什么赶不赶,又不是没地方给你们睡。进来吧,我让人给你们准备房间。”反正家里地方大的很,哪里都能塞下她们,又何必赶人? 姜铭说完,带着她们向主楼走去。 “女朋友在不在家?我们来不会不方便吧?”周云玥跟在他身边,笑着问。 来都来了,再问这些,是不是有点太迟?看你笑的那么奸诈,明显就是来找不方便的,可惜了…… “她要准备司法考试,最近都没时间过来睡。”姜铭说起这个,还蛮遗憾的,因为他又要过一段孤枕独眠的日子。 沈霜琴是忙,没时间陪他。温青青则被舒婷霸占,在男友回心转意前,她都会霸着温青青不放,害姜铭都想把她男友找出来,逼着她男友把她收了。 “那你这么大方的放我们进来,就不怕我们半夜爬上你的床?”周云玥又问了句很不靠谱的。 姜铭看她们一眼,“随便,反正我又不吃亏。” “色狼!”他这话被刚走下楼梯的顾小西听到,骂他一句,立即转身,噔噔噔的又回楼上去了。 这丫头不是说喜欢住宿舍吗?怎么又跑来借宿了? 姜铭是真不知道,这个大胸表妹在家,不然说什么都要去温青青那里睡,哪怕是睡客房,也比见到表妹尴尬的好。 毕竟那天他可什么都看到了…… “呦,真没看出来,你还玩金屋藏娇哪!那对大胸真让人羡慕,不会是假的吧?”周云玥看着顾小西的背影道,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她却一下看到了重点。 洛霏霏见他家里还有别的女孩,神色不善的向他看来,看他打算怎么解释。 “那是我表妹,过来借宿的。至于是真是假,你可以去问问她。”姜铭领着她们来到二楼,很随意的介绍顾小西的情况。 “嘁,信你才怪,表妹能骂你色狼?”周云玥撇撇嘴,根本不信他说的话。 “她叫顾小西,也在明大上学,不信就自己打听。”姜铭说着向楼道一指,“客房都在那边,一会儿佣人会来帮你们收拾,我先上去洗澡,有事电联。” 说完丢下她们就走,周云玥不由冲他背影比个中指,“有你这么招呼客人的吗?” “是不速之客。”姜铭声音传过来时,人已经在三楼了。 周云玥跺跺脚,向上瞟了一眼,虽然有些生气,但也没有追上去跟他算账。 听说那大胸女孩姓顾,洛霏霏就相信那确实是他母亲一系的表妹,所以不再多想,此刻见他离开了,不由问周云玥,“玥玥,为什么一定来他家借宿?” “我今天心情不好,你知道吧?”周云玥不答反问。 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何必再问?所以洛霏霏除了轻轻点头,真不敢说什么刺激她。 周云玥见她点头,又说道,“我心情不好,他还来惹我,我怎么能轻易放过他?哼,你就等着看吧,晚点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洛霏霏听她这么说,不由担心的看了她一眼,你来姜家属于客场作战,千万不要赔了夫人又折兵才好。 姜铭走到一半,又走了回来,想问问她们还要不要吃点东西,毕竟先前喝的酒多一些,却没吃什么东西,怕她们再饿着。 结果巧之又巧的,听到周云玥的话,不禁微笑摇头,折返回去,觉得她们还是饿着点好,省的攒足力气来对付他。 女孩儿的心眼也太小了些…… 姜铭回到自己房间,洗漱沐浴之后,就躺床上去了,虽然八点睡觉显得稍早,不过没事可做的他,除了睡觉还真不知道该做什么。 睡着睡着,他猛地睁开眼睛,因为门把手在轻轻的转动,难道周云玥她们还真来搞恶作剧? 姜铭来不及多想,轻翻下床,悄无声息的藏到门后,想看看是谁来偷袭他。 门被轻轻推开,有赖于他平时都不锁门这个陋习。 一个人蹑手蹑脚走了进来,那随之而来的扑鼻香味,让姜铭确定进来的的确是个女人。 她缓步走向床边,手里拿着一个长筒,一看就不像做好事的。 姜铭悄悄缀上,伸手把人抱在怀里,想来个先下手为强。 只是女孩儿矮他许多,这一抱,手里就多了一只大球,他已经不像以前那么无知,马上就知道大事不妙…… 尺寸不对! 第二百四十章 改变 有道是君子不欺暗室,可若有人送上门来给你欺负,又当如何? 这个问题姜铭没有多想,手已本能的做出了反应,快速回缩,扬起竖斩,在怀中女孩发出惊呼前,一下打在其后颈,将其打晕。 他一手挟着女孩,一手把灯打开,虽然不用开灯,他也知道来偷袭的是表妹顾小西,毕竟某处太过硕伟,除她之外,姜铭再没见过第二个女孩有此本钱。 灯光亮起,待看清挟在肋下的女孩,果然是大胸表妹,他不禁苦笑摇头,就不能把过去的事情放下,大家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吗? 她手里拎着的铁筒,姜铭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肯定是用来对付他的,看来表妹对他怨念极深,非要收拾他一顿不可了。 一想到这些,他就头痛无比,那件事虽然说不上谁对谁错,总归是他占了便宜,大家又是亲戚,就算表妹再怎么闹,他也没有一点办法。 下次她还来该怎么办?难道还像这样一下打昏? 真要总这么蛮干,别说表妹了,母亲大人都不会放过他…… 真愁人! 将表妹拦腰抱起,姜铭转身出了房门,别管将来她如何闹,现在也只能先把她送回房间去。 走到二楼的过道上,就见周云玥洛霏霏穿着睡衣,正从房间走出来,“你们不睡觉,出来做什么?” 周云玥反应极快,张口道,“睡不着,想找点东西喝。你这怎么回事?大晚上不睡抱着表妹到处走。” “她走错房间了,我送她回去。”说话间,姜铭已走到表妹房间前,顾不上她们,就推门进去了。 “走错房间?你信吗?”周云玥侧头问洛霏霏。 洛霏霏摇摇头,“自然不信。看来想整蛊他的,可不止你一个,那么大瓶的加强版防狼喷雾都拿出来了,这是有多大仇怨?” 周云玥抬手看了看,她掌心有罐迷你版的防狼喷雾。想想刚刚大胸女孩那一大铁筒,就赶紧把东西收好,姜铭对表妹都能下狠手,还会在乎她? 见她把东西收好,洛霏霏轻笑一声,“怎么?计划有变?不再继续了?” 周云玥瞪她一眼,“少幸灾乐祸,这次是我准备不充分,你等下次的。” “还有下次?”洛霏霏有点佩服她这没完没了的精神了。 周云玥点点头,“当然,我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不想放过谁?”姜铭把表妹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退出来时,恰好听到这句,就随口问了一声。 周云玥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来,不禁吓了一跳,没好气的回道,“当然是你!别人可没惹过我!怕不怕?” 姜铭看她气急败坏模样,不由失笑,这些女孩子还真有趣,想要对付人,哪有提前说出来的?再说她们顶多就是搞些小恶作剧,有什么好怕的? “我等着看好了,如果会怕,我会告诉你的。你们还要喝东西吗?我带你们过去。” 看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周云玥就觉怒气上涌,拉着洛霏霏就回房间了,关门时才气呼呼的给了他一句,“不喝了!看到你什么兴致都没有了。” 砰! 房门关紧了! 姜铭笑笑,回房睡觉了,只希望她们今晚不要闹事了。 清晨醒来,姜铭只觉浑身轻松,万幸她们没有再搞事情,扰他清梦。 像往常一样,换上衣服,跳下楼去打拳。 “霏霏,快过来看,怪不得那家伙变厉害了,原来现在这样用功。”周云玥有认床的毛病,昨晚没怎么睡好,所以醒的比较早,听到外面有动静,走到窗户前一看,就看到姜铭在打拳。 虽然她不懂什么拳法,不过看姜铭打的虎虎生风,还是蛮赏心悦目的。 洛霏霏揉着睡眼,赤脚走到窗前,只看了两眼,整个人就精神起来,眼珠子开始发光。 静静看了一会儿,她面露疑惑之色,“看上去他练了不是一天两天了,最少也有三五年的功底,可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还会打拳?他什么时候学会的?” “你问我我问谁?咱们几个,也就你和他亲近,好像还是发小。你要都不知道,我们就更不知道了。”她的问题,周云玥可是回答不上来,以前她对姜铭的印象只有一个字——烂! 非常烂! 对一个烂人,她又怎会多加关注?不知道一些事情,也情有可原。现在看来,他不是烂,只是太狡猾了,一直在玩扮猪吃老虎那一套,真是有够无聊。 洛霏霏可不会像她这样想,以前的姜铭她再清楚不过,别说练拳了,估计连她都打不过,那细胳膊细腿,一副被掏空了的模样,可是装不出来的。 怎么出了一场车祸,就什么都不一样了?就算是失忆,什么都不记得,性情大变可以理解,但身体不该变这么快吧? 洛霏霏眉头皱皱,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可无论是内心的感觉,还是最直观的视觉,那个练拳的人确是姜铭无疑,绝不是人假冒的,那么问题出在哪儿呢? 这个问题,一直到她吃早饭时,都还在盯着姜铭琢磨,可是越琢磨越迷糊,再怎么看姜铭也没问题,难道是她脑子抽筋,想多了? “总看我做什么?难道我脸上长花了?”见她不停打量自己,姜铭忍不住问了一下。 “呸!就你这厚脸皮还想长花?”洛霏霏轻啐一口,“就觉得你比以前壮实多了,感到好奇,才多看两眼,偏你会多想。” 姜铭笑笑,知道作为真正姜铭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她对他产生怀疑是最寻常不过的事情,不过有些事他早就想好说辞,这些简单问题,还难不住他。“你是没见我刚出车祸的时候,瘦骨嶙峋皮肉干瘪,都没个人样了,一照镜子,自己都吓一跳。死过一次,难免就想的多一些,所以拼命吃,拼命练,才有现在这副模样。” 对他这番说辞,洛霏霏还是认可的,毕竟生死线走过一遭,若说没点改变,那才奇怪。 既然认可了他的说法,刚刚的庸人自扰,转瞬被她抛诸脑后,“这么说来,你是懂的珍惜了?” 姜铭放下筷子,看着她道,“应该说,我只是想活的更久一些。” 周云玥撇撇嘴,“你倒是真实在,别管有钱的还是没钱的,哪个不想长命百岁?” 洛霏霏则问他,“这就是你以后最大的目标?” 姜铭伸出一根手指,“算是其中之一吧。” “那你要娶三十个老婆的伟大理想呢?”洛霏霏怨念最深的就是这个,她被排在第十三很久了,每次想到,都想捶他。 姜铭这次却摇头,“暂时不想了。” “咦?”周云玥婆觉意外,很是好奇的问他,“如此宏愿你都能放弃,难道想改邪归正了?” “只是感觉女人太难应付,怕自己忙不过来,所以就不想了。”这些事情,姜铭倒是老实作答,没有瞒人的打算。 洛霏霏听了轻笑不语,实在没想到他能领悟的这么早,领会的这么深。 “哈哈!”周云玥却放声大笑,“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姜大少,我一定会帮你好好宣扬的。” 姜铭看她笑的毫无形象、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实在想不通这种事有什么好笑的。 吃过早饭,三人一起去了学校。周云玥就算想逃课,也不会给他看了去,让他好有借口说她,所以硬着头皮去上学了。 临出门前,姜铭回头看了顾小西的房间一眼,早餐都没出来吃,她是没醒,还是不想见他? 总觉得这个表妹,以后还会做些让他头疼的事情,所以就想多留意一下她的动向,好做到有备无患。 透过窗户,顾小西咬牙切齿的挥舞拳头,色狼表哥,咱们没完! 只是刚挥两下,就觉后颈一痛,小银牙咬的更紧了,嘎嘣脆响! 对女孩子都能下这么重的手,不狠狠收拾你一次,天理何在! 随着她怒怨之气涌动的,是跌宕起伏的峰峦…… 昨晚又吃大亏了!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两节大课过去,姜铭正要去找温青青,却被孙高峰一把拉住,“姜大少,小弟有一事相求,希望你能伸出友谊之手,鼎力相助。” 被他这么一拖,温青青被早有预谋的舒婷拉走了,跟她们一起离开的还有叛徒小狸。 看着她们的背影,姜铭满心不舍,却又无可奈何,现在再追上去,一定会被舒婷炮轰,所以只好回过头来问孙高峰,“什么事?” “陪我一起去联谊……能不能解决单身问题,就全看这次了,所以你一定要过来帮忙撑场面。”孙高峰似乎是不找个女朋友,绝不肯善罢甘休了。 姜铭对这种事兴趣缺缺,不过他是闲人一个,没什么事可做,又见孙高峰可怜兮兮的,心中一软,就答应下来。 就当是见识普通人的生活了,多经历一些,未必不是好事。 谁成想,他这一答应,孙高峰就缠上他了,和他一起吃午饭,一起去图书馆看书,像是生怕他跑了一样,弄的他哭笑不得。 一直到约好的时间快到了,他才独自回去换了衣服,然后坐姜铭的车子,去往约好的联谊地点。 第二百四十一章 巧遇薛盼 金龙门食府,算是大学城中比较高档的酒店,针对的是那些有钱的学生,还有学生家长,不过受惠最多的,还是各所大学的讲师教授。 不过说这里高档,也仅指大学城而言,毕竟一餐二三千块,消费也算不上真正的奢贵,就算是普通学生,逢上重要事情,大家凑凑分子,也能来吃上一次。 不过只是联谊,几个穷学生选在这里,就有些充大头的意思,真正的好女孩,不会因为吃了上千块的一顿饭,就选择跟你。 而对于那些务实虚荣的女孩来说,这样一顿饭,还没有一双鞋子一个包包,甚或一瓶香水来的实惠。 所以孙高峰一来到这间酒店外,就下意识的把手伸进兜里,捏了捏他的钱夹,然后迎上站台阶前的两个青年,“怎么约在这种地方?我们的钱够吗?” “早就跟你说定在金龙门,你现在才问这个,早干嘛去了?反正四个人aa,你要觉得不行,可以选择退出。”一个青年知道他是心疼钱,上来就呛了他一句,就这抠抠索索的样子,能找到女朋友就见鬼了。 “明昊,怎么说话呢?高峰家里的条件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家都是室友,你说这么难听做什么?”另一个青年斥了他一句,转头跟孙高峰道,“钱的事不用担心,你要不够,我帮你垫上。” “泽良,不用了,我的钱够。”孙高峰摇头拒绝了,然后一拉姜铭,“这是我同学姜铭,让我硬拉来凑数的。” 高泽良向姜铭伸手,“认识一下,物理系高泽良,高峰的室友。” 姜铭伸手和他握了一下,“姜铭,和高峰同系同班。” 两人放开手,高泽良又一指另一个青年,“那是明昊,建筑工程系的,除了嘴巴坏一点,人其实还是好人。” “你真会夸人。”明昊说着,走过来和姜铭握了一下手,“刚刚说的有些不中听,你别往心里去,我对高峰没什么意见,就烦他那副抠索的样子。钱少不要紧,咱有多少钱,就办多大事,不必跟人比,但也不用把‘抠门’挂脑门上,对不对?” 姜铭和他握握手,只是笑笑,对他的话,只是听听便算。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别人是怎样的生活状态,他无权置评。 高泽良见大家都认识了,就把拉姜铭来的原因告诉了他,他们是和一个女生寝室联谊,人家女孩子有四个,他们寝室大半年来都是三个人,有个家伙早就搞定另一半,搬出去过二人世界了。 为了避免晾起人家女孩子,才需要找个外援,而孙高峰就推荐了姜铭,另两人也没什么人选,也就同意了。 反正来都来了,是什么原因,对姜铭来说,都不重要,所以当高泽良请他不要介意时,他微笑着说一点都不介意。 四人站门口等了一会儿,一辆出租车把四个女孩子送了过来,她们一下车,除姜铭外,其他三个家伙一下精神许多,热情的迎了上去。 四个女孩子,除了一个穿耦合色长裙的女孩,其他三个都说不上漂亮,是很普通的女孩子,但胜在青春有朝气,还是很耐看的。 只是姜铭被一众美女把眼睛养刁了,才觉得她们稍显普通了些。 而那穿耦合色长裙的女孩,姜铭竟然认识,是和他有过几面之缘的曹静玉。 有时候人与人遇到,不是无缘无故的,所以姜铭心中微诧,却又本能的抗拒和她接触,不想深究过去的种种。 因为他总觉得,这个女孩的名字,他无意中听谁提起过,只是一直想不起来。 想不起,却还有那么怪的感觉,让姜铭刻意的保持着疏离。 幸好那女孩不似潘莉莉,也没有纠缠他的打算,下车后看到他,只是微微一怔,就躲到其他女孩后面去了,隔他远远的。 联谊发起人是高泽良,和女方寝室一个叫胡梓晨的东北女孩,他们负责介绍了一下彼此。 女方除了曹静玉和她,还有一个脸蛋圆圆的湘南女孩兰秀秀,身材纤瘦的江浙女孩包晓婷。 初步认识后,大家就一起进了食府,向早就订好的包间走去。 他们刚走上楼梯,外面浩浩荡荡又进来一批人,就听一个清脆的甜洌的声音叫道,“封神榜,等我下。” 姜铭没想到会碰到薛盼,这独一无二的称呼,除她之外,就没有人再叫了,所以他停步回头看去,果然是她,穿着一身红色短裙向他跑来,像一朵炙热的火焰。 他跟高泽良他们说道,“碰到个朋友,你们先上去吧,我一会儿自己过去。” 高泽良偷偷挑了下大拇指,嘿嘿一笑,“我们懂的,你们慢慢聊。” 说完和其他人离开了,除了曹静玉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别人都没有过多的言行,直接离开了。 姜铭看着追过来的薛盼,微微一笑,“好久不见,最近好吗?” 薛盼冲过来,照他肩头就是一拳,“还好意思问,一下消失那么久,杳无音信的,不知道姐姐想你啊!” “被一些事情缠住,脱不开身,所以也就顾不上别的。”姜铭偷工减料的说了一下原因。 “不会是被女人缠住了吧?”薛盼笑嘻嘻的问。 姜铭很喜欢她这爽朗的性格,所以也笑着回答,“倒是想来着,可惜没人愿意缠。” 薛盼把胳膊往他肩头一搭,“这事儿你找我啊,姐姐手上大把优质资源,什么类型的都有,包你满意。” 姜铭向她身后那群人看了一眼,女孩儿虽说也有几个,但也就那样儿,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所以赶紧摇头,“不用了,我还是自己慢慢找。” “呦呵!”薛盼拿身体撞了他一下,“几天不见,你还端起来了!嫌弃我那些姐妹?姐姐我亲自上阵怎么样?” 姜铭还没回答,她的朋友也都走了过来,其中一个高大魁梧的青年,脸带不快的问,“薛盼,他是谁?” 就凭他眼中的妒火,姜铭也清楚,这人必是薛盼的追求者,只是他就不知道,薛盼已经订婚了? 薛盼一搂姜铭的脖子,“这是姜铭,我哥们儿,你有什么意见吗?” 那魁梧青年见她似乎生气了,一下偏过头去,不再说话,似乎是想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那些个女孩却好奇的打量姜铭几眼,轻笑不已。 她们知道薛盼的性子,豪爽直迈不拘小节,就算和这男人稍显亲密了些,也不能说他们就有什么,两个人互看的眼神里,可没男女那点意思,不知道魏庄辰魏大个儿,吃个什么醋,完全没必要。 “盼盼,这都抱上了,你还用和我们一起联谊吗?”虽然知道他们没事,但该调笑还是得调笑,一个女孩儿就先开了头。 “嘁,就算晚上我们睡一起去,一会儿该怎么联谊,还怎么联谊。”薛盼霸气的说了一句,反手摸摸姜铭的下巴,“姓姜的,你有意见没?” “……”姜铭能说什么?唯有点头道,“没!” “薛爷威武!”几个女孩一起起哄,那个魁梧青年脸色更加难看了。 “去去去,都一边凉快去。”薛盼却开始赶人,“你们先进包间里等,等姐姐我宠幸过这家伙,再去找你们。” “遵命,薛爷!”几个女孩嘻嘻哈哈的跑了,“别玩得太疯,给我们留点劲儿。” “这帮臭丫头。”薛盼笑骂一声,又瞅瞅还没挪步几个男伴,“你们还不走?” 那几个男的笑笑,都开始起步,唯独魁梧青年没动地方,一个青年回身拉了他一下,并给他递个眼神,“辰哥,走啦!” 魁梧青年瞪了姜铭一眼,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被朋友拉着离开了。 薛盼见他走远,才问姜铭,“身为朋友,看到我有这样的追求者,不打算说点什么?” 姜铭摇摇头,“如果你眼睛瞎掉了,我再说什么也不迟,现在还不用。” 这种脾性的男人,薛盼要能看上,除非她是瞎了眼。 “说的好,这话我爱听。”薛盼豪气的拍他一下,不过随即脸一垮,“可想到我那个未婚夫,我就觉得把第一次留给他,有些不值,没准儿哪天随便找个男人,就和人睡了也不一定。” “我先报名。”姜铭知道她是开玩笑,所以也就分外敢说话。 “嘿,不错,这么久不见,你倒是有些长进,都敢跟我说这种话了。”薛盼赞他一句,挽着他的胳膊向上走,不能总站楼梯上说话对不对?“要真有那么一天,我又能找到你,姐姐这一百来斤,就便宜你了。” 姜铭笑笑,不接她这话,反正只是说着玩的,而是问她一句,“你也来联谊?” 薛盼撇撇嘴,“难道订了婚的人就不能来联谊了?……等等,你说‘也’,难道你也是?” 姜铭点点头,虽然他没抱什么心思,不过就来的目的来说,是联谊不假。 “啧啧,你也好意思自称来联谊,猎艳还差不多。”薛盼损他一句,又问,“是那个穿长裙的女孩吗?” 她问的是曹静玉,也就她的姿色,值得姜铭出手了。 姜铭却摇头,“我只是来凑数的。” 薛盼摇头表示不信,“就你这大色狼,说这话可没人信。不过姐姐到了,就不打扰你的好事了。” 薛盼说完,一指右边的包间门,示意她要走了,却见姜铭一指左边的门,“我也到了。” “……” 第二百四十二章 相谈甚欢 八张椅子将圆桌围住,因为是联谊,所以男女交叉而坐,这样无论男女,两边都是异性。 男生先落座,女生再挑选喜欢的位置坐下,其实就是让女生先选择,看看对哪个男人不讨厌,有愿意发展一下的意思。 按说无论是气质还是颜值,姜铭都是最抢手的,除了曹静玉,其他三个女孩,对他的印象都还不错,怎奈他和薛盼一搭话,就把这先天优势都破坏殆尽。 薛盼太优秀,气场又足,这些普通女孩,不会自不量力的与她争,所以当姜铭进来时,给他留的位置是在曹静玉和胡梓晨中间。 曹静玉也是被拉来凑数的,对谁也无意,不想破坏姐妹们的好事,就算不想和姜铭太过接近,也只能选择坐他旁边。 胡梓晨身为大姐大,又是组织者,了解姐妹心意的她,当然要把好位置让出来。而且只要能挨着高泽良就够了,另一边是谁,她还真不在乎。 等姜铭坐好,大家开始点菜,这种事当然是女士优先,这些女孩都还不错,一看菜价,就把大吃特吃的心思收了,每个人都只点一两道自己喜欢吃、价格又不是很离谱的菜。 她们这么节省,倒让三个男人不好意思了,菜谱到了他们手里,都硬着头皮多点了两个。 只是点过之后,都忍不住去摸摸自己口袋,充分诠释了一下,什么叫死要面子活受罪。幸亏裤兜都在桌子下面,别人看不到他们的动作,不然还不被人家女孩鄙视死。 菜谱到了姜铭手里,他却看都未看,菜已经不少了,已经无需再点,所以他提议,“我们是不是要点喝的?” 高泽良点头道,“这是当然要的,不过你就不点一两道菜?” 虽然不希望他再点,但客气话还是要说的。 姜铭摇摇头,“菜够吃了,不需要多点。而且若是有酒喝,我可以不吃菜的。” 曹静玉闻言,侧头看他一眼,眼中满是疑惑,以前他不是最爱点一大桌子华而不实的菜显摆吗?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记得他的酒量可不怎么好…… 高泽良听了姜铭的话,却倒吸一口凉气,能喝酒不吃菜的,都是惹不起的猛人,毕竟一瓶好酒就顶一桌子菜了,“那你想喝什么酒?白的啤的还是红的?” 对姜铭口味的酒并不多,他想了想道,“就二锅头吧。” 这酒倒是不贵,高泽良松了一口气,不过来这里喝二锅头,是不是不太好?“姜铭,我们资金充足,你可不要帮我们省钱。” 姜铭笑着摇头,“没想过钱的问题,只是其他酒喝着不对口。” 非高档红酒不喝的人,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让曹静玉忍不住又看他一眼,一个念头在心中萦绕不去,短短数月不见,一个人的变化怎会这么大? 越秀山救她那次,他英武不凡,以一打六,还可说是她不曾真正了解他,因为他以前没有展露过这些,她纵然心中诧异,也不会多想。 可生活习惯也大变,和跟她相处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就难免让她疑惑不解,是什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全改变一个人? 她在那里泛起了嘀咕,高泽良他们则讨论起喝什么来了,最后要了两瓶中档红酒,一打啤酒还有四瓶二锅头。 二锅头要的太少,姜铭怕不够喝,就这四瓶的价格,还没有一瓶红酒来的贵,所以高泽良二话没说,就同意了,哪怕他再要四瓶,也照样答应。 酒菜上齐,大家说说笑笑,很快热络起来,气氛相当融洽。而且从一开始大家乱聊,到两人小声交谈,联谊算是成功了一半。 高泽良配胡梓晨,两人能一起发起这种活动,明显郎有情妾有意,早就等着有这么个捅破薄纸、公之于众的机会了。 而明昊和湘南可爱的辣妹子兰秀秀,也擦出了火花,从他们不时低语,又笑声不断的情况来看,两人在一起的机会很大。 包晓婷则对孙高峰无意,除了和大家说话之外,并没有和他私聊、发展一下的意思。 不过孙高峰的心思,也不在她身上,他的关注点,自始至终都在曹静玉身上。只是人家太优秀,被打击到充满自卑的他,不敢表露好感而已。 有时候大家聊天,曹静玉简单的回他一两句话,他都能开心半天。 身为室友,高泽良明昊自然能看出他的心意,不过都在心中摇头,觉得他失恋那么多次,不是没有理由的。 曹静玉很漂亮,也很优秀,可人家怎么能看上你?人贵自知,凡事量力而为,总想着越级挑战,追求与你不同世界的人,怎么能够不失败? 穷屌丝逆袭,那是童话,都是大学生了,怎么还能生活在童话世界? 因为觉得没有可能,所以他们也就懒得再管孙高峰。 一桌子人,最轻松自在的,非姜铭莫属,一口一小杯酒,偶尔吃上两口菜,别人不问他,绝不插言。 说是联谊,却如此表现,他这数凑的也不算合格,只是大家都觉得他很怪,不愿与他计较。 “你的口味变了很多。”曹静玉默默关注他许久,终于按不住心中的好奇,脱口说了这样一句。 她果然是和真正姜铭熟识的! 姜铭心中轻叹一声,侧头微笑道,“死过一次,很多事情就都不一样了。” “死过一次?”曹静玉眼睛睁大,讶然道。 孙高峰为了和她多说两句,抢着道,“姜铭几个月前出了一次很严重的车祸,等于在鬼门关溜了一圈,所以说是死过一次。而且车祸过后,他就失忆了,现在还没恢复……我说的对吧?” 他最后一句却是在问姜铭,姜铭轻轻点头,“没错。” 曹静玉怔怔看了姜铭一会儿,才轻启朱唇,问道,“你失忆了?” “嗯。”好久没有跟人解释过这点了,姜铭差点忘了这个借口。 不过从这点来看,曹静玉不是他们圈子里的人,所以消息才不灵光,而且那么久她都没说打听一下,估计就算和真正的姜铭有关系,应该也不会太深。 “原来是这样,那你也不记得我了,对吗?”曹静玉一下子释然了,如果一个人失忆了,生活习惯改变再大,也不足为奇,就算变了另外一个人,也不是难以理解的事情。 “除了偶遇那两次,其他都不记得了。”对她的问题,姜铭只能如此回答,他不可能拥有真正姜铭的记忆,所以也就不可能记得什么。 “这样很好,我也好想失忆一次……”曹静玉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就静默无言,不再说话。 坐在一边的包晓婷听到他们的对话,像是颇感有趣的打量姜铭一眼,“失忆?没想到电视中的桥段,现实中还真有发生。我能问问你失忆是什么感觉吗?对生活有没有什么影响?” 姜铭对她笑笑,知道她并无恶意只是好奇,所以也愿意回答,“当你一觉醒来,身边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不知道身处何地,不知道自己是谁……什么都要从头开始重新来过,失忆说到底就是这么一回事。” 对姜铭而言,他纵然保留边宁的一切记忆,但在这个时代,和失忆没有区别。 甚至于,都不如真正失忆,因为前世的记忆,除了困扰,对他并无任何益处。 包晓婷听了他这话,仔细琢磨品味一下,再看他时,眼波朦胧,有种说不出的意味,然后她报出一长串数字,“这是我的号码,以后若是有空,我们可以聊聊天。” 说完似乎想起什么,她轻轻一笑,又加了一句,“只是聊天,没有别的意思。” 她这种表现,很难让人相信,她只是单纯的想找人聊天。况且现今这个社会,就算本来没有意思,聊着聊着也聊出意思来了。 不过人家都这么主动了,出于礼貌,姜铭还是拿出手机,把她的号码记了下来,至于会不会打,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 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包晓婷活跃起来,积极参与到大家的对话中去。 曹静玉虽然有些心不在焉,不过话也比先前多了许多,这可把孙高峰高兴坏了,因为他能和她对话的机会也多了。 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姜铭,喝酒吃菜偶尔开下金口。 酒酣耳热后,包晓婷突然举起杯子,冲着姜铭道,“我敬你一杯,愿你早日找回记忆,活的越来越好。” 找回记忆?那不可能! 不过姜铭还是笑着举起杯,“谢谢。” 说完一饮而尽,只可惜酒杯太小,显不出豪气来。 “真爷们儿!”不过没见过世面的包晓婷,还是竖起拇指夸了他一句。 这时曹静玉也端起酒杯,侧转身子看他,“我也敬你一杯,希望你能慢慢恢复记忆,争取在两年后什么都想起来。” 两年后,她就毕业了,到时候远走他乡,他再想起什么来,也就无所谓了。 虽然对她搞个两年期限有些不解,不过姜铭从不拒酒,笑笑之后,一口干掉。 曹静玉可能为了学他,也一口把小半杯红酒都倒进了嘴里,结果喝的太急,一下子呛到。 噗! 一口红酒尽数喷出,一滴不落的全敬姜铭身上了。 “对不起!”曹静玉的脸红彤彤的,不知道是羞得,还是呛的。 身后还一个女孩子,所以姜铭没躲,此刻除了摇头表示没事,他也不能说些别的。 无心之失,何必深究? 第二百四十三章 薛盼醉酒 看着两人的样子,大家都有些说不出话来,他们这是要搞事情啊! 姜铭平静的站起来,“我要去里面处理一下,你呢?” 身上被喷的尽是红酒,怎么着也要去卫生间收拾一下,曹静玉身上比他干净些,但污渍也不少,所以他礼貌的问了一声。 “哦,我也去。”曹静玉跟着起身,和他一起向卫生间走去,幸亏包间里就有,不然这样出去,还不知道多尴尬。 本着女士优先的原则,姜铭让她先进去,自己走在后面。因为是进卫生间,他习惯随手关门,可他却没发现,当他把门关紧时,曹静玉的脸色起了微妙的变化。 她扶着手盆站在哪里,双腿轻微的抖动,脸色眼神都很不自然。 姜铭心思都在身上的酒渍上,并未注意到她的变化,当他从其身后走过,想要到里面拿手纸时,曹静玉跟只受惊的小兔子似得,往旁边一躲,快速蹲下,缩靠在墙上,小声道,“外面都是熟悉的同学,可不可以不要在这里……你要想要,我们……” 她说到这里,声音嘎然而止,慌乱的向姜铭看去,见他满面诧异,十分不解的看着她,她赶忙道,“对…对不起,刚刚是我胡说八道,你不要往心里去。” 她只是跟他一起进到这种地方,想起一些不好的往事,心神恍惚之下,才下意识的做出一些动作,说了一些话。 只是话说一半,她就猛然清醒,想起眼前的姜铭,已经不是她熟悉的那个了。 所以她赶忙道歉,并快速站起来,想让自己看上去正常一些。 姜铭将她的变化全看在眼里,不过他只是淡淡说了句,“看来两人挤在一起不太方便,我去外面处理。” 说完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就转身出了卫生间,帮她把门关上。 “咦?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胡梓晨好奇的问了一句。 “好像也没处理干净啊。”高泽良也说了一嘴。 姜铭笑笑,“里面空间太小,两个人不太方便,我还是去外面整理一下。” 说完他微笑着走出了包间。 “我觉得很诡异啊,静玉不会吃亏吧?”兰秀秀等他出去后,抢先发言。 “看他不像那种人。”包晓婷倒是帮他说了句好话。 身为大姐大,胡梓晨看向兰秀秀,“秀秀别开这种玩笑,他要真想对静玉做什么,就不会退出来了。” 兰秀秀吐吐小舌头,“我就随口一说,看你们急得。他就是真对静玉有意思,也不会这么猴急的,我都懂。” 都懂还说这种话?真是该打小屁股! 姐妹几个说笑几句,就把这事揭过不再提,倒是孙高峰不时向卫生间方向看上一眼,显得很是担心。 姜铭出了包间,就敛起了笑容,刚刚曹静玉下意识的动作,让他心里很不舒服,难道她和真正的姜铭,还有缠夹不清的往事吗? 她的话里,信息量可是不小…… “亲爱的,想什么呢?居然想那么入神,都不说扶姐姐一把。” 姜铭刚走两步,身后就传来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薛盼正扶墙站那里对他招手。 姜铭回身走过去,强烈的酒气扑鼻而来,他眉头一皱,“你喝了多少?” 薛盼放开墙壁,扑他怀里,伸出手在他眼前,屈指比划了一下,最后却摇头道,“喝太多,记不得了。” 看她直往下秃噜,姜铭伸手揽住她的细腰,“女孩子喝太多酒不好。” “我也不想喝这么多酒。”薛盼抬眼看他,“可那帮混蛋不怀好意,总想灌那些小丫头,身为大姐大,我总要护好这些小鸡仔吧……替她们挡几杯酒,不是理所应当的?” “你怎么知道,人家想灌醉的不是你?”姜铭虽然情商极低,遇上女孩总是晕头,可这不代表他分析别的事情也会晕头。 薛盼也不是笨女人,闻言便知他什么意思,不过她还是问了一声,“你什么意思?” 姜铭也只是猜测,毕竟薛盼的性格,是很容易让人设计利用的,所以听她问起,只是说了句,“希望那些人中没有舞剑的项庄。” 薛盼听了,抬手摸摸他的下巴,“看来你还是蛮关心我的嘛,不过你放心,真要有人算计我……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不好欺负?喝醉了真不一定…… 姜铭不是碎嘴婆婆,提醒一次就够,不会再多说,而是问她,“你这是要去哪里?需要我扶你过去吗?” “当然需要。”薛盼往他怀里靠靠,“走,扶我去卫生间。” “你也去卫生间?”姜铭忽然觉得,今天两次和她遇见,真是太过凑巧,简直都可以编成故事了。 “这有什么不对?喝多了吐吐,回头再战,可不是你们的男人的专利。”薛盼觉得他问的好没道理,就斥他一句,不过随即发现不对,“你说‘也’,难道你也是?” “嗯。”姜铭点头回应,虽然目的不同,但目的地一致。 “你又为了什么?看你不像喝多的,难道下面憋不住了?”不喝酒,薛盼就什么都敢说,喝了酒再说什么也都不奇怪了。 姜铭抻抻衣服,给她看那些酒渍,却没有说话。 “哈哈!肯定是调戏小姑娘,让人家泼了一身……哈哈,活该!……嗝儿!”薛盼看他一身脏,别提多开心了,不禁恶意的猜测了一下污渍的来历。 只是一个酒嗝儿出喉,她只觉腹中翻江倒海,再也笑不出来了,“快扶我去卫生间,要出来了。” 姜铭忍住笑,快步将她扶到卫生间。 站在女厕前,薛盼拉拉姜铭的衣角,“快扶我进去,傻愣着做什么?” 姜铭指指门上的标志,“我不能进去。” 就算他再无所顾忌,也不会擅闯女厕的,不然就是给人家当流氓打死,他都没地儿喊冤。 “难道你要我自己进去?站都站不稳了,你就不怕我摔跟头?”薛盼拿眼瞪他。 听她说话这劲头,可真不像喝醉酒的,不过她腿脚发软,一副没骨头的样子,也不像是假装的。 别管她是不是真的喝醉,姜铭都没有进女厕的打算,也不说话,就静静的揽着她在门外站着。 就她现在这状态,扶墙进去绝对没有问题! 薛盼见他无动于衷,在他肋下狠掐了一下,妥协道,“算了,扶我去男厕。” “……”姜铭很是无语的看着她问,“你能进去吗?” 薛盼赏他一记大白眼,“这你就不懂了吧,你们男人进女厕,那叫耍流氓。我们女人进男厕,那是给你们面子!……别磨叽了,快扶我进去!” “……” 不都说男女平等了吗?怎么还有如此不公平的事情? 呕…… 拗不过薛盼,姜铭只好把她扶进男厕,看着她手扶墙壁,对着便盆大吐特吐,那味道…… 真还不如厕所的味儿! 在这上面,老天还是公平的,即便她是美女,吐出来的东西,也不是香的。 看着她在哪儿吐,姜铭除了拍拍她后背,辅助一下,也帮不上别的忙。不过他总觉得,喝多了的薛盼,状态有点不大对。 毕竟她本来也是要自己过来的,没有他扶,除了慢一些,估计也没多大影响。 可为何见了他,就非他扶不可,还不惜进男厕。若不是里面没人,她得多尴尬? “又在想什么?”薛盼没得可吐了,回头就见他在发呆,脱口问了一句。 和她好听声音一起出来的,还有一股酸臭味,姜铭忍不住偏偏头,把刚刚那些想法瞬间丢开。想也没用,反正他也猜不出。“没想什么,我扶你去漱口。” 说着,扶着她就往手盆走去。 薛盼横他一眼,“怎么?嫌弃我了?” “女孩子还是香一点好。”姜铭跟她可不客气,指指水龙头道。 薛盼扶着手盆,侧头看他,“漱口前问你个问题,要是有个醉酒的漂亮女孩子跟你回家,你会做什么?” “睡觉。”姜铭回答的简单明了。 “是自己睡,还是把那女孩子睡了?”薛盼追问一句,毕竟就凭刚刚的回答,可不知道他真实的意思。 “自己睡。”姜铭的回答,超出了一个正常男人的范畴。 都说女人不喝醉,男人没机会,如果机会自己送上门,还无动于衷硬要往往外推,怎么能算正常男人? 薛盼翻个白眼,拿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要是那女人是我呢?” 说的本来就是你…… 姜铭指指水龙头,示意她快漱口,然后告诉她,“换成谁我都是自己睡。” “为什么?”薛盼很是不解,他看着就不像正人君子,怎么还把美女往外推,难道是不想杀熟? 她每张口说一句话,姜铭的鼻子都要禁受一次考验,毕竟修炼到脏器劫,正向五感劫迈进的他,嗅觉太过灵敏,受得刺激也大。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回答薛盼,“因为会被熏的睡不着。” “……” 薛盼心中十分不愤,身为天之娇女,无时不刻不受着追捧的她,居然被嫌弃了,还是因为醉酒呕吐这种小事。 她接受不了! 横移一步,伸手勾住姜铭的脖子,她垫脚抬头,在姜铭还没猜出她用意的时候,她用嘴堵住了他的嘴。 嫌弃我? 就让你尝个够! 第二百四十四章 激情燃烧的不是地方 姜铭一八五偏上,算不得太高,可薛盼一七五左右的身高,在女孩子中算的上是高挑了,所以穿着高跟鞋的脚稍微一踮,强吻姜铭毫无压力。 只是她动作虽然生猛的一塌糊涂,可技巧却有够烂,除了嘴贴嘴的乱舔乱啃,一点建设性的动作都没有。 姜铭使劲偏头,躲开她的进攻,“我说你……唔……” 他嘴刚张开,一句话还没说完整,薛盼的嘴就不依不饶的追杀了过来,这次拜他所赐,她的小舌头一下伸进了他嘴里,开始搅风搅雨兴风作浪。 姜铭的舌头想躲来着,可空间就那么大,又是长在里面的,没有多大的活动余地,给逮住调戏,貌似是逃不掉的命运。 或许是两人的唾液搅在一处,帮薛盼漱了漱口的关系,一小会儿过去,姜铭就觉不出异味,反倒觉得薛盼的小舌头是香甜的,这时候他不再抗拒,而是热烈的回应起来。 两人的动作从笨拙抗拒,到娴熟配合,只不过短短几分钟时间,就把湿吻舌吻练到极致,就这点来说,两人的悟性还有契合度,都不是一般的高。 男人的手脚动作,有时候是不受大脑控制的,几分钟就足以让其失控了。 起初姜铭还只是把薛盼压在墙上,上下其手一番,后来直接把她抱坐到手盆上,顺着她的项颈一路吻下,想要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这时薛盼却向后一靠,躲开他的侵袭,抬脚用鞋跟顶住他的胸膛,气喘吁吁道,“不能再继续了。” 姜铭看看抵在胸口的小脚丫,不禁失笑,“下次别这么闹了,我不是每次都能听话停下的。” 听他这么说,薛盼放下脚去,又靠了回来,一手搭在他肩膀上,“你要不想停,那也可以啊,在附近开个房间,咱们就能继续了……这地方是真不行,我可不想把第一次,浪费在这么有味道的地方。” 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思说俏皮话,连姜铭都不得不佩服她坚韧粗大的神经。“别闹了,我们都该回去了。” 薛盼知道他刚刚只是一时激情勃发,才没管住自己,毕竟大多时候,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并受其支配。 一旦姜铭清醒过来,再想继续就困难了,哪怕她再主动扑上去一次,效果也没刚刚那么好了。 唉,也就是地方不对,不然把身子给了他也挺好的,毕竟这么多年过去,看着顺眼的男人,也只有他了。 薛盼暗自感慨一番,摊开双臂,撒娇道,“那还不快把人家抱下去。” 姜铭伸手抱她下来,帮她整理一下给他扯乱的衣服,“下次可别玩火了,我有时候真控制不住自己。” 以前他还没这种感觉,当练至脏器劫后,他对男女之事就越发热衷,还难以自控。 他一直都没搞明白,是他堕落变坏了,还是食髓知味后的正常表现。 如果他是学医的,这个问题就很容易找到答案,毕竟肾脏,也是人体最重要的脏器之一。 练到脏器劫,他的五脏六腑,皆胜过常人太多,自然也包括肾脏。肾功能强大,会有这些副作用很正常,又有什么想不通的? “为什么你越这么说,我就越想再试试?”薛盼抛个媚眼给他,香舌在红唇上一卷而过,“封神榜,要不要再玩一下?我的吻还是很不错的吧?” 笃! 姜铭抬手在她额头轻敲一下,看着她扁嘴不愤的俏模样,“别闹了,现在的我很危险。” 说完他低头看了一眼,唉,果然是不受控制的抬头了。 薛盼自然也看到了,吐吐舌头,知道真的不能玩火了,不然她铁定第一个被烧死。 不过不闹可以,但有件事,她要问清楚,要不然心里不痛快,“还嫌不嫌我嘴巴有味道了?” 亲都亲那么久了,还有什么好嫌的?再说那点味道,估计全随着口水吞肚子里去了,就是嫌也来不及了。 所以姜铭赶紧摇头,就怕她再闹,不然该没完没了了,“不嫌了,要有下次,我还这么帮你漱口行不行?” “想得美!”薛盼娇俏的白他一眼,初吻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给你了,什么表示没有,就想着惦记二吻三吻?贪得无厌! 娇嗔一声,她转身打开水龙头,大口喝水,然后使劲喷出,开始漱口。 “应该没味道了,怎么又想起漱口来了?”姜铭很是好奇的问了一声,刚刚怎么说都不肯漱口,现在又这么激烈狂漱——女孩儿的心思也太古怪了一些。 薛盼回头瞪他一眼,“废话,满嘴都是你的口水,能不好好清理一下?……我今天好像吃大亏了!” “……”姜铭觉得,他刚刚问那句,简直太傻太蠢。 薛盼说完,又狠漱了两口,才关了水龙头,结束她疯狂的漱口行为。 不过看到姜铭也站到手盆前,她赶紧道,“你不许漱口,我的口水可香可甜,你要多回味一下。” “……”难道女人的特性就是不讲理?姜铭抻抻衣服,示意他只是想清理一下污渍,没想漱口。 就算真的有想过,现在也不敢了…… 薛盼等他处理完了污渍,朝他勾勾手,“来,抱姐姐回去。” “……”姜铭无语的看着她,来的时候也没这样,折腾大半天,酒都醒了一大半,怎么反倒提出无理要求了? 不过他可不想追因问果,不然还不知道薛盼又有什么话等着他,反正也没几步路,抱就抱过去好了,反正抱着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也说不上吃亏。 所以姜铭将她拦腰抱起,大步走到她的包厢前,正欲伸手敲门,门却自己开了。 一个大个子开门看到眼前的景象,愣怔了一下,随即挥起碗口大的拳头,向姜铭砸去,“放下她!” 姜铭急退两步,将薛盼放下,抬手一探,就将对方的拳头抓在手里,他不想欺负人,掌心劲力微吐,将对方震退四五步便算。 大个子只觉一股大力从对方掌心涌出,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倒仰,连忙大步后退,卸去这股力道。 退了三四步,那股力道便消散殆尽,再无后继之力,他心中不由冷笑一声,看向姜铭的眼神满是轻蔑之意。 对他而言,一个外强中干的人,不足为虑,刚刚只是他攻的太急切,才被对方钻了空子而已。 “不错,有两下子,这下打你就不算欺负了,咱们再来。”大个子拉开架势,要和姜铭大打一场。 姜铭才不想和这种人动手,放在薛盼腰上的手轻轻拍了三下。 薛盼是见过他出手的,那份凌厉狠辣,可不是一般习武之人能比的,魏庄辰虽然也算自由搏击的高手,但在姜铭面前根本不够看。 所以她懂他的意思,跨前一步,挡在两人中间,“想打去外面找宽敞地方,别在这里闹事。” 大个子魏庄辰左右看看,也觉这里施展不开,朝姜铭一招手,“走,咱们到外面去。” “没空理你。”姜铭转身推开自己包厢的门,就要抽身事外。 魏庄辰却指着他的背影大叫,“小子,你要当缩头乌龟可以,以后给我离薛盼远一点,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砰! 懒得听这些废话,姜铭直接关上了房门。 他不但不生气,嘴角反而勾抹出一丝笑意,真想知道赵允初对上这种浑人,是怎么一番景象。 想想都觉得有趣…… 他开门关门都很快,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高泽良忍不住问了一句,“姜铭,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无聊的人,无聊的事,不用放在心上。”姜铭淡淡回道,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 外面,魏庄辰还指着门口大叫,“小子,有本事你给我出来,躲在里面还算男人吗!” “丢人现眼。”薛盼丢下这么一句,绕过他回到包厢里,反手就把门关上了。 一个女孩儿问她,“盼盼,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只有魏庄辰看到她被姜铭抱在怀里,其他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只听魏庄辰在外面叫嚷。 “没什么,大概是有人吃多了,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薛盼说着坐回自己的位置。 她脸色本来就不好,再加上这话这语气,大家就是再蠢,也知道她生气了,坐她身边的女孩儿笑嘻嘻的道,“薛爷,这是谁惹您生气了?告诉姐妹们,我们帮你出气!” “对,强大的后援团在这里,我们一定会帮你好好教训他的!”其他几个女孩一起响应。 还没等薛盼有所表示,魏庄辰推门进来,他沉着脸扫了大家一眼,砰地一声把门关上,指着薛盼问,“那小子跟你什么关系?” “我男人!”薛盼一句话顶了回去,她才不惯着他,吆五喝六之前,也不想想自己是谁。 “盼盼,别说气话。”坐她身边的女孩,拉拉她的袖子,似乎不想让气氛搞僵,才特意劝她一句。 “你男人?我以前怎么不知道!”魏庄辰没想到她脾气这么臭,竟敢这么说,指着她的手,都因为生气而有些颤抖。 “刚找的。”薛盼是怎么气人怎么说。 “你!”魏庄辰非但气的说不出话来,眼珠子都鼓起了。 薛盼却不理他,径直端起面前的酒,一口喝了下去…… 第二百四十五章 简单对话 薛盼性格爽朗,是个好脾气的女孩,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出豪门大小姐的架子,这点无疑很难得。 但脾气好,不代表没脾气,她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束缚,来自家族的压力已经让她够烦了,魏庄辰偏还自不量力的想要绑紧她,她能有好脸色那就见鬼了。 对这种拎不清状况的人,她不需要客气。 魏庄辰给她气的不轻,好半天才缓过劲来,“薛盼,今儿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 薛盼乜斜他一眼,“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根本不可能。” 且不提两人身世如天渊一般的鸿沟,就他这脾气性格,薛盼自认就是瞎了眼,也不会看上这种人。 “行,这话可是你说的。”魏庄辰冷冷说了一句,扫了其他人一眼,“都给我出去,老子要在这儿办了她,看她的嘴还硬不硬。” “辰哥,这样做不好吧。”一个男生劝他一句。 魏庄辰瞪他一眼,“你少特么废话,也不想想你怎么搞定女朋友的,要是没老子的药能行?” 那人吭哧一声,不再说话了。 这帮人渣! 薛盼还真不知道他们是这种人,要不然肯定不会和他们一起吃饭,现在想想都嘴脏。 她手扶桌子,一下站了起来,想要离开这里,不想看到这几个厌物。 可她一站起来,脑子一阵恍惚,身子一软,脚下一个趔趄,要不是手撑住了桌子,差点儿栽倒在地。 她大门大户出来,平时那帮公子哥做的龌龊事,她也听的多了,此刻哪里还不知自己被人算计了? 她回头看了那几个女孩一眼,“谁碰过我的杯子?” 一个女孩诧异的问,“盼盼你怎么了?问这个做什么?” 她身边的女孩则道,“我一直都坐在这里,没人碰过你杯子啊!” 薛盼只觉身子愈发无力,意识开始模糊,知道凭她现在这个状态,已经走不出去了,当下运起全身力气,大喊一声,“姜铭!” 喊完之后,眼前一黑,扑倒在桌上,哗啦一声,杯盘碗碟碎裂一地。 “盼盼你怎么了!”一个女孩跑过来要扶她。 一直坐薛盼身边的女孩,一把将她推开,“赵静,没你什么事儿,一边待着去!” 那叫赵静的女孩差点儿给她推倒,站稳后,愕然看向她,“高晓雯,你对盼盼做了什么?” “没什么,就一点烈性安眠药而已,别担心,她不会有事的。”高晓雯说完,转头去看魏庄辰,“人你可以带走了,答应给我的钱,什么时候付?” 魏庄辰也不含糊,掏出钱包,把一叠纸币往桌上一拍,大约三四千块的样子,“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拿去!” 高晓雯伸手就去拿钱,赵静却冲上来推了她一把,“你混蛋,为了这么点钱,就出卖好姐妹!” “好姐妹?别搞笑了!”高晓雯站稳后撇撇嘴,“她自己用名牌包包化妆品,却送我们普通货,这也叫好姐妹?她自己出门就开跑车,和我们一起就坐出租,这也叫能叫好姐妹?” 说到这里,她看了那些钱一眼,继续说道,“反正她也是给别人包养的,卖给谁不是卖啊!” “就算你说的都对,可这也不是你出卖朋友的理由,她有是她的,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另一个女孩也插了嘴,并推推身边的女孩,“吴娜,你平时和薛盼最好了,你也说她两句。” “她说我?哈哈!”高晓雯放声大笑,“闵文兰,你问问她,她敢说我什么?能说我什么?今天的事儿也有她一份,不然薛盼能喝那么多酒?” 赵静和闵文兰不可置信的向吴娜看去,“她说的都是真的?你也参与了?你又为了什么呀!” 吴娜嗫嚅两下,面对她们的质问,一句话都说不出。呆呆站了一会儿,她猛地转身跑到一个男生身边,“你让我做的我都做了,能把照片还我了吧?” 赵静好奇的问了一句,“什么照片?” 那男人看她一眼,笑笑道,“很精彩的照片……别着急,一会儿也给你们拍几张,到时候就知道到底有多精彩了。” 说完他又拍拍吴娜的肩膀,“想要回照片简单,乖乖在一边待着,等哥几个忙完了就给你。” 吴娜真就乖乖站一边去了,一句废话不敢多说。 赵静又不是傻子,现在哪里还不知道他说的照片是什么,吓得她赶紧和闵文兰站到一起,颤声问,“你们连我们都不肯放过?” “那就看你们识不识趣了,要是老实乖乖待着,兴许就放你们一马。要是敢多嘴多舌……”那男人在她们身上扫了一眼,“哥几个下面,可都饿着呢!” 经他这么一吓,赵静和闵文兰抱在一起,再也不敢吱声了。 那男人见她们老实了,回头问魏庄辰,“庄子,你是在这儿解决呢?还是到隔壁酒店开个房间慢慢玩?” 魏庄辰舔舔嘴唇,“强子,这女人我想太久了,下面早憋不住了,就在这儿办了算了。再说我们这么大帮人,还带着俩不听话的,目标太大又容易出事,还是在这儿解决了好。” “行,那你赶紧办,大伙给你加油打气。”叫强子的男人笑着说了一声,又看看其他人,“都把手机掏出来,帮庄子拍点精彩的,以后好回味。” 说完他一指趴桌上的薛盼,“庄子,开始吧。” 咣! 不等魏庄辰有所动作,门就被大力踢开了。 等他们惊讶回头,就看到姜铭静静的站在门口。 一般饭店包厢的隔音,做的都不错,尤其是这种高档的地方,不然喝醉了瞎说几句,却被隔墙的耳朵听了去,那就不怎么美妙了。 因为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所以魏庄辰他们深知这一点,所以薛盼晕倒前大喊的那一声,他们根本没放在心上,就算站过道里,把耳朵贴门上,也不见得能听到,何况是对面包厢的人? 所以他们敢肆意交谈,甚至做一些大胆出格的事。 只可惜他们不知道,有些人和普通人不一样,例如姜铭。 虽然他还未练至五感劫,可听力却是普通人的百倍不止,这个包厢里的动静,一丝一微,他想听就能听的到。 只是他没那么无聊,听别人闲聊而已,可薛盼晕前那一喊,却让他心生感应,运功于耳,听了过来,然后…… 他来了! “又是你小子,我正想找你呢!”看到姜铭,魏庄辰只是一愣,随即大喝一声,抡拳冲了上去。 既然是这种人,那就没什么好说了! 碰! 姜铭抬脚就把魏庄辰高他一头、粗他一圈的身子踹飞出去,打这种人,真的不需太用力。 魏庄辰高壮的身子飞跃过餐桌,直接撞到对面的墙壁上,软软滑下时,已经没了一点动静。 嘶! 一群人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刚刚看到了什么? 电影特技? 他们看向姜铭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非人类。 姜铭却没理会他们,径直走到薛盼身边,把她散乱的长发拨顺,看着她娇媚含怒的侧脸,淡淡说道,“好人总是遇不到好事,你我何其相似。” 说完将她轻轻抱起,转身走到门口。 他就堵在门口,摸出了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姜铭?你居然会给我打电话。”电话很快接通,一个温淳带有磁性的声音传了过来,只听这声音,也知道他是很有魅力的人。 “金龙门五四零三玫瑰厅,薛盼被人下了药。”姜铭说完这句,直接掐断了电话。 他不想跟对方多做交流…… 收起电话,他回头看了一眼,屋里的人,见他回头,不论好坏,不分男女,都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可见他刚刚那一脚,给他们留下多深的印象。 他懒得理会他们的动作,只是淡淡说了句,“不用怕我,会有别人来收拾你们。” “薛盼是什么人?”叫强子的男人,壮着胆子问了一声。 在所有人中,他的智商最高,如果现在还看不出薛盼身份非比寻常,那他这么多年就白混了。 “一个普通女孩子。” 姜铭说罢,抱着薛盼离开了,他知道薛盼想当一个普通女孩子。 待他走远,一个男生对强子道,“强哥,他走了,咱们也赶紧架着辰哥走吧。” 人家可是打过电话出去的,现在不跑更待何时? “跑?跑去哪里?”强子看了晕过去的魏庄辰一眼,你倒真是幸福,闯了祸一晕了事,这烂摊子要怎么收拾? “明海这么大,到哪儿躲两天不行?等风头过了,咱们再出来。”不知事情严重性的男生,倒是很乐观。 强子想了想,也觉得不能坐以待毙,一狠心一咬牙,“大家赶紧走,出了门分头走,有多远躲多远,最好别回明海了。” “啊?”其他两个男生有些不解,这点小事,至于跑那么远? “啊什么,赶紧走!”强子说着就往外走。 “那辰哥呢?”一个还算有良心的家伙问。 “不想死就赶紧走,想死就带上他。”强子丢下这么一句,匆匆离开了。 他这一走,大家互看一眼,呼啦一声,也都散了,至于魏庄辰…… 睡的很熟! “有趣!”一个温润如玉的青年,捏着手机,微笑着说道。 随即他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初七,有事要你做……” 第二百四十六章 夜游姜家 黑,一片漆黑! 头胀欲裂,双目难睁! 薛盼明知有人在为自己宽衣解衫,手脚却不听使唤,挣扎反抗不得,看不到半点希望,急火攻心之下,她再次失去意识,晕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悠悠醒转,虽然脑袋依旧木木胀胀,反应迟钝,但已经可以思考问题,支配身体。 努力睁开眼来,昏黄幽暗的灯光,却让她难辨周边环境,虽然这种柔和灯光,更有助于睡眠,可她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适应了一下,撑起身子四下看看,身边无人,门也是关着的,听不到有其他人的动静,虽然视线无法穿透窗帘,可她也能看出天已经黑了。 我这是昏睡了多久? 揭开毯子,往下看了一眼,身上寸缕也无,抬手轻嗅一下,清香宜人…… 那帮混蛋还真有心,玩过了还知道帮忙洗一下,这是打算下次继续吗? 早知如此,还不如在厕所把自己给了他,最起码永远不会后悔,可现在…… 我都嫌自己脏! 薛盼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发现身体已经能自由控制,虽然全身乏力,她还是强撑着下了床。 鞋子衣服全都不见,包包也不知去了哪里,那帮混蛋收拾的倒真干净,这是怕我跑了吗? 以为这就难得住我? 薛盼把床单扯下,往身子上一裹,慢悠悠向房门走去,她要想办法离开这里,然后…… 回来报仇! 她是薛盼,她没那么好欺负! 她不哭不闹,不会流泪,可心里的伤,要有人用命来偿! 门轻轻一拉就开了,对方的防备似乎没那么严,薛盼略略有些奇怪,他们就那么大胆?难道以为得到了她的身子,就能轻易控制她?所以一点防范措施都没做? 带着疑惑,她来到走廊上,看清周边环境,她更加疑惑了,这里不像是酒店,倒像是某个大户的私人别墅,那帮混蛋中竟还有如此身家的? 真没看出来! 走到楼梯口,上下看了一眼,她更加肯定,这必是私人别墅无疑,就装潢来看,低调奢华有品味,不像是小户人家能有的,这到底是哪儿? 薛盼站那里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早点离开为上,就匆匆下楼。 “小姑娘,你是谁?怎么在我家?” 她刚下了一层楼,就被一个贵妇堵个正着,那贵妇穿着睡衣,拎着红酒杯,正坐吧台上品酒。 两人四目相对,都觉彼此有点眼熟。 “姜伯母?”薛盼试着叫了一声,心里却咚咚响个不停,若她所认不差,说不定清白身子就还在,又怎么不紧张激动? “你是……薛家丫头?”顾月华也想起这女孩儿是谁了,当初薛赵两家订婚宴上,他们见过,貌似这丫头和儿子的关系还不错。 不过再不错,也不该带回家啊,还穿成这样…… 这是怕明海不够乱? 顾月华认出薛盼来,只觉脑仁儿疼,以前是赵家人和他们姜家未过门的媳妇勾勾搭搭,搞得人尽皆知,害姜家丢尽颜面。说不恨,那是假的,可就算要报复,也不必用这种方式吧? 把人家未过门的媳妇给搞了…… 太下作了! 回头一定要说说那混小子! 姜赵两家,要这么搞下去,会出大乱子的! “伯母好!”见人没认错,薛盼开心的打招呼。 现在危险虽然还没解除,可她已经轻松许多,至少所处环境是安全的。待会儿找姜铭问问,他是在她失身前救的她,还是失身后——问清楚了,她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既然来家里了,就别那么客气了,来来来,过来坐,让阿姨好好看看你。”既然人都来了,顾月华也只能热情的招呼。 薛盼微笑着走过去坐下,顾月华拿过一只杯子,给她倒了点酒,“自家酒庄产的,尝尝味道怎么样。” “谢谢伯母。”薛盼甜甜一笑,接过杯子,轻摇慢晃,然后小抿一口,仔细品了一下,“味道很不错啊,绵软香郁,就是好像醒的时间有些长,带了点淡淡的酸味。” “你说的不错,把酒醒上,我就和我们家那位多聊了两句,一下忘了时间。所以这酒就差了那么一点,下次阿姨再请你喝更好的。”顾月华喜欢红酒,要不然也不会自己弄几个酒庄了,难得薛盼也懂,自然就想和她多聊两句。 “能喝到这么好喝的酒,我已经很知足了,怎么还敢贪伯母下一次。”薛盼很是乖巧的说道,其实她根本不喜欢喝红酒,平时也就装装样子,真要请她再喝,她可就头痛了。 喝红酒哪有喝白酒来的痛快爽烈! “小丫头嘴巴真会说话。”顾月华笑着夸她一句,又漂亮又乖巧的女孩儿谁不喜欢?不过往她身下看了一眼,不由好奇的问,“丫头,你怎么不穿鞋子就出来了?不怕着凉吗?” “鞋子不知被姜铭丢到哪里去了,找不到所以就没穿。”薛盼说的是实话,她的衣物鞋子,肯定是被姜铭弄走了,自打她醒来,就还没见着呢。 顾月华听了这话,脸上却不由微微变色,连鞋子都丢的不知去向,这是玩的有多疯? 从本心来讲,她觉得儿子事儿干的漂亮,太解气了! 可从大局来看,这事儿办的不地道,而且也有些过了。要办你偷偷办不行?领家里来…… 太招摇了! 见她脸色微变,薛盼一下就明白了,知道她是会错意了,还以为儿子和自己有什么。 不过薛盼却没澄清的意思,反而想泼盆污水在姜铭身上,机会难得不是吗?“伯母,您一定要帮我说说他,不能每次都这样欺负我,我会受不住的。” “好好,我帮你说他。”这种事让当妈的怎么说?顾月华虽然满口答应,可头疼的更厉害了。 还以为车祸过后,他人长进了,性格也变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现在看来,还真不能盲目乐观,他这惹祸的本事,怎么就能跟着涨呢? 见她脸色不太自然,薛盼心里乐开了花,“伯母,我出来也够久了,估计他也该洗完澡了,这要看不到我,他会着急的……我就不陪您喝了啊。” 薛盼站起身来,微笑和顾月华告别,一副怕自家男人生气出来找的乖巧模样。 “行,你就先回去吧,我们改天再聊。”除此之外,顾月华还能说什么? 薛盼笑着挥手告别,光着脚蹦蹦跳跳向楼上跑去,留下顾月华一个人在那里头痛。 她知道姜铭住四楼,具体哪个房间不清楚,可她可以挨间看。不过到了四楼,发现事情很简单,就一间有灯光溢出。 她直接过去推门,门开人进,就见姜铭正靠床上看书。 她三下两下跳上床,趴下身子看了一眼,《汉书》?“你居然会看这种书?” 姜铭随手把书放到一边,“就想看看,过去都发生了什么。你不在房间好好休息,跑我这里做什么?” 薛盼爬过去和他并排躺下,侧头看他,“有几件事要问你,不然哪里睡的着。” 姜铭也侧头看她,一副静等下文的模样。 “我有没有……有没有被……”薛盼虽然爽朗,可有些话依然说不出口,最后嘴巴一撅,直接来了一句,“你懂的!” “没有。”姜铭自然知道她想问什么,女孩子又有几个会对这种事情不在意? 呼! 薛盼长舒一口气,心算是彻底放下来了,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只要那种事没有发生,其他的都无所谓。 “那又是谁帮我脱的衣服擦洗的身子?” “女佣。”当时她睡的跟死猪一样,三个女佣一起下手,才帮她收拾干净。 “你就没帮忙?又或者趁机偷看?”这个问题,对薛盼来说也很重要,关系到两人以后交往的尺度。 姜铭轻轻一笑,“当时你睡的跟死猪一样,有什么好看的?” 他还真就一眼没看,那种状态的薛盼,让他提不起一点兴致。 薛盼伸手推了他一把,恨恨地道,“你才死猪!有见过这么苗条好看的猪吗!” 对他的话,薛盼没有怀疑,他没有撒谎的必要,更不是敢做不敢当的人。就因为这话不假,她才有些郁闷,貌似又给他嫌弃了…… “那我的衣服呢?”薛盼不介意现在裹着床单走来走去,可她总要离开总要出去吧,到时候还裹床单? “脏的丢掉了,新买的在那里。”姜铭说着,向远处的小桌子上一指。 她扑倒在桌子上,弄了一身酒水菜汤,衣服哪里还能穿,姜铭早让人买好新的备用了。 “怎么不说给我送过去?”要是有衣服穿,你老妈还能误会吗?到时候要是被收拾了,千万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谁教你不把事情办好的? “想让你多睡会儿,多休息一下,也就没急着送。你要急着走,现在就可以穿了。”姜铭却根本没想那么多。 “都这么晚了,我走去哪里?明天再穿吧,我不着急。”薛盼见他办事还算周全,在他胸口拍拍以示鼓励,“最后问你一个问题,那些人怎么样了?” 既然身体没事,心也定了,也该考虑一下怎么报复的问题了。 “我就踹晕了一个,其他人都没管。”姜铭如实回答。 “做的好,还知道给姐姐留着。”薛盼忍不住夸他一句,报仇这种事,自然是自己做起来比较爽。 “可我给赵允初打了电话。”姜铭却告诉她,什么叫别高兴的太早。 “……”薛盼相当无语的看着他,“你打给他做什么?” “我想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姜铭如此回答。 第二百四十七章 虚荣的代价 “少爷,人都控制住了。”一个留着攻击性板寸,英俊彪悍的青年拿着手机汇报。 “事情都问清楚了?”赵允初放下手中的书,专心听起了电话。 彪悍青年轻蔑一笑,“事情很简单,就是有一傻大个儿想吃天鹅肉。” 结果肉没吃着,反而崩了牙! “具体点。”赵允初想知道的更详细一些。 彪悍青年想了一下,回道,“共四男四女,有四男两女参与了计划。其中三男是体校学生,人品不佳,以玩弄女生敲诈勒索为业,算是最不入流的混子,打薛小姐主意的,就是其中一个大个子。” 说到这里,他向远处看了一眼,刚跑到汽车站,就被捉回来的强子,被绑在那里,“还有一个男的,算是有点脑子,靠放贷‘吃女生’为生,计划由他设计实施。” “两个女孩怎么回事?和薛盼有仇?”赵允初淡淡问道。 彪悍青年立即回答,“那倒没有,只是有个女的想换一台平板电脑,就出卖薛小姐,负责帮忙下药。另一个则是因为换手机,以裸照为抵押借了钱,被人家要挟,负责引薛小姐多喝酒。” “她们一共收了多少钱?”赵允初好奇的问了一下。 彪悍青年挠了挠头,似乎有点不大好意思说,不过最后还是硬着头皮道,“连卖带借,也就八千块……人民币。” “呵呵……”赵允初轻笑一声,“薛盼要是知道这数目,估计会气死。” “少爷,这些人该怎么处理?”汇报完了,彪悍青年知道是时候问处理方法了。 “初七,以你的方式,做到四个字就可以。”赵允初顿了一下,一字一句道,“生不如死!” 赵允初说完,直接挂掉电话,转头向窗外看去,淡淡一笑,这样也算对薛家有个交代。 只是不知他可否满意…… 初七收起手机,大步走到那几人身边,一指蒙着眼睛的赵静和闵文兰,“把这两人带走送回去。” 话音一落,便有两个手下过来,拖起两个女孩带走了。 初七等他们离开,抬手示意,几个手下便一起动手,把剩下几个人的蒙眼布都揭开了。 眼布揭开,看见那些满身煞气的汉子,几个男生,没一个出声说话,强子更是一副听天由命的状态。 跑那么快,都被捉了回来,对方能量之大,已经让他生不出反抗的念头,老老实实的,没准儿还能保住一条性命。 高晓雯倒是仗着女人的身份,抛了两个媚眼过去,“这位帅哥,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求你不要伤害我。” “别恶心人,我对贱货没兴趣。”初七捂了捂嘴,看起来是被恶心的够呛,“不过我今天闲着无聊,倒是可以和你们多聊两句。” 高晓雯被他一骂,满脸臊红,却又不敢反骂回去,窝在那里不出声。 吴娜倒是壮起胆子问道,“你想聊什么?”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们这么贱?”初七很是不解的看着她问。 “你才贱!好好说话不行吗?为什么要出口伤人?”没有女人愿意被骂“贱”,吴娜羞怒之下,居然还了一句嘴。 初七也不生气,笑呵呵的问她,“你不贱?为了区区五千块,就能拍裸照,还敢说不贱?照片我看过了,那搔首弄姿的模样……啧啧,就连小姐都没这么拍的,还大学生呢……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厚着脸皮说自己不贱的?” 吴娜脸一下变的煞白,他每多说一句,脸就苍白一分,最后她脸变得惨白无比,小声辩白一句,“我家里条件不好,又急需用钱,那…那都是迫于无奈。” “真会说话,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初七感慨一声,随即道,“父母都是工薪阶层,一年也就十五六万的收入,条件是不怎么好,可拿五千出来,很难吗?” 吴娜低头不语…… “你说的急用,是换新手机吗?”见她不语,初七又问了一声,顺便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看看我这部,千把块钱纯国产,用了两年多了,也没觉得哪儿不好啊,哥可是年薪过百万的。怎么你一个不挣钱的,比我还挑呢?……喂,给个反应说句话啊!” 见他们都不说话,初七觉得还怪无聊的,这时一个手下凑趣说了一句,“七爷,我觉得您现在、跟我小时候那教导主任一个样儿。” “滚你的蛋!就你这小学没毕业的,还跟我扯教导主任。”初七笑骂一句,又轻叹一声,“唉,我就是看见这帮不争气的玩意儿有些感慨。十年前,爷也收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所有花费加一起,一年才五千块,爷愣是特么读不起。当时下边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爷一咬牙,就把通知书烧了……看着这辈子最大的理想化成灰,哥当时特么哭的都没个人样儿……” 初七说起往事,眼眶微红,挠了挠头,“怎么说着说着说起这事来了,不过想想当年,还真特么苦。搬砖锄泥扛灰拧钢筋,有次下煤窑还差点儿把命搭里边,直到遇上我师傅……算了,不说了,说了这帮玩意儿也听不懂。” “爷,我们懂。”几个手下赶忙附和,没吃过苦,谁能走上这条道啊! 大学他们也想上,不是没赶上好时候吗? 以前他们看大学生都跟神一样,这几年却发现,什么狗屁大学生,还不都那样,晚上学府路溜达溜达,百八十块来一炮,比小姐都便宜。 就是有真有假罢了…… “懂你个蛋蛋!”初七笑骂一句,似乎想起一事,“不行,回头我得看看我妹子去,她也读大学呢,要也变这样,看我不揍死她!” “爷,给我们介绍介绍呗。”听他说起妹妹,几个手下瞬间来了兴致,要是能做七爷的妹夫,前程一片光明啊! “滚,凭你们也配!”初七一脚把离他最近的家伙踹飞,这帮兔崽子都什么德行,他最清楚不过,怎么可能推妹子进火坑? 那可是亲的! 收拾完手下,初七看看高晓雯,又看看吴娜,“知道为什么说你们贱吗?几千块在十年前,真是个大数目,现在也就一个月工资。就你们这样的,随便做个家教,网上做个兼职,一两个月也就挣出来了……就为这么点钱,人格自尊都能卖,不是贱又是什么?又懒又虚荣,怎么收拾,爷心里都没负担。” 初七说完,打个响指,“把这两个送到朱七哪儿去,嘱咐他一声,一定要让这两个女的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 “求求你,放过我们吧!”高晓雯大声叫道,她终于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生不如死”四个字太吓人了。 可惜初七现在不想聊天了,连看她一眼都欠奉。 他那些手下更是了解这位七爷的脾气,有时候废话多的不得了,有时候能几天不说话。 总之就是变态一个…… 所以把两个女孩嘴巴一堵,眼睛一蒙,直接拖走了,就算女孩抖的再厉害,他们也不会有半点怜香惜玉之心。 人贱天收,怨不得谁! “该收拾你们了。”初七走到几个男生面前,对着强子道,“你很不错,知道审时度势,也足够镇定,可见心性要好过普通人太多。”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比他们多吃两年饭,多见点东西而已。”强子表现的很谦虚。 “不不不。”初七却不同意他的说法,“猪就算吃成了精,也就一猪八戒。狐狸吃上一年饭,也是老狐狸了。有时候人跟人真不能比,本质差太多。” “谢爷夸奖。”人家硬要夸他,强子除了道谢,貌似也不说不出别的。 “你这种人很危险,要给你留机会,没准儿将来我们会易地而处。”初七把强子看的很高,“你心性坚韧,想让你生不如死一次不易,让你一生缓不过来更难,所以我给你个痛快的,亲自送你一程。” 初七说完,跨前一步,不等强子有所反应,按住他的头,用力一扭,咔嚓一声,强子的头软垂到一边,等初七松手,强子直接歪倒在地。 双目圆瞪,显然死不瞑目! 原来人太聪明太强,也不是什么好事…… “啊!……”看到好兄弟死于非命,魏庄辰惊叫不止,胯下屎尿直流,味道很快溢散出来。 初七捏着鼻子,不屑的看他一眼,就这胆子,还敢出来瞎搞,做梦吃天鹅肉? 白瞎那么大个子…… 初七不像其他几个兄弟,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还有家人,所以但凡有点危险的人物,他要么不动,要么直接除根,绝不留半点后患。 所以他蹲下身子,确认强子已经死透之后,招手唤过两个手下,“把他送去鼠池,确认处理干净了,再回来见我……我可不想走六哥的老路。” 两个手下答应一声,有六爷的事情在前,他们不敢怠慢,拖起强子的尸体就离开了。 这时初七笑眯眯的回头,对着魏庄辰他们道,“终于轮到你们了,高兴不?” 第二百四十八章 起疑 “嗨!早上好!” 阳光明媚的清晨,薛盼坐床上伸着懒腰,热情的打着招呼。 姜铭睁开眼睛,就看到两只雪白傲娇的大肥兔,在那里不安分的蹦哒着,晃得人眼晕,他不得不好心提醒一下,“露了!” 碰! 一个枕头猛砸他脸上! “不该看的东西,不要乱看!” 薛盼趁他被枕头盖住脸,赶紧扯过毛毯,把身体遮住,昨晚睡的太香太沉,居然忘记浑身上下,都还真空着,这下可是吃大亏了。 自己要露,居然还怪别人看,女人真是不讲道理! 姜铭郁闷的把枕头丢开,起床穿衣,然后一个跟头翻出窗外,跳到楼下去了。 昨晚薛盼死赖着不走,硬和他挤了一晚,害他忍得相当难受,还是多打两趟拳,发泄一下的好。 这就羞愤的跳楼了?小心肝要不要那么脆弱? 薛盼腹诽不已,裸着身子走到窗边一看,就见姜铭在那里打拳,拳出如风,脚踢似电,全身关节噼啪作响,倒还是蛮有几分看头的。 津津有味的看了一会儿,薛盼才想到找衣服穿,走到新买的衣服处,拿起来看了看。品牌款式都和她昨天穿的一模一样,要不是标签未剪,她还以为姜铭只是把原来的衣服洗干净,冒充新买的糊弄她。 算他有心! 只是她翻了两遍,都没找到两样很重要的衣物。不死心的在屋里翻找了两遍,依然没有找到。 她恨恨地一跺脚,走到窗户前,探头出去大声问姜铭,“喂!你的偶像是不是莎朗斯通啊?!” 怎么关心起我的偶像来了? 正打拳的姜铭有点莫名其妙,关键她说的是谁,他压根儿就不认识,“那人是谁?做什么的?” 对牛弹琴! 薛盼愤愤的哼了一声,既然他不能领悟,就只能明说了,于是朝下大喊,“我的罩罩和小裤裤呢!” 咣当! 姜铭一个没站稳,摔一个大跟头,这女人怎么什么都敢说? “老公,我头疼……哎呦!”声音那么大,顾月华在楼下房间也听到了,不禁揉揉额头,靠进老公怀里。 姜永年帮妻子揉着额头,笑骂一句,“这个臭小子!” 心里是喜是忧,他自己也都不清楚了…… “你就拿这个给我穿?”薛盼指着姜铭手里、那套超性感超暴露的内衣裤问。 姜铭把东西往床上一丢,“霜琴那边,也就这样的还没上过身,算是新的,你爱穿不穿,我不勉强。” 薛盼急着要内衣裤,可他上哪里弄去?总不能把女佣或者母亲穿过的给她穿吧?堂堂薛家大小姐,肯定不会穿别人穿过的内衣裤。 姜铭仔细想了一下,也就给沈霜琴买的性感套装,她死活不肯穿给他看,至今没拆包装,所以就拿过来给薛盼应急。 反正他觉得她穿这种东西,应该毫无压力,所以把东西一丢,他就直接进卫生间洗漱去了。 薛盼就算不想穿,也只能先穿来应急,让她真空上阵,就算以她爽朗的性格,也做不出来。 穿上那套内衣,把她本来就很傲人的身材,勾勒的更加火辣性感,就是有些地方若隐若现的,让她很不自然,于是赶紧扯过衣服往身上套,边穿衣服边问姜铭,“这种衣服是你买的吧?” “嗯。”正刷牙的姜铭,淡淡回了一声。他向来是敢做敢当的,再说给自己女人买漂亮衣服,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死色狼!”薛盼却骂他一句,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尽想着从女人身上捡便宜。 在姜铭上来之前,她已经洗漱过了,所以等他一出来,两人就一起去了餐厅。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姜铭的父母已经吃过东西离开了,薛盼知道,那是他们不知以何种身份和她相处,所以避开了。 毕竟她这次登门,不是正式拜访,又搞得暧昧无比,若她是单身女孩也还罢了,偏偏是订了婚的,所以二老跟她,还是相见不如不见了。 就算她知道二老的做法是正确的,可心底仍有些小小的遗憾。她还想在他们演一出好戏的,他们一躲,什么就都泡汤了。 吃过早餐,薛盼坐上姜铭的车子,一起去了学校。 下车后,两人礼貌的告别。 “再见!” “拜拜!” 然后分道扬镳,各走各路,教室不在一边,想同路也难。 姜铭大步走出停车场,很快不见人影,薛盼却溜溜达达走到一辆宾利轿跑前,拿脚踢踢前胎,“既然来了,就出来聊聊呗。” 车门打开,赵允初下车出来,微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车里等?” 薛盼双手抱胸,靠坐在车头,配上她颀长的身材,又酷又美,“这有什么难猜的,我出这么大的事情,当未婚夫的不过来看看,不就太不称职了?而且发生这种事,来早了说话不好掌握分寸,来晚了又显得不太重视,隔一晚上刚刚好。不过由于你是校园男神,又有般配的女神女友,公共场合见我不好,这豪车云集,学生不会来找虐的小停车场,不就是最佳地点了吗?” 最佳时间守候在最佳地点,对薛盼而言,真的不难猜。 “全中。”赵允初微笑称赞,“原来能看懂我的女人,也不是一个两个。”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这只是对特定人群的心理分析,不独你一个。”薛盼看他一眼,“我对看懂你不感兴趣。” “那你对谁有兴趣?姜铭吗?”赵允初不知道他怎么就和她讨论起这个问题,不过问出来了,他也不会收回来,听听别人对姜铭的评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对他的兴趣,肯定要比对你大的多。”薛盼直言不讳,“过去的他和现在的他,判若两人,我对他兴趣多一些,你不会吃醋吧?” “就算你昨晚睡在他床上,我也不会吃醋的。”对赵允初而言,她说姜铭的那句“判若两人”才是重点,可他不会就此多问,反而就最无聊的问题做出了回答。 “是嘛?那你可真够大方的。不过也算巧了,我昨晚真就脱得光光,和他睡在一起。你可要信守诺言,不要吃醋才好。”薛盼很大方的跟未婚夫说起昨晚的事情,一点对不起他的意思都没有。 赵允初笑着点头,表示不介意。他名义上的女友是慕容兰心,可私下睡过的女人女孩,也不是一个两个,有些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经验丰富如他,薛盼有没有跟男人睡过,他一眼就能看的出来。一个处女跟你说,她昨晚跟别的男人睡了,他除了笑笑,还能做什么? 难道为了女孩一句赌气的话,为了这么一件莫须有的事情,他就大发雷霆失了分寸?那就太好笑了! 昨晚薛盼宿在姜家,就算姜铭想做什么,姜氏夫妇也不可能让他做出什么来…… 凡此种种,都是赵允初淡定站在这里,微微而笑的根本。 他自问能看透一切,所以笃定而自信。 薛盼见他不信,撇了撇嘴,也没去多说什么,而是问他,“那些人怎么样了?” 姜铭既然通知了他,人就肯定已经落他手里了,一夜过去,应该也都处理妥当了。 “为了给你出气,这次处理的时间可能要久一些,不过很快就会有结果了,你再耐心等个一两天。”为了让各方满意,赵允初不介意多花两天功夫。 薛盼微微点头,她也是大宅门里出来的,知道这种事情拖的越久,那些人的下场就会越凄惨。不过就算她心肠再好,也不会同情陷害出卖她的人。 自作自受,死有余辜! “结果我不急着看,能让我满意就行。”薛盼撩了一下头发,笑问赵允初,“正事聊完了,咱们聊点闲篇怎么样?” 赵允初微笑问她,“你想聊什么?” “未婚妻受了这么大惊吓,身为未婚夫就没点表示?”薛盼侧头问他。 “你想我有什么表示?”虽然看不出她有半点受惊吓的样子,赵允初还是礼貌的问了一声,如果不太难办到,满足她一下也无妨。 太难的,就算了! 让他自己想,更是没时间! “例如说,抱着我在校园里走一圈?”薛盼想要看看他能做到什么程度,就试着提了一种可能。 赵允初微笑摇头,“我不是姜铭。” 最近姜铭似乎很爱抱着女孩子在校园里走,他学不会,也做不来。 “要是慕容兰心提这种要求呢?”未婚妻总想和情人比较一下的,薛盼也不能免俗。 “她不会提这种要求。”赵允初笃定的道。 不提,他也就不用考虑这种问题。对慕容兰心,他自问比任何人了解都多。 “看来我也不是慕容兰心。”薛盼笑笑,朝他挥挥手,“既然话不投机,那大家也没必要多聊,以后各玩各的吧。” 薛盼说完,留给他一个妖娆的背影,扬长而去。 以后各玩各的? 你是指婚前还是婚后? 这桩婚事,让赵允初不愿多想,因为他没有拒绝的勇气,除非他不想站在万人之巅。 “初八,帮我调查一下,从姜铭苏醒,到现在做过的所有事情,好像有些有趣的东西被我忽略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我想请你喝酒 又是两节大课过去,姜铭飞速窜到温青青身边,刚说两句话,人又被舒婷拖走了。 更可气的是,小狸还蹲在温青青肩头,得意跟他挥舞小爪子,真是太欠揍了,只是在这种场合,他没办法做出任何过激的行为。 且放它一马! “姜大少,有时间没?陪我聊会儿吧。”美女走了,孙高峰倒是黏了上来。 “你又失恋了?”姜铭的话总是很戳心。 “……”孙高峰郁闷够呛,“我突然不想和你说话了。” 不想说了?正好! 姜铭起身就想走,却被孙高峰一把拉住,“你先别急着走,能不能帮我约一下曹静玉?” 原来闲聊是假,惦记人家女孩是真,这家伙真是没救了。 姜铭回头问他,“你怎么不自己约?这种事哪有别人代劳的?” “我要能约出来,还用请你帮忙?”孙高峰郁闷的道,“我都试过四五次了,人家就是不答应,我觉得她应该会给你面子,所以就想请你帮帮忙。” “这种事我不会帮你的。”姜铭摇头拒绝了,人家不同意出来,就是对你没意思,苦苦纠缠,又有什么意思? “真不够朋友,这么点小忙都不愿意帮,对你而言,这不是举手之劳吗?”孙高峰忍不住埋怨他。 姜铭不为所动,帮朋友没这么帮的,人家无意,就不该勉强。 丢下孙高峰,姜铭出了教室,打算离开学校,到外面转一转,看看有什么有趣的地方没,反正在学校也没人陪。 孙高峰却不死心的追了上来,缠着他不放,看样子他不肯帮忙,是不肯放过他了。 两人边走边聊,路过一片林荫道时,远远就看见曹静玉和一个帅气的男生,坐在大树下的长椅上喁喁细谈,看人家相处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姜铭拍拍孙高峰的肩膀问,“现在还用缠着我吗?” “能不能带我去喝酒?”孙高峰偏过头不去看那边,小声的跟他求恳。 “你想喝什么酒?”这点姜铭必须要问清楚。 如果是喝点闷酒,想大醉一场,带他去“吃不够”面馆,喝老板自酿的酒,又好喝醉的又利索。 如果是想喝花酒,享受一下纸醉金迷,看一看灯红酒绿,那他就要找外援。 “就是那个…那个有意思的酒。”一向口齿伶俐的孙高峰,突然扭扭捏捏吞吞吐吐起来,那他想喝什么酒,也就不言而喻了。 姜铭没事可做,帮他这个小忙,也无不可,于是就摸出了手机,有事找朋友,对不对? “大鹏,在哪儿呢?有事找你?……什么?中文系教室?你确定你没说胡话?……哦,我就说嘛,你没那么好学,胖子他们呢?……也在!等我一下,我马上过去。” 收起手机,姜铭问孙高峰,“先去中文系走一圈,怎么样?” 姜铭还以为他会不乐意,结果就见他点头如啄米,“行行行,没问题。” 怎么一说去中文系,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一样? 姜铭很是奇怪,但也没多问,真要去中文系,还得靠孙高峰带路。 到了中文系所在教学楼外,发现这里的男生明显比别的地方多很多,从楼里出来的,大多数都是女生。 而且每有女生走出来,都必会有男生迎上去,或交谈两句一起离开,或继续各走各的,反应了大学的另一种状态。 求偶和恋爱! 姜铭和孙高峰直接上了四楼,走进了一间大教室,一进去就发现高大鹏他们,一人守着一个或两个女孩,聊的正欢。 就他们这样的,居然比孙高峰混的还开,看来这年头女生的审美,真的有很大问题。 “姜大少过来,给你介绍个漂亮学妹,能不能脱单就靠你自己努力了啊。”谢尉成第一个发现了他,并热情的打招呼。 我脱单很久了! 你们想骗女孩子,就自己行动好了,能不能别总想着拖我下水? 姜铭知道遇到他们就没好事,但也只能领着孙高峰走过去,“胖子,哪儿喝酒比较好,领我们过去一下。” 有女生在,他也不好说的太直白,反正谢尉成应该听得懂他的意思。 “喝酒?”谢尉成诧异的看他一眼,姜大少最近表现不错啊,有向组织靠拢的意思,这种积极性千万不能打击。“好事儿啊,不过就我们几个男人喝,那多没意思,你要是能约上一个学妹,咱们马上就去。” 姜铭看看和他相谈甚欢的两个女孩,问他,“她们不肯和我们一起去?” “她们是好学妹,当然肯一起了,不过这是我约的,和你没关系吧?”谢尉成暗示他,不要从别人嘴里抢食吃。 “我不约不行吗?我一个人没问题的。”姜铭没跟他抢食的意思,他只是不想做这么无聊的事,约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喝酒,那成什么样子。 “姜大少,话不能这么说的,我们双宿双飞,看你形单影只,怎么好意思?”谢尉成认为出去玩,就不能有破坏气氛的不良因子在。 姜铭听他这么说,立刻就拿出了手机,想看看有哪个女孩儿可以叫来应付一下。 谢尉成却按住了他的手机,“姜大少,咱不带请外援的,有熟人在,喝酒不痛快。” 这是非逼着我搭讪女孩儿? “你说怎么办?”如果不是在教室,还有外人在,姜铭肯定会把他直接打成球。 谢尉成朝一个方向努努嘴,“看到那个学妹了没?你过去约上她,咱们就马上出发。” 姜铭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女孩,正埋头认真学习,现在他真想揍人了,这不是让他去祸害人吗? 见姜铭一动不动,谢尉成就加了一句,“你要不敢过去开口,我可以帮你的,大家都是好哥们儿嘛!” 有你们做哥们儿真倒霉! 与其让他过去,还不如自己过去了,不然还不知道把人家祸害成什么样子。无奈之下,姜铭大步走了过去。 “学长,你真的让他去找小田?小田除了学习,其他什么事都不会做的。”一个女生不忍的说道。 “小云,我知道你为同学担心,不过你放心好了,他约不动小田的。”谢尉成笑笑道,“我就想看他碰个钉子,出个糗而已,没想拉着小田一起去喝酒。” “你真是个坏人!”那女生放下心来,娇嗔一声。 “嘿嘿,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谢尉成得意的道,有那么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意思。 姜铭走到那女生身边,拿手敲敲桌子,“学妹,能请你喝杯酒吗?” 在教室里,直接开口请人喝酒,也唯有姜铭才能说的出口了。 那女生抬起头来,推推大大的黑框眼镜,把身子向后缩了一下,怯怯的道,“我不会喝酒的。” “没事,到时候你负责吃菜,我负责喝酒。”姜铭的目的很纯粹,人跟着走就行,其他的不重要。 “啊?”请人喝酒还能这样?那女生一时有点呆。 “如果你没问题的话,咱们现在可以出发了。”姜铭一上来就是急茬的。 当然有问题啦,我还什么都没答应呢! 女生急急道,“不…不行的,我还要学习。” 真是个好学生,不像我们…… 姜铭打算再争取一下,如果人家再拒绝,他就是被人看笑话,也不再祸害人家好孩子。“学习之余,也该有娱乐的空间,张驰有道才能学的好,对不对?” “可我都不认识你。”女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可是问题依然多多,她怎么能跟一个陌生人去喝酒? “我是姜铭。”姜铭大方的伸出了手。 “呃……”女生处于礼貌,伸手和他握了一下,“我叫沐小田。” “现在我们也认识了,能一起喝酒了吗?”姜铭旧事重提。 “……”刚报个名字,就算认识了?这是什么逻辑?沐小田郁闷的看他一眼,“对不起,我真的要学习。” “那好吧,我不打扰你了。”再纠缠下去,就是臭不要脸了,所以姜铭礼貌的告辞。 “啊?”看他转身大步而去,沐小田感觉脑袋晕晕的,来和去,要不要这么潇洒? 姜铭回去的时候,谢尉成他们三个已经凑在了一起,还带着六个女孩子。“不好意思,我无能为力。” “哈哈,就知道你没办法,沐小田可是出了名的勤勉好学,外加乖宝宝,怎么可能跟一个陌生人出去喝酒……她就不喝酒。”谢尉成不无得意的道。 “那你还让我过去?”姜铭很是怀疑他的居心。 “你最近太顺了,哥几个觉得这样不好,偶尔也该让你碰碰钉子,知道一下世道的艰难,我们这都是为了你好。”高大鹏跳出来解释了一下这么做的原因。 懒得理你们! 姜铭看了孙高峰一眼,“废话少说,咱们还是去喝酒吧。” “今天你怎么这么急?”郭起明好奇的问了一下。 姜铭一拉孙高峰,“带他见见世面,省的他天天闹失恋。” 原来是这么回事! 三个损友一起点头,谢尉成说道,“那大家就别愣着了,出发吧。” “走着。”高大鹏响应一声,对着一个女生笑笑,前头带路了。 “等等!” 他们刚走出教学楼,就听后面有人喊,回头一看,却是沐小田追了上来。 “带…带我一个吧!” …… 峰回路转了? 第二百五十章 两个不一样的女孩 沐小田是出了名的乖宝宝,她追上来要跟去喝酒,别说高大鹏几个男生了,就连那几个同班女同学,都惊讶莫名。 不过随即有两个男孩跟着追出,除了姜铭孙高峰,其他人一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是为了躲他们啊,跟我们一起走吧。”高大鹏一口答应下来。 “谢谢……”推推眼镜,沐小田小声道谢。 有了她的加入,几个人说说笑笑的向停车场走去。 “高少,这是去哪儿玩?算我们一份怎么样?”紧追沐小田的两个男孩追上来问,看样子和高大鹏他们是认识的。 他们一追过来,沐小田就躲到了姜铭身后,紧张的向外看去。 “子厚啊,不是我不带你们玩,要是让周大少知道,你们和我们玩在一起,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可就难说了。”高大鹏笑着回道,一副为他们着想的样子。 “高少多想了,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在一起玩玩有什么大不了,鹏哥不会多想的。”叫子厚的大男孩,反应也挺快。 “一起玩可以,你们有带女伴吗?如果想来蹭便宜,那就对不起了。”谢尉成皮笑肉不笑的,插嘴说了一句。 “谢少,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么说不好吧。”另一个男孩也发了言。 “我过去等你们。”懒得听他们废话,姜铭撂下一句,就先向停车场走去。 孙高峰自然要跟着他的,沐小田竟也小跑着跟在后面。 看到他们走了,两个男孩明显有些急,这时郭起明却说了一句,“有他在,你们跟上来又有什么用?难道也想学你们鹏哥,吊一个月胳膊?” 两个男孩呆愣了一下,郭起明则转头跟女伴说道,“咱们也走吧。” 他们这一离开,谢尉成也拉着女伴跟上了。 高大鹏留在最后,他拍拍一个男孩的肩膀,“以后机会多的是,千万别急在一时,更别做傻事。” 说完他也带着女伴追了上去。 “袁放,我们该怎么办?”待他们走远,一个男孩问道。 “你找人跟着他们,看他们去了哪里,我去找鹏哥想办法。”袁放倒是个有主意的,也不想轻易放弃。 “嗯,大家分头行事。”另一个男孩同意了他的方案。 要换平时,他们也不会这样积极,在沐小田那里,也不是吃了一次闭门羹,他们也并不在意,游戏这样玩,才有趣味对不对? 要是一约就能跟出来上床,那还有什么意思?凭他们的身家,又不缺女人,他们要玩的就是那个调调。 可有姜铭他们的介入,这就是面子之争了,你约不到,人家却约到了,传了出去,哪还有脸见人? 所以他们怎么都要跟上去搞破坏的…… “他们已经走了,你不回去学习吗?”到了停车场,见没人跟来,姜铭问沐小田。 沐小田摇摇头,“我…我放松一下,先不学了。” 说完觉得差了点意思,就又补充一句,“我只吃菜不喝酒哦。” 姜铭笑笑不说话,知道她是怕那两个男孩堵她,才硬着头皮跟着他们的,帮她帮到底,倒也没什么,可她就不怕脱了狼口又进虎穴吗?毕竟高大鹏他们长得也不像什么好人,她怎么就能放心呢? 不过他也不会多问,愿意跟就跟吧,又不差多她一张嘴。 等高大鹏他们都到了,大家就上了各自的车子,由高大鹏带路,依次开了出去。 潇洒人生! 由于带了女孩子,高大鹏就把大家带到了这间休闲会馆。这里的装修风格,偏青春时尚,是面向年轻人、喜爱运动人士的专营会馆。 特殊服务也有,由那些美丽的健身教练兼职,价格自然不菲。 一些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倒有许多喜欢这个调调,所以进出的顾客中,他们占了相当一部分比例。 因为姜铭要喝酒,不是来运动健身,一行人直接去了六楼。 从六楼到九楼,是这间会馆的用餐区。只是功能不同罢了,六楼的包厢带ktv、小舞池,是面向年轻人的。 七楼带多功能休息室,八楼有按摩浴室,九楼嘛……没什么特别,就是服务人员多一些,休息室多一些。 毕竟饱暖思那啥嘛…… 自打进了会馆,孙高峰和那些女孩,除了东看西看,一句话都不敢说。除了一个女孩表现的还算镇定,其他女孩都有些紧张。 这种情况一直到进了包厢,才算好了一些。 包厢里有酒桌高椅,也有沙发茶几,大屏幕电视点唱机、彩灯小舞池一应俱全。 为了大家能放松一些,高大鹏进来之后,就打开音响,放一些舒缓的音乐。 因为姜铭嚷嚷要喝酒,大家就坐到了酒桌前点菜点酒,等酒菜上齐,把服务员往外边一赶,谢尉成他们才帮姜铭介绍了一下。 他们一共五男七女,除沐小田外,还有六个女孩子,坐谢尉成左边的是赵琳琳,右边的是李倩,李倩右边是高月荔,高月荔右边是郭起明,郭起明右边是闫萍慧,挨着闫萍慧的是庄晓芸,庄晓芸挨着高大鹏。 介绍到最后一个女孩时,高大鹏接过了话头,“姜大少,这位是国际友人,岛国来的高材留学生——浅仓悠子小姐。” “学长你好,请多多关照。”浅仓悠子起身弯腰一礼。 姜铭对岛国人印象并不好,毕竟在西安的时候,可是被算计了一把,一夜连收两女,可是把他累的够呛。 再加上夺剑事件,他们也算是有仇,所以他只是点头示意,并没有过多的表示。 只是他坐的位置较尴尬,一边是浅仓悠子,一边是沐小田。而坐在沐小田和赵琳琳中间的孙高峰,明显比他开心多了。 “悠子,跟他不用太客气,以后有什么事解决不了,要是找不到我,就去找他,他不敢不帮忙的。”高大鹏明显在追求人家,不但自己要全心全力为她服务,还要拉上姜铭。 拉其他人,他不放心! 浅仓悠子看了身边的姜铭一眼,回头告诉高大鹏,“好的……姜学长好像已经帮过我了。” 高大鹏好奇的问,“什么时候?” 谢尉成也不怀好意的插了一嘴,“你们认识?” 浅仓悠子摇摇头,“就前两天,那时候我不认识姜学长,在校园里迷了路,就跟他打听路来着。” “悠子,你又迷路了?”庄晓芸问她。 “嗯。”浅仓悠子点点头,很大方的承认下来。 其他几个女孩不禁一起摇头,她们班里有两个奇葩,一个是沐小田,整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寝室教室图书馆食堂,除了这四个地方,其他哪里都不去,还出了名的乖巧害羞,除了同班同学,基本不跟其他人说话交流。今天能跟来这里,那真是破天荒第一遭。 另外一个,就是浅仓悠子,每天上课都迟到,迟到的理由都一样——迷路! 开始大家还以为她在撒谎,后来才知道她是路痴,走到哪儿迷路到哪儿,上下左右倒是分的清楚,一问东西南北,立马懵圈。 后来逼得老师给全班下了命令,上课前,谁看到她,谁负责把她领进教室,毕竟是留学生,怎么都要照顾一下的。 听说只是问路,高大鹏一下轻松起来,浅仓悠子这个特性,他知之甚深,就是逮着谁问路,都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以后我搞份学校地图给你,再装gps定位,以后你就不用怕迷路了。” “谢谢。”浅仓悠子微笑道谢。 谢尉成和郭起明却差点笑喷,学校地图加定位,哪有卖这玩意儿的?难不成还想自己做一个? 就是想做,你也得有那个本事啊,一个用都用不利索的家伙,你还想着做? 在他们注意力都放到高大鹏和浅仓悠子身上时,姜铭却对孙高峰道,“酒你先喝着,到了最后,你若还有别的需要,我帮你叫。” 孙高峰轻轻点头,左右看看,却没有说什么话。 姜铭知道,见了同龄的女孩子,他的心思又有了浮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不管最后他如何决定,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姜铭不想多管,反正也只帮他这一次,他的人生该怎样过,都由他自己选择。 有高大鹏三个在,永远不会冷场,不一会儿气氛就活跃起来,还有几个女孩在他们的怂恿下开始喝酒,他们是何居心,就无需多言了。 倒是沐小田说到做到,只吃菜不喝酒,不管怎么逗她,她都把这一点贯彻执行的很彻底。 三个家伙拿她没办法,也都不再管她,把精力全放到其他几个女孩身上。 浅仓悠子倒是肯喝酒的,不过她只是浅尝轻抿,绝不肯多饮。就算有人想灌她喝酒,她小饮一口,甜甜一笑,那三个家伙就都说不出什么了。 “姜大少,自己喝有什么意思,怎么不说敬美女几杯?”见姜铭一直自斟自饮,谢尉成不乐意了,就算你对这些女孩子没意思,但帮帮兄弟们的忙,总是应该的吧? 姜铭瞥他一眼,顺手把一杯酒倒进嘴里,才淡淡说了一句,“我不想欺负人。” 就他这酒量,敬女孩子酒,那真就是欺负了。 笃笃! 还没等谢尉成有所反应,就传来了敲门声。 谁来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人不可貌相 听到敲门声,高大鹏三人都好奇的向门口看去,毕竟这种会馆,服务员不会不懂规矩,跑来骚扰客人,那么又是哪个不速之客到了? 姜铭起身道,“我去看看。” 别人都在忙,只好他自告奋勇,毕竟真要有人来捣乱,他想坐着看热闹也不行。如果早晚都要走一遭,还不如他先过来把事解决的好。 拉开门,看清来人,姜铭好奇的问,“怎么是你?” 周云玥斜靠在门边,抬手拉了拉护腕,“本来是和几个姐妹来这里健身的,结果刚换好衣服,就看见我哥带了一帮人,浩浩荡荡进了门,问明情况,我就把他们赶走了,然后我就来这里和你打声招呼。” 你确定不是来邀功的? 你哥他们就算来了,也会被赶走的…… “要不要进来喝一杯?”别管她是何用心,能让他少些麻烦,对姜铭来说,就值得请她喝一杯了。 “你们喝吧,我还要去健身。”周云玥摆摆手拒绝了,“我来这里不是想告诉你,我把我哥赶走了,而是希望你能保护好那个女孩,别再让袁放造孽了。” “袁放是谁?”姜铭收到资料中,并没有这个人的名字。 “你不需要认识他,只是我家的一个远亲而已。不过他出了事,大家还是会算到我们周家头上的。”周云玥像是颇觉无奈,“行了,不和你多说了,姐妹们还在等我……如果真想知道袁放的事,去问高大鹏他们。” 周云玥说完,摆摆手,转身离开了。看着她走远,姜铭才回到屋里。 听姜铭说了一下经过,谢尉成撇撇嘴,“袁放、何子厚这俩小王八蛋,居然不死心的拉周云鹏来撑腰,真当我们好欺负。” “何子厚还好说一些,就一个小跟班,至于袁放嘛……小田,你可要当心这个人,绝对不要和他去人少的地方。”郭起明却提醒了沐小田一句。 “我会小心的。”沐小田点头道。别管是不是袁放,她都不会和人去到人少的地方。 “袁放有什么特别的?”刚刚问周云玥,她不肯说,姜铭只好问这三个货了。 “简而言之,他就是一个心里畸形的变态。”这是郭起明的评价。 “是很变态。”高大鹏接着道,“他最喜欢找那些,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欺负,也不是说非要和人发生什么,就用一些变态的手段,比如恐吓啊,鞭笞啊,滴蜡啊……之类的,整的人哭哭啼啼的,他就很兴奋很满足了。” “……”姜铭听的直犯恶心,觉得这种人的心理太过扭曲。 “难道就没人管吗?报警也没用吗?”李倩插嘴问了一句。 “以前有个大三的女孩儿报过警,可她既没被性~侵,又没有有力的证据,只是身上有些轻微的伤痕,警察怎么会管这种小案子,更何况袁家背后还站着周家,随便塞点钱,就打发掉了。”谢尉成对这些八卦,倒是知道的很清楚。 听他这么说,几个女孩都颇感无奈,不过她们不是袁放喜欢的类型,也不会担心什么,只是小田可就危险了,若说柔柔弱弱乖乖巧巧,也就只有她了。 “嘿嘿,我听说袁放之所以这么变态,那是因为他……”高大鹏正兴奋的说着。 郭起明却瞪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头,“有女孩子在,少胡说八道!” 有些玩笑就算当面说也没事,可有些事情就是背后说说都不行,一旦传了出去,没准儿就变私死仇。 一句话,就结个大仇,有些太不值,所以郭起明才开口拦他。 别的女孩高大鹏不在意,不过看看身边的浅仓悠子,他还真就住口不说了。 有关袁放的讨论就此为止,不过气氛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热络起来。 有的女孩开始唱k,毕竟这么好的设备,不唱两嗓子怎么都说不过去。 高大鹏他们,则一人拥着一个女孩下舞池跳舞。说是跳舞,无非是找机会合理接触,趁机揩油罢了,只要女孩子自己乐意,谁又会说什么。 坐在原地不动的只有三个人,姜铭继续喝酒,自斟自饮,自得其乐。 沐小田则还在吃东西,一小口一小口的,似乎就没停过。连姜铭都暗自惊叹,她小小的身子,怎么能装下这么多食物。 还有一个没动地方的,是浅仓悠子,她似乎对姜铭很感兴趣,不时看他一两眼,却没有跟他交谈。 又过了一会儿,倒是姜铭忍不住先开了口,他问沐小田,“你吃这么多,不怕撑到吗?” “我山里出来的,肠胃很好的,一会儿就消化掉了。而且这么多好吃的,要是不吃完,那多浪费啊……嗝儿……”说着说着,她打了一个饱嗝儿,俏脸顿时一红。“不…不好意思,我从来没吃过这些东西…嗝儿…让你们看笑话了。” “没事,你还是弄点东西喝,别再噎着了。”姜铭觉得这个女孩很真,有什么就说什么,没有其他女孩儿身上常见的虚荣和浮躁,所以对她的态度也就好一些。 “嗯。”沐小田点点头,在桌上扫了一眼,饮料已经喝完了,她就端起一杯红酒,一口干掉了。 姜铭见状,急忙道,“这是酒。” 沐小田伸出小舌头舔去唇上的酒渍,细细品了一下,把酒杯往前一递,“和饮料差不多,再给我来一杯。” 姜铭问她,“你不是不喝酒吗?” “我不知道酒是这个味道的,又怕喝醉被欺负,所以就不敢喝了。”沐小田跟他解释,“可这种酒和饮料差不多,估计喝不醉,所以喝点也没事吧。” 姜铭喝红酒是不会醉的,所以也没当回事,就又给她倒了一杯,看着她喝完,把酒瓶往她身边一放,“想喝自己倒就好了,不过你最好还是歇一歇,等会儿再吃也来得及,没人跟你抢的。” 别人早就吃饱喝足,心思都放别的上面了,这一大桌子菜,就换两头猪来吃,也吃不完,更别说沐小田了。 “嗯。”沐小田摸摸小肚子,算是同意了他的说法。 见沐小田又伸手倒酒,浅仓悠子忍不住道,“小田同学,红酒喝多了也会醉的。” “啊?”沐小田手一抖,结果倒了大半杯进去,“那我少喝一点……我有办法。” 说着,她从背包里拿出一本书来,放膝盖上,打开来看,眼睛一放到书上,她就谁也顾不上了。 屋里又是音乐乱响,又有人大声歌唱,她还能专心致志的读书,真是奇女子也! 反正姜铭自问做不到,所以对她还是有些敬意的。 “姜学长,你不去跳舞吗?”就剩他们两个还算正常,可能有些无聊的浅仓悠子,终于开始和他说话。 “我不会跳舞。”姜铭自曝其短,来到这个时代,他就跳过一次舞,那舞姿……不堪回首! “如果学长不介意,我可以教你的。”浅仓悠子毛遂自荐要当老师。 姜铭却摇摇头,“我不想学这个……如果你想跳舞,刚刚大鹏请你,你怎么不去?” 他的第一支舞给了慕容兰心,以后还会不会跳,他自己都不知道,反正此时此刻,他是没有心情的。 浅仓悠子向舞池看了一眼,“学长,我不想给他占便宜。” 看看高大鹏在女孩翘臀上游走的手,再想想浅仓悠子的话,姜铭抿嘴轻笑,就这样还想追女孩子,真当人家都是傻子? 他没问浅仓悠子为什么不怕他之类的话,因为那有些多余,他自认无论从那方面来看,他都是正人君子,女孩子对他放心一些,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见他又不说话了,浅仓悠子指指他的背包,“学长走哪里都带着,里面有什么重要东西吗?” 刚刚去开门,都要先挎上再过去,也难免引起别人的好奇,所以姜铭没有多想,只是淡淡回了一句,“一个伙伴,放不下的。” “哦。”浅仓悠子轻应一声,也不再说话了。 几个人从下午一直玩到晚上,也算尽兴,最后高大鹏问大家,是在这家会馆留宿,享受一下生活,还是回学校宿舍。 有三分醉意的女孩,通通选择留下,包括浅仓悠子。反正房间由自己选择的,不一定会给那些男人占了便宜。 只有沐小田一个选择回去,这时姜铭才发现,桌子上的菜差不多被消灭干净,几瓶红酒也都见了底,虽然食物还有酒,都不能算是她一个人解决的,可这份酒量食量也算惊人了。 这简直就是一大胃女王,真不知道她娇小的身子,怎么能装下这么多东西。 最后大家决定,由姜铭负责送沐小田回去,反正他也不是来享受温柔艳福的,做这种事最合适。 姜铭离开前,把孙高峰交给了高大鹏,让他帮忙安排,花销记在谁身上都无所谓。 高大鹏拍着胸脯表示,这种事情交给他,无须担心,他保证办的妥妥的。 姜铭笑笑,觉得也是,如果连这种事都办不好,他还是高大鹏吗? 带着沐小田走出会馆,姜铭刚把车门打开,就感觉有个软柔的身子扑倒在他身上。 回头一看,就见沐小田红着脸问,“我是不是喝醉了?” 还没等到回答,她整个人软倒下去…… 姜铭伸手把她扶住,不禁苦笑摇头,就这状态还用问吗?自然是喝醉了,酒都上脸了…… 红扑扑的! 姜铭正犹豫着是把她弄上车子带走,还是把她弄回会馆休息一晚,却瞥到远处的一幕,眸光不由一寒…… 第二百五十二章 绑架 “越凯,这妞儿真是千金大小姐?”高速行驶的车子上,一个肩头纹着豹头的青年问道。 “豹哥,放心错不了,在那种高级会馆出入的,家里肯定贼有钱。”一个小青年,看着眼前晕倒的女人,伸手就要摸两把。 豹哥一下将他手拍开,“别乱碰,老子还没摸过呢!” 那小青年讪讪一笑,咽了口唾沫,往后退了退。 豹哥瞅瞅那女人,同样口水直流,不过他还能克制,没有急色的上去乱动乱摸,反正已经是嘴里的肉,还怕她跑了不成? 他看向另一个青年,“越凯,问你呢,怎么不说话?你不会诳老子吧?” “豹哥,你想多了。”孙越凯看着晕死过去的周云玥,心里有种莫名的快意,可他强自压制着跟豹哥道,“她绝对是正宗的千金大小姐,一会儿我们把她轮了,再拍点照片,就能海捞一笔。” 你不是傲气吗?你不是高高在上吗?等你被一群臭男人轮了,我看你还傲不傲的起来! 贱人,我等你跪着来求我! 求我干~你! 哈哈哈! “你能确定就行,一会儿到了地方,大家就好好玩玩富家千金,就是不知道跟路边卖的有什么区别。”豹哥得到肯定的答案,嘿嘿笑道。 “豹哥,滋味儿肯定不一样,你瞅瞅这妞儿的皮肤,嫩的都能掐出水来,那些站街的怎么能比。”先前伸手不成的小青年流着口水道。 “瞅你那点出息,再忍忍,到了地方有的你玩。”豹哥又训他一句。 “豹哥,你是不知道,见了这妞儿,下边就翘起来了,胀的老难受了。”那小青年虽然没再往上凑,可是把实际困难说的很透。 “出息!”豹哥骂他一句,向车外看去,像是想看看多久才能到地方,估计他也按耐不住了。 这时坐副驾驶上的胖子回过头来,“豹哥,要她真是什么大小姐,我们这么玩会不会出事啊?听说有钱人都狠着呢!” “三胖,瞅你那小胆儿,咱们求财不害命,你怕个球!”又是那小青年先开口,“再说了,到时候我们把裸~照一拍,这妞儿和她的家人要是还要脸,能把咱们怎么地?” 豹哥看了胖子一眼,“三胖,这次鼠辉说的对,富贵险中求,整天怕东怕西的,咱们什么事都做不成。你不是想赚钱娶媳妇吗?做完这一票,什么样的媳妇儿都能娶到了。” 胖子听他们这么一说,倒是老实转回去不在再说话,不过看他表情,还是有些紧张和担心。 直到车子拐进一条小巷,他的表情才轻松下来。而豹哥他们脸上则满满都是兴奋,目的地就要到了,到了之后,他们就能好好玩了。 可惜还没等他们开心多久,后面一道强光打过来,害他们眼睛一花,视线都模糊了,豹哥不由大骂,“这是哪个王八蛋在开车,进了巷子还打这么强的光!” 孙越凯揉揉眼睛,适应了一下,眯缝着眼睛向后看去,待看清后面的车子,脸色不由大变,“豹哥不好,这女人的朋友追来了!” 那辆车子太另类,他见过一次就不会忘,而车里那个霸气又骄傲的男人,他同样厌恶! “有多少人?”豹哥紧张的问。 “光线太强看不清,不过前面就一个人,后面还有没有人,就看不到了。”鼠辉揉着眼睛道。 “如果只是一个人,那就不用怕,顶多又来只肥羊。”豹哥心里倒是踏实了点,冲着司机喊了一声,“虾仔,开快一点,到了家里下去抄家伙,别管来几个人,撂倒再说,一帮富家公子哥,不禁打!” “好嘞,豹哥您瞧好吧!”司机虾仔换档踩油门,提速向前冲去。 只是他快,后面车子更快,迅速追了上来,咣的一声,猛怼了他们的车屁股一下。 车子颠了一下,继续向前行驶,后面车子不依不饶的又撞了过来,一下又一下的,不停的撞着。 “我靠,这王八蛋还没完没了!”豹哥被颠的相当难受,忍不住破口大骂,“虾仔你行不行啊,快甩开他啊!再这么颠下去,车子不散架,老子都散架了!” 虾仔郁闷的回了他一句,“豹哥,我行,可车子不行啊!” 咱就一辆破金杯,人家可是改装过的豪车,发动机差了十几二十级,怎么跑的了?不过后面的话他没敢说,怕挨揍! “停车!”豹哥心疼车子,大声喊停,既然车子跑不过人家,那就下去把人揍了再说,不然再这么颠下去,一会儿下了车,别说揍人了,估计站都站不稳了。 他们车子停下,后面车子也跟着停下,豹哥拉开车门,带着鼠辉他们五六个人,一起下了车,指着后面车子大骂,“王八蛋,你会不会开车!” 姜铭看了后面熟睡的沐小田一眼,下车走过去。 他在会馆外,正好看到周云玥被人捂晕带走,就匆忙追了过来,大路上不好动手,直到追到这偏僻的地方,才开始行动。 见只有一个人走过来,豹哥他们心中大定,就他们这些人,灭他十次也够了。 “你居然敢追过来。”孙越凯冷冷一笑,“难道有钱人都这么蠢,不知道先报个警吗?” “报警太麻烦。”想起高洁的啰嗦,姜铭就懒得去和警察打交道。 姜铭走过去,先对着他们的后车轮来了一脚,砰的一声,车胎爆掉,确保他们无法再逃之后,他才看向豹哥他们。 一脚干爆轮胎,让豹哥的眼睛有点直,“鼠辉,你最近补过胎?” 鼠辉牙齿打战,“豹…豹…豹哥,就…就…就那个是新的。” 姜铭看他们一眼,对孙越凯道,“下次找些像样儿点的。” 说完,人欺近,脚踢至! 咔咔咔! 一阵儿轻响,几个人都栽倒在地,抱着腿在哪儿大叫,包括孙越凯在内。 对付他们真的很简单,一人一下,小腿骨就断了,根本不需要费事。 “啊!三胖快跑!”虾仔跳出驾驶室,亡命飞奔,不过他还算够意气,不忘提醒一下同伴。 三胖慢吞吞下来,往车轮旁一蹲,双手抱肩,不跑也不动。 姜铭也没去追虾仔,因为不需要。 “啊!” 一声惨叫过后,远处传来脚步声,两个黑衣大汉倒拖着虾仔,大步走了回来。 走到近前,向姜铭点头示意,然后把虾仔一丢,垂手站在两边。 嗒嗒! 高跟鞋敲打着地面,由远及近! 当一个妖媚的女人,穿着露肩小礼服,出现在大家眼中的时候,豹哥他们似乎忘记了身上的疼痛,怔怔看着这个魅惑到极致,又看不出年龄的妖娆女人。 周羽裳扫了那些人一眼,小步走到姜铭身边,嗔怨道,“就几只小虾米,也值得你把我叫出来?” 周云玥出事,姜铭能通知的周家人,也就只有她了,“我想见见你。” 姜铭说着,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周羽裳微笑看他,“我不冷!” 拿对付小姑娘的方法对付我,你猜我吃不吃这套? “露的太多了。”姜铭让她别会错意,他只是不希望她光洁的肩头和玉背给人看了去。 周羽裳眼睛微眯,抬头看他,“我平时就这么穿!” “以后不许了。”姜铭语气很淡,可有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抬脚用鞋跟碾在他的脚面上,周羽裳斜眼看他,“小屁孩儿,居然想管我!” 姜铭根本不管那只做恶的脚,只是伸手把她拥入怀中,“别闹。” 他这说小孩的语气,气的周羽裳直翻白眼,我们年龄反了好不好?谁大谁小,你不知道啊! 抬手狠狠揪他鼻子一下,挣脱他的怀抱,周羽裳横他一眼,“以后再占姑姑便宜,定不轻饶。” 说完,她转身对黑衣大汉道,“阿虎,把这些人带走。” 那大汉拍了两下手,暗处又跑过七八个人,拖起地上那些人就走。 三胖一直蹲在车子旁,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叫“阿虎”的大汉看他一眼,上去揪住他的脖领子,把他拎走了。 “里面还有一个。”姜铭指指仍在昏睡的周云玥。 周羽裳探头进去看了一眼,耸耸挺翘的鼻子闻了一下,知道侄女儿只是被**之类的东西弄晕了,应该并无大碍,就对姜铭道,“交给你个艰巨的任务,帮我照顾她一晚。” “啊?”姜铭有点傻眼,他车里还有一个,再加上这个,两个女孩他怎么照顾的过来?“你不带她走?” “我还有事要做。”周羽裳戳了他额头一下,“警告你,不许占她便宜。” “我就想占你的。”姜铭实话实说。 “更不许!”周羽裳又踩他一脚,完了还气呼呼的嘟嘟嘴,跟个小女孩儿似得,看的姜铭有点魂不守舍。 前世今生,都没一个女人,仅凭外貌就能迷他至此,他也说不上为什么,看到周羽裳,他就能想到男女之事上去。 越是熟悉,这种感觉越是强烈,甚至开始侵蚀他的身心。 “不许瞎想。”看他眼里火苗熊熊,使劲儿戳他额头一下,周羽裳就跑了开去,“帮我照顾好云玥,不然要你好看!” 说完,她妖娆的身影,消失在被夜色浸染的小巷中。 静立许久之后,姜铭回眸,看看还在熟睡的周云玥,不禁一阵头大,这么晚了,带她们去哪里睡? 第二百五十三章 恶作剧 “你在做什么?”周云玥掐掐额头,想让晕晕沉沉的脑袋清醒些。 姜铭一手握着她的足踝,一手把一只高跟鞋放地上,抬头看她,“帮你脱鞋。” 周云玥甩甩头,又问他,“就只是脱鞋?” 姜铭把她的脚放到床上,抻过薄被帮她盖好,反问道,“不然呢?” “就不帮我脱衣服?”周云玥不好说的太直接,但他应该明白她的意思,如果她没有及时醒来,他会做些什么,谁又说的准? “没兴趣。”姜铭知道她什么意思,所以回答的很干脆。他喜欢的是她小姑姑,不是她! 不过这个答案是不讨喜的,没有哪个女孩子听了能高兴,这不和直接说她没有魅力是一样的吗? 有时候女孩子是很奇怪的,她一边不希望你对她做什么,另一边又恼你不想对她做什么。心思复杂,莫过于此。 周云玥现在就是这种情形,如果姜铭对她做了什么,她说不定会杀人,可姜铭如此干脆的回答,也让她想杀人。 可她心里又很清楚,过于暧昧的话题,和他说不合适,所以即便心里很郁闷,她还是把话题转开了,“这是哪里?” “望海。”姜铭淡淡回道。 “哦。”周云玥轻轻应了一声。 望海国际酒店,她知道的非常清楚,是姜家的一处产业,标准是五星级,据说是姜老爷子为了纪念夫人,特别修建并命名的,在姜家所有产业中,也就只经营这么一家酒店。 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倒是周家,占据了明海酒店业的半壁江山…… “怎么把我带这里来了?”气氛有些冷,周云玥只好没话找话。 “我问母亲哪里可以睡,她就告诉我这里了……好了,你休息吧,我也该去睡了。”已经半夜了,她也已经无事,姜铭就打算回房睡觉了。 见他没有再聊的意思,脑袋还有些晕晕的周云玥也不留他,只轻轻说了声,“晚安。” “晚安。”姜铭回应一声,就离开了。 看他出去,周云玥抻抻薄被,躺好阖上眼睛。 姜铭出了周云玥的房间,向左边的房间看了一眼,那里面睡着沐小田,他没有进去看看的意思,就直接进了右边的房间,忙活了一晚上,他也该休息了。 总统套房里,三个套间,一人一间刚刚好…… 姜铭一觉醒来,走到窗口往下看看,六十三楼,行人如蚁,就这高度,还是不要往下翻了。 今天的拳是没地儿打了,他穿好衣服直接去洗漱。 啊! 刚放下牙刷,一声惊天地泣鬼神,刺人耳膜的尖叫声就传了过来,这又是谁在发神经? 姜铭出了卫生间,就直奔沐小田的房间,推门进去,只扫了一眼,唰的一下就退了出来,隔着门道,“有什么事穿上衣服再说行吗?” 里面的沐小田,光裸着身子,双手扯着头发,一副半疯的模样。 昨晚只给她脱了鞋子,怎么现在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这是在闹什么? “我…我的衣服不见了……你还我衣服!”里面传来沐小田带着哭腔的愤怒声音。 衣服不见了? 怎么可能! 姜铭不信自家酒店,还有人敢偷溜进来,脱他朋友衣服,除非有人不想活了! “她的衣服都在这儿。”围着浴巾的周云玥,从浴室走出来,递给他一叠衣服。 “怎么回事?”姜铭接过衣服,不解的问,衣服怎么会在她哪儿? “昨晚我起来洗衣服,发现隔壁还有一只醉猫,就一起帮她洗了……让一个喝醉的女孩穿脏衣服,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周云玥说的合情合理,姜铭也无法反驳,但他总觉得事情有点诡异,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想了想,问她,“你会洗衣服?” “我住总统套房,叫个客房服务很困难吗?”周云玥白他一眼,“还不快给人送进去。” 姜铭看她一眼,转身去敲门,“你先用被子遮一下,我把衣服给你送进去。” 过了一小会儿,里面才传来沐小田委屈的声音,“进…进来吧。” 姜铭推门进去,就见沐小田双手拉着被子,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乌溜溜的大眼睛,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见她似乎有些害怕,姜铭笑笑,走过去把衣服放在床头,“快穿上吧。” 也许穿上衣服,她就会觉得安全了。 看看衣服,又看看他,沐小田鼓足勇气问道,“你会负责吗?” “嗯?”姜铭一时没反应过来,负责?负什么责? 见他面带疑惑,似乎不大情愿,沐小田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就知道你们这些有钱人只是玩玩而已……可那是我的第一次啊……呜呜……” 这是唱的哪一出? “你先别哭,咱们有事慢慢说。”看见女孩子哭,姜铭就一个头两个大,忙坐到床边哄她。 沐小田擦抹着眼泪儿,跟个小可怜似得,抽噎着问他,“那…那你肯负…负责吗?” 不就不小心看了一眼,这也要负责? “我只是不小心……”怕刺激到她,姜铭没敢再提他把她看光光的事情,就含混带过,而是诚恳的请求原谅,“能原谅我这次吗?我保证不说出去。” “你…你好无耻!”沐小田的眼泪又跟开了闸似得倾泻而出,趁她喝醉,夺走了她身为女孩的宝贵第一次,就想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厚着脸皮请她原谅他——做人怎么可以这样无耻! 什么都没说,以后也不会说,这都能叫无耻?那什么才是不无耻? 姜铭有心不管她,毕竟又不是他故意要看的,她自己无遮无拦的发神经,又怪的谁来? 不过看她哭的梨花带雨,一副惨兮兮的模样,他又硬不起心肠,真的不管不理,说到底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于是就问她,“那你想怎么样?” “我不知道……不过你得负责。”沐小田只顾着委屈,只顾着哭了,也没想好要他怎么做。 又是负责! 怎么负责?把眼睛抠出来给你? 她要真提这要求,姜铭也不能答应,就问她,“那你想我怎么做,你才满意?” 听他语气有些不耐烦,沐小田撅起了嘴,只觉委屈无边,是你做了坏事,毁了人家清白,凭什么这么凶? “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这种女孩子,顶多就是玩玩而已,可你能不能假装我一个…不,两个月男朋友,到时候我们就分手,不然…不然我这样没法跟家里人交代。”说着说着,沐小田的眼泪又下来了。 现在他们这个年纪的男生女生发生关系,再正常不过。她又是自己喝醉的,没人灌她酒,人家就是对她做了什么,她都没脸去告。 就算去告了,她没凭没据的,人家家里又有钱,估计也没什么用,哑巴亏她是吃定了。 可两个哥哥都是暴脾气,父母又都是老古板,要是知道她的第一次莫名奇妙就没了,还不都炸了锅。 所以她就想和姜铭假装两个月男女朋友,男女朋友发生关系不是很正常吗?到时候她也有个说辞,最后说性格不合,分手了就好了。 就这她还担心哥哥接受不了呢,到时候再找姜铭打架,还有的她头疼。 假装男朋友没问题,可就看了一眼,就要把自己赔出去俩月,他这纨绔大少也太不值钱了吧? 姜铭郁闷的看她一眼,却发现她满怀期待的看着他,顿觉头皮一阵发麻,“假装男朋友不是大事,不过……” 沐小田以为他答应了,忙抢着道,“不用不过了,我们只是名义上的,我不会让你履行男朋友义务的,你只挂个名就行,什么都不用额外做,不过……我要有了宝宝,你就要换一种方式负责。” “……”姜铭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发现她是认真的,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就很是不解的问她,“我不过就看了你一眼,你怎么可能怀上宝宝?还是说你肚子里现在就有一个,想赖到我头上?” 沐小田瞪圆了眼睛,指着他的鼻子,“你怎么可以这样无耻?什么叫只看了一眼?你把我脱的光光的,还把我…还把我…那什么了,真要有了宝宝,找你不对吗?” 等等! 事情好像不对啊! 姜铭一下明白了什么,忙道,“你的衣服不是我脱的,我也没对你做什么,你是不会有宝宝的,咱们别闹了行吗?”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除了你还有别人吗?”沐小田见他死不认账,有些生气了,不等他说出周云玥的事情,一掀被子,指着床单上的斑斑红点问,“你什么都没做,这是哪儿来的?” 对啊,这是哪儿来的? “周云玥,你给我进来说清楚!”自己做没做过,姜铭很清楚,于是冲着门外大喊。 “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周云玥很干脆的搪塞一句,随即道,“姜大少,要是人家真有了宝宝,你就认了吧……哈哈哈!笑死我了!” “她是谁?”沐小田万没想到还有第三个人在,听着又不像是同学的声音,不禁有点呆。 接着又见姜铭对她不理不睬,而是直接把手伸到她两腿之间,拈起红色的斑点看了看,随即告诉她,“这不是血。” “啊!” 歇斯底里的尖叫冲天而起! 第二百五十四章 晓佩来访 沐小田默默下车,跟在姜铭和周云玥身后,安静的过分。不敢看人,不敢说话,而且只要想到早上发生的事情,她就恨不能地上有道缝,让她一头扎进去。 简直太丢脸了! “咦?你们怎么在一起?” 刚走出停车场,就遇上高大鹏他们那一帮人,从另一个出口出来。高大鹏看到周云玥,不禁好奇的问。 “一起停车,恰巧遇上。”周云玥不会把昨晚的事告诉他们,就装作是和姜铭在校停车场才遇上的。 “哦。”高大鹏他们点点头,对她的说法一点怀疑都没有。 他们很快就转移了视线,目光在姜铭和沐小田身上扫来扫去,谢尉成嘿嘿一笑,问姜铭,“你怎么才送小田回来?” 从昨晚离开,到现在差不多有八九个小时了,该做的应该都做了吧? “昨晚她一上车就醉倒了,我就带她去望海睡了一晚,你还想知道什么?”姜铭看到他的荡笑,就想揍他。 “想知道的可多了,比如……你们怎么睡得?”高大鹏其实很想问,他们一共玩了多少花样来着,但又怕姜铭恼羞成怒动手,就偷工减料的问了一下。 “各人睡各房。”姜铭自然知道他们想问什么,一句话就把他们的遐想堵死了,“不过看你们的模样,昨晚过得不错啊。” 昨晚这三个,肯定不会像他一样,老实的自己睡,不然他们约这些女生出去做什么?难道就是好心的为她们改善生活? 他们可不是慈善家! 他这话一出,不出所料的,有三个女孩红着脸低下头去。虽然最初没睡一个房间,但你挡不住她们半夜偷溜出来,对不对? “你以为我们像你那么没情趣?”却是郭起明给了他一句,只要女孩愿意,怎么玩都不为过,毕竟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要是都像你一样,有那么好的机会都不知道把握,做男人还有什么意思? 在这种事情上,大家观念不一样,姜铭实在不愿多讨论,就指指缩在远处的孙高峰,问高大鹏,“他怎么样。” “咳咳。”高大鹏憋着笑道,“你还是自己去问他吧,我是不会在人背后说是非的。” 看你这模样,就知道没好事! “行了,我先去上课了。”姜铭没再多问,丢下他们,直接向教室走去。 周云玥朝他们挥挥手,也离开了。 高大鹏他们三个,则跟着几个女孩一起向中文系教室走去,他们大多时候都没有固定教室,是哪里有美女就往哪里钻的。 学校不管,老师不问,反正这些人也不需要学分,还有那张毕业证。只要不闯大祸,爱怎样都随他们,完全是一种放任自流的态度。 “小田,昨晚没被欺负吧?”李倩挽着她的胳膊问。虽然她昨晚上了郭起明的床,但她却不希望干净的沐小田和她一样堕落。 有时候人总希望有一片净土的,自己身上找不到,就想在别人身上找,李倩就是这种心理。 “没有的,我们睡不同房。”沐小田小声回答。 严格意义来讲,昨晚她真的没被欺负。姜铭只是帮她脱掉鞋子,盖好被子就离开了。她的衣服是那个女孩脱的,身下的红药水也是她弄的,和姜铭一点关系都没有。 要说吃亏,也是早上的时候被看个光光,不过她仔细想过了,这些都怪不到姜铭头上去。她先是光着身子大叫,姜铭才推门进来看的,后来又是她主动把被子掀开的,怎么都怪不到人家头上。 这个哑巴亏,她吃定了! “还有那么老实的男人?”李倩有点不大相信。 “可能是人家看不上我。”想起她要他负责时,姜铭推三阻四的模样,沐小田就有点小自卑,山里出来的野丫头,总是没法跟城里的白富美比的。 “你这么好的女孩子都看不上,那真是瞎了眼。”李倩为她打抱不平。 “倩倩,这样挺好的,不然昨晚我不就出事了?”虽然人家看不上,有点小失落,但沐小田更在乎的是,她的清白身子还在,不用担心太多的事情。 “呃……”李倩一下说不话来了,要这么想的话,事情是好是坏还真就不好说了。 另一边,姜铭侧头看了一眼孙高峰,“昨晚过的怎么样?” 孙高峰摇摇头,又点点头,让人看不出他想表达什么。 姜铭自然也看不出,只好又问了一句,“你不想说?” 孙高峰摇摇头,“不是,我就觉得没什么好说。姜大少,我昨晚明白了一个道理,我就是我,学不来别人,以后也只能老实做自己,不能想些乱七八糟的。” 这孩子受什么刺激了? “有收获就好。”别管他得到了什么,有所得就好,姜铭并不想追根究底,去问他昨晚到底经历了什么。 两人默默无言的前行,眼看教学楼就要到了,孙高峰才又开口说道,“姜大少,谢谢你肯帮我。虽然昨晚我叫了一个女人,什么都没做,只是陪她聊了一夜,但我觉得我长大了,对以后怎么对待感情,有了更清晰的认识……谢谢你!” 怪不得高大鹏笑的那么诡异,原来是他叫了女人,却又什么都没做,在正常人眼里,这无疑是很蠢很傻的行为,可姜铭却觉得,他这样做很好,算是守住了自我。 他这样的人,和自己不一样,是不应该堕落的。所以姜铭拍拍他的肩膀,却什么都没说。 他相信,能和一个女人聊上一夜,孙高峰所得不会少。 两人相伴进了教室,等着新一天的课程到来……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两节大课就过去了。一下课,舒婷向姜铭挥挥拳头,示威似得挽住温青青的胳膊,拉着她跑掉了。 姜铭恨的牙根痒痒,却又无可奈何。沈霜琴大后天考试,也对他下了拒见令,考试结束前,不允许他出现在她眼前。 他这有双女友的,过得和单身狗也差不多了,总不能教他天天高大鹏他们混一起吧?到时候无论谁把谁同化了,都是一场悲剧。 “这位同学,请问一下,姜铭是在这间教室上课吗?” 姜铭耳朵极灵,听到这个声音,不禁有些诧异,她怎么来了? 不一会儿,得到准确答案的孟晓佩就出现在教室门口,向里扫了一眼,看到姜铭后,就微笑走了过去。 姜铭起身相迎,“你怎么来了?” 孟晓佩头一偏,微笑看他,“怎么?不欢迎吗?” 姜铭摇头表示不是,“就是感觉有些意外。” “没什么好意外的,我还要在家里待一个月,要是不想耳朵被磨出茧子,就只能过来找你求救了。”孟晓佩也挺无奈的,想老实宅在家里都不行。 姜铭倒是很能理解她的处境,现在他同样不敢见老爷子,“我正好没课,今天想去做什么,我陪你就是了。” “我当然知道你没课,不然怎么会来?你的课程表出现在我眼前已经好几天了呦。”孟晓佩表示,孟家为了和姜家结亲,已经完全掌握了姜铭的行踪,“先敲你一顿午饭吧,别的我还没有想到。” “午饭?简单!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吃。”挎上背包,姜铭带着她出了教室。 孙高峰两眼发直的看着他们的背影,觉得自己又被打击到了,怎么又有美女找他?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 吃不够面馆。 “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孟晓佩看着眼前的一切,很难想象姜铭会来这里吃东西。 她记忆中的姜铭,资料中的姜铭,可不会来这种地方的,难道他玩颠覆还上瘾了? “赶紧坐吧,就剩一张桌子了。”姜铭大步过去,坐到最后一张桌子旁,一副生怕被人抢去的模样。 孟晓佩笑笑,缓步走到姜铭对面坐下。对这环境,她是无所谓的,以前到处跑的时候,什么恶劣环境没待过? 她只是比较担心家里面,要给母亲知道,她穿着十多万的衣服鞋子,却和姜铭来这种地方吃东西,估计会把母亲活活气死。 “老板娘,拿手的小炒来几份,别忘了我的烧酒。”看到漂亮的老板娘迎过来,姜铭抢先道。 “你还知道来啊!以为你嫌弃姐姐不来了呢!”老板娘走过来,胳膊往他肩头一搭,很亲热的埋怨。 姜铭摸摸鼻子,虽然知道她热情爱闹,但老板就在里面,透过窗口就能看的到,他还是有些不自在,“前些日子出门了,最近才回来。” 看他不好意思,老板娘咯咯一笑,“今天你女朋友在,姐姐就不逗你了,我先去后面忙,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也要好酒好菜好招待。” “那我就等着了。”姜铭微笑道。 “你陪女朋友聊两句,酒菜马上就来。”老板娘说完,扭着屁股离开了。 “这就是你来这里的原因?”孟晓佩笑问。 少妇妖娆,别有一番风味,吸引小男人很正常。 姜铭笑着摇头,“我来这里的原因,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不用一会儿,我现在就知道了。”孟晓佩看着门口,微笑说道。 姜铭好奇的回头看去…… 第二百五十五章 你最想灌醉谁 虽然和慕容兰心已经渐渐熟悉,最初的那份悸动,已能很好的控制,可看到她出现在门口,姜铭还是忍不住一阵恍惚,随后才点头微笑示意。 一身米黄色连衣裙,踩着白色的软布鞋,慕容兰心就那么施施然走了进来。面馆已没有空桌,她径直走到姜铭身边,微笑看他一眼。 姜铭赶忙向里挪了一下,慕容兰心就毫不介意的坐到他刚刚坐过的位置上,轻声道,“这里的生意越来越好了。” 姜铭看看四周满满当当的客人,“我觉得很正常,酒香不怕巷子深的。” 好吃又好喝,价格还不贵,只要来过一次,又怎会不来第二次? 人们都不傻的,总会选择好的东西…… “就知道喝酒。”慕容兰心说他一句,随即道,“我倒觉得老板娘的小炒,老板的拉面,才是这里客似云来的关键。” “你说的对。”姜铭点头附和,也不知道说她哪句说的对。是他爱酒,还是她对菜和面的评价。 慕容兰心斜他一眼,不再理他,而是向老板娘招招手,“一碗面,多放些青菜。” “知道啦,老规矩嘛!”老板娘热情的回她一句。 “其实肉也是不可或缺的。”见她只说多要青菜,怕她挑食营养失衡,姜铭就好心提醒一句,反正他是无肉不欢的。 “会长胖。”慕容兰心轻声说了一句,就伸手去拿筷子,姜铭忙抽出一双递给她,她接过筷子道,“谢谢。” “应该的。”姜铭如此回应。 看着两人的状态,孟晓佩抿嘴微笑,这两人怎么看都不像、刚解除婚约的未婚夫妻,说他们正在热恋中还差不多,若没有刚刚那句“谢谢”,无疑就更像了。 “你好。”直到现在,孟晓佩才找到机会打招呼,刚刚那种氛围,她根本插不上话。 “你好。”都在同一个圈子里,就算并不熟悉,也都见过,有过点头之交,所以慕容兰心客气的回应一句。 这时老板娘开始上菜,两女就又都不说话了。 “怎么不说请个伙计?”看她忙里忙外,累的够呛,姜铭忍不住问了一句。 “呦,心疼姐姐了?真要心疼姐姐,以后有空来帮忙呗。”老板娘调笑他一句,随即道,“小本生意,利薄客少,要想请人,还要看那里面那死鬼,有没有本事把隔壁也盘下来了,现在嘛……只能是姐姐自己忙活了,反正也没人心疼。” 说到最后一句,还幽怨的看了姜铭一眼,害姜铭再也不敢接话了。 待老板娘走后,慕容兰心打量他一眼,“老板娘好像很喜欢你。” 她也算这里的常客,可没见老板娘对别人这样过。 “我长的帅。”不知处于何种心理,姜铭不假思索的说了这样一句。 就连慕容兰心都楞了一下,随即问他,“我该怎么说你?” “臭不要脸。”却是孟晓佩适时的接了口。 两女互看一眼,抿嘴轻笑,像是第一次达成了共识。 姜铭却聪明的没再说话,而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这口,已经馋了很久了。 见他自斟自饮,孟晓佩不由道,“知道你厚脸皮,但多少要讲点绅士风度吧?” 说完眼皮一撩,看了看眼前的酒杯,其意不言而喻。 “其实我是为了你好,怕你爱上这个味道,回到英国又喝不到,到时候想念的紧。”姜铭虽然这么说,还是给她倒了一小杯,再多估计她也喝不了。 “说的好夸张。”孟晓佩端起酒杯,看了一眼,“让我尝尝,是不是有你说的那么好。” “我劝你还是不要喝。”慕容兰心好心提醒她一下。 听姜铭说最爱这里的烧酒,她也偷偷买了点,带回家去喝,结果只是一小口,就足够她今生回味了。她实在不希望,有其他女孩子步她后尘。 “没事,我只喝一小口,我的酒量还是不错的。”孟晓佩说着,真就饮了一小口。 只是酒一入口,她脸上瞬即变色,迅速放下酒杯,纤手捂唇,把头偏向一边。 “咳咳……”隔了一小会儿,她才发出声音,“好辣好呛……好像在嘴里塞了一团火……姜铭,你害我!” 姜铭若无其事的干了一杯,告诉她,“酒若不烈,又怎称得上是酒。” “说的好。”老板在里面附和一声,这份听力当真不错。 咣! “好你个头!”里面跟着传来老板娘的声音,似乎用什么敲打了老板的头一下,“酿这种酒来害人,还敢自夸。还有外面那臭小子,这种酒也给女孩子喝,不是憋着坏呢吧!” 我能憋什么坏? 姜铭郁闷的吃了两口小菜,实在不知老板娘这指控,是从何而来。 “难道你真动了坏心思?”见他不争辩,孟晓佩捧着嫣红的脸蛋问。 这酒实在太霸道,她脸似火烧,从喉咙到胃灼烫一片,不用看也都能猜到,自己的脸肯定红的如霞似火了。 “什么坏心思?”姜铭不解的问。 “女人不醉,男人怎会有机可乘?”却是慕容兰心回了他一句,似乎不想让自己,隔离在他们的圈子之外。 “你真这么想的?”姜铭看着孟晓佩问。 “如此烈酒,让我喝下,我当然有理由怀疑你的动机。”孟晓佩并没有否认。 见慕容兰心看过来,姜铭立马回了一句,“若真有心思,用不着这么麻烦的。” “问你一个小问题。”姜铭的回答很伤人,孟晓佩打算给他找点麻烦,“我和兰心,你最想灌醉哪一个?” 姜铭侧头看了慕容兰心一眼,拿手指指,很肯定的回答,“她。” 慕容兰心低头吃面,看都不看他一眼,似乎没听到他们对话似得。 孟晓佩也愣了一下,本以为他会找借口敷衍搪塞,没想到他这么干脆的给出了答案,而且是个更伤人的答案。 就算对他没意思,她也不愿意给另一个女人比下去,就算那女人出了名的优秀也不行,所以她问姜铭,“为什么?” “她醉了比较可爱。”姜铭如此回答。 他没见过慕容兰心的醉态,他说的是荀容,醒着时是仙女,虽然仪态绝美,但有些高不可攀、远不可近。 但她醉之后就是魔女,任性、蛮横、折腾人,怎么坑人怎么来,可偏偏那时候却显得尤为可爱,因为更像一个女人。 听他这么说,慕容兰心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挑起一根面条,拿嘴咬住,一点一点吸进嘴里,还是没有插话的意思。 “这么评价好像有点不大公平,你又没见过我醉酒的样子。”孟晓佩却有一点点的不服气。 “他也没见过我醉酒,那是他说来骗你的。”慕容兰心终是插口说了一句。 她是有自制力的女孩,从未在人前喝醉过。有数的两三次醉酒,还都是自己偷偷躲在房间里喝的,除了妹妹之外,世上没有第二个人见过她醉酒。 包括父母,包括赵允初…… 所以姜铭完全是在瞎掰! 虽然编的和真的差不多…… “你怎么解释?”有慕容兰心的佐证,孟晓佩理直气壮的问道。 “不一定要亲眼看到的,稍稍推理一下就有答案了。”姜铭看了一眼慕容兰心,又去看孟晓佩,“我想她喝醉了,会容易接近一些。而你,醉不醉,应该差不太多。” “这你可错了,喝醉之后,我可是很疯狂的,连我自己都怕。”孟晓佩亟不可待的否认了他的判断,而且这个回答,让她心里舒服许多。 姜铭给她把酒杯倒满,往前一推道,“口说无凭。”一副要看她喝醉的样子。 “……”孟晓佩无语的看着他,她实在没勇气再喝上一口。 想灌醉我可以,能不能换另外一种酒? 慕容兰心这时放下筷子,侧头问姜铭,“我很难接近吗?” “你是女神。”姜铭似乎答非所问,可是又像是回答的很清楚,所谓女神,不就是高高在上,伸手不可攀吗? “哦。”慕容兰心轻轻应了一声,看了桌上的酒一眼,“改天你单独请我吧,我醉给你看一次。今天我就先走了,你帮我把账结了。” 她这话说的有些像是在赌气,不过最后一句很接地气,说完之后,她就起身离开了。 看看动也不动,话也没一句的姜铭,孟晓佩微笑问,“你都不说送一下的吗?” “没有必要。”姜铭回她一句,就专心对付酒和美食。 都是食客,何必送来送去? 慕容兰心走出面馆,就见赵允初的车子停在不远处,便缓步走了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去问,“来都来了,怎么不说进去坐坐,这里的面真的很好吃。” “里面太挤了。”赵允初如此回答。 “那下次人少的时候再来吧。”慕容兰心回答有些轻飘飘的,不带任何着力点。 “姜家要和孟家结亲?”赵允初一下把话题扯出很远。 “不会的。”所幸慕容兰心也跟的上,而且只说结果,不说过程。 “我想你是对的。”对她的判断,赵允初还是相信的,“我想在姜老爷子心中,你才是他孙媳妇的最佳人选。” 慕容兰心靠在座椅上,以手支头,轻轻问他一句,“你呢?” 第二百五十六章 润物无声 “吃饱喝足,接下来你要带我去哪儿?”面馆门口,孟晓佩很淑女的站在哪儿,微笑问道,只是不等姜铭回答,她脸色骤然大变,冲着前方大喊一声,“快闪开!” 嗡! 跑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飞速驰来,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扎两个小辫子,举着一只气球,慢悠悠的走在马路中央,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向她逼近。 车速太快,孟晓佩能力有限,除了大声提醒,也就只能干着急。 轰! 车子飞快驶过,小女孩却平安无事,被姜铭抱在怀里,站在马路对面。 回想刚刚的情形,孟晓佩有点呆,他是怎么做到的? 她只感觉一道劲风从身边刮过,他的身影就到了小女孩身边,当他抱起小女孩时,车子已经撞到跟前。紧接着她就看到他被车子撞的飞起,把她吓得心胆俱裂,就在“不要!”两个字即将脱口而出之际,她却发现他已经稳稳落到对面,一点受伤的迹象都没有。 他是超人吗?不仅有超越常人的速度,难道还会飞? 孟晓佩目力有限,看不清姜铭的动作,难免会胡思乱想。而刚刚那一切,对姜铭而言,无非就是一个急纵,一个侧翻而已。 海蓝色的跑车在前面停下,一个青年探头出来,“麻痹的,走路不长眼,想死找别人去,别坑小爷……你想干嘛?” 他正骂的爽快,就见姜铭抱着小女孩站到了车门前,紧接着就看到一只拳头由小变大,狠狠砸在他眼眶上,他顿感头晕脑胀,眼前金星闪耀。“你麻痹的,敢打我!” 碰! 回答他的又是一拳头,让他明白人家不但敢打他,还敢来第二下。 青年一下急了,推门就要下车,却让姜铭一脚踹回去,侧身捂肚,好半天没缓过劲来。 “你知道老子是谁吗!就敢动手!”青年一缓过来,就不服气的叫嚷。 这次姜铭没有搭理他,而是直接抱着小女孩走开了,反正人都打了,就算他是皇亲国戚,又能怎样? 把小女孩放到一个妇女身边,姜铭淡淡道,“以后看好孩子,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幸运的。” 刚刚真的很危险,若不是有他在,别人根本救不下这个小女孩,以刚刚的车速而言,救不下的结果还用多说吗? 如今世上没有多少高手了,这妇女若不能吸取教训,再犯上这么一次…… 世上可没有那么多鸿运罩头,更没有后悔药可吃。 “谢谢,谢谢!”那妇女抱起女儿,连声道谢。 “谢谢哥哥。”小女孩儿也用清脆的童音道谢,并把气球一举,“这个给你。” 姜铭笑笑,转身离去,他救她,只是不想看到这么小的女孩,就遭遇不测凄惨离世,那也太让人痛惜了。 挨他两拳一脚的青年,用手机拍下他的样子,驾车离去,看来是想给他来个后会有期,来日方长! 姜铭没去管他,而是直接走回孟晓佩身边,“我不知道哪里好玩,你想去哪里,我陪着就是了,不过……最好不要去逛街。” 孟晓佩没有急着表明去哪里,而是定定看了他一会儿,问道,“你知道你刚刚像什么吗?” 英雄? 姜铭微笑道,“我就是我,还能像什么?” “像一只花孔雀。”孟晓佩揭晓答案。 嗯? 姜铭却有些不解,“我有那么好看吗?那是形容女孩子的吧?” 孟晓佩轻笑摇头,“你不知道吗?漂亮会开屏的,可都是公孔雀。要没有艳压其他孔雀的资本,又怎么能成功求偶?” 有些话她没有说,自然界中,大凡长的好看,叫的好听的,都是公的,就为了引起异性的主意。 当然了,也有些猛兽不靠外表,而是靠霸道和力量去征服异性。其实姜铭刚刚展现的,更偏向这一点,只不过她也不明白自己处于何种心理,没夸他是狮虎,而是孔雀。 “我只是想救那个小女孩而已,你不要多想。”连求偶都出来了,姜铭也顾不上花里胡哨的孔雀,赶紧为自己辩白一句。 “我多想什么了?”孟晓佩仰脸看他,眼睛里藏着一丝狡黠。 姜铭摸摸鼻子不说话,感觉这问题好像是个坑,他无论怎么回答,都会掉进去。 见他不上钩,孟晓佩有些失望,只好转口道,“没想到你正义感还挺强的,教训那家伙的时候,很man很帅。” “他骂我,我打他,仅此而已。”不想让她再夸下去,姜铭赶紧解释一下,他刚刚只是不愿吃亏,和什么狗屁正义感没有任何关系。 因为他觉得,被她鄙视,总比被她夸要好一些。夸多了,说不定会出事情。 看他似乎对自己有些戒备,孟晓佩轻轻一笑,感觉心里舒服很多,不想吓着了他,就换了话题,“你知道刚刚被你揍的是谁吗?” “你认识他?”姜铭好奇的问,怎么他资料上没有的人,她这个一直在国外读书的,反倒认识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秦家旁支子弟,好像叫秦越凯。”孟晓佩还真就认识。 姜铭更加奇怪了,按说秦家的人,就算是旁支庶出,他的资料上也不该没有啊。 见他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孟晓佩淡淡一笑,“他一直在法国读书,你不认识也很正常,我也是国外聚会上见过他,才会认得的……而且他的身世,涉及到一个丑闻,所以他一般不会在国内出现的。” “丑闻?”姜铭更加好奇了,难道这是一个私生子,或者说是她母亲跟外人生的? “这些我就不细说了,反正都是你们男人缺德,他才不知道该管母亲的丈夫叫父亲还是大哥。”说到这里,孟晓佩笑吟吟的看着他,想知道他是什么反应。 姜铭又不傻,自然能明白发生什么,果真能称的上是丑闻,要早知是这种烂事,他根本就不会多问。 听了都脏耳朵! 他郁闷的看孟晓佩一眼,“还是不要说这些了,想好去哪里没有?” 孟晓佩微笑看他,眼神玩味,嘴唇轻轻一抿,“那就带我去你们学校逛逛吧,我想看看国内的学校,和国外有什么不同。” 刚从里面出来又想回去? 虽然猜不透她的想法,姜铭还是带她回了学校,既然说了只要不逛街,哪里都肯去,又怎能食言? 两人并肩走在学校的便道上,看树影斑驳,看学生穿梭往来,还真有点情侣的意思。 “和我这样走在一起,不怕别人误会吗?”轻轻踢开落在脚上的树叶,孟晓佩问他。 “不相干的人不用在意。”姜铭看看不时看向他们的同学,如此回答。 “那要是被你女朋友误会呢?”孟晓佩又问了一句。 “我会解释的。”姜铭觉得她的问题,似乎有些不大对头,可他却偏偏想不出是哪里不对,风老师不在身边,他连个请教的人都没有,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肯回来。 “如果解释不通呢?”孟晓佩追问道。 “那就说明我们在一起并不合适。”如果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在姜铭看来,勉强在一起也没有什么意思。 大男子主义! 孟晓佩偷偷给他贴了一个标签,她最讨厌这种男人,可她又很愿意和他这样一直走下去,连她都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心意是什么了,“带我去图书馆看看吧。” 这样走在路上,别人的目光也好,她自己的感受也罢,总能让她心生异感,还是尽早逃离的好。 别管她想去哪里,姜铭都会为她带路,说好的事情,他总能尽职尽责,不会反悔,不会推三阻四。 看着摆在书架上,满满的书籍,孟晓佩有感而发,“这里的藏书不比任何地方差,学校的硬件更是一流,真不知道为什么家里、非要我跑去异国他乡读书。” 姜铭来到这个时代没有多久,不知道很多国人都有崇洋媚外的心理,但他也有自己的看法,“站在这山上,他山的风景总是要好一些的。” 古往今来,概莫能外! 孟晓佩侧头看他一眼,“展现完了力量,又想来展示学识和内涵吗?” 学识? 姜铭苦笑摇头,“我考试还没有及格过。” 有些事情真的不必隐瞒,你瞒与不瞒,成绩就在那里。 噗! 孟晓佩一愣,随即轻笑出声,静谧的图书馆中,这一声轻笑,引得很多人看过来。 孟晓佩吐吐舌头,歉意一笑,双手作揖,用动作跟大家说对不起。 没有人愿意为难一个美女,大家都报以一个善意微笑,有的低头继续读书,有的则在读书的时候,不时偷看她一两眼。 两人慢慢走到最里面拐进去,想避开那些人的视线,比起过道两边,在书架中间挑书的人,终究是要少一些的。 最后这一排,基本都是古书,史书,杂记之类的,人就更少了,只有一个女孩子,站在一个角梯上,在上面找书看。 看到这个女孩,姜铭嘴角漾起笑意,知道认真学习,就是好孩子。 看他表情有异,孟晓佩转到一边,向上看去。看清了女孩儿的模样,她也笑了,这算是爱屋及乌吗? 第二百五十七章 她是妹妹 “终于找到了。”女孩儿开心的低语,顺手把书抽出来,厚厚的书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她用双手捧好,忘情的在书上亲了两口,可见她有多喜欢这本书。 只是乐极生悲,她分了太多心思在书上,浑然忘记自己正站在角梯上,又做出那么夸张的动作,身子没掌握好平衡,整个人倒跌下来。 “哎呀!”女孩儿惊叫一声,痛苦的闭上眼睛,心想自己这下可要摔惨了。 不知道小屁屁会不会变八瓣…… 距地不远,应该眨眼就摔到了,可她紧闭着眼睛,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痛感传来,更没有和冰凉的地面接触。 出什么事了? 感受到结实的臂膀,暖暖的怀抱,慕容剑心睁开眼睛,就见姜铭脸带促狭笑意,宠溺的看着她。 嫩脸有些发烫的她,眨眨眼睛,问他,“你怎么来啦?” 这问题不用回答,姜铭直接数落她,“这么大人了,还毛毛躁躁毛手毛脚的,万一摔到怎么办?” “这不是没有摔到嘛。”慕容剑心撅噘嘴,明知是自己太不小心,可听他满怀关心的数落,还是忍不住强辩一句。 “那是我恰巧在这里,要是我不在呢?”听她犟嘴,姜铭追问一句。 慕容剑心偏头看向别处,小声嘟囔,“你不在,没准儿我就不会摔下来。” 见她把掉下来的责任全推他身上,姜铭又好气又好笑,真是跟以前的小意一样,永远都强词夺理,不肯认错,非把黑的说成白的,找他背了黑锅才算完。 姜铭正欲说她几句,图书管理员走了过来,看了三人一眼,不满的道,“想秀恩爱玩刺激,给我出去折腾去,这里是图书馆,你们不学习,请不要影响别人。” 慕容剑心赶忙从姜铭怀里挣脱出来,跳站在地上,很诚恳的跟管理员道歉,“对不起啊,都是我不好,刚刚不小心在上面摔下来了。” 管理员看看角梯,看看她,走过去把角梯搬走,“以后注意点。” “嗯嗯,我会小心的。”慕容剑心诚恳又乖巧的保证。 看的姜铭直翻白眼,在他这儿就蛮不讲理,对别人就老实听话,这小丫头还真会玩儿区别对待。 待管理员走后,孟晓佩上前一步,把一本厚厚的书递给慕容剑心,“你的书。” 刚刚她和姜铭一个接书,一个接人,才把一个突发状况的危害减到最低,只是那两人间的气场太和谐,让她现在才有机会插上话。 “谢谢。”慕容剑心接过书,很礼貌的道谢。 “不客气。”孟晓佩微笑回应。 坊间杂谈? 姜铭看了书名一眼,好奇的问,“这是什么书?看你当宝贝似得。” 慕容剑心把书捧在手里给他看看,然后告诉他,“这是一个清朝学者收录的各种奇闻异事,杂学杂说还有一些野史传闻,从三皇五帝始到清嘉靖终。你知道我是学历史的,读腻了正史,就想看点不一样的,两相比较一下。” “这么有趣啊。”姜铭不知想到了什么,就跟她说道,“等你看完,借我看看。” 慕容剑心好奇的问他,“你能看的下去?” 真不觉得,他是能看这种书的人。 “当故事看嘛。”姜铭没有解释什么,只是随口敷衍一句。过去的种种,现在看去,不就跟故事一样? “哦,我就说嘛。”慕容剑心一副我果然没看错你的模样,害姜铭又郁闷一下,这小丫头对他成见太深。 看他一脸郁闷,慕容剑心轻笑一下,又去看孟晓佩,见她一直站在原地,微笑看着他们,就指指姜铭问她,“你们是一起的?” 孟晓佩微笑点头,“嗯。” 慕容剑心回头看姜铭一眼,跟她摆摆手,“那我不当电灯泡了,你们好好聊。” 说完长发一甩,就拔腿开溜,姜铭看着她的背影道,“以后登爬上高的小心点。” 慕容剑心朝后摆摆手,“知道啦,啰嗦!” 孟晓佩看着姜铭微笑摇头的模样,微笑问道,“你很疼这个前小姨子嘛,是不是爱屋及乌?” “我当她妹妹一样,和她姐姐无关。”当初他的确是因为荀容,才纵容和照顾小意,可是到了后来,他就真的当她是自己妹妹了,就算荀容变心许了他人,她也还是他的妹妹。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又或者将来,只要他在,这一点都不会改变。 “哦,原来是妹妹啊。”孟晓佩轻轻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说法。 毕竟他刚刚眼里那份宠溺,就是对着慕容兰心时,都不曾有过。而且初见时的欣喜、满意,都胜过在面馆看到慕容兰心时。 女人对这些总是倍加留意,所以由不得她不多想一点,本以为他更喜欢妹妹一些,可他给出这个答案的时候,孟晓佩才发觉,虽然他对妹妹更亲近一些,可流露出的感情,的确是对亲人间的那种,而不是爱意。 可对着姐姐的时候,虽然强自压抑,却的确是爱意不假。虽然不知他对她们姐妹,为何都这么好,可孟晓佩至少能肯定,这是一个好男人。 “我们要不要也坐下来看会儿书?”和一个还不错的男人,一起看着书,度过一段安静温馨的时光,在孟晓佩看来,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反正离到晚上时间还长呢,总要找件事做,消磨一下时光。 “我听你的。”对着一个知情识趣,并不讨厌的女人,姜铭也愿意大方一点。 只是孟晓佩还没选书,手机就响了一下,从包包里摸出来看了看,她歉意的笑笑,“书,我们是读不成了,有别的事做,你还愿意陪吗?” “你需要我去吗?”姜铭没急着回答,而是先问了一句。如果不是非他陪不可,他还是想偷懒一下的。 本来不是一定要他去的,毕竟孟晓佩不想他出现在她的朋友圈子,因为那会误导别人,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毕竟错误的信息,可是会让人浮想联翩的。 可听他这样一问,孟晓佩却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你说呢?” 看这样子,姜铭自知逃不掉了,就和她挽着缓步出了图书馆。 他们挽着手离开的时候,沐小田正好从另一个方向走来,看到他们亲昵的样子,心中微微一酸。 也许只有那样的女孩儿才配的上他吧,我就是个丑小鸭,又何必胡思乱想…… 潇洒人生! 看着熟悉的招牌,姜铭侧头看了孟晓佩一眼,怎么最近人们都爱来这里? 直到孟晓佩把他带进高尔夫球馆,他才知道,这里不仅是喝酒唱k的地方,还是一个健身休闲场所,有很多的健身运动项目,建在不同的楼层。 这种半室内的高尔夫球馆,因为运动的特殊性,就在一楼。没有更大的场地供大家比赛畅玩,也就一排自动发球机,让你挥杆打个球而已。不过近三百米的落球区,在明海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也算难得了。 孟晓佩一进会馆,就松开了和姜铭挽在一起的胳膊,进了球场,更是一直走在前面,姜铭毫不介意的跟在后面。 “我亲爱的小佩佩,姐姐想死你了,来啵儿一个。”一个头发挑染成淡金色,穿一运动背心,牛仔热裤的女孩儿,看到孟晓佩就扑过来占便宜。 孟晓佩把头一偏,没给她亲到,反手在她额头戳了一下,“娇娇,别闹。” 那女孩愣了一下,随即娇笑道,“佩佩,你表现不对哦,肯定有情况。” 说着,她探头探脑的向孟晓佩身后看去,姜铭一下子就进入到她的视线中,她一下放开孟晓佩,热情的冲过去挽住姜铭的胳膊,“小帅哥,跟姐姐说说,你和我们佩佩是什么关系?” 沈梦娇,二十一岁,长宁区区长沈青川独女,就读明海财经大学,读国际工商管理。 见到女孩儿的那一刻,姜铭脑子里就蹦出这些信息,除了郭起明、高洁之外,这应该算是他见得第一个官二代,只是没想她是个自来熟。 姜铭不着痕迹的抬手一指孟晓佩,就把胳膊从她手里抽出来,“你问和她吗?” 沈梦娇浑然不觉的点点头,姜铭就告诉她,“算是朋友吧。” 要不要说的那么勉强?孟晓佩不禁翻给他一个白眼。 “晓佩,回来了都不说跟大家聚聚,是不是该罚?”一个青年走过来笑问,他身后还跟着两男一女, “为什么要罚?我最近的梦想可是当一个宅女。”孟晓佩笑着回应。 然后她转回头去问姜铭,“这几个都是我朋友,要不要我帮你介绍?” 姜铭摇头表示不用,这些人的资料,他都有看过。和孟晓佩说话的青年叫薛云峰,是长宁区检察长的独子。 后面那两男一女分别是周晓东,宁宇飞,苏婧珊,父母都在长宁区政府工作,部门不同罢了。 这几个人中,唯独周晓东的身份特殊一些,他的父亲虽然是副区长,看起来官职不显,可他们是京城周家的人,来明海只是镀金,所以谁也不敢小觑了他。 只是他在看姜铭的时候,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敌意,姜铭自然感觉的到,就是不知何时与他有过过节,是真正的姜铭给他留的债吗? 第二百五十八章 只是力气比较大 有人说高尔夫球是有钱人的运动,穷人玩不起。也对,不管是动辄上万的球杆,还是不菲的场地费,哪有拉根绳子,打打羽毛球来的经济实惠。 实在不行,支两张桌子,乒乓球也能战个痛快了…… 而由于对场地的要求很高,花费居高不下,高尔夫球很难推而广之。 这是实际情况,也是大多数人的想法,但对姜铭而言,这种运动不能让他接受的原因,是因为无聊。 拿根杆子打球,在他看来有些傻傻的,实在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玩的,所以一直坐在后面的休息椅,静静看别人打,至于有没有看进去,就天知地知了。 “你不过去打两杆?”沈梦娇好像对他很有兴趣,在别人都冷落他的时候,特意跑过来找他搭话。 “不会。”姜铭实话实说,这东西他真没接触过,但真正的姜铭应该是会的。 沈梦娇撇撇嘴,“堂堂姜家大少不会打高尔夫?就是想撒谎骗人,麻烦你找个靠谱点的说法行吗?” “我是真的不会。”姜铭不觉得这有什么丢脸,再次强调了一遍。 看他语气肯定,不似撒谎,沈梦娇愣了愣,“要不要过去打两杆,我教你?” 毕竟连穿着长裙,脚踩高跟鞋的孟晓佩都挥过几杆了,他一直这样干坐着,实在有些太脱离人民群众了。 姜铭摇摇头,“你们玩吧,我没兴趣。” “嘁,没劲。”看他一副老气横秋,死气沉沉的模样,沈梦娇顿觉无趣的很,看着是一阳光帅哥,行事却跟老头子一样,简直没劲透了。 “说谁没劲呢?”孟晓佩从一旁探头过来问。 “还有谁,就你男人呗。”沈梦娇瞅瞅姜铭,一副没好气的样子。 听她这么说,站在不远处的周晓东,略带凌厉的眼神,立马投射到姜铭身上。 “少坏我名声,他可不是我男人。”孟晓佩急着和姜铭撇清关系。 只是她一开口,周晓东的眼神马上转移到她身上,似乎想确定她说的是真是假。 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姜铭,一下就明白了,周晓东对他的敌意,起自孟晓佩,和其它事情无关。 孟晓佩是个优秀的女孩,有男人喜欢是很正常的事情,反正姜铭对她无意,自然也就没把周晓东放在心上,反正等他发现,他们的关系非他所想,一切问题也就都不存在了。 “居然敢说不是你男人,那我问你,回国连我们都不见,却整天陪他到处走,这又怎么解释?”有些事情就挡不住有人在里面搅和,把水搅混了,真真假假也就看不清了。现在沈梦娇就扮演了这样一个角色。 孟晓佩斜她一眼,反问道,“那晓东、宇飞哪个又是你男人?” “说你呢,别往我身上扯。”沈梦娇心虚的看周晓东一眼,“我们只是朋友,父母在一起共事,我们结伴出来玩有什么不对吗?” 孟晓佩笑笑,“是没什么不对,可我和姜铭难道不是朋友,我们的父母难道没在一起共事?”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沈梦娇一下无话可说,再也没有办法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两个女人斗嘴,周晓东一直全程关注,看到最后,他脸色好看许多。 姜铭则一直很平静,仿佛事不关己一样,那副淡然模样,还真有些老气横秋的意思。 女人的争论停止了,周晓东走过来对姜铭道,“或许你觉得单纯挥杆没有意思,不如咱们比一场如何?” 姜铭依然摇头,和他比这种东西,输赢又有什么意义? “你是不敢?还是纯粹为了扫兴?”周晓东开始咄咄相逼。 “不要多想,我只是不会打而已。”姜铭好言好语解释一句。 “这个好说,我可以教你。”宁宇飞过来插了一嘴,毕竟他们是朋友,过来助阵无可厚非。 见其他两人也走了过来,一副要群扁他的架势,姜铭把背包放椅子上,缓缓站起来,“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挥两杆也就会了。” 他不想因为不大的事情,害孟晓佩难做,就打算随便挥两杆敷衍过去,反正又不费什么力气。 见他知情识趣,周晓东等人倒没再说什么,只是孟晓佩眉头微蹙,看上去有些不大高兴。 你们凭什么欺负我的朋友? 有时候女人立场的转变,是很微妙的,而且她们大多时候,都会站在弱势的一方,在孟晓佩看来,现在的姜铭无疑处在弱势,被逼无奈去做他不喜欢做的事情,所以很快就站到了他这边。 姜铭随手拿了一根球杆,站到打击位时,凭他的站姿握姿,大家都能看出来,他的确不会打高尔夫,不是说来骗人的。因为他虽然刻意模仿了别人的动作,但细微之处还是有差别的,而且略显呆板生硬。 不过就算动作再不标准,对姜铭而言,也不会出现打不中球,放空杆的情形。他随手挥杆,将球击打出去,无聊之余,又觉得这样总能交待过去了。 啪啪! 周晓东轻轻拍掌,赞道,“打的不错嘛,再练两下,我们就可以比比了。” 姜铭很想问他,就算是你球打的比教好,又能证明什么?意义何在? 不过一想到说这些话,似乎更没什么意义,就忍住了没说。 就在他打算再次挥杆时,孟晓佩踩着高跟鞋,嗒嗒的走了过来,“我教你打。” 姜铭却摇摇头,“不用,我多打两下就会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逞强? 丢给他一个娇俏的白眼,孟晓佩直接动作上了,拿手拍拍他的大腿,“腿再分开点。”拿鞋尖踢踢他的足尖,“脚伸直了。” 待姜铭无奈的一一照做之后,她整个人贴到他身后,环腰抱住了他,双手抓住他的手,动了一下,“要像这样握杆,腰再向前弯一点。” 她的身材也算高挑,但穿着高跟鞋,也还比姜铭矮了一截,加上姜铭腿长手长,她这样做还是很吃力的,整个人几乎紧紧贴在姜铭背上。 当姜铭听话的稍稍弯腰,两人就贴的更加紧实…… 胸前的高耸被挤扁,孟晓佩心神一阵恍惚,随即小声道,“就照这样子,打一球试试。” 感受到背上的绵软温热,姜铭有些走神,挥杆击球时状态全无,球是飞出去了,可比刚才还不如。 耸耸鼻子,姜铭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还是让我自己试着练练。” “嗯。”孟晓佩也觉两人的动作过于暧昧了,顺势答应下来,缓步退到一边。 把这一幕看在眼底,薛云峰、宁宇飞都脸带笑意的向周晓东看去,似乎在说,看,弄巧成拙了吧! 只是看到周晓东眼中寒芒大盛,两人心中不由一凛,他该不是真要和人掐起来吧? 豪门公子为了女人,争个风斗个气,再寻常不过,但这都是有限度的,分出胜负便算,不会死掐,毕竟大家的命和脸都金贵着呢,为了这种事搭进什么去都不值。 可二人与周晓东相识已久,又怎会看不出他动了真火,打算不死不休了? 他们心中不由担心起来,京城周家是强,可京城姜家也不是吃素的,若为了一件还不确定的事,就争斗起来,是不是有些不大值得? 层次上的官家子弟,受家人熏陶,凡事都要看清利弊得失,才会行动,所以姜周两人还没斗起来,他们已经想的很远了。 姜铭又打出一球,也不看成绩,就走下打击位,对周晓东道,“你若非要比,那就现在吧。” 不就是挥一杆的事情,早打完早轻松。 见他意态悠闲,似乎浑不在意,周晓东不由道,“就这么有把握?不再多练两下?” “没有必要,再打多少下,也就这样了。”对姜铭而言,这种简单运动,找到诀窍就行,重复练习毫无意义。 周晓东笑笑,还以为他知道差距,不敢争胜不再挣扎,于是大方的道,“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你先。”姜铭不想表现的太出格,所以打算先找好参照物。 “也对,你都挥过几杆了,是该休息一下。”周晓东说着,走到自己的球袋前,仔细看了一下,摸出一根使的最顺手的,站到打击位上。 虽然他有必胜的信心,但还是找足了感觉,试了几下,才真正挥杆击球。 就这点来看,他还是极具专业素养的,没有因为对手是初学者,就麻痹大意,而是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260米! 对这成绩还算满意,他微笑走下来,看向姜铭,“该你了。” 姜铭也不多说,直接站过去,怕孟晓佩又来捣乱,就照她说的方式站好,挥杆击球。 263米! 两球的落点,左右不会相隔超过十厘米,看上去特别像是个冤家球。 输了球,周晓东脸色虽然难看无比,却也没有气急败坏,只是冷冷说了句,“你藏的可真好。” 他是绝不信自己会输给一个初学者的,他有理由相信,姜铭从一开始就在扮猪吃老虎。 装痴扮傻博同情,真让人看不起。 姜铭没有多作解释,只是淡淡说了句,“我只是力气比较大。” 这时新的球出现,他单手握杆,随意一挥…… 球撞网! 网破! 第二百五十九章 未能尽欢 “有什么想吃的?”看着翻阅菜谱的姜铭,孟晓佩轻声问道。因为是在西餐厅,她特意压低了声音。 努力看了两眼,姜铭很是无奈的放下菜谱,上面那些文字都不认得,再看也没有什么意义。“你帮我推荐一些吧,我根本看不懂。” 他现在有点后悔,孟晓佩说中午他请她吃了生活,晚上她要带他吃情调,他也没多想,就跟着来了,然后他就觉得自己是来吃尴尬的。 菜谱都看不懂,这算尴尬到极致了吧? 听他这样说,孟晓佩抿嘴一笑,看他的时候,眼睛亮亮的,“好,那我就替你做主了。” 然后她抬手将服务员招呼过来,用法语说了一些什么,那服务员就礼貌的离开了。 看她一脸笑意,姜铭忍不住问,“是不是在笑我?” 孟晓佩轻轻摇头,“不要多想,我只是觉得很开心,可没有笑你的意思。” 姜铭听不出这二者有什么区别,所以郁闷不语,可孟晓佩却很清楚,她真的没有笑他,而是感觉和他在一起可以很放松,所以身心愉悦,由衷的感到开心。 而她之所以能够放松,是因为姜铭很真,不虚伪不做作,是个让人愿意亲近的人。 要知道,能在这种高档地方,坦承自己什么都不懂的国人很少,先富裕起来的那批人,敢如此说的就更加稀少,大多都是死撑着不懂装懂。 很多人来这种地方吃东西,图的是女人,吃的是价格,其他都是用来忽略的。 在这点上,姜铭的言行,再次赢得了孟晓佩的好感,甚至她都觉得,如果不是她的嗜好有些特殊,找这样一个男人交往,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见他闷闷不说话,孟晓佩只得先开口,“下午你那一球,打的可是意气风发,把所有人都震了,害他们都不敢跟我们一起吃饭,生怕被奚落。怎么现在受点小小挫折,就蔫头耷脑了呢?” 只是随手一挥,哪有意气风发?还有我只是没话好说,哪有蔫头耷脑?说话不要这么夸张好吗? 姜铭看着她,“你想聊什么,我陪你就是了,不用这么打击我。” “你真的被打击到了?”孟晓佩笑吟吟的问,似乎觉得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姜铭却摇头否认,“没有,只是觉得将来要学的东西太多,感到有些头疼。” 他可以看不懂菜谱,如果用同样的文字,写别的事情呢? 所以这种文字他是一定要学的,可他要学的还不只是这种文字,想想将来埋头苦学时的情景,他怎能不头疼? 可他又非学不可! 米国之行,他几乎成了聋子瞎子,现在更是变成了文盲,居安思危,他可不想让类似的情形,在他身上一遍一遍的重复上演。 “你想学法语?”孟晓佩略感惊奇,毕竟为了一份菜谱,就要去学一门语言,听上去就有些离谱。 “不只是法语,还有其他语言。”姜铭很肯定的回答,见她有些诧异,又加了一句,“不会就要学,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 孟晓佩很欣赏他这种态度,微笑道,“如果是英语法语,我可以教你哦。而德语我就会一点,还当不了你的老师。” “收费吗?”姜铭不介意有这么漂亮的老师,可他担心无法支付聘用她的费用。 因为他们永远不是单纯的老师与学生! 孟晓佩想了想,告诉他,“看情形吧,如果你哄的我开心,就免费。不然……宰你没商量。” “那我需要考虑一下。”姜铭又一次在错误的时间,展现了一下他的诚实。 结果可想而知,他马上就收到了孟晓佩的大白眼,娇媚可爱。 侍者将食物一一端上,为他们斟上红酒,正要退去的时候,在餐桌上搜寻了一遍的姜铭突然道,“请帮我拿双筷子,谢谢。” 侍者一楞,随即道,“尊敬的客人,对不起,我们这是法式餐厅,不提供筷子。” “那就帮我买一双,谢谢。”姜铭很客气的提出了要求,这么大的餐厅,不会连餐具都不提供吧? 那侍者一下呆在哪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按说他们没义务去帮顾客买餐具,可顾客即上帝,餐厅要求他们尽量满足每一位客人的要求,如果收到投诉,他可能丢掉饭碗。 难道真的要跑出去买双筷子? 孟晓佩瞪了姜铭一眼,还在下面用脚踢了他一下,才转头对侍者道,“他跟你开玩笑的,不用理他。” “谢谢,请慢慢享用。”有美女帮忙解围,侍者如蒙大赦,礼节性的丢下一句,匆匆离开了,他是真的不想去买筷子。 “喏,用这个。”侍者走后,孟晓佩塞给姜铭一副刀叉,然后优雅的做起了示范。 拿叉子轻轻按住食物,用刀子慢慢割下一块,然后叉起来,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整个过程,让孟晓佩看上去,是那么优雅动人。 姜铭拿刀叉比划了一下,感觉不是那么顺手,最后他用刀子把所有食物一起切好,又拿过一把叉子,连同原先那把,把上面的叉头掰掉,将两片叉柄捏在手里,倒也跟筷子无异。 野蛮人! 看他那那么粗暴的对待叉子,孟晓佩又忍不住翻起了白眼,不过看他满意的用自制的“筷子”大吃特吃,又忍不住问他,“你一定要这样吃东西吗?” 姜铭淡淡回应,“有些习惯,不是说改就能改的,等哪天我改掉了,你再请我吃这种东西好了。” 不知道还有没有那一天! 孟晓佩小嘴一撇,打算听之任之,不再纠正他的出格行为,反正说什么都没用。 高级餐厅的菜量一般都不大,有了“筷子”相助,姜铭吃的很快,所以不大一会儿,盘碟就空了。 孟晓佩郁闷的看他一眼,叉了些菜放他盘子里,“说好是来吃情调的,你这样的进食速度,都快和猪一个样了,哪还有半点情调可言?” 姜铭这次没急着下“筷子”,而是四下看了一眼,然后问她,“难道慢慢吃就是有情调?” 什么都不懂! 乜斜他一眼,孟晓佩把脚轻轻伸出,黑色的绑带高跟鞋,鞋尖泛着淡淡的光泽,慢慢抵在他小腿上,脚尖一抬,轻轻一撩…… 轻轻抿了一口红酒,手擎着杯子,香舌一卷,舔去唇上酒渍,她浅笑问姜铭,“现在有情调了吗?” 这是调情吧! 姜铭伸手将她捣乱的小脚抓在手里,握着足踝捏了一下,玲珑小巧触手温热,让他禁不住想起郁晓彤来。 她跟小姑姑一起,过的可好? 孟晓佩的脚型虽美,比之郁晓彤还是差了一筹,所以姜铭很快松手放下,在公众场合,他很不习惯做这种事情。 “下次换个没人的地方。”姜铭趁着指间还有余温,提了一个小小要求。 “为什么要选没人的地方?”孟晓佩故作不解的问。 “因为后面要做的事情,我不想给别人看到。”其实答案很简单,姜铭不信她想不到。 又抿了一口酒,孟晓佩秋波如水,“对我有意了?” “嗯,你的身体很诱人。”漂亮又有气质的女人,总能撩动男人的心扉,进而生出别的念头来。 姜铭觉得这无可厚非,不过也仅止于此,更多的,他心里还没有,更是给不出来。 有时候诚实的男人很讨厌! 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能有倾城之姿,倾倒天下男人,可一旦有男人为她倾心,她又希望对方,爱的不仅仅是她的外貌。如果你只爱她的外貌,那么她会很不开心。 很明显,姜铭现在只是喜欢她的外表,而不是其他,孟晓佩又怎能开心的起来? “如果你能像对慕容兰心那样对我,今晚我可以不回家的。” 孟晓佩赌气似得说了这样一句,她明知姜铭待她不可能如慕容兰心一样,却还是希望他说上那么一句,即便明知是假,也能让她心满意足。 一夜不归,又有何妨? “不要和她比。”姜铭是给不出女孩子想要的答案的,他天生就缺了那份本事。 在他眼里,两人没有可比性,因为她们之间差了两千年。 而对孟晓佩而言,她只是在和另一个女人的对决中,一败涂地,连句谎话都捞不到。 怎一个惨字了得! 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孟晓佩骄傲的站起,“我们走吧,今天没吃出情调来,所以你买单。” 姜铭不介意买单,但他不想她出什么事情,她现在的表情有些不太对。 “带我去风景好的地方转转吧,刚刚酒喝的有些猛,头晕晕的,想找个地方清醒下。” 走出餐厅,孟晓佩身子晃了一下,手扶额头,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 姜铭没有多说什么,将她扶上车,就向一个方向开去。 二十多分钟后,当车子停下时,孟晓佩才向外看了一眼,人不由呆了一下,“你带我来这里醒酒?” “喝醉了就该回家休息,有什么不对吗?”外面就是孟宅,姜铭觉得他这一天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我懂了。”孟晓佩伸手把长发撩到耳后,侧转身子探头,在他唇上轻吻一下,“晚安。” 姜铭摸摸嘴唇,还她一句,“晚安。” 然后看她开门下车,向家中走去…… 第二百六十章 不同的人 “姜大少,感觉怎么样?”高大鹏笑眯眯的,四下扫了一眼,不等姜铭回答,已经在满意的点头。 姜铭的揉揉额头,苦笑一下,“一句都听不懂,还能有什么感觉?” 高大鹏回头看他,诧异的问道,“我问你这里的妞儿怎么样,你在想什么?难道还真想学鸟语?” “是想学,不过在这里看来不行。”姜铭认清形势后,有点无奈的说道。 昨晚餐厅事件后,他真对别国语言起了兴趣,上完大课,就想找地方看看,想知道这东西好学不。 赶上落单的高大鹏来找他玩,知道他的想法后,就拉着他来了外语系大教室,听了一堂法语课。 对姜铭而言,他该从零开始学,一下就来听这种课,能听懂才怪了。 高大鹏听了他的回答,有点晕,还以为他只是找借口来泡妞,没想到他居然真想学,不禁问道,“你学这玩意做什么?一点用都没有。” “你看。”姜铭指指几个用法语大声聊天的男女,“就算他们是在骂你,你也听不懂,对不对?” 高大鹏倒是能理解他的意思,就是不想因为语言差异做聋子,不过在他看来,为了这么点小事,就要再学一门语言,真是有些过了,“要照你这么说,各地的方言,你是不是也要学?外国的语种就更多了,你还能都学会?你在做这种不靠谱的事情前,麻烦先算下时间,这辈子够用吗?” 姜铭不为所动,“我没想通晓百家言,会几种用的人群广的就够了……好了,不和你说这些了,反正你也不愿听,我们出去等起明他们吧。” “啊?这就走了?”看看身周的美女如云,高大鹏还真舍不得离开,多少搭讪一个,再说走也不迟,“那俩小子今天都没空理我们,你上哪里等他们去?” 姜铭回头问他,“他们都有事忙?” 高大鹏连连点头,所以还是不要出去转了,留在这里,老老实实泡妞多好? “你想搭讪女孩子,就自己行动吧,我出去转转。”虽然四周姿色不俗的女生不少,可他现在还没本事,能像高大鹏他们一样,肆无忌惮的去泡妞,然后和她们上床,最后心安理得的拍拍屁股说再见。 他的纨绔之路,任重而道远! “你都走了,我自己留下还有什么意思?泡妞有时候是需要僚机的,你懂不懂?”见他一心想走,高大鹏也只好跟了出来。让他一个人去逗弄调戏女孩子,他也觉得没意思。 两人出了教学楼,就向停车场走去,走到半路,就见有人在前面拉拉扯扯,高大鹏眼睛瞬间一亮,“姜大少,还不快上去英雄救美,到时候这小丫头肯定逃不出你的魔爪。”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姜铭瞥他一眼,实在懒得搭理他,不过脚下还是加快了步伐。 毕竟看到沐小田这种乖宝宝给人欺负,他是不愿袖手旁观的。 “小田,我是真心喜欢你,答应跟我交往吧,我会待你好的。”袁放扯着沐小田的袖子,言辞也算恳切。 “我要好好学习,我不想谈恋爱……你放开我。”沐小田很是利索的拒绝,只是挣了几下没挣脱,就有点着急。 “小田,谈恋爱和读书可以一起进行,两者并不冲突。”袁放说着,用手指指远处的几对,“你看人家不都谈的好好的?难道人家就不学习了?” “他们没有一个成绩好的。”沐小田声音虽轻柔,可话却硬实噎人的很。 “成绩?有个屁用!大学就是五十九分悲催,六十分万岁的地方。好成绩没有用,能及格拿到毕业证不就行了?”袁放话跟的也不慢。 “学校及格就给毕业证,可到了社会上呢?哪有及格分给你,落后就要被淘汰。你们有钱人不会考虑这些,但不要妨碍我……你放开。”沐小田说着,又挣了一下,不过还是没有挣脱。 袁放笑眯眯的看着她,大有你要不答应,我就不放手的意思。 “人家让你放开,没听到吗?”听他们吵了两句,姜铭才出声。 他觉得沐小田很有意思,说的话都挺有道理的。凡事只求个及格,不进也不退,是永远都不会有出息的。 袁放回头看去,“又是你!能不能别多管闲事!” 他这一回头,稍稍有些分神,沐小田趁机挣脱出去,小跑两步,躲到了姜铭身后。 姜铭根本不理他,回头问沐小田,“不是叫你小心吗?怎么又给他们堵住了?” “我在图书馆读书忘了时间,等发觉的时候,其他人都走掉了,我就只好一个人回来,然后就…就被堵住了。”她越说声音越低,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危机意识太低了些。 爱读书的小迷糊! 姜铭淡淡一笑,没再说她什么,毕竟勤勉好学又没什么错。 他转回身去看袁放,“以后不要再纠缠她了,不是一路人,何必硬要往一起拉扯。” “姓姜的,你家住河边啊,管的也太宽了!”袁放不屑的往地上啐一口,“呸,我想追谁就追谁,关你屁事。” 姜铭没想和他争论什么,只是告诉他,“以后再来纠缠她,我就收拾你。” “你这是打算耍横不讲理了是吧!”袁放瞪着眼睛道。 姜铭看他一眼,“我需要跟你讲理吗?” 有件事情,很多人都告诉过他,在二代三代的圈子里,拳头即道理,胜者便正义,其他的无需多言。 袁放捋捋袖子,一副要大打出手的模样,“姓姜的,我告诉你,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姜铭却不再看他一眼,回头问沐小田,“你想去哪儿?我送送你。” “你能不能送我去打工的地方?我快迟到了。”见他这么好说话,沐小田还真提了一个小要求。 “你打工?”姜铭略觉好奇,她不是一心想着学习吗? “就是一些小零工,我家里条件不是很好,我就在课余时间做些零工,贴补家用。”沐小田小声跟他解释。 听她这么说,姜铭就想到了做家教的温青青,独立自爱的女孩子,总是能让人心生好感,他温醇一笑,“走吧,我送你过去。” “谢谢。”沐小田道了声谢,小步跟在他后面。 看他们旁若无人的样子,袁放差点儿炸了肺,“姓姜的,你欺人太甚!” 叫嚷着,他抡拳就要冲上去,一直不说话的何子厚一把拖住了他,“冷静点,咱打不过他。” 姜铭打周云鹏那次,他也在场,被撂倒的公子哥中,有他一份,所以他对双方的武力值,有着清晰的认识,所以一般姜铭说话的时候,他都不敢吱声,更别提冲上去开打了。 又不是受虐狂,干嘛要找揍? 见何子厚把袁放拉住,高大鹏嘿嘿一笑,“二位啊,识时务者为俊杰,千万不要自不量力的做蠢事。” 丢下这么一句,他大步去追姜铭了。 “呸!”对着他的背影,袁放狂喷一口,“还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什么时候轮到他在我面前放肆了!” “行啦,现在姓姜的势大,你就忍忍吧。”何子厚放开了他,并劝上一句。 “妈的,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先抢鹏哥的女人,现在又抢我的,他想干嘛?”袁放心里窝火的很,“是不是看我们周家好欺负?” “你先消消气,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何子厚挤眉弄眼的道。 “你能有什么好消息?”袁放有点不大相信。 “我查到沐小田打工的地方了,这算不算是好消息?”何子厚嘿嘿一笑,等着他的回应。 的确是好消息! 袁放眼睛一亮,“怎么查到的?” 何子厚捻捻手指,“这年头有钱什么办不到?” “那我们今晚就去捧场,省得夜长梦多。”袁放一下把基调定了下来。 “谢谢你。”下了车,沐小田很诚恳的道谢。 姜铭看了外面的餐馆一眼,“你就在这里打工?” “嗯,每晚做四个小时服务员。我最近才找到的,比上一份工多挣五十块钱呢。”沐小田应道。 看着她一脸满足,溢着淡淡笑意,姜铭心中很是感慨,觉得自己有些没脸看人家,就摆摆手,“那先忙吧,我先走了。” “再见。”沐小田轻轻挥手。 “再见。”姜铭开车离去。 “你又带我来这种地方,我今天真没心情。”看看前面的夜总会,再看看高大鹏,想想刚刚的沐小田,姜铭真不好意思迈腿进去。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拉这么大,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就当是陪我了,难道你就忍心我孤零零一个人?”高大鹏拖着他就往里面走。 我忍心! 对你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不忍心的? 只是还没等他挣脱开去,就听有人道,“好一副基情四射的样子,真是辣眼睛啊!” 姜铭转头就看到身穿皮衣皮裙的薛盼,站在不远处,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明海不是很大吗?怎么突然感觉这么小? “你来这里做什么?”姜铭好奇的问,一个单身女孩子,真是不该来这种地方的。 薛盼笑笑,“有人告诉我,今晚这里有好戏看。” …… 不是指我们吧? 第二百六十一章 见闻 一间灯光幽暗的小厅里,t型台四周,放置了许多小桌,小桌间的距离还算宽阔,三三两两的客人,围坐在小桌旁,等待节目的开始。 薛盼拉着姜铭坐在一个角落里,喝着酒,饶有兴味的等待着。 姜铭看看四周,发现只有她一个女性,其他都是男人,就有些好奇,她是如何做到旁若无人淡然处之的。 “今晚有模特秀?”这种地方,高大鹏无疑很熟悉,看看t台,就觉得不外乎这样了。 现在女人越来越会打扮,有钱人的要求也越来越高。脸蛋要漂亮不说,身材也要够好,而且由于爱好的不同,对某些位置还有特殊的要求。 鉴于市场需求,一些有条件的场所,都不定期选一些优秀的女孩子,牵出来遛遛,刺激消费。 高大鹏参加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对这种活动,兴致并不高,毕竟站在台上,画着浓妆,再被灯光一照,只要身材不走样,六分女人也能变九分,一旦标下来搂到怀里,才知道什么叫吃亏上当。 由于是实物展示,你还不能怪人家商品与包装不符,只能吃个哑巴亏。关于这点,高大鹏是深有体会,最可怕的一次,他刚亲两口,对方鼻子就歪了,吓得他差点儿不举。 所以后来,他们就宁可多花钱,也要找那些提供素颜出镜的场所,或者提供良家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会表演什么,但赵允初一定要我过来看看。”薛盼回他一句,就去看姜铭,却发现他除了酒以外,对其他事情都漠不关心。 “他让你过来这里?”高大鹏好奇的问了一句,见薛盼点头,他不禁向台上看去,难道今晚还有好节目不成? 他们等了没多久,节目就开始了,起初两个环节,高大鹏看的索然无味。 果然是一些身材曼妙,脸蛋漂亮的女人,穿着性感暴露的衣服,在上面走来走去,搔首弄姿。 就不能换点新鲜的? 第三场是制服秀,职场ol、学生妹、空姐、护士、医生、律师、警察、军人……但凡你能想到的职业,应有尽有。 这种表演,倒是让高大鹏有了点兴趣,不过兴趣也不是很大,毕竟都是假的,看看还行,再更多一些的东西,就一点没有了。 不过看到一个穿性感露腚装的环卫工时,他还是忍不住笑喷了,穿这样去打扫,确定是扫垃圾?不是让人家当垃圾扫了? 这家夜总会为了赚钱,也真是拼了! 接下来是cosplay秀,高大鹏不禁愣了一下,二次元也进军红灯界了? 本来他挺惊奇的,不过看到几张熟悉的脸孔后,也就索然无味了。那些滞销商品,不改其品质,只是一味的换包装,终究还是没有市场的,都当消费者是傻子不成? 骗得了一时,还能骗得了一世不成? 连他都没有兴致,更遑论姜铭和薛盼了,他们已经叫了三次酒了,不然不知道该怎么打发时间。 不过因为赵允初的话,他们还是撑到了最后,可是待压轴大戏出场时,他们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来。 不就是把几个女人打扮成各种小狗,拿项圈套着,到处牵着走吗?有什么特别吗? “连美女犬都有?这家店的老板,看岛国片看多了吧。”高大鹏嘟囔一句,似乎有些不大满意。 不过这次似乎有些不同,这些狗狗打扮的女人,只在台上遛了一圈,就让别的女人牵着走了下来,在小桌之前穿行。 她们任由一些咸猪手在身上摸来摸去,不但不反抗,还乖巧的蹲在地上,或者打滚之类的。还有的照客人的要求,学狗叫、摇尾巴、抬腿撒尿…… 如果收到小费,她们还会撒娇,咬着客人的裤腿不放什么的……观其行为,已经和真的狗狗没什么两样了,或者应该说不如狗狗,因为她们得不到取悦者的尊重。 谁舍得自家狗狗,给人这么侮辱欺负? 身为女人,薛盼看到这些,既痛心又无奈,虽然那些男人着实可恶,可她们自甘堕落,又怪的谁来? 她不愿再看下去,就想离开,却在那些美女犬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高晓雯! 赵允初就是让我来看她吗? 高晓雯也看到了她,不过看她却跟看陌生人一样,没有任何表情,仿若不认识一样,目光在她身上一扫而过,没有任何停留。 不一会儿,就见她伏身低头,撅着屁股摇着尾巴,去舔一个老男人的鞋子,只因那个年龄足可做她爷爷的老头,在她胸前塞了几百块钱。 薛盼只觉头皮发麻,恶心欲呕,她看向姜铭,“我们走吧。” 她实在不想再多看一眼…… 她看到的,姜铭自然也看到了,默默起身,陪着她往外走。 高大鹏看看他们,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并没有追出去。 他不是对这里的活动更感兴趣,而是不想去做一只大灯泡,对他来说,要是姜铭能撬了赵允初的墙角,可比任何事情都要来的有意义。 “有什么感想?”站在自己的车子旁,薛盼问跟过来的姜铭。 “看着解气,想着惊心,做着无力。”姜铭把所有想法都告诉了她。 前两句是他站在薛盼的角度说的,后面一句是他自己最真实的感觉。 看着一个害过自己的人,落到此种地步,谁不感到过瘾解气。可这口气出了,再去想一下,怕也只能用细思恐极来形容了。 姜铭是做不来这种事的,他行事没有这么细腻,也没有这么阴狠,也是在刚才,他才明白,一剑夺命,对敌人是多么仁慈。 “知道吴娜吗?”薛盼问道,问完怕他不明白,就又加了一句,“就是参与害我的另一个女孩。” “她怎么样了?”姜铭问。这个已经这么惨了,想必另一个也好不到哪里去。 “听你这么问,就知道你不经常上网,更不逛学校论坛。”薛盼说他一句,轻叹一声,“这几天她的裸~照,各大论坛的飞,留言评论的数量是一个恐怖的数字,各种恶毒的言语是个正常人受不了……唉。” 姜铭静静听她往下说,他觉得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结束的。 果然,薛盼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学校叫来家长,把事情一说,直接宣布开除,她母亲当场昏倒,父亲跳楼的时候被救下……他的男友当机立断的分手,躲着不见。然后她染上了毒瘾,现在在戒毒所强制戒毒。不过我在来之前收到消息,她已经疯了……我的未婚夫还真是厉害。” 说到最后,她一脸苦笑,话也听不出是赞是讽。 “是挺厉害的,不过短短数日,就让人把一生过完了。”姜铭很是感慨的说道。 他形容一生时,用的是“过完”,而不是“终结”,因为终结是人死如灯灭。而过完,却是无论这个人再活多久,她的人生也就这样了。 听他这么说,薛盼脸上的表情,更加晦暗。 “那几个男生呢?”姜铭知道男的会更惨一些,毕竟从犯已经那样了,主犯还能好的了? “除了一个死掉的,其他的……他说还要再等几天,才有结果。”薛盼把撩了一下头发,告诉姜铭,“不过我已经不想知道了。” 她怕这种事情看多听多了,心脏会受不了。 “嗯,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姜铭也赞成她的想法,太多阴暗血腥的东西,女孩子还是少知道一些好。 “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你有什么想法?”薛盼知道,他不是平白无故打电话通知赵允初的,他必然有他的目的和诉求。 可姜铭只是告诉她,“我想我快查出真相了。” 他永远不会忘记,他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是一个人的死,才换来他的灵魂寄体。 既然收了人家这么大的好处,替人报仇,那是天经地义的。 “什么真相?”薛盼有些不解的问。 有些事情,是不可能告诉她的,所以姜铭只是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嘁,不想说拉倒,我还不想知道呢!”薛盼撇撇嘴,直接拉开车门上了车。 “你做什么去?”见她要走,姜铭担心的问了一声。毕竟她刚刚受了刺激,还真怕她出事情。 “我要自己静静……警告你,不许跟上来。”薛盼说完,发动车子就离开了,留给姜铭一大堆尾气闻。 姜铭看着车子远去,默估了一下车速,轻轻一笑,真的没有急吼吼的开车追上去。 薛盼理智未失,想自己静静,就让她去好了,毕竟有些东西,是一定要她自己想明白的。 姜铭回到自己车上,便向家中驶去,至于高大鹏,早就被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路上霓虹闪烁,灯光璀璨,不知道比两千年前好了多少。 但对姜铭而言,只要不往上看,他永远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机械式的转过无数街角,他觉得城市太大,也不见得就是好事,因为家总是太远。 车子行进中,他不时向两边看看,打发无聊的时光,只是当他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时,略略有些好奇,她怎么在这里? 把车子开过去,看着正疯狂奔跑的她,姜铭笑问,“要不要搭顺风车?” 第二百六十二章 家家都有经念 轰鸣声中,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呼啸着绕山路盘旋而行,每一个转弯,它都以漂亮的姿势漂移而过,留下一道优美的红色弧线。 车子奔至山顶,一个甩尾急停,带起无数烟尘! 过了好一会儿,车门打开,一条裹在长靴中的美腿伸了出来,紧跟着一个皮衣美女,出现在人们视线中。 性感娇媚,又高冷! 很多夜晚兜风的男男女女,都没有想到,把车子开的这么炫酷拉风的,居然是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有些单身男子摩拳擦掌,打算上去搭讪一下,不管成功几率大不大,不试就永远没机会对不对? 经过一路狂飙,薛盼的心情好了一些,不过扫了一眼那些蠢蠢欲动的男人,她的心情就又有变糟的趋势,世上果然没有清净地,遍地是苍蝇。 今晚,她没有兴趣跟任何人闲扯,呼吸了一下山顶的新鲜空气,在没有无谓的人过来之前,她又坐回到车子里,并把车门关紧。 做好这些,她靠在座椅上,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爸,我是不是非嫁那个人不可?” 对方沉默片刻,方才回答,“爸知道你不满意,可人是老爷子选的,爸能为你说的话不多,除非……你找到更好的。” 每个大家族里,都有一个守旧古板,又专横的老爷子,薛盼见过不是一个两个,又怎会不知道他们的难搞? 虽然有无数小辈追求自由,跳脱出来,可能有好收场的,却着实没有几个,他们平时虽然风光无限,但没了家族的支持,有时候混的比普通人还不如。 有过太多血淋淋的教训,敢于挣扎的人,就越发的稀少,而且为了下一代着想,大家都会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 爱情总是虚的,生活才是真的! 有数个大家族,都很民主的宽容孩子,结婚只凭他们自己喜欢,从不干涉,当时很多人都觉得生活在那样的家族简直是天堂,那才是真爱。 可二十年过去,那些家族的荣耀,已经不复存在。上面的支柱一去,下面的人再也撑不住门户,分崩离析,一代不如一代。 父亲就不止一次的告诉薛盼,当年有很多比他牛的人,现在想见他一面,都要看他高不高兴,愿不愿意抽上三五分钟。 并明白的告诉她,从小你就享受着别人辛苦一辈子都享受不到的,到了该你付出的时候,你又凭什么拒绝? 人不能总想着索取,不想着给予。享受了权利,就要承担义务! 就算你不为了自己着想,不为了父母着想,总要为自己的孩子想想吧! 难道你希望你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注定要去仰望别人?如果没有能力也就罢了,有能力为什么不给他们多争取一点? 薛盼从小就给这些言论层层包裹束缚,偏偏她还无力反驳挣扎,别说父母那一代人了,她这一代,因为任性落得惨淡收场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她有一个小姐妹,就经常跟她说她表姐的事,她表姐家里有数十亿的资产,也算有钱人。结果就因为她表姐爱上一个穷小子,割腕上吊跳楼死活都要嫁给人家,家里拗不过,也就同意了。 她表姐的理由很简单,那男人肯干好学有上进心,将来一定有出息。结果也诚如她表姐所言,那个男人真的很有出息,伙同外人盗空了她家的资产,然后一脚把她踹了,找了更年轻漂亮的,过上了幸福富裕的生活。 她表姐的父亲一怒之下,心脏病发作过世了,母亲禁受不住打击一病不起,她表姐最后选择在那男人公司大楼上一跃而下。 那家公司原本是她表姐家的…… 忘恩负义的凤凰男,可不止这一个! 当初薛盼问过她的小姐妹,为什么他们家不说管管,看着亲戚被如此欺负,怎么着都该授以援手的。 小姐妹告诉她,就因为表姐对她老爸吼了一声,“你少多管闲事!”,因为她老爸也是反对这门婚事的。 当得知表姐跳楼的时候,她老爸也只说了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小姐妹说,她老爸的话一是说表姐,二是在警告她这个当女儿的,她也一直拿这件事警醒自己。 人总是看多了,经历多了,才会成长,那个小姐妹就从不认为利益联姻有什么不好,至少双方都会更负责一些,毕竟就算舍得对方,也舍不得对方带来的利益。 她的观点是,因爱而结合的两个人,爱在,人在家在。爱不在,人去家散。而这世上没有天长地久的爱情,却有永恒的利益。 虽然不敢苟同她的说法,但这件事或多或少的影响了自己,所以薛盼都没有试图去反对联姻,抗拒订婚,若不是赵允初的做法,让她感觉心中生寒,她也不会问父亲那么一句。 “哦,我知道了。”薛盼挂掉电话,趴在方向盘上,望着远处。 赵允初是华夏四公子,四人中唯他不以家世跻身其中,还有谁能比他更强? “哎呦!我靠!……你看着点儿!”袁放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喘着气道。 何子厚也没比他好哪里去,直接赖地上不起来了,“不行了,我是跑不动了……整整八条街啊,我这辈子都没跑过这么远。” 袁放也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你说她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没有四两肉,怎么就这么能跑呢。” “听说她家是山里的,上下学都要走几十里山路,估计早就练出来了,咱真没法儿和人家比。”何子厚说着,也在努力的起身。 本来就追不上人家,这么一摔,就更别想追上人家了。 “我算知道她为什么那么瘦了,就这运动量,胖的了就怪了,那些吃减肥药的女人都是傻逼。”袁放扶着墙道。 “我说,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吧?那小妞儿可是吃了药了,你不追上去,就不怕便宜了别人?”见话题有点跑偏,何子厚忍不住提醒他一句。 “追个屁,人早跑没影儿了。再说我下的又不是烈性药,就照这跑法,汗一出来,药性就挥发掉了,能便宜谁?就是有人想占便宜,也得追的上。”袁放倒是分析的挺透,瞅了努力爬起来的伙伴一眼,“还不都怪你,当时要把她拦住了,至于有这一出?” “哎呦,你是不知道,她的一撞力道有多大,简直跟火车头一样,没看我当时直接摔一跟头吗?”何子厚说起这事,脸还微不可察的红了红,让一女孩子撞倒了,丢人呐。“我觉得是咱低估了人家的战斗力,今晚是没戏了,明天咱们再想办法吧。” “也只能这样了。”袁放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过去扶着何子厚,两人互相搀扶着,慢慢悠悠向回走。 “刚刚怎么跑那么快?急着回学校吗?”因为她身后并无人追赶,姜铭才这样问。 沐小田坐副驾上,抱着矿泉水瓶,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大口,才回答他,“不是的,有坏人追我,我才拼命跑的。” 又遇上坏人了?虽然你长得就像好欺负的,但运气也不能这么差吧? 姜铭认识的女孩子中,有这种倒霉属性的,估计也就她一个了,“你跑那么快,一般坏人绝追不上你的。” 因为街上流氓很多,姜铭也没问是谁在追她,倒是夸了一下她的奔跑速度。虽然和他相比不算什么,但和其他人相比,无疑强了太多。 “那是,我们山里长大的孩子,没有别的优点,就是能跑。以前每天几十里山路,我跑起来都跟玩一样。”沐小田骄傲的说道。 姜铭淡淡一笑,“看出来了。” “这个…那个…我…”沐小田刚刚还很利索的舌头,忽然有点不好使了。 “你想说什么?”姜铭好奇的问,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就吞吞吐吐起来了? “我今晚不能回学校,你能不能找个地方给我睡?”沐小田壮着胆子把话说完,见姜铭诧异的看过来,她赶忙接着道,“你不要乱想,我没想和你发生什么,只是那些坏人说给我吃了药,我怕回去学校闹笑话,让同学看不起。” “你被人下药了?”姜铭吃过这种亏,所以对这种事很反感,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嗯。”沐小田点点头,“他们来我工作的餐厅吃饭,借口汤的味道不对,让我喝了好几口,等我下班想走的时候,他们就拦住我,说汤里下了药,让我跟他们走,我一害怕,就冲出来拼命跑了。” 这里离她工作的地方可是不近,看来她是着急之下有些慌不择路了,不过听她的意思,是有人专门针对她而去的,不是街上的偶遇的流氓混混,难道又是那两个混蛋? “是袁放和何子厚?”姜铭问她。 “嗯。”沐小田小声答应。 “知道了。”姜铭只淡淡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又问她,“你被下了药,现在有哪里不对吗?” 看她模样虽说没什么大问题,但要是她忍住了没说,就要考虑送她去医院了。 “一开始的时候,身上是有些燥热,总让人想那些事,不过跑了一会儿,那种感觉就没有了……不过我还是不敢回学校,怕万一再发作。”沐小田一五一十都告诉了他。 “好了,我知道了,住的地方不用担心。”姜铭眉头一动想到一个好去处。 第二百六十三章 属于青青的温馨 “咦?你来做什么?警告你,有我在,你休想做不好的事情。”舒婷拉开门,看到姜铭,劈头盖脸就给了他几句。 姜铭却不理她,直接拉着沐小田进了屋子,并叮嘱一句,“不用管她,她就是个神经病。” “你才神经病!你全家都神经病!”不等沐小田接话,舒婷已经叉腰大吼了,吼完指指沐小田,“你这什么意思?带小的来跟大的示威?” 姜铭还是不理她,直接把沐小田拉到温青青身边,“我给你带回一个小可怜,帮忙照顾一晚。” 温青青抱着小狸看看沐小田,又去看他,不解的问,“怎么回事?” “这是中文系的沐小田。”姜铭跟她介绍一下,又回头对沐小田道,“这是我女朋友温青青,温柔又善良,把你的事跟她说说,她一定会帮你的。” 经过几天的独床孤枕,痛定思痛之后,姜铭决定按照风老师给的教材,学习怎么搞定女孩子。 不着痕迹的夸奖,就是新的开始…… 温青青极是聪慧,他刻意的夸赞,又怎会听不出?赏他一记大白眼,放下小狸,就把沐小田拉到了身边,“这是一头大色狼,你以后要离他远一些。你有什么难事,就来和我说,我一定尽力帮你。” “谢谢学姐,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想借宿一晚。”沐小田道出了来此的目的,就开始慢慢讲原因。 姜铭则借机溜到卫生间去了,如果今晚他也能留宿,那就算是成功。 舒婷虽然知道他心怀龌龊,但当着外人的面,也不好赶人,就任他躲卫生间里不去管他,走过去听沐小田的遭遇了。 随着姜铭窜进卫生间的就只有小狸,它在各种架子上,来回跳了几下,开口道,“我好无聊。” “看你最近过的很滋润啊。”姜铭才不信它的话,整天被一群女孩子围着宠着,还有一大堆好东西吃,会无聊就怪了。 “我很想和她们说话,可又不敢说。”小狸把让它苦恼郁闷的事情说了出来。 “如果你不怕被捉走做研究,完全可以随便讲话,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姜铭不得不提醒它一下,如果因为无聊就乱说话,后果自负。 小狸冲他挥挥爪子,“你再欺负我,小心我挠你!” 明明知道它不敢说话,还说这种话气它,简直不要太可恶。 “你当初要是变个小女孩,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姜铭随口说了一句。 “我也想啊,可是能量不够,再变大一些根本办不到。”小狸郁闷的道。 还真能变成人? 姜铭讶异的向它看去,刚刚他只是随口一说,调侃的成分居多,可没想过它真的能变成人形。“你要吃些什么,才能补充能量?” 还真想看看它变成人是什么样儿! “能源结晶体,这是我们族群最喜欢的食物,也是我们所需能量的来源。”小狸把最大能量来源告诉他,说完怕他不理解,就又补充了一句,“简单来说就是石头,蕴含能量的石头。” 姜铭再笨,也知道它说的石头,不是山上随处可见的那种,于是就问它,“你所说的石头,这个世界上有吗?” 小狸摇摇头,“多半没有,我曾侵入过各个国家的能源资料库,都没有找到这种能量石。都怪米国人,要不是他们把我们的能量石浪费掉,我肯定可以长大的。” 说起这个,小狸就忍不住呲牙! “有什么替代品没有?我记得你喝油也能补充能量。”姜铭劝它别一棵树上吊死,多想想其他途径是正经。 “那种油太难喝,而且就算我把地球上的储油都喝光,也没有多少能量,等于是白白浪费。”小狸这几天的零食没有白吃,都学会挑嘴了。不过它随即提了一个小要求,“你能帮我弄些陨石吗?就是从别的星球掉下来的那种,我想碰碰运气。” 不是所有陨石都有能量结晶,不过万一给它遇到一块呢?那它不就能够长大了? “我想办法帮你找找看。”把小狸当成朋友,所以姜铭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小狸高兴的打了几个滚,才夸他一句,“你有时候也不是那么讨厌。” 姜铭实在听不出这是褒还是贬,就没接它这话。一人一狐又闲聊几句,姜铭耳朵忽然一动,丢下一句,“时候到了。”就闪身出了卫生间,留下小狸一个在哪儿发呆。 他又想做什么坏事? “你肯出来了?还以为你掉马桶里,等着……呀!你做什么!”温青青本想调笑他两句,可没等她把话说完,姜铭将她拦腰抱起,快步冲进了她的房间。 “天晚了,该睡了。”姜铭把她放到床上,如此回答。 “你变坏了。”温青青自然知道他揣着什么坏心思,瞪着亮亮的眼睛,娇嗔一句。 “你们逼得。”姜铭厚颜无耻的把责任推了出去,不等她辩驳,就吻住了她的唇,伏上了她的身…… “王八蛋!”舒婷站门外大骂一声,“居然跟老娘玩调虎离山声东击西!有种你给我出来!” 里面没有半点回应,两个人的嘴都很忙,谁也没空理她。 舒婷把耳朵贴门上听了一下,里面的动静还真羞人,她脸蛋一烫,赶紧躲开,低骂一句,“好一对狗男女!” 回过头来,就见沐小田正要去卫生间,不由叫住她,“喂,你和那臭男人是不是一伙的?刚刚说的那些,是不是编来骗我们的?” “我们不是一伙的,我…我也没骗你们,我…要去洗澡……”沐小田脸蛋红红的跑进了卫生间。 舒婷觉得她情况不对,就追了进去,然后就见她衣服也不脱,就拿喷淋头往身上浇水,“那是凉水!你怎么不说先脱衣服!” “我…我…热!”沐小田一手拿着喷淋头,一手在身上不停摸来摸去,看她表情,似痛苦似享受,晦涩难明。 舒婷猛然想起她说被人下药的事来,再想想甩手掌柜姜铭,她忍不住骂道,“男人都是大混蛋,没有一个好东西。你别急,我来帮你。” 舒婷帮沐小田脱掉衣服,把浴盆放满冷水,让沐小田泡了进去,“感觉好些了没?” 泡在冰凉凉的水里,沐小田觉得身上燥热消去许多,就点点头,“比刚刚好受多了。” “其实你想解决问题,找隔壁那贱男就可以了,何必忍得这么辛苦?”现在男生女生发生关系,再寻常不过,舒婷可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 “不要和我说这些,我会受不了的。”沐小田猛摇头,示意她不要说那方面的事。 现在她只要一想那种事,浑身燥热难受,泡在冷水里都不管用。 舒婷看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不忍再刺激她,拿过喷淋头,往她身上浇,希望帮她度过这关。 一个小时后。 “谢谢你。”感觉没什么问题的沐小田,开心的道谢。 “不客气,太累了,咱们回去睡吧。”舒婷有气无力的摆摆手,看来是累惨了。 “那我的衣服?”沐小田清醒过来,却发现衣服都不见了。 “我帮你洗好晾阳台上了,明天早上就可以穿了。你先拿浴巾围上,回到房间我给你找件睡衣穿。”舒婷打着呵欠道。 “好的。”沐小田听话的从浴盆里爬出来,擦洗干净,和她一起回了房间。 舒服! 姜铭睁开眼睛,只觉神清气爽,浑身充满了力量。 想想昨晚的疯狂,他抿嘴轻笑,看来力量还是有出有进,才能活力迸射,更加充沛。 可惜的是,身边余温尚存,佳人却已不见影踪。 骗子! 昨晚总喊“要死了”“不要了”,怎么一转身,比他恢复的还快? 姜铭气恼不已,穿好衣服,就四下找人,听到卫生间有动静,就想冲进去抓人,但手刚一碰到门把手,就想起家里可不止一个女人,万一又看见不该看的,他不是又惹上**烦? 笃笃! 轻轻敲了两下,姜铭问道,“里面有人吗?” “我在里面,马…马上就好,你等一下好吗?”沐小田在里面怯怯的道,听上去有些不好意思。 没有闯进去,看来是个正确的决定,姜铭心中庆幸不已,回道,“没事的,我不急。” 说完,他就离开门口,打算去沙发上坐一下,这时大门打开,温青青拎着一堆东西走进来,“你醒啦,快过来帮忙。” 姜铭忙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东西,仔细看了一下,都是吃食,有油条豆浆小笼包等。 她早早起来,原来是去买早餐了…… 看着她带着微笑的柔媚俏脸,姜铭只觉一股暖暖的感觉,瞬间填满了心扉。 也许生活,就该是这个样子的! 帮她把东西分好,摆上餐桌,看她脸上露出满意笑容,姜铭的心里也有着说不出的满足。 弄好早餐,温青青就去喊舒婷沐小田她们过来吃,沐小田连声道谢,显得很是不好意思。 舒婷则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看到姜铭的时候,也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看上去怨念颇深。 温青青也不去管他们,除了劝大家多吃点,就没有别的话说。 几个人吃饱喝足,又收拾了一下,就坐姜铭的车子一起去了学校。只是一下车,舒婷就拉着温青青走了,根本不管同班的姜同学。 姜铭也没能马上跟上去,因为沐小田不敢一个人回教室,他只得好人做到底,送她过去。 在路上,沐小田问他,“舒婷为什么讨厌你?” “她刚刚被抛弃,正处在讨厌所有男人……谁!”姜铭话没说完,一道劲风袭至。 第二百六十四章 兄妹相见 凌厉的拳风奔袭而至,姜铭不及多想,一手将沐小田拉至身后,一手化掌向来人劈去。 啪啪啪! 拳掌相交,姜铭硬接硬架了几下,站在原处,不曾挪动半分。 “咦!” 偷袭他的彪悍青年,发出一声惊咦,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退后两步,活动一下拳脚,就打算再次挥拳攻上。 姜铭也觉他功夫不错,静心沉气,打算与他过上几招,太久没有活动筋骨,手心也觉得痒痒。 然而他俩并没有打起来,沐小田一下跳到两人中间,指着那彪悍青年大叫,“不许打架!” 彪悍青年眉头一皱,绕过她就要向姜铭挥拳,奈何沐小田动作也不慢,快移两步,伸手揪住了他的耳朵,动作那叫一个娴熟快捷,别说彪悍青年了,就连姜铭都看呆了,有这么一手好功夫,哪里还是弱女子? “都说了叫你不要打架,你还乱动,我的话不好使了是吧?信不信我把你耳朵揪下来!”此刻的沐小田那还有半分柔弱模样,活脱脱就是一只小母老虎。 “小妹,你轻点儿揪,那是肉,很痛的。”彪悍青年耳朵被揪住,苦着脸求饶。 “那你还打不打架了?”沐小田却不管那些,不达目的绝不撒手。 “我哪有打架?”彪悍青年并不承认,并说出了自己动手的理由,“哥哥只是不想你被这花花公子骗,才出手教训他的。” “少胡说八道,人家才没有骗我,只是好心送我去教室而已,偏你会瞎想。”沐小田急着辩解一句,手上还不忘加了一把劲。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你轻点拧,真的很痛。”彪悍青年瞅瞅一旁看热闹的姜铭,心里那个别扭就不要提了。 幸亏姜铭不认得他,要不然他恨不能找个地缝一头扎进去。 “痛死你活该,教你乱说话。”沐小田气哼哼的给他一句,又对姜铭道,“刚刚对不起啊,这是我哥哥,从小就莽莽撞撞糊里糊涂的,他不管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你都别忘心里去好不好?” 彪悍青年听了这话,更郁闷了,有这么贬低自家哥哥的吗?你到底是谁的妹妹?对着人家就温温柔柔小可爱,对着我就又揪又拧大老虎?真是白疼你了! “没事。”姜铭回应一声,看了彪悍青年一眼,问她,“他是你亲哥哥?” “嗯。”沐小田点头承认,“我们都是从山里出来的,所以他性子就有点野。不过他虽然有时候急躁了一些,脾气坏了一些,可是很疼我的,我的学费都是他在工地上搬砖扛沙袋赚来的,所以刚刚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好不好?” “一点小事,我不会放心上的。既然你哥哥来了,那我先走了。”姜铭又看了彪悍青年一眼,虽然觉得他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工地讨生活的,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别人的隐私,他无权探究,所以打算告辞离开。 沐小田也觉得有哥哥在,她是绝对安全的,就挥手和他告别,“再见。” 姜铭笑笑,摆摆手,转身离去。 “人都走远了,还看什么?快把哥耳朵松开,让人看见成什么样子?”待姜铭走远,彪悍青年迫不及待的道。 “我爱看什么就看什么,沐大山,你有意见吗?”沐小田跟他可不客气,小手揪的那叫一个紧。 “哎呦!”彪悍青年痛呼一声,“我没意见,一点意见都没有。哎呦…我哪儿敢有意见啊。不过,小妹啊,跟你说多少遍了,我现在叫沐长风,不叫沐大山了,你怎么就是记不住呢?” “呸,把爹给你起的名字都给改了,你还有脸让我记住?”沐小田虽然很不愤,但还是松开了他的耳朵,人都走远了,再揪着也没什么意思。 “这不能怪我,是我师傅说,大山这名字不好,克我,才给我改的名字。你看,改完名字,我挣得不是一天比一天多了。”沐长风挺无奈的,只得再次把改名字的理由说了一遍,要是不能说服妹妹,她永远记不住。 “嘁,你这纯属封建迷信。”沐小田不屑的撇撇嘴,然后伸手去摸他耳朵,见他下意识的要躲,不禁跺脚娇嗔道,“别跑,我给你揉揉。” 听她这么说,沐长风马上不动了,沐小田给他轻轻揉了两下,小嘴凑过去给他吹吹,“还疼吗?” 沐长风嘿嘿一笑,“你多吹两下就不疼了。” “想的美。”沐小田翻个白眼,不管他了,“我就多余管你。” 见妹妹这样,沐长风只是嘿嘿傻笑,也不说话。 “就知道傻笑。”沐小田轻嗔一句,拉拉他的衣服,“哥,你怎么还穿这一身?多少也要给自己添件新衣服啊,不然怎么给我找嫂子?我知道你赚钱辛苦,可该花的钱一定要花,再说我也能赚钱了,你不要过得这么节省。对了,你现在吃的怎么样?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舍不得吃东西?我告诉你啊,你干的是体力活,吃不好是不行的……” “停!”沐长风见妹妹大有一直说下去的架势,赶紧叫停,“妹妹啊,你怎么比咱妈还啰嗦啊,你再这样下去,就未老先衰了。” “呸,你才未老先衰呢!会不会说话!”气的沐小田狠狠在他身上拧了两下,“爹娘都不在,我不说你谁说你?看你这吊儿郎当的样子,哪有女孩子能看上你?爹妈可是一直盼着抱孙子呢!” “抱孙子的事儿先不急,等你和老二念完大学,哥攒上点钱,回家盖栋小洋楼,到时候风风光光把媳妇娶回去,给他们生一窝胖孙子玩。”沐长风笑嘻嘻的道。 沐小田捶哥哥一下,“又胡说八道,还一窝…你当你是猪啊!你骂自己不打紧,可我是你妹妹,不也成了……” 说到这里,沐小田眼圈一红,一下扑到哥哥怀里,“哥,都是我们拖累了你。咱家就属你最聪明,学习成绩又好,可却为了我们连大学都没上……哥,我们对不起你…呜…” “傻丫头,怎么说着说着还哭上了?”沐长风抱着妹妹,摸着她的头,很是欣慰的笑了,妹妹还是以前那个妹妹,一点都没变,“我是你哥,我不挣钱养你们,难道还让你们赚钱养我?过去的事儿咱不提了,好不好?你只要好好学习,认真读书,就算是对哥最好的报答了。你读好了,也就等于哥读过了。” “嗯,我会认真读书,不会让你失望的。”沐小田眼泪汪汪的郑重承诺。 沐长风替妹妹擦去眼泪,又在她脸上抹了两把,“你看你,都哭成小花猫了。” 沐小田享受着难得的温情,面对哥哥的调侃,撅了撅小嘴,却没有说什么。 兄妹俩又闲聊几句,沐长风见妹妹又有了笑容,就把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妹妹,刚刚那个花花大少,是不是想追你?” 沐小田面色一黯,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啦,人家只是好心送我一段,才不会对我这只丑小鸭有意思……倒是你,人家招你惹你了,又是动手,又是骂人家花花大少,人家可没你说的那么坏。” 他不是花花大少? 沐长风撇撇嘴,老哥又不是不认识他,他什么德行,你能有哥清楚?不过真实情况不能说,他也只好找别的说辞,“妹妹啊,城里男人有多坏,还用我多说吗?哥也是担心你,怕你吃亏上当。总之,你听哥的不会错,那就是个花花公子,你离他远一点。” “懒得理你。”沐小田偏过头去不理他。 见她不听话,沐长风有点急,“妹妹啊,你怎么不听话了呢?难到哥哥还会害你不成?” 这丫头不会已经被姓姜的迷住了吧? “哥,我知道你不会害我。可我长大了,有了判断是非的能力,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有眼睛,自己会看。”说到这里,见哥哥有点不大高兴,沐小田又说道,“人家有女朋友的,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不要瞎想了好不好?” 他们那帮人,哪个不是天天换女人? “妹妹,那些花花公子,换女…女朋友比我换衣服还勤,做出什么事来都不稀奇,和他们相处,你可一定要多长个心眼。”沐长风心里挺郁闷的,要不是姜家势大,他真想帮妹妹解决这个后患。 噗嗤! 沐小田一下笑了出来,“哥,你都三年没换衣服了,人家三年换一个女朋友,好像也没什么啊。” “……”沐长风无语的看妹妹一眼,丫头,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看看郁闷的老哥,沐小田笑问,“你怎么就认准人家是花花公子了?” “我……我看他就像个有钱人家的小白脸。”沐长风差点儿说“我认识他”,幸好转口比较快。 沐小田又笑了,想想姜铭的模样,阳光帅气,不过的确有点白,貌似哥哥的评价也不是全无道理。 “哥,我还是把事情都跟你说了吧,省得你误会人家,再整天胡思乱想。” 他们兄妹俩,一个说一个听,除了沐长风的表情越来越冷之外,倒也没有太大的变化,而在远处,正有两个人探头探脑的注视着他们。 “子厚,那土老帽是谁?怎么沐小田和他那么亲近?” “应该是她哥哥吧,我听说她哥哥就在市郊工地上打工。” “你说这是不是一个突破口?” “试试不就知道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没打起来 哗哗! 两个青年正站在便盆前,畅快的排泄着废水。 “嘿嘿,子厚,你不行啊,这么快就放完了?”袁放得意的道。 何子厚瞅了他下边一眼,不屑的撇撇嘴,就你那小枪慢挤硬泚的劲儿,我还真不稀罕跟你比,要不是有个好亲戚,你算个啥?“最近晚上忙活的厉害了点儿,休息个一两天,就能重振雄风了。” “唉,听你这么说,我心里就堵的慌。”袁放又挤了挤,抖了抖,才开始收枪提裤子。 “有什么可堵的?”何子厚有点不理解。 “你还好意思问!你小子夜夜笙歌,天天晚上换妞儿玩,我却连一个沐小田都搞不定,你说我心里能不堵吗?”袁放一提这事儿就郁闷无比,刚刚那点儿小得意,一下子荡然无存。 何子厚挺无语的,你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这也能赖我?“嗐,我以为什么事儿呢,不就一个沐小田?今晚多带几个人,把她绑了不就行了?晾她一个山里丫头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你说的对,既然她不识抬举,那就不能怪我们来硬的。就这么说定了,晚上多叫几个人,说什么也要把她办了,不然憋的老难受了。”袁放想也没想就同意了,“不就一个小山妞儿,还想反了天去。” “你们真这么想吗?”一个阴冷的声音从他们背后响起。 “谁?!”两人齐齐转身回头,却同时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明海大学的便道上,十多个青年手握甩棍,在一个青年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前行。 “他们在干嘛?拍古惑仔吗?” “狗屁的古惑仔,古惑仔都拎着砍刀,有几个带甩棍的?” “大哥,在华夏你还想带管制刀具出门?” “怎么了?上次回老家,在车站看到两拨人互砍,连青龙偃月刀都有,更别说砍刀了。” “厉害了我的哥,小弟膜拜!不过都打成那样了,警察都不管吗?” “警察?他们在一边嗑瓜子来着,等两边打完了,直接上去把受伤的抓走了。” “……” “高,实在是高!” 在各式各样的议论声中,那十多个青年旁若无人的进了一栋教学楼。 咣! 周云鹏一脚踢开教室门,冲里面大喊,“姓姜的,你给我出来。” 正在讲课的老师不满的看他们一眼,“这位同学,你哪个科系的?” “没你什么事儿,少胡乱插嘴多管闲事。”周云鹏呛了他一声,直接向姜铭看去,“姓姜的,有种就给我出来。” “怎么会有你这种学生,我要跟学校反应。”老师气的大叫。 “你随意。”周云鹏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姜铭。 姜铭缓缓起身,挎上背包就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微一偏头,示意他们把路让开。 出了教室,拉上房门,姜铭才问道,“你又抽什么疯?” 说实话,就他们这帮人,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十几号人加起来,还没沐小田她哥哥有意思,对着他们,真是一点动手的欲望都没有。 “少装糊涂,我为什么来这里,你不清楚吗?”周云鹏阴沉着脸问。 装糊涂?这个不用装!姜铭是真糊涂,他皱着眉头看着周云鹏,“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嘿,装的还挺像。姓姜的,你怎么不去表演系?这么好的表演天赋,浪费了多可惜,我说……” 见周云鹏滔滔不绝的,就是一句正经话没有,姜铭不耐烦的打断,“少废话,说正经事。” 一句话把周云鹏噎的够呛,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姓姜的,别装傻扮呆,你敢说袁放他们不是你打的?” “他们给人打了?”姜铭好奇的问了一句,随后想起沐小田的哥哥,有那样一个人在,知道妹妹受了欺负,又怎会坐视不理? 袁放他们不挨揍,或者揍得轻了,都对不起他那身功夫。 “你别说你不知道。”周云鹏气呼呼的。 “现在知道了。”姜铭淡淡回他一句。 周云鹏指着他道,“既然知道了,就给个交待吧。” 姜铭斜他一眼,“你找错人了,此事与我无关。” 说完转身就走,根本不想搭理他们。 周云鹏紧跑两步,将他拦住,“给我站住,话没说清楚,你哪儿也别想去。” “人又不是我打的,还有什么没说清楚?”姜铭盯着他问。 “姓姜的,你这是打算不认账了?”周云鹏的眼睛眯了起来,一招手,那十多个人就从后面围了上来。 “不认账?犯不上。莫说是袁放他们,就算是你,打也就打了,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姜铭说着,一个反踢回旋,那帮人就给他带倒了三四个。 看在周羽裳的面子上,这次他没有直接对周云鹏出手,后踢一脚,也没用多少力,震慑多过打击。 不过他们要是还不识趣,接下来可就不好说了。 “都给我住手,总是在学校里打架,你们还有没有点学生的样子?” 要是只听这话,还以为哪个老师或者校领导到了,不过回头看到周云玥叉腰站在那里,姜铭和周云鹏都挺无语的。 你一个总逃课的,也好意思说这话? “妹妹,你又跑来做什么?”周云鹏觉得自家妹子最近很不对头,老是帮着姜铭,上次已经拦了他一次,这次又来,女孩天生胳膊肘就是朝外拐的? “帮你叫救护车啊,不然一会儿你叫人揍了,没人管你怎么办?”周云玥是见过姜铭出手的,可不认为哥哥带着十多个草包,就能把人家怎么样了。 “臭丫头,有你这么说自己哥哥的吗?你就这么看不起我?”这话太难听,是个人就不爱听,更别说周云鹏了。 周云玥走过去站两人中间,“这和看不看的起没关系,我就是再看的起你,一会儿打起来,你还能不挨揍了?没有那两下子,能不能别学人张牙舞爪?” 张牙舞爪在说谁?姜铭摸摸鼻子,在心里想了一下。 周云鹏刚想还嘴,周云玥伸手揪住他耳朵,“怎么?是我说话不好使了?还是你有什么意见要表达?” “……”你都这样了,我还能有什么意见?周云鹏郁闷极了。 怎么女孩子都会这一手?姜铭看的心里怕怕的,并庆幸自己没有妹妹,咳咳,表妹不算。 周云玥收拾完了哥哥,就去看姜铭,“我就问你一句话,袁放他们是不是你打的?” 姜铭摇摇头,“我有那个打算,只是还没来得及动手,就给人抢了先。” 对着周云玥,他还是愿意多交待两句,有她在中间调和,无疑能少很多麻烦。 他讨厌麻烦,尤其是这种没必要的。 “行了,你可以走了,外边有人等你。”周云玥办事也干脆,只听他一句话,就把事了了。 姜铭对她微笑一下,转身离开,不知道谁要找他,他得去看看。 “妹妹,就凭他一句话,你就相信不是他做的?”周云鹏有些不服气。 “哥,不是我说你,做事之前,你能不能先动动脑子?能不能别听人家一鼓动,脑袋就发热,不管不顾的乱来?你这样迟早会吃大亏的。”周云玥训起他来,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不是我没脑子,是你胳膊肘往外拐。”周云鹏不服气的顶了一句, “袁放亲口告诉我,打他的就是姜铭,难道还能有假?再说除了姓姜的,还有谁敢打他?还有谁敢下那么重的手?哼,你可倒好,听人家说了一句,就什么都信了,还敢说我没脑子?难道外人比自家人更可信?” “袁放说没说谎你自己去问他,反正我从何子厚那里问来的,可是他们自始至终都给人家套在麻袋里,根本就没看到是谁动的手。”要不是问明了这点,周云玥才不会急急赶过来。 她和姜铭虽然是最近才开始接触,可有一点她敢肯定,姜铭打人不需要遮着掩着,更不需要打了不认,根本没那个必要。 “就算他们没看到是谁动的手,你怎么就能确定不是姜铭做的?”周云鹏还是想不通。 “我看你的胳膊是白断了,想不通就自己多想想,我懒得和你废话。”周云玥丢下一句,就气哼哼的走了。 “女生外向,果然一点都不假。”周云鹏也是一肚子火气。 “鹏哥,我也觉得玥姐说的有道理,人家姜家是明海老大,真要打袁放他们,直接上手打就是了,根本不用不认账。”挨了姜铭一脚的家伙凑过来道,“你也知道,袁放爱好有点特殊,可是没少得罪人,没准是有人报复他,真不见得是姜家人干的。” “你们都这么想?”周云鹏回头问。 就见有好几个人点头,人家对着他们十多个都不憷,更何况袁放他们?打就打了,人家可没必要遮着盖着,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走,回去问问袁放,到底怎么回事。要是故意误导我,看我不弄死他。”周云鹏见大家都是这态度,也只能回去把事情查清楚再说。 姜铭出了教学楼,就见慕容剑心在不远处招手…… 小意找我什么事? 第二百六十六章 剑心药浴 安知堂! 慕容剑心一走进来,就觉药香扑鼻,各种药材的味道,溢散在空气中,缭绕不散。 “怎么带我来这里?难道跟你学功夫还要吃药?” 慕容剑心找姜铭的理由很简单,她要拜师学艺,学一些实用的功夫防身。这件事姜铭早就答应过,所以她找过来就有些理直气壮,可谁成想,姜铭二话不说,就带她来了中药店。 既然是她张口,姜铭自然不会吝啬,问清哪里有中药店,就直接带她过来了,“药不一定要用来吃,买些泡澡也是很不错的。” 姜铭径直走到柜台前,报上药名及要求,问店员有没有。他一共报了十三种药材,这家店里倒是全有,奈何有的年份不足,有的成色不好,最后他只买走了六种。 离开安知堂,他带着慕容剑心,又跑了五家中药店,才算凑齐所需药材,除了药材,他还买了两张人体经脉图,一张穴位图,“下面我们要找个清净的地方,给你泡一泡澡,你想去哪里?” “我们租住的地方怎么样?上次你去过的。”慕容剑心提议去她们姐妹几个租住的小窝。 “可以,不过我们要先去买个大木桶,你知道哪里有卖?”她们租住的小别墅,地方绝对够用,姜铭一口答应下来。 等两人买好木桶回去,已经下午五点多了,大半天时间就那么过去了。 “你们这是去哪里浪了?这么晚才回来?咦,你们买个大木桶做什么?”他们回来时,就周云玥自己在家,还没等他们喘气,一堆问题就丢了过来。 “还能去哪里?就买这些东西而已。明海太大,他又太挑剔,跑了好多地方才买齐。”慕容剑心解释一下,姜铭则直接抱着木桶上了楼。 周云玥自然能看出木桶是做什么用的,坏坏笑笑,“你们这是打算洗鸳鸯浴?嘿嘿,你这小姨子对前姐夫照顾的很到位嘛。” 慕容剑心抬手敲她额头一下,嗔怪道,“少胡说八道了,我们之间没你想的那么龌龊。以后再让我听到这种话,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哎呦,别这么凶嘛,我也是说着玩的,何必当真?”周云玥看她似乎很在意这个,赶紧道歉,不过她最后还是多嘴说了一句,“不过我觉得他人还不错,你替姐姐补偿一下,也未尝不可啊。” “你居然能说他不错,还真是奇怪,不过……”慕容剑心向楼上看了一眼,接着道,“有些事情是没法子补偿的。” 有句话她没说,那就是:有些人是谁也替代不了的。 姜铭是个认真负责的人,学功夫的又是小意,他更是半点都不敢马虎。 把一部分药材,选了合适的锅子熬煮上,就把木桶放到二楼大浴室,打开热水器烧水。等做完这一切,就等着东西准备就绪了。 前世小意自幼习武,是用不到这些的。可慕容剑心的体质,是没法跟当初的小意比的,又过了习武的最佳年龄,不借助外力改善一下身体,就算他倾囊相授,她的成就也有限。若是别人也还罢了,可是他不想小意这样,既然学了,就要练到最好。 半个多小时后,第一锅药水出炉,热水也烧好,他先把热水倒进木桶,然后倒入药汤,将其搅匀,才喊慕容剑心上来。 看着黑乎乎的药汤,慕容剑心有些发憷,“非要在里面泡泡吗?” 看她怯怯的样子,姜铭笑笑道,“想学好功夫,这一步免不了。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泡,继续靠你的三脚猫功夫走天下好了。” 慕容剑心横他一眼,你才三脚猫呢!然后又看那桶药汤,最后一咬牙一跺脚,“好,我泡!不过你能不能先出去?你在这儿,我怎么脱衣服?” 姜铭淡淡一笑,就向外走,走到门口才转身道,“记住要趁热,越热对你身体越有好处。还有,不要锁门,一会儿我还要给你加药的。” “啊?”慕容剑心有点呆,还要加药?这时她暗暗庆幸药汤是黑的了,不然不就走光了? 姜铭出去后将门拉紧,去给她准备第二份药。今晚他还要加四份药,连同正用着的,共计五次,第一次药浴就算完成了。 至于什么时候进行第二次,就要看她修炼的进度了,也许三五个月后就可以,也许这辈子都没有第二次了。 顶级的功法,就是这么没人性,不管你有多努力,不行就是不行,没有半分侥幸可以期盼。 第二份药比上一份药的熬煮程序,要复杂一些,所以姜铭在厨房里专注的熬药,不想出半分差错。 周云玥闲来无聊,就站不远处看着他,别的没看出来,就觉得他专注做事的模样,还是挺耐看的。 慕容剑心把自己剥的光洁溜溜,担心的向门口看了一眼,就怕姜铭突然闯进来,那她可就吃大亏了。 见门外没有动静,她快速翻进木桶里,身子往下一蹲,只感觉——好烫! 下意识的就要站起来,不过想到姜铭的话,她咬咬牙,抓着桶壁,硬是按耐着泡在里面。 不过三分钟过去,她就感觉自己像是被煮熟了一样,浑身难受,又痒又疼,仿佛被千万只蚂蚁在身上爬过,又有无数小虫在啃咬她一样。 若不是她性子执拗,意志坚定,换另一个女孩子,早就跳出来跑掉了。 就这样,她咬着牙苦撑了十多分钟,才渐渐适应,虽然那些感觉犹在,但她已经能够忍受。 过去差不多有四十来分钟的时候,水温渐渐变凉,让她感觉越来越舒服,这时姜铭推门进来,把一锅蓝汪汪的药汁倒进木桶里,笑了笑道,“做的不错,不过还要坚持。” 说完,他人就退出去了,害慕容剑心想骂他两句,都没找到机会。我都这样惨了,还让我坚持?你个大坏蛋,怎么不去死! 啊! 慕容剑心惨呼一声,随即咬紧牙关硬撑,她可不想给人看不起。不过这次的药明显和上次不一样,带给她的感觉,就如同针扎和刀割一样,把她的肌肤皮肉,寸寸扎开,片片割断…… 要不是看身体完好无损,就这种痛入心扉的感觉,已经能让她找到一万条理由跳出木桶了。 可现在,犯了倔脾气的她,咬牙硬撑着。 “听剑心叫的跟杀猪一样,你对她做了什么?”周云玥好奇的问。 “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这种事情无需保密,反正她们又不知道药方,随便怎么看都没事。所以姜铭怂恿她自己去看,省得老在他眼前晃。 “我才不去看,省得她恼羞成怒跟我翻脸。”女孩子又有哪个喜欢自己的糗样,被别人看去?周云玥才不会因为一时好奇,就犯这种低级错误,她问姜铭,“蓉蓉霏霏就要回来了,你想吃什么,我让她们带回来。” 虽说是四个女孩子住一起,可除了秦晓蓉会煎个鸡蛋,煮碗面之外,其他三个的厨艺,还停留在泡碗泡面还要看三次表的程度。所以她们一向是叫外卖来吃,或者从外面买回来吃。 “我吃什么都可以,份量足够就行。如果可以,帮我带两瓶度数高些的白酒。”姜铭一边熬煮药材,一边回应。 “酒囊饭袋。”周云玥丢下一句评语,就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等洛霏霏秦晓蓉她们回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了。其间姜铭又给慕容剑心送了两份药汤,现在正在熬最后一份。等泡过这最后一份,第一次的药浴就算完成了。 慕容剑心软软的靠在木桶上,任药液侵蚀她的身体,不哼也不叫,看上去就跟睡过去一样。 可唯有她知道,她不但清醒着,而且很清醒,每一个神经末梢都是那么活跃,些微的疼痛,都能放大十倍传到她大脑皮层,让她感觉的分外清晰。 后面两次药液,一是灼烧烫体,一是冰寒刺骨,折磨的她感觉虽灵敏无比,可身体却不听使唤了。她现在就只有一个念头,等出了这个药桶,她一定要让姜铭好看。 他太欺负人了! “是谁病了?怎么不送医院,反而熬上中药了呢?”秦晓蓉将食物放到餐桌上,好奇的问。 “这是爱心药,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享受的,真要去了医院,可就没这待遇了。”周云玥不知存了什么心思,故意把大家往沟里带。 姜铭抬头看她一眼,又去专心熬药,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洛霏霏向楼上看了一眼,问道,“心心生病了?早上不还好好的?” “这种病叫自虐症,是不分时间地点,随时都可以发作的。”听了先前的惨叫,周云玥就能肯定,这些药可不是那么好消受的。 将信将疑的看她一眼,洛霏霏转头去问姜铭,“到底怎么回事?” 姜铭将锅子端起,“等我送完这最后一次,再详细跟你说。” 说完姜铭就向楼上走去,三个女孩虽然好奇,可却没有一个人跟上去看。 把最后一锅药液倒进木桶里,本已渐凉的药水,顿时翻滚起来。 这是要把我煮熟吗? 慕容剑心抬头问姜铭,“你让我泡药浴,到底为了什么?” 姜铭过去摸摸她的头,柔声道,“忍的很辛苦吧?再忍一下下就好。要想固本强脉,易筋锻骨,这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 固本强脉,易筋锻骨? 好梦幻…… 第二百六十七章 女孩醉酒 “干杯!”慕容剑心举着杯子,叫嚷一声,就把酒往嘴里倒。 也不知道能有多少酒进到她肚子里,反正姜铭只看到酒水顺着她的嘴角向外溢,然后她整个人就顺着沙发往下滑,一副没了骨头的样子。 姜铭伸手将她扶回到沙发上,她却醉眼朦胧的向他指来,用发麻的舌头吐字发音,“该…该你了,不许…偷奸耍滑!” 姜铭见她都这幅模样了,有些事还记得牢牢的,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丫头还和以前一样又倔又较真,而且还长不大。 不过他也不赖皮,端起桌上的杯子,连干三杯白酒,再拿杯子在她眼前晃晃,问她,“还喝吗?” 慕容剑心嘟着嘴,握着小拳头砸他一下,很是委屈的嘟囔一句,“欺负我!” 然后往沙发上一靠,醉的不省人事了。 看她醉倒,姜铭长舒一口气,终于不用再喝了。他是很爱喝酒的,可是为了赌气而喝酒,就一点滋味儿没有了。 酒是不用喝了,可看看横七竖八的四只小醉猫,姜铭一阵头大,该怎么处理这四个丫头? 事情的起因,源自一个小时前,当时姜铭正和周云玥她们三个喝酒吃东西,慕容剑心泡好药浴出来,就要找姜铭拼酒。 泡药浴被折磨的那么惨,慕容剑心自然要小小的报复一下,不然心里气不过。所以她想把姜铭灌醉,然后恶整他一下,让他出个丑。 虽然说是拼酒,她也不会笨到和姜铭喝同样多,不然醉的还不知道是谁呢。所以规矩一开始是她红他白,以一换二。 简单来说就是红酒对白酒,一杯顶两杯,就这样她的酒还没倒满过,有时候小抿两口,就当喝过,也就姜铭不和她计较,她的计划才能一直进行下去。 奈何她如此赖皮,还是她先撑不住了,于是便向姐妹们求援。身为好姐妹,周云玥她们义不容辞,纷纷参战。洛霏霏更是蛮横的把交换比,变成了一比三。 她们怎么都不会想到,姜铭就是个大变态,酒缸都没他能装,在四个女孩子的车轮战下独孤不败,笑着撑到最后。 不过撑到最后也未必是什么好事,怎么收拾残局,是他需要考虑的首要问题。 要他和高大鹏他们一样,倒也好办,这么好的机会实在难得,抱一张床上大被同眠就是了,到时候进行另一场车轮战,不是更爽? 奈何姜铭就不敢有这种想法,不然小意能吃了他。 坐在那里发了一会呆,姜铭把慕容剑心抱起,想把她送回楼上房间去。楼上到一半,她就作呕欲吐,姜铭紧跑两步,先把她送进卫生间,让她狂吐一番。 看着她痛苦模样,姜铭微微皱眉,这是何苦来哉? 心中更是暗暗自责,她又不是当初的小意,没有千杯不醉的本事,怎么能任由她这样喝酒? 待她吐完,帮她漱口之后,发觉她身上还满是酸臭味,就帮她把外衣脱掉,只余贴身内衣,用干净的毛巾帮她擦了一下身子,才将她抱了出去。 “那间房是你的?”姜铭站走廊上问,只希望她还有意识,能回答这个问题。 “小猪……”慕容剑心嘟囔一句,就把眼睛闭的死死的。 小猪? 姜铭在几道门上扫过,还真有一个贴着粉红小猪的,这丫头的爱好是越来越古怪了。 推开房门,把她抱进屋里,轻轻放到床上,拉过被子,仔细帮她盖好盖严,姜铭就欲离去,慕容剑心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胳膊,问了一句,“你有多爱我姐姐?” 姜铭想了想,回答她,“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 得到答案的慕容剑心,手软软垂下,沉沉睡去。 姜铭失笑摇头,帮她把手掖回到被子里,转身离开了她的房间,最后把门轻轻给她拉上。 慕容剑心努力把眼睛睁了睁,看看关紧的房门…… 如果不知道爱的有多深,那应该是很爱很爱吧…… 慕容剑心往被子里缩了缩,再次阖上眼睛,这次真的很快睡熟了。 姜铭在别的房间找了三张薄被,拿到客厅给那三个女孩儿盖上,当盖到洛霏霏时,她却猛地伸手,一把攥住他的衣领,愤愤不平的吼了一声,“做人不要太偏心。” 她这模样,哪有半分醉酒的样子? “你装醉?”姜铭挺郁闷的,本来还挺心疼她们的,现在看来有些多余。 “怎么了?不可以吗?反正又不止我一个。”洛霏霏一点羞愧的意思都没有。 还有没醉的? “你们继续,我回房睡了。”周云玥伸伸懒腰,站了起来,走到楼梯中间的时候,回头叮嘱一句,“把门关严点,我不想听到特别的声音。” “……”姜铭无语。这哪里是女孩子,分明是一只只小狐狸。刚刚醉酒的时候,他愣是一点破绽没看出来。 女人好可怕! 周云玥离开了,洛霏霏拿脚踢踢一旁的秦晓蓉,“你还装!” 秦晓蓉慢慢睁开眼睛,抬手揉揉额头,“人家才没装,刚刚喝的多了些,头真的晕晕的……姜大少,你抱我回房间好不好?” 姜铭人在震惊中,没顾上回答,洛霏霏已经嚷道,“自己走回去,不许趁机占便宜。” 秦晓蓉嘟嘟嘴,“姜大少是大家的,凭什么要给你霸占?” “我是他的小十三。”洛霏霏以前讨厌这个排名,不过现在也只有用这个,才能理直气壮了。 “那我做小十四好了。”秦晓蓉话跟的也不慢,“姜大少,我是真的头晕脚软,你抱我一次行不行?” “不行!”还是洛霏霏先开口拒绝,“你最近不是喜欢那头大猩猩,怎么现在又来抢人。” “阿旺不是大猩猩,只是练拳击练的很壮。”秦晓蓉辩解一句,又说道,“我也不想跟你抢人啊,谁教你不让姜大少抱我上去的。” “你还有理了。”心里有点小郁闷洛霏霏,坐起来就要过去和她大战三百回合,结果却被姜铭拉住了。 “天晚了,别闹了。” 姜铭说完,过去把秦晓蓉拦腰抱起,大步向楼上走去,把她送回房间,放到床上,她小声道,“谢谢。” “不客气。”姜铭淡淡应了一句,转身离开。 就听秦晓蓉问道,“姜大少,你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呢?” 姜铭顿了一下,然后告诉她,“人总是会变得。” “哦。”在她难辨真意的轻轻应答声中,姜铭离开了她的房间。 回到客厅的时候,就见洛霏霏气呼呼的坐在那里,仿佛谁欠她多少钱似得。 姜铭走过去坐她对面,问了一个很想知道的问题,“你们没有喝醉,还能装的那么像,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 “装醉,装酒力不支,是贵妇名媛的必修课,如果练不好,不定什么时候就吃亏了。我这样说,你能够明白吧?”洛霏霏虽然生他气,但还是明白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原来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手段。事情不难理解,姜铭便轻轻点头,表示他能够理解。 洛霏霏又告诉他,“有钱人家的小姐太太,应酬要比一般人多一些,喝酒的机会也多,现在男人又烂的很,所以总要多留个心眼的。一般情况下,除非她们自己对男人有意,或者想借醉放纵,不然很少有人真的喝醉的。” 随随便便就给人灌醉的傻女人,一般不会出现在她们中间。不是因为她们更在意自己的身子,而是怕给家里带去什么不必要的损失。 姜铭向楼上看了一眼,“她也是吗?” 知道他问的是谁,洛霏霏轻轻摇头,“心心最少醉了有八分,看来她对你的人品很放心。” 我人品好的很,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姜铭蛮郁闷的,亏他一直自认是好人,却被人当狼防了一晚上。 “别胡思乱想了,过来抱我上楼。”洛霏霏伸开了双臂。 面对美女的投怀送抱,姜铭却很煞风景的问了一句,“那个郑超呢?” “你管他死活,难道你真以为我会和他在一起?不要侮辱我的智商好不好!”洛霏霏翻个白眼,娇嗔一声,然后告诉他,“孙越凯出事后,他早就识趣的躲起来了,你就是想见他一面都难……不说他了,我就问你,抱不抱我?” 抱! 都抱两个了,也不差多你一个! 姜铭走过去将她抱起来,不知道她这么在意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刚刚你除了抱心心上楼,还对她做了什么?”靠在他怀里,洛霏霏又有了新的问题。 “抱她去吐,抱她回房间,帮她盖被子……就这些吧。”姜铭做那些事时,完全随心随意,所以有点记不大清。 “你就没趁机占她便宜?”洛霏霏根本不信他会那么老实。 姜铭看她一眼,郑重的告诉她,“以后不许说这种话,我是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见他无比认真,洛霏霏瞬间想到了什么,赶紧道歉,“对不起,是我口不择言,你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姜铭不理她,只是大步向前走,洛霏霏又道,“不要这样嘛,大不了我让你占些便宜,总能弥补我的失言之过无心之失了吧?” “你有什么便宜好占。”姜铭撇嘴,毫不动心。 “今晚你可以和我一起睡哦。”洛霏霏诱~惑道。 姜铭看她一眼,感觉蛮好奇的,“你怎么突然大方起来了?” 刚刚还防他如防狼,不惜装醉,一下又把尺度开这么大,难免让人感觉有点不大现实。 “今晚没事啦,我亲戚来看我,你又不能做什么。”洛霏霏把原因告诉他。 …… 真奸诈! 第二百六十八章 都要学功夫 “天地万物,有始有终,衍于五行,分守阴阳,以丹蕴之,以脉行之,遂生变化万端,力破千钧可敌……”慕容剑心将这些口诀反复吟诵,直到一字不差的牢牢记住,才去问姜铭,“你教的东西,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武侠小说,这些真的有用吗?” “有时候生活比小说更离谱,究竟有用没用,你练过之后,答案自然就有了。”别的小说姜铭没看过,武侠小说倒真看过,虽然都是虚构的,可有些功夫的描述,倒和他曾经见识过的有些相似。 谁又敢说,那些都来自作者的想象?若说匪夷所思,还有比他魂穿千年更甚的吗? 还有小狸,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会想到域外真有生灵? “好吧,我就信你一次。”慕容剑心随手拿起经脉图还有穴位图,“不过这些好乱,好难记。” “再难记,也都要记清楚。切记,如果不能把这些熟记于心,千万不要盲目的修炼我给你的心法,不然后患无穷。”怕她贪功冒进,姜铭不得不叮嘱一句。 “知道啦,我不会乱来的。”慕容剑心一口答应下来,又问他,“这功夫叫什么名字?” 说完紧张的盯着他看,生怕他说出“玉~女心~经”“北冥神功”之类耳熟能详的名字,那样乐子可就大了。 “这是秦时阴阳家一个分支,专给女子修炼的功法,叫做‘润物九生’,主变化,轻杀伐,最适合你们女孩子。”姜铭给她解释一下,又告诉她,“你不是爱读史吗,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研究一下阴阳家,对你修炼这门功夫,应该有所帮助。” “嗯,我一定会仔细研究的。”学功夫的时候,慕容剑心还是很乖的,不过她随即又问了一个问题,“我可以把这份心法给别人看吗?” “最好不要,不经药浴,不经专人指导,给别人看了去,若她不练也还罢了,若她修炼……和自杀无异。”这份功法,姜铭也是从别人手里得来,而且过了几千年,早就不怕泄露,他不怕别人学了去,就怕有人乱学一通,到时候害人害己。 “哦,我知道了。”慕容剑心听他说的蛮严重的,就熄了和好姐妹分享的念头,毕竟那种药浴不是任何人都能忍受的。“那我给姐姐看看可以吗?若她想练,你会给她准备药液吗?” “会。”这个问题本不需回答,姜铭还是给了肯定的答案。她们姐妹但有所求,他都愿倾力满足,只怕力所不及而已。 见他回答又快又肯定,慕容剑心嘟嘟嘴,“我好像问了一个蠢问题。” 看她一副懊恼模样,姜铭笑笑不说话。 看他脸带笑意,慕容剑心有些不愤,就问他,“听说你昨晚在霏霏房里睡的,老实交代,你有没有把她怎么样?” 我能把她怎么样? 提起这个,姜铭就郁闷的不行,他昨晚是想睡沙发的,可不知洛霏霏哪根筋不对,硬要拉着他一起睡,死活不放他离开。 无奈之下,他只能和洛霏霏在她的闺床上挤了一夜,两人除了挨得近了一些,有过肢体接触以外,其它什么都没做。 作为一个老实男人,姜铭实在拿洛霏霏的亲戚没办法。“她的亲戚来看她了,你觉得我能做什么?” 慕容剑心看他一脸郁闷,捂嘴偷笑,“看来你还没跟高大鹏他们学坏,真是可喜可贺,要继续坚持哦!” 看她笑的诡异,姜铭犯了嘀咕,难道现在连那位可怕的亲戚,都有针对之法了吗? 就在他考虑要不要跟高大鹏打听一下的时候,手机响了,摸出来一看来电姓名,他就有些不想接,奈何手机响个不停,慕容剑心又好奇的看过来,他只能接听。 电话刚一接通,就听到对面的咆哮声,“姓姜的,你给我死过来!” 姜铭揉揉耳朵,很干脆的回了一句,“没空。” “没空?今天是周末,你跟我说没空?”隔着电话,都能听到闻心澜在对面磨牙的声音。 今天是周末,不用上课,姜铭想了想,回答她,“周末很多美女都有空,所以我就没空了。” 这种说法,应该很符合纨绔子弟的作风吧? “喜欢美女好啊,赶紧给我滚到基地来,有很多美女在等你!”闻心澜话接的很快。 姜铭颇感头疼,他是真不想去那个军事基地,更不想见对面那个女人,只好又找了一个说辞,“我已经有约了。” “推了。”闻心澜毫不犹豫的接口。 “办不到。”姜铭针锋相对。 “那你想不想知道晓彤的消息?”闻心澜见他软硬不吃,便开始转换套路。 “她怎么样了?”听她提到郁晓彤,姜铭语气态度大变。 闻心澜卖起了关子,“想知道吗?” “想。”姜铭很老实的应道。 “那你还磨叽什么,赶紧给我滚到基地来。”闻心澜大声吼了一嗓子,直接挂掉电话,她就不信姜铭敢不来。 见姜铭拿着手机,郁闷的站在那里,慕容剑心好奇的问,“她是谁?你在外面欠的风流债?” 姜铭摇摇头,“她就是一个神经病,我可不想和她有半点关系。” 说完,似乎觉得有些不够,他又说了一句,“你可不要学她这样,整天鬼吼鬼叫的,不然很容易嫁不出去的。” “……”野蛮女友很流行的,难道你不知道?慕容剑心无语的看他一眼,觉得他不仅搞不清楚现在的流行风向,而且担心的有些多余,有些女人永远都变不成野蛮女友的,例如她,例如姐姐…… 不过这些话,慕容剑心都没有说出来,而是问他,“你会过去那个什么基地吗?” 姜铭点点头,表示会过去,他给人拿住了七寸,不去一趟是不行的。“我现在就过去,争取早点回来教你……你现在的任务是把经脉穴位记熟,其它的都等我回来以后再说。” “嗯,我知道轻重,不会胡乱修炼的。”慕容剑心很乖巧的点头答应下来,然后目送他离开。 只是等她把目光投到经脉穴位图上时,就感觉一阵头大,这么多这么乱,要怎么记? 在她发愁的时候,姜铭已经在赶往军方基地的路上了。 一个小时后,他开车进入基地,经过层层核实、检查后,他开车进入到地下基地,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可每次来这里,他都不由自主的变得郑重起来,就如千年前他进军营一样。 这不是玩笑嬉乐的地方! 停好车子,他直接去找闻心澜,推开她宿舍的门,就见她正坐轮椅上大口啃着苹果。 对着她不用客套,姜铭直接问道,“晓彤有什么消息?” 把嘴里的苹果咽下去,闻心澜才抬眼看他,“我现在心情不太好,所以拒绝回答。” 吃苹果吃的那么欢实,你好意思说心情不好? 姜铭纵然再不满,也知道现在不是和她对呛的时候,只好压低语气问,“你的心情怎么才能好起来?” “这很难说啊。”闻心澜开始拿翘,“要不这样吧,你先推我到训练场,没准儿看到那些好战友,我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 说来说去,还不是想我教他们功夫?坦诚一点,直接说不行吗? “我可以教他们功夫,只要他们愿意学。但你能不能先把晓彤的消息告诉我?我很急。”姜铭是个急性子,既然知道郁晓彤有了消息,又怎么等的下去? “你很急?刚刚我也很急啊,也没见你当回事啊。”闻心澜小口咬着苹果,好整以暇的说道。 怪不得高大鹏他们一直说,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如今看来,果不其然啊! “开条件吧,能做到的,我都满足你。”姜铭不想和她说废话,还是简单直接一点好。 “早这样听话不就好了?浪费我那么多时间。”闻心澜得意的笑笑,把苹果放到桌上,竖起一根手指道,“我的要求也不多,第一,你要教我更好的功夫,我不想输给其他人,这点能做到吗?” 这个简单,没问题!姜铭点头答应下来。 “第二!”闻心澜竖起第二根手指,“以后我随叫,你随到,不许找借口拖延或者不到。” 姜铭却摇摇头,“我有很多事情要做,这点恐怕办不到。” 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发神经?所以这种事情,是不能随便答应的。 闻心澜看了他两眼,才说道,“看在你还算诚实的份上,我把条件降一降,当有紧急情况的时候,你必须随叫随到。我指的是公事,希望你不要讨价还价,妄想打折扣。” 姜铭想了想,便点头答应下来,她说的公事,应该是军方的事,军方要是遇到紧急情况,那就说明出大事了,他没有任何理由怠慢。 “你先别答应那么快,我还有一个附加条件呢。”闻心澜趁机敲诈勒索,“除了上边说的那些,你要送我三个随叫随到,这是私人的,不要和公事混淆。” 姜铭仔细想了想,三次也不算太多,而且只是“随叫随到”,又没有其他附加条件,应该不是很难办到,大不了来了就走呗,于是就点头答应下来。“现在你可以把晓彤的消息,告诉我了吧?” “关于她的消息,只有一条,她加入我们军方了。”闻心澜也是信守承诺的人,既然得到了想要的,也就把消息告诉了他。 郁晓彤加入军方?她能做什么? 第二百六十九章 姜教官第一课 勾挂碰锁,风摆荷叶,鸳鸯连环…… 白真真一趟十二路谭腿踢下来,额头已见细汗,收腿后来不及擦拭,就向教官看去,想知道他如何评价。 姜铭静静看完,微微点头,“这套腿法很不错,只是你过于在意加重力道,反而失了灵活短了迅捷。” 听他点评,白真真有些不服气,“力道大些不好吗?若能一招制敌,何须千招百招?而刚猛的力道,不正是制敌的关键?” “前面说的不错,能够一招制敌,实在不必多费手脚。但前提是,你能一招制敌。”若是做不到,老这么幻想,可不是什么好事。姜铭说到这里顿了顿,才说后半句,“后面半句就有失偏颇了,出招能不能奏效,关键在于打的巧妙,若只重力道,有时候适得其反也说不定。” “教官有没有听过一力降十会?”白真真好像非常喜欢顶牛。 这句姜铭真没听过,自然也不如道后面还跟着一句“一巧破千钧”,不过大概意思他倒是听的懂,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摆了个架势,示意白真真出手和他过招。 格斗也罢,比武也好,都是拳脚上的较量,说的再多,都没有实打实的过上几招,更能说明问题。 “我不打!根本打不过你,出手又有什么用?”白真真却拒绝动手。 “我不用力,你想怎么打都可以。”姜铭淡淡一笑,朝她招招手。 “这可是你说的。”白真真活动一下拳脚,开始绕着姜铭打转,似乎是想伺机而动。 姜铭就静静站在那里,似乎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白真真几次试探性攻击,他也恍若未见。 直到白真真由试探改为真正出手,他才在小范围闪转挪动,偶尔抬手轻拨一下,就令白真真大部分攻击徒劳无功。 白真真开始还当他是教官,又自知不敌,出手还有所收敛。可几十招出去,只白费了力气,一点效用也没起,情急之下,她越发认真起来,不管是出拳还是踢腿,力道越来越大,而且尽照着姜铭要害部位击打。 渐渐的,她眼中的教官,已经成了她的对手,一个必须要打倒的对手。 见她如此,姜铭才满意的笑笑,只有这样打,演示才有意义。 呼! 白真真甩腿横扫,势大力沉,姜铭侧身避过,虽未被踢中,可大家都能看到,他的衣服,被腿风拉出一片褶皱。 四周都是和白真真相熟的战友,自然能看的出来,她已经用了全力,是实打实的在打。 又过了几招,姜铭说道,“前面我演示了躲,下面我要还击了,你要小心一些。” “你不是说不还手吗?”白真真一边抬腿猛踢,一边不服气的问。 出尔反尔,不是好教官! 姜铭抬手在她足踝点了一下,就将她刚猛的一脚,力道全部卸去,并回了一句,“我只说不用力,没说不还手。” 无赖! 白真真轻哼一声,借他一拨之力,旋腿反踢,姜铭矮身避过,并指如剑在她膝弯戳了一下,借她力大迅疾的势,将她的重心偏移,害她再也站不稳,噔噔噔退出好几步,要不是有个好姐妹上前扶她一下,没准儿她能一屁股坐地下。 从姐妹怀里挣脱开来,她很是不服气的道,“如果这样就能证明巧能胜力,我不服。” 姜铭走到她身边道,“你再仔细想想刚刚那一招,若你腿上收三分力,转到手上侧摆会如何?” 白真真仔细回想了一下,并试着比划了一下,才惊讶的发现,若按姜铭所说的做,她不仅不会摔倒,反而可以借力侧转回旋,连续攻击,因为借了力,她下次的攻击,力道会更大,而她却没多加半分力。只是简单收了一下力,就能使力与力完美的叠加,如此功用,她不服不行。 “谢谢教官指导。”军中女孩,总是要直爽一些,白真真既然受益,就真诚的道谢。 姜铭还是比较喜欢这种性格的,直来直去,怎么说怎么做,心口如一,身体力行,所以他微笑示意。 解决了白真真的事情,他扫了大家一眼,说道,“刚刚大家都把自己拿手的功夫演练了一遍,我也仔细看过了,发现你们有一个共通的问题,就是总爱把力用老,使得招式环转无力。其实很多时候,不是把劲力用老用尽,才能收到好效果。而高手过招,最忌讳的恰恰是招式用老,力道用尽,转圜无力。” 说到这里,他走到众人中间,继续说道,“也许大家会说,我们都是战士,勇往直前没错,而且战场杀敌,也不是高手比武过招,用最快的速度把对手击倒才是首要任务,所以粗糙一些没事。我只能说,这种想法没错。但我要提醒大家一句,能用三分力杀人的时候,千万不要用七分,战场上更是如此,多留一分力,你便能多撑一分多杀一个敌人。而且,出招精巧圆润,只会让你更快的杀敌,而不是拖你的后腿。” 说到这句时,他走到一个青年身边,问道,“高子皓是吧?” 见青年点头,姜铭说道,“在这方面,你做的是最好的,招式精巧狠准,力道拿捏的极好,应该是被人狠狠摔打过,才痛定思痛,慢慢改了风格吧?” 高子皓诧异的看着他,“这些教官是怎么知道的?” 他这样一问,自然证明姜铭全都说中了。 “很简单。”姜铭告诉他,“你变换风格,应该不是很久,招式衔接变幻不够圆润,有些甚至是强拉硬拽,斧凿之迹太重,估计是吃过大亏,被逼着改的。” “教官,要怎样才能把这些问题去掉?”机会难得,高子皓赶紧发问。 “没什么办法速成,多练多打而已。你练的是咏春对吧,那你和练八极拳的孙连壮,谭腿的白真真多切磋交流就好。不过要记住,要一打二,单独较量不会进步太快。”姜铭教了他一点方法。 “知道了教官。”高子皓笑呵呵的,看来很满意。 姜铭却又说道,“你的寸劲爆发力很足,就是老打不对地方,回头多研究一下人体结构,还有就是研究一下你这些战友,练过各种功夫的他们,都有自己的薄弱点,找出来,狠狠打。” “……” 别说高子皓了,其他人都无语的看着这位教官,有这么教学生的吗?这是要挑起人民内部矛盾吗? 姜铭却不管他们怎么想,而是直接走到高壮的孙连壮身边,“你的问题,是力大而散,很多时候,都把大把力气白白浪费掉了,自己想办法收力聚力,凝而爆发,你就能有很大的进步。如果自己实在想不到,就去找练太极的杨小柔,让她多摔你几次就可以了。” 说完不等孙连壮说话,就又走到下一个跟前,“五行拳张猛,你和他们正相反,你是精巧有余,力道不足,而且出招不够干脆果断,以后多和练泰拳的曹永刚交流,要是每天能打上十次八次就更好了。” “……”张猛和曹永刚远远对望一眼,都挺无语的,只觉遇到这种教官,不知道是他们的幸与不幸。 一共四十八个人,姜铭一一点评,指出他们的不足,并告诉他们如何改进,并简单粗暴的给他们指定对手,并很明白的告诉他们,自己如果发现不了问题,就让别人帮你打出来。 典型的实战性~虎狼式教育! 其他人都还好些,最郁闷的是郭冲,他是祖传的猴拳,练的相当不错,姜铭还重点夸了夸他,尤其是猴拳版的“猴子偷桃”,在姜铭看来,更是不可多得的制胜法门,尤其是在处于劣势,力所不及的时候。 可被当众夸这个,他羞臊的慌,尤其是战友的偷笑声,让他恨不能一头撞死在沙袋上。 然而这只是开始,姜铭给他指定的对手的时候,居然说他最大的问题是有猴型没猴心,完全放不开手脚,所以他的对手是所有女战友。 什么时候他敢下手去摸,在摸对地方后,不被打到,就算他进步了。 这话一出,所有女战友看他的眼神…… 反正他觉得遇人不淑,生不如死! 一圈说下来,姜铭觉得口干舌燥,跑一边咕咚咕咚灌起了水,这时白真真跑过来问,“教官,我选您当对手行吗?” 姜铭放下水瓶,摇摇头,“我不会常留这里,不是你对手的最佳人选。” “哦。”白真真略略有些失望,不过她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那你在这里的时候,我能找你切磋吗?” “当然可以。”身为教官,姜铭没理由拒绝这种合理的要求。 “谢谢教官,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得到满意的答复,白真真开心的跑开了。 “你这花花大少还挺有本事的,没来两次,就把我们军中绿花的心勾走了。”闻心澜摇着轮椅,过来说他一句,她的语气很淡,听不出是贬是赞。 姜铭又喝了几大口水,才回她一句,“我们是教官与学生,你想的太多了。” “你们现在什么关系我不管,将来发展成什么样,我更不会管。但有件事我要问问你,我请你来是教他们一些新东西的,不是指点两句就算,你就想这么敷衍糊弄过去,是不是有点不大地道?”闻心澜虽然觉得他指出的那些,都很有道理,可是你也不能敝帚自珍,藏着好东西不教他们吧? 真当我们军队那么好糊弄! 姜铭笑笑,“新东西不一定就比他们以前所学要好,只要他们的战力能够提升不就好了?” 说到这里,见闻心澜瞪眼要吵,他赶紧说道,“不过新东西我也会教。” 说完他走去战士那边,大声喊道,“列队!我教你们一套虎贲拳。” 第二百七十章 去把女朋友追回来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 这本是形容兵士战阵的,用来形容十八路虎贲拳也无不可,看着姜铭让士兵列阵,演练这杀机凛凛,威势层层的虎贲拳,闻心澜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管这套拳用于实战,究竟能有什么效果,只要姜铭开始用心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见这些战士迅速掌握了拳招要领,打的似模似样,姜铭也很满意,这些人的底子虽然差了一些,难得是肯吃苦肯学。 就在大家把拳打的虎虎生风时,刺耳的警报忽然响了,大家一下都停了下来,抬头向上看去,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发生什么事情了? 姜铭也随他们向上看去,可除了水泥顶,还有一些电子设备,他什么都看不到。 “五组六组,带上七号装备,三分钟内赶到机库集合!” 扩音器将这句话重复了三遍,便静默无声。 白真真等十六名战士,飞快的跑动起来,向一个方向飞速前进。 “出了什么事?”姜铭问闻心澜,那些话他都听的懂,只是有些数字代表什么,他就不明白了。 “应该是有人在山林里遇险了,需要救援帮助。五组六组,擅长丛林作战,七号装备差不多全是救援装备。”知道他有些东西不知道,闻心澜特意给他讲解了一下。 “你们还管这些?”姜铭还以为军方只出作战任务。 “人民子弟兵不是白叫的。哪里有险,哪里有难,我们就要去哪里。困难不惧,生死可抛。只是……”闻心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最近很讨厌这种时不时发生的丛林救险。” “救人有什么不对?”姜铭觉得她这态度似乎有点问题。 “救人没什么不对,但我真的不喜欢救那些作死的人。”闻心澜的气儿还是有些不顺。 “作死?”姜铭很是不解,她这火气打哪儿来。 “你知道驴友吗?”不知道为什么,闻心澜就喜欢他这种茫然不解,呆头鹅的模样? 驴还有朋友? 真怪! 姜铭不知,所以摇头! “那户外极限运动你也不知道吧?”见姜铭点头,闻心澜就给他解释,“说穿了,就是一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看多了电视剧小说,自以为个个是超人,带个手机,拿个帐篷,就满世界乱窜,哪儿人少哪儿危险,就往哪儿奔。图新鲜,求刺激,然后给别人找一堆麻烦。” “你是说他们没经过特殊训练,没有充足准备,就进入一些危险的地域?”虽然她说的很情绪化,可姜铭还是能把中心思想找出来。 “不然怎么叫作死?”闻心澜轻叹一声,“麻烦别人也就算了,可是有很多人,直接把自己作死了,把尸体抬出来的时候,你都没见他们父母哭的那个样子……好了,不说了,希望这次没有人出事。” 姜铭见她不喜欢这个话题,也就没再多问。毕竟别人怎么做,是他们管不了的事情。 “姜教官,我能请教您几个问题吗?”高子皓没有出任务,跑过来求教。 姜铭点头,示意他可以随便问。 “虎贲拳是战阵杀拳吗?我感觉一人独练,和同战友列队练习,杀势有点不大一样。”高子皓见他同意,便问出了心中所想。 这小子很敏锐,是个好苗子! 姜铭暗暗点头,称赞一声,便道,“虎贲拳的确出于古战阵,经多年演化,单打独斗,一样好用。不过配合相应战阵,威力的确更大一些。不过你们列队演练,只是增加了气势,于杀敌破阵,并无任何意义。” “哦,原来是这样。”高子皓点点头,没有问他关于战阵的事情,因为现在根本用不上,现代战争中,若一群人聚在一起,列阵而战,真不够人家突突的。 于是高子皓问了别的问题,“那这套拳法,后九招的变化,怎么和前九招差那么多?” “如果你遇到手持武器的敌人,该怎么出招?”在姜铭那个年代,还是冷兵器为主,战阵之上有戈矛,有刀盾,还有弯刀和剑,以拳对兵刃,自然有小小的不同。 高子皓听了他的话,抬手踢足,比划了两下,仔细想想,眼睛猛地一亮,“我懂了。” 后九招说穿了,就是专门为空手入白刃准备的。其实咏春拳中,也有类似作用的招式,只是平时的敌人都是用枪的,他一时忘了而已。 “谢谢教官。”解开了心中疑惑,高子皓满心欢喜的道谢。 “别光顾着学这些,个人的事情一样重要。我听人说,你和女朋友分手了,到底怎么回事?”闻心澜突然插嘴,质问高子皓。 “闻队,这是我的私事,你就不要管了。”高子皓挠挠头,有些不大想说。 “你这混小子,别人费劲心思都交不到女朋友。你可倒好,有个大学生女朋友,不知道好好珍惜,还敢跟人家提分手,你说我能不管吗?我总不能让别人说我带的兵傻吧!”闻心澜气呼呼的道,要不是坐轮椅上起不来,她能直接动手。 “闻队,你别着急,我只是想做出点成绩来,再考虑个人的事情……因为时间可能需要很久,怕拖累人家,我才忍痛说分手的,我心里也不好受。”高子皓越说声音越低,说到最后他还抽了两下鼻子,眼睛虽然没变化,估计心里在流泪。 “你是不是傻?如果人家女孩愿意等你呢?两个人一起走向未来不好吗?”闻心澜终究是女人,总比男人要感性一些,是很难接受这种事的。 “闻队,你是知道我最想去哪里的,一旦我入选了,牺牲也许只是这一秒和下一秒钟的区别……人家是个好女孩,我怎么忍心害人家。”高子皓说着说着,一下蹲到地上,不抬头了。 姜铭有些看不过眼,就插嘴说了一句,“人家感情的事情,你就不要多管了。” “我们当兵的也是人,难道就不能去爱,就不能有家庭了?”闻心澜瞪着眼睛问。 我没说不能有,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我只是觉得,人家小两口的事情,还是由他们自己解决的好,没有其他意思。”姜铭怕她再激动的跳起来,赶紧解释一句。 “闻队,姜教官,你们可别为了我的事情吵架,是我自己犯浑,不关别人的事。”见他俩要吵起来,高子皓赶紧起来劝解。 “知道自己浑,就赶紧去把女朋友给我追回来,我不想看着一群单身狗,整天在我眼前晃。”闻心澜目的很简单,就想他们成双成对的。 你也是单身小花狗,怎么好意思说我们? 高子皓在心里嘀咕一句,低着头不说话。不抵抗也不照办,就是一直保持沉默,是他应对闻心澜的唯一办法。 看他这副模样,闻心澜虽然生气,却也无可奈何,人家就是不谈恋爱,她总不能拿枪逼着人家去吧。 看着闻心澜气呼呼的模样,姜铭颇觉好笑,咸吃萝卜淡操心,人家谈不谈情、说不说爱,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姜铭走到高子皓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虽然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有时候有些人错过了,就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了。不管你如何选择,将来不会后悔就好。” 姜铭没有立场说高子皓什么,因为当初的他,也不见得高明,更可说是有切身之痛。此刻多说一句,无非不想在别人身上,看到他以前的模样。 重蹈覆辙,绝不可为! “谢谢教官,我知道该怎么做。无论怎样选择,我绝不言悔。”高子皓把话说的铿锵有力。 姜铭却不以为然,若不曾真的失去,谁又能知“悔”字怎么写? 不过多说无益,还是要他自己体会到了,才能记得牢,只希望不会太迟。 不希望气氛太沉闷,姜铭随口问了一句,“你女友是大学生?读哪个学校?” “嗯,她今年大二,在明海大学读书。”这些,高子皓倒是能如实回答。 “明海大学?”姜铭忽然感觉这世界真的很小,“她叫什么名字?我也在明海大学读书,没准儿认识也说不定。” “她叫舒婷,在明大经管系……”说到这里,高子皓突然顿住,瞪大眼睛向姜铭看去,“教官还在读书?!” 同一时间,姜铭也满脸诧异的向他看去,“你女友叫什么?舒婷?” “看这意思,你还真认识他女朋友?”看他们这表情,闻心澜心情一下好了很多,于是便插了一句嘴。 能不认识吗?天天霸占我的青青! 想起这事,姜铭就郁闷的不行,他伸手把高子皓揪过来,“现在我交给你一个任务,马上把女朋友追回来,越快越好!” 快把那害人精带走! “……”高子皓看看揪着脖领的大手,十分无语,“教官,刚刚您不是这么说的。” “我现在改主意了!”姜铭手上加了些力道。 刚刚和现在能一样吗?那时候我可不知道你女朋友是谁! “咳咳,我怎么觉得恋爱应该由双方自愿呢?”闻心澜开始挑事。 高子皓倒是没听她的,而是看着前后不一的姜铭问,“为什么要把女朋友追回来?” “想不想学更好的功夫?想不想变得更强?”姜铭没跟他废话,直接利诱。 想! 第二百七十一章 出任务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诱之以利,胁之以威! 姜铭向高子皓展示了一下什么叫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之后,然后就滥用职权,一脚把他踢出了基地,时限一天,搞不定女朋友,就不要再回来了。 虽然闻心澜充当了罪恶的帮凶,可有件事,她一直不明白,“你怎么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他个人的事情那么上心?” “我是为了他好。”内里原因难以启齿,若说出来,必然惹她耻笑,所以姜铭不愿多说。 反正他好我也好,两全其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我若信你,就是傻子。”闻心澜知道里面必有蹊跷,可人家不说,她也没有办法。 大不了回头问高子皓就是,不信那边也什么都打听不出来。 无论是改正自身的缺点,还是熟练掌握运用虎贲拳,都需要时间,所以教完拳法的姜铭,可以轻松一段时间。 他本来想和高子皓一起离开的,奈何闻心澜将他征用了——推她回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闻心澜就问他, “你打算教我些什么?事前说好的,一定要比教他们的更厉害才行。” 姜铭看了她的腿一眼,“你还是专心把伤养好再说。” “拳脚功夫先不忙学,我听说你们武者都是有内功心法的,随便教我几种厉害的怎么样?”闻心澜眼中闪烁的光芒叫贪婪。 你当内功心法是大白菜,还想学几种! 姜铭兜头一盆凉水泼过去,“你想太多了,我可没那么多心法教你。就算有,你见有哪个武者同时修炼两种以上的心法?” 除非他不怕走火入魔,或者一心想干掉自己! 闻心澜虽然没练过内功,可也知道贪多嚼不烂的道理,她刚刚那么说,只是想知道姜铭是不是真的有内功心法可教,漫天要价有时候不光为了给对方着地还钱留余地,更是为了刺探敌情,摸准敌人的底线。 “那你就教我一个最厉害的,而且要容易上手,进境迅速的。”既然摸准了脉,闻心澜就提出了要求。 又厉害,又易学易练,这女人的想法,很容易堕入魔道啊! 不过这种心法还真有! “素女九法,你要不要学?保证符合你的要求。”姜铭知道,又能熟记的女性功法并不多。除了专门为荀意讨来的《润物九生》,便只有两三种普通货了,估计闻心澜看不上,还是《素女九法》好,易学易成,威力还大。 “为什么听到这名字,我就感觉你不怀好意呢?这门心法真的很厉害?”闻心澜总觉得在哪里听过类似的名字,而且留给她的绝不是什么好印象,只是她一时想不起来而已。 “威力方面,你无需担心。”姜铭把话说了一半。 “是不是修炼方面有问题?”闻心澜也不笨。 “不能说有问题,只是修炼方式有些特别。”姜铭摸摸鼻子,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她实情。 “怎么个特别法?”闻心澜越发的小心,总感觉前面有个坑在等她。 姜铭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这是一本双修功法,至于怎么修炼,应该不用我多说吧。” “……”闻心澜差点儿给他气死,她是什么人,怎么能学狗屁双修功法!她瞪大眼睛,怒视姜铭,“想死可以直接说,不用拐弯抹角!” “练什么功夫,都要循序渐进,内功心法犹忌贪功冒进,一个不甚,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经脉俱废。你上来就要易学易成的,除了这种功法,我想不出还有什么符合你的要求。” 姜铭把话说的铿锵有力,一点心虚的意思都没有。 “行,这次算你有理。”闻心澜闷闷的说道,“那我换一种,踏踏实实学总可以了吧?” 见她认识到错误,姜铭也不难为她,告诉她,“等你把伤养好,我会教你的。” “练内功也要等养好伤?”闻心澜真的不想整天闲着,无所事事的日子太难熬。 “当然,你以前又没练过,没有内功底子,受伤的时候,就什么都不要多想……当然,《素女九法》不受此限。”姜铭说到最后,又提了一下那修炼方法特殊,但受限最少的功法,基本只要女方亲戚不至,就算手脚全断,都可以继续修炼。 滚!让你的双修功法见鬼去! “你要再提那狗屁功法,我会翻脸的……”闻心澜说到这里,就听有人敲门,就应了一声,“进来。” 王铁军推门进来,看到姜铭,直接道,“姜铭,跟我出趟外勤。” “出了什么事?”闻心澜貌似比姜铭还感兴趣。 “救人出了点问题,那里地形地质都太过复杂,一般人根本下不去,所以我得带一些设备过去支援。”说到这里,他看姜铭一眼,“既然姜铭也在,我就想带上他,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把大概情况说了一下,王铁军就急着道,“好了,不多说了,救命的事情不能耽搁,姜铭,咱们走吧。” 说完,转身就又出了房门。 救人这种事,姜铭自然不会拒绝,紧随其后,跟着他走了。 “一切小心,注意安全。”闻心澜在后面挥手,为他们送行。也不知道,她这句话是叮嘱谁的。 “你要不要换套衣服?”王铁军问道。 姜铭的穿着,实在不像是去救人的,游山玩水还差不多。 “不用。”姜铭摇头拒绝了。在这里,他没有换洗的衣服,而且是去救人,穿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见他拒绝,王铁军也没再多说什么,毕竟时间不等人,不过在基地给他准备一间宿舍,还有相应的军服,是该提上日程了。 两人匆匆赶到机库,帮着把所需装备抬上直升机,两人就坐直升机赶赴救援地点。 姜铭还是第一次坐直升机,细细感受一下,竟比坐大飞机,更令他感觉舒服。尤其是从窗口向外看的时候,景色要比大飞机好了太多。 二十多分钟后,直升机悬停在一处山顶上,下方空间太小,直升机无法降落,他们只能滑降。 先把所有装备都用绳子系下去,由先到的那批队员接走,他们才开始离机下坠。 不过十来米的距离,姜铭真想直接跳下去,不过不想表现的太另类,他还是老实抓着绳子往下滑。 不过看到他什么防护措施都没有,直接单手抓着绳子滑下去,动作还相当不规范,机师着实为他捏了一把汗。 这是哪里来的爷?也太胡来了! 离地两三米的时候,姜铭松开绳子,身子一翻,稳稳落地。 等直升机开走后,王铁军才给他介绍情况,“看到了吧,四周都郁郁葱葱,就这里光秃秃的。那是因为这片山脉成凹字形,细小狭长,这个秃爷岭正对着风口,又满是碎页岩,风化及其严重,根本不利于植物生长。” 这些不用他说,姜铭落地后,打量了一番,就看的差不多了,所以直接问他,“需要救的人在哪里?” 王铁军向前边山崖下一指,“就在那下面。这座山岭,高八百八十三米,根据待救人员手机定位,她应该在距地三百七十米的地方。这个距离,无论从上还是从下,都挺尴尬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才继续说道,“因为地形原因,直升机无法进入营救,只能靠我们徒手攀爬。疏松的岩质,将近五百米的距离,是我们现在首要克服的问题。” 五百多米的绳子,他们已经拼接完成,可那由于过度风化,造成的稀松娇脆岩质,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一个不小心,就能和待救人员一样,失足滑下去。 这还仅仅是石头带来的阻力,处于风口,那不时吹过的劲风,才是另一个难题。抓着绳子,在几百米的山腰荡秋千,可不是什么好玩的游戏。 姜铭走到崖边向下看了一眼,黑黝黝的看不到底,倒是带下许多碎石去,只是一直听不到回音。 他拳脚功夫虽然厉害,但轻身功夫,却不是他所擅长的,将军上阵杀敌,练轻功有什么用? 不过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些队员,觉得自己总是要比他们强一些,作为教官,没理由看他们去冒险,所以便跟王铁军道,“我可以下去试试,希望你们的绳子够长。” 见他肯下去,王铁军轻松许多,“绳子的问题不用担心,不过该有的防具,你一定要穿上。小白,帮你们教官换上装具。” 王铁军还真怕他抓着绳子徒手往下爬。 “收到。”白真真答应一声,取出一套装具,走到姜铭身边,“姜教官请换装。” 姜铭放下背包,在她的帮助下,开始穿那套专用装具。 另一边,王铁军指挥人,把八根拳头粗细,一米多长的钢钎砸进石缝里,用于固定小型的抛绳机——就是装备了杠杆和滑轮,类似吊车臂的小机器。 后面放了一大轴绳子…… 所有东西都准备妥当后,姜铭将孤鸾取出,系于背上,最后问了一句,“我很想知道,为什么有人要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王铁军轻叹一声,告诉他,“危险才刺激!” 第二百七十二章 危险救援 检查了一下绳索和装具,姜铭慢慢走到悬崖边,转过身子,向下滑去。 “姜教官,你要小心啊,注意安全!”白真真看他下去,担心的喊了一声。 其他队员有的在观察下面的情况,有的在小心的看着机器设备,生怕出一点问题。 王铁军手心里也捏着一把汗,因为这次面对的不是敌人,而是大自然的天威。 姜铭顺着绳索向下攀爬,起初下降的很快,可越往下面,绳索摇晃的就越厉害,还有不是刮过的劲风,都让他不得不把速度放缓。 除此之外,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小片风化很严重的石区,不管是脚踩上去,还是手扒上去,石头便会酥烂成粉,簌簌的往下掉,根本无法借力。 姜铭小心翼翼的往下攀爬,不敢稍有大意,就这样越下越深,在人们的视线里变作小点,然后慢慢消失不见。 这时人们只能通过视讯设备来观察下面的情况,姜铭身上装有摄像头和通讯设备,上面的人才能掌握他的动向,不至于太过担心。 每当他被风吹偏,或者踩空时,这些人的心就会提到嗓子眼儿,有些女队员还会惊呼出声,看的王铁军直摇头。 当下降到四百多米的时候,姜铭就看到了下边的枯树,枝干紮结,树根牢牢钻在石缝中,虽然早就枯干,却依然没有离它生长的地方而去。 一路下来,这种枯树干枝,姜铭已经见过上百棵,有的生机全无,有的尚有绿色,还有些竟然生出了绿芽…… 而这株之所以引起姜铭的主意,是因为摇摇欲坠的树干上,居然趴着一个红衣女子。 终于要到了吗? 姜铭小翼的慢慢靠过去。 当那名女子出现在监视屏幕上的时候,崖顶上一片欢呼声,紧张等待了半个多小时,他们终于看到了成功营救的希望。 唯独王铁军皱起眉头,他看的更加仔细一些,发现那个女人身上穿的全是专业的登山设备,手上腿上的护具,也是一流的东西,不像是无知的驴友在乱搞。 更为关键的是,在她四周看不到绳子,那怕是断绳,崖顶也没有任何栓系过绳子的痕迹。若说她徒手攀爬至那里,体力不支才求救,王铁军说什么也不信的。 王铁军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地形,指着右面一处较矮的山头道,“郭冲,你带五组的人去灵镜峰搜索一下,看有没有特殊发现。” 郭冲答应一声,带着五组的人快步离开了。 从这里到灵镜峰,直着看过去不过五六里路,几千米的距离,可要是上上下下走上那么一遭,最少也有十多里,而且山路难行,爬上几个小时也未必能爬到。 吩咐完毕,王铁军才发现姜铭吊在待救人员上方,迟迟没有下去。 姜铭不是不想下去把那个女孩救起,只是他仔细看了一下,下方没有好的落脚点,枯树上方,几乎全是风化的石区。 看上去没什么,但人一抓踩上去,估计全都要碎裂剥落,万一有块大点的掉下去,砸到本就奄奄一息的女孩可就不好了。 而那棵枯树,给那女孩压的摇摇欲坠,估计都撑不了多久,他要再踩上去,没准儿马上就坠下去了。所以没找好落脚点前,他不敢轻举妄动。 崖顶的人也紧张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既希望他快点把人救上来,更希望他能小心再小心,平平安安的把人救上来。 “啊!” 突然,目不转睛盯着屏幕的白真真惊叫一声。 其他在看屏幕的人,也都紧张起来,手不自禁的握紧了拳头。 就在刚刚,不堪重负的枯树,一下子从石壁脱落,带着女孩飞速的向下坠去,而在同一时间,本来还在寻找落脚点的姜铭,也迅疾的俯追下去。 其间,为了加快下坠速度,手放开绳子两次,才在女孩又坠下二十多米的时候,探手抓住了她衣服,跟着将她拎起,挟在肋下。 这时上面的人才松了一口气,白真真更是一屁股坐到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刚刚真是太惊险了! 别说下面的姜铭,上面辅助机器拉扯绳子的几个战士,手都给磨破了,心里更是紧张到不行。 “现在该怎么做?”姜铭的声音从麦克中传来。 “想办法把伤者捆绑的你背上,那样既不容易伤到她,也有利于你攀爬。”王铁军应了一声。 一般直升机挂吊,或者临崖短距离的拉升,一般都是把伤者横吊在胸前,可以使伤者得到最大程度的保护,避免二次伤害。 可这种地形,这么高的距离,也只能背在身后了。 很多捆锁装备,姜铭都有带,他两脚钉在崖壁上,小心的把那女孩提到身后,背好绑紧。 女孩儿的头靠在他的肩头,脖颈感受女孩呼出的微弱热气,知道她还活着。 绑好缚紧,姜铭花了十多分钟,长吁一口气,手脚并用,开始向上攀爬。 这时大家更加紧张的看着屏幕,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姜铭离崖顶的距离越来越近。 差不多约有百米的时候,姜铭抬头已经能够看到崖顶,还没等他高兴起来,他突然心悸了一下,一股危险的气息迅猛的扑来。 不及多想,他脚在崖壁上猛力一蹬,松开绳子,倒翻下去。 砰! 与此同时,远远传来一声枪响! “有敌情!” 王铁军大喊一声,那些训练有素的战士便自行规避,更有两个翻滚到放装备的地方,把枪取出来,子弹压上膛,透过瞄准镜向枪声响起的方向看去。 “头儿,灵镜峰有狙击手。”一个战士禀告。他也只能禀告,他这把自动步枪受射程所限,根本打不到人家。 “保护好自己,准备战斗,有机会就去拿枪。”王铁军吩咐一声,因为他们一心救援,枪械都放到一边,这时除了一两个人外,想在狙击手的枪口下去拿枪,就有点困难。 吩咐一句,王铁军又联系上郭冲,“郭冲,灵镜峰有狙击手,找出来,干掉他!” 郭冲他们是优秀的战士,并且全副武装,王铁军对自己的兵很有信心。 “头儿,瞧好吧。”刚刚枪声一响,郭冲就锁定了目标的大概位置,王铁军下命令时,他已经带着人在行动了。 “姜教官!”突然有个士兵大叫了一声。 他是负责拉绳索的,可他刚刚冒险动了一下绳索,发现绳索轻飘飘的,明显很不对头。 听他这么一喊,大家都紧张的向屏幕看去,待发现姜铭还攀在悬崖上,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只要人不掉下去就好! 姜铭人虽然没掉下去,可也没好受到哪里去。刚刚他虽然凭着敏锐的直觉躲开了要命的子弹,可那颗子弹巧之又巧的打在了绳索上。 绳索崩断,他极速下坠,若不是抽出孤鸾,插进石壁,稳住身形,止住下坠之势,他现在只怕已经摔成肉泥了。 到时候还能不能再魂穿一次,就要靠老天保佑了! 就算能穿,他也不想走了,这个世界他已有不舍…… 砰砰砰! 对面山峰,不时传来零散枪声,姜铭知道是王铁军派人出手了,深吸一口气,一手扒在凸出的石块上,一手抽出孤鸾,慢慢向上爬。 没有着力点时,就把孤鸾插入石中借力,幸亏孤鸾破石如插腐,不然他想往上爬,还真有些费力。 就算如此,经过那些风化的脆石区时,还是很要命。他一面向上攀爬,一面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练练轻身功夫。 当姜铭终于爬上崖顶时,崖顶上一片欢呼声。 他却斜躺在地上不想动了,即便有九劫天功撑着,他的体力也透支的差不多了,若换个普通人下去,怕是再也上不来了。 大家围在他四周,小心戒备掩护,有人帮他把伤者解下,抬到一边。 王铁军蹲下来,拍拍他的肩膀,赞道,“好样的。” “头儿,对不起,我让他跑了。”这时通话器中,却传来郭冲垂头丧气的声音。 “给我追!抓不到人,看我怎么收拾你。”王铁军嚷了一声,不等他说什么,就对白真真道,“呼叫直升机,马上过来支援。” 直升机一直就在不远的地方待命,所以赶来的很快。 王铁军让白真真送姜铭和被救人员去医院,而他却带一队人上了另一架直升机,去支援郭冲他们。 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开枪,在他看来是赤~裸裸的挑衅,是不能容忍的。 直升机上,白真真捏捏姜铭的胳膊,捏捏他的大腿,然后赞道,“姜教官,你真结实……也很勇敢!” 对她占便宜的行为,姜铭视若未见,阖起双眸,运转九劫天功,开始恢复体力。 每当他身体受损,或者体力透支的时候,修炼九劫天功,所得往往是平时的几倍,他可不想浪费这么好的机会。 “又玩高冷范儿!”白真真却不满的撇撇嘴。然后右手支颐,侧头痴痴的看起他来。 所以她并没有发现,被救的女孩儿,曾努力的睁开眼睛,看了周围一眼,然后才昏死过去…… 第二百七十三章 钱西暮 嗒嗒嗒…… 急促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回响! 身穿粉红制服的小护士忙跑出来看,就见一个青年正大踏步的走着,也许他脚下的皮靴加了钢板,所以声音特别大,小护士眉头一下皱起,抬手指过去,“你,注意点儿!这里是医院,不要吵到病人休息。” “老大,等等我们!”那青年还没说话,从电梯里涌出七八个大汉,不但跑动声音更大,还大声嚷嚷。 看到那些凶神恶煞的大汉,管那青年叫大哥,小护士吓得退后两步,倏地一下把手放下藏身后,两手勾在一起打麻花,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青年见此轻笑一下,回头指着那帮大汉大骂,“妈的,都给老子安静点,这里是医院知不知道!” “……”老大什么时候管过这些?几个大汉面面相觑。 不过老大发了话,他们就都老老实实轻步缓行,不敢再喳喳呼呼——不听老大话,下场可是很惨的! “咳咳,护士小姐,跟你打听个事儿,有个叫钱贝儿的女孩住哪个房间?”喝斥完手下,青年整整衣冠,凑到小护士身前,温柔的问道。 “……”一众手下相当无语,敢情是想讨好漂亮小护士,怪不得一反常态呢。 不过这种事,他们更是不敢掺和,看天花板的看天花板,在地上找蚂蚁的找蚂蚁,还有人翻开手掌看起了手相。 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站楼道里做这么二的事情,那场面别提多诡异了。 什么住哪个房间?你当这里是酒店吗? 小护士在心里嘟囔一声,又小小的后退一点,离那青年太近,她感觉不安全,然后小声回答他,“你要看的人在1607,往那边走。” 说着,她把手从背后抽出来,向右指了指。 “谢谢啊,现在像你这么认真负责的白衣天使可是不多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回头我写封表扬信给你。”青年很真诚的道谢,并借机打听人家的芳名。 写表扬信? 老大,问个名字不用这么费劲! 给我们十分钟,帮你把她祖宗八代都挖出来! 一众手下,对老大有资源不知道利用的行为,深恶痛绝! 想问人家名字就直说,偏找那么多借口!指个路就叫认真负责,怎么想都觉得你在骂我! 小护士心里更不满,有心不告诉他,但看到一边那些虎视眈眈的大汉,她就麻溜的说了出来,“我叫黄小丽,表扬信什么的,就不要了。” 青年得到想要的消息,还没有所表示,就见又有一个护士从护士站探出头来。 “谁在叫我?”她左右看看,好奇的问了一声,最后目光落到小护士身上,问她,“小柔,是你在叫我吗?” “……”小护士一下说不出话来,抬头看到青年促狭的眼神,不要钱似得往她身上丢,她就恨不能拿包药棉一头撞死。 轻轻拍了额头两下,蠢死你算了! 小护士侧头,挥手跟同事打招呼,“小丽,没人叫你。” 黄小丽摸摸耳朵,问她,“那我怎么听到有人叫我名字?难道我出现幻听了?” “不是不是。”见她都开始质疑自己的听力了,小护士赶忙否认, “是有人问我,咱们这里最漂亮的护士是谁,我就把你的名字告诉他了。” 不得不说,小护士的反应还是蛮快的。 “嘁!小柔,作为咱们科室公认的一枝花,你说这话亏不亏心?”黄小丽不屑的撇撇嘴,看看站在她身前的青年,“八成又遇到搭讪的人,拿我当挡箭牌了吧。” 好吧,你猜对了! 小护士皱皱小鼻子不说话了。 黄小丽见她不吱声,就对那青年道,“嗨,帅哥,她叫靳柔,是我们这儿最美的小天使,今年二十二岁,没有男朋友,想抱的美人归,就要抓紧哦!” 出卖我! 小护士一下瞪圆了眼睛! 果然敌人都是先从内部攻破的,青年冲黄小丽笑了笑,“谢了啊,要是事儿成了,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黄小丽也眉花眼笑,“那我可就等着你的大包了……好了,你们聊,我先去工作了。” “放心吧,不会叫你失望的。” 青年很是大方的道。 黄小丽满意的笑笑,缩身回去了,就算没有任何好处,她也巴不得靳柔早点嫁出去,不然那些单身的医生,又怎会多看她一眼? 卖友求荣! 听到他们颇为无耻的对话,靳柔愤恨不已。 青年对着她笑笑,“我先去看病人,一会儿再回来找你。” “你又没生病,找我做什么?” 靳柔真心不想和一个黑社会分子有瓜葛。 他们都是坏人! 好危险的! “找你讨论一下,为什么天使会撒谎……一会儿见。”青年笑笑,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我乐意,你管得着嘛! 冲着他的背影呲呲牙! 靳柔就赶紧跑进了护士站,为了安全考虑,必须马上找个人换班! 于是她盯着值班表搜索起来…… 1607! 青年找到地方,推门进去,只见两个女警正坐里面问话,见他进来,一个女警回头问他,“这位同志,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青年看了躺在病床上的女孩一眼,回答她,“我来看她,她是我妹妹。” “亲哥哥吗?你们父母呢?”那女警又问了一句。 “嗯,亲的,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至于父母……十多年前,就到上边去了。”青年说着,伸手向上指了指。 “对不起。”女警自觉问到了人家的痛处,很诚恳的道歉。 “没关系,不知者不怪嘛。再说那么多年过去。我也习惯了。”青年说着,背手向外面打了一个手势,让手下找个地方躲一会儿,毕竟有警察在,他们还是不要出来晃荡的好,而他自己则进了房间,随手带上房门。 “既然你是伤者的亲哥哥,那对她一定很了解了,能不能回答我几个问题?”那女警很客气的问。 青年找了个地方坐下,“警民一家亲,有事儿尽管问。” 听他答应的这么痛快,女警显得很高兴,躺在床上的女孩,却翻个大白眼,你一大坏蛋说这种话,就一点不亏心? “请问,你妹妹有什么仇人吗?”女警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仇人?警察同志,您指什么样的仇人?”青年看上去蛮惊讶的。 女警看他表情不似作伪,便告诉他,“比如生死大仇,想置人于死地之类的。” “怎么可能!”青年一下跳了起来,神情动作都很到位,“她就一个大学生,平时除了学习,就爱玩个户外运动,要说和同学拌个嘴吵个架,兴许有那么一两个,要说生死大仇,那肯定没有。” 其实按警察调查的来看,也的确是这样,受伤女孩的确就是个在校大学生,不仅一直在就读,风评还不错,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女孩,要说有生死大仇,警察是不信的。 可军方负责营救的人,却说有狙击手要狙杀这个女孩,军方的人似乎更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而且人家还提供了弹壳作为证据,就是那个狙击手他们没有抓到。 女孩儿没有问题,军方没理由忽悠,难不成是那狙击手闲的没事儿打着玩儿? 还是说女孩儿的家里有问题? 女警仔细打量了青年一眼,不知道怎么地,就感觉他满邪性的,难道是因为他长的太好看了? 妹妹有桃花眼,哥哥也有,本来是很正常的事,只能说明他们的确是亲兄妹,都遗传了父或母的一部分特征,可女孩儿生桃花眼,顶多就是过于妩媚了些,一个男人…… 咋看咋别扭! 女警觉得自己不该以貌取人,就刻意忽略这点,问他,“那你呢?有没有仇人?希望你想好再告诉我们,因为这次你妹妹出事,没有那么单纯,而是有人想害她。” “哪个王八蛋想害我妹妹?”青年一下炸了,跳脚大叫。 “冷静点。”女警可不想听他粗鄙的话,但他心疼着紧妹妹,才会如此,女警也不会生他气,反倒觉得他是真性情。 “对不起,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平时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听到有人想害她,我实在压不住火。”青年说到这里,攥紧拳头,说道,“要是给我知道谁要害她,我一定给他打出屎来!” “……”说话就不能文明点?两个女警都有些无语。 床上的女孩却很平静,似乎已经听习惯了。 “对不起啊,我就是个大老粗,没什么文化,说话可能糙了点,你们可别介意。”见女警似乎有些不太爱听,他赶紧道个歉,然后解释一句,“不过你们也得理解我啊,我一把屎一把尿,又当爹又当妈,好不容易把她拉扯大,还没看到她嫁人生孩子呢,就有人想害她,你们说我能不激动吗?”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不对味儿呢?两个女警对望一眼,都觉得遇上极品奇葩了。 床上的的女孩儿更是瞪大眼睛,咬牙怒视着他。 你爱胡说八道是吧?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咳咳!”女警干咳一声,“我们不说这些,你还是先回答一下刚刚的问题。” “什么问题?”青年像是得了失忆症。 “你叫什么?是做什么的?有没有什么仇家?”女警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还多加了两个。 “我叫钱西暮,是个做小买卖的,买卖杂货什么的。老区民心街二号杂货铺,就是我开的。至于仇人……”钱西暮挠头笑笑,“应该没人会跟一个买卖杂货的结仇吧,犯不上,对不对?” 第二百七十四章 钱家兄妹 哱吇! 钱西暮狠狠啃了一口苹果,大口大口咀嚼起来。 “你是来吃苹果的,还是来看我的?”钱贝儿很是不满的问。 “看你和吃苹果,两者之间好像并没有冲突。”说着,钱西暮又是一大口苹果进了嘴。 “你可爱的妹妹伤成这样,你还有心思吃苹果,良心何在?”钱贝儿对他的无情,进行指控。 钱西暮不为所动,反而回赠她一句,“瞅你中气十足,咧嘴舞爪的模样,这苹果我吃的心安理得。” “可人家的腿受伤了,都不能动了,要是不小心瘫痪了,看你还有没有心情吃东西。”钱贝儿拍拍大腿,说了一个比较严重的信息。 自家妹妹自家知道,要是她真的有可能瘫痪,早就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狂砸乱摔了,哪里还能这样平静的说话。 所以钱西暮笃定的很,并很气人的回了一句,“腿伤了好,省的你到处乱跑,惹事生非。要是真瘫痪了,我就雇五六个保姆伺候你,反正又不是养不起你。” “啊!”钱贝儿气的大叫一声,质问他,“我是你亲妹吗?” “应该是亲的吧,反正小时候老妈就是那么说的,至于她有没有撒谎骗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钱西暮一直当她是亲的,从来没有怀疑过。 看看两人的眼睛,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吗? “那你就这么对待亲妹妹?”钱贝儿气呼呼的问。 “这世上还有比我更好的哥哥吗?”钱西暮自我感觉良好。 “总共就两个苹果,你吃了一个半,这叫对我好?”钱贝儿都想伸手挠他,来看病人空着手也就罢了,还把她仅有的两个苹果吃掉了。 苹果还是人家女警送的,你忽悠了人家,居然有脸吃人家苹果,羞不羞愧? “你想吃剩下的这半拉苹果早说啊,偏要说这么多废话。”钱西暮很大方的把啃了一半的苹果递过去。 “拿走!我才不要吃你的口水。”钱贝儿嫌恶的把头扭开。 “那我自己吃。”钱西暮并不勉强她,把苹果收回来继续啃。 狠狠瞪他两眼,钱贝儿说道,“刚刚你大言不惭的说什么,我是你拉吧大的,你就不怕爷爷奶奶找你算账?” “他们现在在米国,根本听不到,有什么可怕的?”钱西暮心里有底,一点都不虚,“再说了,你做了坏事,哪次不是我背黑锅?你受了欺负,哪次不是我给你出头?还记得那次不,就因为你被班主任训了两句,我给你出气,结果她追了我两年,当时我那个惨呦……你说我为你做这么多,难道不算养了你?” 细想当年的辛酸,钱西暮觉得,就是亲爹亲妈,都没这么牺牲付出的,他这哥哥当的绝对到位。 “啊呸!”钱贝儿张口送他一脸唾沫星子,“你还敢提那件事!说什么给我出气,结果就是把我老师搞上了床,她不追你才怪了!这都能赖我头上,你要脸不要了!” “要不是为了你,我能和她上床吗?还不是希望她多照顾你一点,你得理解哥的一片苦心。”钱西暮为他的行为辩解一句。 “理解你个头,还不是你看人家漂亮,才起了邪念。想起你把人家无情的甩了,我都想揍你。”从小到大,在钱贝儿的印象中,这位老哥就没干过几件好事。 听妹妹说他甩人,钱西暮脸色微变,但随即变了回来,只是钱贝儿只顾着生气,全然没有看到。 “咳咳。”钱西暮故意干咳两声,让妹妹以为他在故意掩饰尴尬,然后换了话题,“说也说了,笑也笑了,咱们该谈点正事了,到底谁想杀你?” 钱西暮一下换了一张脸,阴冷可怖,杀气盈霄。 感受到他的变化,钱贝儿也正经起来,“其实这问题该问你,你刚刚也说过了,我就是一普通大学生,除了有你这么个不普通的哥哥,我什么也没做过。” 她不会怪哥哥什么,一母同胞,为彼此分担,有什么可怪的?可她真不知道谁要杀她,毕竟她的世界还算单纯清净,不会惹下这种大仇。 “对不起。”钱西暮在她腿上拍了拍,然后问,“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钱贝儿摇摇头,“我本来在灵镜峰攀岩,安全绳突然被打断,我失足掉到不远处的藤蔓上,才没有摔死。知道有人在远方瞄准,就照你说的方法,做着规避动作,一直爬到射击死角……你都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怕,好几次子弹都是擦着我的身子过去的。一直爬到秃爷岭,子弹才打不过来。” “放心,这个仇哥帮你记下了,谁敢动我妹妹,我一定让他多死一会儿。”钱西暮说了一句狠话,又问她,“出了事情,怎么不说给我打电话,反而要去报警?” 在华夏动枪,还是狙击步枪这类特殊枪支,警察和军方一定会倍加留意,严加调查的,万一抓到他的小尾巴,那不是要坏事? “我只是个普通学生,不报警求助,难道坐看黑社会火拼?”钱贝儿才不希望她的生活,变得那么复杂不安。 好吧,算你有理! 这种理由,钱西暮无力反驳,在他心里,也是希望妹妹离他的世界越远越好,因为太黑太危险。 “我去你出事的地方看过了,能在那种地方把你救上来,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钱西暮问她,“知道是谁救了你吗?哥去谢谢人家。老钱家的规矩,有仇必报,有恩倍还。” “我当时都晕过去了,怎么知道是谁救了我?”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钱贝儿没说实话,“刚刚你只顾着忽悠女警,都不说问人家救命恩人是谁,十万个鄙视你!” “……”这都能赖我?哥不就想把她们赶紧送走吗?你当警和匪坐一起侃大山,挺好玩呢!“那你怎么没说问一下?你的机会好像更多吧?” 我都知道是谁,有什么好问的? 钱贝儿在心里咕哝一句,就拿眼瞪他,很是理直气壮的道,“我迷糊你也迷糊啊!” “……”你说的好有道理,哥竟无言以对。 摊上这么个妹妹,钱西暮也挺无奈的,只好摸出手机,打给下属,“亲爱的六娘,想我了没?” “有事说事,少恶心人。”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冰,很不耐烦。 “两件事。”既然人家不想和他调情,钱西暮也只能说正事,“把害我妹妹和救我妹妹的人找出来。” “知道了。”对面一口答应下来,随即挂掉电话。 听着手机传来的忙音,再回头看看自家妹子,钱西暮深有感触——女人真难伺候! 又和妹妹闲聊几句,确认她的伤势无碍后,钱西暮便拍拍屁股走人了。因为妹妹说她的同学一会儿就来,不想和那帮小花痴碰上,他只能开溜。 唯一让他感到受伤的是,妹妹非但没有挽留,反而一副欢送的架势——简直不要太伤人! 白疼她了! 出了病房,他直奔护士站,这时候他急需白衣天使的心理辅导,结果却被告知,天使不在线,人家已经下班了。 雪上加霜啊…… “基地有什么不好?你就这么急着走?”闻心澜看到姜铭刚一恢复就想跑,忍不住出声质问。 “我去看看高子皓,他的事儿搞不定,我不安心。”姜铭急着想走,不是没有理由的。 “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学员的私生活了?”闻心澜更加迷惑了,印象中,他可不是一个会多管闲事的人。所以她有理由相信,这只是托词。 “不久前。”姜铭给的时间很笼统,准确时间点,应该放在他知道高子皓是舒婷的男友后。 攸关自身性福,他又怎能不关心? 姜铭刚刚立功,暂时又没新东西要教,所以他要走,闻心澜是没有理由阻拦的,只能眼睁睁看他离开。 看着空荡荡的宿舍,她突然感觉很无聊…… 姜铭开车向青青的小窝驶去,有些结果,他迫切的想知道。然而等他赶到青青的小窝,却发现居然没有一个人在家。 他们都去哪儿了? 刚想打电话问一下,周羽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臭小子,想我了没?” “想。”姜铭很诚实的回答。 “那怎么不说给我打电话?非要等我主动给你打?”周羽裳柔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怨念。 曾毁人不倦的大魔女落到这种地步,何其悲凉? “打了会更想。”如果只是听听声音,却见不到人,只能让姜铭更加难以忍受。 “算你小子会说话,给你发个地址,马上给我滚过来。”周羽裳心里的小怨气,似乎一下散去,语气轻快许多。 不等姜铭多说,她挂掉电话,然后发了一个地址给他。 姜铭看了看,地址在市郊,离这里还蛮远的,便匆匆下楼,赶了过去。 大约一个半小时后,他赶到了周羽裳所说的地方,这是一栋独门独院的小庄园,比他家还大了一倍。 停好车子,他赶去主楼,远远就看到周羽裳站门口台阶上等他,不过他却不怎么高兴,眉头皱起,伸手就要解衣服。 看到他的动作,周羽裳赶紧阻止道,“这是我家,不许你乱脱衣服!” 第二百七十五章 又被拦了 不大的地下室内,阴暗潮湿,孙越凯如一条死狗一样,蜷缩在地上,不时抽搐一下的身子,证明他还是个活人。 只是现在的他,看上去有些不雅,上身套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衬衫,下边的裤子更是被割的一条一条,大片肌肤裸露在外,而且满是黄绿色的脏污。 他的关键部位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已然肿胀腐坏,如此重要的地方,变成这样,他这辈子估计都做不成男人了。 孙越凯眼神空洞,茫然无神,费尽力气转了一下头,伸出舌头在潮湿的地面上舔了两口,就当是补充水分了。 已经几天水米未进了,可是难免还是会有尿液、粪便淤积,但是现在却根本排不出,小腹鼓胀如铁,那种滋味儿简直生不如死。 在地上舔了两下,他费力侧头向上看了一眼,眼神中满是愤恨怨毒。他现在跟太监没什么两样,甚至连太监都不如,所以也就没什么好怕,若能苟延残喘,得以生息,他会让他们付出千倍百倍的代价。 没有人可以欠他! “让我看他做什么?”姜铭把下巴搁在周羽裳肩头,看着监视屏幕问道。 他喜欢与她这样耳鬓厮磨,嗅着她发丝的淡淡清香,让他神清气爽,浑身舒泰。 周羽裳却对这个拥着她不放的大男孩怨念深深,穿个深v露背装,不就是逗你玩的吗?用的着这么小气认真? 她阻止姜铭脱衣,就是想逗逗他。姑姑我想露就露,才不要披你的衣服,这就是她想告诉姜铭的。 奈何姜铭从后面将她抱紧,直接用身体给她挡上了,嗔怒怪骂不管用,手掐脚踩不好使,挣不脱甩不掉,走到哪儿黏到哪儿,要多气人就有多气人。 此刻听他问起,她便伸手指着孙越凯的下面,威胁道,“再不放开我,就让你也体验一下,那爽到极致的滋味儿。” 姜铭伸手捂住她的眼睛,还把她的头向一旁扭了一下,“脏东西,不要多看。” 管的还挺宽! 周羽裳气咻咻的,老娘早就看过无数遍了,你现在再来做这些,是不是有些太迟了?还有,你听人说话,能不能抓住重点,我在警告你,难道你都听不出来吗? 姜铭才不管她想什么,觉得留她在监视器前很不好,就将她抱到一边去了。 周羽裳已经习惯了,也不挣扎,而是问他,“臭小子,你真不怕我对付你?” “不怕。”姜铭回答的很肯定。 “为什么?”这点周羽裳都不敢肯定,他凭什么那么笃定? 要知道姜周两家,并不是那么和睦,爆发大的冲突,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情况,谁又敢保证? “你舍不得。”姜铭的回答很唯心,很自恋。 “呸!”周羽裳轻啐一口,很是不屑的道,“我有什么舍不得?你真当自己是宝贝蛋哪!” 是不是宝贝蛋,姜铭还真没有想过。不过他的直觉告诉他,周羽裳是不会害他的,至少现在不会,至于将来…… 谁又说的准? 想的太远,人会很累,姜铭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而是问她,“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这个“他”,自然是指里面的孙越凯。 “他该走了,所以让你来见最后一面。”周羽裳虽然没说一个“死”字,可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我和他不熟,见不见都无所谓。”姜铭根本不关心孙越凯会怎样,这和他想试探赵允初不同,无论周羽裳怎样处理,他都不在乎。 “我管你们熟不熟!就想让你知道,敢欺负周家的女人,就是这个下场。”周羽裳把话挑明了说,让他来看,就是为了警告他的。 不许再这样肆无忌惮的欺负我! 我凶残起来很可怕! “我又不会欺负云玥,看这个有什么用?”姜铭自认为他是安全的。 “少跟我装傻,难道我不是周家的女人?”周羽裳说完,就抬脚拿尖尖的鞋跟碾了他一下,反正他也不怕疼,踩多少下都没事。 “一直都是你在欺负我。”她这一脚,却给了姜铭一个大大的借口。 “……” 小无赖! 周羽裳很是无语,反手在他腰上扭了两下。 “你的房间在哪儿?”姜铭像是不怕疼似得,还在关注别的事情。 “问这个要做什么?”周羽裳明知故问。 “我想欺负回来。”姜铭却实话实说。 他来这里,可是为了周羽裳,至于孙越凯——若不是见到,他早就忘记了。 “三楼右拐第二间。”周羽裳不知出于什么心思,还真把闺房所在说了出来。 姜铭得到准确地址,将她拦腰抱起,大步走出了监视室。 靠在他胸膛上,周羽裳自我安慰,找个强壮的小男人还是有好处的,虽然黏人不懂事,但至少能让你少走路,还…… 欢天喜地,绝不抱怨! 他们离开后,监视器屏幕上多出两个大汉,一个大汉蹲下,竖掌在孙越凯脖颈猛斩两下。 孙越凯眼球猛的凸出,头也软垂到一边。他最后看到的,是阴凉的水泥地,最后听到的,是喉骨的碎裂声,不管他有多么不甘心,胸中又藏有多少恨,他都只能跟这个世界说再见。 若想报仇,只能等到来生…… 一个大汉把手放在他的脖颈,确认他已经死亡后,向另一个大汉招招手,那大汉就把一个黑色的尸袋打了开来。 两人把孙越凯的尸体装进去,抬离了地下室,以后会怎么处理,就不得而知了。 而这种事情,除了孙越凯的父母亲人,或许没有人关心…… 姜铭把周羽裳放到她宽敞的大床上,就和身扑上,手脚并用,大占便宜。 周羽裳也不拦他,还主动搂着他的脖子,和他激吻,似乎真的想在今晚,玩一把老牛吃嫩草。 肢体语言,往往胜过有声语言千百倍,姜铭胸中的火,早就被周羽裳曼妙的身体点燃。 他的动作越来越激烈,越来越狂野,可当他的手摸到禁区的时候,那道软软厚厚的门墙,却一下让他傻了眼。 呆愣了好一会儿,他才跟孩子般委屈的道,“你又欺负我!” “哈哈哈!” 看着他委屈模样,周羽裳却笑的甚为开心,那恣意猖狂的笑姿,让姜铭更委屈了。 笑了好一会儿,她才捏捏姜铭的脸蛋,然后指指自己胸前的高耸,数落他,“少装可怜,姑姑这里还没给男人碰过呢,却给你碰过了,有什么可委屈的!” 得寸不能进尺,就是委屈啊! 姜铭在她身边躺下,再也不敢乱动了,不然火烧的旺了,却没法子灭火,下场不是很惨? 不行,回头一定要跟高大鹏他们打听一下,遇到这种情况,该如何解决,不能再吃这种哑巴亏了。 “臭小子,怎么不说话了?要不要这么小气?”周羽裳侧过身子,把头支起,捏着他的鼻子问。 姜铭指指下面隆起的山包,“我在等它变平原。” 周羽裳看了一下,轻笑一声,说道,“谁教你动歪心思了?自作自受!” 姜铭两腿自然夹紧,似乎不想让她多看,满眼幽怨的看她,“少欺负我一下行不行?” “行,怎么不行!不过你要先回答姑姑一个问题。”周羽裳开始提条件。 “你问。”姜铭从来不是小气的人,他可以不回答,却不会拦着别人问。 “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胆了?”周羽裳一直很好奇,以前他见了她,不说像耗子见猫,也差不了多少。 哪像现在,不但敢调戏她,还想全方位的占有她,是他转了性子,还是色胆真的可以包天? “车祸失忆后,我的人生就重新来过了。我不知道自己以前是什么样子,可我已经不想变回去了。”除了失忆这个借口,姜铭再也找不到别的了。 新的人生? 那就是换了一个人喽! 周羽裳笑笑,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好吧,我当你说的通。可那么多漂亮小姑娘你不去追,怎么打起姑姑的主意了?” 最近周羽裳似乎刻意把自己摆在“姑姑”的位置,不知是想提醒姜铭,还是在提醒自己,或者兼而有之。 反正她最近玩的游戏很危险,一不留神就能把自己赔进去。 “不知道,反正每次看到你,我就特别想得到你,这种感觉从来没在别的女孩儿身上出现过,就连她都没有。”其实关于这一点,姜铭也很纳闷,周羽裳的身体,对他有着致命的诱惑力,不受大脑控制,没有任何办法阻止。 他口中的“她”,周羽裳自然知道是指谁,所以听他这么说,她心里还是蛮高兴的,只是表情上丝毫不露而已。“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让云玥嫁给你,促成姜周两家联姻,你可愿意?” 姜铭果断摇头,“换成你,我马上就答应。” “少做美梦,我们是不可能的。”周羽裳也拒绝了。 “如果你陪嫁过来,我也能勉强答应。”姜铭也不是不知变通的人。 “……” 一个嫁你,都是赔本买卖,你还想买一送一? 做梦! 第二百七十六章 叶名城来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到脸上,周羽裳缓缓睁开眼睛,背后是宽阔温暖的胸膛,一条强而有力的臂膀从肋下穿过,搭在她的小腹上,让她感觉安全又温馨。 眨眨眼睛,整个人清醒许多,她才发觉,一条硬邦邦的物事抵在她的臀缝之间,红唇不自觉一翘——臭小子,睡觉都不老实! 回转身子,周羽裳与他对面而卧,才发现他闭紧的双眼上,眉头居然是蹙起的。 臭小子,有什么心事,睡着了还放不下? 周羽裳伸手去摸他的眉毛,想帮他抚顺捋平,可姜铭何等警醒,她的手一摸上去,姜铭就醒了。 两人四目相对,静默了那么几秒钟,姜铭双臂合拢,将她抱紧,张嘴去吻她的朱唇。 “脏死了,你还没刷牙……唔……”周羽裳虽然嘴上说的嫌弃,可双唇给他吻住,只稍稍挣扎,便放弃抵抗,随即积极配合起来。 怎么对他越来越没抵抗力了? 周羽裳暗恨,却对姜铭的侵略无能为力,若不是昨天亲戚来访,失身给这个小男人,似乎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想想就可怕! 除了与她缠绵拥吻,姜铭也不能做别的,所以在两人火起之前,他放开了她,拥着她静静躺了一会儿,便跑去了洗手间。 周羽裳光着脚下床,走过去倚在门上看他洗漱,当看到他毫不客气的拿起自己的牙缸牙刷时,忍不住出声阻拦,“那是我的。” “我知道。”就这么一副,主人是谁,还用猜吗?所以姜铭心安理得的把牙刷放到嘴里,上下磨蹭起来。 他一点都不介意用她的洗漱用品…… 周羽裳腮帮子鼓了一下,粉嫩的小脚在地上狠狠踩了两下,却依然拿他没有任何办法,恼的转身就走,出去换穿衣服去了。 眼不见心不烦! 两人一起吃过早餐,周羽裳便坐车跑掉了。再跟他待在一起,周羽裳可不敢保证自己不发疯。 今天是周日,不用上课,本想和她厮混一天的,奈何人家躲开了,姜铭坐在车子里,一时竟有些茫然,他居然不知道该去哪里打发时间好。 没有目标的日子,无聊又难熬! 就在这时,闻心澜的电话打了过来,他想也没想就接通了,希望那边能有事做。 “告诉你个好消息,高子皓惨败而归。”闻心澜的声音里,透着股子幸灾乐祸的味道。 你确定这是好消息? 姜铭正想问她怎么回事,手机叮咚响了一下,似乎有东西传过来。 “好好欣赏……哈哈哈……”闻心澜留下一串得意的笑声,便挂断了电话,自始至终,都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打开她传来的相片看了看,姜铭挺无语的,身为一个会功夫的男人,高子皓怎么会混的这么惨? 五六张照片,全是高子皓的面部颈部特写,两只熊猫眼,嘴破了脸肿了,颈部肩头还有几个清晰的牙印…… 舒婷是不是太凶残了? 姜铭一下担心起来,舒婷再怎么凶残他都不怕,可他怕温青青跟她学坏啊。 发动车子,他向青青的小窝赶去,无论如何,都要防备这种事情发生。 开车在路上,姜铭忽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开车靠了过去。 沐小田抱着一摞传单,拎着一塑料袋东西,走到一个乞丐身边,柔声说道,“这里面有食物和水,你渴了饿了,就自己拿,我还要工作,就先走了。” 话音刚落,就见一辆车子开了过来,车子她太过熟悉,脸上一下泛起了笑容。 待车子停在身边,姜铭微笑看过来时,沐小田热情的打招呼,“姜学长好。” 看看她手里的传单,姜铭好奇的问,“这是你的新工作?” 沐小田轻轻摇头,“不是的,我还在那家餐馆打工,因为今天是周末,我才做点零活的。” 原来是这样,姜铭又问,“发完这些,能有多少工钱?” “一百二十块,已经不少了。”沐小田很知足。 看看人家的勤快,再想想自己的懒散,姜铭微赧,关键人家挣这么点钱,还知道行好做善事,乞丐能遇上她,也算祖上积德了。 想到这些,他不禁看了乞丐一眼,这一眼看过去,心里顿生无数感慨。 这乞丐他居然认识,薛盼事件的主谋——魏庄辰! 虽然他蓬头垢面,满身脏污,真颜难辨,可姜铭自认不会认错人。 除了浑身泥污油渍之外,他的手脚皆齐腕而断,四肢俱废。透过破烂的衣裤,可以看到他身上的道道疤痕,有些还没有结痂,这些还不是最可怖的,更可怕的是他的下体已经空无一物。 赵允初出手,果然要比一般人狠辣太多,有这样一个人做对手,睡觉都要睁只眼睛才行啊! 这时魏庄辰拿肉-棍似的胳膊,拨开沐小田给的塑料袋,用两根肉_棍捧起矿泉水瓶,就低头去咬瓶盖。 “啊,我不知道你手不好,我帮你打开。”沐小田说着,伸手帮他拧开瓶盖。 善良的她却没发现,魏庄辰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似乎在怪她说他手不好。 将两人的言行动作尽收眼底,姜铭不胜感慨,自作孽,果然不可活。 “你要去哪里发传单,要不要我送你过去?”不想他们俩个多接触,又不能告诉沐小田,魏庄辰的事情,姜铭就想把她带走。 “不用啦,我工作的地方很近的,再走三个街口就到了。”沐小田虽然蛮想搭顺风车的,但还是拒绝了。 三个街口还近? 不过想想她惊人的体力还有奔跑力,姜铭也能理解,不过他还是再次邀请,“你都说了,还三个街口呢,快上车吧,早点过去早点发完,也能早点读书。” 本来他说什么,沐小田都想拒绝的,分属两个世界的人,还是不要总接触的好。可姜铭最后一句话,说到了她的心坎里,无论什么,都没有读书来的重要,那可是她和哥哥两个人的梦想,所以她便上了姜铭的车,“谢谢。” “都是同学,不用客气。”姜铭说着,发动车子离去。 后视镜中,魏庄辰正捧着瓶子喝水,他嘴中空空的,舌头已经少了大半…… 把沐小田放下,和她告别之后,姜铭拨通了温青青的电话,想确定一下她在不在家,再扑空一次,就不怎么好玩了。 温青青倒是在家,可那边叫嚷一片,显得很是热闹,还全是女孩子的声音。 原来周末没课,几个女孩没地方可去,就跑温青青那里,搞狂欢派对去了。 因为闹得很不成样子,温青青就不希望姜铭过去,其实不用她说,这种场合,姜铭都不想掺和的。 两人互诉了一下相思之情,温青青就在催促声中,挂掉了电话。 收起手机,姜铭开车向家中驶去,风老师一直没有回来,沈霜琴这两天就要考试了,他实在找不到别的地方可去。 在这个世界,他没有奋斗的目标,所以就显得太过无所事事…… 车行路上,他意外的接到了一个电话。 “丫的,想我了没?”叶名城在那头不客气的叫嚷。 “没有。”姜铭回答的无比利索。 “靠,枉小爷那么惦念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叶名城的说辞,就跟一个被抛弃了的怨妇似得。 姜铭一阵恶寒,很是不耐烦的道,“有事没事,没事挂机了。” “小爷来明海了,你敢不敢来潇洒人生一见!”叶名城在那边叫板,不过很快他就大骂一声,“丫的,居然敢挂我电话!” “叶少,谁那么不识抬举?”一个青年义愤填膺的问,看上去比他还气愤。 “一个王八蛋。”叶名城觉得要是直说姜铭的名字,就太给他脸了。 “明海还有不给你面子的人?可真是新鲜事。”一个女人,操着京音京韵,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子高人一等的派儿。 “高晗,把你那股子傲劲儿收一收,不然丢了面子,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虽然她很漂亮,可叶名城也没把她多当回事儿。 “我一向如此,看不过眼,你可以把眼睛闭上。想让我收敛,天下还没人有这个本事。”高晗翘着二郎腿,说话不是一般傲气。 叶名城笑笑,真就不搭理她了,有些人不吃亏是不长记性的,他可没义务教她做人,帮她成长。 和她比起来,叶名城更感兴趣的是姜铭,所以不停给姜铭拨打骚扰电话,就不信他不接。 通过他不间断的骚扰,姜铭终于接了电话,张口就问,“你在哪个房间?” “六楼,激情飞扬。”叶名城也干脆,直接报上包厢名字。然后他又听到忙音响起,姜铭又把电话挂掉了。 你个小次老,给小爷等着瞧! 这时姜铭正大步向会馆走去,他本来是不想理叶名城的,但想到堂妹高静,他还是决定来看一看。 他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来到叶名城他们的包厢外面,正要敲门,隔壁包厢的门先打开了,一个女孩走出来看到他,诧异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第二百七十七章 二代看二代 姜铭看了一眼沈梦娇,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问,会所是消费场所,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吗?他出现在这里,有什么可奇怪的? “你是来找晓佩的吗?”见他不说话,沈梦娇又问了一声。 难道孟晓佩在这里?姜铭有些明白了,她之所以如此讶异,是因为他巧合的出现在这里,让她会错了意。 姜铭刚想告诉她,他来这里和孟晓佩无关,周晓东就出现在沈梦娇身边。 周晓东看到姜铭,不屑的撇撇嘴,“嘿,黏的还挺紧。” 看他这反应,姜铭已经能肯定孟晓佩和他们在一起,不过他却没有了和他们说话的欲望,直接敲响了包厢门。 “想装作走错门来个巧遇吗?这主意不错,我可以借鉴下。不得不说,你们这些生意人,鬼主意就是多。”虽然姜铭不说话,可也挡不住周晓东在那里喋喋不休。 也就姜铭对现在的官场不太了解,而他们那个时代的商人地位普遍不高,口碑也不好,他才没说什么。 不然姜铭肯定会回他一句,你一官二代怎么有脸说别人?论弄虚作假,天下有比你们更甚的吗? 姜铭不想理他,继续敲门,奈何敲了十多下,都没人应声,也没人过来开门,叶名城在搞什么鬼? “别敲了,那边肯定没人,直接过来我们这边吧……装什么装!”周晓东的语气,越来越不耐,最后一句更是表露出对姜铭的鄙夷不屑。 沈梦娇看看两人,心里有些小小的失望,周晓东的气量风度显得有些小,反观姜铭,面对他的怪言怪语,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她知道不是姜家怕周家,只是姜铭不想理会他罢了。想想当天那一球,就知道姜铭不是欺软怕硬的人。 奈何她的心上人是周晓东,所以只能站出来调和,不想让他再说一些有辱身份的话,“是啊,过来我们这里吧,晓佩就在里面,看到你,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姜铭对她笑笑,放下手,不再敲门,打算离开这里。 他手一放下来,周晓东就开始撇嘴,“快过来吧,不是非要我们三催四请吧!” 言下之意很明白,你就是奔我们来的,如果再拿着端着,让我们再三邀请,那可就太无聊了。 就在这时,敲了半天没动静的包厢门,一下子开了,仿佛等的就是这句话,然后帮姜铭正名一样。 “呦呵,过来的还挺快。”叶名城看到姜铭,眼睛里满是亮光,就是嘴巴里说出的话,和心里想的不大一样。 “你耳朵聋了吗?”姜铭对他,同样不会有好话,敲那么半天,才过来开门,简直是欠揍。 “嗐,别提了,刚刚有个娘们儿在里面鬼哭狼嚎的,小爷为了保护自己,把耳朵塞住了,这不刚听见嘛。”叶名城说起这个,还不自禁的揉揉耳朵,证明他确实被摧残的厉害。 “王八蛋,你埋汰谁么!”真有女人配合他,来了这么一句。 叶名城对着姜铭耸耸肩摊摊手,并朝里面指了指,意思是说,看到了没,小爷可没撒谎骗你。 还没等姜铭有所表示,周晓东大步走过来,热情的打招呼,“叶哥好,您来明海怎么不吩咐一声,小弟好为您接风洗尘啊。” 看到包厢门打开,本来他是很生气的,因为那扇门打开,就跟打到他脸上一样。要是姜铭真跟里面的人有约,他刚刚的言行算什么? 活脱脱一个小丑! 可是看清从里面走出来的人,他一点生气的意思都不敢有了,周家虽然也是京城大家族,可比之叶家,就差了太多。 而且他只是周家的旁支所出,和叶名城这个嫡子嫡孙,身份更是天差地远,他有什么资格生人家的气?不但不敢生气,还要上前哄着伺候着。 官家子弟就是如此,平时在外面趾高气扬,横行霸道,别人一个眼神不对,都觉得给冒犯了,肆意欺凌,无所不用其极。 可当他们遇到来头更大的,往往低眉顺眼,变得比猫狗还乖顺。 别管周晓东在别人面前如何,总是逃不开这些官家子弟的特性。 叶名城看他一眼,似乎是想了一下,才接口道,“你是周家的吧,你父亲在明海挂职对吧?” “叶哥说的都对。”叶名城能知道他们,周晓东已经感觉很开心了。 叶名城微微点头,转头去问姜铭,“你们认识?” “有过一面之缘……你找我什么事?”和周晓东他们的事,没什么好说的,姜铭还是比较关心叶名城来明海的目的。 “来来,进屋我们慢慢说,反正是好事。”叶名城说着,就要去搂姜铭的肩膀,却给姜铭晃身躲开了,并一脸嫌弃的看他,弄的他十分郁闷。 见姜铭躲开他,自己走进包厢,叶名城是半分脾气没有,他回头看周晓东一眼,“我们有事要聊,就先不招呼你了,改天我做东,咱们还来这儿,再把酒言欢怎么样?” 要搁以前,周晓东这样的,他根本懒得搭理,要不然怎么能叫“狂公子”?可他现在搞不清周晓东和姜铭什么关系,为了不得罪那头顺毛驴,对他身边的人,也就客气了些。 “到了我的地头,哪能让叶哥破费,回头我请,您肯赏光就行。”周晓东也不是傻的,一般人家客气的跟你说“改天”,其实就是不知改到哪一天的意思,甚至会不会有这一天都成问题。 所以他才会说肯赏光就行,钱不钱的,谁在乎? “就这么说定了。”叶名城丢下一句,转身进了包厢,并直接把门带上了。 周晓东悻悻的转身,就见沈梦娇有气无力的站在那里,“娇娇,你怎么了?” 沈梦娇轻轻摇头,“没事,我去洗手间,你快回去招呼他们吧。” “回包厢吧,宇飞他们已经从里面出来了,刚刚我就是来告诉你这个的。”周晓东跟她说道。 既然包厢的卫生间已经空了,又何必跑到外面去? “嗯。”沈梦娇轻轻点头,和他一起返回包厢。 另一边,叶名城指着屋子里的男男女女问,“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下?” 屋子里面不算姜铭和叶名城,还有七男四女,有些姜铭叫的上名字,毕竟在明海能和叶名城搭的上线的,没有小门小户的,姜铭的资料里都有。 还有两男一女,明显是外地过来的,他不认识正常,而且他也不想认识,于是告诉叶名城,“不用,你还是直接告诉我来明海的目的吧。” “真没意思,还是一如既往地的急性子。”叶名城像是颇感无趣的撇撇嘴,然后指着一个女人道,“别人不介绍可以,这位你可不能不认识。高晗,高家大小姐,要是细算起来,你们两个还算是亲戚。” 姜铭看了那女人一眼,然后不解的看向叶名城,不知道“亲戚”二字从何而来,毕竟他的资料中,可没这么一号人。 “你京城的大姑姑嫁进了高家,你堂妹高静,和她也是堂姊妹,所以……你懂的。”叶名城见他不解,就义务帮他解释了一下。 原来是这么个亲戚,亲的还真远…… 姜铭向那女人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然后看向叶名城,“说正事儿。” “难道一定非要是正事,才能找你?”叶名城对这一点情趣都没有的家伙,相当讨厌,他就纳了闷了,他怎么就能千里迢迢的跑过来,找这家伙玩儿,是他脑袋进水了吗? “那有趣的事呢?”反正姜铭今天很无聊,说些别的也不是不可以。 听他这么问,叶名城一愣,随即问,“你转性了?” 姜铭突然这么上道,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可是奔着改造姜铭的目的来的,要是人家自己顿悟了,他哪里还有成就感。 “有没有!”奈何姜铭的回答,还是暴露了本性,他压根儿就没变过,就是今天略无聊。 “有,没有我叫你来做什么?” 叶名城一指沙发,“咱们能不能先坐下?傻杵在这里,给那帮人看着,你觉得很有意思?” 是挺没意思的! 姜铭便走到一边,找个边角的位置坐下,叶名城抢占了他身边的位置,生怕有人抢似得。 “姓叶的,你瞅你那没出息样儿,简直把我们的脸都丢光了。”高晗像是对他表现颇为不满,忍不住埋怨一句。 “我是我,你是你,就算我真的丢了脸,和你有什么关系?”叶名城对她,可是一点面子都不留。 “都是从京里过来的,你说有没有关系?”高晗说了这么一句,似乎有些不大够了,变看向另外一个男人,“秦浩,你告诉他,有没有关系?” 还没等秦浩开口,叶名城就回了她一句,“要是看不惯,门就在那边儿。” 说完怕她看不见,还特意伸手指了指。 “姓叶的,你一定要跟我对着干是不是?”高晗的火气开始上涌。 “千万别乱说话,我可真没那么想过。”叶名城赶紧否认。 和她“对着干”,简直就是作大发了! “你去死!”高晗自然听得出他话里的隐意,抄起桌上的烟灰缸就丢了过去。 叶名城没想到她恼羞成怒之下,居然敢动手,反应不及,眼看就要被砸破头,一只手伸出,把烟灰缸稳稳接住。 第二百七十八章 我们去倒斗吧 嗒! 姜铭把烟灰缸放到桌上,淡淡说道,“我没兴趣看猴戏。” “你说谁是猴子!”高晗瞬间把炮口转向他。 姜铭没有理她,而是一直盯着叶名城,要是他一直演闹剧,留下来就没必要了。 “不用理那疯婆子,我找你真的有事。”对姜铭的脾性,叶名城还是知道一二的。顺着毛捋没事,千万别呛着来。 他一个堂堂京城大少,之所以对姜铭如此感兴趣,一个是由于亲身接触,再加上在草原的见闻,他觉得这个人可交。 回京后,他更是派人搜寻姜铭的过往资料,来印证他的判断。但看完那些资料之后,他唯一的感觉就是——有趣! 一个人当了二十年的纨绔废物,却在一场车祸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性情大变,处事方式大变……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还有比这更有趣的事情吗? 叶名城最初的判断,就是真正的姜铭已经死于那场车祸,现在这个,要么是他的孪生兄弟,要么就是姜家找个相似的人伪造假扮的。 因为世上失忆的人多了,性格改变或许可能,但凭空多出一些本人不会的技能,例如绝佳的功夫,就绝无可能。 所以他又开始让人搜集姜铭的身体信息,例如血液样本、毛发、足印、指纹之类的,用以佐证他的猜测。 可无论是dna对比,还是指纹验证,都证明了姜铭是如假包换的,不存在有人冒充的可能。 除非他真有一个一卵双生的孪生兄弟,不然不存在调包的问题。 可姜铭不会有双生兄弟的,叶名城相信他的信息渠道,所以他对姜铭起了浓厚的兴趣,手头上的事情一结束,他就颠颠的跑来了明海。 为了进一步的观察姜铭,叶名城这次可是带了大礼包过来。他从挎包取出一个平板电脑,递给姜铭,“打开我的文档,东西就在‘神秘’文件夹里。” 他们在这边交谈,高晗不乐意了,“叶名城,你刚刚骂谁疯婆子?” “你真的愿意演猴戏?自己丢人就够了,不要拉上我!”叶名城的语气相当不耐,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要发火的先兆。 高晗表情一窒,张张嘴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闷闷不乐的坐一边去了。她知道叶名城平时让着她,所以才敢肆无忌惮,可他真要发火动怒,她是接不住的。 虽说高叶两家相差无几,可她在家族的地位,是无法跟叶名城相提并论的。 “晗姐,我们喝酒。”一直默不吭声的秦浩端起了酒杯,微笑示意。 为了气氛不至于搞僵,只能是他站出来做调和剂,其他人的分量都差了些。 高晗不会驳他面子,端起酒杯和他对饮一口,算是找个小台阶下,把这篇揭过了。 姜铭没有理会他们,直接找到叶名城说的文件夹点开,然后他的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稍稍浏览了一下,他看向叶名城,“谢谢指点,受教了。” “……”叶名城有点呆,怎么来这么一句?这都哪儿跟哪儿! 我指点你什么了? 叶名城让他看的,可绝没任何带有指点性的东西,不解之下,他探头过去看了一眼,眼珠子差点儿没瞪出来,气急败坏的道,“谁让你看这些了?侵犯别人隐私,是很不道德的行为,你知不知道!” 姜铭指着文件夹上的“神密”二字,“不是你让我看的吗?” “大哥!我让你看的是‘神秘’不是‘神密’……啊呸,那个‘秘’是禾必秘,不是这个!”叶名城这个悔啊,刚刚怎么就没想起这茬呢? 这下可糗大了! “神密”文件夹里,可都是他的秘密! 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无非就是他和一些名模明星的激情床照,各种姿势,各种玩法都有,当年有个大名鼎鼎的爷们儿,不也这么玩过?现在有这种爱好的,也不止他一个。可这东西自己偷摸珍藏欣赏就好了,绝没拿出来与人共赏的道理啊! 他是挺想指点姜铭一下的,可绝不是在这方面! 丫的,丢人丢大发了! “哦。”姜铭却很平淡的轻应了一声,便去找他所说的文件夹。 《古滇国琝成王墓穴遗秘》 里面详细介绍了这位王爷的生平事迹,以及其墓穴可能存在的位置,以及里面有什么危险和宝物。 姜铭没有看完,而是直接问叶名城,“给我看这些做什么?” “你不是喜欢倒斗吗?咱俩合伙去玩一把怎么样?”为了接近姜铭,叶名城也算煞费苦心了,托了很多人,才弄出这样一份资料。 真实度百分之九十以上,而且九成九没被盗过,要不然他们还跑去做什么? 投其所好,心意十足! “谁告诉你我喜欢倒斗?”姜铭也挺郁闷的,下草原古墓,他只是适逢其会,才下去走了一遭,可不是喜欢偷坟掘墓。而且至今心中郁郁,难以忘怀。 墓中种种,都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若不是不可再进,他真想回去看看那些老兄弟。 其他古墓,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不喜欢倒斗?这是拍马蹄子上了? 叶名城挠挠头,颇感无语,“就算不喜欢,也可以去看看嘛,你知不知道,这个琝成王最有名的事迹是什么?” “荒淫无度。”姜铭张口就给出了答案,资料里有写,他记得很清楚。 “……”你怎么就看这些?叶名城差点儿怀疑自己的判断,这货不会还是那个纨绔大少吧?“好吧,那也算。不过还有一点,你就没注意到?” “直接说。”姜铭对他一如既往的不客气。 他们两个大男人在这里玩问答游戏,不是有病吗?痛痛快快直接说出来多好? “转世重生。”叶名城也不想再拖拖拉拉下去,“据说他三岁觉醒前世的记忆,智商高的一塌糊涂,许多创新都开当时之先河,并创造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东西。要不是太过沉迷女色,或许成就能高过同时期的汉景帝也不一定。” 转世重生,觉醒前世记忆,听上去就有些荒诞,可姜铭却有了一丝兴趣。 他不想转世重生,只想搞清他的灵魂穿越是怎么回事。为何前一秒他还在战场厮杀,后一秒就到了两千年后? 他真的很想搞清这个问题…… “什么时候动身?”姜铭是个行动派,一旦决定做一件事,那么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比起在学校枯燥无味的学习,他更喜欢去找寻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 “呃。”叶名城本以为还要多费唇舌,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答应下来,不禁给噎了一下,但他反应也算快,随即道,“去这种地方,需要做些准备,咱们三天后动身如何?” “好。”姜铭一口答应下来,“那我们三天后见。” “……”见他说完就想走,叶名城挺无语的,伸手拉他一下,“你就不能陪我玩一会儿?喝杯酒也行啊!”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你想闹哪样? “换酒我就喝。”反正离开也没事做,留下来也无妨,只是红酒之类的,姜铭真心喝不惯。 “你想喝什么?”换酒是小事一桩,叶名城自然不会拒绝。 “白干,烧酒都可以。”姜铭的要求并不高,甚至可以说很低。 真是个怪胎! 叶名城腹诽不已,但还是按下呼叫器,开始叫服务员。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叶名城大喊了一嗓子,“进来。” 门被推开,进来的却不是服务员,而是周晓东带着一帮子人过来敬酒,“叶哥,我带几个朋友过来敬杯酒,不打扰吧?” 说不打扰,那是假的,不过人家上赶着巴结,叶名城现在心情正好,也不会去驳人家面子。“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喝一杯吧。” 周晓东眉开眼笑,带着那些人就走了进来,除了姜铭那天见过的几个之外,还有几个生面孔,孟晓佩赫然也在其中,看来他们是一个圈子的。 是官商勾结,还是商巴结官,就不得而知了。 从孟晓佩看到姜铭一点也不惊讶来看,她是知道他在这里的,不过两人都是用眼神从彼此身上扫过,并没有过多的交流。 “叶哥,我敬您一杯。”一帮人跟着周晓东举杯。 叶名城大咧咧的站起来,陪他们喝了一杯。而对他们来说,叶名城能站起来,已经不错了,其他细节,他们没有挑剔的资格。 “你就只看到你叶哥了?”心里一直憋着火的高晗来了一句。 “晗姐也在啊,来来,跟我过来敬晗姐一杯。”周晓东赶紧带人走过去。 这女人小肚鸡肠,又是出了名的能折腾,万万得罪不得! 几个人给高晗敬酒,高晗翘腿坐那里,轻轻抿了一口,算是受了他们的礼,仿佛这样就能从叶名城那里搬回一城似得。 接下来几个人又分别给秦浩,还有京里来的另一个人敬了酒。 至于其他几个明海的公子哥,则主动起身和他们互敬,身份相当,又同在一个圈子,该怎么做,大家心里有数。 敬完酒,大家说笑几句,周晓东就打算带人离开了,意思到了就行,过多纠缠就惹人厌了。 见他们告辞离开,京里下来的另一个人指着孟晓佩问,“你有男朋友吗?” 第二百七十九章 冲突 漂亮有气质的女人,总是能得到男人更多的关注,所以孟晓佩被问有没有男朋友,没人觉得意外。 只是熟知内情的人,都忍不住去看周晓东,因为他追求人家,也有一段时间了。 周晓东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不过他的反应并不慢,对那个男子微笑道,“刚哥,晓佩有男朋友了。” “问你了吗?”薛刚很不客气的给了他一句,“让她自己说。” 周晓东讪讪一笑,欲言又止,最后无奈的去看孟晓佩。 孟晓佩也没想到会遇到这么没品的男人,一般情况下,一个男人心里就算再怎么龌龊都好,但在人前多少都会收敛一下,像这种不管不顾,简单直接的,并不多见。 她楞了一下,随即微笑回答,“我已经有交往的对象了。” 这样回答,应该够了吧? “把他踢掉跟我吧。”薛刚并没有放弃,语气也有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孟晓佩挺意外的,一上来就让人和男友分开跟他,这么强横霸道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而且有一点她很奇怪,对方这强烈的占有欲,来的太过莫名其妙。虽然她对自己的容貌身材都很自信,但说到让人一见倾心,进而神魂颠倒,她自己都不信,除非遇到神经男。 别管是出于何种原因,别管她愿不愿意,事已临头,她能活动的余地并不大。踌躇一下,看了一眼薛刚,他眼中炙热的火焰,让她感到害怕。 万般无奈之下,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小步走到姜铭身边坐下,伸手挽住他的胳膊,回头告诉薛刚,“我不想和他分开。” 说完之后,她很惭愧,因为这是赤-裸裸的利用,并有可能把姜铭拖进本来与他无关的漩涡里。 可这间屋子里,能帮她又肯帮她的,或许就只有姜铭了,她别无选择。 不然她不确定,她是否能够毫发无损的走出这间包厢…… “你又换女人了?”叶名城看看挤在二人之间的孟晓佩,好奇的问道。 他上次来明海,这家伙身边就美女如云,怎么没过多久,就又有新人了?在功夫上打击人就算了,其他方面能不能收敛一点? 不得不说,叶名城此刻突然插嘴,还是很能缓解气氛的,不然薛刚和姜铭直接对上,两人能打起来,有他这句话,两人多少能缓冲一下,或者给他个面子。 姜铭看看孟晓佩,虽然心中不喜,但也没说什么,毕竟是认识相熟的人,帮个小忙也没什么。 而对叶名城,他直接选择了无视,自然也就不会接他的话。 薛刚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转而问姜铭,“能不能把她让给我?” 对着姜铭的时候,他的语气客气许多,毕竟连叶名城都让三分的人,他没理由一上来就对着干。 虽然他不会怕了谁,但也不想惹一身麻烦,就这点来看,他的理智还在,并没有丧失掉。 听他这么问,姜铭倒是有些好奇了,究竟是什么让他如此执着? 无论爱与恨,都不是无缘无故的!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在他们二人身上扫来扫去。他们很想知道,这过江龙和地头蛇能不能斗起来,若真的争斗起来,伤的又会是哪一个。 见姜铭探究的目光扫过来,不想让人看热闹的秦浩,拍拍薛刚的肩膀,“刚子,你还忘不了那个女人?都过去那么久了,放下吧。” “浩子,这事你别管,我有分寸。”薛刚将他的手拨开,向姜铭看去,想知道他会怎么回答。 此时高晗不甘寂寞的插了一句嘴,“秦浩,你少多管闲事。感情的事,哪里由得了自己,你还不是一样放不下盼盼。” “说他们呢,别扯上我。”秦浩不满的回她一句,也紧张的向姜铭看去。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当年薛刚受到的伤害,也就没人明白薛刚会因为此事变得多么疯狂。 叶名城和两人相识已久,对他们的事情多少知道一些,听了他们的对话,忍不住又打量孟晓佩两眼,这时他才明白薛刚一反常态的原因。 据说薛刚在外地读大学时,曾经和一个女孩交往过,只是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两人分手了,并没有走到一起,传说薛刚还因为那个女孩受了极重的情伤。 对这种八卦,叶名城并没有多少兴趣,所以并没有细打听。毕竟男人一辈子不被女人伤个一两次,还能叫男人吗?他自己都有不堪回首的过往,何必掺和人家的? 此刻想起这件事,不为别的,只因孟晓佩好巧不巧的,长得和那女孩竟有七八分相似。 大千世界,人有相似,并不奇怪,但一个和别人相像的女孩,遇上一个执念很深的男人,就不怎么好玩了。 一时间,叶名城也担心起来,要这两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冲突起来,还真是让人头疼。 姜铭不知道薛刚为何如此执着,对他的咄咄逼人也就分外不喜,若不是叶名城巴巴的看过来,或许会上去抽他两个耳光,让他清醒清醒也说不定,而现在…… “把东西准备好,三天后见。” 姜铭跟叶名城说了一句,然后转头对孟晓佩道,“我们走吧。” 孟晓佩微笑点头,随他起身。 啪! 薛刚重重在茶几上拍了一下,指着孟晓佩道,“把她留下!” “刚子,够了。”见冲突要起,秦浩出声阻止。 薛刚充耳不闻,两眼死死盯着孟晓佩,仿佛其他事情再也入不了他的眼,他的耳。 “秦浩,你又多事,就不能让我好好看戏吗?”高晗也不满的嘟囔一句。 秦浩看她一眼,又愤愤转头,实在懒得和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计较。 周晓东他们,万万没想到,不过就敬个酒而已,竟会惹出这种事,可他们又无力参与进去,不禁把目光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 姜铭看看几人的反应,总觉得薛刚像是疯了一样,和一个疯狂的人,无论说什么,他都觉得没有意义,于是他抬手在茶几上拍了一下。 没有啪啪的动静,只有细微的咔咔声,众人不解其意,都向茶几看去。 就见厚厚的大理石桌面,以姜铭的手掌开始,开裂出蛛网似的细纹,向远处延伸蔓延,直至铺满整个桌面。 最后喀的一声脆响,整张桌面碎裂无数,向下坠去,杯盘碗碟也跟着稀里哗啦碎摔一地。 “你要跟我比力气?”薛刚轻问一句,在腰间轻轻一按。 “薛刚,再闹就过了。”叶名城把他的动作尽收眼底,终是忍不住开口阻止。 大家说说闹闹可以,就算偶尔动两下手,也无不可,可凡事总有个限度,一旦动用了超出常规的力量,就算是逾越了。 “名城,我过来只是陪你喝杯酒,还犯不上听你说教。”薛刚在家族的地位,并不差他多少,所以有底气和他这么说。 叶名城笑笑,“你随意。” 说完往后一坐,也打算看出好戏了,毕竟有些时候,人不吃亏,就不长记性。 砰! 门被大力推开,两个黑衣大汉闯了进来。进屋后见气氛虽然不对,但也没有危险到哪里去,不由松了一口气,向薛刚看去。 “少爷,有什么吩咐?” 类似叶名城薛刚这样的大少,家里为保证其安全,总是会明里暗里派一些人保护的。他们的职责等同于保镖,行事以保护目标为第一要务。 因为几个大少小姐在一起喝酒,他们就在对面包厢待命,确保有突发状况的时候,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并做出支援。 薛刚指着姜铭,“拿下他。” 两人不问缘由,毫不犹豫的向姜铭扑去。 拿什么钱,做什么事,就职业道德来讲,他们都很出色。 碰! 姜铭一脚把一个人踢飞,抓住另一个人的胳膊向后折去,那人没想到姜铭身手如此厉害,大急之下抽手卸力,不想给他把胳膊扭断。 给踢飞的人,背部猛撞到墙上,张口喷出一口血来,不及擦拭嘴角的血迹,反手从腰间抽出一把枪来,抬手就要射击。 在他看来,姜铭是极其危险的人物,容不得半点犹豫。 见他掏枪,姜铭松手猛推,把抓着的人向他推去。 伙伴大力撞来,视线被阻,无法开枪,他只能向一边避让,伺机开枪。 被推开的人,虽然脚下收不住力,飞速向后猛撞,可他却趁倒跌的时候,把枪掏了出来,足见其反应能力超过常人太多。 两个训练有素的大汉,此刻都握枪在手,只等手稳脚稳,就可拔枪射击。 锵! 他们突然听到利器出鞘的声音,还没等他们看到是何物出鞘,就觉胸前一凉,前面的人向下看去,就见半截剑刃插在心口。 后面的人也没躲过这一劫,伙伴撞来的太快太迅猛,他又被墙撞的不轻,所以没能及时避开,被这一剑穿了糖葫芦。 两人都想在弥留之际抬手开上一枪,但那把剑却迅疾的抽出,这一下带走了他们所有的生机和力道。 人后仰,手下垂,再也无力开枪…… 唰! 姜铭挥剑后刺,直指薛刚! “住手!”门外传来一声娇呼! 第二百八十章 朋友 森冷阴寒,带着凛凛杀机的剑尖抵在喉间,薛刚感觉全身的血液,似乎在刹那间凝固冻结,从所未有的感觉充斥全身,让他清晰的感受到: 这一刻,死亡离他是那么近! 近到他显赫的家世,都无法帮他一分一毫! “剑下留人!”叶名城一下跳起,急得大喊。 但他还是比出现在门口的薛盼晚了一步,她那惶急的尖叫,先在姜铭耳边响起,“住手!” 剑尖停下的那一刻,时间都仿佛凝固了。 过了好一会儿,人们才发现剑并没有刺入薛刚的咽喉,许多人由衷的松了一口气,还有些人腿脚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嗒嗒嗒! 薛盼小跑过来,有心想拍姜铭一下,又怕他握剑不稳再伤了人,只能伸手指着剑道,“快把它收起来,别伤了我哥。” 原来他们是兄妹! “让他以后收敛些,刚刚差点收不住。”姜铭说着,将孤鸾收回。 “我会说他的,不过你也没强到哪里去,动不动就拔剑杀人,也不怕惹下大祸。”薛盼各打五十大板,而且数落姜铭时,语气不是埋怨,而是担心。 毕竟是法制社会,在暗处偷偷做些事情或许没事,但这么明目张胆的拔剑伤人,姜家可没把天遮住的本事,不是每一次都能兜住的。 如果这次他真的伤了哥哥,姜家真的保不住他! 姜铭沉默不语,并没有与她接话。 “小伙子,你这把剑不错,可否让小老儿一观?”屋里无声无息的多了一个六十余岁的干巴老头,眼中精光闪耀,盯着孤鸾不放。 姜铭默默将孤鸾收起,放回到背包中的木匣中。 干巴老头似有不满,张口欲言,却被叶名城用眼神阻止了。 收好孤鸾,斜挎肩上,姜铭回头对叶名城道,“准备好了通知我。” 说完见叶名城点头,再也不看别人一眼,就大步出了包厢,除了孟晓佩小跑着跟上,其他人不动不响,就那么眼睁睁看着他扬长而去。 待他走后,叶名城才指着两具尸体问薛刚,“是你自己处理,还是我帮你处理?” 薛刚咬牙道,“我的人,你不用管。” 那两个人保护他多年,也算有些感情,如此轻易给人杀死,要说心中一点不怨,连自己都骗不了。 可大少相斗,有其规则,可打可骂,不可见血,更是不能拔枪相向。大少间都不能拔枪,何况他们只是看家护院的保镖。 他们拔枪在先,姜铭杀人在后,所以就算他心中再不满再恨,也没有理由给他们报仇,甚至说出去,那些长辈没有一个会说他对。 大少的命总是要值钱一些的,他们的利益更需要维护,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薛刚也是大少之一,自然不能带头破坏,不然就等着被群起而攻吧。 虽然不能明着为他们报仇,可他们的尸身,自然要带回去厚葬,不然谁还会为薛家卖命?所以断不能交给叶名城去处理,不然会失了厚道,寒了人心。 叶名城自然了解他的想法,也不多说,“那你们兄妹聊吧,我先告辞了。” 说完向干巴老头递个眼色,两人便一起离开了房间。 高晗起身追了上去,等她出门,一个干练的女人亦步亦趋的跟上,足见这些少爷小姐,有多么的惜命。 周晓东他们那些明海公子圈的人,看了这样一出大戏,不敢多待,纷纷告辞离去。 不一会儿屋里就剩下薛盼兄妹,还有秦浩和两个精壮汉子。 秦浩对两个精壮汉子道,“你们和韩鹏他们也算好兄弟,就帮忙送他们最后一程吧。” 说穿了就是让他们收尸,不过秦浩说的委婉了一些。 秦浩和薛刚交好,他们和死掉的两个,也就经常见面,并成了不错的朋友。此刻看着那两个人倒在地上,没有了生命迹象,心中难受的很。再想想不久前,他们还在说笑聊天,顿觉世事多变,生死无常。 这些都还没什么,毕竟他们干的就是拿命换钱的买卖,因为雇主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他们是要用身体帮他们挡刀挡子弹的。没有随时赴死的觉悟,干不了这一行! 让他们心中不平的是,杀人者就那么扬长而去,而他们保护的人却一声不吭。 凉薄至此,心如冰寒! 在拖动尸体时,更是心生兔死狐悲之感,哪一天轮到我们?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薛盼一屁股坐沙发上,盯着自家哥哥问。若不是她及时赶到,这个一奶同胞就再也见不着了,怎能不问个清楚明白? “没什么事,不用多管。”薛刚似乎不想提起刚刚的事情。 “呵呵,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是不是非要等你躺棺材里了,我才能问。”薛盼对他这种态度,相当不满。 “我这不没事吗?”薛刚强辩一句。 你没事那是因为我及时赶到了! 薛盼眼睛一眯,就要发火。 秦浩不想他们兄妹大吵,赶忙插了句嘴,“盼盼,你别急。其实真没什么大事,就是你哥看到一个和……那女人长得很像的女孩,想要硬抢,两人才起了冲突。” 那个女人的名字,在薛家是一个禁忌,提都不许提的,所以相熟的人提起“那个女人”,薛家人都知道是谁。 听到“那个女人”,薛盼一脸寒霜,抬手指着老哥,好半晌才气呼呼的说了一句,“你活该!” 薛刚低头不语,秦浩替他辩解一句,“盼盼,这事不能怪你哥,有些人有些事,真的没那么容易忘……若忘的容易,只能说从没在乎过。” 说起这些,秦浩心中有感,定定看了薛盼一会儿,然后强行把头偏转开。 薛盼人在气头上,没察觉他的异样,只是问他一句,“谁先动的手?” “韩鹏他们先拔的枪。”虽然没看到姜铭何时拔剑在手,不过秦浩能肯定,若那两人不拔枪,也许就不会死。 因为正是在他们拔枪的那一刹那,这间屋子瞬间充盈滔天的杀意,森冷冰寒,连他这旁观者的血液,似乎都要随之凝固。 其实他很想问姜铭一句:你究竟杀过多少人! “我知道了。”薛盼轻舒一口气,指指自己哥哥,对秦浩道,“你帮我看好他,别让他再做蠢事,我出去看看。” “放心,我们是好兄弟,一定会照顾好他的。”秦浩郑重承诺。 薛盼看了他一眼,便起身向外走去,这时默不吭声的薛刚,突然抬头问道,“你认识那小子?” “他是我在明海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一个。”薛盼丢下这么一句,就匆匆离开了。 “浩子,帮我查一下他。我很想知道,为什么我妹妹和叶名城,都能跟他交朋友。”薛刚看着秦浩道。 无论将来是友是敌,这样的人都值得研究一下。 秦浩拍拍他的肩膀,“这些东西不难搞,很快给你送过来。” 他也一样好奇…… “姓叶的,你走那么快干嘛?赶着去投胎啊!”穿着十多厘米的超高跟,高晗追的不要太辛苦。 “你不去找新的男宠,追着我干嘛?我对你可没什么兴趣。”一追一跑的实在不好看,叶名城只能停步等她一下。 高晗追上他道,“你们去倒什么斗的时候,算我一个。” “你追我就是为了这个?”叶名城好奇的问,见她点头,叶名城更奇怪了,“除了夜场酒吧和男人,你什么时候对这些感兴趣了?” “因为男人啊。”高晗两眼放光,“刚刚那家伙真是太爷们儿了,看的我都湿了,这种极品要是不搞上手,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叶名城担忧的看着她,你喜欢猎男我不管,能不能换一个?这可是个危险人物,“你就不怕他用背上那把给你捅进去?” 以那小子的臭脾气,不是没可能啊! “……”这下轮到高晗无语了,好一会儿才捶他一下,“会不会说人话!” “行了,不跟你废话了,出发前我会通知你一声,到时候来不来,你自己决定。”叶名城丢下一句,再次大步离开,这次高晗没有追上去,而是在考虑到时候带些什么好。 到了自己车上,叶名城问干巴老头,“昆伯,你好像对姜铭的剑很感兴趣?” “那可是绝世神兵,我们这些舞刀弄棒的粗人,谁能不喜欢?”昆伯一点都不掩饰。 “我也喜欢啊,毕竟值十五亿呢。”叶名城感慨一句,随即嘱咐道,“不过我是拿他当朋友处的,你就把那份喜欢收好藏好吧!” 最后一句,警告的意味很浓! “少爷过虑了,活了一把年纪,别的没学会多少,分寸总是知道一些的。”昆伯人老成精,有什么想不到的?响鼓从来不需重锤敲。 郑重保证之后,昆伯又开口道,“少爷,那把剑是不能用金钱做衡量的,说是无价之宝,一点都不为过,因为……它好像是活的。” 说到最后,昆伯的眼睛亮的吓人! 叶名城呆了一呆,转头看他,讶然道,“不要开玩笑,钢铁打造的死物,怎么可能是活的?” 为什么不可以是活的? 第二百八十一章 薛盼讲故事 “谢谢。”孟晓佩迈步下车,真诚道谢。 姜铭轻轻摇头,“我没帮你什么。” 虽然把她带了出来,可最多也就解她一时之急,以薛刚的疯狂劲儿来看,必然还会再找她。姜铭是不可能每次都正好在场,也不会为她主动出手,所以仅帮这一次,于事无补,于她无益。 孟晓佩懂他的意思,一次出手都属偶然,还很勉强,让他长期保护,想都不要想。她又不是慕容兰心,从他那里得不来那么大的眷顾。“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你,没有你,也许我连今天都过不了。” 看看死去的那两个保镖,再看看其他人的反应,若今天不是有姜铭在场,薛刚想留下她,还会管她愿不愿意吗? “以后自己小心些。”姜铭还有约,留下这么一句,就想离开了。 孟晓佩点点头,突然问他一句, “叶家的大少爷找你什么事?” “约我去滇南盗墓。”姜铭倒是没有瞒她。 “……”孟晓佩有些无语,这些家伙是有多无聊,居然想在死人身上找刺激,不过她还是提了一个小要求,“能不能带我一起?我最喜欢到处跑了。” 就算不喜欢盗墓,她也要跟着一起去,最近待在姜铭身边才安全,不然孟家可保不住她。若是爷爷和父亲知道薛刚的身份,把她绑着送上门去也说不定——她只能自救了! 姜铭沉默片刻,转头看她一眼,终是点点头,“可以。” 孟晓佩松了一口气,朝他挥挥手,“那到时候记得通知我,我保证不会再迟到了……就这么说定了,再见。” 想起她有意磨蹭,故意迟到那次,姜铭淡淡一笑,开车离去。 看车子走远,孟晓佩才转身回到家中,路过客厅时,母亲饶有兴致的问她,“不是说和梦娇他们聚会吗,怎么姜铭送你回来?” 这个老妈又偷看! 拿母亲没有办法,她只能回答一句,“恰巧碰上,就让他送回来了。” 而其他事情,还是不要让母亲知道的好。 孟母的眼睛一下变得很亮,“这么说,你们很有缘喽。” “算是吧。”如果没这个缘分,孟晓佩今天肯定吃亏了,所以不能昧着良心说话。 “那你们可以发展了一下了?”孟母的问题渐指核心。 “哎呀,妈,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情,您那么积极干嘛?还有啦,能不能让我把衣服换掉再问话?”孟晓佩娇嗔一句,找个借口就跑掉了。 看着女儿的背影,孟母微笑摇头,真是个傻丫头,条件那么好的男人,就应该先下手为强,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孟晓佩说去换衣服,自然不会真的换好衣服出来找虐,所以也就不存在好不好意思的问题。 江边,略显浑浊的江水,缓缓东去。流经市区的这一段,怎么都不会湍急起来,看上去平静无害。 可熟悉它的人都知道,这看似平静的江面下,每年都有许多人溺毙其中,有人是失足落入,被其吞没,夺去性命。 有人是活的不耐,想早早离开,自己跃下。还有一些人,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何出现在江水中…… 一个极其漂亮的红裙女孩,此刻就手扶栏杆,静静看着缓缓流动的江水。 在她身周不远处,已经有很多男孩男人跃跃欲试,想跟她搭讪。有的甚至希望她能跳到江里去,自己好来个英雄救美什么的。 可是一个男人的突然出现,却让他们所有的念想,瞬间破灭,因为看那女孩和他动手动脚的亲热劲儿,就能知道人家是一对儿。 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整个江面瞬间弥漫着一股山西老陈醋的味道…… “你脚痛吗?”姜铭貌似很体贴的问道。 “不痛!”薛盼嘴硬的回答,只是脚在鞋里轻抬轻碾,明显有些言不由衷。 下次一定往鞋跟上装钢钉! 刚刚踩了姜铭几脚,却像踩在石头上,硌的她生疼,让她心里很不愤。 看她腮帮子微鼓,气呼呼的模样,姜铭笑了笑,问她,“气消了没?” 看我这样子,还用多问吗? “没有!”薛盼斜他一眼,恨恨地道。 “我不知道他是你哥。”姜铭知道她为什么生气,所以解释一句,他还是有些在意她的想法的。 毕竟在这个世界,他的朋友并不多,每一个,都值得珍惜。 “就算不是我哥,你就能随便下杀手了?现在是法制社会,随便杀人很容易出事的,你知不知道?”薛盼的生气,一半是为了哥哥,一半是为了他,两个人都不小了,做事就不能有点分寸吗? “我爷爷说过,若有人对你起了杀心,就要先把他杀掉,不能给他一丝机会……人都有疏忽大意的时候,若给敌人抓住机会,真不是美妙的事情。” 姜铭的意思很明白,人若想杀我,我必先杀人,只争先手,不留后患。 有太多英雄人物,都死的不明不白,不是没有道理的。 “姜老爷子还教过你些?”薛盼对此深表怀疑,她听说的姜老爷子,可不是这样的人。 再说了,一个商人,哪有这么强的杀心杀气,说出这种话来。 “是另一个爷爷。”姜铭说的是边宁的爷爷,边老爷子。 可惜他是不能把边老爷子说出来的,只能含混过去。 “京里那位?”若是他的大爷爷,薛盼倒是有些相信,毕竟能爬到那么高的位置,脚下还不知踩了多少人的尸骨。 姜铭摇摇头,告诉她,“别乱猜了,你没听过的。” “你还有隐藏的爷爷?”薛盼讶异的问,这事儿听着就新鲜。 “嗯。”姜铭点头承认,那个爷爷隐藏的很深,谁也找不到了,史书上都看不见。不过为了不让薛盼多想,他又加了一句,“我的功夫就是他老人家教的。” 哦,原来是这么个爷爷,大概是姜铭尊师重道,才这么叫的。如果是练武之人说那种不负责任的话,倒也符合他们的本性。 薛盼一下想通了,她对那种人没有兴趣知道,而是郑重叮嘱姜铭,“以后不要随便拔剑伤人了,若惹下大的祸事,谁也救不了你。” 知她是关心自己,姜铭没有反驳没有多说,只是静静看了江面一会儿,才问她一句,“你哥是怎么回事?” 那种执着和疯狂,着实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的反应,若说没有特别的原因,是不大可能的。 薛盼轻叹一声,缓缓道,“他本是一个阳光向上的人,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全是因为一个女人。” 为情所伤,不能释怀? 想想当年,自己一意孤行,杀入大漠深处,葬送数千兄弟和自己的性命,不也是为了一个女人,为了那难以释怀的执念? 姜铭想起过去种种,倒是能理解薛刚一些了,毕竟有过共同经历的人,还是能引起一些共鸣的。 “是那女人移情别恋了吗?”一如当年的荀容! 薛盼轻笑一下,只是笑容里满是讥刺嘲讽,“提起那个女人,我就想笑……也怪我哥当年太年轻太蠢,学人家玩什么纯爱,不想靠家世赢得美人心,隐藏了身份去追求人家。开始还不错,毕竟他长得还行,又有些才华,通过不懈努力,赢得了那个女孩的心。当时他真是当那女孩如珠如宝,但有所求,无所不应。什么冒雨打饭,半夜买药,但凡你能想到的蠢事,他都做过,不过最后还是一败涂地。那女人狠心转头的时候,决绝的的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留——一盆热粥泼他脸上,外加一句‘我们结束了’!我哥风雨无阻一年多,换回来的就是这么点东西。” “为什么?”姜铭不解,这似乎比荀容做的更过分。 “为什么?”薛盼冷笑一声,翘着嘴道,“说实话,我也不明白。只知道她转身跟了一个公子哥,跟我哥的时候拉个手亲个嘴都费劲,跟了人家,没过多久肚子就大了……或许我哥输在太老实,太拿她当回事。也许他输在少了一辆破宝马z4,外加每天一束玫瑰花——具体原因,谁知道呢?” 又是这样的故事…… 姜铭忽然觉得很没有意思,“你们薛家难道没伸手管一管?” 想来那个女孩的下场不会太好吧…… “除了骂我哥蠢,家里长辈没有一个插手管这种事的。”薛盼不想让姜铭把薛家看扁,特意解释一句,不过她随后说道,“不过我替我哥不值,特意去看了那女孩一次,而且安排了一个很有趣的场景。” “什么场景?”姜铭还真猜不出她会做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我告诉我哥我去看他,让他在那对男女每天的必经之路上等,然后等他们坐着宝马,嘴贱的嘲笑我哥时,我华丽丽的登场。”说到这里,薛盼露出畅快的笑容。 “华丽丽的登场?”姜铭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捧哏的,若不在关键时候说上一句,她就不往下讲。 “十六辆顶级超跑,轰鸣着漂移入场。我更是360度大回旋,绕着他们的车子转了一圈。”薛盼说到这里眼睛一亮,“然后我开门下车,亲热的挽着老哥,叫了一声‘哥’!还有我那些朋友,齐刷刷的下车,共喊一声哥……你能想象当时的场面吗?” 能! 有种耳光,不一定要打在脸上才疼! 第二百八十二章 临行告别 “他们后来怎样了?”虽然觉得薛盼打脸打的很过瘾,但姜铭不认为被打的人同样过瘾。 而这应该只是一个开始,更痛苦的应该在后面。有些事情,没有那么轻易结束的。 “你知道世人为何争权夺势,为了权利浮名追逐一生吗?”薛盼似乎一下子把话题拉远了。 知道她必有后文,所以姜铭看着她,凝神倾听。 薛盼缓缓说道,“因为你一旦拥有了权势,很多事情都不用你亲自去做,就会有人帮你做的妥妥帖帖,甚至比你预想的还要好……我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自然会有有心人站出来帮忙处理。具体过程我不清楚,只知道男的倾家荡产,变成了过街老鼠。那女人被她选的男人打的流了产,辍学之后不知所踪。” 说到这里,她看看远处的江面,“不要多想,杀人毁尸的事情,我们做不出来,而且我哥那个蠢货,一直没有放弃找她。据我猜想,她多半已经到了国外。” “为什么这么说?”姜铭着实不知她的猜测从何而来。 “得罪了我们家,说在国内无立锥之地,那是吹牛,可体制内她是休想进了,大型的企业,无论国资外资都不会请她。若你是她,甘愿如此年轻就没了发展余地,前途尽毁吗?” 薛盼分析的很透彻,除了出国另谋出路,那女人的选择的确不多,除非她甘愿平凡,随便找家小公司养家糊口,或者自己创业做点小生意什么的。 不过这些都是二人的猜测,也许人家改头换面,在国内的某个角落生活的很好也说不定,毕竟华夏那么大,一个人太渺小,落在哪里都溅不起一朵浪花。 关于薛盼的权势论,姜铭也算有些体会,齐家父子的事情,他根本没有出面,高大鹏他们已经把他们折腾的倾家荡产了。 齐家家破,是高大鹏几个做的,而他们人亡,应该是家里人解决的。这种事情,以后还是少麻烦家里的好…… “那女孩对你很重要?”两人默默看了一会儿江水,薛盼开口问道。 姜铭知道她说的是孟晓佩,便轻轻摇头,“只是相熟的朋友。” “那她和我哥的事,你能不能不管?”薛盼知道自家哥哥的性情,这件事还没结束,甚至说还没开始。 “你哥是真心喜欢她,还是想借她重温旧梦,进而毁了她?”姜铭轻声问道。 薛盼不语,那女人最多只能算是替代品,又哪里说的上喜欢不喜欢?哥哥会不会借机报复,她也不清楚,可就凭他要的只是那女人那张脸,就能知道那女人的下场必然不会好。 此时此刻,她能说什么?昧着良心替哥哥说好话? 她做不到! “若你哥真心追求人家,你让我多管,我都没那个兴趣。若他一开始就奔着毁掉别人的人生而去,能拦得我一定会拦。”说到这里,姜铭看着她问,“你也是女孩子,如果一个男人接近你,就是为了毁掉你,你愿意吗?如果他只是想把从别人那里受到的挫折,在你身上找补回来,你甘心吗?” 薛盼静默无言,过了好一会儿,才提了一个小小要求,“不要伤害我哥,他也是个可怜人。” “他可不可怜,我不管。”姜铭告诉她,“既然他是你哥哥,我就不会伤他性命。” “你这是在讨好我吗?还是说,你想暗示什么?”薛盼的眼睛一下变得很亮,直直的盯着他看。 “我们是朋友。”姜铭的回答让人有些失望。 “你的朋友还真多。”薛盼撇撇嘴,指着江面问,“若我和那个女人一起掉水里,你会先救谁?” 你和孟晓佩有什么好比? 姜铭并不了解女孩的心思,所以他很欠揍的问了一句,“你会游泳吗?” “不会!”薛盼大声回答。 这个时候,会也不能说会! 她又不傻! 姜铭认真想了一下,“她好像会游泳,所以应该先救你。不过我好像不会游泳,到时候我会帮你叫人的。” 姜铭左右看看,有那么多人呢,应该有会游泳的吧? “……”看着一本正经的姜铭,薛盼忽然觉得自己问他这种问题,简直蠢透了。 “你不会游泳?”说实话,薛盼真的不信。 “还没学会。”家里游泳池没不了头,姜铭还敢下去走两步,这滚滚江水,他看见就发怵。 他曾是马上的英雄,却不是水里的好汉,不会游泳有什么稀奇的? 见他不似撒谎,薛盼一下翻过栏杆,就要往水里跳。 一双强而有力的胳膊将她拉住,进而合拢,将她抱了回来。 “你跳下去,我真的不一定能救你。可有我在这里,你没可能跳下去的。”姜铭如是说。 薛盼转身回头,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住了他的唇。 姜铭不想她会突然来这么一手,一下给她偷袭得手。但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很快配合起来。 又跳江,又热吻,真是会作又会玩儿,难道你们就不知道秀死快吗? 无数旁观者诅咒他们赶紧分! 许久之后,两人唇分,薛盼一把推开姜铭,小步向公路跑去,跑到一半,回头叫道,“不要忘了你的承诺,不许伤害我哥。” 刚刚那是感谢之吻吗? 姜铭摸摸嘴唇,再次保证,“我会手下留情的。” “哼,要是我哥伤了你呢?”薛盼又问一句,总不能老把哥哥放在弱势群体的位置上吧? “技不如人,有何好说?”姜铭表示,真要那样,他自认倒霉,绝不找后账。 “要是他把你抓了呢?”薛盼设定了一个更糟的情景。 “那你就要问他了。”主动权要是不在自己手里握着,姜铭觉得说什么都不好使。 “哈哈,到时候我会帮你求情的。”薛盼留下一串得意的笑声,小跑着离去,好像怕姜铭追她似得。 姜铭微笑看她离去,又摸摸嘴唇,一个念头在脑中浮现,我不会变成赵允初吧…… “霜琴,坐我的车回去吧,挤公交很累的。”赵晔明拍拍自己的宝马车,很热情的邀请。 他相信,一般女孩子很难拒绝这种邀请,不仅因为他开的是宝马,还因为他是拿着高薪的大律师。 年轻有为,帅气多金,有着令人羡慕的职业,不正是这些女孩最渴望的交往对象吗? 哪个女孩不想飞上枝头变凤凰?这个连司法考试都没通过的实习生,怎么可能例外? 可是他却看到,这个叫沈霜琴的女孩,却偏偏摇头,“谢谢赵律师,就不麻烦您了,我男朋友会来接我的。” 怎么突然有男朋友了?以前可没听说过,找这么蹩脚的借口,很有意思吗? “是吗?他是坐公交过来,还是打车过来?”赵晔明不想轻易放弃,又追问一句。如果她男友也是在读的大学生,估计也就这两种方式了,两相对比之下,孰优孰劣,还不是一目了然。 他话音刚落地,就看到一辆魁梧雄壮,没有车标的车子驶过来。 沈霜琴看到车子,顿时一脸笑容,“赵律师,我男朋友到了,我先走了,再见。” 礼貌的道别之后,她上了姜铭的车子。赵晔明也只能眼睁睁看他们远去,不过作为成年人,他主意的自然要多一些。 明海的车牌,呵呵,这小丫头还是挺有心机眼光的…… “怎么不问问我他是谁?”沈霜琴看着一脸平静的姜铭,好奇的问。以前只要她跟陌生***一起,他就会不大高兴。现在表现的这么平静,是他成长了,还是不在乎了? “我相信你。”姜铭没有多说什么,他觉得有这句话应该足够了。 如果她负了这句话,只能说明他有眼无珠,怨不得谁! 沈霜琴心中一暖,不再纠结刚刚那些小念头。“后天我就要考试了,不是说好这几天不见面的吗?” “过两天我要出门,所以过来跟你告别一下。”上次一声不吭就去了米国,落下许多埋怨,这次去滇南,再不吸取教训,人家怎么对他都不为过。 “啊?你又要出门?这次又去哪里?”沈霜琴有些不大开心,他去米国那么久,回来还没几天,就又要出门了,两人相处还没几天,就要一直聚少离多下去吗? “去滇南,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姜铭听出她语气不对,安慰一句。只是去墓穴溜达一圈,应该用不了多少时间。 去滇南?好歹在国内,应该不用多久。沈霜琴稍稍放下心来,看看车外,“你这是要去哪里?” “送你回学校啊。”姜铭只是来跟她提前告别一声,免得出发的时候来不及。现在目的达成,为了不影响她考试,自然要把她送回学校去。 你都要出远门了,我还回学校做什么? 沈霜琴幽怨的看着他,“现在送我回学校,你觉得好吗?” “不去学校去哪里?”姜铭的脑袋一时没转过弯来。 “你说呢?”沈霜琴抿着嘴唇,瞪着亮晶晶的眼睛看他。 看到她眼眸深处灼灼的火焰,姜铭一下明白了,在下一个路口,调转方向,向家中驶去…… 第二百八十三章 进山第一天 蜿蜒陡峭的山路上,一列车队缓缓行驶着,别管他们的驾驶技术有多高,此刻都把车子开的极慢。 仅容一辆客车通行的路面上,留给他们活动的余地并不大,一边悬崖一边峭壁,在大自然的天威面前,任何人都会心生敬畏。 来滇南两天了,这还是姜铭第一次开车进山,而他们的目的地,是一个叫匿龙村的地方,因为过了这个村子,下面的路就要靠两条腿了。 不得不说,叶名城的组织准备能力还是很强的,仅用了两天时间,所有东西就全都准备齐全,甚至还把他的车子用火车拉到了滇南。 姜铭曾问他,为何不直接开过来,他说又累又慢,还是留点体力爬山的好。因为同行的有几个女孩子,姜铭也就没有与他争辩,毕竟不是人人都能禁受的起长途行车,一路颠簸的。 此刻他的车上除了狗皮膏药一样的叶名城,还有早就说好同行的孟晓佩,高晗本来也想同车的,只是姜铭直接拒绝了,而且相当不客气,当时叶名城乐的够呛,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除他们两个之外,车上还有两个本在计划之外的嘉宾,一个是小狸。因为姜铭是在温青青暖暖的被窝中,被叶名城叫起来的,所以知道出行计划的小狸,死皮赖脸的跟了来。 温青青那万分不舍的模样,让姜铭很心痛——因为她不舍的是小狸,所以姜铭毫不犹豫的把小狸带走了。 美其名曰——让它回归一下大自然! 另外一个是慕容剑心,她本来是找姜铭询问功夫的事情,但听说他要来滇南玩陵墓几日游之后,便央求着要一起来。 本来姜铭不打算带她的,毕竟草原古墓那次太凶险,他不想置她于危险境地。可不知道慕容剑心跟谁学坏了,拉着他的衣角撒娇,并甜甜腻腻的喊了两声“姜哥哥”,然后…… 她就在车上了! 不知道是不是对荀意的印象太深,以致于影响了他的判断,他总觉得慕容剑心当时的样子,就跟荀意做了坏事,撒娇求饶的时候一模一样。 而他对小意,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经过四个多小时的艰难行进,他们终于到了匿龙村,这是一个位于山谷凹地中的小村子,若不是他们开的都是山地越野车,估计都没办法来到这里。 村子不大,也就十几户人家,除了妇女儿童,基本都是老人,青壮劳力应该都去外面讨生活了。 近些年来,爱到处闲逛的人越来越多,小村子三不五时的都有游人经过,所以村民并不惧怕他们,反而热情招待。 因为他们懂得,只要他们提供便利,就不会受到伤害,还会有不错的回报。他们的性情都很朴实,只要给孩子一些零食,他们就很开心,还会拿出一些山珍来招待。 不过在这里,叶名城小小的郁闷了一把,因为他给的大叠钞票,居然没有女孩儿带的小零食、小电子产品之类的受欢迎。 有个老人告诉他,在他们这里,有钱也没地方花,除了那些能跑出去的年轻人,大家对钱看的都不是很重。 买再好的手机,也没有信号,买再大尺寸的电视,村里的发电机,也只能带起一台,还只能看那么一两个频道…… 通过和这些人接触,叶名城感觉自己一下子升华了! 有人问他们为什么不搬出去,是政府不管吗?可他们说,政府以前想盖安置房,把他们迁出去,可他们全都拒绝了。 无他,故土难离! 村里人的房子也不多,到了晚上,他们就纷纷搭起了帐篷,反正进山后也是要睡帐篷的,就当事先体验了。 “我发现就你丫最坏,选个帐篷目的性都这么强。”叶名城看看姜铭搭起的超大帐篷,又看看孟晓佩她们,似乎一下猜到了他的用心。 姜铭才懒得理他,之所以买个大帐篷,一来是空间大,睡着舒服,二来是被高大鹏坑过,有心理阴影。弄个这么大的,就算出现特殊情况,不得不合住,也不会有任何尴尬。 他刚把帐篷搭好,孟晓佩就拖着行李进去了,呆了一下,他赶紧问,“你的帐篷呢?” 他不好意思说不让人家住,但这么一问,以她的聪明,应该听的懂的。 “在背包里。”孟晓佩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睡袋,看样子安营扎寨的决心很大,一点都没有退出去的意思,“不过在这种复杂的环境下,女孩子一个人住不安全。反正你这里这么大,应该不介意多我一个吧?” 女孩儿都这么说了,姜铭还能说什么?反正他这帐篷够大,五六个人并排也能躺下,多她一个也没什么。 只是很快慕容剑心也跑了过来,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忘记带帐篷了。” 说完就老实不客气的钻了进去,没有一点和他商量的意思。 小迷糊! 除了在心里数落她一句,姜铭还能做什么? 不过看到高晗走过来的时候,他赶紧站到帐篷口,把路堵死封住。 见他如此,高晗有点不大高兴,很是不满的问,“你这里那么宽敞,多我一个应该没什么吧?” 姜铭指指叶名城的帐篷,“那里更宽敞。” 叶名城一直站不远处看热闹,此刻见他想祸水东引,气的跳脚,“丫的,你少想祸害我。” 你们够了! 高晗使劲跺跺脚,扭头离开,她一个走到哪里都会被人争抢的大小姐,还没受过这种气呢。 走出数步,她回头对姜铭道,“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后悔的。” 莫名其妙! 姜铭只当没听到,转身进了帐篷,想给自己抢块好地盘,结果一进去就有点傻眼,两个女孩子一人一边,给他留的居然是中间的位置。 就算你们并不熟悉,也没必要这样吧! 孟晓佩没管他想什么,反而提醒他一句,“你最好防备着那女人一些,她可不像说着玩的,而得罪一个女人有多可怕,你大概还不知道。” 知道了又怎样?反正人已经得罪了! 以姜铭的脾性,才不会想着和那种女人一团和气。 见他不以为意,慕容剑心忍不住也说了一句,“女人疯狂起来,真的很可怕。” “哦?”听她这么说,姜铭忽然来了兴趣,兴致勃勃的问她,“那你疯狂起来什么模样?” “……”,现在不是在说我好不好?慕容剑心对他这种拎不清状况的行为,很是讨厌,直接告诉他,“我没有过。” 姜铭虽然不大相信,但也没有追问下去。 见他不再多问,慕容剑心眼珠子咕噜噜一转,问他,“想不想知道我姐姐疯狂起来什么样?” 有什么能让她疯狂的? 虽然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姜铭还是诚实的点头,“想。” 万一能听到她不为人知的一面呢? “想知道很简单,去惹她发火生气,马上就能体验到了。”慕容剑心有些逗他的意思,竟没有直接告诉他答案。 果然还和以前一样调皮! 对她这种行为,姜铭无话可说,再想慕容兰心的脾气秉性,他颓然摇头,“惹她生气?我怕是没那么大本事。” 莫说是她,这世上能令慕容兰心生气的人,应该不多吧,是绝无还是仅有呢? “其实让女孩子生气很简单,摸准了她的脉,对症下药就是了。”不想游离于他们的对话之外,孟晓佩掺和进来,“就算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样也有弱点可捉的。” 问题是谁能知道她的弱点在哪儿? 看看眼前两个女孩,姜铭觉得她们都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嫌疑,于是就问她们,“我现在就想知道,怎么才能让你们生气?” 就算无法惹她们生气,多少也要让她们郁闷一下,这样她们才能感同身受,了解他的感受。 孟晓佩从行李中翻出一条丝袜,在身边不远处摆了一条线,“想让我生气很简单,过线就可以了。” 慕容剑心有样学样,用发带拉出一条警戒线,并大声宣布,“越界者是大坏蛋。” “……”姜铭相当无语的看着她们在哪儿划地盘。 本来能容纳五个人的空间,经过她们的侵占,划线分疆之后,留给他的只有一个人的位置,还略窄。 能不能不要这么欺负人? 到底谁在惹谁生气啊! 就在他考虑要不要开启战端,夺回失地,争取自己的合法权益的时候,小狸从外面窜了进来,一下跳上他的肩头,蹲在哪里。 看它开心的模样,想来刚刚玩的很不错。 “小狸乖,过来跟姐姐睡。”慕容剑心看到它,爬过来伸手抱它。 小狸萌萌的外型,简直是女性杀手,很少有女孩子能抵挡得住它的魅力,慕容剑心自然也不例外,两天相处下来,他们已经好的不能再好了。 虽然小狸有骗吃骗喝的嫌疑…… “小坏蛋,你过界了。”此刻姜铭顾不上别的,指着慕容剑心身后的发带道。 教你乱画界,自己把自己坑了吧! “刚刚那些只针对你,我不在此列。”慕容剑心告诉他,有些条约完全是针对特定人群的,对制定者并不适用。然后她甜笑着把小狸抱在怀里,“小狸乖,跟姐姐走,咱们不和大笨蛋待在一起。” “……” 你越来越调皮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修炼第一课 看看时间,姜铭伸手把慕容剑心推醒,“跟我出来一下。” 慕容剑心揉揉睡眼,披上一件衣服,随他走了出去,像是对他放心的很,都不怕遇到危险。 孟晓佩睁开眼睛,只向外看了一眼,便向睡袋里缩缩,合上眼睛继续睡。 “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慕容剑心看看村口的几个大木桩,不解的问道。 姜铭指指中间最大的木桩,“盘腿坐好,按我教你的心法,运功试试。” “哦。”慕容剑心答应一声,盘腿坐了上去,按照所学,以自己的身体为器,引动周身气流。 姜铭站在她身边,默默注视着她身体每一个细微的变化,他没有透视眼,看不到她经脉中真气的聚合流动,只能通过她肌肤表里的细微变化,来判断她行功是否正确,有没有出现问题。 修习内功,最初的引气入体,导气扩脉凝脉,是最重要的一个阶段,因为它直接决定了,一个人能不能修习内功,最终能有多大成就。和盖房子是一个道理,坚实牢固的地基,是一切的基础。 事关慕容剑心,由不得他不小心在意。 当慕容剑心能熟练运行心法,使内气游走全身,周天寰转毫无滞怠之后,他就可以放心让其自行修炼了。 除了在突破瓶颈的时候,一般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转眼一个小时过去,估计以慕容剑心现在的水平,也只是把游丝一样的气劲,运行了一个大周天而已。 看看时间,再仔细看看她,姜铭把手放在她的小腹上,运劲感受了一下她丹田的律动,才开口道,“可以了,停功吧。” 慕容剑心缓缓收功,最后轻吐一口浊气,伸伸懒腰,娇吟一声,“好舒服。” “去污存精,身轻体健,自然舒服。每日坚持,日日不缀,更舒服的还在后面。”姜铭既然教了,自然希望她能练好,不要半途而废,更不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敷衍。 “嗯,我知道的,比起别的女孩子,我还是很勤快的。”慕容剑心自赞一句,然后问他,“以后我都要在这个时间练一个小时吗?” “以你现在的水平,每天运功一个大周天就可以,多练也无多大益处,而一个大周天所需时间,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如果你不笨的话,时间只会越来越短。”姜铭看出她是想偷懒,所以就给她个希望。 想早点收功可以,那就努力提升自身能力吧! 不过也要防她贪功冒进,走火入魔,不过最初的时候,顶多根基不稳,还是不会出现这种可怕的情况。 “我当然不笨。”慕容剑心为自己申辩一句。 “就算不笨,也要循序渐进,欲速则不达,懂不懂?”有些事情,姜铭还是要提醒一下。 “嗯,我知道的。我现在运功磕磕绊绊,每一下都小心翼翼,你想让我快,我都快不起来。”慕容剑心从主观客观两个方面,向姜铭证明,她根本没有“欲速”的想法和能力。 直接答应不就好了?偏要多辩几句,真是和以前一样。 她越发像“小意”,姜铭不禁微笑摇头。 “你还没告诉我,选这个时间有什么特别意义呢?是这个时间修炼内功最好吗?”见他微笑不语,慕容剑心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修炼内功最好?那倒不见得。内功心法不同,最佳修习时间也是不同的。我只能说,子夜时分,木气浓郁之地,最适合‘润物九生’的修炼,尤其是最开始打基础的时候。等你练到第二阶段,就可以随时随地的修炼了,无非就是进境快点慢点而已。” 姜铭详细说了一下,生怕她一开始就偷懒不起,让基础打的不够牢固坚实。 不过他明显有些想多了,慕容剑心听了他的说辞,直接道,“我还是这个时候练吧,能早一天成为高手总是好的。” “按现在的时间,晚十一点半至十二点半,是最好的。”告诉她最佳时间后,姜铭好奇的问了一声,“你一个女孩子,怎么总想着当高手呢?” 一个女孩子这么好斗可不好! 慕容剑心抬头看着天空的星星,轻轻柔柔的说道,“我总觉得我在等待一个人,可如果不成为高手,好像就永远都等不到他……所以,我要变超级大高手!” 慕容剑心说着,向无限的星空挥了挥小拳头! 你这是想打破天? 我可帮不了你…… 对她这伟大的目标,姜铭只能微笑摇头。不过他倒是很想知道,她要等待的是谁…… 回到帐篷,一心想做大高手的慕容剑心钻进睡袋,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或许在梦里,她的愿望更容易实现一些。 姜铭没有进睡袋,而是直接盖条毯子睡在外面,确保遇到意外情况,他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然而还没等他睡着,孟晓佩就伸手摇他一下,然后小声问,“能陪我出去一下吗?” 姜铭不解的看着她,这么晚了出去做什么?“有什么事在这里不能说?” “我想小解。”孟晓佩声若蚊鸣的回他一句,这话能在帐篷里说,但能在这里做吗? 要不是环境所迫,怕遇到未知的危险,她才不会把这种羞人的事说出来,更不会叫上他。 姜铭直接起身去了外边,这种事的确不适合多问。 随着孟晓佩走到一片小林子外,他止步转身,一副君子模样。 不过就是这样,孟晓佩还不忘警告一声,“不许偷看,听到没!” 见他点头答应,她才小步走进小林子,还一步三回头的做着警戒。 在这种比较原始的地方,蛇虫鼠蚁什么都有,即便有着丰富的野外生活经历,孟晓佩也不敢走的太靠里,更不敢出姜铭视线范围太远。 解裤蹲下时,还不忘盯着姜铭,生怕他回头偷看…… 所幸一切顺利,等她起身走到姜铭身边,才夸他一句,“算你老实。” 姜铭却不领情,直接呛她一句,“脱掉你的衣服很容易,何必要偷看?” “……”这话简直太气人,不过孟晓佩也只能气呼呼的、看他大步往回走,多辩只会让她更生气。 在这种话题上纠缠,吃亏的只能是女人。 第二天一早起来,用过早餐,收拾好行李,一行二十多人便向山里进发。 只留下四个人看守车子,以及一些通讯设备。万一他们遇到危险,这四个人可以接应救援,或者呼叫支援。 他们一行人中,只有五个是女性,除了慕容剑心和孟晓佩外,还有高晗和她的保镖。 另外一个女人大约三十出头,算不上漂亮,只是胸挺腰细唇厚显得很性感,就是性子略冷,不怎么爱说话。 她是叶名城特意请来的专业人士,听说对寻龙点穴很有一套,有个很特别的名字叫易观离。 除她之外,还有两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一个叫顾掌碑,一个叫周七斤,据说也是盗墓的大行家,而他们的公开身份都是古董鉴定师。 他们鉴定古董的能力,姜铭倒是相信的,估计比一些专家都要好,毕竟倒斗的,谁希望盗到不值钱的,或者假货? 除了他们之外,其他都是叶名城的护卫家将,大多军旅出身,抬着那么多设备装备,走起路来,依然快步如飞,比空手的叶名城都要快一些。 越往里走,山路越发崎岖艰难,陡峭的崖壁,荆棘杂木横生,许多地方甚至没有路,需要前面的人直接开辟。 高晗连连叫苦,因为她,大家休息了很多次,让本来就不快的行进速度,变得一慢再慢。 当她又嚷嚷要休息的时候,姜铭对叶名城道,“派两个人送她回去。” 高晗瞪他一眼,却见他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心中火气更大了。不过看看慕容剑心和孟晓佩,同为女人,人家一句怨言没有,便咬咬牙,跺跺脚,赌气的道,“不休息了,继续走。” 叶名城看看她,耸耸肩膀,一副无奈模样。凡事该量力而为,争这口闲气,何苦来哉? 经过一天的艰难行进,大家走了大约有五十多里路,在这种原始丛林中,这种速度已经不算太慢了。 晚上是不宜冒险赶路的,大家在一条小溪的上游,一块较平整的地方,开辟出一小片空地,安营扎寨。 姜铭支好帐篷,走到叶名城身边问,“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目的地?” 叶名城让人拿出电子地图,定位显示测量了一下,“如果照这个速度,又不出意外的话,再有三天时间,就一定能到了。不过山里的天气说变就变,还有猛兽出没,实际情形应该没这么乐观。” 如果是老天要作弄人,那谁也没有办法的。 所以姜铭没有多问,而是转身进了林子,不大一会儿,就弄了一大把药草回来。 找人要了一口大锅,姜铭开始烧水,在水将沸之际,他将药草揉碎,撒进锅里。 熬煮了十多分钟,煮出一锅绿油油的药汤,拿过两个脚盆,各倒了半盆,端到慕容剑心和孟晓佩身边,“好好泡泡脚,不然明天就不用走路了。”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齐声说了一句,“谢谢。” 然后脱鞋除袜,开始泡脚,别管她们体力如何,毕竟都是女孩子,皮肤娇嫩很,一天走下来,脚上基本都起了水泡。 “呦呦呦,这服务很贴心啊,什么时候我也能享受一次啊。”叶名城在一边怪声怪气的叫嚷。 还没等姜铭说话,就听远处传来高晗的厉叫,“轻一点!想疼死我啊!” 她又闹什么? 第二百八十五章 斩蛇 嗤嗤! 女保镖小心翼翼的把高晗的袜子剪破,生怕再弄痛了她,惹她不高兴。 可磨破的血泡,早就把袜子和脚黏连在一起,就算她再怎么小心,高晗这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又怎么会不痛? 只不过见姜铭和叶名城突然出现在不远处,高晗为了不被看扁,才咬牙强忍着,也不再乱嚷乱叫发脾气。 这样无疑让女保镖松了一口气,很快帮她把袜子取下来,然后去帮她找药,想来队伍的急救箱里,应该有准备。 高晗看着本来娇嫩的脚丫,变得血赤糊拉的,就心疼的不行,这样以后还能穿高跟鞋吗? 在家里好好待着,偶尔泡个吧,参加个舞会,当逍遥自在的女王,过悠闲迷醉的生活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来这里受这份罪? 她问了自己好多问题,可是却给不了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任性作死? “锅里还有点药汤,你给她送一点过去。”看她抱着脚掉眼泪,姜铭略略有些不忍,便吩咐叶名城一声。 “嘿,你这是打算玩怜香惜玉了?”叶名城饶有兴味的问了一声,看看高晗,“为什么要我送?你亲自出马,才能体现诚意嘛。” “哪来那么多废话,想送就送,不送就算。”姜铭看到他坏笑的模样就不爽,所以也就没好话。 “你要承认自己怜香惜玉,我马上就去送,当跑腿小弟无所谓。”叶名城的态度却相当好。 姜铭暼他一眼,“只是不想被她拖了后腿而已,以后这些有的没的少说。”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至于叶名城会不会送药汤,他就不管了。 “这是什么?”高晗指着绿油油的药汤问。 让她拿这个泡脚,不会让脚坏掉吧? 女保镖护卫她多年,深知她的脾气,立即回道,“这是姜少爷亲自采药熬制的,据说对皮肤破损有很好的疗效,既能修复还能保护。” 叶名城让她端药汤的时候,只说这东西泡脚不错,能缓解疲劳,可没夸大药效,可见她的续编演绎有多么离谱。 偏偏高晗就爱听这个,听她这么一说,脸色好看不少,“他怎么不亲自送过来?” 能匀给咱们一点,已经非常不错了,能不能别想那么多? 虽然女保镖嫌她想太多,不过嘴上说的却是,“姜少爷是个骄傲的男人。” 她的潜台词就是,那么骄傲的男人,怎么好意思给女人送洗脚水? 当然了,这份高傲,只针对她的雇主,人家对另两个女孩,可就是亲自端过去的。 听她这么一说,高晗心里更舒服了,抬脚放到水盆里,“那我试试……哎呦,痛痛痛!” 她的脚皮破了多处,直接和药汤接触,自然会被拿的很痛。要搁在从前,她早就把脚抽出来,一下踢翻了,大骂女保镖一顿,那都算轻的。 可这药汤是姜铭亲自熬煮的,她就强自忍耐了一下,究竟对方是好心好意,还是故意整她,总要试过了才知道。 没过多久,痛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痒痒的感觉,比先前要舒服多了。抬脚看了看,见那些青瘀血块正在慢慢消退,便赶紧把脚放回到药盆里。 他虽然整天臭着张脸,但人还是不错的…… “又去献爱心了?”拿毛巾擦拭着洗的干干净净的脚丫,孟晓佩忙里偷闲问了一句。 姜铭直接往一边一坐,根本不理会这种无聊的问题。他的爱心是有,还不少,但是不会随便献。 “脚怎么样?明天还能坚持吗?” 就比如现在,他对慕容剑心,满满的都是爱心。 “本来很痛的,不过泡过之后感觉棒棒的,明天再多走个几十里,都没有问题。”慕容剑心盘腿坐在那里,给小狸梳理着毛发,很是骄傲的道。 姜铭微笑摇头,不置可否,反正她这爱翘小尾巴的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习惯就好。 “如果她明天不能坚持,你打算怎么办?”孟晓佩好奇的问道。 “背她走。”解决方法很简单,这对姜铭来说,根本不是事儿。 “那要是我坚持不住了呢?”孟晓佩追问一句。 女孩子总希望自己是与众不同的那一个,所以有的时候很爱比较,因为不想输给别人。 “找人送你回去。”姜铭不假思索的回答。 解决方法依然简单,毕竟叶名城带了那么多人,随便找两个送她回去,绝对够用。 孟晓佩一下撅起了嘴,嗔怨道,“做人能不能别这么厚此薄彼?” “她是妹妹。”姜铭重申了一下这点。 哥哥宠爱妹妹,天经地义! 不厚此,又厚什么? 听他这么说,孟晓佩不再多说,毕竟媳妇和小姑争宠,本身就是一件很蠢的事情,更何况她还不是媳妇,而对方在感情上绝对是亲小姑。 听姜铭这么说,慕容剑心手抖了一下,顾不上小狸,猛抬头向他看去…… 他不是梦里的那个人,为何却总能说出类似的话? 很多话,不能轻易问出口,所以一时也就没有答案…… 到了晚上,除了警戒放哨的,别人都进入了梦乡。走了一天山路,对很多人来说,那可不是一般的累,基本头一挨上枕头,就呼呼大睡了。 慕容剑心就惨了一些,睡的正香的时候,被姜铭摇醒,拎出去练功。 哼!哪有这么不疼妹妹的哥哥! 慕容剑心撅着嘴巴随他去练功,小狸蹦蹦跳跳的跟在后面看热闹。 一个多小时的修炼结束,慕容剑心只觉神清气爽,疲乏尽去,就是现在直接上路,她感觉自己也能一口气走个百八十里。 所以她偷偷瞄了姜铭一眼,在心里小声嘀咕:刚刚算我错怪你了,以后不会了! “下面我教你一个闭气之法,你可要听仔细,记清楚。”姜铭叮嘱她一声,便把一套闭气口诀教给了她。 慕容剑心反复默诵三遍,确认准确无误,一字不漏的记住之后,才问他,“为什么不教我厉害的招式,却先教这些?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以你现在的内功底子,教你再厉害的招式,你也无法发挥出其威力来,所以即便学了意义也不大。可过两天就要进墓了,说不定会遇到什么危险情况,这个小法门,关键时刻说不定能救你一命。”什么时候该学什么,作为一个合格的师父,姜铭还是能分的清的。 “若我再遇到危险,你还会像上次那样,拼了命的救我吗?”虽然知道他一定会,可慕容剑心就喜欢听他再说一遍。 “当然!你个傻丫头,这有什么好问的?”姜铭看着她,宠溺一笑。 他究竟多爱姐姐,才能爱屋及乌到这种地步! 为了我他都可以舍了性命不要,为了姐姐呢? 他还有什么不能舍! 不行!我一定要撮合他们,他们要是不能在一起,老天都会哭的! 慕容剑心又请教了他几个修炼上的问题,两人才摸回去睡觉。今晚孟晓佩很安静,并没有起夜。 第二天一早,大家吃过东西,收拾好行李,便继续赶路。 大家都和昨天一样,唯独高晗一反常态,既没有喊累,也没有嚷嚷着休息,就连话也少了很多。 “我说,你往那盆药汤里下了什么药?威力也太大了。你该不是把她毒哑了吧?”叶名城指指高晗,挤眉弄眼的问。 “我现在想把你毒哑。”姜铭丢下一句,躲开他几步,真心不想和他多说话。 叶名城却立马黏了上来,一副就算你薄情寡义,我都不离不弃的架势,“我跟你说啊,那娘们儿除了风流了些,脾气坏了些,其实还是不错的,你可以试着发展一下。你要是能嫁来京城,我们不就可以时常见面了吗?” 就是不想和你见面,才躲开的! 姜铭侧头看他一眼,“你有妹妹吗?” 嫁入京城,并不是非她不可的! “嗯?”叶名城愣了一下,随即骂道,“你个禽兽!我妹妹才六岁,你都敢惦记!” “……”姜铭真想踹他了。 只是不等他出脚,就听前面有人大喊,“小心!”随之,前面人群一阵骚动,向四周散开。 姜铭是走在最后压阵的,此刻紧走两步,才看清前面的情形,一条常人大腿粗细,丈余长的花斑大蟒,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把高晗缠了个结实。 它快速的收缩身子,吐着猩红的信子,张着腥膻大口,向高晗咬去, 高晗早就吓得花容失色,惊声大叫,“救命!救我!” 女保镖握着一把手枪,却不敢开火,生怕误伤了她,而其他人则在找顺手的工具。 救人要紧! 姜铭跨前一步,拔剑在手,凌空斩下! 哧哧哧! 蛇血四射而出! 蛇身更是断做七八截,散落在高晗脚下。 高晗哪里见过这等场面,腿软脚软,一下蹲坐在地上,女保镖赶紧抢上前去扶她。 姜铭把孤鸾收起,没再上前凑热闹。 隐在人群中的昆伯看到这一幕,眼中精光一闪,只断蛇身不伤人,对剑的掌控,力道的收发,都已到了毫厘不差的境界。 后生可畏啊! 可他小小年纪,又是如何做到剑出随心,意到劲至的? 第二百八十六章 美味 火焰熊熊,水花翻滚,粗粗的肉块徜徉其中,姜片八角随着伴舞,景象太美,看的人馋涎欲滴。 姜铭蹲在一口锅子旁边,不时拿勺子舀点汤来尝尝,从他表情可以看出来,他对味道很满意。 “我们今晚真要吃这个?”看着水中翻滚的蟒蛇肉段,慕容剑心觉得心里毛毛的。 这种东西要怎么吃? 孟晓佩倒是镇定一些,“看样子是了,不过你不用害怕,闭着眼睛吃就是了。我第一次吃蛇肉的时候,心里也不能接受,但强吃了两口就习惯了,味道蛮不错的哦。” 尽管她说的很诱惑,慕容剑心依然不为所动,“你第一次也是吃的蟒蛇?” 孟晓佩笑笑,“不是,就是蛇馆里常见的那种,还是他们骗我说是鳝鱼,我才吃的。” 见她没那么好蛊惑,孟晓佩便说了实话。 “哼,吃鳝鱼还用闭上眼睛?”慕容剑心略略有些不满。 “吃出不是鳝鱼,那就需要了。要知道蛇和鳝鱼,虽然体型很相似,可骨骼结构,吃起来的味道,可是很不一样的。如果吃过鳝鱼,只要吃一口,就能知道被骗了。然后究竟吃的什么,还用多猜吗?……诶,你看,她又过来了。”孟晓佩话说一半,就看到高晗慢慢向姜铭走去。 慕容剑心自然也看到了,不过她并不担心,“无论靠近多少次,她都没有机会的。” 孟晓佩看她一眼,“你对你姐姐很有信心啊。” “没办法啊,她就是那么优秀,估计没有女人能比的上她。”说起姐姐,慕容剑心有着强大的自信,她指指姜铭,“而她在那个男人心里的地位,更是无人能及的。” “你真这么以为吗?”孟晓佩看着她,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 “当然!”慕容剑心回答的很肯定。 孟晓佩微笑不语,转头去看姜铭怎么应对高晗。 “谢谢你。”高晗收起了她的高傲轻慢,很诚恳的道谢。 “不客气。”在别人态度良好的时候,姜铭也不会冷着脸,该有的客套,他也不会缺。 高晗在他身边绕了半圈,才抿抿嘴唇道,“救命大恩,无以为报,我……” “那就不用报了,反正是举手之劳,你不用放在心上。”姜铭摆出一副我很大方,绝不会挟恩图报的架势来。 噗! 孟晓佩轻笑一声,赶紧捂嘴,转头小声问,“你猜她是不是想顺水推舟,玩个以身相许?” 答案显而易见,慕容剑心只能轻轻点头,只是不知姜铭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你能不能听人把话说完?高晗给噎的直翻白眼,但见姜铭一副坦荡模样,也不知道他是真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还是装出来的,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救命大恩,怎么能不报?我不能让别人说我连感恩图报都不懂,所以……” “折现吧。”既然人家一定要报恩,姜铭也不愿总拦着,省的她借这事没完没了的纠缠。不过她的东西,他还真不想要,所以给点钱意思意思算了。 听说他们这些人都喜欢用钱解决问题,这要求应该算是投其所好,绝不会让她为难。事情做到这个地步,她应该说不出什么了? “好啊,可以啊,你打算要多少?”高晗的臭脾气又开始上涌,她难得耐着性子说一次话,却始终都不能把话说完,由不得她不生气。 姜铭想了想,觉得这价格有些不大好定。定的高了,人家会认为他借机敲诈,定的低了,又会认为他看不起人。反正只是走个过场,他也不差这点钱,便很随性的道,“你看着给就是了。” 决定权都交到对方手里了,应该不会有任何问题了吧? “呵呵!好!等我回去就给你转账。”高晗丢下这句,气呼呼的掉头就走。 一旁看好戏的孟晓佩,笑的肚子都痛了,要不是手扶在慕容剑心身上,她能蹲地上起不来。 就姜铭这性子,有多少女人都不够他得罪的! 慕容剑心也是满脸笑意,如果姐姐也能被这样对待,估计也会生气吧?可惜了,他舍不得这样对姐姐…… 就在两人笑的欢快的时候,姜铭却向她们招招手,“过来吧,可以吃了。” 就这么简单一句,两人的笑容僵在脸上,孟晓佩扭头就走,慕容剑心一把将她拖住,“你跑什么?你不是吃习惯了吗?” 吃习惯?习惯一次,是我拿三天吃不下饭换来的,我可不想习惯第二次了! “我去拿饭盆。”孟晓佩反应很快。 “饭盆就在他手边。”慕容剑心拖着孟晓佩不放,两个人去送死,总好过她一个。 “这个……我只习惯了吃小蛇,这么大条……我怕习惯不了。”孟晓佩觉得还是不要嘴硬撑好汉了,女人嘛,适当露怯没什么的。 要怪就怪那家伙,一个臭男人那么勤快做什么,连饭盆都帮人拿好,没出息! “没事的,我相信你,一定能很快适应。”慕容剑心说着,就把孟晓佩往那边拖。 她现在的力气,可不是孟晓佩能比的。所以就算孟晓佩再不情愿,还是被她拖了过去。 她们刚一过去,两盆热水腾腾的炖大蛇,就端到了她们面前。两人对视一眼,咬咬牙,拼了! 她们抱着视死如归的信念,以大无畏的精神,投入到吃蛇大业中去了,战况空前惨烈…… 一个小时后,慕容剑心趴在软软的水袋上,有气无力的问,“你现在怎么样?” 孟晓佩轻喘一口气,告诉她一个好消息,“还活着。” “我总感觉那条蛇也还活着,在我肚子里钻来钻去。”慕容剑心使劲压着肚子,生怕大蛇再从里面钻出来。 “蛇不可能还活着。”孟晓佩倒是要理智一些,“除非它成了精。” “对了,你还记得那条蛇是什么颜色吗?我就记得当时血淋淋一片,其他就记不清了。”听她说起成精,慕容剑心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有两条蛇精还是很有名的,最后好像都成仙了,要是得罪了她们的蛇子蛇孙,不是会很惨? “青褐色带花斑。”却是姜铭钻进来接了口。 看看她们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他又好气又好笑,吃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嘴硬,不但大呼好吃,还硬塞了一小盆进肚。结果刚一吃完,就趴这里装死…… 这是图什么? 女孩子真是这世上最奇怪的生物,你永远搞不清她们在想些什么。 一听到“青”字,慕容剑心就眼泪汪汪的趴地上了,这次不会真撞枪口上了吧? 奈何姜铭却不近人情的把她拖了起来,“跟我练功去。” “时间还不到呢。”慕容剑心有点不大想动。 “先去把肚里的食物消化掉,晚点再说别的。”炖这么一锅补物,当然要充分发挥其效用,所以姜铭不由分说,就把她拖走了。 恶魔姜,讨厌你! 别管慕容剑心有多么不甘心,最终也只能和他一起盘坐在地,运气行功…… “能不能也教我点东西?”看着慕容剑心活蹦乱跳的走在前面,叶名城眼馋的问。 他没兴趣成为什么高手,反正现今也没有用武之地,可走路不累,身体恢复的快,还是蛮实用的,由不得他不起贪心。 “你跟他学也一样。”姜铭才没时间教他,向后指指不远处的昆伯。 叶名城撇撇嘴,似乎对他的推诿,有些不太满意。“跟一老头子学有什么意思?” “你随意。”学不学都是他的事情,姜铭才不会多管。 “你丫就是一重色轻友的货。”叶名城对他这种恶劣行径,相当鄙视。 姜铭只当没听见,大步向前走去,鉴于昨天的小意外,今天他走在前面,充当探路者的角色,把殿后的任务交给了别人。 走进绵密的丛林,有着超强感知力的他走在前面,无疑会减少很多危险。 这里不仅有毒蛇毒虫,还有小型的野兽,然而这些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战争遗留下来的**、未爆**等大杀伤性武器。 虽然这片区域不是当年的雷区,又曾被清理过,但隔些年就有人被炸死炸伤,可见漏网之鱼,依然不少。 走在林子里,浓密的树叶遮天蔽日,就显得阴森许多。 一路走过去,除了速度不快,他们并没有遇到太大的危险,也许是姜铭路开的好,也许是这条路线相对安全些,他们平平安安的度过了一天。 只是到了晚上扎营时,很多人坐地上就不想起来了。不走上一次,或许真不知道这会有多么累。 姜铭却像一台不会累的机器一样,搭好帐篷,就去熬煮药水,也多亏了他熬煮的药水,大家歇个一晚,就能恢复个七七八八。 虽然姜铭把药方还有熬煮方法告诉了大家,可当他把药熬好的时候,高晗的女保镖还是会来要一小盆走,似乎除了他熬的,高晗就不会用一样。 夜里,姜铭像往常一样,把慕容剑心拎起来,拖去外面练功。 见慕容剑心根基打的极稳,他是由衷的高兴。 只是在她快收功的时候,他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第二百八十七章 纷至沓来 当姜铭发现不对的时候,昆伯也从帐篷里走了出来。两人对视一眼,姜铭缓缓向一个方向移动,而昆伯则是向一个哨兵打了几个手势后,才轻步跟在他后面。 收到讯息的哨兵,迅速行动起来,叫醒同伴,说明情况,就各自去拿武器。 这时候就能看出叶名城这些保镖的素质来了,在短短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内,他们由睡及醒,穿好衣服,武器在手,子弹上膛,迅速散于四周,选择好战位,进入战斗状态。 训练有素,精锐之至! 姜铭和昆伯,此时已经在数百米之外的树后隐藏,几分钟过去,十多个手持武器的男女出现在他们眼中。 单从外型体貌看,他们并非汉族,是不是华夏人就不清楚了,毕竟华夏是个多民族国家,而在滇南,更是许多民族混居,所以只看外表,很难分出他们的国籍身份。 不过从他们那些五花八门的武器来看,并不像哪个国家的军、警,因为武器太驳杂,长短都有,还是万国造,接受过枪械训练的姜铭,几乎一眼就能看出那些武器的型号,以及产地来历。 这支游击队一样的队伍,到底是什么人? 搞不清这些,姜铭不知道该不该动手。那些人虽然偶尔会小声交谈,可他们的语言,姜铭是听不懂的。 “一共十八个,你十我八,一起动手,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他们。”昆伯束声成线,把行动计划告诉他。 以他的功力,能束声成线,姜铭并不意外,可听他的意思,是这些人都可杀,他为何如此决定? “他们是什么人?”,姜铭用类似传音入密的方式回问一句。 “几个毒贩而已。”昆伯并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指指那群人中间的几头驴子。 驴身上都驮着货物,还有一些重武器。仅凭这些,姜铭无法判断这些人的来历,不过他选择相信昆伯一次,不然再向前走,这些人一定会发现他们的宿营地,到时候冲突起来,那些子弹可是不长眼睛的。 于是姜铭点点头,同意了昆伯的提议。昆伯见他同意,竖起三根手指,一根一根曲起,当第三根弯曲下去的时候,他老迈的身子,却如豹子般迅捷,扑向他的猎物。 同一时间,姜铭也展动身形,冲进那些人的队列中。 既然能带着重武器来贩毒,基本就是在拎着脑袋讨生活,所以他们虽然没有受过特殊训练,可警惕性和反应能力,却不输给军警。 因为一次疏忽,他们就会送了性命! 所以当有两个人扑出的时候,他们已经纷纷取枪在手,奈何天黑,四周又都是自己人,他们根本不敢胡乱扫射。 只听噗噗声连响,已经有好几个同伴倒地不起,他们大声咒骂着,手里握着枪,却又无能无力。不是找不到目标,就是目标给同伴挡着,根本没有机会开枪。 经过短暂的混乱之后,聪明一些的,已经开始向四周分散,不想这么憋屈的给别人浑水摸鱼。 然而谁移动的快,谁就死的快,竟是没有一个人,能跑出十步之外。 姜铭斜插直进,大开大合,一剑一条性命,气势之锐,无人可挡。 昆伯的身形却如鬼似魅,让人看不透行迹,两根长长的尖刺,藏于袖中,每一次吞吐,便带走一条性命,那身形和出招方式,倒是和毒蛇相差无几。 哒哒哒!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开枪,极度恐惧之下,也不管眼前是谁,就开始横扫! 噗! 一道锋利的剑刃,透过同伴的尸体,刺入他的心口,他却无法伤到躲在尸体后的人,就算再不甘心,他除了再扣动一次扳机,就再也做不了别的事情。 哒哒哒…… 数发子弹打向空中,他仰天而倒…… 又过了几十秒钟,夜又重新归于宁静。 看着姜铭把孤鸾收起,昆伯淡淡说了一句,“你抢了我一个。” “顺手的。”姜铭说完,就快速离去了,善后的事情不需要他,自有人去处理。 “发生了什么事?”孟晓佩穿着睡衣,问刚回来的姜铭。枪声一响,所有人自然就都醒了。 看看已经收功,和她站在一起的慕容剑心,姜铭才回答,“据说是几个毒贩,现在没事了,大家回去睡吧。” 说完,率先钻进了帐篷,两女对视一眼,也都随他进去。不过睡觉的时候,两人有意无意间,都离他近了许多。 第二天上路的时候,姜铭发现队伍里少了两个人,估计是被派去处理毒贩的事情了。 再往前走,大家越发的小心,毕竟连枪战都遇到了,接下来还不知道有什么等着他们。 中午的时候,他们走到了一条大峡谷之前,根据地图显示,顺着峡谷前行,再有五六十里路,就能到达目的地了。 在峡谷前用过午饭,大家才依次迈进峡谷。里面的风景很不错,有许多外面见不到的动植物。 当路过一片花树林时,那粉红漂亮的花瓣,吸引了太多人,女孩子更是想要伸手去摸。 “不要碰这些花,屏住呼吸,快速通过。”相处这么久,易观离第一次出声提醒,并第一个快步向前跑去。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见她如此,都快步跟上。 出了花林,大家行进没多久,好几个保镖都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过身来,虎视眈眈的看着几个女孩。 他们眼里闪烁着一种叫欲望的光芒。 除却慕容剑心和易观离外,其他女人并不讨厌他们的眼神,反而眼含春水的和他们对视。 只有孟晓佩盯着的人是姜铭,神智还清醒着的人,自然发现了他们的不对。 就在一个保镖“嗷”的一声大叫,向眼前女人扑去的时候,易观离兜头一盆冷水泼他头上,他瞬间清醒过来。 其他人纷纷效仿,往同伴身上泼冷水,就连叶名城也没逃过此劫,被泼成了落汤鸡,不然他还要抱着高晗的保镖猛亲。 一些觉得身体不对,但尚有理智的,更是自己跳到一旁的溪水中泡着去了。 “那是什么花?”姜铭问易观离。 易观离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花香有催~情作用,若是吸入过量,就这点水,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到时候……” 她没有往下说,真要演变成那样,这么多人,场面真是不敢想。 姜铭自然也不会再问,这种事情可没什么好问的。 见大家都冷静之后,易观离提醒一句,“进了这条峡谷,希望大家都能小心一些,越漂亮的动植物,往往就越危险,希望大家都能躲着走。而对不认识的物种,希望你们收起好奇心,不要碰,不要问。” 出了这种事情,大家稍事休息,就匆匆赶路,希望离那些花树更远一些,毕竟男多女少,真出了事情,那可不是一般的可怕。 其间又遇到一些特殊的花林,这次不用人提醒,大家都捏着鼻子,快速通过了。 傍晚的时候,峡谷里突然起了大雾,相隔米许,就看不到人。如此情形,根本无法前进,大家被迫提前扎营。 而这日头,下去的可比以前早很多…… 不知浓雾中是否有瘴气,大家不敢在外面做饭,所以除了每晚必须的洗脚水,都是躲在帐篷里吃的袋装食品。 而警戒工作,也都交给了几个红外探测仪。 “今晚我还要练功吗?”想想外面的大雾,慕容剑心就有些不想出去。 “如果雾不散,就不用出去了。”知道她害怕什么,姜铭并不会勉强她,而且这种浓雾,谁也不知道里面都有什么成分,安全起见,宁可她进境慢些,也不想她去冒险。 “噢耶,万岁。”慕容剑心兴奋的大喊。 小懒丫头! 姜铭微笑摇头。 孟晓佩静静看着他们,不发一言,只是她的眼神有些古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桀桀! 睡到半夜,大家都被一阵怪笑声吵醒。 “什么声音?好可怕!”慕容剑心揉揉睡眼,急着发表意见。 “传说中的夜枭啼哭吗?”孟晓佩则好奇的问。 “不知道。”姜铭的回答却有些不负责任。 “要不要派人出去看看?”对讲机传来叶名城的声音。 “叶少,最好不要理会,天亮了就没事了。”却是顾掌碑出声阻拦。 “收起你的好奇心。”易观离也冷冷给了一句。 “监测仪有动静没?”叶名城郁闷的问。 “回少爷,没有任何发现。”一个保镖立刻回答。 “如果没事别出去溜达,如果发现不对,立刻抄家伙干丫的。”叶名城只能下这样的命令。 “收到。”保镖回应一声,便静默无声。 “姜铭在不在,要不要小爷过去陪你?”无聊又睡不着的叶名城,开始呼叫。 姜铭直接关掉对讲机,懒得听他说废话。 “你好像很不喜欢他。”孟晓佩有点好奇,既然厌烦人家,为什么还要一起出来? “他是个男的。”姜铭淡淡回应。 对一个男人谈什么喜欢不喜欢?那不是有病吗! 现在男人喜欢男人有什么稀奇?孟晓佩很想告诉他,现代的爱情取向,已经不仅限于男女,甚至跨越了种族。 可她还没来的及阐述这个观点,就觉脚踝上多了一只手,不禁瞪着姜铭问,“你摸我做什么?” 第二百八十八章 小惊一场 锵! 孤鸾出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贴着孟晓佩的脚踝斩下! 孟晓佩花容失色,以为姜铭要将自己的脚斩下,不禁惊叫一声,“不要!” 然而剑行太快,她根本来不及阻止,惊呼一声后,她痛苦的闭上眼睛…… 可想象中的痛楚并没有如约而至,娇嫩的肌肤只能感受到剑锋的冰凉,和一种黏腻的东西。 孟晓佩睁开眼睛,就见姜铭拿起了对讲机,“注意地下!” “啊!” “我靠!这是什么!” “见鬼!” “该死!” “滚丫的!” 噗噗! 哒哒哒! 突突突! 一时间,尖叫声,叫骂声,枪声……各种声音,交织成一片!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孟晓佩这时才去看自己的脚,只见一只断爪,正牢牢锁着自己的脚踝,爪子断裂处,喷出来的都是淡紫色的血液。 看到这一幕,她手软脚软,害怕不已,赶忙向姜铭求救,“快帮我弄下去。” 姜铭侧耳仔细听了一下,才过去抓着她的脚,帮她把断爪取下来。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却认不出这是何种动物的爪子。 断爪似人掌,掌小而指长,一共有六指,指上有尖甲倒刺,掌指呈肉色,并无毛发,可与之相连的一小截断臂上,却满是灰黑色的细绒毛。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动物的爪子吗?”姜铭举着断爪问。 慕容剑心摇头表示不知,孟晓佩正拿毛巾擦拭腿上的血迹,想看看自己有没有受伤,此时抬头看了一眼,也轻轻摇头,“从没见过类似的爪子。” 姜铭找块布,把爪子包好放到一个角落里,又去处理刚刚不知名生物钻出的地方。 这时候叶名城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有没有人受伤?” “我们这里有一个。”一个保镖应声。 “两个轻伤,并无大碍。”另一个保镖也汇报了一下情况。 “仔细看看伤口,检查一下有没有中毒的迹象。”却是易观离提醒一声。 “喂,姓姜的,你那边怎么样?”收到各个帐篷的回音后,叶名城开始呼叫姜铭。 姜铭问孟晓佩,“感觉怎么样?” 孟晓佩已经把那些血液擦净,腿脚上除了有些瘀痕之外,并没有太大的问题,便告诉他,“我没事。” 这时姜铭才对着对讲机道,“暂时没事。” “要不要我过去保护你?”叶名城很热心的问道。 “你能保护好自己再说。”姜铭对他的能力深表怀疑。 “丫的,少看不起人,刚刚小爷可是一枪就把怪物干跑了!”叶名城拎出自己的辉煌战绩,为自己正名,奈何却一直没有听到姜铭的回应,气的他不知骂了多少句王八蛋。 不过这次姜铭倒不是有意晾他,而是遇到了更头疼的问题。易观离带着高晗,还有那个女保镖,拎着行李跑到他们帐篷里来了。 若只有高晗,姜铭早就撵人了,可易观离带头,他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这个女人出言帮过大家,而且她过来纯粹是为安全考虑,并没有别的目的。 “不要怪我们冒昧,我们那边就我们三个女人,真遇到什么事,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易观离脸带歉意的解释一句。 如此一来,姜铭更不好赶人了,他也不会问她们,为什么不去别人那边,因为除了他们这里,其他帐篷基本挤满了人,还都是男人。站在她们的角度去想,真没这里更合适她们的了。 反正人多,应该也出不了什么事,姜铭就没多说,默认下来。 等她们整理好行李,姜铭把那只断爪拿给易观离看,“你知道这是什么动物的爪子吗?” 易观离仔细看了看,“我只能说,看着像是地岩兽的爪子,究竟是不是,要看过它的全身才能肯定。” “地岩兽?”姜铭听都没听过这种名字。 孟晓佩和慕容剑心也狐疑的向她看去,毕竟这种生物,可没见哪本书里记载过。 “这只是祖师爷传下来的叫法,至于在学术上,它还有没有别的名字,我就不知道了。”易观离解释一句,然后告诉他们,“地岩兽因能破土钻岩而得名,嘴尖牙利,皮粗毛厚,生性凶残,算是山魈的一种。” “那它们为什么攻击我们?”孟晓佩问道。刚刚的事情,现在想来,犹有余悸。 “很简单的,它们是肉食动物。”易观离淡淡说道。 她的意思很明白,别管那是不是地岩兽,它们攻击人的目的,只是看到了食物而已。 人站在食物链的最顶端,几乎什么都吃,偶尔出现几个敢吃人的物种,有什么好奇怪? 被奇怪的动物吓了一下,导致几个女人即便钻进睡袋里,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唯有易观离和小狸,睡得十分香甜,除了他们,就连姜铭都睡不着。 姜铭倒不是害怕,只是他不想和她们挤在一起,就盘腿坐在帐尾,每当他要睡着的时候,就会给人踢醒。 如果是某一个人,这么对待他,他早就发火了,可除了易观离还有那个女保镖,其他人都踢过他,踢他次数最多好像是慕容剑心——他还能说什么? 瞪大眼睛,看着她们,一个个都在闭眼装睡! 姜铭无奈,只好睁着眼睛坐在那里,估计在她们睡着之前,他是别想睡了。 不知道熬了多久,帐篷里满是均匀的呼吸声,除了一个人外,其他人应该都睡熟了。 姜铭向高晗看去,想知道她为什么还不睡,却见她正盯着自己看。没有和她交流的打算,姜铭便闭上了眼睛。 这次应该没有人再捣乱了吧? 听见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姜铭赶紧睁开眼睛,就见高晗正慢慢爬向自己,浑身上下,也只穿着贴身的内衣,蕾丝透明,若隐若现的。 “你又想做什么?”姜铭不想吵醒别人,小声问。 “深更半夜,男人和女人,能做的不就那点事儿吗?”高晗把自己的目的清晰的表露出来,丝毫不加掩饰。 “信不信我丢你出去?”姜铭对她没意思,即便她的身材很诱人。 有些事,对他而言,不是男人女人凑在一起就能做的。 “你可以丢,我可以再爬回来,为了你,我可以不要脸一次。”高晗说着,手脚不停,很快就能爬到姜铭身边。 若不是怕吵醒别人,这点距离真的不算什么。 别管怎么说,这个女人蛮真实的,最起码还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可以归到不要脸的范畴。 姜铭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不等她靠近,手在地上一撑,身子轻轻一翻,已经落到远处,没等高晗反应过来,他已经钻到了孟晓佩的睡袋里。 孟晓佩一下惊醒,手脚并用,拳打脚踢,姜铭赶紧把她制住,小声叫道,“是我。” 打的就是你! 半夜耍流氓! 孟晓佩气呼呼的看他一眼,才转头想找救兵,不过当她看到高晗的时候,一下就明白过来。 想想自己也曾利用过他,她也就不挣扎了,就当是礼尚往来、投桃报李了,以后大家谁也不欠谁。 “手脚老实点,不许乱碰乱摸。”贴着耳朵,小声叮嘱一句,孟晓佩头一歪,带着些许紧张,再次合上了眼睛。 见他们亲亲热热,你侬我侬的模样,高晗眼中几欲喷火。带着满腹怨气,她爬回了自己的睡袋,此刻再要上去纠缠,就会成为所有人眼中的笑柄。 不过,她不会放手的,她看上的东西,就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所以,她再次按压下了那熊熊怒火…… 姜铭以前睡着了还是很老实的,不过在拥有女人,变成男人之后,他睡觉的时候就多了一些小毛病。 为了避免在孟晓佩身上施展那些习惯性、下意识的动作,他特意背对孟晓佩侧卧,这样应该安全了吧? 然而第二天醒来时,两人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对面相拥,抱的紧一些就不说了,双唇间那几可忽略不计的距离,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可两人的手——放的地方是不是都有些逾越? 自己是男人,有些行为可以理解,为什么孟晓佩也这样? 就在姜铭百思不得其解时,孟晓佩也醒了,只稍稍回神,她就被两人此刻的状态惊到了,收手转身,急忙回避。 可她转头用力过猛,又太急,温香糯软的双唇从姜铭唇上极速划过,留给他一点甜香,不等他回味,就已消散无踪…… “不讲信用。”孟晓佩小声嘟囔一句,话里满满都是怨气。 姜铭没有什么好解释,迅速钻出睡袋,整了整衣服,出了帐篷。 峡谷中,日出总是要晚一些,若不是这条峡谷横贯东西,就是一整天看不到日头,都不奇怪。 所以姜铭钻出帐篷的时候,天边只是有些泛白,还没有大亮,不过浓雾却已经散尽,以他的目力,已经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 不过看到远处的情形,他不禁苦笑摇头,幸亏昨天大雾,女孩子不曾看到这些,不然她们谁又能睡得着? 这时小狸嗖的一下钻出来,撒着欢的向远处跑去。 这小家伙又发现了什么? 看给它兴奋的! 第二百八十九章 路上二三事 踏在粼粼白骨上,才能深切感受到昨晚那些“地岩兽”得凶残。 在这片区域,各种动物的骨头,堆散了有数百米距离,骨头很多都是断裂的,上面还有齿痕爪痕,至于它们的主人,有走兽、有飞禽、还有人的…… 小狸在这些骨头上迅速跑过,姜铭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直到它在一片骨丘前停下来。 小狸探头伸着鼻子嗅嗅,然后挥舞小爪子扑上去,就是一通乱刨。 那些碎骨在它面前,甚至都不如泥土有阻力,很快给它清扫一空,露出下面的东西——一块黑黝黝,跟鹅蛋差不多大小的石头。 “快帮我收起来。”看看四周没人,憋了许久的小狸,指着那块石头小声道。 姜铭伸手把石头捡起,除了觉得石头重的离谱,并没有看出其他东西来,在鉴别石头上,他就是一个白丁。不过他还记得小狸说过的话,就问它,“这就是你所说的陨石?” 小狸大眼睛忽闪忽闪,“我也不知道,不过里面有我能吸收的能量,而且有好多。” 说到好多的时候,小狸的兴奋溢于言表。 “吃了它你就能长大?”姜铭也蛮想看看它变大的样子。 小狸摇摇头,“不能,按照地球的算法,最多也就让我长一岁左右。” 看来是白高兴一场了,姜铭略略有些失望,“那你现在几岁?也和人类一样,十八岁就算长大吗?” 小狸分开小爪子,仔细算了一算,“我现在大概十四岁,如果能长到一百岁,就算成年了。” “……”姜铭很是无语,不知道它这究竟是什么算法,不过想想一百岁才刚成年,他就觉得,有生之年是看不到小狸长大了。 虽然它长大不看时间,只看能量…… “我们再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石头了。”小狸帮他那么多,姜铭也愿意为它出些力气,毕竟多找一块,就多长一岁。 小狸摇摇头,“不用再找了,附近没有了,如果有,我一定感觉的到……提醒你一下,这里的雾很古怪,能屏蔽我的感知,不然昨晚我就发现它了。” 雾很古怪? 姜铭昨晚也曾担心雾有问题,但行功运气,感受过之后,并不觉得雾有什么害处,就没有再留意。 此刻听小狸这么说,他又提提真气,依然没有问题,小狸说的古怪,到底指什么? 姜铭把疑问暂埋心底,拿着石头问小狸,“既然能让你长大,为什么不现在就吃掉?” “吃了会睡好几天,这里很古怪的,我不敢睡过去。遇到危险我不怕,可是错过能量石就惨了。”小狸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小机灵鬼! “那我先帮你收好。”姜铭说着把石头放到背包里,“其实我很想看看你长大的样子,尤其是你变成人,会是什么模样。” “我不打算变成人形了。”小狸似乎不想满足他的愿望。 “为什么?”姜铭不解的问。 “变成男孩子感觉很怪,变成女孩子……”小狸看他一眼,抓抓头,“我怕你欺负我。” “……” 你想多了! 姜铭看看这个自恋的小家伙,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愣是想不起该送它什么话,只能无奈的走开。 他们回去没多久,大家就都起来了,当看到远处那些白骨时,连男人都有在鬼门关睡了一晚的感觉,更别提那些女人了。 行李收拾好,也不吃东西,就催促大家穿过白骨区,离开这里。 守着那么一大片白骨,任谁也没有胃口,于是大家就快速通过了。 踏在那些白骨上,孟晓佩一直紧张的抓着姜铭的胳膊,随他前行。而一路都显得比她要胆小的慕容剑心,却反而好了许多。 看来每个女人都有自己害怕的东西,也都有其大胆之处…… 直到走出很远,再也看不到那些白骨,大家才稍事休息,顺便吃了点东西。在这种地方,饿着肚子赶路,可是很要命的。 “咦?怎么这里会有车子?”走着走着,慕容剑心忽然一指前面,诧异的问。 姜铭早就看到了,不过他没法解释这个问题,所以也就没有问,反正走到跟前的时候,是怎么回事,总有人知道的。 “我靠,还是辆老爷车。”走到车子旁边,叶名城叫嚷一声。 “这车看着怎么那么眼熟?”高晗也跟着凑热闹。 叶名城指指车门上的青天白日徽,“想当年国军标配,威利斯吉普车,是哪个牛人把车开到这里的,真该膜拜一下。” 除了姜铭之外,基本大家都见过这种吉普车,没见过实物的,也都从影视剧中看过,不过想想他们一路所见,就觉得能把这种车开到这里,也着实太神奇了些。 难道还有别的路径能来这里?毕竟不可能是车长了翅膀飞过来的。至于说空投,在那个时代,也不是件容易事吧? “叶少,这边好像还有车子。”一个保镖说着,拿棍子拨开落叶杂草,一辆卡车渐渐出现大家眼中。 不过看到车型和车徽,大家都有点郁闷,居然是岛国的运兵车,看样子也是几十年前的老东西。 这又是国军吉普,又是岛国运兵车的,他们跑这里来做什么?打仗吗? 仔细找了一下,在附近又发现几辆车子,除了这两家的,还发现了其他国家的车子,至于车子的主人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除了车子,上面再也没有任何东西…… 而且这些车子,开进来的时间绝对不一样,从最早的几十年前到现在,似乎每隔十来年,都会有新的车子出现。 而距现在最近的车子,应该是一辆堆满灰尘的丰田霸道。 看来这里从来没有与世隔绝过! 不知道这些车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让叶名城郁闷的是,“早知道能开车进来,我们干嘛腿着啊,累死小爷了。” “车子倒是能进来,可惜再也没有出去。”姜铭说了这样一句,向前方看去,莫非他们这次要去的地方,也和草原古墓一样凶险? “……”叶名城看他一眼,“别吓唬人行不行?” “走吧。”姜铭招呼一声,当先向前走去。 既然在车子上发现不了任何线索,还是早点赶路的好,不然浓雾下来,就又走不成了。 嗡嗡! 向前走了没多久,迎面飞来一大片马蜂似得飞虫。 “小心。”姜铭提醒一声,闪退数步,从行李中取出一只帐篷,迎风一抖,把几个女人罩在下面。 得到示警的保镖,快速在行李中取出一些装备,组装起来。 当那些飞虫扑近时,呼的一声,烈焰冲天! 两台喷焰器交错横扫,将那些飞虫扫落,或者直接烧为灰烬。偶有漏网之鱼,也被姜铭和昆伯用劲力震落。 这场遭遇战持续了十多分钟才结束,姜铭他们以零损伤获得了战斗的胜利。 不过他们再也经不起第二次战斗了,喷焰器所需燃料,在这里无法得到补充。 “这是什么虫子?”姜铭看着地上黄豆大小的虫尸问。 “食人蚊,要是给它们落到身上,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变成干尸。”却是易观离从帐篷下钻出来回答他,然后轻轻点头,“谢谢。” 姜铭能在第一时间,先把她们护在下面,别管是不是因为她,易观离都心怀感激。 姜铭并没有受她这一谢,一路走过来,大家互帮互助,实在没必要谢来谢去。 收拾了一下,大家继续前行,接二连三出现的危险,已经让大家的神经绷紧,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谁也不敢懈怠半分。 路上又遇到一些蛇虫兽禽,但没有那些成群结队的,稍稍吓唬一下,便都退去了。 就算偶尔碰上不知死活的,也很快就被消灭掉了。 一路走去,看到最多的是腐肉烂骨,以及形形色-色的花草,也是到了这里,姜铭才知道,有些植物也是吃肉的…… 眼见浓雾将起,大家选了块干净地方,背靠崖壁扎营,无论脚下,还是一旁,都是坚硬的石块,这样一来,应该没有生物能穿石而出吧? 给几个女人烧好洗脚水,姜铭被叶名城叫了去,“晚上悠着点,明天就到地方了,我可不想你到时候腿软脚软,走不动路。” “如果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那我可以走了。”姜铭说着就欲转身。 “丫的,你能不能别总是这么一副急性子,说正事前,开两句玩笑,缓和一下气氛,不是挺好的。”叶名城解释一下,见姜铭不为所动,不由无奈摇头,“你这家伙真无趣,行了,我告诉你,要是大雾再下来,你自己小心点……大雾中,无线电波总是时断时续,恐怕有什么古怪。” 这说法倒是和小狸的不谋而合,莫非浓雾中真藏着什么古怪不成。 “我知道了,会小心的。”姜铭说完,摆摆手,就回了自己帐篷。 “少爷,浓雾吸入过量会致幻,你怎么没有告诉他?”昆伯突然出现,并小声问了一句。 “我特别想知道,如果他产生幻觉,到底会看到什么。”叶名城摸着下巴,一副好奇模样。 第二百九十章 入口四道 别管浓雾是否真的有致幻作用,叶名城想看姜铭致幻后的模样,短期内都不太可能实现,而这一切都拜高晗所赐。 若姜铭每晚都盘膝运功度过,那么大量的浓雾便会进入他的体内,到时候产生幻觉也不是没有可能,可他为了躲高晗,是和孟晓佩挤在一起睡得。 而他在睡觉的时候,呼吸要比一般人还平缓,没有足够的特殊物质入体,想让他产生幻觉还是蛮难的。 所以第二天叶名城看到他时,脸上有着说不出的失望,而姜铭却不知道,他又动了什么歪心思。 在缓慢的行进了二十多里后,他们到了一个桃源仙境一样的地方,溪清潭幽,草绿花娇,一些小动物奔跑其间,好看的鸟儿在枝头鸣唱。 根据越好看越危险的标准来衡量的话,这里应该算人间地狱了吧? 来到这里后,叶名城下令休息,然后领着几位专家,对着地图在哪儿分析了一通,最后一致确认,琝成王墓穴的入口就在此处。 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入口找出来! 确定这点后,大家安营扎寨,做些东西吃后,专业人士就开始取出各种工具四出探寻。 罗盘,寻龙尺,探测仪……古今中外的家伙事儿纷纷登场。 最怪的要数易观离,她手里拿的是一个翡翠玉珠的小算盘,四下观察,口中念念有词,不时拨动一下算珠,似乎在计算什么。 对寻龙点穴,姜铭完全是门外汉,根本看不出什么,他所精通的无非是古战阵,杀阵玄阵,而这里根本没有阵法的痕迹,所以他也就没了用武之地,老老实实蹲在一边看。 孟晓佩和慕容剑心,貌似对那些东西很感兴趣,看的津津有味。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墓门就在那里!”四人几乎同时开口,他们的手也都向前指去。 围观的人却有点傻眼,因为他们四个人,居然指向了四个不同的方向,该听谁的好? “叶少,听我的没错,墓门就在那边。”顾掌碑手握罗盘,指着西方,多加了一句。 周七斤手执寻龙尺,轻轻击打掌心,一言不发,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易观离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一句多余的话不说,一个多余的动作也没有。 最后一组,离的远了些,抬着探测仪,低头等回应。 他们是叶名城的人,并非专业倒斗人士,见三个专家都相执不下,也就没有乱发言。 遇到这种情况,叶名城略感头痛,不知该听谁的好,不过真有板子,也该先往自家人头上落,所以他先看向手下,“你们怎么判断出来的?” “少爷,那边有极强的金属反应。”气氛略诡异,他们只能实话实说。 “那还不快过去看看。”把这边指使走,叶名城转过去看那三位专家,“三位大师,这种事情,我是不懂的,你们也别争,我派人护着你们,咱先去找找怎么样?” 叶名城的意思很明白,谁的判断准确,别用嘴巴来辩,实地搜索一下就行了,反正人手绝对够用。 三人一起点头,毫无异议,叶名城便调拨了一些人手给他们,让他们带着去找入口。 “少爷,这里有道铜门。”叶名城的手下先有了回音,有仪器相助,他们的行动也就快了别人许多。 叶名城向姜铭看去,姜铭也没多说什么,便和他一起过去看。 一丛藤蔓后面,一道满是铜锈的大门,静静伫立在那里,上面刻满古怪的花纹,左右还镶着两只兽首,只是本该在兽口中的圆环,不知去了何处。 门高两米左右,宽三米左右,嵌在崖壁上,看不出什么,可和外面的门一比,也不算太小了。看上去不知有多少年没被开启过,在这藤蔓后掩藏至今,几乎和满是苔藓的崖壁一个颜色。 难道这就是墓穴的入口? 虽然对这方面不太懂,可叶名城和姜铭都觉得,墓门应该不是这样的,可要不是墓门,门后面是什么?又通向哪里? “看到了没,我就说我的推断是正确的。”远处传来顾掌碑故意放大的声音。 难道他也找到了门? 叶名城和姜铭匆匆赶过去,就见顾掌碑站在一处凹坑旁,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那是一个直径十多米的大坑,大坑底部有一个八角形镶铜木门,看上去和井盖无异。 虽然造型很别致,看着也像入口,可叶名城和姜铭却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城市中的下水道——太相似了! 虽然墓穴都在地下,可这么土鳖,一点都不高大上的入口,无疑给不了人多少信心。 “叶少,那边若没什么稀奇,不妨来我这边看看。”周七斤也发出了邀请。 看看就看看! 从一道水帘后面,小心的钻过去,里面居然别有洞天,跟一个大三居有一比了,大洞套小洞,有着明显的人为痕迹。 还以为水帘后面是天然水帘洞,不想却是人工开凿的——差评! 叶名城不屑的撇撇嘴,就去看周七斤找到的门。 这道隐藏在石洞水潭下的门,总体来说,和前面两道差不多大小,只是形状是半圆形,还以九十度角,斜立在水潭底部。 水潭并不深,也就两米多,十米方圆,清可见底,石门上的花纹,铜环清晰可辨。 在水潭左边的石洞内,还有几具尸骨,摆放的很整齐,看上去年代久远,据周七斤推断,那肯定是守墓人的骸骨,所以这道石门,才是真正墓穴的入口。 不然何须人守护? “你怎么看?”遇到这种情况,叶名城难下判断,只好问姜铭。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 “去下一处看看。”姜铭猜想,易观离肯定也能找到一道门,现在不必急着做决定,看过了再说。 不出意外,易观离果然也找到了一道门,不过她只看了一眼,就走了出来,而且看上去很犹豫,似乎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动摇。 叶名城和姜铭赶过来的时候,她正坐在一块石头上,呆呆想着什么,而叶名城派给她人,就站在一边保护着她。 见主子过来,一个保镖就带他们进了一个小石窟。 洞口很狭小,里面是长长的甬道,也就仅容一个成年人弯腰通过,周遭石壁打磨的很光滑,因为比较干燥,通风又良好,并没有杂物滋生,也无灰尘落在上面。 通过这条三十来米长的甬道,里面豁然开朗,抬头不见顶,远眺不见深,和其他几处有着明显的不同。 而且这里没有门! 在正对着甬道口,二十多米处的地方,耸立着一尊石像,八臂双头三足,拖着长长的鳄鱼尾,让人无法看出他是神还是妖。 而古代神话中,似乎也没有这位的记载…… 他的八只手都抓着不同的东西,分别是镜子、书本、笔、秤杆、算盘、钢杵、瓶子以及一个跟八卦镜类似的石盘,只是上面刻的不是八卦五行,而是各种诡异的符号。 和手完全一致不同,他的三足分别是兽掌、人足、禽爪,看上去就像杂交出来的,狰狞可怖。 他的长尾拖地,尾端向上翘起,上面插着一颗“心”状物。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而这还不算诡异,就在他的雕像前面,伏跪着一堆尸骨,虽然他们的衣服大多已经朽烂,可还是留下了一堆可辨的东西。 青天白日徽、金黄小星星、劳力士手表…… 莫非那些开车进来的人,最后都把命送在了这里? 姜铭和叶名城对视一眼,然后轻轻摇头,那些人肯定有活着出去的,不然在几十年间,不会有人源源不断的过来这里。 墓有一个,可入口却出现了四个,是条条大路通墓穴,还是有真有假,有杀局有迷阵? “出去商量一下再说。”事关小命,叶名城可不敢胡乱做决定。 到了外面,把大家聚集在一起,打开一台电脑,把那四个入口的情况,一一放给大家看。 虽然几个专家都认为,自己找到的才是真正的入口,不过看过其他几处的影像后,他们也不敢固执己见,而是互相商讨印证起来。 理不辩不明,这时候大家都会选择慎之又慎! 因为接触过太多墓葬,遇到过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他们对有些东西的敬畏,远超常人,谁又敢马虎大意? “这是什么东西,长的可真丑!”在大家讨论问题的时候,高晗却对那尊雕像品头论足起来。 “他叫阿伽娑,一个消失了无数年的神明,因为信仰他的族群,已经灭绝上千年了。”易观离知道大家都对这个感兴趣,之所以憋着不问,就是怕知道真相后,可能先失了下墓的勇气,毕竟其长的太狰狞可怖了。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早点知道的好,最起码心里有些底,知道会遇到什么。所以有人问起,她就直接说了出来,“你们可以当他是地狱之神,等同于地府阴神的合体,奖善罚恶,掌控轮回,而他最大的能力,据说是可以随意穿梭于过去未来,将恶贯满盈之人,一一抓出来吃掉。” 他有双头,一头慈眉善目,一头血口利齿…… 第二百九十一章 机器先行 一个大墓,却冒出来四个入口,还是在方圆数里之内,怎么看都觉得不合常理,就算墓主是古代的少数民族,这么做也太另类了些。 几个专业人士也讨论了好一会儿,叶名城有些不耐烦的问,“你们觉得哪道门才是主门?” 几个人一起摇头,表示还没有定论,虽然他们都自视甚高,但这种时候,却没人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前,他们是不会轻易下结论的。 无奈的耸耸肩,叶名城只得又坐到一边去了,看看姜铭,发现他正平静的坐在一边,耐心的听那几个人扯皮。 真是好性格! “这四道门,暗合五行之相,却偏偏漏了一道火相,不知道这位琝成王在弄什么玄虚。”周七斤不解的摇头。 他相信其他二人必定有一些本事,可三人用各自的方法,却只能推算出一道门的所在,而且位置绝不相同,这就有些诡异了。 是老祖宗传下的寻龙点穴失了灵,还是这位琝成王不按套路出牌? 听他说起五行之相,易观离和顾掌碑对视一眼,都轻轻摇头,觉得不会这么简单,必然还有其他的含义隐在其中。 青铜门属金,八角木门属木,水帘后有门匿在水中,那个立着阿伽娑雕像的古洞,说它属土,倒也能说的过去,毕竟入土为安,而这位又是主管阴司之神。 如此一来,五行独缺一道火相的入口,是没被发现,还是根本不存在? “叶少,我们讨论了一下,还是决定先仔细寻找一下,再决定行止。”顾掌碑跟叶名城汇报一下,见他没有反对,就和其他人分头找寻去了,他们是真担心还有隐藏的门没有发现。 这次他们寻找的更加仔细,叶名城的保镖,更是取出潜水设备,把四周的水潭、溪流,寻找了一个遍,然而直到晚间,他们精疲力尽的返回时,依然一无所获,门还是四道,不增不减。 唯一让人感觉舒服的就是,这个小山谷,晚上并没有浓雾。 凑在篝火前,大家吃着烤肉,看着今天拍摄的影像,奈何别管专业的还是非专业的,都找不出更多的东西了。 “要不咱们随便打开一个门进去探探路?”除了逐个排查,叶名城也想不出好办法了,毕竟有些盗墓贼,人家还不走门呢,直接挖个洞就钻进去了。 又不是盖房起院子,给一个大墓装这么多门,想想就觉得不靠谱,难道墓主还盼着墓穴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不成? 他是嫌一个人待久了闷得慌,多招些人进去陪他?还是想当散财童子,把收藏的好玩意,更方便的送给那些摸金校尉? “我不反对探路,但一定要把阿伽娑守着的墓门放到最后。”易观离提了一个小小要求,“而且能不进这道门,还是不要进的好,毕竟这位号称赏善罚恶的神,邪性凶残的很,有关他的传说,也是只见其罚恶,未见其赏善。” 从她的话里,大家都能听的出来,她对这位古滇国信奉的神明,很是忌惮。 不过这个提议,倒是没有人反对,毕竟那么丑陋凶残的雕像立在那里,大家都想敬而远之。 定下了基调,大家吃饱喝足,就回帐篷休息了。 虽然没有浓雾,也不像有危险的样子,可易观离和高晗,却没有搬离的意思,姜铭也只能再去和孟晓佩挤在一起。 经过两晚的熟悉,孟晓佩已经习惯了,很自然的为他让出一块地方,待他钻进来躺好,才问他,“你一定要下墓不可吗?” 姜铭轻轻摇头,“我只是对有些事情感到好奇,才过来看看,如果墓穴太过危险诡秘,我不是非要探个究竟不可的。” 转世重生,太过虚无缥缈,他虽然想借其探究一下魂穿因何而来,可若为此搭上自己或别人的性命,他还是觉得没有那个必要。 “你也是为了那个转世重生的传说而来?”易观离开口问了一下。 一个“也”字,也道出了她的目的所在。 “嗯,觉得很神奇,就想着过来看看。”对此,姜铭没必要隐瞒。 “古今中外,都有许多关于转世重生的记载,或者灵魂嫁接,或者记忆传承,林林总总,各不相同。而在所有事迹中,最有名的莫过于藏边活佛转世了。”说到这里,易观离笑笑,“当然了,这位琝成王的事迹也很传奇,因为他的很多小发明,在那个时代,都算的上超前,甚至有很多人认为,他的存在,像极了一个现代人,穿越回了古代。” 现代人穿越回古代?姜铭一愣,觉得那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一个古代人,都跑到现代来了,那么现代人穿越回去,又有什么不可以? 如此一来,他对这位琝成王的墓穴,更有兴趣了。“早点休息吧,不管传说如何,总要等明天进墓以后才能见分晓。” 夜,在平静中度过…… 吃过早饭,经过大家一番的商议,最后一致决定,先从青铜门开始进,因为它所处的地理位置最好,看上去危险最小。 轧轧轧…… 不知有多少年没有开启,当厚重的青铜门被机器拉开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门被拉开后,朽腐之气扑面而出,大家纷纷向后躲避,过了好一会儿,大家向里看去,除了凿的平整光滑的墓道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一辆带着探测装置的全自动遥控车缓缓驶了进去,它的最远控制距离是两公里,最高时速可达四十迈,带有高清夜视仪,还有空气检测仪等诸多仪器。 虽然在这种地方,它的行动必然受到限制,可当一个先行者,一个排头兵,却无疑是最合适的了。 随着小车的前行,监视画面中,除了黑乎乎空荡荡的墓道,一直没有出现任何东西。 在前进了数百米之后,控制员突然说道,“叶少,车子再往前走,就要脱离我的控制范围了,让我带两个人进去继续控制吧,反正这一段也没有什么危险。” 虽然知道车子进了山洞,远程操控的距离必然大幅度缩短,可也没想到只开出几百米,就开始脱控了。 “进去做什么?不是有自动巡航装置吗?直接开启。”尽管看着很安全,但无法证实确实安全之前,叶名城还是不想冒失的派人进去。 车子有两辆,毁了一辆还有一辆,人要是出了事,别管少哪一个,可都没有第二个补充了。 “可是自动巡航装置,还没有在这种地方检验过,就怕可靠性不高啊。”控制员提了一下客观困难,主家越是体恤爱护,他就越想多出一份力。 “没有检测过,才需要好好检测一下。别说那么多废话,让你开你就开。”叶名城还是执意让车子自己探测,不许他进去。 “好的。”看他如此坚决,控制员答应一声,开启了车子的自动巡航程序。 姜铭看看他们主仆二人,第一次觉得叶名城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车子在脱离控制后,自行前进,看监控上的数据,在前行到一千四百米处的时候,画面中终于出现了异物——一个锈迹斑斑的打火机! 由此可见,他们绝对不是第一批来这里的人,既然墓穴早已被人光顾过,那还能给他们留下什么? 虽然看到阿伽娑像前,那些尸骨的时候,大家就有此觉悟,可此刻看到这个打火机,还是不免心生沮丧。 车子越往前行,出现的东西就越来越多,很多都是被随手丢弃的小物件,零零碎碎什么都有,有些看上去还能用,有些却已经烂的不能再烂了。 当监视器的数字,显示为四千米的时候,许多人倒吸一口凉气,因为车子进入了一片白骨区,两边的墓壁上,横七竖八靠着最少二三十具白骨,而从他们手边残存的东西来看,他们绝不属于同一个年代。 最让人不解的是,他们骨头上并没有伤痕,也就是说他们不像是受到袭击才死在哪里,而且看他们靠坐的姿势,倒有一大半像是精疲力尽,困饿至死。 可不过区区几公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累死饿死?莫非人一旦进去,铜门就会自动关闭,再也打不开,才把他们困在里面? 可就算这样,他们也不该扎堆死一块吧?难道人都要死了,还想图个热闹? 带着种种疑问,大家继续看下去,自从出现大量尸骨之后,后面每隔十来米,就必然会出现一具或几具尸骨,只不过后来出现的这些,就没有那么安详了。 有的白骨上面开始出现伤痕,还有的骨头直接断裂,更有几具纠缠在一起,像是同归于尽的。 除了这些尸骨,还有他们自带的东西,画面中看不到其他的东西,那么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在看似毫无凶险的地方,能死成这样? 车子还在不紧不慢的前行,大家心中的疑问却越来越多,就在这时,车子一晃,似乎翻越了什么沟坎,然后监视画面抖动的厉害,最后变成雪花一片。 “我的车呢?” 第二百九十二章 探路寻门 画面抖了几抖,变成一片雪花,叶名城很是心疼的问道,“我的车呢?” 这么好的探路者要是不见了,岂不是很糟糕? “跟我来。”姜铭说着,大踏步的向石窟走去。 “你这是要去哪里?找车子不进墓道,你往那边跑做什么?”叶名城紧随其后,很是不解的问。 “很快你就知道了。”姜铭带着他穿过窄窄的甬道,一直走到阿伽娑的雕像前。 “每次看到他,都觉得他丑的厉害。”对这种造型的雕像,叶名城真心不喜欢。 “小心别给他听到,不然你就惨了。”却是高晗跟在后面调侃他一句。 这次跟进来很多人,大家都想知道姜铭想做什么。 姜铭绕到雕像后面,向前走了约有十多米,指着地上的一个坑洞道,“车子应该在这里。” “不是吧。”叶名城跟在他身边,自然也看到了那个坑洞,不过抻着脖子看了半天,除了乌漆嘛黑的黑洞外,什么都看不到。 这时有人拿过小型探照灯,向下照去,刚刚那辆探路车,果然就躺在十几米深的坑底,虽然没有四分五裂,但也摔的破破烂烂了。 绑好绳梯,把破损严重的车子弄上来,看着那损毁严重的车子,叶名城大感头痛,“车子出现在这里,难道因为那道门和这里是相连的?”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因为答案显而易见,车子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在这里的。 找到车子,大家又回去看了一下车子拍到的画面,在车子掉下坑洞前,画面抖了一下,那是坑洞四周颇具迷惑性的波浪坡造成的。 而就在这抖动的画面中,阿伽娑雕像的背影惊鸿一瞥,给姜铭指明了方向。 “把另一辆车调试好,我们去探查一下木门。”经过短暂的梳理,叶名城忘记了刚刚的车子,下达了新的指令。 经过刚刚的事情,大家这次有了经验,吊起八角木门,就把车子放了进去。 和铜门后的地形不同,木门下是一个极长的斜坡,前半段还没什么,后半段有许多碎裂的尸骨,看上去像是被重物狠狠撞击后造成的。 等车子驶出控制区域,开启自动巡航之后,控制人员抱着碰运气的心理,迅速赶去阿伽娑雕像后,等着迎接车子的回归。 而其他人,则留在原地,看车子拍回的画面。 与先前平整的路面不同,木门下的路径呈“之”字形,在每一个拐角处,必定会有几具压扁挤碎的尸骨。 “堂堂一个传奇王爷,墓穴机关不会这么简单吧。”看到这些,顾掌碑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 “这很简单?怎么个简单法?”叶名城不解的问。 “很明显,之字形路面,就是为了投放滚木擂石的,而从尸骨的伤损形态来看,他们必然是被类似的重物砸击而死,这么长一段路,都是这种简单的机关,难道还不能算是简单?”顾掌碑似乎有些瞧不起,这种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机关。 “简单不简单且不说,管用就行啊,看看死的那些人,你还敢笑这机关简单吗?”叶名城是个实用主义者,简单复杂不是他要考虑的问题,实用就行。 “这正是奇怪的地方,很多山墓都有滚石落木,虽然威力巨大,可也容易破解,断断不会死了这么多人,还没人小心防范并破解的道理。”周七斤也参与进来,他觉得这种情形,有些不合乎常理。 “他们又不见得是一起进墓的,没准前面的死了十几二十年,甚至上百年,后面那些人才陆陆续续跟进来,没人发现不对,不是很正常。”叶名城的分析也算合理,这些人肯定不是一起进墓的,不然谁会那么蠢,前赴后继的上去玩命? “叶少,你说的虽然有理,但事情不能这么想,偷墓倒斗,要的就是心明眼亮,手脚灵活,这么多尸骨摆在路上,若还没人警醒,那就太说不过去了……除非他们都看不见。”顾掌碑忍不住辩了一句。 就在这时,画面里出现了控制人员的身影,他们及时出手操控,避免了车子再次跌入深坑摔毁。 由此可见,木门下的甬道,也和神像联通,根本没有了探究的意义,那么水帘后那道石门呢?还有必要探查一番吗? 大家不约而同的来到了阿伽娑的雕像前,看来要想进入真正的墓道,是怎么绕不开他的。 根据探测车的实地检验,雕像后的四个小石洞,其中有两个和铜门木门相连,那么剩下两个之中,必有一个和水洞石门相连,这是毋庸置疑的,那剩下那个呢?是真正的墓道门吗? 看过那些尸骨后,大家都心存疑虑,不敢冒失的去探究。 “顾师傅,你说的天下险墓四十九,包不包括这一座?”有些话,叶名城还牢牢记得。 顾掌碑轻轻摇头,“绝不包括这一座,不然我也不会陪您来了。” “这座墓虽然诡异,却还称不上凶险,所以还称不上险墓。”周七斤似乎并没有这座墓看的有多么厉害。 “那你们能告诉我墓门在哪儿吗?”叶名城一个问题出来,两个人全都哑火了。 别装哑巴,赶紧说啊! 找到的门不少,洞也很多,可费了半天劲,结果却发现那只是一个圈,大家都站在原地兜圈子,有这么玩的吗? 这时姜铭向易观离看去,见他看过来,易观离抿抿嘴唇,指指阿伽娑的雕像,“也许答案就在雕像下面。” “你是说这雕像是个机关?那要怎么开启?”叶名城绕着雕像转了两圈,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活祭。”看着雕像前那些趴伏在地的尸骨,易观离真心希望自己猜错了。 “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不早说?”叶名城就有些纳闷了,早说出来的话,大家用的着兜那么大圈子吗? “不怪易姑娘,但有活祭,必藏大凶,若不是万不得已,谁也不会走这条路的。摸金也好,倒斗也罢,都是为了一个财字,而舍命不舍财的都是蠢人。”顾掌碑开口解释了一下,活祭在他们这一行是忌讳,尤其是用人来活祭。 “莫非除了用活人祭祀,就真的进不去?”叶名城又问一句,如果真是那样,他们就可以收拾行李,打道回府了,他带的人虽多,却没有干这个用的。 “那倒不见得,毕竟世上可没真正的神明,大多是机关异物作祟而已,若能找到其运作的原理,应该是能够破解的。”周七斤说着,人已经开始绕着雕像打起转来。 易观离和顾掌碑也站在不同的角度打量雕像。 “不过就是想去墓里参观一下,又不是想偷他东西,没想到还这么麻烦。”叶名城凑到姜铭身边,发了句牢骚。 “如果太过简单,也就无趣了。”姜铭淡淡回了他一句。 这时慕容剑心扯扯他的衣角,“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种雕像,就是有些想不起来了。” “是不是在某本书里看到的?”孟晓佩在旁边接了一句,毕竟如此诡异狰狞的雕像,她可没听说外面哪里有。 慕容剑心轻轻摇头,“我也说不准,根本记不清了。” 姜铭静静听她们对话,并没有参与进去,而是一直在打量那尊雕像。他对机关不是很懂,不过这里明显没有阵法的痕迹,他也就不能一展所长。 自下而上,他将雕像仔细打量,想看看哪里有不妥之处,当看到握着八角棱镜的手时,他的目光停在了那只手的肋下。 哪里有道一指长的裂痕,似乎是被某种利器造成的,看上去年代久远,里面都被石尘塞满,若不是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哪里有道裂缝。 目测丈量了一下裂缝的大小形状,姜铭略觉诧异,想了一想,退后两步,将孤鸾握在手中。 深吸一口气,飞奔前纵,凌空而起,哧的一声响,把孤鸾顺着那道石缝插了进去。 嗡! 剑尖不知碰到什么,发出一声轻吟,随即咔咔咔声,不断响起,阿伽娑的雕像居然在缓慢升高。 姜铭抽剑翻回地面,雕像依然毫无停歇的继续升起,直到露出一个黑洞洞的穴口,才停了下来,这时雕像已经拔高了三米左右。 “你是怎么发现的?”易观离好奇的问道,看他似乎不像此道高手,怎么就能比他们先发现问题。 “以前有人进去过。”姜铭应了一句。 有人进去过,大家都知道,所以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是有人以这种方法进去过。 现在摆在大家面前的问题是,洞口已经找到,先不论其真假,以活祭的特性来看,里面必定凶险异常,大家有没有必要进去? 不是说没位列天下四十九险墓之中,就不会死人,迷惑人用的墓道中都白骨累累,若这真是主穴,里面的凶险还用多说吗? “姓姜的,我们要不要进去?”看到几个盗墓行家都在犹豫,叶名城心里也开始打鼓。 “先让车子探路吧。”姜铭也不是莽撞的人,除非他有非进不可的理由。 辛苦了半天的车子,又被拿了出来…… 第二百九十三章 终于进墓 啪啪! 叶名城使劲拍了拍石壁,然后回头看姜铭,“实心的,咱们可以掉头了。” 看他这副傻样子,姜铭都懒得搭理他,又不是拍电视,石壁是否实心难道非得拍拍才知道? 他们进墓道也快一个小时了,却没有走出多远,因为走着走着,就有石壁挡路,仿佛走进了死胡同一样,只能回去选择别的路口继续找路。 这座古墓,暂时还没有遇到别的凶险,就是路口岔道特别多,经常会遇到“此路不通请掉头”的情况。 回到刚刚经过的岔路口,叶名城问顾掌碑,“找到规律了没?再这么乱走下去,我们能活活累死。” 用车子探测过后,发现没有太大凶险,他们留下几个人在外面待援,其他人就一起进来了,虽然还没遇到凶险,可这如同迷宫一样的古墓,还是让人走的心浮气躁。 “没有任何规律可言,就和公园修的迷宫一样,完全随机随性,公园里的还图个好看,这位琝成王就要随意多了。”顾掌碑无奈的道。 就怕碰上这种不讲规矩,乱修一通的主儿,风水玄学都是有讲究的,墓葬讲究更多,要是碰上一个不讲究的,上哪里找规律去? “我有点相信这哥们儿是从现代穿回去的了,古代人肯定没这么无聊幼稚,还在墓里建迷宫玩。”叶名城吐槽一句。 “不管怎么修,管用就行,虽然修迷宫简单,可耗光人的耐心,让人心浮气躁足够了。”易观离收起小算盘,轻叹一声,就是这种简单的东西,让她以前所学全都用不上了。 “我们抓只老鼠带路怎么样?”孟晓佩出了一个主意,“据说这种迷宫,是骗不过动物的敏锐感觉的。” “倒是个好主意,可上哪里抓老鼠?”周七斤提出了质疑。 在这古墓中,除了他们,就再也没有别的生命气息了,这也是这座古墓诡异的地方,除了石头,再也不见其他动植物的气息。 “小狸可不可以?”孟晓佩向蹲坐在慕容剑心肩头的小狸看去。 “小狸,你可以吗?”慕容剑心也期待的问道。 小狸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表示它不可以。 其实她们不知道,小狸的外形虽然是只萌萌的小狐狸,可它毕竟不是真的狐狸,而是从高科技星球过来的外星生命体,它擅长的是电子机械,以及对能量的感应,至于其他的,别说跟狐狸相比,就是比人都强不到哪里去。 如果这里是现代人建的高科技基地,它能出入如无人之境,可面对古人挖的石头坑,找它也没戏。 “看来你也只能卖萌了。”孟晓佩略略有些失望。 小狸不满的向她挥挥小爪子,似乎在说:不许诋毁我! “这小家伙挺可爱的,似乎听的懂人话。”高晗看着小狸,眼神里尽是喜爱之意,骄傲如她,一样伤在小狸的魅力之下。 岂止听的懂,我还会说呢!地球上就没有我不会的语言!然而小狸只敢在心里想想,断断不敢说出来的。 “你又在看什么?”叶名城问姜铭。 大家聊的热火朝天,就他一个人一言不发,在哪儿东看西看,装高冷玩深沉,如此脱离人民群众可不好。 姜铭没有立即接口,而是又看了一小会儿之后,才指着一个路口道,“我们走这条试试。” “你肯定这条路能通?”叶名城不确定的问。 “我说的是试试。”姜铭淡淡回了一句。 也就是不确定呗! “试试就试试吧。”反正也没更好的办法,叶名城也不是为了古墓里的东西来的,姜铭想怎么样,他陪着就是了。 走了七八分钟,他们就看到了一个和前面差不多的岔路口,从进墓到现在,一个多小时过去,这才是他们找到的第三个岔路口。 “居然走的通,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易观离好奇的问,连他们都无法确定路线,他又是怎么找到的? 姜铭在一个洞口的石壁上找了找,然后指着一道划痕道,“看这里。” 那道划痕很明显是人为刻上去的,而且看上去年代很久远了,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看到划痕的那一刻,大家都能想到,这必然是先行者留下的记号,想必是怕在这迷宫中迷失方向。 别人看到划痕,只当是个记号,并没有多想,而昆伯却走上前去,仔细看了一下,然后用手拍拍石壁,最后长叹一声,“看来这位前辈,是武道高人啊,能在如此坚硬的石壁,留下剑痕,无论是气劲还是手中长剑,必然都是上上之选。” 说到这里,他看了姜铭一眼,“怪不得你能发现,都是用剑之人,心生感应,也就不足为奇了。” 姜铭默然,并不接话。 叶名城见他不喜欢这个话题,就指着那道痕迹问,“是不是找带有痕迹的路走就对了?” 姜铭摇摇头,“是选没有痕迹的路走。” 这位先行者,估计也找不出迷宫道路的规律,在这修建的乱七八糟的迷宫中,用了最笨的排除法,一条条路的去试。 划上记号,只是代表这条路已经走过,而且行不通,没有必要走第二次。如果路要走的通,自然没必要回头再画个记号。 其实说起来,这个迷宫虽然修的庞大无比,可破解方法实在简单之至,因此易观离他们,根本就看不上这里——嫌其简单幼稚! 只是破解方法虽简单,却是十分费时耗力,谁又能确定,这不是另外一种策略呢?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有了指路的划痕印记,接下来的路,无疑走的顺畅许多。 又走了两个多小时,中间还休息两次,他们终于走出了迷宫,到了一间大石厅内。 站在大厅里,姜铭有些感慨的道,“三十二道岔路,每道岔路八个路口,若一一试过,还不知走到何年何月,我们占了那位前辈的大便宜。” 这点大家无法否认,因为那些不通的小岔路中,可不是一路平坦,也是岔中有岔,忽高忽低,曲折难行的,要都走上一个遍,估计很多人都得疯。 “是啊,要不是那位前辈早就不在人世了,我一定请他喝两杯。”叶名城顺嘴接了一句。 偌大的石厅内空无一物,也不知道是琝成王穷的没东西摆,还是都给人搬空了,除了休息聊天,他们也没别的事可做。 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在确定石厅只有一个出口后,姜铭在前,昆伯压后,大家鱼贯而入。 长长的墓道,似乎是所有古墓的特色之一。不过这墓道修的格外有特色,地上刻的四棱格,像极了现代公路两旁的步行区,整齐简单,和别的古墓那种花纹完全不一样。 墓道两面的石壁上,应该涂过一层**,只是年代久远,已经没有多少残存了。 除此之外,墓道两侧,每过十多米,就摆着一个石灯,两侧交叉摆放,和现代路灯差不多。 这真是一个两千多年前,古人的墓葬吗?怎么看上去跟现在高老庄的地道差不多?顾掌碑等人,看的是连连摇头。 反倒是叶名城等第一次下墓的,没有那么多感触,觉得蛮有趣的。 而姜铭不会想这种无聊的问题,慕容剑心也只是觉得这里,比塞外那座大墓简陋许多,不过也安全许多,至少一路走来,他们还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不像上次,一步一惊魂,生死有时候只在顷刻之间。 安全穿过数百米的墓道,他们又来到一处石厅里,这里不再是空荡荡的,而是站满了石人石俑,还有几辆铜制战车。 看到手拿兵器的石人,慕容剑心不自觉的靠到姜铭身边,似乎只有在他身边,她才能感觉安全。 大家并没有急着靠近那些石人,因为在他们脚边,有许多尸骨,在不能确定是否安全之前,没有人会轻举妄动。 石厅内除了石人铜车,在四周墙壁下,还摆了二十口铜箱子,其中只有一口是打开的,里面是一些金银首饰,外加伏在上面的两具尸骨——就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因为开箱,才招来杀身之祸。 虽然那些都是古董,可别说叶名城了,就连周七斤他们都看不上,在他们眼里,几箱金银首饰,还不如一架铜战车有价值。 所以大家基本都是一扫而过,然后去看别的东西,顺便找找有没有机关存在。 而姜铭则在看那些尸骨,他有过与石人作战的经历,所以能看的出来,这些人不是死于石人之手,多半是被同类杀死的。 因为有些骨头上,有利器造成的划痕,还有些尸体附近,有锈迹斑斑的子弹头。 而趴在打开铜箱上的两具尸骨,则多半是死于中毒,因为他们骨头的颜色明显不对,看来这些铜箱是碰不得的。 “几位发现没有,这里好像没有门呐,难道我们又进了死胡同?”对叶名城来说,宝物也好、那些人的死因也好,都不重要,他所关心的是出路,他可不想进的来,却出不去。 “门在青铜战车下面,如果大家在这里没有别的事做,我们就可以继续前进了。”易观离收起小算盘道。 第二百九十四章 一路平安 石室内并排摆着三辆青铜战车,按照一般正常人的思维,若通道口设在战车下,无疑应该选正中间那辆,可易观离指的却是左边那一辆,由此可见,这位琝成王是多么不按常理出牌。 众人毕竟不是来盗墓的,对那些青铜箱中到底放了什么,并不感兴趣。就算他们是来盗墓的,墓穴外围的东西,也不能让他们垂涎,所以基本一致认为,该继续前进了。 路在青铜车下面,而开门的机关却在后面的石俑身上,也不知道易观离和顾掌碑怎么推算的,他们一致认为,只要一起转动其中两具石俑,青铜车就会移动,露出下面的通道。 这是进墓后,他们第一次如此肯定的下判断! 既然机关如此简单,本该下令开门的叶名城却犹豫了,他定定看了那些青铜车一会儿,然后不确定的道,“我总觉得这三辆车有些古怪,怎么看怎么别扭,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来这种地方旅游,还是小心一点好,别一不留神,再把小命游没了。 “这战车的确和历史记载的同期战车不太一样,虽然是细微改动,但性能肯定要好上许多。你们看车轮处多出来的那些铜板,很明显像是类似减震避震一类的装置……没准儿这位琝成王真是个现代人也说不定,只是受制于当时的工业水平,所以做不出更好的东西来。”周七斤的解说,明显和叶名城的担心不一样。 叶名城无语的看看他,然后又去看别人。 “叶少担心车上有机关?”还是顾掌碑了解他。 叶名城轻轻点头,这里死这么多人,总不会是无缘无故的吧? “我觉得这点不用担心,这里虽然死了人,但大多死于枪械……而刚才周兄说的很清楚,受当时的工业水平影响,他们连战车都不能改到最好,又何况是***械?莫说是两千年前,就是现在,造不出枪械和子弹的国家,也有的是。”顾掌碑一点都不担心这里埋伏着什么机关,因为这些尸骨都不像是中了什么机关而死。 好吧,你们赢了! 叶名城也无法说服自己,二千多年前的人能造出枪和子弹,就是一个军火专家穿越回去都没戏——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 别说当时的工业水平了,就是冶炼能力都跟不上,毕竟刚刚进入铁器时代,而***械的精钢,对当时而言,比梦想更遥不可及。 就在叶名城要让人去转动石俑时,姜铭忽然对他道,“既然有怀疑,为什么不自己去看一看?” 叶名城眼睛一亮,“你也觉得这车不对头?” 姜铭摇头,“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只是做人做事,首先要信自己,而不是听别人说三道四。” 可以听取意见,但不能轻易被别人左右,不然很容易失去自我。 “行,听你的,我过去看看。”叶名城打算亲自出马上阵了。 两个保镖随他一起过去,昆伯也不即不离的缀在他不远处。 爬上青铜车,仔细看看,叶名城也没发现哪里不妥,不禁有些失落,难道真是小爷多想了? “少爷,我总觉得这个铜箱子,和战车整体不搭调。”一个保镖敲敲铜人后面摆放的铜箱子道。 每架战车上,站立着三个铜人,一人居中架马,两人持枪盾护立两侧,他们身后都摆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铜箱子。 这铜箱子是做什么用的?压重还是盛放武器?好像都不怎么靠谱…… “顾先生,这东西做什么用的?”无奈之下,叶名城又找起了外援。 然而顾掌碑也不知道那是做什么用的,没听过古战车还携带铜箱子的,难道是为了装人头?毕竟那时候的军功可是按人头算的。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便转头去看周七斤和易观离,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铜箱的用途。 “打开看看,做好防护措施,小心中毒。”易观离也不知道箱子的用途,本着小心无大过的念头,还是打开看一下的好。 一个保镖带上防护手套,防毒面具走了过去,等其他人退后一些,他把铜箱打开了,然后眼睛有点直。 叶名城好奇的探头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很精彩,“我靠!琝成王牛逼大了啊,连这玩意儿都造的的出来。” 姜铭只看了一眼,便看着他做出了评价,“白痴!” 铜箱里摆着一架重机枪,美制m1917式勃朗宁,子弹已经上膛,板机上栓有金属细线,从铜箱底部穿过与车体相连,如果铜车稍加移动,那么…… 机关很简陋,却也很实用,毕竟谁能想到,千年古墓中,会出现重机枪这种东西。 就算琝成王真是穿越回去的,他也造不出这种机关来,除非他能带着这种东西一起穿回去——所以这个机关,必然是后来者装的! 他们又是出于何种目的呢? 把重机枪一一拆除,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之后,两个保镖过去转动两具石俑,轧轧的摩擦声中,三架青铜战车一起移动,露出下面的通道口,这次没出任何问题,通道口果然在左侧。 测试过里面的空气质量后,还是以姜铭打头,昆伯压尾,大家列队而入。 通道斜斜向下,青石凿成的石阶千年过去,依然平整如初。只是走了一段之后,他们就进入到一个天然的石窟之中,除了脚下能并行三人的青石路外,另一侧是奔流的地下河。 河水拍击石壁的声音,在这阴暗的石窟里面,还是蛮吓人的。 “通常这时候,河里就该有怪物跳出来了,你怕不怕?”叶名城凑到姜铭身边问,见姜铭摇头表示不怕,他又问,“难道你就那么生猛,连怪物都不怕?” “没什么可怕的,到时候把你丢出去,我就能借机逃走了。”把这烦人精丢给怪物吸引注意力,姜铭不会感到良心不安,可说是一点压力没有。 “……”叶名城实在不喜欢他的处理方法,不过还是违心的夸了一句,“好主意,原来我还是有些价值的。” 姜铭能跟他开玩笑,就说明两人的关系进了一步,他来此的目的就达成了一小半,所以只要不把他真的丢给怪物,他是一点都不介意的。 “你可以引以为傲了。”见他没有发火,还颇为自得,姜铭心里还是有点小郁闷的。 叶名城不时拿强光手电去照河面,似乎真的盼望水里会跳出怪物,但直到他们走出地下河的范围,进入到狭长的墓道中,除了不知名的鱼类,他一只怪物都没看到。 他们都没有人下河,所以就没有人知道,河底的细沙中,白骨累累! 回到墓道中后,他们的路途不再平静,时不时能看到激发后的机关,有翻板、钉坑、钉板、箭簇、长矛……在这些被触发过的机关旁,有的躺着尸骨,有的空无一物,还有的是一些诸如钢盔一类的防护用具,看来那些先行者中,并不都是蠢人笨人。 设计精巧的墓穴,机关一般不是一次性全部触发的,而是一波人只能触发一批,等下一波人过来,同一位置的第二层机关,才会被触发。 安全起见,在前面探路的,换成了探测车,外加一个仿真人。 或许墓穴机关没有那么复杂,或许来过这里的客人实在太多,他们一路走过去,居然没有触发任何一道机关,运气好到逆天。 不过也太过无聊,很多人都产生了懈怠心理。 直到探测车驶进一间大石室,大家才稍稍提起了一点精神,因为这里居然出现了大批现代化的东西,电灯电话,发报机发电机,甚至还有一大批弹药箱子。 这是哪只军队把这里当弹药库了? 几个保镖随便打开几个弹药箱子看了看,那些武器相当驳杂,长短齐备,美制苏制德制日制……应有尽有,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二战枪械博物馆。 他们还找到几个装军服的箱子,有国军军服,也有日军的,难道他们还在这里联合办公了? 怎么想都觉得有点诡异! 有台发报机就摆在桌子上,似乎曾经启用过,易观离走过去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令她感到奇怪的是,偌大石室,居然没有片纸只言,让人无法推断,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带着种种疑问,大家在这里休息了一下,吃过东西,补充了一下水分,便又继续前进。 前面的墓道宽了许多,差不多能让一辆轿车通过,而且两边有明显的开凿痕迹,似乎是后来人二次加工过,难道这些人想把古墓变军事基地? 大概五六里的路程,大家走的畅快无比,因为这里被处理的太干净了,根本就不用担心什么。 这时一个疑问浮上大家心头,既然这里弄的如此干净,为什么不把前面也清一清? 走出宽敞的墓道,他们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山洞,在山洞里走了有四五百米,他们看到了久违的阳光。 快步冲过去一看,大家都傻了眼…… 第二百九十五章 真正路口 走出山洞,能看到汹涌奔流的江水,而山洞下是十几米高的断崖,只有山洞右侧,有条人工开凿的窄短栈道,直达江边。 看到这一幕,叶名城挠挠头,问大家,“我们的古墓一日游,这就算结束了?” “还真是无趣啊。”高晗跟着来了一句。 “不该是这样子的。”顾掌碑等人蹙起了眉头,开始回想哪里不对。 “你怎么看?”易观离问姜铭。 “我们走错路了。”除了这点,姜铭想不出别的原因,他虽然没有盗过墓,可有点常识还是知道的,那就是但凡墓穴,必有棺椁,哪怕是衣冠冢,可以无尸,不可以无棺。 假如他们进入的真是琝成王的墓,怎么可能连他的棺椁都没看到,就走了出来? “最有可能出岔子的路段,应该是迷宫吧。”孟晓佩也发表了一下意见。 “我觉得是摆放石俑的房间,总觉得那里怪怪的。”慕容剑心的看法和她不一样。 “也有可能是在河边啊,反正对岸有什么,河里有什么,我们都看不到。”高晗也积极的加入到讨论中来。 众说纷纭,一个人一个想法,场面一时间有点混乱。而说话最有分量的姜铭和叶名城,则保持沉默,生怕一个说错,左右了大家的思路。 最后大家也没争出个结果,只是一致决定,回去重走一遍。 变成军火库的石室,依然没有任何问题,大家都猜是由于当年的那场战争,才有了这座军火库,而选在这里,应该只是凑巧,和琝成王无关。 只是不知是国军还是日军先发现的这里,又是谁把谁消灭了…… 在布满机关的墓道中,除了地上的陷坑,再也没有别的岔路。 再次回到地下河畔时,周七斤提议到对岸看看。两个保镖套上潜水设备,带上武器游向对岸。 半个多小时后,他们回来禀告,对面全是崖壁,他们沿路摸索了一遍,都没发现任何洞口石穴。 而他们拍回来的影像资料,无疑也说明了这一点,只是等大家看到河底的景象时,却倒吸一口凉气。 河水下居然满满都是白骨,大多是人类的,只有少数属于别的动物,在尸骨旁边,有现代化的枪械,也有刀枪剑戟等冷兵器,虽然很多都已经朽烂,但也能看出这些人,并不是死于同一个时期。 其中一具女性白骨有些吓人,长发随着水流飘动,面部因为泥土覆盖的原因,还有些腐肉,看上去恶心吓人。 她上半截身子半掩于泥沙之中,两只脚翘在上面摆动,几十年过去,套在上面的长筒军靴居然还在…… “这位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的军统女特务吧?”别人看到都扭过了头,唯独叶名城看的津津有味,还在哪儿品头论足,胡乱猜测。 “你也就这点出息了。”高晗不屑的撇撇嘴。 “小爷乐意,你管的着吗?”叶名城回呛一句,就又回头去看,不过看到最后,也没瞅出对岸或者河底有什么特殊的东西,或者通道来。 继续往回返! 当他们再次回到摆满石俑的的石室时,易观离只看了一眼,就有些惊讶的道,“咦,这些石俑是不是有人动过?” “是和先前不一样了。”顾掌碑证实了她的看法。 “没看出哪里不一样啊,不一直都这样排排站吗?”高晗仔细看了一会儿,都没看出哪里不对,横平竖直的列队,没有一点变化。 “他们是不是换位置了?”慕容剑心这样问的时候,又情不自禁的离姜铭近了些,当初塞外古墓的战俑,留给她太深的印象。 姜铭能感觉出她内心的波动,也知道她为什么会对石俑心存敬畏,便故作平静的道,“嗯,操矛手和刀盾手换位了。” “他们换位有什么讲究吗?”孟晓佩好奇的问,不过她不是在问姜铭,而是在问几个专家。 在她看来,姜铭是不会懂这些东西的。 “如果是古汉军阵,如此换位后,就代表要发动进攻了。”然而回答她的,偏偏就是姜铭。 若论对那个时期古战阵的了解,在场诸人,怕是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 先前他没看出端倪,那是因为石俑的列队方式,根本不是任何战阵,充其量也就是列队供人参观检阅,可经过两排石俑的站位变化,居然变成了攻击冲锋阵型,这就比较有意思了。 到底是什么力量,能在他们走后,将这些石俑移动呢? “这里有人重新布置过。”易观离拿出算盘,又仔细算了一下,“我是指琝成王之后,而不是我们刚刚走过的那段时间。” “我就说呢,本来毫无规律的墓葬,怎么突然又能看出规律了,原来是有高手在这里多加了一道障眼法。”周七斤说着,站到列队的石俑前,拿手在空中比划了几下,然后屈指计算着什么。 “这位先人能就地取材,利用自然之力,挪移石俑,本事高出我们太多,就是不知他为何要这样做。”顾掌碑仔细看过之后,脸上露出艳慕之色。 “自然之力?”叶名城不解的问。 “风,磁,场,势……都算自然之力,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比如水,比如重力。”顾掌碑解释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利用风力或者磁力,在我们走后移动了这些石俑?”叶名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些也太梦幻了些。 “是场和势的力量。”易观离收起算盘道,“这位先人,绝对是大师级的人物,不过将铜箱和石俑稍稍挪动,就能在我们启动机关后,利用前出的战车,将石室内的场势大变,指出真正的墓葬所在。” “难道他做这一切,不是为了掩藏真正的墓葬?”顾掌碑觉得先前他们之所以被迷惑,走了一段冤枉路,可全是被对方的障眼法骗了。 “我想那位前辈,大概是想让我们先看看河底那些尸骨吧,估计死在这墓中的人,大多都会落到那条河里去。如果看到尸骨,依然执意入墓,回头的时候,自然就能看到真正的门户了。”易观离倒是没有把设下障眼法的人想象的太过不堪。 “移开那个铜箱,我们就能看到真正的门户了。”周七斤指的,正是装有金银首饰,还伏着尸骨的铜箱。 “那箱子不会有毒吧?”叶名城还是有些担心的。 “少爷,不用担心,有毒也不用怕。”一个保镖说着,取出防毒装备穿戴起来。 看着全副武装的他,叶名城也放心下来,毕竟毒药的传播,也就那么几种,口鼻吸入或食入,通过皮肤渗透……就保镖现在的状态,可以称得上是无孔可入了。 两个保镖全副武装,废了好大力气才推动那口箱子,随着箱子的移动,又响起了轧轧的机关声,石俑对面的整面石壁,居然都开始向上移动。 锵! 姜铭握剑在手,提醒一句,“准备战斗。” 他没有忘记,那些石俑最后摆出的是攻击阵型。 保镖们纷纷掏出枪来,子弹上膛,瞄准前方,昆伯也凝神戒备。 “我靠!别告诉我那玩意儿是僵尸!”石壁抬起,里面的景象一览无遗,叶名城看到之后,就不由想起电影中无数次出现的僵尸。 出现在大家眼前的,是上百个列队而站的僵尸——也许说干尸更为恰当! 干瘪的肉紧包着骨头! 他们手持五花八门的武器,身披破衣烂衫,有的甚至连破衣都没有,估计是因为时间太久,衣服早就风化或者氧化了。 他们手里拿着的冷兵器,从青铜器,到铁器钢器,应有尽有。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枪械,三八大盖、汤姆逊***…… 可见进入这座古墓的人,真心不少,把命留在这里的更多! 当众人出现在这些干尸面前,有许多干尸的皮肤开始耸动,不一会儿功夫,他们居然踉踉跄跄的动了起来,向众人缓步走来。 “这也是场势控制的?”叶名城不由自主退后几步,好奇的问。 “很明显不是。”姜铭看看那些干尸,总觉得他们的行为很诡异,不知道被什么操控了,不过肯定不是天势地力。 “那现在怎么办?打还是不打?”和这种怪物干仗,叶名城还是有些犹豫的。 “猛子,开两枪试试。”却是昆伯直接对一个保镖下令。 砰砰! 一个保镖连开两枪,他枪法极好,连爆两具干尸的头。奈何没有任何用处,即便脑袋被穿个大洞,那两具干尸,依然慢悠悠的向前行走。 砰砰砰! 另一个保镖也开枪了,不过他打的是干尸的四肢,还挑着关节打的。 那具干尸的武器掉落,下肢断掉,可依然向前走动。 笃笃! 两截断骨敲在地上的声音,让人听了瘆得慌。 “这玩意儿打不死啊!”叶名城感觉头痛的不行。 唰! 姜铭跨前,一剑斩出,将一具干尸从中劈开,断分两截。 这下干尸倒是不能动了,可有数只小虫从干尸身上爬出,向姜铭飞速爬去。 “小心!”易观离大声提醒。 第二百九十六章 虫子 唰唰! 姜铭手起剑落,将几只小虫切成两截。 虫身被切开,只挣扎几下,便不再动。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它体内溅出的黄褐色体液,很快就冒着轻烟,蒸发一空。 “这是什么虫子?”姜铭退后两步,好奇的问了一声。 “应该是控尸虫,苗疆蛊人的最爱。”易观离对动植物的研究,好像超过了旁人,尤其是这种稀奇古怪、又极为罕见的物种。“这种虫子,食血吸髓,攻击性极强。再加上其动作快捷,繁殖能力强,好侍弄好养活等特性,很多蛊人都会养来防身。” “爬的那么慢,也能叫动作快捷?你确定不是在逗我们玩?”高晗每次发言,总是能让人感觉不太舒服。 不过易观离也不会跟她计较,只是淡淡回了一句,“要是你饿上几年,甚至几十年……怎么都爬不快了。” 人饿上几天,就差不多交代了,几十年过去,能留把骨头就不错了。 看看那些干尸的服饰穿着,最近的怕也是十多年前的东西,而这些虫子除了血肉脑髓,可是不吃其他东西的,这么多年没人过来送菜,它们能活着已经不错了,当年的战斗力恐怕十不存一了。 对大家来说,这可是好事! “这些干尸都是被这些虫子控制的?”因为干尸行进的速度都不快,叶名城倒也不是那么害怕。 “应该是它们控制的,不过就算它们再饿,还是会有一部分虫子,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跟战斗力,因为它们一旦成为族群,就会有虫子愿意牺牲自己,去喂养别的虫子。”易观离说起这些的时候,略略有些感慨,这种牺牲精神,怕是连身为万物之灵的人类,都不具备的。 听到这些,叶名城直嘬牙花子,虽然他是大男人,可一样害怕讨厌这种爬行昆虫。一想到这些虫子还食血吸髓,他就更加恶心害怕,再想想这些干尸都是被虫子吸干造成的,他的脊背发寒,头皮发麻。“现在咱们该怎么办?打杀过去,还是暂避锋芒?” 上百具干尸,最少也有大几百只虫子,真要一不小心给虫子钻到身体里,那可就不怎么好玩了。 “用火攻。”易观离提议。 无论是干尸,还是虫子,都是怕火的,而且这些人死的已经够惨,实在不宜再糟践他们的尸骸了,还是一把火烧掉,尘归尘,土归土吧! “行,那就用火。”叶名城说着,向自己那些手下看去。 *****他们有带,不过用完这一次,估计就别想下一次了,在这种地方,可没法子补充燃料。 “大家找东西把口鼻堵一下,一会儿的味道可能不太好。”易观离提醒大家一声,就取出一块手绢,用水打湿,随时准备捂住口鼻。 其他人有样学样,高晗却跟保镖要了一个防毒面具,叶名城倒是没去要,有人自动拿给他一个。本来也想给姜铭弄一个,可是他没要,而是象征性的弄了块湿布。 当漫天火焰向干尸卷去时,一缕缕青烟和恶臭就四散开来,大家这才知道,准备湿布是多么必要,石室空间有限,与外界流通不畅,这些气体可没那么快散去。 在数千度的高温下,干尸的表皮很快被焚烧一空,藏在表皮下的虫子,自然也不能幸免,在“吱吱”的叫声中,很快化为灰烬。 两个保镖持喷焰枪,四个保镖抬着燃料,一点点推进,直到把干尸全都消灭。 只是他们带的毕竟不是焚化炉,不能将干尸连皮带骨烧成灰烬,留下许多骨头残渣,让人看了不胜感慨。 “燃料就够喷次火的了,要是再遇到这种东西,该怎么办?”关掉喷焰枪,一个保镖担心的问。 “你小子给我想点好事,哪儿能那么倒霉。”叶名城说他一句,指指遍地骨头渣的大石室,“大家伙过去吧,赶紧把门找到,真心不想在这地方多待。” 岂止多待,连多看一眼都闹心! 眼见没什么危险了,大家就都一起走了过去,门倒是很好找,就在一面石壁上,不过易观离他们研究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机关所在,确定没危险之后,顾掌碑转动了机关。 轧轧…… 那道石门缓缓打开,当开到最大时,只听“咚”的一声响,众人回头看去时,他们的来路居然被封死了。 “这位琝成王真够小气的,还许进不许出了?”叶名城相当不满的唠叨一句。 咔咔咔! 三声连响,在堆满碎骨的地面上,裂开三个小洞,十多只虫子振翅飞出! “我靠!”叶名城刚叫了一声,一只虫子已经飞到他眼前,如此快的速度,真是把他吓了一跳。 唰! 一道剑光划过,把虫子劈飞! “都进通道里去!”姜铭挥剑将虫子一一挡开,让大家赶紧离开。 “你小心点,这是虫王。”易观离提醒一声,便和其他人进了通道。 不用提醒,姜铭也能感受到这些虫子的难缠,它们速度极快,并且极其聪明,扑击的角度很是刁钻,这些已经够难缠了,更可怕的是,以孤鸾的锋利,居然劈不开其中几只淡金色的虫子。 虽然十多只虫子中,这种颜色的只有四只,可这四只,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很大的威胁了。 毕竟除了姜铭昆伯,其他人根本看不到虫子的行动轨迹,一旦被袭击,就凶多吉少。 叮叮叮! 孤鸾击在虫身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而虫子除了被震飞,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伤。 除了这四只淡金色的,其它虫子都已经被姜铭斩为两截,落地不起,所以这次把虫子震开后,他也闪身进了墓道,等在里面的易观离见他进来,立即启动机关,把石门放下。 石门落下的过程中,虫子玩命的冲来,却被姜铭拍了出去,直到石门落下,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有那些虫子赶着、挡着,估计就算是自断后路,也没有人会犹豫的。”周七斤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怎么说?”叶名城不解。 “叶少,这道门,从我们这边打不开。”顾掌碑解释原由。 “切,我当什么大事呢,打不开你还炸不开啊!没有鲁班爷的巧手,还能没有五丁开山的蛮劲了。”叶名城对此不以为意。 看看那些保镖带的东西,周七斤也没再多说什么。 大家沿着通道向里走,在大约行进了三四里之后,他们又被一道石门挡住了。 “这道门后面有什么?”叶名城可不想再看到干尸什么的了。 不过却没人回答他,因为谁也不知道。 “别管里面是什么,我们总要进去的。”周七斤突然积极起来,在门四周看来看去,似乎在找机关。 顾掌碑和易观离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高晗站的靠远一些,有些疲累的向地上坐去,看样子是想休息一下。可还没等她坐下,姜铭一剑从她肋下穿过,给她吓了一跳,一动不敢动了,“你想做什么?难道坐一下都不可以?” “大家小心些。”说话间,姜铭抽剑从易观离头上扫过,将一只虫子斩为两截。 看到虫子,叶名城唬了一跳,“怎么还有虫子?” “应该是追以前那些人追过来的。”昆伯接了一句,然后提醒道,“这里空间狭小,要是被虫子咬了,赶紧说一声。” 高晗回头看看石壁上的虫尸,又看看姜铭,默然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接连出现的两只虫子,已经把大家搞的紧张起来,因为谁也不知道,这里还藏着多少虫子。 吱! 一只虫子刚落到孟晓佩肩头,就被姜铭挑飞,在空中斩断。 森寒的剑刃就在鼻前划过,让孟晓佩好好体验了一下,什么叫肌肤生寒,不过她没有任何怨意,还向姜铭感激的笑笑。 不过姜铭却蹙起了眉头,怎么这些虫子专挑女人下手?是天性使然,还是有意为之? 琢磨不透,他便将大半注意力放到慕容剑心身上,她可不能出半点差错。 一点金光闪过,直扑易观离,姜铭挺剑直刺,叮的一声响,一只淡金色的虫子被弹开,它在空中振翅转向,转向慕容剑心而去,姜铭抽剑回刺,又是叮的一声,那虫子虽被击中,可是抖了一下翅膀,就折向扑向慕容剑心的大腿。 不好! 姜铭刚刚心急,用力太猛,招式已老,来不及回剑再击,便抬腿踢去,希望能挡住这一下。 呼! 小狸却抢先扑至,一爪子把虫子拍落,然后跳过去,抬爪将其按住。 只听一阵“吱吱”乱响,等小狸抬起爪子时,那只淡金色的虫王已经变成了“金饼”。 “呀,小狸好厉害。”慕容剑心开心的叫道。 姜铭看了小狸一眼,一个问题浮上心头,这小家伙到底多大的力气? 别人或许不知金虫子的扛击打能力,他可是一清二楚的,就连他都没把握拍的扁,它是怎么做到的? 这还是它没长大…… 易观离回头看看虫子,又看看小狸,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 第二百九十七章 拦路鬼藤 石门打开时,大家都做好了战斗准备,见识过干尸之后,都怕再遇到那种恶心恐怖的对手,尤其是那些虫子,他们真心不想再遇到。 然而石门里面却很安静,昆伯在前面看了一下,便告诉大家没有危险,并先走了进去。 当大家都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空荡荡的,就像是被洗劫过一样,空无一物。 “这里面不会隐藏着什么机关吧?”石室太空荡,反而让人难以放心,所以叶名城左看右看,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前进。 这间石室,除了正中有个小水池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而那水池里的水清澈见底,看不出有什么危险。 “我过去看看。”姜铭说着,迈步前行,众人之中,实在没有比他更适合探路的了。 一直走到水池旁边,都没有任何异况发生,大家不由松了口气,而姜铭看着脚下的石板,却不敢稍有放松,因为石板花纹缝隙里,还有血迹残留,足见这里也是死过人的。 小心翼翼绕着水池向前走,当他走到石室中心位置时,猛地向右边看去,只见十数只猛兽迅猛的扑来,狮虎豹熊应有尽有,他毫不犹豫的拔剑斩出! 一剑挥出,他心中一凛,被他刺中的猛虎,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继续向他迅猛的扑来。 他持剑而立,不再反击,任由那些猛兽扑击过来,然后…… 那些猛兽就都消失不见! 不一会儿又有猛兽扑来,还是一沾到他的身子就消失不见,或者说一跑到水池边,就消失不见。 好真实的幻象! 姜铭有些感慨,毕竟连他的眼睛,一开始都给骗过了。 “那家伙傻乎乎的,对着一堆白骨发什么呆?”叶名城还是很乐意看到姜铭出糗的。 在姜铭走到水池中间的时候,石室两边的石壁移开,露出许多粗木笼子,笼子里面尽是一些猛兽的尸骨。 看到这些的时候,周七斤他们都在撇嘴,觉得琝成王真是异想天开,居然想让这些猛兽替他守墓,难道他就不知道,无论多凶猛的野兽,也活不过百年吗? 然而就在他们嘲笑琝成王的时候,姜铭忽然拔剑对着空气猛刺,然后又呆立不动,着实让大家不解。 “他看到的,应该和我们不一样,不过他醒悟的很快……大家一会儿都小心些,最好看到什么东西都别怕,这里可能会令人产生幻象。”易观离看到姜铭的反应,一下就想到了原因。 幻象这种东西,还是让人感到很新奇的,所以她这么一说,大家都向姜铭看去,想知道接下来,他会有什么反应。 不过看过之后,大家都有些失望,因为姜铭除了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就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走到对面,最后居然又走了回来。 姜铭回到大家身边,才看到两边的木笼兽骨,一旦踏入石室的石板上,那些东西都看不到,只能看到各种猛兽的幻象,张牙舞爪、凶狠的扑击。 “给我一根绳子,足够拉到对面的。”姜铭回来是拿东西的。 “在中间会迷失方向?”易观离一下猜到了原因。 “嗯。”姜铭点头,“一会儿我把绳子拉到对面,你们扶着绳子过去,看到什么都不要怕。” 保镖找出一根长绳递给他,自己则和同伴抓着另一头。 姜铭一手抓绳,一手伸向慕容剑心,“我带你过去。” 幻象可大可小,姜铭不确定别人看到的,是否和他一样,到时候又能不能承受那种来自心灵深处的恐惧,所以保险起见,他还是把慕容剑心带走的好。 “哦。”慕容剑心伸手给他握住,看看别人,略略有些不好意思。 “还真是偏心的很。”高晗第一个出声表达不满。 “他一向如此。”孟晓佩紧随其后,补了一句。 姜铭才不管他们想什么,直接拉了慕容剑心就走。 “唉,这家伙重色轻友的毛病,恐怕永远都改不了了。”叶名城也不甘寂寞的来了一句。 再次走到石室中心的时候,凶猛扑来的猛兽,突然变成了挥舞着弯刀,或纵马骑射的胡人士兵。 幻象果然是会随着心境改变的! 姜铭轻叹一声,有着强大意志力的他,不为所动,只是拉紧慕容剑心的手,大步向前走。 可是慕容剑心手抖的厉害,让他感到有些好奇,这小丫头看到了什么?怎会怕成这个样子? 凭着感觉,姜铭顺利走到对面,回头看时,能看到对面的同伴,还有两边的木笼兽骨,以及拉直的绳子。 看过一眼,觉得没有不妥之后,他才去看慕容剑心,却发现她脸上没有半分惧色,反而有些激动,似乎看到了什么让她感到欣喜的东西。 难道她刚刚手抖,不是因为害怕,只是激动过了头? “你刚刚看到什么?”别人姜铭可以不管不问,但对她,他放心不下。 “好多士兵在作战,跟我以前梦里的场景很相似。”慕容剑心雀跃的道。 “什么梦?”姜铭好奇的问。 “是……”慕容剑心心里激动,差点儿脱口而出,不过她反应的也算快,发觉不对,立即刹了车,然后丢给姜铭一句,“女孩子的秘密,不许乱打听。” “……”姜铭蛮郁闷的,不就一个梦而已,怎么还和秘密扯上关系了?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吗? 难道是所谓的梦中情人? 姜铭忽然猜到一种可能,如果真是这样,他就更想知道她做的是什么梦了,前世今生他都不知道小意喜欢的是谁,又怎能不好奇? 可惜他没有套女孩子话的本事,也只能呆站在那里,胡乱猜测。 因为栓好了绳子,大家很快就走了过来,只不过在通过中心区域的时候,大家表现不一,有个保镖甚至拔枪射击,幸亏他的同伴及时阻止,才没误伤了谁。 看到这一幕的人,这时才感受到幻象的可怕,在明知是幻象的情况下,还能不自禁做出如此危险的行为,足见大脑有时候是不可控的。 其中易观离自始至终都最为平静,足见其心理素质之强大。而叶名城则是一脸兴奋,还不时伸手在空气中抓抓,足见其有多么没心没肺。 孟晓佩的表现有些奇怪,居然面红耳赤,略带羞愧。高晗正相反,不时扯扯衣襟,一脸自得,不知道她们都看到了什么。 等走过这幻象之室,走进墓道的时候,后面的石门又自动关紧,而且一样找不到开启机关,可见琝成王还是很好客的,给大家准备的都是单程票。 总而言之,来了就别想走!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些虫子再没出现一只。 很快他们就进入到另一间石室,这里不再空荡荡,十六头巨象分列两旁,它们中间是一个莲花池,花池上架一座拱桥,连接两边,看样子倒像是迎接贵宾的通道。 只不过拱桥对面是黑乎乎的墓道,让这恢宏的气象有些美中不足,颇有些虎头蛇尾,少了些许大气。 “你们觉得琝成王有迎客的意思吗?”每当进入新的石室,基本都是叶名城的提问时间。 “这是送客用的,他想送我们下地狱。”周七斤看向一边的保镖,“让车子先过去。” 于是探测车就带着假人缓缓驶上了拱桥,当车子开到拱桥中央的时候,就听“哞”的一声叫,巨象鼻子里竟然喷出水来,像花洒一样覆盖了整座桥面。 水下干枯的莲茎猛地甩出,宛若一道道长鞭,打在假人身上,直到将其抽飞到水池中,然后那些莲茎一拥而上,将假人拉入池底。 这时巨象停止喷洒,很多莲茎也恢复到最初的模样。 从它们开始变化到结束,其间不过几十秒而已。 “又是湿身,又是鞭笞,这位琝成王还真是重口味。”叶名城的思路总是和大家不一样。 不过没人理他,而是催促保镖把车子开回来。 当车子回来,连叶名城都傻了眼,那些掺杂了很多复合材料的车子,居然被那些液体侵蚀了,许多地方破损严重。 “擦,那些大象居然喷硫酸!”叶名城大感头痛,这还让人怎么走?只怕还没走到对面,人就被腐蚀的差不多了,就算不给卷到池水中,估计也活不成了。 “不是硫酸,只是植物分泌液。”周七斤一指池中的莲茎,“想必易姑娘应该比我更清楚,这是什么东西吧。” 易观离轻轻点头,“应该是传说中的‘鬼哭藤’,生于阴暗,喜水厌光,以各种生物为食,分泌液有极强的腐蚀性。据说绝种数百年,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 “看着像花茎,怎么会是藤?”孟晓佩左看右看,都觉得像是莲花落去,留下的花茎。 “那只是它的伪装而已,下面还有能把大象缠紧绞死的主藤……看来咱们遇到麻烦了,这座桥不好过啊!”易观离深知这种藤蔓的可怕,不禁有些头痛。 “它有什么弱点?”姜铭笃信,世上不可能有无懈可击的存在。 “它怕太阳光,只要把上面石顶打穿,引光下来,它不攻自溃。”易观离知道破解的方法,可那又怎样?他们还能把山戳个窟窿不成? 第二百九十八章 鬼藤难缠 “我照我照我照照!”随着叶名城猥琐的大叫,几道强光打在鬼哭藤的须茎上,然而这些须茎依旧在池水中摇曳生姿,不见有任何变化。 “你不是说这玩意儿怕光吗?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叶名城照了半天,没有任何效果,有点沉不住气了。 易观离扶额,根本不去看他,其他几位专家,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没有一个想理他的。 “咳咳,少爷,不是什么光都能跟阳光比的。”身为护卫,昆伯不得不提醒他一声。 “对了!手电照不出紫外线!”叶名城一拍大腿,如梦初醒,“快找找看,有没有类似装备。” “叶少,阳光独具的不只是紫外线,至于鬼哭藤到底怕什么,我也不清楚。”为了避免让他再出洋相,易观离只好拦了一下。 “那该怎么办?这山洞可是打不穿的,想引阳光下来,根本不可能。”叶名城向上指指,一语道破、破山引光是不可能的,可见这孩子还没傻到家。 保守估计,他们离山顶也有上千米,真要打个洞出来,就是派专业的开山队,没个一年半载都别想。有那功夫,做这浩瀚的工程,还不如直接让人把这古墓直接平了呢。 “石象背后那条窄道可不可以利用一下?车子还能不能动?开过去试一下。”周七斤指着巨象道。 一共十六头巨大石象,分站于水池拱桥两侧,一边八头,每头之间大约七八米左右。而石象后面,有条一米左右的窄道。 保镖试着操控一下车子,发现居然还能动,也不等叶名城下令,就赶紧把车子开了过去,现在可不敢耽搁一分,因为车子腐蚀的越来越厉害了,再不抓紧时间,没准儿一会儿就趴窝了。 车子快速的绕到石象身后,刚开出没多远,石象居然开始向后喷尿,那条石道也突然裂开,车子直接掉了下去,再加上石象那腐蚀性的“尿液”,这下是彻底的报废了。 这一幕令大家目瞪口呆,倒不是因为此路不通被吓着了,而是觉得这种机关的设计,简直太——人性化了! “还能这么玩?”叶名城张大了嘴巴。 “这位琝成王还真能搞。”盗墓多年的顾掌碑也相当无语。 “无聊的恶趣味。”周七斤不屑一顾。 “我们现在怎么过去?”易观离却有些发愁。 他们所带的装备中,并没有耐腐蚀特别强的,即便有,能不能挡住鬼哭藤腐液也很难说,而最难对付的还不是这些腐液,而是鬼哭藤强力的绞杀——那可是连大象都能勒毙的! 别看那些须茎软柔无力,其实刀剑难伤,水火不侵! “走上面是否可行?”一直默不作声的姜铭开口问。 “可是我们没长翅膀。”叶名城倒是不反对他的想法,而是把实际困难告诉他,上百米的距离,他们要怎么飞跃? 看看七八米高的石顶,姜铭自问凭着孤鸾的锋利,再加一些技巧,他是一定能攀到对面,可其他人呢? 这种方法可行不可行都好,却只适合他,没有可复制性。 除了这种方法,还有什么可行的方法吗? “鬼哭藤还有什么弱点?”姜铭对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了解的不多,只能去问易观离。 “我对鬼哭藤了解的也不多,毕竟这是近乎绝迹的物种。不过我想除了阳光,它应该也怕高温高热,可你也看到了,它整株盘在水中,想给它弄一个高温高热的环境根本不可能。”易观离对鬼哭藤也没有脾气,虽然对付它的方法不算复杂,可在这古墓中,却一样都实现不了。 若那么轻易就能将其铲除,琝成王也就不会用它来守墓,并特意造这么奇葩的石象了。 面对这棵拦路藤,大家难道会被困在这里不成? “要不我们等它睡着了,再偷偷溜过去?反正它是吃肉的,应该会累会困的吧?”叶名城开始异想天开,不过没人搭理他。 有时候看似简单的机关,才是最难破解的,就算大家都知道破法又如何,谁又能把山破开,把光引下来? “姜铭,你能从上面过去吗?”昆伯突然出声发问。 “我可以试试。”姜铭也不敢保证,毕竟鬼哭藤会不会出来阻挠,还是一个未知数。 “如果走上面可行,而你又能过去,我们可以做一条滑索出来。”昆伯说了自己的想法。 他们带的东西很齐备,在石壁顶上做条索道并不困难,前提是有人能过得去,在对面做个吊架。 “那我试试。”姜铭提气欲行。 “把这个带上,到时候楔进对面石顶上,我们再把绳子用抛物器丢过去,索道就能做成了。”昆伯把一个滑轮递给姜铭。 滑轮装在支架上,支架尾部是一个长长的尖锥,看来有些特殊情况,早就在他们的意料当中。 姜铭接过滑轮收好,深吸一口气,纵步前跃,挥剑而起。 “小心啊!”慕容剑心和孟晓佩担忧的提醒一声。 夺! 孤鸾插入石顶之中,姜铭借力一荡,身子凌空翻转,向前纵去,如此三四下之后,他已经凌跃于拱桥上方。 还没等他跃过拱桥中央,鬼哭藤的须茎激射而出,仿若万箭齐发,射向姜铭。 “不好!”易观离大叫一声,“它的感官太敏锐了!” “姓姜的快闪!”叶名城也急得大叫。 可姜铭身在半空,无力可借,供他转圜躲避的方法也就不多,就算有办法躲,在密如箭雨的须茎下,他又能躲哪里去? 唰! 姜铭挥剑在身周舞出一道剑幕,将鬼哭藤挡在外面,虽然一时不至于受伤,可他再也无法前行,直直的向下坠去。 啪啪啪! 拍击声不断响起,鬼哭藤如同疯了似得,挥舞着须茎往姜铭身上招呼。 须茎柔而韧,还灵活多变,孤鸾纵然锋利,却也无法轻易将其斩断,姜铭便将剑刃横转,借须茎的拍击之力,跃落到一头石象背上。 万幸石象不会像鲸鱼一样喷水! “该死的鬼哭藤,简直比八爪鱼还难缠。”叶名城看着那些飞舞的须蔓就觉头皮发麻,转头吩咐保镖,“别傻看着呐,打两枪试试。” 其实他也明白,枪械对这玩意,作用恐怕更低,不过这不是没有其他办法了么,要是喷焰器还有燃料,肯定要比枪好使,可惜燃料都被虫子消耗掉了! 砰砰砰! 哒哒哒! 各种枪械一起开火,根本就不用瞄准,冲着前面就是一通乱打,虽然须茎不过指头粗细,可是实在太多,想打不中都难。 呼啦啦! 须茎受到攻击,竟然疯长起来,一部分放弃姜铭,拍打着地面,朝叶名城他们甩去。 “我靠,这玩意儿还挺记仇。”叶名城看到鬼哭藤气势汹汹的而来,忍不住跳脚。 “叫你瞎折腾,这下玩大了吧!”高晗埋怨一句。 “火力压制。”昆伯大喊,面对如此多的藤蔓,他也有心无力。 突突突! 所有自动枪械,基本都开了连发,然而除了将藤蔓打的木屑纷飞,让它们更加的疯狂的扑过来之外,一点用处都没有。 “**呢!我记得带了**的!”周七斤急的大叫,这种东西,凭他的本事,可是对付不了。 不过他倒是提醒了那些保镖,他们迅速取出**,安装好引信,丢出去引爆。 轰轰轰! 火光冲天,震耳欲聋! 那些须蔓被炸的四散开裂,碎烂一地! “**这么好使,怎么刚才不说用。”叶名城埋怨一句,早知道**有效,他们直接炸过去就是了,也不用让姜铭探路,落到须蔓的包围之中了。 “**也没用。”易观离有些担忧的道。 叶名城不解,转头看去,只见那些被炸碎的藤蔓,居然又疯长起来,一变二,二变四……铺天盖地的袭来! “……”不带这么玩的!叶名城在心中呐喊! “怎么不带点***、高爆弹?”昆伯突然想到有些**或许有用。 “开山盗墓用不上,我们也就没有带。”一个保镖解释一下。 谁能想到会遇到这种怪东西,不然他们肯定准备的更齐全。 “啊!”一个保镖惨叫一声,使劲抓住勒紧脖子的须蔓,“快帮帮我!” 他站的最靠外,就被藤蔓卷走了! 突突突! 突击步枪狂扫,火舌猛吐,将他四周的藤蔓全部打断,他才连滚带爬回到大家身边,取枪还击。 可子弹就那么多,他们又能撑多久? “你们看!”慕容剑心指着姜铭所处的位置,担忧的问,“我们该怎么帮帮他?” 现在大家已经看不到姜铭,他被藤蔓织成的笼子套在里面,远远看去就像一个大木球,随着藤蔓逐渐收缩,那“木球”也就越来越小。 大家都知道,当木球缩小到一定地步,等待姜铭的会是什么,可他们都自身难保了,又拿什么去救他。 “我们说不定都会死在这里,早死晚死,其实也没多大差别。”没人能把“不救”两个字说出口,说些别的又没有资格,所以孟晓佩才说了这样一句。 “我可不想死,你们赶紧给我想办法。”却不想,她这句话居然把高晗刺激到了,指着他们大叫。 第二百九十九章 润物九生 叮叮当当,噼噼啪啪! 当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人总是能爆发无穷的潜力,与一切生物进行殊死搏斗。 刚刚还抱怨不已的高晗,面对凶猛扑来的鬼哭藤,也挥舞着工兵铲,疯狂的四下拍击着,至于其他念头,是半点没有了——她没那个时间去想! “唉呦!”孟晓佩脚腕被缠,被拖倒在地,数条藤蔓迅速卷过来,想要把她拖走。 “滚开!”慕容剑心暴喝一声,挥着小铲子,赶过来救人。两人站的最近,而其他人已经自顾不暇了。 唯有小狸蹦蹦跳跳的过来帮忙,它的爪子虽小,可一爪子拍下去,必有藤蔓断掉,要好一会儿才能重新长出来。 可惜一人一兽再怎么卖力,也挡不住藤蔓攻击,孟晓佩还是给拖走,慕容剑心心中一急,竟追了上去,她跑出没两步,就给铺天盖地的藤蔓缠住,“呀!” 她只来的及发出一声惊呼,便被藤蔓缠做一团,绑成粽子拖走。 小狸一下急了,跳到“粽子”上,拼命撕扯划拉,把一根根藤蔓抓折切断,可收效甚微,它弄断一根,便有十数根缠上来。 斩之不尽,数不胜数的藤蔓,让这外星高等级生命体也束手无策! “我靠!快救人啊!”叶名城见慕容剑心被拖走,也有点着急,要是大家一起做了鬼哭藤的肥料还好说,要是能侥幸逃过一劫,姜铭还不得找他拼命。 “保护好少爷,别做多余的事。”怕有保镖真的去救人,昆伯提醒一句。 本就左支右绌,艰难无比的保镖,听他这么说,就都心安理得的维护着最后防线,谁也没有伸手去帮忙。 就算去帮又能如何?谁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嘭! 远处传来一声巨响,就见本来将姜铭围做一团的鬼哭藤,纷飞碎裂如雨,而姜铭一身凶煞之气,横剑站在石象之上。 刚刚听到慕容剑心的惊呼,他心急如焚,冒着孤鸾被崩断的危险,倾尽全力一击,将鬼哭藤崩裂斩碎! 只扫了一眼,就发现有两个大粽子被拉过来,他想也不想,大步前纵,凌空一剑斩下! 哧! 在无边杀意、凌厉剑气下,鬼哭藤碎断四散! 孟晓佩从藤蔓中挣脱出来,正好看到姜铭冷若星辰的眸子,明亮却又漠视一切,仿佛天地间的生命都已不在他的眼中。 孟晓佩想跟他道谢,却发现他已提剑转身,知道他更担心那个“妹妹”,所有想说的便都吞回肚中,快速爬起,向后走去。 姜铭提剑,看着被鬼哭藤紧紧包裹的慕容剑心,却没有像救孟晓佩那样,着急挥剑,而是静静看着不再拖动的藤蔓,不知在想些什么。 旁人无暇他顾,还没发现他的异状,小狸却清楚看到,也不再挥舞爪子,而是纵跃到他的肩头,小声说了一句,“里面好像有古怪。” 现在那么乱,没人会发现它开口说话。 “嗯。”姜铭也知道里面出了状况,却无法判断是好是坏,所以犹豫着,要不要出手。 最后决定,只要藤蔓不再拖动慕容剑心,他就耐心等上一下。 现在的情形很诡异,另一边叶名城他们在和鬼哭藤进行殊死搏斗,而这边,姜铭静立在那里,鬼哭藤非但不再攻击他,反而绕着他走,捆缚包裹住慕容剑心的藤蔓更是一动不动。 难道鬼哭藤也欺软怕硬不成? “擦!该死的鬼哭藤,居然还玩区别对待,真当小爷好欺负不成!”叶名城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钢钎,愤愤不平的道。 “少说废话,能活下去再说。”高晗给了他一句,看了远处的姜铭一眼,又开始挥动手中的铲子,那副狠辣模样,看的叶名城直嘬牙。 这娘们儿不能得罪啊! 慕容剑心被卷缠拖走的时候,虽然惊慌不已,却没有太害怕,她总觉得那个男人一定会救她出去。 有这个信念撑着,当鬼哭藤将她细嫩的脖子缠紧,她也是运起姜铭教的龟息法,减缓呼吸,让自己不至于窒息而死。 当她运转心法时,润物九生这套偏辅助,姜铭拿来给她防身的功法,自然也跟着一起运转。 润物九生有个很逆天的功用,就是可以辅助任何心法运转,虽然其本身攻击性不强,却可以帮任何功法加成,使其功用成倍的增长——然而这还是其初期的功用。 姜铭当初为荀意找来这套功法,一来是因为这功法是为女人量身打造,二来是因其杀伐气低,防御性强。 说到底,他都是想把这个妹妹保护好,让她远离杀戮,又有超强的自保能力。 而费尽心思讨到这份心法后,姜铭并没有仔细研究,只知其有强大的修复力自保力,其他的并不清楚,后来都是荀意自行研究修炼,所以很多关于这套心法的事情,他并不清楚。 就连他都不清楚,又能教慕容剑心什么? 所以此时心法的运转,还是由于龟息法的引动,它自行出来加成,而慕容剑心正被攻击,功法自然运行不畅,润物九生便开始自行修脉疏络,当承体进一步受到伤害时,鉴于心法的特性,它自己便开始防守反击。 润物九生虽然主防御,旺生机,可也不是全然放弃了攻击,尤其是对上木属性的生物时。 可旺便可夺! 慕容剑心修炼日短,还无法心如臂使的运转这套心法,更别提运用了,可在姜铭的严格要求下,她的起步很高,基础打的很牢,所以心法便有了自行运转的能力,于是…… 鬼哭藤旺盛的生命力,被功法抽走,用于滋补修养慕容剑心全身的脉络以及丹田。 此时此刻,鬼哭藤就犹如一个巨大养料站,无私的为慕容剑心提供着,即便她修炼数十年,都修不来的内劲心力。 鬼哭藤虽然还没成精,但必然已经是高等级生命体,自然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对拉扯慕容剑心,便有了疑惑,所以迟迟未动。 可等它发现多年积攒的养料,被肆意掠夺时,便放开慕容剑心,所有藤蔓如潮水般退去。 它攻击生物,是为了吸取养料,可不是为了为他人做嫁衣,无私奉献的。 可惜慕容剑心尚不能自行运转心法,无法主动追着鬼哭藤掠夺,不然今天肯定会赚翻。 而此时,鬼哭藤退却,心法便自行停止运转了…… “你没事吧?”姜铭伸手扶她。 “我没事啊。”慕容剑心欣喜的道,“我就知道你会救我的。” 给他拉起来,慕容剑心有些小兴奋,却没有半点害怕的样子。 姜铭笑笑,并没有跟她解释那么多,有关心法的事情,还是以后私下跟她说的好。 而现在,还是先脱离鬼哭藤的攻击范围再说,谁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攻过来。 “我带你过去。”姜铭说着,单手将她拥紧,纵身跃上石象,若无鬼哭藤攻击,在石象上纵跃,又安全又快捷。 数个起纵后,他已带着慕容剑心冲到了对面。 夺! 将滑轮抛上石顶,牢牢楔入。 “把绳子抛过来。”这时姜铭才向叶名城他们喊了一声。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叶名城挥舞着钢钎,打的正欢,鬼哭藤突然呼啦啦退走了,害他以为自己突然进化,把鬼哭藤吓到了,后来想想,肯定不是那么回事,就问起姜铭来,反正抛绳子的事情,用不着他去管。 “不知道……大概是鬼哭藤累了吧。”和他待久了,这么不负责任的话,姜铭也是张口就来,噎的叶名城直翻白眼。 除非鬼哭藤傻了,才会在就要得手的时候,退回去休息——世上哪有这种大傻逼! 不过没人理会叶名城的不满,把绳子抛过去,驾好索道,逃出这鬼地方才是第一要务。 索道驾好后,一个保镖先行滑过去,确认没有危险后,叶名城、高晗、孟晓佩等人才依次滑过去。 然后才是那些保镖,一个保镖等把装备全都运过去之后,才最后一个滑过。 而这时,易观离他们早就打开墓道机关,并已经转移走了大半人。 当那保镖滑到中心时,久未动静的鬼哭藤,突然暴起,向那保镖卷去。 “不!”保镖惊叫一声,快速晃动身子,想让自己行进的快一些。 “快救他。”叶名城也急得大喊。 姜铭抬手拉下滑轮,用力拉直绳子,因为高低差,保镖行进的速度快了数倍,奈何藤蔓太多,还是有一些将他拉扯住,而他高度一低,石象又开始喷吐腐蚀性液体。 姜铭使劲一扯,将绳子崩断,凌空一卷,将保镖缠住,猛力回拉,在他被腐蚀液浇灌前,给他拉了过来。 挥剑斩断纠缠不休的几枝藤蔓,姜铭将那保镖拖进墓道,对站在门口的叶名城吼道,“快关门!” 石门落下,鬼哭藤被隔在另一边,大家才觉得踏实了些。 “啊!”这时那保镖才惨叫出声。 原来他的腿部终究还是有几处地方被腐蚀液喷到,正飞快的侵蚀着他的身体。 唰! 姜铭挥剑斩下! “我靠!住手!这腿还能保!” 叶名城急得大叫,壮士断腕没必要这么急! 第三百章 有趣壁画 保镖已经痛的昏厥过去,他的同伴正为他包扎伤口。 叶名城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要把他腿切了呢!幸好只是割了两片肉,不然他以后要怎么活。” “如有必要,他的腿可断。”姜铭告诉他,之所以割肉不断腿,那是因为没有必要。若腿不可保,那就不能留,到时候下手绝不会犹豫,因为对一个人而言——活着更重要! “你还真是冷血。”叶名城倒是不太认同他的想法。 姜铭沉默不语,叶名城没有经历过战争,不知道战场的残酷,和他多说并没有多大意义。 而在战场上,杀伐决断,往往都在一念之间,稍稍的犹豫,害得也许就不是一个人的性命。 一场大战,从来不是一个人的厮杀…… “鬼哭藤为什么会退却?”易观离被逼的手忙脚乱,根本无暇他顾,也就没看到具体情形,只能在这时候问姜铭一句。 “它退了不是好事吗?”姜铭反问一句。 鬼哭藤退却,大家都无事,知道这些就够了,何必非去追根究底,问个清楚明白? 有些事情,与你无关! 姜铭没有把话说的那么直白,易观离识趣的不再多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每个人都有想要尽力守护的东西……惹人讨厌,终究不是智者该为。 对战鬼哭藤的时候,大家耗费了太多体力,装备更是消耗损毁很多,在经过一番休息调整之后,他们才继续前进。 鬼哭藤让他们明白,接下来的路,不再平坦无忧! 不过接下来,他们首先感受到的,是墓道的曲折,十步一小弯,百步一大弯,虽然没有岔道机关,可却让人走的眼晕——这位琝成王,又要搞什么? 幸好墓道不是无穷无尽,不然真能让人走的怀疑人生。 墓道的尽头,就像从瓶颈走到瓶底,豁然开朗,变成一个大洞,出现在他们眼前的石门,不再像前面的那些一样,又笨又厚,还毫无特色。 这道石门,有七八米高,六米来宽,刻满各种神仙鬼怪,有许多都是大家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本该嵌在两边的兽首,也给整成了鬼头,叼住的兽环,也不是常见的圆形,而是葫芦型,上面还环绕着一条黑蛟。 面对这包罗万象的拱门,大家静静参观一下,才开始找机关。 都已经走到这里,若不进去看看怎么甘心,即便里面藏着比鬼哭藤更可怕的生物,他们也都认了。 可是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任何机关之类的东西,门该怎么打开? “芝麻开门!”无所事事的叶名城,对着石门喊了一声,不过当然不会有任何反应。 “你个白痴!”连高晗都忍不住吐槽。估计琝成王驾鹤西去的时候,阿里巴巴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还是一条小蝌蚪。 “我这是帮大家放松心情,懂不懂?”叶名城为自己辩解一句,然后指指门,“其实有些时候,越是简单的方法,越是可行,你们为什么不先推推门,再去找什么狗屁机关。” “别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信那个时代有声控门……芝麻开门,简直不要笑死人。”高晗打定主意和他针锋相对。 姜铭和易观离自然不会参与斗嘴,而是直接走到门前,伸手推了推门,然后对视一眼,最后由姜铭开口,“过来两个人,帮忙推一下。” 吱吱…… 在姜铭和四个保镖的一起努力下,这道另类的石门被推开了。 “……”高晗和一些人目瞪口呆,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叶名城却一脸得意,“哈哈哈,看到没,小爷才是真正的再世诸葛。” “嘁,瞎猫遇到死耗子,有什么可得意的。”高晗看不惯他得意猖狂的样儿,怼了他一句。 “管它死耗子活耗子,饿不死就行。”叶名城不想和她多做无谓的争吵,抛下这么一句,急匆匆跨过石门,向里面走去。 大家进到里面,首先注意到的,是停放在墓室中央的棺椁——既已见棺,难道里面躺的就是琝成王? 雕刻着瑞兽的巨大石棺,静静摆放在高高的圆台上。圆台下是一层层梯阶,一直延伸到清澈的池水中。 方形的水池,套在圆台四周,每个角都蹲着一头石兽,昂首向上,注视着上面的石棺。 而在水池四周,矗立着十根石柱,每根上面都雕刻着一个古天神,石柱很高,撑在上面的石顶上,像是怕这石室塌了一样。 而在石柱四周,是一片空旷地带,只有刻满花纹的青石板。远处的墙壁上,则是一幅幅壁画。 就这规模和摆设来看,这里应该是琝成王墓的主穴无疑。除非他也玩真假墓那一套,不然大家来这里的目的,应该都能在这里达成。 不知道棺椁四周藏着什么凶险的机关,易观离便提议,“我们先去看看那些壁画。” 一般墓穴中的壁画,除了神话传说,就是死者听过的大事件,以及他的生平,对研究墓主,有着极大的意义,所以没有人反对这个提议。 大家直接略过那些神神怪怪的壁画,因为古滇国信奉的神明,和中原大不一样,这里没人是信徒,研究那些并没有意义。 一些古老事件,对史学家更有意义一些,大家也是略略看过就算,并没有过多停留,身为历史系的高材生,慕容剑心也只是把那些拍下来,然后亦步亦趋的跟着姜铭走,看来她虽然无事,可还是有给鬼哭藤吓到。 走到最后一面石壁前,这里应该是讲琝成王的生平了,第一张图就是一个小孩被圣光包裹,落到一个妇女的肚子里。 “这位爷比我还狂,居然认为自己是天降之子。”叶名城最见不得这个,忍不住出言踩一踩。 不过没人搭理他,都静静的向后看,后面一副图是小孩降生时的景象,五彩霞光穿透屋宇,照亮全城,引得万人膜拜。 造神运动可以开始了…… 第三、第四张图,都是他儿时的情形,不论走到哪里,都有人顶礼膜拜,不论说了什么,都有人当成纶音谕旨。 到了第五张图,他已经是个少年,正站在一处山巅,不知做着什么,突然天上光芒大胜,一本书在七彩流光的包围下,落到他眼前。他如获至宝的取过来,仔细研读…… 后面连续几副图,都是他在教育别人,或给学者讲学,或给工匠指点——然后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就被造了出来。 再后面,就是他的威望越来越高,大家都当他神明一样,不过盛极必衰,他的风头盖过了古滇国的王,为了巩固统治,古滇王开始迫害他,将他一贬再贬,最后他带着金银细软,在忠心家将的护卫下,逃到深山中,开始修坟建墓。 最后一张图,是他人至中年,站立山巅之上,仰望天空,在天空深处是一座美丽的城,可见他最后的愿望,是到他降生的地方去。 不过那座城的建筑,怎么看都有点怪异。 “为何我看着会有些眼熟,难道是我产生幻觉了?”高晗第一次就这种事情发表看法。 “像不像以前的老前门大街?虽然现在给改建的不成样子,可你觉得眼熟倒也说的过去。”作为在皇城根下长大的一代,叶名城对一些老建筑,还是有印象的。 “好像真是老前门大街。”昆伯做为一个老人,在这上面更有发言权。 “你们想说琝成王是老京城人?”孟晓佩问了一句,如果真是那样,那岂不是说这位王爷真是个穿越者。 “没准儿这是个巧合,没有足够的证据支撑前,大家还是不要过早下结论的好。”易观离要理智很多。 “你怎么看?”慕容剑心小声问姜铭。 姜铭摇摇头,“我没看法。” 就算琝成王真是穿越者,若无穿越方法,对他而言,就没有任何意义。自始至终,他要追寻的,只是穿越的方法或者原因而已。 “我们在这里讨论没有意义,还不如打开棺材看看,没准那本从天而降的神书,就在棺材里呢。”至于琝成王是不是老乡,叶名城并不在意,他倒是对其捡到的书很感兴趣,毕竟后来琝成王之所以有一系列的发明创造,全赖那本书所赐。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齐刷刷的转身向高处的棺椁看去,为了死后不被骚扰,一般棺椁所在的地方,都是机关最多的地方,有的甚至带自毁装置。 若不能杀死你,那就同归于尽! 这种想法大家都能理解,毕竟谁也不想死后,还有人想从你兜里掏东西。 所以这座高台,看似平静无害,可肯定藏着极大的凶险。 “我先去看看。”总要有人当先行者的,姜铭便自告奋勇了,除了他之外,也没有更好的人选。 “小心些。”慕容剑心担心的嘱咐一句。 “嗯。”姜铭答应一声,便对小狸道,“看好她。” 说完,他大踏步走向圆台,来到水池前,向上看了一眼,却瞬间呆住。 怎么可能! 第三百零一章 欺世盗名 岁月悠悠,芸芸众生,总有相似的面孔,相似的故事,在不同的地点,反复上演。 也许是生命的轮回,也许是无意的巧合,就那样不知缘由的,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若发生在别人身上,那只是故事,若亲身经历,那便是传奇…… 姜铭从来都没想过,他会来到两千年后,可是他来了,没有道理,没有缘由的来了。 而让他安心的是,这里有太多他熟悉的脸孔,虽然发生的,都已不再是熟悉的故事。 他迷茫过,孤独过,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开始渐渐适应,慢慢接受现在的一切。 包括适应熟悉的脸孔做着陌生的事…… 可就当他渐渐变成一个现代人时,却总有东西提醒他——你来自两千年前! 你是一个穿越者! 现在提醒他的,是刻划在棺椁上的四个大字: 欺世盗名! 秦时小篆,铁画银钩! 字中蕴剑意,怒气冲九霄! 琝成王时期,是汉初景帝时期,在他墓中出现小篆,再正常不过,句子也是再普通不过,本不该让他惊讶莫名,以至忘了身处何地。 可是,若不是他肯定自己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他都以为那四个字是他写的。 笔力气韵,一捺一划,与他当年的字,别无二致! 难道这世上不但有相似的人,还有相似的字? 算算时间,琝成王过世之时,他已经读书认字了,难道这只是巧合不成? “你在发什么呆?”见他迟迟不动,叶名城走过来问。 姜铭抬手一指,“那些字……”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告诉叶名城,那太像是他写的? 他们会以为他疯掉了! “那些字怎么了?”叶名城抻着脖子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欺世盗名……看着好熟悉。”慕容剑心也走了过来,那些字也给她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且看到那些字,她心跳的厉害,莫名其妙的想发火。 “熟悉?”孟晓佩有些不解,“莫非你曾来过这里?” “怎么可能。”慕容剑心矢口否认,并给自己找到一个说法,“只是觉得字迹很熟,莫非是某个名家的字,我在哪里看过类似的字帖?” “那是不可能的,这绝对不是书法大家的的字,而且从书法的角度来看,刻字的人顶多算是会写字,绝没有任何美感可言。”站她不远处的周七斤,纯以书法的角度,评价了一下这四个字。 “你错了。”昆伯却不赞成他的看法,“书法之道,首重意蕴,这四个字剑气森森,怒意凛然,显然已得其中三味,可不是一般书法家能写的出来的。” “剑气森森?”易观离皱着眉问了一声。 “对!”昆伯点头,“刻字的前辈,必然是位武道高手,才能把剑意融到字中。而我们来到这里,也算承过他的惠。” “你是指迷宫的刻痕?”易观离一下就想到了。 昆伯点头,表示她所猜不错。 顾掌碑看他们一眼,“既然有人上去过,四周又无痕迹留下,那就说明上面应该是安全的。” 昆伯却轻轻摇头,“你错了,别人能上去,不代表我们也能上去,至于这里为何没有任何痕迹留下,你仔细看看棺椁底座四周就知道了。” 昆伯是习武之人,目力远超常人,顾掌碑没有他那份本事,只好拿过望远镜仔细看了一下,才发现棺椁底下,以及四周,全是两根指头粗细的小圆孔。 那是发射弩箭的机关,还是别的什么? 在别人讨论不休的时候,姜铭的心情已经渐渐平复,那些字并不是他写的,别管和他的有多么相像,他都只能当是巧合。 很离奇的巧合! 他看了慕容剑心一眼,忽然觉得,她就是他的“小意”妹妹,因为她虽没有了前世的记忆,可有些感觉还留存至今,即便轮回转世,也不曾湮灭。 他还记得这小丫头嘲笑他字丑时的模样——都笑的岔了气! 那么丑的字,让她的记忆太过深刻,所以才会轮回了千年,都不能曾忘记…… 她的姐姐呢? 又有什么是她忘不掉的…… 姜铭找不到答案,只是一步跨出,迈过数米宽的水池,缓步踏着梯阶,向上走去。 嗡! 十根圆柱间,忽然产生共鸣,发出刺耳的声音。 “……”叶名城捂着耳朵退后两步,问别人,“这是什么声音?怎么这么刺耳?” “共鸣声震波。”孟晓佩远远退后,解释道,“是一种特殊的共振现象,四周的石柱竟然有此功用。” “这玩意儿有什么用?”叶名城还是比较关心其造成的后果。 “曾有军队正步行军的时候,无意间产生共振,把桥都震塌了。”说到这里,孟晓佩看了远处的姜铭一眼,“如果石柱间引发的共鸣够强,把人震聋震晕,或者震碎五脏六腑都是有可能的。” “……”叶名城也不由自主向姜铭看去,“不就是说姓姜的很危险?可我见他一副没事人的模样,你的判断会不会错了?” “共鸣有强弱,人和人也不一样。”孟晓佩也只能这样解释,毕竟她只研究过物理,并没有研究过人体。 嗡! 姜铭每上一个梯阶,共鸣声就会强上一些,这种类似音波饱和攻击的方式,并不能给他造成任何损伤。 因为共振是由十根石柱,经过合理排列,再由他引动的,他若不动,便不会有任何共鸣声,若是快跑乱动,共鸣就会加强——这种特殊效果,大概也和石柱上的雕刻有关。 别管怎么说,这都是属于阵势的一种,还是比较简单的阵势,因为石柱是固定的,并不会随机而动,所以借势减势,对姜铭来说很简单,控制好迈步的方向和频率,就可以走的很轻松,不会受到影响和攻击。 嗡! 又是一阵轰鸣,不过这次不是声鸣共振,而是从穹顶上倾泻而下的箭雨。 虽然箭头已锈,可看那自上而下的坠势,刺穿人体应该很简单。而其数如幕,密不透风,想躲过也难! 姜铭举剑而起,凌空一搅,似要破天碎空! 噼啪噼啪…… 一阵轻响之后,姜铭头顶激射而下的箭枝,碎裂如雨,纷飞四溅。 “……”叶名城看的目瞪口呆,只给了一个评价,“变态!” “真丫帅!纯爷们儿!”站在女人的角度,高晗的评价,就要讨人喜欢的多。 慕容剑心抿着嘴唇,一声不吭,不知道想到什么。 孟晓佩眼睛亮亮的,明显也被吸引住了。 而其他人表情不一,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 昆伯看看远处的姜铭,再看看自家少爷,露出欣慰的笑容。 踏着碎裂的箭骨,姜铭继续前行,他太想知道,那四个字,究竟和他写的有多相像。 轧轧! 棺椁忽然抬高数米,露出数个大黑洞,紧接着楔着长钉的滚木,巨大的石球就滚了下来。 大石球在前,滚木在后,来势汹汹! 姜铭只是几个起落,就躲了过去,可他最后一跃,避过滚木之时,嗖嗖的破空声就传了过来,随之而至的是长长的标枪。 只是姜铭身子一转一侧,就躲了过去,让它们寸功未建。 过去两千年,这些机关犹能起到作用,发射标枪,已经很了不起,所以即便枪头锈迹斑斑,大家还是暗暗称赞不已。 轧轧! 机关用尽,棺椁又落回原处,而此时姜铭已距棺椁不远。 “没了?就这三斧子半?”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叶名城,明显有点不过瘾。 “一个墓穴最厉害的机关,往往都在进墓的地方,还有棺椁之上。”易观离说这些,是为了提醒他,不要太乐观,最危险的在后面。 站到棺椁前,姜铭想要伸手去摸那些字,不过手刚伸出,他就快速收回,一下纵越到棺椁之上。 “快下来!那样对死者不敬,会有麻烦的!”顾掌碑看到,急得大叫。 他话音刚落,大家就看见无数水柱在棺椁四周喷出,那股劲头,和高压水枪别无二致。 水柱沿着棺椁四周,斜上斜下喷射,除了站在棺椁上,无论站在哪里都会被喷到。 众人没注意到的是,水下的台阶升高了一阶,居然是弧面水槽,喷射出来的水,差不多都流到水槽里,再顺着水槽回流到棺椁下的石台下。 这一现象持续了很久,才被易观离发现,“你们看那里。” 众人看了一会儿,叶名城感叹道,“我们还不如古人啊,那时候都知道回收利用了……水资源珍贵啊!” “白痴!”高晗好像特喜欢和他唱反调,“我看那些多半是腐蚀液。” “不会吧。”叶名城有些不大相信。 “应该是的。”昆伯指指那些“水”流过的石面,“看着像水,可留下的痕迹完全不一样。” 这时大家才知道,姜铭刚刚的经历有多凶险,要是慢上一步,被这么一喷,估计很快就能腐化成一具白骨了。 腐液喷洒了有十分钟左右,才停了下来,然后石棺又升高了一阶,露出一排石洞,又开始喷水! …… 怎么还没完没了! 第三百零二章 空棺下的通道 湍急的水流,很快将梯阶清洗干净,给人一尘不染的感觉。 “我算知道河里那些白骨怎么来的了。”叶名城难得猜中一次,却未有任何得意,反倒是有些意兴萧索。 死在棺椁四周的闯入者,给这水流一冲,必然会落进水池里,水池里的水是活水,必然是来自地下河,若说和那条铺满白骨的河流相通,那是大有可能,所以大家也都赞同他的推论。 除了此处,就是鬼哭藤那边,死掉的人,血肉被鬼哭藤吸收之后,骨头也是丢进水池,怕是到了最后,也会给冲到那条地下河。 日积月累,那里的河底才会堆满白骨…… 没有危险之后,姜铭从石棺上跃下,仔细看看那四个大字,并用手摸了摸,感觉是那么熟悉,却又肯定不是出自他手,真是令人感到疑惑。 “他好像对那几个字很在意。”远处的孟晓佩看的清楚,和慕容剑心低语一句。 “我也觉得那四个字怪怪的,总给我似曾相识的感觉。”慕容剑心和她混熟了,也不介意把一些真实的感觉告诉她。 “千万不要告诉我,你们上辈子就是兄妹。”在孟晓佩看来,若两人有相同的感觉,那真是怪事一件。 “怎么可能。”慕容剑心矢口否认,“前世未必存在,来世虚无缥缈,又不是拍电影,哪有那么多前世今生。” “一切都很难说哦!”孟晓佩淡淡一笑,“很多东西我们都不知道,可这不代表它们不存在……谁又敢说,今生的遇见不是前世结下的缘?” “那你和他是什么缘?”慕容剑心顺着她的话头问了一句。 孟晓佩看看远处的姜铭,轻轻摇头,“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那以后总会有故事的…… “喂,有什么特殊发现没有?”在她们聊天的时候,叶名城却在和姜铭打招呼。 姜铭轻轻摇头,然后告诉他,“我开棺看看。” “棺是不能随便开的!”周七斤大声阻止。 可他还是慢了一点,姜铭的手脚一向很快,在他话音没落地的时候,已经把石棺推开。 顾掌碑等三人,见他开棺,几乎异口同声的道,“大家小心。” 说着,他们三个连退数步,因为开棺的那一刻,往往是最凶险的时候。 可随后他们发现,自己大错特错,石棺被推开,没有任何异状,哪怕连一个小箭头都没有出现。 “琝成王帅不帅?”叶名城大声问,在这种时候,还能臭贫的,估计也就只有他了。 “里面是空的。”姜铭的回答,无疑打破了他的期待。 什么都没有,还谈什么帅不帅? “空的?”叶名城有点傻眼,“连件衣服都没有?” 姜铭有些失望的点头,“空空如也。” “我去看看。”叶名城说着就往前跑,跑到水池边,他就犹豫了,抬头问姜铭,“上边还有机关没?” 他可没姜铭那么大的本事,要是机关原样给他来一遍,他肯定死的透透的,然后冲河里喂鱼去了,所以不能不慎重一点。 不过姜铭给他的回答挺气人的,就三个字——不知道! “我先试一下。”这时候只能昆伯这个老将出马了,除了他别人谁也没把握能活下来。 纵跃到水池对面,昆伯迈步前行,可是走了七八阶,刺耳的共振也没有响起,就在他疑惑之际,听到顾掌碑的解释,“打开的石盖,改变了气场,共振应该不会再有了。” 听他这么一说,昆伯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冲到棺椁旁边,却没有引发任何机关。 见此,保镖把材料迅速取出,搭了一座窄短浮桥,然后由两个保镖探路,确认没有危险后,其他人才快速通过,在棺椁四周聚拢。 慕容剑心到了石棺前,首先伸手去摸那四个字,当她的指端触碰到字的纹理时,一些画面在她脑海闪现,可还没等她看清,就又消失不见。之后不管她再怎么抚摸那四个字,那些画面都不再出现。 难道这里真和我的前世有关? 大家没注意她,而是围着石棺打转,想搞清这石棺,怎么就能空的比人脸还干净。 叶名城要轻松的多,站哪儿对石棺品头论足,“雕工精美,制作精良,很久都没见这么好的手艺了。要不是这玩意儿太晦气,真想躺里面试试,看看到底是啥感觉。” “你可以让人搬走,将来一定用的上。”姜铭每次开口,都能给他噎半天。 “我倒觉得,这玩意儿更合你的逼格。”叶名城不甘示弱的回他一句。 军兵的宿命是战死沙场,有块破布裹尸已算幸运,这种东西带着累赘,埋着费事,真心没有多大用处。所以姜铭摇头,“无用之物,与我无关。” “听你这话的意思,难道你还能长生不死?”很明显,叶名城会错了意。 姜铭不再理他,而是试着推了推石棺,奈何纹丝不动。 “你别白费力气了,通常这种地方都是有机关的,比如说这个怪物的鼻孔,没准儿抠两下,机关就动了。”叶名城说着,还真在石棺雕刻的怪兽鼻孔里,掏了两下。 鼻屎没掏出来,石棺却缓缓的移动了,叶名城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看吧,我就说机关在这里!快叫我叶大师!” 昆伯转头不去看他,那些保镖更是低头不语,毕竟有这么个活宝主子,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几个女人则轻笑不已…… 见气氛有些诡异,叶名城四下看看,没发觉哪里不妥,就向姜铭看去,“我说错什么了?” 姜铭指指刚刚易观离碰过的地方,“自己看。” 那里有对兽首,本来是一上一下,正对着的,经过易观离的拨弄,已经变成四目相对,含情脉脉了…… 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机关的打开,真的和抠鼻孔无关! 不过叶名城是无敌的,他很快给自己找到了台阶,“原来那边还有一处机关,看来要是两边没有同时启动,这石棺还开不了……是我疏忽了,下次一定注意。” 高!实在是高! 一众保镖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 你赢了! 但更多人心里是无奈,面对一张厚脸皮,他们可没本事戳的破。 石棺移开,露出下面的洞口,一条石阶路蜿蜒向下,不知延伸到何处。 “别愣着了,下去看看吧。”叶名城想要尽快离开这让他丢脸的地方,竟想第一个下去探路。 眼前人影一闪,姜铭竟抢在他前面下去了,他只能快步跟上。只是心里有点小小的怨念:让我一次能死啊! 石阶蜿蜒盘旋而下,两边都是石壁,倒是不虞走错方向迷路,走了有数千阶,前面无路,而右侧石壁上却多了一道石门。 石门上没有机关,姜铭和几个保镖合力,才将粗重厚笨的石门推开。 进到石门里面,大家一下傻了眼,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后还是叶名城先开了口,“我们这算出来了?” 因为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和他们进来的小山谷一模一样。 “没有,这地方不对,大家小心。”姜铭却推翻了他的判断。 “哪里不对了?咱们进来还没两天,这点东西我还是记不错的。”叶名城有些不服气,明明就一模一样,他记得可是清清楚楚。 “我们留在外面的人呢?我们的帐篷呢?”却是高晗质问他。 经她这么一提,叶名城再仔细一瞅,冷汗马上就下来了,是啊,东西呢?难道还能被人偷了不成? “把绳子拿出来,一会大家抓紧绳子,千万不要走散了。”易观离似乎察觉到什么,让大家准备好绳子。 绳子很快被拿了过来,一人抓住一段,唯独慕容剑心抓的是姜铭的衣角,而姜铭自然不会说她什么。 准备好之后,大家一起迈步向前,想先去原本的营地看看,验证一下他们是不是真的出来了。 前行数十步,还没走到营地前,冲天大雾弥漫而起,众人眼前瞬间白茫茫一片,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人有些措手不及,惊叫声一片。 “呀!”慕容剑心也尖叫一声,下意识的松开了手,等她反应过来,想再去抓衣角时,却再也抓不到了,让她顿时心慌不已。 一只大手飞快的抓过来,将她的手握紧,姜铭的声音跟着响起,“别怕,有我在。” 大雾扬起的那一瞬间,姜铭就感觉有阵势发动,凭着超强的感知力,以及对阵势的熟悉,他快速出手,在阵势把两人隔开前,抓住了慕容剑心的手。 她的安全,他必须守护! “嗯。”慕容剑心小声答应,心一下子踏实下来。 “吱吱!” 小狸示警。 姜铭拔剑在手,拉着慕容剑心缓步前行。 大雾中能见度极低,一直走到近前,姜铭才看到小狸指的地方有什么。 一具白骨,被一杆精钢长枪,钉在石壁上,那么多年过去,居然还保留着死时的状态。 杀他的人呢? 一枪将人戳穿,钉在石壁上,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目测了一下枪来的方向,姜铭拉着慕容剑心缓缓走过去,没过多久,就又看到一具尸骨…… 第三百零三章 又见刻字 “喂!你们都在哪儿呢?支应一声行不行?都这么大的人了,玩什么躲猫猫啊!”叶名城扯着嗓子大喊几声,结果除了回声,什么都听不到,他郁闷的丢掉手里的半截绳子,郁闷的嘟囔,“还拉绳呢,有个屁用!……唉,小爷居然被无情的抛弃了。” 在这伸手刚能见到五指的浓雾中,叶名城比没头的苍蝇也强不到哪儿去,好在他还算有脑子,不管什么地形,就一直向前走,打算先摸着个边儿再说,然后慢慢晃悠着找出路。 反正一起进来那么多人,就不信一个都碰不到! 走着走着,他看到前面闪过一道人影,撒丫子就追,“前面的!你给小爷站住!” 紧跑两步,他一把薅住对方的衣服,兴奋的大叫,“看你往哪儿跑,给小爷捉住了吧!” 那人回过头来,妩媚一笑,冲着他大发娇嗔,“讨厌啦!你真粗鲁!” 呕! 叶名城一手捂嘴一手抓着他,恶心的够呛,好半晌才缓过劲儿来,“姓姜的,你受什么刺激了?别这么恶心人行不?” “这不是你喜欢的吗?怎么能怪人家。”姜铭掐着兰花指,娇滴滴的道。 呕…… 叶名城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脸色更是青白一片,“停!你先别说话了,容我缓缓。” “好的。”姜铭说不出的乖巧听话,静静站在那里,摇摆身姿,含情脉脉的注视着他。 还让不让人活了! 呕…… 噗!!! 叶名城实在忍不住,直接喷了,先前吃那点东西,还没消化,就又都反哺给大地了。 “哎呦喂,你介是肿么了?快让人家帮你揉揉……哎呦呦,心疼死人家了。”姜铭一边嗲声嗲气的撒着娇,一边伸手帮叶名城轻揉着肚子! 呕…… 呕…… 呕…… 叶名城嘴巴不受控制的,向外喷洒着积食胃液,直到最后喷无可喷,他才幽怨的看姜铭一眼: 想杀小爷就拔剑,别丫折磨人行不行? 敢不敢来个痛快的! “快过来这边坐,人家帮你倒水。”姜铭却听不到他的心声,直接把他按到一张椅子上坐下,给了倒了杯茶,然后双手托腮,秋波盈盈的看着他。 呕…… 叶名城捂着嘴,转过头去,反手从桌上取过茶杯,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刚刚吐的肚子都空了,又满嘴的怪味,这杯茶来的太是时候了。 如果身边没有这么个恶心人的,那就更完美了! 叶名城有些遗憾的想到,以前他巴不得和姜铭赖在一起,现在却盼着他有多远滚多远,太特么膈应人了! 本来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在大雾里就变这德性了? 大雾? 大雾呢! 想到大雾,叶名城才骤然发现,他现在居然是在一间客厅里,别说大雾了,就是一丝水汽都没有,外面阳光明媚,屋里窗明几净…… 这是怎么回事,小爷穿越了? 叶名城心怀忐忑的左右看看,当看到右边墙上挂着的结婚照时,瞬间目瞪口呆,最后哆嗦着抬手指过去,颤着声的问,“那…那…那是怎么回事儿?” “什么怎么回事?那是我们的结婚照啊,去年结婚的时候拍的。”姜铭跟他说了照片的来历,然后娇羞的问,“你觉得人家那时候美吗?” 美! 穿上婚纱的姜铭…… 嘶! 还是别多看了,叶名城赶紧偏转了头,只觉有一万头草泥马从心头奔驰而过,谁能告诉小爷,这特么都怎么回事啊! “对了,爸妈又催我们了,你说该怎么办?”见他不说话,姜铭只得挑起了话题。 “催我们?催我们什么?”叶名城有点迷糊。 “你坏!”姜铭拿兰花指戳了他额头一下,然后娇羞无限的低下了头,“当然是生宝宝啦……爸妈让早点提上日程……嗯,我都听你的。” “……”叶名城大脑直接当机了。 听我的? 听个屁啊! 就算我愿意配合,你有那功能吗! 老天啊!大地啊!谁能告诉我,这特么都什么事儿啊! 我想回家…… “哦……你刚刚好凶猛!”高晗软软靠在姜铭胸膛上,拿手在那棱角分明的腹肌上画着圈圈,一副满足的模样。 “喜欢吗?”姜铭抓着她的肥兔,温柔的问。 “喜欢!好喜欢!就喜欢你这样粗暴的对我……感觉整个人都飞到天上去了!”高晗的回应很直白很大胆。 “那我们再来一次。”姜铭翻身压住了她。 “讨厌……就不能让人休息一下……哎呦……”高晗娇嗔一声,一场难分输赢的战斗就开始了…… “你们不要逼我做选择……我头疼……放过我好不好?”孟晓佩蹲在地上,痛苦的抱住了头。 两个人分站两侧,静静的看着她,似乎在等着她做出选择。 两个人的眼神,已经让她心乱如麻,以至于不知该如何选择…… 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天下第一?哈哈哈!老夫是想,可光凭一把剑,根本做不到,所以收起你的挑拨离间,真当老夫是老糊涂了?”昆伯对着隐在布帘后的人大笑。 “若再加上独步天下的武功心法和剑法呢?”布帘后的人问。 昆伯沉默不语。 “东西在哪里能找到,你心知肚明,我就不多说了,该如何选择,就看你自己了。”布帘后的人说完这句话,就再也没有了声息。 昆伯静静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前世已不可追,你又何必执着?”身下莲座,手上玉瓶,石雕的观世音居然在开口说话。 “菩萨在上,小女并不是想追寻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好奇,想查查缘由而已。毕竟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种种,别人是体会不到的。”易观离双手合十,恭敬回道。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石雕菩萨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前世之谜,后世来解。只是应了轮回,了一个因果。请恕小女心执,不见彼岸不回头……若今生到不了,那就来生再继续。”易观离说完,弯腰一礼,绕过石雕观音而去…… “岁月盘,千秋鼎,日月玦……哈哈哈,琝成王真是太富有了,多谢多谢!”顾掌碑站在一座宝山前,看着那些古物珍玩,放声大笑。 一辈子都没见过如此多的珍品,怎么能让他不疯魔…… “他死的好惨。”慕容剑心看着地上的尸骨,心中很是不忍。 那具尸骨,骨头断裂多处,肋骨更是没有一条是完整的,可以想见,他临死前遭受到怎样的攻击。 “以这种状态,还能掷枪将人洞穿,穿于石壁之上,生前必是个英雄人物。”姜铭感慨一声,然后提醒慕容剑心,“走路小心些,这左近必有尸骨,不要踩到了。” 慕容剑心仰头问他,“你是怎么知道还有尸骨的?” “以石壁尸骨的能力,绝不能把他伤成这样,他一定是给人围攻致死的……他杀的人,也肯定不止那一个。”姜铭解释一句,拉着她缓缓前行。 他的想法和叶名城差不多,先摸到一边,然后沿着边界走,这样不会迷失方向,或者遇上原地打转的尴尬。 而且他们比较幸运,算是找到了边界,接下来就是沿着其一直走,直到遇到同伴为止。 现在令姜铭担心的是,这浓雾之中,隐藏着阵势,明显是有心人故意为之,虽然至今没觉出一丝杀意,可他依旧为那些同伴担心。 并不是只有杀阵才能杀人的! 现在唯一能让他放心的就是,慕容剑心在他身边,无论怎样的危险,他都能帮她挡一下。 两人缓步前行,果然不出姜铭所料的,在方圆数十米之内,他们又看到好几具白骨,他们附近都有掉落的兵刃,身上也都有损伤。 让姜铭不解的是,这么多高手来这种地方做什么?难道盗墓在古代高手间很流行? 偷坟掘墓,十大罪恶之一,遇赦不赦,他们所图何来? 再往前走,皆是青绿的草坪,夹杂着一些野花,不再有尸骨,若不是有浓雾笼罩,踏足其上,应该是很惬意的事情。 “如果雾散掉就好了,这里一定很美。”慕容剑心抬脚迈过一朵小花,有些向往的道。 姜铭看看她,又看看浓雾,告诉她,“再大的雾,最终都会散掉的。” “嗯,我也相信它们会散掉。”慕容剑心微笑点头,“你说这里的雾,和我们在外面遇到的,是不是一样的?” “吱吱。”姜铭还没回答,小狸已经抢先接口,听它的意思,好像是一样的。 姜铭也认为是一样的,甚至这里就是雾起的地方,因为,“这里浓了许多。” 说话间,两人走到一处长满青苔的石壁前,姜铭道,“累了吧,咱们在这里休息一下。” 走了那么久,就算慕容剑心练过功夫,也该撑不住了,这里有水有石块,正好可以坐下来休息一下。 慕容剑心没有坐下来休息,而是指指石壁,“上面好像刻了字。” 姜铭本未在意,听她提醒,才过去拨去青苔看了一下,然后他整个人就呆住了! 若是不能轮回,我又去哪里寻你? 看到这句话的一刹,姜铭头痛欲裂,仿佛被万千钢针同时攒刺,眼前一黑,整个人晕了过去…… 第三百零四章 不同的过往 阿嚏! 感觉鼻子痒痒的,一个喷嚏打出去,姜铭悠悠醒转,就见一个少女扬着明媚莹润的小脸,拨弄着一根长长的翎毛,笑吟吟的看他。 “小丫头,又调皮。”看到她手里的翎毛,姜铭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刚刚那痒痒的感觉,肯定又是她在调皮捣蛋。 少女吐吐舌头,扮个鬼脸,娇笑道,“懒猪边哥哥,快点起来啦,若再让姐姐等着急,看她还理不理你。” “又过时辰了吗?”姜铭一下从榻上翻坐起来。 “还没有,不然我来做什么?”少女很是自得的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姜铭松了一口气,“上次迟到,你姐姐可是好些天不曾理我,若再来上一次,她多半再也不肯理我。” 姜铭一边说着,一边整理衣装,既然是去见心上人,自然要好好收拾一下。 “上次你是因为军营有事才耽搁的,就是不用我说好话,姐姐也不会怪你很久。可这次……”少女拿翎毛在他脸上划了两下,“睡懒觉的人,是不值得原谅的。” “新兵入营,颇费心神,我都两日两夜没睡了,你就体谅……”姜铭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原来他披好甲衣,习惯性的去拿佩剑时,却一下拿了个空。 与他生死相系,从不离身的孤鸾去哪里了? 几乎在一瞬间,他猛然惊醒,我这是在哪里? 看看周边熟悉的陈设,熟悉的人,这个问题似乎不用回答,这里是他的家,他的房间,他一直生活的地方……身边还坐着俏皮的小妹妹。 可我不是去了两千年后吗?姜铭自问,虽然他更喜欢这里,但是他不想做一个迷糊的人。 到底两千年后的一切是南柯一梦,还是眼前的一切是幻境幻象,他一定要搞清楚。 “小意,你姐姐不是允了丞相家的亲事了吗?”姜铭想确定现在是什么时间,有些事情是不是已经发生了。 “边哥哥,你胡说八道什么?姐姐哪有答应嫁给那个酸书生?他除了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还会做什么?”荀意对他有些不满,对另一个人的评价也不高。 看来那件事还没有发生,今天应该是和荀容相约赏花的日子,若能及时赶到,一切是不是可以重新来过? 想到这些,姜铭心头一热,随即他便泼了自己一盆冷水,就算两千年后的一切都是大梦一场,可一个早该死在陌上草原的人,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到了此刻,何为真,何为幻,似乎已经不用多言…… 姜铭整整衣服,起身道,“我们赶紧过去,莫让你姐姐等急。” 虽然明知是虚幻,姜铭也没想着尽早醒过来,这样的机会,对他而言实在太难得。 即便明知是假,他也愿意多骗自己一会儿…… “边哥哥,你的剑呢?”出了房门,荀意才发现有点不对。 姜铭看看她腰间的引凤,微笑着道,“既然是去赏花,剑就不带了。” “你以前可是剑不离手的。”荀意嘟囔一句,似乎有些不开心,不过随即拍拍自己的佩剑,“无妨,今天换我保护你。” 姜铭哑然失笑,就算手中无剑,他也不用一个小丫头保护吧?不过看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姜铭也不想打击她的积极性,“那好,边哥哥的安全,可就全拜托给你了。”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荀意拍着胸脯,一副大包大揽的模样。 以前见她这样,姜铭还不觉得有什么,见识过两千年后的红男绿女,他不着痕迹的偏转了头。 小丫头也不小了,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注意?有些地方哪能随便乱拍,本来就不大,现在都扁了…… 两人穿街过巷,赶去东郊花圃,路上的行人景物依旧,可是姜铭的心境已然不同,可见将人生重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赶到约定的地点,看看日头,应该没有来迟,不像上一次,他赶来的时候,荀容已经等不急,自己先进去了,而他却因为新兵闹事,不得不赶回去处理,因而没有进去寻找,从而导致他和荀容渐行渐远,最终…… 如今一切重新来过,还会是那般结局吗? “咦?姐姐居然还没到。”荀意东张西望,并没有看到那卓然出尘的身影。 “那我们就等一下。”一直是被等,姜铭愿意还她一次,等她一回,即便这都是假的。 以前不懂等人时的焦急难受,现在他懂了,回想当年,他也许做错了太多——有太多话没有直说,有太多事没有去做,而且他欠荀容一次等待…… “这不是荀家二小姐吗?在等你姐姐吧?她刚刚跟一位公子进花圃了。”一位卖瓜的老婆婆,走过来跟荀意打招呼,并把一块瓜递给她,“喏,婆婆请你吃瓜。” “谢谢丁婆婆,不过我不能白吃你的瓜。”荀意接过瓜,就去摸钱,结果却摸了一个空,似乎忘记带了。 姜铭微笑摇头,这个小迷糊,所幸他虽找不到孤鸾,可却是带了钱袋的,当即掏出几个大子儿递给婆婆。 婆婆摆手不要,“荀家小姐帮老婆子那么多,老婆子请你吃个瓜怎么了?这钱老婆子不能要!” “丁婆婆,你要是不去收钱,那我也不吃瓜。”荀意说着就要把瓜放回去。 “婆婆,您就拿着吧。”姜铭把钱硬塞给她。 “诶,你们都是好人啊,将来一定会有福报的。”老婆婆说着,一脸感激的回去守摊子去了。 “边哥哥,既然姐姐都进去了,那我们也进去找她吧。”荀意拉着他就想往里走。 “不忙,先等一下。”姜铭想等下看看,这次军营还会不会出事。 “你就一点都不急,不怕姐姐被人拐走吗?”荀意不知道他还要等什么,听说姐姐跟别人一起进去,居然都不着急。 “有的人走不掉,有的人等不来……很多时候,着急是没有用的。”姜铭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说了一些荀意可能听不懂的话。 荀意抿着嘴唇看他,不再催他,也不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日头偏了一点,算算时间,上次令兵传话的时间已经过了,姜铭基本已经能确定,在相似的场景,已经不会上演相似的剧情,便拉起小意的手,“我们可以进去了。” “装神弄鬼。”不知他在想些什么的荀意撇撇嘴,表示不屑,不过看看两人拉在一起的手,她的小脸居然红了红。 荀容并不难找,无论花圃有多大,无论里面有多少人,她都是最特别的那一个,让人一眼就能看到。 她身边的公子更是丰神如玉、卓尔不群,两个人走在一起,想要让人视而不见,一样是件很难的事情。 姜铭还是第一次见这位丞相公子——夺他所爱的情敌! 前世因为种种原因,他们并没有打过照面,此刻见到,姜铭却有些想笑,是这幻境因他心生,还是丞相公子就是那副模样,他已经分不清了。 记忆中他的名字应该是司马临风,可姜铭却更熟悉他另一个名字——赵允初! 老天为什么要制造幻境,让他看到这样一张脸?是想告诉他,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宿命的轮回吗? 可笑可恨可恼! 姜铭猛地握紧了手掌,可是他忘记了,他现在握着的不是剑柄,而是荀意的手。 “好痛!”荀意娇呼一声。 姜铭一下惊醒,抓起她的手看了看,发现都已经捏红了,赶紧帮她吹吹,一脸歉意的道,“对不起,都怪边哥哥不好,有些走神了。” “哦,没事的。”荀意有些不自然的抽回手,向姐姐一指,“我们快些过去,把坏人赶跑。” 短短一句话,就能知道她心向着谁。 “你姐姐笑的很开心。”姜铭并没有急着挪步,而是说了一句,在荀意看来很是没头没脑的话。 荀意仔细看了一下,姐姐的笑容是比以前灿烂,而且好像一直在笑,看上去蛮开心的,她不禁犯了嘀咕,“不应该的,那个白脸书生,除了会酸不溜丢,说的话根本让人听不懂。” 看看她那一身皮甲,再看看荀容的轻绸,姜铭笑笑,告诉她,“你我都听不懂的,你姐姐未必听不懂。” 二千年后,很多男女都明白一件事——共同语言很重要! 甚至很多人择偶,都把这一点摆在第一位。以前姜铭不懂,可现在他懂了,所以觉得当初输了给人,并不冤枉。 荀容和他一起时,除了担心,真的没这么轻松的笑过…… 这一刻,姜铭的心很疼,因为他输得连心都服了! 他的守护太冰冷,而她需要的也许是暖暖的呵护——暖语如阳,知她如己! “我们过去吧。”姜铭终于打算走过去。 既然来了,总要说上几句话的,因为以后,估计很难再见了。 机会难得,不可错失! “哦。”荀意乖乖的跟在他后面。 看看他,再看看远处的丞相公子,她心里有些小忐忑,不知道他们见了面,会不会打起来。 不过她一点都不担心,边哥哥不会输得! 第三百零五章 亦真亦幻 “久闻将军英武,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姿意轩昂。”姜铭走过来,还未与荀容说上一句,司马临风已经抢先打上了招呼,最后还抱拳躬身,“能与将军在此一会,真是幸甚幸甚。” 与你一会,何幸之有? 姜铭不觉得这是好事,可荀容清亮的眼波扫了过来,似乎是想看他的反应。为了充大气,他也只能客客气气的拱拱手,假模假式的回应,“司马公子也是人俊如玉,清秀的很……幸会幸会。” 不知道与他会面,何“幸”可言,所以说完,姜铭嘴皮子直抽。明知这是幻境,又何必虚伪至此? 上去揍他一顿不是更好? 嘻! 荀意捂嘴轻笑,感觉此刻的边哥哥分外有趣,嗯,还很可爱。 只是没笑两下,姐姐带些严厉的眼神就扫了过来,知道姐姐恼她不注意言态,她便吐吐小舌头,抿嘴不笑了。 荀容见她老实了,便转头去看姜铭,“今日营中无事?” “应该无事。”姜铭不知幻境接下来会安排什么剧情,所以回答的很不肯定。 “那便赏花吧。”荀容语气轻柔,神情一如既往地恬淡,她敛眸观花,轻声问道,“你们看这茶花如何?” 听她似有考教之意,司马临风便抢先应道,“翠翼攒叶,朱缨拂花,瓣叠层层,茎柔盈盈,此等佳物,为天地增色,令人见之忘忧生喜。尤其这朵白茶,素雅娟秀,或能形容小姐一二。” 荀容听了不置可否,而是静静站立,似乎在等着什么。 “好看。”姜铭没有让她多等,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即便在两千年后溜达一了圈,他也没学会多少形容花的句子,形容茶花的也就知道一句:岂徒丹砂红,千古英雄血! 能记住这句,还是因为“英雄血”三个字,此时此景,实在不适合拿出来说,还是老老实实展现真实的自我好。 四人结伴赏花,每一种花,司马临风都能引经据典,讲清其出处来历以及传说故事。而经他用各种优美句子描述的花,也比平时美了三分。 而到了姜铭这边,他要么不说话,要么就是来一句听上去有些敷衍的“好看”,和人家一比,就有些相形见绌。 荀意都开始为他着急,拉着他小声道,“边哥哥,你这样不行的,风头都给人抢走了……你看,姐姐都不看你了。” 她何止不看我,心也不在了吧…… 姜铭心里泛起一阵无力感,若是真的回到两千年前,别管用什么方法,他都会去努力争取一下,可是幻境…… 假的就是假的,就算结局改变又如何? 一觉醒来,徒留美梦一场! 自欺欺人,又有何益? “那我该怎样?”姜铭轻吐浊气,低声问小意。 “你让我想想。”荀意光顾着着急了,一说到具体方法,她也没辙,毕竟从小到大,她和姐姐就是两个极端,所学和边哥哥也没差多少,所以琢磨了好一会儿,她才回了一句,“我也不知道,不过你别看到什么都是‘好看’两个字呀。” “那说什么?它们本来就好看啊!”姜铭不是一个别的句子都想不到,可他就是他,为何要学别人?怎么想怎么说,不好吗? “你就不会换个说法呀!”看他冥顽不灵不开窍的模样,荀意急的都想去给他买本书,现学现卖了。 “换多少说法,不都是为了说它们好看吗?”固执己见的姜铭,说句实话真心不讨喜。 “……”荀意给他噎住了,竟然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这句话荀容也听到了,她猛地侧头向姜铭看去,眼里有着说不出的讶异。 将华丽精巧的词藻一一剥去,剩下的不就“好看”二字? 到底是该让那层层外衣遮了心迷了眼,还是让它返璞归真,回归平实? 荀容一时有些困惑…… 花圃占了两座山头,一片平地,不可谓不大,可再大的花圃,终有看完的那一刻。 走出花圃的那一刻,荀意还在纳闷,为什么就没打起来呢?甚至连吵嘴都没有! 男人都这么大度吗? 难以想象! “希望你幸福!”当荀容看向姜铭,希望他送自己回家时,姜铭却对她说了这么一句。 她一下就听愣了,不知姜铭从何处学来,又为何要说! 这是姜铭学的现代话,假的不能再假,又真的不能再真,当年她决绝转身,他也不再回头,含怒带愤埋骨大漠,从此无再见之期…… 他觉得他欠她一个祝福,只是当年说了是假,此时说了是真! 幻境终会消散,他说不出再见,因为他们不会再见,两千年的时空,能把所有念想都隔断。 所以就留个祝福吧,不管她能不能听见…… 叮! 一声破音传来,琴弦带着一蓬血珠崩断。 “怎么了?” 一个少女身披轻甲,握剑起身,语带关心,却不曾回头看一眼。 “无事,莫名有些心悸,怕是……你当真要随卫将军出征?莫要忘了,你可是个女孩子。” 一名素雅如仙的女子,不顾手上的伤口,看着眼前的少女,做着最后的努力。 出征曲未尽,弦断血出,又岂是好兆头? 少女见她无事,取出一张青铜面具罩在脸上,握剑转身。 “我要去接他回来。” 声音清脆,坚决不容转圜! 女子垂首,望着断弦久久不语,一滴血珠顺着她莹白如玉的手掌,滑至身下的绢纱,将其染红…… 当! 一只茶杯落地,碎裂一地! “心,怎么了?” 赵允初关心的问。 “莫名有些心慌……不是剑心出事了吧?这两天都联系不到她。” 慕容兰心眉头紧蹙,心忧不已。 “云滇深山,收不到讯号很正常,不必过于担心。要知道和她在一起的,可有叶、高、姜三家的人,若真有什么事,早便轰动天下了。” 赵允初为宽她心,帮她分析了一下。 可慕容兰心的眉头,并没有因此而舒展开来,反而有一个问题萦绕心头不去——是什么让我的心乱了? 祝福过后,姜铭痴痴看了荀容一眼——一眼过后,永无再见之日! 长舒一口气,他猛地转身,照着司马临风的眼眶,嘭嘭来了两拳,在制造出一只古代熊猫之后,他轻松的告诉人家,“你不欠我了。” 在荀意拍手叫好,荀容一脸诧异,司马临风一脸懵逼的时候,姜铭重重一掌击在自己胸口——这样应该能清醒了吧? 伤在胸前,他却头痛欲炸,然后天地一片漆黑…… “你快醒醒!”慕容剑心拼命摇晃着姜铭的身体,奈何他还是沉沉睡着,一点苏醒的意思都没有。 快起来啊,懒猪! 慕容剑心恨恨的揪了他鼻子两下,然后愤愤的坐到一边,就这样还想保护人呢…… 谁保护谁还真不一定呢! “你居然没有进入幻境,还真是奇怪。”浓雾中突然传出一个声音。 “谁?”慕容剑心一下站起,摆起架势,进入警戒状态,警惕的看着声音传出的地方。 “好歹也相处了那么多天,慕容小姐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吗?”说话间,浓雾中走出一个人来,却是周七斤。 “原来是周先生,你说的幻境是怎么回事?”慕容剑心并没有因为看到熟人就放松警惕,反而想拖着他多聊一会儿。 “所谓幻境,简单来说,就是这浓雾中有种物质,可以进入人体,干扰大脑,让人沉浸在自己构筑的世界中,流连忘返不能自拔。”周七斤不介意和她多说两句,一路走过来,能说话的人也只有她了。 其他人不是在沉睡,就是在发疯…… 慕容剑心担忧的看了姜铭一眼,问他,“若是进入幻境不醒,会有什么后果?” 周七斤笑笑,“这个很简单,想想也知道。人是需要吃喝拉撒的,若一直沉浸在幻境中,这些事一件不做,那么很快,他们就会长睡不醒。” 他口中的“长睡不醒”,只是把一个“死”字说的委婉而已。 “那要怎么唤醒他们?”慕容剑心更加担心了。 “我只知道怎么才能不睡过去,叫醒人的方法还真不知道,所以你问我也没用。”周七斤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你既然知道防止昏睡的方法,为什么不告诉大家?”慕容剑心有理由怀疑他居心不良。 “很简单,他们不睡过去,我又怎么放心的找东西?”周七斤不打算隐瞒什么,因为在这浓雾中,一个人太闷的慌了。 再说她就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一个注定要死在这里的女孩,能做的,也只是几十年后的一具白骨而已! “你就不怕将来叶家找你麻烦?”慕容剑心不得不提醒他一下,不是找到东西,安全离开这里就算没事了。 “有劳费心,到时候我会带一两个人出去的,到时候除了我想要的,还会收获两大家族更多的感激和信任,只是我要说句抱歉,因为我没打算带你们离开。”周七斤的话表明,除了叶名城和高晗,他不会救任何人。 因为救其他人,又危险,又没有意义…… “你现在就要杀了我吗?”慕容剑心知道他的用心之后,问了一句。 保险起见,是时候杀人灭口了! “这么漂亮的女孩儿,我有些下不去手,据说幻境很美,可以帮人实现一切愿望,你去看看可好?” 周七斤说着,掏出一块八卦盘,在她眼前快速旋转起来…… 第三百零六章 结局不改 阿嚏! 感觉鼻子痒痒的,一个喷嚏打出去,姜铭悠悠醒转,就见一个少女扬着明媚莹润的小脸,提着一支长长的毛笔,笑吟吟的看他。 “小丫头,又……”,话说一半,姜铭的声音戛然而止,眼前相似的场景让他困惑,难道他不仅没从幻境中醒来,还要重复去赏花不成?“你来叫我去赏花吗?” “赏花?”荀意一脸诧异,随即抿嘴轻笑,“边哥哥,你被打糊涂了吗?赏花会在两个月前就结束了。” 两个月前?一觉醒来,就两个月过去了?幻境到底在搞什么鬼? 姜铭起身抬掌,想给自己再来一下,看看这次他能睡多久——就不信脱离不了这里! 可他身子刚动,痛感传来,以他的体质竟也禁受不住,低呼了一声,“唉呦!” “别乱动,昨个儿才挨了杖,伤口还没长好,会崩开的。”荀意抬手将他按趴在床上,小脸上写满了担忧。 挨杖? 姜铭的脑子飞快运转,终于想了起来,在赏花会过后,大约半年之后,他因不按老法训练骑兵,损折了十几匹马。当时战马极其珍贵难得,如此大的损失,把爷爷气的火冒三丈,便赏了他一百军棍,后来爷爷觉得不过瘾,还亲手加了二十多棍——从这点来看,他老人家还真没姜老爷子大方。 不过当年他没赏成花,还拖了大半年才挨打,这次花也赏了,正事还没干,挨打的日程怎么反倒提前了四个多月? 幻境也太不靠谱了! 虽说是在幻境之中,可屁股上的痛感却不似假的,姜铭也就不动了,反正出去看到熟悉的人和事,也未必是好事。 他本来以为一掌打下去,怎么也能从幻境中离开了,所以行事就痛快了些,此时人没走成,有些事情就想个问个结果,“你姐姐可好?” 听了他的祝福,又亲眼见他打了丞相公子,荀容会有什么反应? “姐姐啊……”荀意大眼睛眨眨,“她很好啊,而且已经不生你气了。听说你受伤,还让我带封信过来看你。等你伤好,就可以约她出来了。” 荀意说着,摸出一块白绢给他。姜铭伸手接过,却不觉得荀容能这么轻易原谅他,而听荀意话里的意思,两人这两个月应该都没见过面,荀容一直在生气。 不过姜铭还是把白绢打开,想看看荀容写些什么: 君若安好,来年赏花之日可期。 语气用词,都似出自荀容之手,其意婉转,也透露了原谅他的意思,可这字…… “我就那么好糊弄?”姜铭抬眼看荀意,小丫头心是好的,就是总做笨事情。 “边哥哥,你在说什么?”荀意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摆出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 又来这一招! 姜铭指指白绢上的字,“想要骗我,回去再练练。” “明明就写的一模一样,不许吹毛求疵。”荀意一着急,小尾巴就露了出来。 看到姜铭脸上促狭的笑意,她也知道自己说走了嘴,便也不再隐瞒,拿笔指着那些字道,“你倒说说看,哪里和姐姐写的不一样?我那么用心的临摹,怎会出差错?” 看她似乎恼羞成怒了,还有些不服气,姜铭笑笑,“小丫头,有没有听过字见根性、字如其人?你这个几个字,写的虽然和你姐姐的很像,可透着一股子野性,满是横冲直撞的味道,一点点你姐姐的温婉秀气都没有,笨蛋都能一眼看出不对了。我劝你啊,还是多学学女红,离刀枪棍棒远一些,不然永远写不出你姐姐淡雅飘逸的气韵。” “嘁,一个字写的那么烂的人,怎么好意思说我?”荀意不服气的顶他一句,“我的字要是横冲直撞,你的就是无法无天了,除了像个字,一点章法都没有。” “小丫头懂什么,我是武将,字就要写的雄浑霸道,才合身份。要是把字写的秀里秀气,丢也丢死人了。”姜铭不忍受她奚落,急赤白脸的为自己辩解。 “那你听没听过什么叫巾帼不让须眉?我写字英姿勃勃有什么不可以?你凭什么诟病!还让我去学磨叽人的女红,你怎么不去学抚琴插花?”荀意巴巴的说了他一通,脸上写满“我很不开心”。 “抚琴插花?”姜铭实在不敢想象自己做这些事的模样,虽然有很多男人精擅此道,可他不想多自己一个,“学来做什么?你是想我抱着琴上战场,还是一手一枝花,去跟人厮杀?” “都可以啊!”说起这些,荀意怒容稍减,来了精神,“你要是这副模样出战,没准儿还没打,胡人已经给你吓跑了……嗯,头盔上最好再插朵花,就更威武不凡了。” “……”姜铭无语的看着她,小丫头太能想了,他要是那副模样出战,胡人会不会吓跑不知道,他那一营军兵,至少要笑死一半。“我们在讨论字,你不要东拉西扯。” 怎么成我东拉西扯了?荀意气的嘟嘟嘴,把白绢铺平,拎起毛笔,回身在矮桌上蘸些笔墨,然后提笔在白绢上唰唰写了几个大字,得意的问,“看看我这几个字写的怎么样?” 姜铭看过去,猛地一怔,一个念头还未成型,他的眼前就是一黑…… 又来! 八卦盘快速旋转,晃的人头晕脑胀,慕容剑心明知不该看、不能看,目光却根本移不开,连转一下头都办不到,仿佛八卦盘中有巨大的魔力,将她勾住了一样。 八卦盘越转越慢,慕容剑心却觉脑袋越来越晕,最后轰鸣一声,眼前脑中一片黑暗,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小姑娘睡吧,带着最美的梦离去,是世间最幸福的事。”周七斤微笑着收起八卦盘,一副好人模样,不过随即他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中满满都是不可思议。 这是怎么回事! 姜铭再次醒转时,下意识的去摸鼻子…… 万幸这次没有打喷嚏! 那个熟悉的人影没有在身边,而他也没有趴在床上,看来屁股上的伤已经好了,一觉伤重一觉伤愈,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看来身在幻境也不是一点好处没有。 只希望不是一觉醒来,一生已逝,那还不如永远在梦中…… 这次醒来,他正一身戎装走在热闹的街市上,看来这次他是走着走着就醒了,而且身边没有提点的人,让他有些猜不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止步停在街头,行人从他身边走过,摊贩卖力吆喝招揽生意,却似乎没有一个人看到他,他在他们眼中就像是透明的。 是他置身画中,还是那些人本就是特意为他营造的背景墙?难道身边少了特定的人,周围的一切,便都和他无关了吗? 看看身周的一切,又看看自己的穿着打扮,姜铭瞬间回归为边宁,一下明白自己该去什么地方。 灵音雅苑! 长安公子小姐抚琴赋诗,以文会友的地方,边宁来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都是她硬拉他来,每次他都觉得枯燥无味。 以前边宁不懂,可经历过姜铭的人生,他懂了许多,他和荀容的分开是注定的,两个兴趣截然相反,脾性完全不同的人,又谈什么天长地久? 绕过前院,踱过花园,到了后面的小院子,这里很少人来,但因为清净,却是荀容最喜欢的地方。 花树,佳人,落叶…… 一切都如当年一样! 看着眼前这一切,他心里想的却是——这次离别之后,他不想再晕过去,他要回军营…… “你来了。”荀容翩然转身,无论何时,她的声音都是那么动听,仪态都是那么优雅。 “嗯。”边宁轻轻点头——就让我再看你一眼! 边宁知道此次出征的结果,他不可能再活着回来了,即便他有改变一切的机会,却不想在幻境里有任何改变。 除非他重新回到两千年前的今天! “你又要出征了,是吗?”荀容说出了当年的对白。 边宁笑笑,“是啊,又要出征了。” 此刻他感觉这个“又”字是那么的讽刺! “喏,这是以前答应送你的。”荀容取出了一条编织精美的剑穗。 果然和以前一模一样啊! 边宁轻轻摇头,并没有伸手去接,“你把它挂在树上吧,当年我就是那么做的。它太过精美,和我并不相配。我也知道你下面要说些什么,可我不想再听一遍了,这儿疼一次就好。” 边宁指指自己的心口,又对她说,“几天后的花会,肯定不会像去年那样热闹,不过我想你会比去年开心,毕竟身边站着懂你的人……荀容,在这个时代,我终究做不了你期望的那个人。” 边宁在做姜铭的时候曾经想过,他要是生在卫、霍之后该有多好,他和荀容的结果可能就不会是这样。 可是世上没有如果,不能假设! 离别,决绝,是他们唯一的结局! 边宁说到这里,挺直了身子,若不是他去塞外祸害了一次,历史说不定就变了…… “荀容,我走了,再次祝你幸福!” 说完,转身…… 第三百零七章 慕容剑心的另一面 啪! 周七斤一个凌空三百六十度大翻转,然后回归大地,啪叽一下,死命的吻了身下的泥土一下。 “说实话。”慕容剑心缓步走过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我刚刚说的都是实话……噗……”话说一半,周七斤忍不住吐了一口唾沫,里面尽是土渣,看来刚刚那一口,他啃的很用力。 慕容剑心素手一扬,一道劲风将他再次卷起,啪叽一下摔落地上,这下比上次还狠,痛的他半天没爬起来,伏趴在哪里直哼唧。 “你究竟何人?”慕容剑心跟上来问。 周七斤此刻后悔到不行,早知会释放出这么凶悍的女人,他就应该一掌把她拍死,而不是送她去什么幻境。这下可好,把她潜藏的人格唤醒,将他这一通虐…… 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周七斤也试着反抗挣扎过,可他那一身所学,在人家面前,比学龄儿童都不如,连给人家挠痒痒都不够格。 他就纳了闷了,这位慕容家的二小姐,到底是什么来路,心里又住着怎样的妖孽,怎么第二人格一唤醒,其武功身手更在姜铭昆伯之上,牛逼的简直不像是人,这不是要人命吗? 此时此刻只能认栽,周七斤老实交代,“敝人姓周,名七斤,甘陕人士,自幼随师父学艺,以买卖古玩字画为生。”说到这里,怕她不满意,就又加了一句,“偶尔也摸个金倒个斗,还客串过文物鉴定专家。” 说完,他松了一口气,交代的如此清楚,这位姑奶奶应该满意了吧?结果他话刚一落地,就见慕容剑心好看的手掌又抬了起来,不想再被摔个七荤八素,不然他这把老骨头就该散架了,于是抢着道,“我的小姑奶奶,您先别急着打,我刚刚说的都是真话,您怎么还不满意。” “假的。”慕容剑心没有多言,只淡淡说了这么一句,就要把手按下去。 “等等!”周七斤急得大叫,问她一个很要紧的问题,“你认不认得我?” 慕容剑心轻轻摇头,“不认识。” “……”周七斤挺无语的,“既然你都不认识我,凭什么说我的话是假的?” 本来挺温柔可爱的小女孩,怎么第二人格如此蛮横不讲理?就算是有虐人的倾向,麻烦找个好点的借口行不行? “是真是假,你自己清楚。”慕容剑心淡淡说了一句,又告诉他,“希望你清楚一点,没有人可以在我眼前撒谎。” 说完,她手掌下压,一股无形的气劲,把周七斤的身子,重重压了下去,看来她是觉得追人很辛苦,打算换个方式,就地解决了。 周七斤感觉自己就要散架了,骨头嘎嘣作响,而他周身被气劲包裹,一点也动弹不得。 生死关头,他心中一片清明,终于明白这位小姑奶奶判断的标准,她应该是从一个人的面部表情,心跳速率等方面判断一个人是否说谎,所以除非把身体控制到完美境界,无论说什么都没一点情绪波动,否则想骗过她根本不可能。 而她不认识自己,又不记得先前发生过什么,要不然早就一掌把他拍死了,哪里还会说这么多废话,所以对她撒谎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她的第一人格一旦重新苏醒,她第二人格做过什么,听过什么,就完全不知道了。 想明白这些,为了老命着想,周七斤打算冒一次险,说一些实话出来,“其实我还有一个名字,叫犬养正浩。因为家父是岛国人,当年随军侵入华夏,只是在那场战争结束时,他因伤没能及时离开,为了自保,才隐姓埋名留了下来,没想到这一留,就再也没能回去。” “岛国?”慕容剑心眉头微蹙,她能看出对方没有撒谎,却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此国何在?” “……”周七斤一下愣住了,世界上怎么还有不知道岛国的?尤其是在华夏,不知道岛国,你好意思出门吗?最最关键的是,你好意思上厕所坐马桶吗? “我在问你。”见他呆愣不语,慕容剑心抬手就是一压。 女魔头! 周七斤老泪纵横,他怎么就那么蠢,自作聪明的把这位放了出来?作死啊!“岛国是一个经济很发达的国家,在华夏东面的海岛上,和东山遥遥相望。” “东边的海岛……”慕容剑心想了一下,“就是当年徐福要找的仙山所在?” 徐福?这是哪年的老黄历了?不过她说的倒也没错,大家都说徐福是岛国人的老祖宗,还有那五百童男童女,一变二,二变四……造出一个岛国来,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周七斤点点头,“就是哪儿没错。” “这是过去了多少年,仙岛竟然都变国了。”慕容剑心轻声自语。 “从徐福那时候算起,最少也有两千多年了。”周七斤是做古玩生意的,对年份算的还是很清楚的。 就是徐福出海的日子说法不同,他才不能算的那么精准。 “二千多年?”慕容剑心呆了一下,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原来两千年后是这个样子。” 什么叫两千年后是这个样子?说的就跟你来自两千年前一样!你个小丫头整天都看什么书,居然把第二人格养的神神叨叨的,周七斤腹诽不已,在他心里一直当慕容剑心是精神分裂,现在看到的不过是她的第二人格。 慕容剑心静静站了一会儿,才想起他来,看他还乖乖的趴在地上,就问他,“你来这里做什么?” 周七斤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家父临死前,告诉了我他真正的身份,让我想办法回岛国去,为天皇效力。可我年轻时候没机会,直到十年前,才和三井财团接触,并秘密加入了黑龙会,此后我接受任务,为天皇在华夏寻找圣物——来这里是为了寻找一本圣书,当年很多帝国战士殒命于此,也是为了这本圣书。” “圣书?”慕容剑心显然不知道这是什么。 都说到这份上了,周七斤也不藏着掖着了,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全说了,“就是琝成王得到的那一本,据说可以穿梭时空,能知过去未来。” 听他这么说,慕容剑心脸露轻蔑笑意,抬手向一个方向一指,“那你便去寻吧,若我未记错,你要找的东西就在那个方向。” 嗯?这是要放我走?周七斤怕她有什么阴谋诡计,迟疑不动,可后来一想,人家要想杀他,哪里用的着耍什么阴谋,翻翻手掌就拍死了。 所以他慢慢爬起身来,见她确实没有拦阻的意思,就一瘸一拐的向她指的方向走去,别管她是不是在耍他,这时候他都要朝这个方向走。是不是要一条道走到底,也要在远离这位姑奶奶的视线后才能做决定。 只是走着走着,他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什么叫她没记错?难道她曾经来过这里,还见过圣书不成?如果她真的来过,以她的能力,怎么会留下圣书,没有取走呢? 是她看不上? 还是连她也拿不走? 第一个原因有点经不起推敲,毕竟能知晓过去未来的圣书谁不想要? 还有见了能不动心的? 就算是他得到,会不会交给天皇还不一定呢,这可是神物啊——除非传说夸大其词,圣书没这么神奇。 至于第二个原因——他可不希望是这样,那不是代表他也拿不走? 一想到这些,本来还犹疑不定的周七斤,一瘸一拐的向慕容剑心所指方向走去,把改变方向的念头,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不管是真是假,总要亲自看一眼才安心。 “区区痛楚都忍不得,又能做什么事?”慕容剑心看着他的背影嘀咕一句,就转身回走。 走回姜铭身边,看着熟睡的他,慕容剑心轻声自语,“你是我今世的恋人吗?好像我又该说对不起了,只怪你不是他。” 话音落,她抬起了手掌,可还未压下,就听嗡的一声,剑鸣大作,长吟不已! 嘭! 木匣碎裂,孤鸾闪出,横于姜铭身前。 “孤鸾!”慕容剑心惊呼出声,脸色大变。 嗡! 剑做长吟,似在回答! “你有了新主人?”慕容剑心怒问。 孤鸾凝身不动,未予理睬。 “他是我的边哥哥?”慕容剑心试着问了一下。 嗡! 剑身颤动不已! 慕容剑心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一步跨到姜铭身边,探手去摸他的脉,这次孤鸾并没有阻止。 “九劫天功!他真的是我的边哥哥吗?为什么他变了模样?”慕容剑心想认不敢认,只怕是一个误会,让她空欢喜一场。 毕竟这张脸,不是她熟悉的模样,不是她心心念念、生生世世刻骨铭魂的模样。 “你醒醒,你快醒醒!”慕容剑心使劲推了姜铭几下,只见他脸现激动之色,却是不曾醒转。 他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可是我吗? 念头刚上心头,便让她推翻了,唉,边哥哥如此激动,多半是看到了姐姐…… 慕容剑心摇晃不醒姜铭,便试着输些真气给他,却依然无用,她看了熟睡的一人一狐一眼,“孤鸾,随我去斩妖,不然边哥哥不会醒来。” 嗡! 孤鸾旋身,横在她手边。 第三百零八章 宁睡不醒 旌旗招展,戈影泛寒! 看着列队成行的兵士,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姜铭激动不已。 他多想和他们永远在一起,大口酒,大碗肉,纵声大笑天地间;他多想和他们永远在一起,挽强弓,挥利刃,斩敌擒将破阵还;他多想和他们永远在一起,驱胡虏,保家国,承平四海隐柴院…… 可是他做不到! 他欠了他们,他枉被他们尊一声将军——他不配! 不管是梦是幻,他再次站到了他们面前。从两千年后回来,他已经做不到像以前那样义无反顾,有时候知道的太多,未见的是好事,所以他第一句说的是,“此次出战,你们大多数人,可能再也回不来了,你们还要随我一起去吗?” “战!”他们答非所问,齐齐怒吼一声。 姜铭只觉热血沸腾,胸臆间有澎湃的气流涌动,可他却强自按压着,“靖远宁边,也许不是非战不可,可能还有其他方法。” 比如等上二千年…… “什么办法?和亲吗?”一个兵士问。 姜铭沉默,他知道两千年后的样子,他们不知。而在这个时代,除了一战,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他突然发现,他可能错了…… “要是靠女人的胸膛,才能让我们苟活,我们不要!”那个兵士大声喊道。 “她们要是问,‘大汉的男人都哪儿去了’,我们该怎么回答!”王胡子也跳出来叫了一声。 “我们在这里!我们在这里!”兵士们踏着步,举着刃,纵声长啸,声震天宇,回响激荡。 我错了! 姜铭垂首,边宁挺胸! 不管两千年后是什么样子,汉人的威严,都是从今天打下来的,今日他们若退后一步,两千后,他们该退后多少步! 若把希望寄于他人,不敢一战,大汉安在! “那便战!” 边宁擎旗怒吼,有这样的兵士,谁也没有资格怯战,做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 再死一次又如何! 长眠不起又如何! 有他们生死相随万事足! “战!” “战!” 嘶吼声不断! “出发!” 边宁上马,率军出营,和他们在一起,谁能不疯魔。 “汉家男儿何惜死,抛头洒血裹尸还!” 在声声唱咏中,兵士持刃上马,出营征战! 熟悉的兵道上,没有影视剧中的夹道相送,只有一些兵士亲眷,躲在远处偷望,他们或凝眸远望,或掩袖拭泪,让边宁忍不住又想起了读过的那句唐诗: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岂知不独春闺相思苦,思儿魂更伤——不是只有妻子失去了丈夫,女孩儿失了情郎,还有老人失去了儿子,白发如霜! 可边宁却不再迷茫感伤,今日之战,是为了终有一日不再战! 持武为何?止戈而已! 唯一有所遗憾的是,他不会出现在任何人的春闺旖梦里…… “边哥哥,边哥哥!等等我!” 听到呼声,边宁转头看去,这小丫头来做什么? 对了! 边宁猛地想起,当年小意也有来送他,还送他一件东西。看来这段剧情,并没有修改。 “小丫头,你来做什么?” “我要随你出征。” “别胡闹,回家绣花去。” “谁胡闹啦,我只会舞剑,不随你出征,难道还用剑绣花?” “胡搅蛮缠,握不住针,你还有理了?再说哪有女孩子随军的,快给我回去。” “你当我是男孩子不就好了?” “可你不是!军中不是你调皮捣蛋的地方,赶紧给我回去,不然军法从事。” “好嘛好嘛,我回去就是了,干嘛那么凶……喏,这个给你,一定要记得随身带着。” “这什么东西?” 边宁拿着一块坑坑洼洼,边缘形状极其不规则的铁片问。 “护心镜!漂亮吧?我亲手做的。它能保护你平安归来,你一定要好好戴着。” 荀意骄傲的说…… 边宁想起当年她得意的模样就想笑,想到那块护心镜的模样,他就更想笑——也许只有小意,才能打造出那天下独一无二的护心镜! 可惜了,那块护心镜大概随着他的尸骸,永远沉寂在草原了。 现在她来,应该就是送给我那块东西吧,边宁刚想到这里,脑袋突然疼的厉害,那熟悉的攒刺感再次袭来…… 等一下! 让我们走完最后这一程! 轰! 别管边宁有多么不甘,他的脑中一片漆黑,再次醒来时,不知他是边宁还是姜铭…… “孽畜!多年过去,还在此地兴风作浪!” 一个黑漆漆的山洞里,慕容剑心执剑而立,她眼前是一只卡车大小的蚕宝宝,白乎乎肥嘟嘟。 若这只蚕再小上一些,或许人们会觉得它可爱,可现在看上去,就未免有些狰狞可怖。 它身边有许多蚕茧,里面包裹的全是人骨,现在还有两只蚕茧在动,估计是它刚抓来的人。 它有一对巨大的鼻孔,每个鼻孔都有四五个篮球大小,往外喷着白蒙蒙的水汽,和外面的浓雾别无二致。 看到慕容剑心,它的眼睛里隐有一丝惧意,虽然张嘴亮出了獠牙,身子却往山洞里缩了缩。 它的獠牙本有四只,上下各一对儿,可是左上那只,现在只剩下一截,不知道被什么削断了! 它亮亮獠牙,似乎觉得不对,张口喷出一片亮晶晶的丝线,向慕容剑心卷去。 “不知悔改!”慕容剑心提剑轻轻一挥,将那些蚕丝凌空斩断,跟着纵身一跃,挥剑向巨蚕斩去。 哶! 巨蚕抿嘴鼓肚,将硕大的鼻孔对准她,喷出两团浓浓的雾气。 慕容剑心周身泛起绿莹莹的光芒,视雾气如无物,径直从雾气中穿过,挥剑斩落。 巨蚕摆动头颅,拼命吐丝,那细韧的蚕丝,却被孤鸾如临破革般,碰之即断。 巨蚕见抵挡不住,缩了一下身子,然后猛地窜出。 当! 慕容剑心挥剑斩在巨蚕头顶,却如斩上钢铁,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印痕,并没有给它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面对巨蚕巨大的冲击力,她侧身让开,横剑向其腹部划去。 哧哧! 巨蚕快速前冲,数十米长的身躯与剑摩擦,发出刺耳的鸣音。 看来无数年过去,它的皮更加坚韧难伤了。慕容剑心轻叹一声,运气于剑,剑身泛起淡淡绿芒,再次用力挥出,斩下! 哧啦一声!巨蚕的身体被破开一道口子,喷溅出绿色浓浆般的液体,慕容剑心闪身躲开,纵跃上它的身体,快步向它头部奔去。 哶! 巨蚕惨叫一声,拼命甩动身体,数十米长的身躯,犹如巨鞭一样扫来扫去,拍的周遭石壁啪啪作响,碎石纷飞。 那凶猛的力道,人若挨上一下,粉身碎骨在所难免。 不管它如何拼命摆动,慕容剑心都稳稳行走在它的脊背上,不曾给它甩颠下去。 感觉危险来临,巨蚕前身昂然而起,回头向慕容剑心咬去,它的蚕丝迷雾皆无用,只能用其獠牙了! 唰! 孤鸾身上,绿芒大盛,迎上獠牙,哧的一声轻响,巨蚕右上獠牙,便被斩做两段,终于和左边匹配了。 哶! 巨蚕嘶吼,喷出一口墨绿色的涎液,看上去好不恶心。 慕容剑心左手轻抬,掌心凝出一朵绿莲花,轻轻扬手一送,莲花将那一大滩浓涎托住,几个呼吸间,那些浓涎便消散一空。 绿莲花其势不衰,向着巨蚕口中飞去,巨蚕大愕,甩头躲避。 慕容剑心趁机跃起,当空斩下,将巨蚕触角斩断后,借势下刺! 滋! 孤鸾深深插入巨蚕脑中,拔出时带起一蓬绿色粘稠血浆。 哶! 巨蚕惨叫一声,甩动身子,向一个山洞钻去,多年之后,再次相遇,它还是只能选择逃走。 天生相克的属性,让它无能为力! 洞口狭小,它庞大的身躯钻入,还需要缩腹收体,慕容剑心根本无法同入,她退后两步,反手一剑在巨蚕身体上破开一个口子,凝出两朵绿莲花,抛进伤口! 然后纵身跃下,躲至一边,看着巨蚕消失在山洞里,她轻语一声,“若你这次侥幸不死,下次不要再遇到我。” 哶! 山洞里突然传来一声惨呼,紧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的山崩石裂声…… 慕容剑心不再向山洞多看一眼,转身向外走去,走到一半,看到那些蚕茧,纵身过去,挥剑劈开两个尚在蠕动的蚕茧,便快步向外冲出,外面还有人在等她。 “这是什么地方?呀!脏死了!”高晗从蚕茧中爬出,拼命往下拨弄着细细绒毛。 “能活着就算不错了。”孟晓佩从另一个蚕茧中爬出,她醒的要早一些,知道的也比这个大小姐多一些。 看到她,高晗得意的问,“你知道我跟姜铭做了什么吗?” “谁管你们做了什么。”孟晓佩踉跄起身,去看身周的蚕茧,“动手帮忙救人。” 阿嚏! 姜铭心中一喜,是熟悉的感觉没错,他猛地睁开眼睛,却见一条大尾巴在他眼前摇来摇去,“我长大啦!我长大啦!你看到了么!” “……”小狸,你能不能别捣乱?姜铭郁闷的看它一眼,还没开口说它,就见慕容剑心从远处疾掠而来,他登时就是一呆,她的轻身功夫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慕容剑心飞扑到他身边,抓住他的胳膊问,“你是我的边……” “剑心,你怎么了?”姜铭接住突然晕去的慕容剑心问。 我是你的什么…… 第三百零九章 会合 “你哪里长大了?”姜铭抱着慕容剑心问小狸,要是不问上一句,这小家伙就没完没了的缠着他。 “咦?怎么会这样?”小狸轻巧的转个身,却发现身体没有一点变化,“我刚刚明明长大了,怎么又变回来了?” “那是在做梦,醒了自然就变回来了。”姜铭想起在幻境中遇到的一切,心情到现在还不能平复。 而小狸心思单纯,除了长大,就无其他念头,估计它刚刚是做了一个美梦。可慕容剑心呢?她又进入了怎样的幻境?轻身功夫怎么会一下变那么厉害?甚至犹在他之上。她到底遭遇了什么? 看着软靠在胸前,昏睡不醒的慕容剑心,姜铭纵然有太多疑问不解,也只能等她慢慢醒来。 巨蚕受了重创,不知生死,山谷里的浓雾便渐渐散去。待浓雾散尽,姜铭抬目远眺,发现这座山谷居然是一个天然的迷阵。 未经任何人为的雕琢布置,是天地变迁自然衍化而成的。世间其实有很多类似的天然阵势,人或其他生物一旦进入其中,要么迷失方向走不出,要么直接被一些凶厉的阵势绞杀,所以世界上才会有那么多未解之谜,危险之地。 其实说穿了,无非是大自然不经意间形成的地形,衍化出了特别的势而已,古华夏人称之为阵! 没了惑人心智的浓雾遮眼,这天然阵势,对姜铭而言算不得什么,他又静坐了一会儿,见慕容剑心没有醒来的迹象,便抱着她去找其他人。 走出没多远,他就看到两个叶名城的保镖,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怎会累成这副模样。 看到他,两个保镖眼前一亮,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快速的站了起来,“姜少好。” “叶名城呢?”看到他们,姜铭随口问了一句。 两人齐齐摇头,“不知道,大雾一起,我们就走散了。” “还有力气吗?”姜铭见他们疲累不堪,关心的问了一下。 两个保镖怕被丢下,赶紧表态,“走几步路的力气还是有的。” “那我们去找其他人。”姜铭当先走去,走了两步,又嘱咐一句,“跟着我走,别落后太远。” 浓雾虽散,迷阵犹在,一不小心,还是会迷失方向,所以姜铭才特意提醒他们一声。 两个保镖也不是蠢人,他们清楚的知道这里的危险,自然不会离他太远,几乎是亦步亦趋的缀在他身后。 几人在姜铭的带领下,在山谷中四下走动,不一会儿就又收拢了四个保镖,其中一个奄奄一息,不知被什么重创了,由两个人抬着行走。 姜铭找到的第一个熟人是顾掌碑,他站在一个石坑里,其间堆满白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到姜铭他们过来,才长叹一声,“黄粱美梦,如真实幻,可笑可叹啊!” 说罢转身,打算上去跟姜铭他们会合,他身子一动,脚下白骨哗啦作响,其间夹杂着一声清脆的撞音,他低头一瞧,伸手捡起一块玉玦来,仔细看了两眼,哑然失笑,“若论捉弄人的本事,谁也及不上老天爷啊。” 姜铭虽不懂古玩,却也能看出那块玉玦是件珍品,所以不知他这番感慨自何而来,不过对他的话,姜铭还是很赞成的,若论弄人的本事,的确是谁也不及上天。 “看到叶少了吗?”顾掌碑爬上来,第一件事就是问叶名城。 “正在找。”姜铭回他一句,便向一个方向走去。 几人走走停停,很快到了一个巨大的石洞前,一个保镖指着石洞道,“姜少,里面好像有动静。” 姜铭明白他的意思,无非是让其帮他们探路而已,当下也不推辞,领着他们走了进去。 里面空间很大,加上洞口又大,所以光线能照进来,使得里面不是那么幽暗。 进来后,他们就闻到一种怪怪的味道,姜铭眉头一皱,“味道不对,屏住呼吸。” “这里好像进行过一场大战,而且是在不久前。”顾掌碑根据四周碎石分布的情形,做出了判断。 姜铭自然也看的出,不过怎么看都不像是人类之间的战斗,波及范围太大,石壁损毁的情况也很怪。 来不及考虑这些,他就看到了远处的蚕茧,以及晕睡在旁边的人。 快步走过去,看了一下环境,他吩咐道,“快把她们抬出去。” 孟晓佩和高晗,大概是吸入了大量有害气体,才晕死过去,所以还是尽早将她们抬出去的好。 看看那些蚕茧,姜铭一手扶抱着慕容剑心,一手持剑,将那些蚕茧一一破开。 里面大多是几十上百年的干尸或枯骨,只有两具尸体,是刚死不久,还是他们认识的。 那是两个保镖,一个是叶名城的手下,一个是高晗的女保镖,他们就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 每个人的额头都有一个细小的孔洞,像是被什么吸干了脑髓而死。 看到同伴死去,保镖们感伤不已,抬着他们的尸体,快速走了出去。 姜铭又转了一圈,确认没有其他人陷落这里之后,他也离开了,这个山洞唯一让他感到困惑的是——孤鸾来过! 莫非曾在这里与什么大战的是慕容剑心? 且不管是不是她在这里大战一场,就凭孤鸾能受她驱使,姜铭就已经感到诧异了。 她是怎么做到的? 要知道孤鸾可不是一般的剑器,它是有灵性的,不是什么人都能驱使的动。 慕容剑心能得到它的认可,姜铭又怎会不在意? 他倒不是怕孤鸾被拐跑,而是想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毕竟慕容剑心昏睡过去之前,那半句话让姜铭很在意。 可惜现在一个知情的没有,昏睡的昏睡,不会说话的不会说话…… 一行人又走了一段,终于找到了躺在一块大石上,一副生无可恋模样的叶名城,看他模样,像是被打击的不轻。 “你这是怎么了?”姜铭好奇的问。 叶名城看到姜铭,就跟看到鬼一样,一扭身从巨石上翻下来,往后面一缩,“警告你,别过来,小爷是不可能和你生孩子的。” “……”姜铭无语,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他转头问保镖,“你家主子,又发什么神经?” 几个保镖一起摇头表示不知,他们真心猜不透主子又在闹什么妖,刚刚那句话里的信息量好大。 “你们快过来保护我,别让人占了小爷的便宜。”叶名城看到保镖,瞬间有了底气,从巨石后走了出来。 “神经病。”姜铭撂下一句,掉头就走,他才懒的看叶名城那副神经兮兮的样子。 保镖知道没有他带路,必然会迷失在山谷里,所以两个人冲过去,架起叶名城就追了上去。 叶名城一看这架势,急得大叫,“你们这群叛徒,快把小爷放下!休想拿小爷去讨赏,不然要你们好看!” 保镖是下属,跟他说不上话,所以只能由顾掌碑带头,开口问了一声,“叶少,你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幻境?”叶名城一愣,见顾掌碑点点头,“你的意思是说,刚刚我看到的那些都是假的?” 顾掌碑轻轻点头,“幻由心生,散去便是一空,自然都是假的。” “那就好,那就好。”听说刚刚那一切都是假的,叶名城摸着胸口松了一口气。 是假的就好! 至于看到了什么…… 那是秘密! 打死都不能说!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幻由心生?是不是心里怎么想的,就能看到些什么?”叶名城刚松一口气,就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叶少说的没错,幻境大多是由人潜意识里最深的执念衍化而成,基本上都是越想得到什么,就会看到什么。”顾掌碑给了肯定的答案。 “……”叶名城一下说不出话来,刚刚他看到的那些……,嘶!小爷这是疯了吗?!整天胡思乱想些什么呀! 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 “我刚刚说过什么,你们都还记得吗?”叶名城阴阴的问了一句。 “叶少刚刚说什么了?” “你问我我问谁?” “问谁也别问我,最近脑子坏了,什么都记不住。” “我比你还惨,连耳朵都不好使了,想记住都没机会。” 听了这些说法,叶名城脸露笑意,不愧是小爷的人,一个个都这么聪明伶俐、知情识趣,不过那个年纪大的是怎么回事? “……”顾掌碑见他向自己看来,还一副要杀人灭口的表情,赶紧说道,“人一上了年纪,就开始犯糊涂,叶少,刚刚我们在聊什么来着?” 老狐狸,算你识相! 叶名城这下算是踏实下来,大步向前走去,还有一个人需要搞定,“喂,姓姜的,无论你刚刚听到了什么,千万别当真。身为一个纯爷们儿,小爷刚刚只是在跟你开玩笑而已。” “少来烦我。”姜铭一句话,就把叶名城噎个半死。 丫的,还是这么讨厌,一点都没有幻境里听话可爱! 叶名城挽起袖子,就要冲上去和他说道说道,却听远处传来一声暴喝: “把圣书交给我!” 第三百一十章 七斤如愿 “把圣书交给我!” 有慕容剑心指路,周七斤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步,东西被易观离先拿到了手,情急之下,他暴喝一声,把本心暴露无遗。 “圣书?”易观离掂掂手中以薄金片为书皮,刻满精美花纹的书,略略感到有些诧异。 周七斤见她如此反应,差点儿给自己一嘴巴,很明显人家并不知道那是什么,而他却因为太过心急,表现的有些过了。“易姑娘,那书对老夫有大用,你就让与老夫如何?” “让给你不是不可以,不过要等我看过之后,咱们再好好的谈。”易观离来这里,并非是为了寻这本书,所以没什么不可以谈。 只是这等古书,对他们研究历史、民俗风情有极大的帮助,既然到了手里,哪有不看一下的道理? “姑娘还是现在就把书交给老夫的好。”以“圣书”的神奇,周七斤怎敢让她翻看?若她发现“圣书”的奥秘,除非她傻掉了,不然怎么还能转送他人? “若我不给,周先生还想硬抢不成?”见他表现一直不对,易观离悄悄退后两步。 “一路走来,我们相互扶持,也算有了交情。还望姑娘能够珍惜,不要让大家进入难堪尴尬境地。”周七斤话里的意思很明白,要是易观离不讲交情,不能把东西双手奉上,他是一定会生抢的。 “这上面到底写了什么?”易观离举着书问。 能让这位老行家如此在意,这本书肯定非同小可。不过她却没听过什么“圣书”,他又是从哪里听来的?对做他们这行的人来说,有时候东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东西背后的故事,所以易观离才好奇的问了一句。 “你无需知道。”周七斤只知这本书很神奇,可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他也一无所知。 “真的不能让我一观?”易观离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易姑娘,你该知道,有些时候知道的多了,并不是什么好事。”周七斤取出了自己的八卦盘,只要易观离稍露逃走之意,他便要抢先动手。 “既然七斤老弟想要,易姑娘把书给他便是。”说话间,昆伯从一个山洞里钻出来。 这是一个大山洞,半天然、半人为,山洞里有一座十多米的青石高台,高台上停放着一具青铜棺,此时易观离就站在青铜棺旁,她手里的书也是从青铜棺中找到的。 周七斤则站在石台的另一侧,和她隔着十多级台阶对望。 而山洞的里侧,有四个小石洞,昆伯正是从最左边的石洞中走出。 “还是赵兄大方。”周七斤嘴上说的客气,可是整个人瞬间绷紧,精神高度紧张起来。 毕竟赵秉昆可是峨眉派的元老,和易观离这种小姑娘不可同日而语。 看看两人,再看看手中的书,易观离轻叹一声,便要把书丢过去,好汉都不吃眼前亏,更何况她一个小女子。 就在这时,外面呼啦啦走进来一群人,姜铭和叶名城走在最前面。 虽然他们早就听到了山洞里的对话,可由于迷阵的关系,转悠了好半天才走进山洞。 见他们都来了,周七斤一下子急了,“快把书给我!” 说着,向易观离猛扑过去,十多米的距离,对练过功夫的人来说,几乎是转瞬即至。 易观离也会些拳脚功夫,但终究比不得周七斤,可她反应也不慢,顺手把书向昆伯丢去。 之所以不丢向姜铭他们那边,一是因为洞口离这边太远,二是因为周七斤就是从那个方向扑来,她要是丢过去,书会落到谁手里还真是不一定。 书远远飞了出去,周七斤中途折向,拼命狂追。 啪哒! 书落在昆伯身前不远处,周七斤一下急了,在高台上几乎是连蹦带跳的冲下来。 然而昆伯负手而立,根本就没有把书捡起的意思,周七斤虽然颇觉诧异,还是快冲几步,将书抄起,拼命跑进了最右边的山洞里。 他的想法是,别管昆伯弄什么玄虚,把书抢到带走再说。 “昆伯,为什么?”易观离不解的问。 “易姑娘大概还没看过那本书,看过之后,你就懂了。”昆伯没多做解释,而是站到了另一个石洞前,一副静等大家的模样, 姜铭他们这时已经走了过来,叶名城和高晗比较好奇,在三个保镖的陪同下走上高台,而姜铭则和其他人向昆伯走去。 昆伯看了姜铭一眼,便转头去看自家少爷,自始至终都是忠仆模样。 而姜铭则很自然的走到他右边站定,看看怀里依旧昏睡的慕容剑心,颇感无奈。她的生命体征平稳正常,可就是昏睡不醒。还不如高晗和孟晓佩,出来吹了一会风,就醒了过来,现在活蹦乱跳的。 “这里面不是空的了吧?”叶名城走到青铜棺前问。 “有尸骨有陪葬品,至于是不是琝成王,就不清楚了。”易观离仔细找过了,里面没有证明琝成王身份的东西,所以她也无法确定。 叶名城凑到棺材前,探头向里面看去,一些金银玉器中间,躺着一具尸骨,就算有血有肉,他都未必认得出琝成王,更何况对着这么一副骨架了。 仔细看了两眼,里面除了金银青铜之类打造的器具,就是各种玉器,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拿死人的东西,叶名城感到膈应,于是他退后一步,指指棺材,“按咱们事先说好的,易大师想拿什么,就拿什么吧。” 说完叶名城就径直下了高台,他是陪姜铭来探究转世重生的,对盗墓真心没兴趣。 易观离看看那些东西,随便拿出去一件,估计都价值连城,可她却没了任何兴趣,按照这行的规矩,她随意取了一盏青铜盘,便下了高台。 最让她感兴趣的东西被周七斤抢走了,其他的也就可有可无了。 高晗也取了两块玉佩出来,她倒不是想盗一次墓过瘾,而是真心喜欢那两块玉佩,在外边想买到这么好的玉佩,真心不容易,即便她有的是钱——奈何没有货! “顾先生不上去拿点东西?”叶名城见顾掌碑一直没往棺材前凑,好奇的问了一声。 顾掌碑亮亮在外面捡到的玉玦,“有它就够了,贪太多,未必是好事。” 境界真高! 叶名城肃然起敬,挑了挑大拇哥,转头向昆伯看去,“昆伯,你发现了什么?” 昆伯指指后面的四个石洞,“出口应该就在里面。”说完又指指他刚刚走出的石洞,“这个不通。” 在幻境中受过一通折磨后,大家都想着离开了,可惜山谷四面环山,陡峭无比,除了少数人,其他人根本攀爬不上去。 他们带来的通讯设备,丢的丢坏的坏,根本无法叫来直升飞机,所以他们想要离开,要么原路返回,要么另寻出口,反正这里山洞那么多,总该有能通到外面的。 原路返回,以他们现在的状态已经很难,还是探寻新路比较稳妥,纵是一样有凶险,总好过鬼哭藤之类的。 “大家休息一下,一会儿进洞探路。”经过几日的探险,叶名城已经知道体力的重要性,把能找到的食物给大家分分,等吃饱喝足,又休息了一会儿,才向第二个山洞走去。 不过这次他们出来的很快,走了不过五百多米,里面就没路可走了,确定是真的没路,而不是有机关或者幻象遮挡之后,他们退出来进了第三个山洞。 至于周七斤,叶名城根本没有刻意去提,不是从这里把东西抢走,东西就成了他的,到了外边,他才会懂得什么叫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现在的首要问题是出去——活着出去! 要不然拿到什么都没有意义! 石洞里越来越黑,两个保镖打开照明设备——仅剩的两个手电筒! 一个在前,一个押后,为大家照明指路,现在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电池坚强一点! 要是这时候没了电,眼前一片漆黑,不用别人来对付他们,他们自己都能把自己吓死。 和来时的装备齐全,土豪出行不同,他们现在比叫花子还不如,那怕是一点点的电,都要省着用。 “老…老…老鼠!”高晗突然大叫一声,看来被吓得不轻。 那只一尺长的大老鼠,轻蔑的看她一眼,纵身跳进了一个小石洞,三下两下跑没了影。 “没事别乱叫,一只耗子而已,有什么可怕的……”叶名城话说一半,“啊”的一声尖叫,见大家都向他看来,他不好意思的笑笑,拨开落在臀部的一只骨掌,故作轻松的叫嚷,“我靠!别乱摸,小爷是纯爷们儿!” 说完还不忘看姜铭一眼,姜铭却连都没看他一眼。 “切。”高晗不屑的撇撇嘴,都在一个圈子里混,谁不知道谁? 山洞和先前的墓道不一样,是天然生成的,脚下的路坑洼不平,四周的石壁也是参差不齐,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凸出的尖石伤到,所以不管那两个少爷小姐怎么叫怎么闹,大家都小心翼翼的走着,生怕遇到什么危险。 毕竟从不时的出现的尸骨来看,这里也不是安全的。 不知走了多久,在转过一个大的豁口后,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第三百一十一章 圣书的真面目 “周大师,怎么跑这儿等我们来了?”看到周七斤,叶名城揶揄道。 都说山水有相逢,不过见面太快,还是挺让人措手不及的——有本事你倒是跑远点啊! “喂!你倒是吱一声啊!现在装聋作哑可就真没意思了。”打过招呼,没得到回应,叶名城有点不大乐意了。 “他要真的吱声,估计你会吓到。”姜铭不忍看他犯傻,提醒一句。 “少爷,他已经没气了。”昆伯也开了口,虽然两人都没有过去看,不过给周七斤下的判断都是——他死了! 叶名城嘬嘬牙,有点接受不了,刚刚还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没过多一会儿,就这么死了,一点适应的空间都不给人留,真是太可恶了。 确定没有危险后,众人才走到周七斤身边,只见他脸色铁青,眼眶黑紫,嘴角溢出的血都是黑色的。 看样子他是身中剧毒而死,就是不知毒从何来。 “我记得他跟我们进的不是同一个山洞,怎么会跑我们前面来?”高晗好奇的问道。 “也许两个山洞是相通的,也许在我们探测第二个山洞的时候,他转而进了这个山洞……真实情况,除非他活过来告诉我们,不然我们只能这样猜测。”易观离应了她一声,转而问道,“那本书还在不在?” 想到被抢去的书,易观离依旧不能释怀,书里记载的东西,没准儿和她想要追寻的真相有关。 “姑娘要是真的在意这本书,那就拿去吧,不过看过之后,千万不要太失望。”昆伯把从周七斤身上摸出的书,递给了她。 昆伯不是第一次对书表示不屑,但易观离还是伸手接过来,会不会失望,总要看过才知道。 “你们就不怕书上有毒!”叶名城提醒他们一声,毕竟周七斤是中毒死的,至于毒从哪里来——谁能肯定不是书中夹藏的呢? “书中无毒。”回答他的不是昆伯,而是姜铭。 “你怎么知道?”要是昆伯这样说,叶名城也就信了,毕竟听昆伯的语气,他肯定是翻看过那本书了…… 等等! 昆伯翻看过,却一点事没有,那不就是证明书的确没毒!我真是猪脑子! 就在叶名城反应过来,自骂不已的时候,姜铭一指周七斤的腿,“自己看。” 叶名城低头看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就见周七斤的小腿、脚掌都见了骨,一些碎肉黏连在上,让人看了觉得恶心又可怖。 他的裤管也都被撕烂,大腿上也有斑斑牙印,女孩都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他这是怎么搞的?”叶名城见他这样,还能扶石而立,忍不住暗暗赞了一声——真老爷们儿! 昆伯一指前面不远处的地下河,“大概是过河的时候,被鱼咬的。” 他们在钻出一个大豁口之后,便到了一个大溶洞,因为看到周七斤的尸体,才没去关注周围的情况。 现在仔细一看,目力所及,前方不远处就是地下河,水流的声音清脆悦耳,可是水从哪里来,又流到哪里去,就不是他们能看到的了,两边的溶洞又黑又深,给人无穷无尽的感觉。 河对岸有个小洞口,估计周七斤就是想进入那个小洞口,才涉水过河,然后变成这副模样。若不是他有功夫在身,估计下了水,就再也上不来了。 不过也算他做件好事,给大家提了个醒。 “河里有食人鱼?”牙口这么好,啃的这么快,又生活在水里的,叶名城也只能想到这种生物了,“不过没听说食人鱼还带毒的。” 周七斤的小腿以下,虽然被啃食一空,可令他致死的原因,却是毒,外伤虽重,却还要不了他的命。 “是不是食人鱼还不一定,毕竟在这种鬼地方,出现什么古怪生物都是有可能的。下嘴既狠,又带有剧毒的鱼类,也不是没有。”顾掌碑张嘴说道,“叶少,倒斗摸金,什么怪事都能碰上,若是遇上各种稀奇古怪的生物,那还算是好的。毕竟是看的着摸的到,活生生的生命体。我们最怕遇到的是,看不见摸不着,无法想象解释的东西……也许那些根本不是东西,甚至不是生命体。” “你的意思是说,这世上还有鬼了?”叶名城是不太信这些的,毕竟是受过现代教育的无神论者。 “谁敢说世上真的没有鬼呢?”身为一个老人,还是曾经奋战在倒斗第一线的老人,顾掌碑的看法明显和年轻人不同。 “顾老,帮我看看这本书,是否真的来自两千年前,还是有人搞了一个恶作剧。”易观离突然插口,打断二人谈鬼论神,并把她好不容易得到的书递了出去。 顾掌碑接过书,先仔细看了一下封面,“看这封面,倒真是两千年前的东西。” 说着,他翻开书,然后一下傻了眼,惊叫道,“简体字!” 急速的翻了几页,然后直接翻到最后,最后他下了判断,“让一个不懂文物的人来看,也知道这不是两千年前的物件,易姑娘何必问我?” 易观离何尝看不出,可还是有让她不解的地方,“顾老再仔细看看书页的处理。” 顾掌碑将书页拈起,仔细看了一下,然后又去看书页与薄金封面的连接处,越看眉头皱的越紧,最后很是不解的道,“真是奇怪了,看这书页与书皮之间,还有每一页纸的处理方式,都像是两千年前的手法。要知道琝成王那个年代,世上可还没有纸张这种东西,所以他们处理的方法,完全是按照保护绢帛的方法来的。那时候的许多重要资料事件,不是刻在青铜器上,就是写在绢帛上。为了长久保存绢帛,他们发明了一种包浆方式,和这本书所用的,完全一样啊。” 要不是用了这种包浆方法,这些书页别说撑两千年了,就是两百年都够呛。 “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书绝对不是两千年前的东西,可这包浆工艺,绝对传自两千年前。而且这本书没有做旧的痕迹,怎么看怎么像是存在了两千年。”说到这里,易观离轻叹一声,“除非我们都看错了,不然没法解释。” “拿过来给我看看。”看他们讨论来、讨论去,叶名城突然来了兴趣。 顾掌碑顺手就把书递给了他,叶名城翻开第一页,就发表了意见,“这本书看着好眼熟。” 又翻看了几页,他停了下来,“天安门,天坛,太庙,老前门大街……这是京城旅游手册的两千年前精装版?没想到琝成王还是位旅游达人。” “你蠢死算了,两千年前哪有京城?估计不是个小村,就是荒山野地。”高晗说着,劈手把那本书夺过来,打开一看,就认了出来,“这不是小时候读的看图识字手册么?这是建筑篇,后面还有动物篇、植物篇、工具篇……应该是八八年的精装版,不过我看到好像是九五年的翻印版。” 说起这些,高晗是如数家珍,其表现令人大跌眼镜。 “我说怎么看着那么眼熟。”经她一提醒,叶名城也想起来了,“小时候我也看过,不过你们可能没看过,这书没有全国发行,只供京城幼儿园……高晗你行啊,都说你学习成绩不好,居然能把这本书记这么清楚。” “你是在夸我吗?”高晗白他一眼,才轻叹道,“除了时尚杂志,这是唯一一本,能让我从头看到尾的书,自然也就记得深了点。” “……”当我什么都没说,叶名城扭头不去看她。 既然书的来历大家都清楚了,一时间都有些意兴索然,尤其是易观离,脸上的失望之色溢于言表,怪不得昆伯不稀罕呢,谁能稀罕这玩意儿? “给我看看。”姜铭忽然伸出了手。 高晗忙把书递给他,在交接的时候,还伸出小指在他掌心勾了一下,害姜铭眉头直皱,抓过书退后两步。 仔细翻开书看了一下,姜铭以一个穿越者的身份告诉他们,“这本书也许不是出自两千年前,但肯定在两千年前待过。” “你什么意思?”易观离不解的问。 姜铭没有多做解释,而是打开工具篇的一页给他们看,只见上面写着“巧夺天工”四个小字。 当然了,这是用古滇文写的,并不是每个人都认识,姜铭也同样不认识,可他能看出这几个字写了有多少年。 顾掌碑和易观离是认识的,字的年份他们也看的出,所以现在才惊诧不已。 一九八几年的书,是怎么跑到几千前供人阅读的? “你们还记得那些壁画吗?”一直默不作声的孟晓佩提醒一句。 众人这才想起壁画中,那本自天而降的神书,还有最后琝成王心中的理想天国——老前门大街! “我靠,千万别告诉我,这本书穿越过!”叶名城想起壁画,再看看这本书,细思之下,好像也只有这个理由才说的通了。 大家都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这个说法。 就在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书上的时候,小狸突然窜了出去,跑的那叫一个快! 第三百一十二章 终于出来 吱吱! 小狸的小爪子按在一块石头上,那块石头却发出动物一样的嘶叫。 大家还没看清那是什么怪石,小狸前爪并拢,居然从那块石头上揭下一块果冻状的物体来。 白乎乎水润润的看似透明,却又绝对不是透明的,无耳有目,身体腻滑,有四只带有吸盘的小爪,嘴扁而长,有两对细细的尖牙,分明就是一只古怪生物。 就刚刚它伏在石头上,无人能看出的本事,绝对超过了变色龙。 小狸给大家展示了一下,就张嘴把它吃掉了,嚼的咯吱咯吱响。 它现在的模样,可和萌宠的形象不符,吓得许多人倒退好多步。 顾掌碑看看小狸,转头对姜铭道,“若非姜少这只灵宠,我们怕是要吃大亏……想必周兄也是在那怪物嘴下殒命的。” “你说那块‘果冻’有毒?”叶名城颇为诧异的问。 “虽然不知那是什么生物,可从它的牙齿来看,显然是有毒的。”易观离证明了他的猜测。 “不知此处还有多少这种隐蔽性极强的生物,咱们还是赶紧离开的好,有事不妨出去后再说。”昆伯提议速离。 几个保镖早就想这么提议了,这里真不是聊天的地方,关键——手电撑不住啊! 一提到走,大家才想到摆在眼前的问题是过河,如果装备齐全,这才不过七八米宽的小河,真的不算什么,说过也就过了。 可现在他们一无装备,还带着伤病、尸体,在河里有凶狠鱼类的情况下,这不宽的小河,挡在前面,和天堑也差不了多少。 问题是还不能沿着河岸走,不知道河什么时候变窄是一个问题,更严重的是,除了他们站立的地方,河两岸能供人踏足通过的地方并不多。 “姜少,看来又到了你我合作的时候。”昆伯说着向姜铭看去。 此刻有把握过河者,也就他们两个了。易观离和顾掌碑虽然也都练过些功夫,可在没有飞爪之类器具的情况下,想要过河也没那么容易。 姜铭点点头,退后两步,猛地前冲,抱着慕容剑心纵身一跃,落地时已在河对岸。 回头看看脚下,鞋跟已浸在水中,只要他刚刚跃的稍微差那么一点,就掉河里了——回头一定好好练轻功! 姜铭再次提醒自己,然后迈步前行。远离河边之后,找块干燥且又没有发现危险的地方,他把慕容剑心放下,把孤鸾放到她身边,又吩咐小狸一声,“看好她。” 待搭顺风车过来的小狸点头答应,姜铭才回身走回到河边,现在也只能靠他和昆伯以接力的方式,把人运过来了。 在河边站定,姜铭招招手,说道,“开始吧。” “怎么个意思?什么就开始了?”叶名城不解的问。 可他还没等到答案,一股大力奔至他腰间,将他托飞送走。 “哎呦呦,姓姜的接住我。”明白过来的叶名城,在空中挥舞着手脚大叫。 姜铭看准来势,在他屁股上轻轻一拍一送,就卸去了他身上大半力道,让他稳稳落到一边站好。 叶名城揉揉屁股,提了一个小建议,“下次接人,换个地方行不行,这样随便伸手,别人会告你性-骚扰的。” 姜铭没有搭理他,因为第二个人已经抛过来了,不过这次姜铭还真没去托人家屁股,而改成推腰,因为过来的是高晗。 “就你多事。”高晗落地后抱怨一句,并狠狠瞪了叶名城一眼。 得! 是小爷忘了还有一个便宜货! 叶名城懒得搭理她,转头去看姜铭接人,结果他的眼睛一下瞪大了,好小子,原来你也不是什么老实人,区别对待玩的这叫一个溜。 孟晓佩把手向后拍了拍,瞥了姜铭一眼,“出去后我就去起诉。” “哼!”高晗冷哼一声,气呼呼的转过头,不去看他们。 接下来是易观离和顾掌碑,两人只是拱手道谢,并没有多说什么。 送过这几个人,昆伯休息了一下,才把那些保镖投送过来,最后是那几具尸体,等所有人都过去后,昆伯才纵身跃过去。 当昆伯落地时,都有些站不稳,气息更是紊乱的很,可见他刚刚看似轻松,却着实消耗了太多力气。 大家休息了一下,才开始向那小山洞走去,有个保镖主动背起昆伯,昆伯并没有拒绝。 幸好山洞虽蜿蜒曲折,却没遇到什么危险,最值得庆幸的是岔路并不多,若这时候再遇到大迷宫,他们不死也疯。 歇歇走走,大约过了十二三个小时,他们又遇到小河拦路,而且这次对岸既无落脚之处,更无通道可行。也就是说,剩下的时间,他们只能沿着河岸走,可向左还是右? 易观离和顾掌碑同时取出工具,开始推衍方位。两人的神情都无比凝重,这时候可容不得出半点差错。 最后两人互视一眼,同时向右一指,看到所选方向一致,两人欣慰的笑笑。 既然选定方向,众人便沿着河岸一路前行,路窄的时候就贴着石壁,慢慢移动,路宽的时候就紧跑两步,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身边又出现一个石洞,还有人工开凿过的痕迹。 这下不用等推算,大家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走进去约有百米,他们就走进一座大石室,里面没有别的东西,满满都是白骨,最少也有几千具,堆满了整座石室。 “……”叶名城都不敢迈步,前面可是几尺高的骨台,踩了谁能安心?“这些都是什么人?” 顾掌碑蹲下身子,捡起一块骨头仔细看了一下,“大概是修建古墓的工匠,又或者是陪葬者,总而言之,不是我们的同行。” “路就在这里,他们怎么不跑?”高晗指指身后的通道。 “谁知道呢?”顾掌碑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只能说几个推测,“也许通道是他们死后被别人打通的,也许他们是死后才被人丢在这里,也许是他们忠心甘愿殉葬……总之,可以有很多原因,而真正的答案,这里没有,他们也不可能活过来告诉我们。” “那咱们怎么过去?”叶名城还是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当然是走过去。”顾掌碑向一个方向一指,那里明显有人曾经走过,说完,他当先走了过去。 这些骨头历经千年,早已酥脆无比,徒有其形,却无其力,顾掌碑走在上面,噼里啪啦脆响不断,很多骨头直接碎裂,更有甚者,直接化成了骨粉,看的人直嘬牙花子。 叶名城本想让人背他过去,但一想两个人的重量压上去,骨头还不知道碎成什么样,那样就更造孽了,所以他自己硬着头皮跑了过去,速度那叫一个快。 “能不能背我?”孟晓佩是真心不敢踩,向姜铭求助。 姜铭一矮身,她便搂着他的脖子,窜到他背上,“谢谢。” 姜铭摇头表示不用,快步向骨台走去,他背着一个,抱着一个,走的却比一般人要快,落脚还轻,基本上没有骨头被他踩裂踩碎。 易观离和昆伯,走起来和他差不多。踩碎骨头最多的,要数背抱着尸体的保镖,没办法,他们不可能把同伴丢下,让他们日后也受人践踏。 令人意外的是,高晗竟然是自己走过来的,而且她神情间,还隐隐有些兴奋。 远离堆满尸骨的石室后,他们沿着墓道走了很久,才发现新的石室。石室不大,除了一些工具,就是炊具,而且多半不能用了,拿在手里轻轻一抖,便能碎烂一地。 想想先前走过的石室墓道,再看看眼前和身后的,只能说这里,还真够平民的。 稍作停留休息,大家又沿着墓道前行,当经过一座石室时,大家略略有些奇怪,这座石室,怎么看怎么像少了一半,另一边明显有人工封堵的痕迹。 叶名城伸手敲了敲,听不到一点回音,感觉就像是实心的,“对面是哪儿?” “琝成王的假墓。”说起这个,易观离叹息不止。 如果山洞青铜棺里,躺的真是琝成王的话,那么先前他们看到那些修砌精美的墓穴石室,就只能算他的假墓。可就算是假墓,也要和这些平民、工匠的尸骨隔绝开,怎么能不让人唏嘘感叹。 没有人会保护这些普通人的尸骨,所以一路走过来,他们没遇到一处机关,走到最后,他们看到了一道窄门,仅容一人通过,而且长达数十米。 走出后,叶名城问了一声,“为什么把这里做的这么小?” “好封堵。”顾掌碑知道这种事情不人道,就没多做解释。 一般大墓修好后,有许多人就永远出不来了…… 这里当年肯定是被封住了,只是后来不知被什么人打开了,而且打开的方式很暴力,看看散落四周的碎石就知道了。 走出那窄小狭长的石门,他们走了没多久,转过一块巨石,眼前豁然开朗,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叶名城忍不住大喊一声,“小爷终于出来了!” 哗! 四面阴风起! 第三百一十三章 剑心醒来 “真冷!”一阵阴风刮过,叶名城紧紧衣襟,抱怨一句,紧接着他的耳朵竖了起来,静静聆听了一会儿,他有点兴奋的道,“有人忽悠我哎,说只要向他献出鲜血和灵魂,就可以得到永生,还可以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包括另一个时空。” “你不妨试试。”看他那么激动,姜铭提议道。 叶名城瞥他一眼,“你当小爷是傻逼?” 想把小爷远远支开…… 没门! 叶名城自认为看穿了姜铭的险恶用心,颇为自得,骄傲的笑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声音还在,你们听不到吗?” “听是听到了,可骗三岁小孩的话,有必要回应吗?”高晗满脸不屑的道。 姜铭、昆伯、易观离、顾掌碑四人互相看看,然后轻轻摇头,由昆伯开口问道,“还有谁听到了?” 除了孟晓佩外,还有三个保镖举手,其他人都摇头表示没听到。 “难道你们听不到?”叶名城看向昆伯他们。 昆伯轻轻点头,“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远远看到那尊雕像就觉得瘆得慌。” 阿伽娑的雕像远远在望,众人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起点。经历过许多未知的凶险,大家都不敢把这雕像等闲视之,听了昆伯的提议,大家匆忙向外走去,只要出了这山洞,一切就都安全了。 光线昏暗,走得近了,大家才发现神像前又添了新人,有几个年轻人跪在神像前,已然没了气息。 除了他们之外,留下看守行李的四个保镖也赫然在列,直挺挺的跪在那里,生机断绝。 “丫的,又发生了什么事?”叶名城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跳脚大喊。 “可能跟我们听到的神秘召唤有关。”孟晓佩试着猜了一下。 “怎么可能,那些鬼话连我都不信,更别说这些人了。看看那几个小青年,黑的白的黄的都有,他们就更不信这个了。”叶名城却有点不大相信。 要说他的保镖被迷惑也就算了,难道那几个一看就是打外国来的家伙,还能相信这个? “光凭一些鬼话是不行,要是再加上那些令人致幻的浓雾呢?”易观离问他。 叶名城一下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他才张口道,“看过琝成王的秘密后,我不信欺世盗名的他,能造出这么诡异的神像和浓雾。” 就算是神仙,也别想看过“识字画册”,就能施展这么大的神通。 别说他了,现在连易观离和顾掌碑,都不大相信琝成王能造出这么诡谲的雕像,还有那突然消失的浓雾,还有鬼哭藤,这些应该都是超出他能力之外的东西。 见他们皱眉思索,昆伯提醒一句,“你们应该都听过鸠占鹊巢吧。” “赵老的意思是说,琝成王霸占了他人的墓穴?”顾掌碑问道。 昆伯轻轻点头,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先例,很多墓中墓就是这么来的。 易观离和顾掌碑也觉得这个说法能解释一些事情,不过里面很多东西都是琝成王参考一些现代建筑做的,比如那个大迷宫,就和这座雕像的风格完全不符。 是琝成王占了别人的墓,进行改建,还是别人修了一半,他又扩建成现在这副模样,在没有任何佐证的情况下,一切也只能是推测了。 没有在这种问题上继续纠缠,几个保镖上去拖起同伴的尸体,快速出了山洞。 到了外面,大家的精神都是一松,只有那些保镖有些难过,进来那么多人,结果几乎有一半把命留在了这里。他们每日相处,自然有些感情,又怎会不伤心? 当初的营地还在,那些帐篷还搭在那里,只是外围又多了八顶各式各样的帐篷。 一个保镖过去检查了一下,除了少了一些口粮和装备,其他东西都在,最最重要的是,通讯设备还在。 而另一个保镖,则去看了一下其他帐篷,只是那些帐篷中,除了一些吃穿用具,就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他出来汇报之后,又提了一个问题,“看帐篷里的东西,他们最少来了十七八个人,可石像前只跪了六个,其他人去哪儿了?” “这还用问?要么跑了,要么进墓了,不然还能去哪儿?”叶名城说他一句,又吩咐其他人,“检查一下通讯装备,如果能用,趁着天气好,赶紧呼叫支援,这地方不宜多待,万一再起雾,谁也跑不了。” 没人知道能喷吐致幻物质的巨蚕已经受了重创,现在生死难料,所以那些浓雾对他们来说,依然是最可怕的东西。 他们的运气不错,很快和外面联系上了,外面通知他们,让他们找块具备较好起降条件的地方待援,这些对受过专业训练的保镖来说根本不是事儿,只要飞机能飞进来,他们就保证其能安全降落。 姜铭对那些混不关心,只要出了大墓,就是用走的,他也能离开,现在让他忧心的是,慕容剑心看上去明明无事,可怎么就是不醒呢? “还在为剑心担心?”孟晓佩走过来问。 姜铭轻轻点头,刚刚他又试着输了一次真气,慕容剑心的经脉畅通无阻,根本查不出有任何不妥。 要说变化,也不是没有,她的经脉比之以前,变的更加宽阔坚韧,可这是好事,不该害她昏迷不醒。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看他眉头深锁,孟晓佩安慰道,“不用担心,剑心是个好女孩,一定会没事的。” “嗯,她的神经粗韧的像是冬天的竹子,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姜铭说罢,宠溺的看慕容剑心一眼。 记忆中的小意,极少生病,偶尔得个伤风感冒,过不了几天,就又生龙活虎、活蹦乱跳了。 印象中,除非她赖床装病,不然想看到她病恹恹、萎靡不振的模样很难,她永远都是那么朝气蓬勃、阳光向上,哭鼻子的次数都少的可怜——干打雷不下雨的不算! 这次她也一定能很快醒来! 姜铭想到这些,温柔的伸出手去,轻轻抚摸她的脸颊,眼睛里的温情更是浓的化不开,孟晓佩看了都忍不住有些嫉妒,就在这时…… 慕容剑心醒了! 她毫无预料,没有半点征兆的睁开眼睛,害姜铭都没反应过来,手还在人家娇嫩的脸蛋上摸来摸去。 “咳咳。”孟晓佩看不下去,发声提醒。 然后姜铭的手停住了,目光锁住慕容剑心有些娇羞,有些嗔怪的眼神不动,看上去有些像大眼瞪小眼,而且眼神不是一般的呆直。 还是慕容剑心先恢复正常,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背对着他娇哼一声,“哼,我要去告诉姐姐。” “……”姜铭无语,告诉她做什么?难道哥哥还不能和妹妹亲近了? “呀!忘了告诉你,周七斤是坏人。”慕容剑心转身惊叫。 “我们早就知道了,而且他也已经死了。”孟晓佩接口道。 “他死了?怎么死的?”慕容剑心实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好像是被什么咬了,然后中毒死了。”咬周七斤的生物,孟晓佩不认识,只能这样回答。 这时姜铭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坏人?” 慕容剑心在心里捋了一下,开口告诉他前因后果,“在你昏睡过去之后,他就出现了。他说他不怕雾中的致幻物质,还说要找什么东西,和我聊了两句,他就拿出一块八卦盘,说要把我送入幻境……呀!我不是在幻境里吧?” 慕容剑心说到这里,终于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她居然站在营地前,而且坏人周七斤还死掉了,这些太符合她想法的境况——难道真的置身于幻境之中了? 想到这些,慕容剑心伸手揪了揪姜铭的脸,感觉好真实,可是万一是幻境太逼真,她被骗了呢? 看到慕容剑心的表现,孟晓佩直想笑,“想知道是不是在幻境中,咬自己一下,看看疼不疼,不就都清楚了?” 慕容剑心抬手看了一下,似乎有些下不去嘴,便转头去看姜铭,“你的借我咬下可不可以?” 姜铭大方的抬手送过去,然后问她,“你确定咬了管用?” “……”慕容剑心显然也认为咬别人是很不靠谱的事情,可怎样才能证明周围这一切是真是幻呢? 看她揪着小脸,蹙着眉头在哪儿发愁,姜铭笑笑,“是真是幻,先不忙做结论,你先告诉我,你昏倒之后都做了什么?” 有些事情,姜铭憋在心里很久了,她昏睡过去之前,到底想问他什么? 还有她的功力怎么会突然暴涨,孤鸾也能受其驱使……这一切的一切,姜铭都想要搞清楚。 “做过什么?”慕容剑心想了一想,告诉他,“我什么都没做啊,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眼睛一睁就看到你在占便宜,除了这些,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有没有动过我的剑?”姜铭又问一句。 “没有啊,我都晕倒了,哪里还能去拿你的剑?”慕容剑心诧异的反问一声。 别人在幻境中做过什么,醒过来都记得清清楚楚,只是不愿说出来罢了,可看慕容剑心的模样,分明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姜铭细思一下她晕过去的情形,那身法动作、语气神态,似她非她,可又确然是她,这中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第三百一十四章 悠闲生活 阿嚏! 揉揉鼻子,姜铭睁开眼睛,看看身周,不由有些想笑,怎么在幻境溜了一圈,还落下毛病了? 回明海已经三天了,每天早上醒来时,总要打上一个喷嚏,就是想改都有些控制不了。 “是不是感冒了?要不要去看医生?”沈霜琴担忧的问。 姜铭捧起她娇美的脸蛋,轻吻一下,轻轻一笑,“没事的,我出去打两趟拳就好了……你如果觉得累,可以多睡一会儿。” 他前半句话还行,后半句却惹得佳人翻起了大大的白眼,既然心疼人家,就不要总是折腾人啊,为什么会累?还不都是拜他所赐。这时候倒装起好人来了,简直可恶! 虽然沈霜琴心中怨念深深,不过等他起床穿衣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提醒一句,“穿厚一点,天已经凉了。” 姜铭现在不说不畏寒暑,也差不了多少,就现在这点寒气,根本奈何他不得,不过他还是点点头,“嗯,都听你的。” 有些习惯是很难改的,比如说翻窗下楼,不过姜铭硬生生忍住了,而是走门走楼梯。 已经入冬了,虽然明海的冬天,没有北方那样寒冷,可也阴凉的很,沈霜琴还没起床,开窗也许会冻到她…… 下楼打拳时,姜铭还是会想起在滇南的事情,虽然随着直升机的轰鸣声,他的滇南之行在三天前就结束了,可有些事情,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虽然种种迹象都表明琝成王没有穿越过,穿越时空的不过是一本书,和他想要查究的事情不符,可他一点也不失望,有了幻境中的经历,这一趟他就没有白走。 只可惜慕容剑心完全不记得幻境中发生过什么,不然他的收获更多。有时候他也会假设,也许慕容剑心根本没有进过幻境,只是遇到了别的事情,可惜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些。 因为她是妹妹,所以姜铭也不打算再去追根究底,收回思绪,收拳收势,擦擦额头的汗,他回到屋里。 沈霜琴已经起来,穿着宽松的休闲服,在帮他准备早餐。考试之后,她已经搬回来住,并抢了保姆的一些活计。 看她忙碌的模样,姜铭暖心一笑,打声招呼,便跑上楼去冲凉。 等他换好衣服下来,所有东西已经弄好,就等他的人和嘴了。 先过去占了一下有功之臣的便宜,在人家脸上啃了两口,才坐人家身边开动。 快吃饱时,姜铭问了一下,“风老师还没回来?” “马上就放寒假了,她不打算回来了,说是要陪家人过完年再回。”提起风沁雅,沈霜琴也感觉挺奇怪的,怎么就躲着不回来了呢? “哦。”姜铭有些失望的应了一声,然后问她,“寒假你打算做什么?” “回家过年啊。”自从上大学以来,沈霜琴一年就回去一次,她可不想连这次也省下。 见她也要回去,姜铭情绪有些低落,不用去问,温青青肯定也是要回去的,到时候不又剩他孤家寡人? 想了一想,姜铭问,“要不要我陪你回去?” 温青青的父母,他都已经见过了,去见见沈霜琴的家人,也是应当应分的吧? “你跟我一起回去?”见他点头,沈霜琴有些意动,但随即摇头,“还是算了,先别说你过年一定会很忙,就算你真的抽空跟我回去,我也怕把我爸妈吓着。” 这下姜铭更郁闷了,“怎么会吓到他们?我又不是吃人的怪兽。” “和长相没关系,只是你和我的事情,我一点口风都没透,冷不丁的带个大活人回去,我怕他们的心脏承受不住。”沈霜琴讲了一下原因。 “为什么不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他们?”姜铭不解。 沈霜琴放下筷子看着他,“因为我还没有底气,不知道能在你身边待多久。我可以犯傻不在乎,可我不想父母跟着担心受累。” 原来从我这里,她没有得到过安全感,当姜铭意识到这些的时候,暗自做了一个决定,不过他没有多说,只是起身从后面拥住了她,“不着急,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你是在跟我许诺吗?”沈霜琴侧头问他。 “是在陈述事实。”姜铭又低头轻吻一下,“一会儿跟我去拿车吧。” 他是坐飞机回来的,车子今天才能到,所以一会儿要去车站取车。而和沈霜琴的事,还有和其他女孩儿的事,他相信只要他做到位,就比说什么都管用。 他不是以前的姜铭,更不会走边宁的老路,他想以全新的面貌,去留住身边每一个人。 如果温和的方法不好用,他也不介意展示自己的贪婪和霸道,这一世他不想再有遗憾。 面对姜铭的邀请,沈霜琴有点犯愁,她是很想陪他的,可是,“今天周末,室友约了我逛街。” “我们谁更重要?”姜铭有些吃味儿的问,以前是考试,现在是室友,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她心里排第几了。 “当然是你。”沈霜琴回答的异常肯定,“就因为这样,我才不能让她们说我有异性没人性。” 这是什么逻辑?姜铭不解,不过这不妨碍他另辟蹊径,“你先陪我去拿车,我再送你去逛街,不就两全其美了?” 沈霜琴想了想,点头答应下来,“好。” 姜铭这才满意的回去吃饭,吃饱喝足,见沈霜琴又要收拾桌子,他拦住了她,“给保姆留点事做,不然她还以为我们要辞退她。” 必须要提醒她,抢人饭碗是很不好的行为。 看他坚持,沈霜琴也只好从善如流,上楼换过衣服,就跟他出门了。 如果沈霜琴会开车的话,他们开一辆车过去,然后一人一辆开回来,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奈何她不会,也只能麻烦司机送他们过去,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沈霜琴就多了一项课程——学开车。 恨的她牙根痒痒,有些后悔陪他出来,以她的经济能力,能开上车还不知道多少年以后,学了有什么用?总不能让他送吧?那样她还能安心吗? 姜铭见她一点都不积极,就问她,要是两人一起出去,他喝醉了,由谁开车回家? 问题不大,却很实在,害沈霜琴根本没有反驳的理由,因为——找代驾很费钱的! 到了车站,工作人员还是很客气的,等核实过后,便让他们把车子开走了。 开过很多种车,还是小姑姑送的这辆最和姜铭心意,宽敞舒适、结实耐撞。 把沈霜琴送到约好的地点,姜铭看看外面的苏青衣和两个女孩,“要不要我陪你?” “她们可都没带家属。”沈霜琴拐弯抹角的拒绝。 姜铭想想,觉得四个女孩中多他一个男人,是有些别扭,就从钱包里摸出一张卡递给沈霜琴,“那这个你拿着。” 沈霜琴接过卡拍他脑门上,“用不着,我们干逛不花钱。” 说完推门下车,快步跑掉了。 看她们亲热的抱在一起,姜铭有些嫉妒,又有些不解,只逛不花钱有什么意思? 这样高深的问题,凭他的脑子是想不通的,所以朝外面挥挥手,他便开车离开了。 “你行啊,出门都有专车接送了。”看姜铭开车离开,苏青衣打趣道。 “羡慕吗?”沈霜琴问她。 “说羡慕差点儿意思,姐姐是羡慕嫉妒外加这么多恨。”苏青衣说着拉开两掌,夸张的比划了一下。 “想要专车还不简单,从了六班的那位郭情种不就行了。”沈霜琴为她出主意。 “打住,他不是我的菜。”苏青衣摆手拒绝。 这时另一个女孩道,“青衣,人家追了你三年,始终痴心不改,你怎么就这么铁石心肠,一点都不动心呢?” “不是我铁石心肠,是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他再追一百年也没戏,我可不会为了恋爱而恋爱!”苏青衣挥挥拳头,“我对另一半的要求是,宁缺毋滥。” “那你就等着烂在家里吧。”三个室友齐齐给了她一句。 苏青衣却骄傲的说,“就算是烂在地里,也不便宜猪。” “……”三个室友齐刷刷的伸出大拇哥,为她的狂言点赞。 在女孩子热聊的时候,姜铭却被警察拦住了,在既没超速又没违规的情况下被拦住。 “警察同志,我没违规吧?”姜铭问戴着头盔墨镜的女警。 高洁把墨镜一摘,以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道,“我怀疑你的车改装过,下来接受检查。” 看到是她,姜铭好奇的问,“你怎么变交警了?” “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高洁虎着脸看他,“下车接受检查。” 姜铭再笨,也知道她是故意找茬,真是流年不利,怎么就遇到她了? 姜铭就算不想和她磨叽,也只能乖乖下车,不然这啰嗦的女人,还不跟他没完没了。 见他态度良好,高洁也挺郁闷的,害她有气没地儿撒。 装模作样的检查一下车子,高洁更郁闷了,说句真心话,车子有没有经过改装,她还真看不出来,硬是说改装过吧,她就怕闹笑话,然后交警也做不成,再把她调哪个犄角旮旯坐冷板凳去。 就在她琢磨怎么消遣姜铭,好度过这个无聊的上午的时候,一辆车子开过来停他们身边,一个年青男人探出头来,“小洁,中午想吃什么?” 第三百一十五章 他的腿真的断了 高洁瞥了那年青人一眼,板着脸道,“请不要妨碍警察执行公务。” 那青年微笑着道,“小洁,快到中午了,就是警察也要吃饭的。” 高洁不为所动,脸依旧板着,“那是下班后的事情,而且我要提醒你一句,这里不准停车。” 那青年笑笑,把车子开到路边停下,然后下车走过来问她,“这样总行了吧?” 高洁却不再理他,而是转头跟姜铭道,“我饿了,你请我吃饭。” 这是什么逻辑? 姜铭看看他们两人,然后问她,“我的车没事吧?” “车子没事,不过你的人有事,刚刚我说了什么,你不会假装没听到吧。”高洁一脸不高兴的看着他。 “车子没事就好。”姜铭说完,一踩油门,开车跑了,他才不想掺和到高洁的感情生活里。 “你给我等着!”高洁跺跺脚,冲着车子远去的身影,狠狠挥了一下拳头。 “小洁,还是跟我去吃饭吧。”那青年始终面带微笑的站在那里。 “没心情,气饱了。”高洁气呼呼的上了警用摩托,临走前告诉那青年一声,“文景翰,以后不要再来烦我。” 文景翰看她开摩托离开,始终保持着微笑,不紧不慢的回到车上,然后开车追了上去。 他会让她明白,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不是讨厌或者喜欢,就能决定和改变的。 吱嘎! 姜铭一个急刹,车轮抱死,稳稳停下,不再前进一分,强大的制动性能表露无疑。 “哎呦!痛死了!”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倒在车前痛呼不已。 姜铭还没下车,四周就多了许多围观的人,只是大家都远远看着,要么小声交谈,要么拿出手机在哪儿拍,并没有人靠近查看。 “你没事吧?”姜铭下车问道。 “年轻人,我都被你撞成这样了,怎么可能没事!”中年人一手按腿,一边跟他嚷嚷。 姜铭虽然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事情,不过撞没撞到人,他心里还是清楚的,于是蹲下身子,伸手去摸他的腿,想检查一下他是否真的伤了。 可手刚一碰上中年人的腿,那中年人就惨呼一声,“哎呦!痛死了!你这年轻人怎么回事,撞了人不说解决问题,怎么还能下这么重的手。” 摸了一下,姜铭心中便有底了,于是问他,“你的腿真的伤了吗?” “当然!”中年人异常肯定回答,“不然我干嘛躺地上不起来?还是你以为我是碰瓷的?” “你们说他是不是碰瓷的?”一个围观者问。 “谁知道呢,刚刚又没看清撞没撞上。”一个看客回了一句。 “我觉得不是碰瓷的,哪有碰瓷的会提‘碰瓷’两个字。”一个女孩也插了嘴。 一个小年轻看她一眼,给了她一句评语,“好傻好天真,很蠢很呆萌。” “你!”那女孩儿瞪圆了眼睛。 围观者聊的很热闹,姜铭也没有闲着,“你觉得伤的有多重?” “我又不是大夫,怎么知道伤的有多重?”中年人这句话说的还可以,只是他立刻又加了一句,“不过我感觉骨头好像断了。” “你说的很对,我们都不是大夫,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姜铭说着伸出了手,“需要我扶你吗?” “你就是扶我,我也起不来。我刚刚都说了,骨头都断了,你让我怎么起?”中年人很生气。 “大舅你怎么了?怎么在地上坐着?”这时走过来三个小青年,其中一个看清情况,大叫着跑了过来。 “小健啊,大舅让人撞了,他不说赔钱,还老想祸害我。”中年人看到亲人就开始诉苦。 “妈的,谁撞的?!”小青年四下扫了一眼,很快锁定了姜铭,“是你小子干的吧!” 呼! 说完不等姜铭有所反应,抡拳就打,姜铭侧身避开,抬手向外轻轻一拨,那小青年原地转了一个圈子才又站稳。 在小青年和同伴有些发傻的时候,姜铭开口道,“既然你们是亲人,就把他抬上车,我送你们去医院。” 小青年向中年人看去,似乎想知道他有什么指示。 中年人低头揉腿,有些犹豫不决,不过他很快抬起头来,“咱们还是谈好赔偿,再去医院的好。” “嗨,看到没有,这就是个碰瓷的。”刚刚的小年轻跟那姑娘说了一句。 那姑娘有些不服气,“你凭什么这么说?” “你怎么还是不开窍啊,真被撞了,会急着去医院,因为担心自己的身体啊。只有碰瓷的,张口才是赔偿才是钱,因为人家心里有底嘛。”小年轻解释一句。 “好像有点道理啊。”姑娘似乎被说服了。 “哥们儿已经快录完了,标题已经想好了,碰瓷党与豪车不得不说的故事。”一个拿着手机的家伙嚷嚷一句。 “你个标题党,这里哪有豪车,就这笨重难看,连车标都没有的拖拉机改装型,还能叫豪车?”站他身边的人,忍不住吐槽。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年头出个车祸,你不加豪车俩字儿,哪有点击率,要是骗不来点击,我费劲录这玩意儿干嘛。”那家伙反驳一句。 “在伤情未确定之前,赔偿无从谈起,我是学法律的,用我跟你说有关赔偿的法律条款吗?”好歹和沈霜琴这个法律系的高材生腻了那么久,姜铭还是知道一些东西的,而且他自己都没发现,他撒起慌来,还是挺能唬人的。 怎么就遇到一个学法律的! 中年人觉得有点晦气,不过现在骑虎难下,这么多人看着,他要不接着往下演,估计很难收场,于是只能硬着头皮道,“那咱们就去医院鉴定伤情。” 姜铭打开车门,一指他的外甥,“你们把他抬上来。” 小青年带着朋友把中年人抬上了车,然后跟着挤了上去,他们人多势众,根本不担心姜铭耍什么花样。 车子开走后,姑娘问小年轻,“这下你怎么说?” “我这就跟上去看结果,你把微信号还有手机号给我,到时候我直播给你看。”小年轻还是那么有底气。 “行,我看你到时候怎么说。” 姑娘不服气的留下了联络方式,然后就看着小年轻骑自行车走了。 “搞定。”一个家伙点了一下手机屏幕,把录好的视频上传。 “你个傻逼,都是看热闹,人家把妹你扯淡。”还是站他身边的人忍不住吐槽。 医院里,姜铭指着中年人跟医生说,“他的腿断了,帮他看看。” 医生一摸中年人的腿,眉头就皱了起来,张口问道,“你觉得哪儿断了?” 中年人在小腿上一指,“这儿断了。” 医生伸手仔细摸摸,再看看两边人表情反应,说道,“先拍个片吧。” 中年人看向姜铭,“你掏钱。” “走吧。”姜铭根本没有犹豫。 等了一会儿,医生仔细看看拍好的片子,实在没法硬说那完好的骨头断了,只得道,“你们大概搞错了,骨头没断。” “怎么可能没断!你不要胡说八道!”中年人的外甥恶狠狠的瞪着医生。 医生拿着片子,默然不语,这时姜铭开口道,“医生,你再仔细看看,他的腿肯定断了。” 医生看他一眼,有些哭笑不得,这是哪里来的傻小子,人家摆明了要讹你钱,你怎么还帮着人家说话? 不过傻人难得,医生把片子往桌上一放,“我看的很清楚,骨头的确没断。” 中年人拍拍放在凳子上的腿,阴阴一笑,“大夫,有些话可要想好了再说。” “大夫,他的腿的确断了。”姜铭也跟着说了一句。 就在医生诧异无比的看向姜铭时,就见他抬脚一撩,就把中年人的另一条腿挑了起来,然后竖掌下切,就听“咔”的一声脆响。 “……”这下不用拍片,医生也知道那条腿断了。 “嗷!”中年人抱着腿惨叫不止。 “你特么找死!”他外甥和其小伙伴们抡拳向姜铭打去。 嘭嘭咣当! 三个人躺了一对半! 姜铭指指中年人抱着的腿,“这才是一开始撞得那条,下次不要搞错了。” 原来中年人到了医院,就换了一条伤腿,所以姜铭好心的提醒一句。 提醒过后,姜铭又跟医生说了一句,“好好帮他看看。” 然后转身离开了,他虽然无事可做,可也不想待在医院里。 等姜铭离开好一会儿,中年人的外甥才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他问了一个很戳心的问题,“医药费谁出?” 中年人本来抱着大腿叫唤的正欢实,一听这话,立刻傻眼。 医生见机会难道,把刚刚的片子往前一推,补了一刀,“再去拍一张吧。” “……” “……” 后面发生的故事,姜铭是不可能知道了,他现在已经走到医院大厅,眼看就要走出医院了,这时一边的电梯门打开,一个女孩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 她走的并不快,却恰巧在姜铭前面,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迈步的时候,脚错了一下,鞋跟一歪,整个人向一边歪倒。 姜铭正好走过来,便伸手扶了一下。 有他帮忙,女孩没有摔倒,可是回头看到他时,身子却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脱口问道,“怎么是你?” 第三百一十六章 一角见闻 姜铭也没想到会在医院遇到曹静玉,不过比之她的诧异激动,他就要平静的多,对这个有数面之缘的女孩,他的定义一直是——认识的同学。 把她扶好站稳,在她有些不安的眼神注视下,姜铭平静的道,“我送个人过来,你呢?” “我过来做检查。”受他情绪影响,曹静玉也渐渐平静下来。 “哪里不舒服?”姜铭礼貌的问了一句。 “没…没什么,就是经常头疼,便过来检查一下。”提到病情,曹静玉的情绪又有些不稳。 姜铭自然感觉的到,不过他不想窥探别人的隐私,所以就没有多问,而是转口道,“快中午了,难得遇见,一起吃饭吧。” “不……”曹静玉本想拒绝,但见他平静坦然,明显没有别的企图,便转口道,“不麻烦吧?” “一顿饭而已,谈什么麻烦不麻烦。”姜铭给她吃颗定心丸,便和她一起出了医院。 上了车子,姜铭问她,“附近有什么好吃的馆子?” 曹静玉轻轻摇头,“我也不知道。” “那你喜欢吃什么菜?”姜铭又问。既然是请人吃饭,自然要多迁就照顾一些。 曹静玉想了想道,“清淡一些的,最近胃口不是很好。” 说起清淡,姜铭就一下没胃口了,对他来说,无肉不成席,无酒不尽欢,饭菜若是清淡寡味,那还有什么意思? 不过是他硬要请人吃饭,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开车走了一段,看到一家装潢不错的家常菜馆,便在附近停车,问道,“这家怎样?” 曹静玉不是挑剔的女孩,和他在一起,更是心虚胆怯的很,所以听他问起,便轻轻点头,“好啊。” 姜铭的车子底盘很高,他上车下车自然毫不费力,可曹静玉下车时,却有些犹豫,试着探了一下脚,又摸摸小腹,最后还是选择求援,“你能不能扶我一下?” 姜铭有些诧异,即便她穿着高跟鞋,车子也的确高了些,可按理说也不需要人扶,是她有什么忌讳吗? 虽然心中不解,可他还是走过去将她扶下来。在去菜馆的路上,姜铭用心观察一下,发现她走的很慢,每走一步都加了小心,似乎不想重蹈在医院时的覆辙。 看到这些,姜铭释然,对她的举动,不再多加关注。 找了一间较小的雅间,姜铭便把菜谱递给了她。曹静玉点的果然很清淡,除了青菜萝卜,就是水果拼盘,听的姜铭肚子直抗议。 不想虐待自己,姜铭只得又点两个有肉的菜,不过为了照顾曹静玉的感受,都是些菜肉混炒的,例如鱼香肉丝、青椒肉丝——算是含蓄的有肉。 酒是必不可少的,所以餐桌上就出现了有趣的一幕,姜铭自斟自饮,曹静玉安静的小口小口吃东西,两人谁也不说话,各填各肚、各行其事,看上去说不出的诡异,又有着莫可名状的和谐。 似乎他们两个人之间,就该是这个样子的。 安安静静吃完一顿饭,姜铭难得的展现了一下绅士风度,“你想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曹静玉盯了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想去买双鞋子……平底的鞋子。” 姜铭站起来道,“刚刚来的路上,就有几间鞋店,我陪你过去。” 曹静玉无力拒绝,只能轻轻说了句,“好。” 出了餐馆向右走二三百米,过了一条街后,就是一片精品服饰店,其中夹杂着几间鞋店,也都是国际大品牌。 看到这种**店,曹静玉实在不想进去,以她的经济能力,在这里也只能买些低端还要打折的,而她现在实在不宜花太多钱在这上面。 有心想离开,却又不愿直接说没钱,她便开口道,“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吧,这里没有我喜欢的牌子。” “是没有你买的起的吧。”一个女人挽着一个男人的手,从一家店里走出来,听了她的话,不屑的撇撇嘴,“自己没本事,找不到好男人,还要来这里秀存在,真是不知所谓。” 被她挽住的男人尴尬笑笑,就被她拖着离开了。 “你们认识?”姜铭见对方言语不中听,针对性又极强,开口问道。 曹静玉轻轻摇头,“我根本不认识她。” 莫名其妙的被针对,曹静玉心里不舒服的同时,还有些不解,她不过说了一句话,没招谁惹谁,怎么就让人看不顺眼了? 有句话还直戳到她心上,让她感觉痛的厉害。 看她模样不像撒谎,两人的确不认识,姜铭就换了一个问题,“这里的东西很贵?” “不便宜。”曹静玉轻轻点头, 说完在心里补了一句:只是对我来说,你不会这么觉得。 姜铭又问一句,“平底鞋是吧?” 曹静玉轻轻点头,不知道他为什么又问一次。 “那就这家了。”姜铭说着,拉着她进了阿迪达斯的**店,也就是刚刚那女人出来的地方。 他不是想争气找茬,而是认为有到处跑的功夫,还不如就近买了,在逛街这方面,他一直是个懒人,也没打算改变。 反正运动鞋都是平底的,省的挑来挑去。 进店后,他直接对一个服务员道,“帮我朋友选两双鞋子。” 那服务员直接问曹静玉,“请问小姐穿多大码的鞋子?” “36。”曹静玉有些心虚的道。 “这位客人,36码的鞋子,我们这里没有打折特价的。”那服务员直接告诉姜铭,刚刚门外的一幕她都看到了,真不想他为赌气进来买鞋,于人于己都没有什么好处。 听服务员这么说,曹静玉头一下低了下去,看她这样,姜铭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总觉得世人变得让他有些厌烦。 不想表现的太愤世嫉俗,他便逗她一句,“听她们这么说,我真想把这间鞋店买下来送你了。” “你不要和她们怄气,这是我的原因,和你无关。”曹静玉还真怕他少爷脾气上来,把这家店买下来。 别人不知道,她却很清楚,买下这么一家小店,对他来说,不过是上嘴皮碰一下下嘴皮的事情。 “那你就安心挑两双鞋子,就当是我送你的新年礼物了。”姜铭也无意在这种地方耍威风,不然他就变成自己讨厌的那类人了。 曹静玉看他一眼,似乎有话想说,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慢慢走到里面挑鞋。 要想不过多纠缠,还是尽早分开的好,如果不把鞋子买了,他多半是不肯罢休的,所以还是尽早把鞋挑好买下的好,反正她从他哪里拿的,也不只这两双鞋子了。 “您对鞋子有什么要求吗?”服务员问姜铭。虽然鞋子不是给他穿,但他可是掏钱的人。 “鞋子嘛,穿着舒服就好。”姜铭对鞋子的要求也就这样了,不过他看了曹静玉一眼,又加了一句,“好看点的。” 服务员一听,就知道这位是不怎么逛街买东西的,就问他,“对价钱有要求吗?” 姜铭听她这么问,一个颇有些恶趣味的念头钻进了他的脑子,于是他微笑道,“你相不相信,自从来到这个世上,我还没为钱发过愁。” 以前做边宁的时候,他愁军饷,愁良甲利刃,愁良驹战马,说到底那些都是在愁钱。 可自打做了姜铭,姜老爷子可没让他为这些发过愁,再怎么说也是兜里揣着几个亿零花钱的纨绔大少,要是买几双鞋子都犯愁,别人还要不要活了。 听他这么说,服务员转身就走,然后专挑贵的给曹静玉介绍,搞得曹静玉也哭笑不得。 她们挑鞋,姜铭无聊,就四处看看,最后见几双鞋子款式不错,直接告诉服务员,“36码、37码的一样给我来两双。” 姜铭购物的特点就是,一次买够,绝不多逛。而温青青穿36码,沈霜琴穿37码,既然来了,就帮她们带几双回去。 听他这么一说,店里的服务员才相信这位真是个不缺钱的。 服务员低声告诉曹静玉,“刚刚那个女人的男人,从屋里偷偷看你来着。” 曹静玉这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针对,这算不算飞来横祸、无妄之灾? 服务员见她不说话,又说了一句,“只可惜她不知道你找的男人更有钱,不然说不定会一头撞死在门上……就买两双鞋,用了三张打折卡,那男人还一脸不情愿。” 曹静玉不想说人家是非,看了姜铭一眼,解释一句,“他不是我男朋友。”然后就不说话了。 “这么优秀的男人,其实可以争取一下的,虽然他人花了一些。”服务员劝她一句,毕竟年少多金又帅气的,不是那么容易碰到的。 之所以说姜铭花,看他买的鞋也知道了——都不是一个尺码的! 买好鞋子,姜铭先去把车子开过来,不然抱着十多双鞋子走在路上,还真是有点惹眼。 扶曹静玉上车后,姜铭问她,“你想去哪里?” “回学校。”再相处下去,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曹静玉就想着回去。 姜铭也不磨叽,直接向学校方向开去,眼见离学校越来越近,在过一个路口时,吱嘎一声,姜铭又踩了急刹车。 看看前面躺倒的中年人,他蹙起了眉头,难道还要再去医院一次? 第三百一十七章 做好事的姜铭 当姜铭下车查看的时候,中年人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顾不上捡散落一地的东西,他把衣袖夹在肋下,使劲抽了两下,然后用袖子擦擦车子的前杠,满怀歉意的笑笑,“小哥儿,你看一点都没脏。” 看看地上掉落的东西,再看看他的言行举止,姜铭心里莫名有些堵,张口问道,“你没伤着吧?” “没有没有。”中年人说着,在身上拍拍,拍的粗布衣裳啪啪作响,“你看结实着呢。” “还是带你去医院看看吧。”中年人越这样,姜铭就越不好意思,虽然人真不是他撞倒的。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刚刚是我走的急,自己摔倒的,不关小哥的事儿。”中年人连连摆手,拒绝去医院看病。 听他中气十足,不像有事的,姜铭也不再坚持,而是蹲下帮他捡散落的东西,都是一些山果、蘑菇之类的山货。 “哎呦,小哥儿,我自己捡就行了。”中年人赶忙蹲下抢着捡,见姜铭手下不停,捡的比他还快,他一脸的不好意思,“小哥儿,你真是个好人。他们都说城里人很凶,看不起山里人,原来都是骗人的。” 姜铭笑笑,帮他把山货装到粗布麻袋里,“大叔,您这是要去哪儿?” “去学校看闺女。”中年人看他和善,也敞开了心胸。 “她在附近上大学?”姜铭又问了一声。这里离大学城很近了,明海许多大学都坐落在这里。 “嗯。你别看我这样,我闺女学习可好了,年年考第一。”中年人说起女儿,眉花眼笑,话里话外透着一股子骄傲。 姜铭看着这位父亲,心里也是暖的,“那她在哪所大学读书啊?” “明海大学。”中年人回答的清脆响亮。 “那可巧了,我们也是明海大学的,正要回学校,要不我开车带您过去吧。”既然事情赶巧了,顺路捎他过去,对姜铭来说只是顺便的事。 “这……”中年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拒绝了,“还是不用了,我自己走过去就行。” “这里离大学还远,您走着什么时候能到?”说是离大学城不远了,可要到明海大学,姜铭开车还需要十多分钟,他用走的,还不知道要走多久,这还是在不走弯路的情况下。 “山里人,不怕走,一会儿就到了。”中年人憨厚的笑笑,再次拒绝了他的好意。 姜铭笑笑,也不多说,拎起他的麻袋就往自己车上装,中年人有点着急,却又不敢伸手和他拉扯,“小哥儿,你这是干嘛啊,里面都是山货,不值钱。” 噗! 一直愁眉不展的曹静玉听到这句,一下笑了出来,这位大叔真有意思,把姜大少当抢劫的了。 看看外面的姜铭,她真觉得这时候的他——帅极了! 把东西放到车上,姜铭回头笑笑,“大叔,上车吧,我载您过去。” 对厚道人就要厚道一些,如果连顺手的事情都懒得做,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小哥儿,你看……这怎么好意思嘛。”中年人手足无措,有些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您快上车吧,不然警察该找我麻烦了,路上可是不允许长时间停车的。”姜铭催他上车。 “那…那好吧。”中年人说着,爬上了车子,还不忘说一句,“警察是抓坏人的,小哥儿是好人,他们不会找你麻烦的。” 关于这点,姜铭没打算和他讨论,虽然好人和违反交通规则,并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帮他关上车门,姜铭才回到驾驶室,坐好之后向后瞄了一眼,顿感头痛,不由问道,“大叔您干嘛呢?” 原来中年人并没有坐在座椅上,而是蹲在下边,听姜铭问起,他回答道,“这沙发太干净,我怕给你弄脏了。” 听他这么说,曹静玉都忍不住回头看去,以前也在新闻中看过,有农民工怕弄脏公交车,根本不敢坐,要么站着,要么就蹲地上。 看过之后,她也只是有些感慨,并没有多大感触,可现在她的心里却有些难以平静,和这位大叔相比,她的日子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可她却没有半点欣喜,反而有太多不满,是她太贪心了吗? “大叔,您就坐上边吧,您的衣服又不脏,怎么会弄脏了座椅……您这样我可没法开车。”姜铭劝了一句,怕他不听,还以不开车相要挟。 中年人看看身上的衣服,尴尬的笑笑,“你看我都忘了,这身衣服是家里婆娘特意洗过的。” 说着他慢慢起身,坐到座椅上,可要从侧面看过去,才能发现,他只有半边屁股轻轻搭在座椅上。 不管他说的有多么轻松,行事还是加着小心的。小汽车他也见过,可他们县长坐的,都没有这辆好,要是刮了蹭了弄脏了,他真是赔不起。 姜铭自然猜不到他在想什么,只是把车子稳稳开进了明海大学,直接停到了曹静玉宿舍楼下。 其间中年人几次想开口,但张了几次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需要我送你上去吗?”把曹静玉扶下车,姜铭拎着三个鞋盒问。 “你进的去吗?”曹静玉指着“男生止步”的牌子反问。 “周末都不行?”女生宿舍来过许多次,可一次也没进去过,所以姜铭也不知道规矩。 “看那边。”曹静玉向远处努努嘴。 姜铭看过去,就见一个大妈,单手执一把长扫帚,一副要上阵杀敌的模样,顿感头皮发麻,“那你自己小心点。” 曹静玉抬脚亮亮换好的运动鞋,“不用担心,没事的。” “再见。”姜铭挥手作别。 “再见。”曹静玉颔首转身。 一个平静,一个心乱,消失在彼此的视线中。 “小哥儿,那是你对象吧?长得可真俊。”中年人夸完之后,末了又加了一句,“不过比我闺女还差点儿。” 姜铭听了直想笑,终于找到一个比他还不会说话的了,夸人夸成像是借着人家夸女儿,也不怕人家跟你急。 不过姜铭倒也能理解,毕竟在父母眼中,自家孩子那才是最好的。 “大叔,她不是我女朋友,只是一个同学。”姜铭解释一句,又告诉他,“您女儿肯定也住这附近,您下来找找吧。” 中年人摇摇头,并没有下车,而是问道,“小哥儿,你能不能把我送到校门口?” “这里不比校门近多了?”姜铭不解的问。 “我这样子……”中年人说了一句,就低下头去,“给她同学看到,人家会看不起她的。” 姜铭皱皱眉头,“她嫌弃你?” “不不不!”中年人连忙摆手,“我家闺女可孝顺了,怎么会嫌弃我们。只是我不想让她给人看不起,毕竟我这样……这样……” 姜铭很想大声问他一句,“你怎样了?堂堂正正活着,又没求着谁,又没碍着谁的!” 可他却问不出口,他可以不拿世俗的眼光看这位山里来的大叔,可他能保证其他人和他一个想法吗?这位大叔之所以不敢下车,不正是因为嫌贫爱富的人太多,虚荣的人太多,才形成了这样的社会风气吗? 前些日子不还有个女大学生嫌父母穷,恨不得他们早死吗?大叔的女儿至少还没有这样,就算不错了。 姜铭没有能力去改变社会,他只能帮大叔出主意,“您给女儿打个电话,让她来车上见您不就行了?” 说完见中年人还想拒绝,他就又加了一句,“校门前人来人往,人可是比这里多多了。” 果然还是这句话管用,中年人老实坐车上不打算拒绝了,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小哥儿,我不会耽误你的事儿吧?” 说起这个,姜铭就挺郁闷,“我是个闲人,没事可做的,您还是先给女儿打电话吧。” “我…我没有电话。”中年人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用我的。”本着帮人帮到底的想法,姜铭把手机递了过去,反正也不差这一步了。 “谢谢,你真是个好人。”中年人一脸感激的接过手机,输入女儿的号码拨出去,然后他赞道,“小哥儿,你这手机真高级,连我女儿名字都知道。” “……”姜铭诧异的看他一眼,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电话拨了两遍才被接通,就听一个清脆甜冽的声音传来,“姜大哥,你找我什么事?” 熟悉的声音,欣喜的语气,一下让中年人有点懵,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盯着姜铭问,“你姓江?” 姜铭点点头,“是啊,大叔怎么知道的?” “你还问我怎么知道的,你个大骗子,亏我还一直拿你当好人,结果你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大色狼。”中年人说着想跳起来揍他,结果忘了身在车上,头一下撞到顶棚,嗳呦一声蹲了下去。 “……”这是出什么事了?姜铭不解的看去,实在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激动。 手机掉到座椅上,免提不知道怎么开了,里面传来焦急又满是担心的声音,“姜大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快告诉我啊!” “死丫头,连爹的声音都听不出了,我是白养你了!”中年人气的大叫。 …… …… 第三百一十八章 沐家父女 一家餐馆的包厢里,一位身穿土布袄裤的中年大叔,面对一桌美食,却毫无食欲,而是虎视眈眈的看着一对年轻男女。 等他情绪酝酿的差不多了,猛然喝问一声,“告诉我,你们是什么关系?!” 他骤然发难,想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在猝不及防之下,露出马脚,乖乖的从实招来。 “同学关系。”年轻男女心有灵犀、不约而同的回答。 “什么是同学关系?”中年大叔紧着追问一句。 “学妹和学长。”女生麻利回答。 “学长和学妹。”男生回答的也不慢,而且和女生惊人的同步。 “两个小骗子,不要欺负我读书少,就你们这种小伎俩,休想瞒过我!”中年大叔目光炯炯,一副我已勘破谎言的智者模样。 “爹,我和姜大哥就是同学关系啊。”看父亲这样,沐小田头痛不已。 “除了同学关系呢?”中年大叔根本不听女儿解释,不依不饶的问。 听到问题,姜铭和沐小田互视一眼,还没做眼神上的交流,中年大叔已经嚷道,“又想合伙骗我,不许多想,快点回答!” “朋友关系!”两人再次惊人的同步了,这次不等中年大叔说什么,两人都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中年大叔眼睛却瞪的更圆了,问一次他们的关系就进一步,再多问两句……那还得了! 不过不问也不行,他这心里不放心,“说!除了是朋友,还有别的关系没?!” 两人一起摇头,表示没有。 “好啊,看来你们是不打算说实话了,是不是想气死我啊!” 中年大叔吹胡子瞪眼睛,就差拍桌子了。 “我们没有骗你。”姜铭问心无愧。 “我们说的都是实话。”沐小田嘴硬无比。 “你瞅瞅你们那样儿,一唱一和夫唱妇随的,说你们没关系,你们自己信吗?”中年大叔说完,不等两人拿谎话填对他,就又看着姜铭问,“小哥儿,我是山里人没有文化不假,可我不是傻子,你休想糊弄我,老实交代,你和我闺女什么关系?” 您老这是非要给我们整出点关系不可了? 姜铭不想和他缠夹不清,可更不能怄气,只能说了一句大实话,“我们真的还没来得及发生别的关系。” “就是嘛,根本没有发生别的关系。”沐小田附和一声。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发生关系?”中年大叔展现了一下山里人的智慧。 “我们……”姜铭和沐小田同时开口,又同时止声,比用机器控制的还到位,两人对望一眼,都有些心虚的偏转了头。 怎么就能这么同步?再说下去,两人都要怀疑两人之间是不是真有关系了。 “你们怎么样?怎么不接着往下说了?”中年大叔看到他们这副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爹,我们真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沐小田再次申明这一点。 这次姜铭聪明的没有开口说话。 “那你为什么那么关心他?甚至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想起刚刚那通电话,中年大叔就一肚子火气。 亲手养大的闺女,关心别的男人胜过自己,哪个当父亲的遇到这种事情,心里能舒服得了? “你用姜大哥的手机打过来,又没表明身份,我哪里知道是您嘛。我会关心姜大哥,那是因为他救过我也帮过我,我很感激他。您不是经常教育我们,要知恩图报吗?”沐小田解释了一番。 “他救过你?怎么回事?”中年大叔一听这个,马上紧张起来,把其他事情抛到脑后去了。 沐小田刚刚只想把事情解释清楚,所以才说那么多,现在一看父亲着急紧张了,她又不知道该不该把被人骚扰的事情说出来了,别的都不怕,就怕父母跟着担惊受怕。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几个流氓看她长得漂亮,想调戏欺负她,被我赶跑了。”姜铭似乎知道她担心什么,就以一种轻松的语气说了一下经过。 果然,听了他的说法,中年大叔不那么担心了,而是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他,“流氓是你雇的吧,想玩那个什么……对了,英雄救美!电视上都这么演的!” 啪! 沐小田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气呼呼的道,“爹!你再胡说八道,我就不理你了!” 看女儿生气了,中年大叔老实许多,不过还是为自己辩解一句,“闺女,爹也是怕你吃亏啊,这些个城里人一肚子坏水,又爱占便宜又不想负责任。你忘了小娟的事了?孩子生下来找不到爹,现在都嫁不出去。” 听父亲提起同学的事情,沐小田也不生气了,不过还是替姜铭说了一句好话,“爹,姜大哥不是那样的人。” “他是个好人我知道,要不然也不能帮我。要是他没有对象,你就是和他处,爹也不反对,可人家已经有对象了,你们就坚决不能有关系。”中年大叔把话说的死死的。 “我跟您保证,我们不会有关系的。”沐小田跟父亲保证一句,就转头问姜铭,“姜大哥,我爹见到你女朋友了?” “没有。”姜铭轻轻摇头,“他把别人当我女朋友了。” “姜大哥,你别介意,我爹半辈子都待在山里,没见过什么世面,看到男女走在一起,就以为是在处对象。”沐小田帮父亲解释一句。 “大叔很淳朴,现在这种性格已经很少见了,我自然不会介意什么。”姜铭给她父亲缠问了那么久,始终没有生气,也是因为这个,要是换了别人这么缠夹不清,他早就不耐烦了。 说完,姜铭指指桌上的饭菜,“快点吃吧,别再凉了。” 饭菜端上来有一会儿了,结果中年大叔,也就是沐小田的父亲沐长根同志,一直在扮演法官,所以直到现在,还没人动过一筷子。 “姜大哥,你也吃。”沐小田夹了一块红烧肉给他。 “我已经吃过了。”午饭姜铭是和曹静玉一起吃的,结果这父女俩一个因为赶路,一个因为打工,居然都还没吃饭,他也就陪着过来了。 “哦。”沐小田轻轻应了一声,便开始吃东西。 见她表现的不太积极,姜铭想了想就把那块肉夹起来吃掉了,沐小田看到,脸露笑意,下筷也快了许多,还给父亲夹了些菜,“爹,你也吃。” 不过她没再给姜铭夹一筷子…… 沐长根把一切看在眼底,眉头皱了皱,却没再说什么,只是吃起东西来,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午饭吃到下午四点多,才算结束,三人从餐馆出来,沐小田道,“爹,我给哥打个电话,让他过来看看你。” 沐长根却摆手表示不用,“别让他过来了,一来一回都是钱,就让他在工地上踏实挣钱吧。” “您就一点都不担心他?”沐小田为哥哥鸣不平。 “一个大小伙子,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就凭他那把子力气,还能给人欺负不成?”沐长根对儿子放心的很,不过也有担心的地方,“你让他过年的时候一定回家,我给他说了房媳妇儿,让他回去相一相。” “原来是给哥说了媳妇,我一定通知他。”一说这事,沐小田也开心起来,“爹,是谁家的姑娘?” “隔壁村的王寡妇,虽说比你哥大了两岁,可知道疼人,胸大屁股也大,再生三个两个没问题。”沐长根像是对这个未来儿媳很满意。 姜铭听了低着头不说话,沐小田就有点不乐意了,“哥为家里牺牲那么多,您怎么就给他说个寡妇啊,还不如小娟呢。” “怎么就不如小娟了?”沐长根反问,并讲出了自己的道理,“人家王寡妇虽然也带着个孩子,可将来是能管你哥叫爹的。小娟那孩子呢?万一人家亲爹找上门,你哥算干嘛地。” “你这想法不……哎呦!”沐小田正要和父亲理论一番,脚下一滑,仰天跌倒。 沐长根和姜铭急忙伸手扶她,不过还是姜铭手快,抢先揽住她腰,给她扶了起来。 “你看看你,多大的人了,走路还这么不小心,让我和你妈怎么能放心。”沐长根满是关心的说女儿一句。 “这是意外。”沐小田郁闷极了,多少年了,她都没摔过跤,结果却在这两个男人面前出丑,害她都想找个地缝钻下去了。 姜铭扶着她问,“没事吧?” 沐小田软软靠他身上,虽然有点不大想起来,可还是伸脚在地上点了两下,忍着痛道,“就是有点疼,应该没什么大事。” “脚部受伤,可大可小,还是检查一下再说。”姜铭说着,将她拦腰抱起,大步向车子走去。 沐小田眼睛眨眨,嘴唇轻抿,小手放在胸口,最终一句话都没说。 “小哥儿,这丫头挺重的,别再累着了你,还是换我抱吧。”沐小田没意见,可不代表沐长根也没意见。 “我一点都不胖。”沐小田跟父亲抗议。 “我没说你胖,只是说你重,累着别人怎么办?”沐长根解释一句,担心的问题不变。 “……”不胖怎么会重?沐小田实在无法认同父亲的逻辑,但也不想和他辩个清楚明白,便用孝道堵他的嘴,“爹,我更怕您累着。” “……”沐长根看着女儿说不出话来。 闺女,你的孝顺挑的真是地方! 第三百一十九章 姜铭的小贪婪 洗的发白的鞋面,让人看不出原来的颜色,鞋底与鞋帮得交接处,有反复胶粘的痕迹。鞋底的纹路更是早已磨平,薄的只剩一层薄皮,看上去似乎只要脚稍微一用力,鞋底就能破个大洞。 可现在鞋底没破洞,只是多了一块黏黏的乳白色胶状物,估计就是这东西害沐小田摔了一跤。 姜铭拿着鞋子在地上蹭蹭,放到一边,然**起裹在雪白棉袜里的小脚看了看,拿手揉-捏两下,在沐长根大叔虎视眈眈的注视下,很是平静的跟含羞带怯的沐小田道,“只是扭到了,没伤到骨头。” “小哥儿,你换个姑娘祸害行不?我就这一个闺女!”姜铭体贴入微的行为,让沐长根心忧不已,看看女儿的表现,离成人家的人似乎已经不远了。 姜铭还没说话,沐小田已经不乐意了,“爹,你说什么呢。姜大哥好心好意帮我看伤,怎么到你嘴里就成祸害了?什么叫你就一个闺女?难道有两个就能让人祸害了?” 女生外向啊! 不听爹的话,将来有你哭的时候! 沐长根心里郁闷,“闺女啊,男女授受不亲你懂不懂?人家有对象,你就不知道避讳?”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沐小田怕父亲再纠缠不休,赶紧答应下来。这时姜铭又要帮她穿鞋,她倒是不介意,还有些喜欢,但怕父亲又要拿这个说事,赶紧道,“姜大哥,我自己来。” 姜铭知道她担心什么,把鞋子递给她,站到一边,“你该买双新鞋子了。” “嗯,等我开了工资就买,快过年了,就当是犒劳自己。”沐小田以前基本都是鞋子不破,就不买新的,可现在上学,总要有双可以换着穿的,也就打算提前大出血了。 看看女儿脚上穿的鞋子,再想想她的话,沐长根只觉鼻子发酸,再也不说话了。 “爹,你这次待几天?要不要我带你到处逛逛?”沐小田穿上鞋子,在车踏板上踩了踩,发觉一点都不疼了,就打算陪父亲到处走走了。 “我一会儿就走,你庆生叔还等着我呢。”沐长根却没有留下来逛逛的意思。 “啊?一会儿就走!怎么那么急!”沐小田万万没想到,父亲居然来了就走,眼圈一下就红了。 “闺女,别哭,以后又不是不见面了。”知女莫如父,看女儿表情一变,沐长根赶紧拦着,“你好好读书,以后找个好工作,等挣着钱了,再带我和你妈好好逛逛,我们两个身体好着呢,不着急。” 听父亲这么说,沐小田的眼圈更红了,小鼻子一抽一抽的,估计暴风雨说来就来。 姜铭插嘴问了一句,“大叔,您非得今天走吗?” “我是搭顺风车来的,不然路费那么贵,我也舍不得。”沐长根介绍了一下情况,他是搭车来的,自然要搭车回去,所以停留多久,也就由不得他了。 姜铭能理解,但还是问了一句,“车子今天就走?” 沐长根摇摇头,“明天早上走,不过除了在车子上,我没有地方睡。” 怎么会没地方睡! 那么多酒店旅馆! 对别人来说,几十块钱住一晚便宜的小旅馆,也没什么不能将就的,可对沐长根来说——他舍不得! 他不是没有那么多钱,只是想能多省一块是一块! 这时候沐小田的眼泪已经下来了,吧嗒吧嗒的掉个不停…… “大叔,您看这样行不行,您今天就陪小田待一晚上,住的地方不用担心,反正车子明天才走不是吗?到时候我开车送您过去。”姜铭看不得女孩子哭,所以赶紧想办法留人。 看女儿眼泪汪汪的模样,沐长根也觉得心疼,想了想,一咬牙一跺脚,“好,我就听小哥儿的,多住一晚,明天再走。” 沐小田拿袖子一擦眼泪,“爹,我带您逛逛去。” 沐长根却拒绝了,“逛什么逛,满大街都是人,咱爷俩还是找个地方说说话的好。” 沐小田知道父亲怕花钱,就去看姜铭,“姜大哥,你能带我们四处转转吗?” 身为一个无所事事的闲人,姜铭不好意思拒绝,只能无条件的答应下来。 接下来的时间,姜铭开车到处乱转,带着这父女俩兜风,看到景色不错的地方,几人就下车拍照留念。 这时候姜铭才发现,在这智能机满大街的年代,沐小田用的还是古董一样的功能机,打电话发信息倒是什么也不耽误,可能效果比智能机还好,可惜连个拍照功能都没有。 要搁初来乍到的姜铭,肯定直接送人家一部手机了,反正也不差钱,可他现在不会了,因为他现在知道,有时候送人东西,并不是在帮人,而是在往人心上扎刺。 默默取下不知谁放车上的徕卡相机,姜铭把他们父女淳朴的笑,连同他们身后那让他们心怀向往的景,一一用镜头记录下来。 到了晚上,陪他们看过夜景,吃过晚饭之后,姜铭就打算给他们送去酒店了。 这时候沐小田凑过来和他咬耳朵,“不要去上次我们住过的地方。” 姜铭想起当初她酒醉的情形,微微一笑,问她,“为什么?” 沐小田回头看了一眼,告诉他,“我怕我爹受不了,那里太豪华了。” 姜铭怔愣了一下,本以为她是怕父亲知道他们那次的小误会,毕竟女儿身体被看光,哪个做父亲的都受不了,更何况这位保守的。 可没想到是这种原因,不过沐小田担心的不是没有道理,任谁从棚屋突然住进皇宫,都会不适应的,所以姜铭点点头,“知道了。” “今天你请我们吃饭的钱,我会还给你的。”沐小田又提了另外一件事,怕他说不用,又特意加了一句,“我答应我爹了,一定会还你。” 姜铭看了坐在后面的大叔一眼,点点头,“什么时候你手头宽裕了,再还我好了。” “嗯。”沐小田向他伸手,并摊开了手掌,“把发-票给我。” 既然要还钱,自然是要准确数目的。 “你认为我会要发-票?”姜铭还真不是诳她,他吃饭的钱都是父母给的,怎么好意思再要发-票,回去拿给他们报销。 “那一共花了多少钱?”沐小田也没怀疑他,不过数目还是要问的。 “两千多块吧。”姜铭很随意的回答。 “什么?”沐小田的小脸一下垮了下来,“怎么这么多?” “我喝的酒比较贵。”姜铭告诉她原因。 因为自家老爹也是酒鬼,那些酒也喝了不少,所以沐小田没法要求他把酒钱剔除出来,而是可怜兮兮的问,“能不能多宽限些日子?” 什么时候还钱,还不是你说了算,难道我还会跟你追债不成? 姜铭本来想给她这么一句,不过看她模样挺可爱的,就逗她一句,“好啊,到时候别忘了加利息。” “还要利息?”沐小田很是委屈的问,见他毫不犹豫的点头,沐小田皱皱小鼻子,嘟囔一句,“万恶的资本家。” “挣钱不易啊!”万恶的啃老族姜铭感慨一句,让人恨不得暴捶他一顿。 按着沐小田的要求,姜铭把他们父女送到了一家物美价廉的连锁酒店,住一晚才两百多块,在明海中心地带,算是相当便宜了。 当然了,钱还是姜铭掏的,沐小田也认命了,到时候加在一起,算上利息还他就是了。 她从来都没想过,有时候有些东西,会越欠越多,到时候一个还不起,就把自己搭进去了。 往下拿行李时,看着那两个粗布麻袋,父女俩都觉得不太适合搬到酒店里,可要留在车上,两人更觉得不好意思。 “我再收留它们一晚好了。”看他们表情,姜铭就知道他们在为难什么,他都跟着他们跑半天了,也真不差这点小事了。 “谢谢姜大哥。”沐小田开心的道谢,然后问父亲,“爹,这里都装的什么?怎么带这么多?” “都是一些山货,全都是你爱吃的,还有十多个木雷子呢。”说起这些,沐长根有点小骄傲,他对女儿的疼爱,可是不掺半点水分的。 “有木雷子?”沐小田眼睛瞬间变得亮亮的。 “就知道你爱吃,爹给你拿。”看女儿欢喜,沐长根也高兴,说着就伸手从一个麻袋里,掏出两颗黑乎乎,跟**似得东西。 沐小田一把抢过来,眉开眼笑的道,“谢谢爹。” 只是还没等她开心多久,手里就空空如也了,那两颗东西给姜铭抢了去。 “呃!”沐小田一愣,随即问道,“姜大***吃这个?” 吃? 我哪里舍得吃! 姜铭仔细看过那两颗东西,有些激动的问,“能不能把这东西卖给我?” “小哥儿,你要是喜欢吃,就拿去吃,山里摘的东西又不花钱,谈什么卖不卖的。”沐长根有点不大爱听这个“卖”字,觉得他看轻了山里人,难道我们还不如你好客? 沐小田则道,“姜大哥,你要喜欢吃,就拿去吃,反正我爹说有十多个呢,我自己也吃不了那么多。” “那就都送给我吧。”此时此刻的姜铭,露出了一张无耻贪婪的脸孔。 “……”这种变化太突然,以至于让沐家父女有些措手不及,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第三百二十章 木雷子的用途 叮咚…… 门铃响了数声,才被拉开,周云玥倚在门框上,问来人,“半夜三更的,你怎么跑过来了?” “我找剑心。”姜铭看她一眼,就把头转开。 “你这是追求姐姐不成,改追妹妹了?”周云玥开始八卦起来,并且她有理由如此揣度姜铭的用心。 又是教功夫,又是一起出去玩,几天几夜同吃同住——热恋中的男女也就这样了吧! “少胡说八道,我拿她当妹妹一样。”姜铭皱皱眉头,有些不喜别人这样曲解他和慕容剑心的关系。 “妹妹啊。”周云玥似有所悟,撇撇嘴,“原来是贼心不死,玩起曲线救国了。” 说完不等姜铭辩解,她朝楼上吆喝一嗓子,“小心心,生意上门,出来接客了!” “……”姜铭恨不能拍她两下,这么玩闹,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不过她的穿着打扮,还有言行举止,倒真活脱脱像是名楼大院的老鸨——莫非她前世就是做这个的? 在姜铭腹诽不已的时候,慕容剑心出现在楼梯口,“再乱喊小心我把你丢出去!” “你也不教她点好,跟你学的越来越暴力了,以后哪里还有男人敢要。”周云玥为慕容剑心的未来担心,忍不住抱怨姜铭一句。 “你还是为自己担心吧,大晚上的穿成这样去开门,早晚给狼叼走。”慕容剑心不甘示弱的吐槽了一下她的衣着。 “我穿这样怎么了?多性感迷人!”周云玥说着,在原地打了一个转。 也不说她穿的什么了,反正姜铭没好意思看,倒是把身体全盖住了,就是太透,眼睛不瞎,什么都看的见。 慕容剑心跑下来,拉住姜铭的手道,“跟我回房间,咱不看她在这儿卖弄风-骚。” 看她把人拽上楼,周云玥在后面喊道,“‘跟我回房间’说的好霸气,不愧是我们公寓的真汉子,小心心你侧漏了!” “无聊!”慕容剑心丢下一句,拉着姜铭消失在楼梯口。 “玥玥,你对姜大少可真大方,别人来都没这么好的福利。”秦晓蓉从洗手间出来,很是感慨的说道。 “少胡说八道,上次你哥来,我就穿的这件睡衣,当时他的口水流了有八尺长。”周云玥说着,骄傲的挺了挺胸。 “可上次你有穿内裤,上面也戴了罩罩啊!哪像这次……”秦晓蓉撇撇嘴,“要是给我哥看到你这副模样,他直接喷鼻血了。” 然而周云玥却根本没听到她后面说了什么,低头向下看了一眼,她狂吼一声,“你怎么不早提醒我!” “我以为你特意给姜大少看的,你以前不经常这么捉弄别人吗?让人看的到吃不着的。”秦晓蓉是看过太多类似表演,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过你这次牺牲蛮大的,就是效果差了点儿,姜大少都没……” “闭嘴!”周云玥大喝一声,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快步向楼上冲去,“姓姜的,给我把眼珠子抠下来。” “我觉得她就是故意的,你认为呢?”秦晓蓉问被吵醒的洛霏霏。 “谁知道。”洛霏霏揉揉眼睛,向楼上看了一眼,又回到自己房间。 “她经常那样穿吗?”坐在慕容剑心房间的小圆墩上,姜铭问了一个很想知道答案的问题,毕竟这关系到以后上门的时间,以及防备的等级。 “她倒是经常穿一些比较性感暴露的衣服耍人玩,不过还是第一次下这么大的血本,你就一点反应没有?”虽然慕容剑心觉得姜铭是个好人,可这不代表他是个见色不乱的圣人,要是他真一点反应没有,她就要怀疑是不是他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咳咳,你们不是在家嘛。”姜铭回答的很委婉,可见他还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要是我们不在呢?”慕容剑心盯着他问。 “我转身就跑,保证她追不上。”姜铭的回答,要比以前高明了一点点。 “要是我姐姐那么穿呢?”慕容剑心问了一个根本不可能发生的问题。 “估计我是看不到了。”姜铭没去假设他看到后的事情,因为他清楚,那种衣服,慕容兰心根本就不会穿。 见他情绪一下低落,慕容剑心赶紧转移话题,“我们不聊这些了,反正也不可能发生。还是说说你吧,这么晚找我做什么?” “给你送点东西。”姜铭说着取出一个小布袋。 “什么东西?”慕容剑心伸手去接。 看着布袋不大,东西也不多,可接在手里,手一下坠下去,要不是姜铭托了一下,东西没准能掉地上。 慕容剑心把东西放到床上,好奇的打开布袋,“里面装了什么,怎么这么重?” 姜铭笑笑不说话。 不一会儿,慕容剑心就摸出一个比核桃大一些,黑不溜丢,外形跟**差不多的东西,“这是什么?怎么这么重?” 这东西比核桃大不了多少,却有三四斤重,比同等大小的实心铁球还重,慕容剑心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是什么来。 “山里人管它叫木雷子,也有人叫它木魁、木魈,但以前阴阳家的人却叫它……”姜铭盯着那东西,一字一句道,“青木精。” “说的好玄乎,那它是做什么用的?”自从跟他学武,又一起下过两次古墓之后,对一些超出认知的东西,慕容剑心是越来越淡定了。 “看到这道裂缝了没。”姜铭指着木雷子上的一条小细缝道,“掌心对准这里,用我教你的功法,试着吸收一下。” 慕容剑心照他所说,握紧木雷子,运起“润物九生”,只觉一股清凉的气息从掌心进入身体,很快散入奇经八脉,直至全身每一个细胞。 使每一个细胞,都似充满了无限的生命力,澎湃而有活力,那种奇妙的感觉,实在难以言表。 慕容剑心只觉全身舒泰,精力充沛,盈满力量,忘情之下,她轻吟一声,“哦,舒服!” “不是吧,你们这么快就搞上了!”门外传来周云玥的声音。 慕容剑心的行功被一下打断,她不满的回应一声,“再胡说八道,我把你剥光丢出去。” “喂!能不能讲点道理,你做的我还说不得了!”周云玥换好衣服来找姜铭算账,却听到那么一声,不想歪就怪了,所以自认没错。 “你还说!”慕容剑心就要起身出去找她算账。 姜铭却一下把她拦住了,他皱着眉头道,“先别理她,把手给我。” 慕容剑心不解,不过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姜铭捏住她的手腕,放出真气探查,不一会儿,脸上露出惊奇讶异的表情。 慕容剑心的经脉太怪了,坚实粗韧犹在他之上,完全不像是初学乍练的样子,倒像是功法大成,修炼了数十年的大师宿老。 以这样强韧的经脉来看,虐他不要太轻松,可是其中运行的真气,却让人大跌眼镜,比游丝还不如,顶多也就是初学者的水平。 这种不合理的现象,只在一种情况下才有可能发生,那就是一个超强的高手武功被废,那样其坚实的经脉犹在,可功力尽失。 说到底,经脉只是一个载体,它越坚韧粗阔,可运行储存以及爆发的力道就越强,而这个力道,就是其间运行的真气。 这是一种看不到摸不着,却真实存在,一旦释放破坏力惊人的东西,习武之人称之为——功力! 一旦功力被废丧失,经脉必然受损崩断,就算大部分完好无恙,只要有缺损之处,人也算是废掉了。除非修经补脉,重修真气,让其运行无阻,不然难以痊愈。 但慕容剑心完全不是这种情况,她的经脉完好无损,只是真气不能与之匹配。 要知道强韧的经脉可不是凭空来的,是由真气夜以继日的浸润改造,才能一点一点的变强,完全没有捷径可走。很多人都试过强行扩充凝炼经脉,可结局都不怎么好,要么经脉崩断成为废人,要么直接爆体而亡。 就算有些人运气极好成功,也只是在短时间内强横一时,可是后患无穷。 总而言之一句话,揠苗助长是行不通的! 可慕容剑心又是怎么做到的? 在教她学功夫之初,姜铭就仔细探查过她的经脉,纵然比一般人强上一些,可绝到不了这种程度。 “剑心,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一些特别的事情?比如吃了特别的东西,遇到什么特别的人?”姜铭心中不解,就开口问她。 在他的认知中,除了传说中的天材地宝,也就只有高手的传功塑脉能做到这样了,可就算这两种情况,一个可遇不可求,一个等同于传说,都没那么容易遇到的。 “没有啊。”慕容剑心仔细想了想,却轻轻摇头,“从滇南回来,我除了回家挨训,就是待在这里,根本就没出过门,不可能遇到特别的人。至于吃的,就平时叫的那些外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最特别的就是这木雷子了。” 滇南! 姜铭忽然想起她提着孤鸾纵跃的模样,那一掠十数丈的轻身功夫,没有这么强的经脉,还真是施展不出,可她把在幻境中发生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根本无法问个清楚明白。 现在姜铭略略有些后悔,当初只顾着探查她有没有受伤,根本没注意她经脉的变化,以至于他现在都不能确定,她经脉的变化是否与幻境中的遭遇有关。 “喂,你们完事没有,我都等不急了。”外边传来周云玥催促的声音,打断姜铭的思路。 “再等一下。”姜铭应了一声。 第三百二十一章 女孩子很闹腾 若换了一个人,发生慕容剑心这种诡异的状况,姜铭定要查个清楚明白,不然寝食难安,可是对她,对他的“小意妹妹”,他却没有打算追根究底。 因为这是她的造化,对她来说这可是大大的好事,以后她修炼起来不但事半功倍,寿命更是胜过常人多多,姜铭除了替她高兴,就不会有其它的想法。 况且这强劲的经脉,已经帮过慕容剑心一次了,不然刚刚周云玥那一声,就有可能让她走火入魔,要不然姜铭也不会着急探查她的经脉,只是结果有些出人意料而已。 “剑心,你下次吸收木雷子精华的时候,一定要找个僻静的地方,这时候最忌讳有人打扰。”虽然这次什么事都没有,但是该提醒的,姜铭还是要说一下。 看他说的郑重,而且刚刚脸上神色还变幻莫测,慕容剑心就知道他没有开玩笑,或许被打扰的后果,要比想象中更严重,所以就点头道,“我一定小心在意。” “以你现在的能力,三天可以吸收一颗,然后用两天巩固,切记不要贪速求快。”姜铭又告诉她一条需要注意的。 “嗯,我一定稳扎稳进。”做为一个徒弟,慕容剑心还是很乖很听话的。 “唉,可惜木雷子只有十三颗,来之前还以为能供你用三五年,现在看来只够两三个月用的,看来还要想办法多帮你搞一些。”姜铭有点感慨,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怎么都没想到慕容剑心的经脉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以至于吸收能力大大提升,这本来就不多的木雷子,更不够用了。 他也问过沐小田的父亲,还有没有更多木雷子,可沐长根大叔告诉他,就这十多个,还是很多好友帮忙凑出来的,几十座山里,也就这么点了。 姜铭知道他说的不假,这木雷子本来就极难结出,生长环境还极为苛刻,能有十多颗,那都是走了大运的。 要知道,在他们那个无污染,树木葱翠的年代,木雷子一样难寻,若不是现在练内家功夫的没有几个了,估计一个木雷子也找不到。 看着他在为木雷子的数量发愁,慕容剑心告诉他,“没事的,如果没有,我就慢慢修炼啊。以前不也没有吗?我不也勤勤奋奋,努力的练着。只要每天前进一小步,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大高手。” 被她的乐观萌到了,姜铭轻轻一笑,放松下来,问她,“你一个女孩子,怎么总想着成为高手?舞刀弄棒真的那么有趣?” “我才不是为了好玩。”慕容剑心嘟嘟嘴,“我从小到大,就经常做一个梦,梦里有个大哥哥很疼我,什么好东西都给我……可是有一天他却消失不见了,我的心告诉我,我得去救他。你说我要不成为大高手,怎么救人啊。” “好古怪的梦。”姜铭没想那么多,毕竟梦境很多时候都是因为胡思乱想才形成的,他只是好奇的问了一句,“你做一次梦,那个大哥哥就消失一次,总这么折磨他,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不许拿这个开玩笑。”慕容剑心不满的瞪他一眼,然后告诉他,“他就消失过一次,就再也没有回来了,我梦到的都是他以前的事情……有一点他特别特别的可恶,说什么都是有声音的,偏偏他叫我名字,或者我叫他名字的时候,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姜铭听了没觉得多可恶,倒是觉得挺奇怪的,感觉慕容剑心的梦都快成故事了,事件不停,剧情不断,这丫头不会脑子出了什么问题吧? “喂!赶紧把衣服穿好,我要撞门进去了!”听周云玥的意思,她是有些等不急了。 “这死丫头太气人了,我去收拾她。”慕容剑心说着就要下床。 姜铭再次拦住了她,指指那一小口袋木雷子,“把东西收好,记住我的话,不贪功不冒进,循序渐进的好好修炼。” 见慕容剑心点头答应,他才起身道,“你刚刚吸收了木雷子的精华,好好消化巩固,外面那丫头交给我。” 看他杀气腾腾的模样,慕容剑心好心的替闺蜜求了个情,“你下手轻一点。” “知道了。”姜铭笑笑,转身出去。 他刚一拉开房门,周云玥就往里挤,“让我看看现场,倒要瞧瞧你们玩的有多疯……啊!你干嘛!快放我下来。” 姜铭根本没给她进去的机会,伸手拦住她的细腰,把她扛在肩头。 慕容剑心冲着拼命踢腾的闺蜜挥挥手,“祝你们玩的开心……不要叫太大声哦!” 嘭! 姜铭帮她关紧房门,扛着周云玥离开了。 “姓姜的,快放我下来,不然我就翻脸了!”周云玥拼命拍打他的后背,奈何一点效用没有。 “你们又要玩什么?”被吵到的秦晓蓉从房间走出来问。 “他想耍流氓,你没看到吗?还不快来帮忙!”周云玥不满的嚷嚷,觉得这个迷糊闺蜜也太迷糊了,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不帮忙也就算了,还问东问西的。 “我才不要管你们打情骂俏。”秦晓蓉对事件的理解,明显超出她的预料之外。 “呸!谁跟这混蛋打情骂俏!”周云玥快给她气死了。 “需不需要我给你们提供房间?”这时洛霏霏也跑过来凑热闹。 姜铭还真就扛着周云玥大步走进了她的房间,洛霏霏一愣,随即嚷道,“喂,你们占了我房间,我要睡哪里?” “一起睡。”姜铭伸手揽住她腰,把她也带进了房间,然后反脚一踢,门“嘭”的一声关上了。 “啊!这是要玩双…双-飞!”留在外面的秦晓蓉激动不已,“姜大少好大的胃口,能不能开门让我参观一下啊!” 她在外面嚷了半天,都没人搭理她,最后她气呼呼的诅咒,“你们这些小气鬼,我祝你们明天都下不了床……哼!” 留下可怖诅咒之后,她撅着嘴回到自己房间,拿被子把头一盖,呼呼大睡去了。 姜铭把周云玥放到床上,拿被子把她盖在下面,“给我老实睡觉。” “有本事你上来一起睡。”周云玥把被子一掀,不服气的道。 “人家邀请你呢。”洛霏霏有些推波助澜的意思。 结果话音刚落,就给姜铭抱起丢到床上,“你们都给我老实睡觉,再要胡闹,小心屁股。” “切,想占便宜就光明正大的来,不要给自己找借口。”周云玥不甘示弱的叫嚷。 姜铭上前一步,翻过她的身子,扬手“啪啪啪”就是好几下。 洛霏霏看的直咂牙,周云玥本来就挺挺的小屁股,肉眼可见的高起一块,明显是拍肿了,足见姜铭没有跟她们开玩笑。 “呜!你居然敢打我!我爸都没打过我!……呜!好痛!”周云玥抱着枕头哭起来了。 “我又不是你爸,可没理由惯着你。”姜铭冷着脸给她一句。 “你混蛋!……呜呜!”没有道歉,也没有安慰,却听到这么冷冰冰的一句,周云玥觉得更委屈了。 “那个……”洛霏霏看着闺蜜的小屁股,伸手指指另一边,“能不能给这边也来几下。” 姜铭还没反应,周云玥已经不乐意了,“洛霏霏,你什么意思!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是吧!” “玥玥,我是为了你好,现在一边大一边小,既不对称也不好看。”洛霏霏一副为她着想的模样。 “你去死!”周云玥抽出一个枕头丢她。 “都给我老实点。”姜铭却不想她们再闹了,若给慕容剑心听到,害她分心,那就不好了。 “我就闹!有本事你打死我!”周云玥显然是打不服的那种。 “霏霏,有臭袜子没?”姜铭也打算改变策略。 “……”周云玥一下说不出话来了。 “换下还没洗的内裤行不行?”洛霏霏跟他打起了商量。 “你们……你们欺负我……呜呜!”周云玥话说一半,悲从中来,抱着枕头失声痛哭。 “好了,现在该哄她了。”洛霏霏摊摊手,表示可以进入下一个阶段了。 “让她哭一会儿。”姜铭展现了一下他的铁石心肠。 “你这样和一个女孩子怄气,是不是有些不太好?”洛霏霏似乎在一瞬间就转移了阵营。 姜铭坐到床边,看了哭天抹泪的周云玥一眼,“我没和她怄气,只是想告诉她,开玩笑也要分事情的。刚刚剑心在行功运气,若不是她的身体前些天有了大的改变,就凭这丫头那一嗓子,没准儿就能让她经脉错乱,再严重一点,走火入魔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这么严重?”功夫洛霏霏不懂,可听他说的怪吓人的。 “嗯。”姜铭轻轻点头,“要知道经脉受损,可是要比外伤严重许多倍,轻则再也使不得力气,重则……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那你跟我好好说不行吗?为什么非要用这么粗暴的方式?难道在你眼里,我周云玥就是一个不分是非,不知分寸的人?”周云玥听他说的严重,也不打算生气了,毕竟他也是为了闺蜜着想,可有些事情,她还是要为自己争辩一下。 “不这么折腾一下,我怕你记不住。”姜铭理由充足。 “霏霏,电话借我一下。”周云玥咬着牙道。 “做什么?”洛霏霏不解的问。 “告诉小姑姑,我被这混蛋强x了!”周云玥恶狠狠的看了姜铭一眼。 “……” “……” 第三百二十二章 价值 “姜大哥,你看上去好没精神,是昨晚没睡好吗?”沐小田关心的问。 姜铭先是摇头,又是点头,一下把她搞懵了,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姜铭看她呆呆的不知所措的模样,不好意思的笑笑,并没有跟她解释太多,虽然其中的原因很简单。 之所以摇头,那是因为别说他现在功力深厚,就算他只是个普通人,以这般年纪,就是两三晚不睡,也不会这么没精神。 可要是被两个小姑娘缠着闹一晚上,再加上周云玥的外援,周羽裳女士半个多小时的言语调戏加攻击,是个男人都会头痛的。 估计就是铁打的汉子,第二天也会变得很没精神,因为应付她们太伤神。所以他才又点头,因为的确是由于她们的折腾,才导致他即便睡了一会,也没什么用。 不过这些没必要让沐小田知道,所以他看看远去的大卡车,跟她说道,“大叔已经走远了,我送你回学校吧。反正快过年了,你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沐小田轻轻摇头,“今年过年我不回家了。” “为什么?”姜铭有些不解。 “我爸说来回路费太贵,能省点是点,还说来回折腾,会影响我学习……他特意来看我,就是想提前看看我,然后跟我说今年不用回去了。”沐小田嘴唇轻抿,声音很轻,可眼神透着一股子坚定。 “好像他要你哥回去。”姜铭不知道这是不是重男轻女,所以话没有说太重,只是点了一下。 “嗯,我大哥要回去相亲,他年纪也不小了。除了大哥之外,二哥和我都不用回去,不过二哥那边是我妈去说的,他在杭城读大学。”沐小田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就详细介绍了一下家里人的情况。 “你妈也是搭顺风车?”姜铭问道。 “嗯,镇上有家货运站,大家出远门,很多时候都去那里搭车。不过要排队,一年轮到一次就不错了,毕竟不用给钱,排队的人也多。”沐小田说了一下具体情况。 姜铭想想刚才的卡车,不说话了。沐小田家在黔省山区,到明海三四千里,坐那样的车过来,对年轻人来说,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何况两个老人。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 “姜大哥,我们回去吧。”看他沉声不语,沐小田出声招呼。 姜铭点点头,两人一起上车,掉头回转。 路上两人都不说话,略显沉闷,姜铭随意找了一个话题,“你们哪儿的货运公司还免费拉人,听上去挺不错的。” “什么呀,他们是不收钱,可是东西一样要收的,比如皮子山货之类的。我家攒一年,也就够出一次门的。今年还不知道我爸妈怎么过,东西都给他们了。”沐小田说起这些,嘴撅的老高。 “呃。”姜铭被结结实实的教育了一番,不知人间疾苦的他,总算是知道无利不起早不是空穴来风。 “昨晚偷偷给我哥打电话,他还说不用我担心,年货全部包在他身上……想想他吊儿郎当的样子我就放心不下。”沐小田愁眉苦脸的道。 姜铭见她人不大,操心的事情倒是不少,不由问她,“你不是说你哥对你们很好,怎么还放心不下?” “就是对我们太好,我才放心不下。”沐小田的逻辑有些怪,姜铭一时没琢磨明白。 沐小田就跟他解释,“他什么都为家里人着想,从来不考虑自己的。挣得那点钱,基本都给我和二哥交学费、买东西了,都不说攒着娶媳妇,我是真怕他拿彩礼钱去买年货,那样爸妈不但不高兴,没准儿还会揍他,你说我怎么能不担心?” “你有没有想过贷款?”姜铭不忍她犯愁,搜肠刮肚的想了一个他知道的名词。 “还不起利息。”沐小田回答的很干脆。 姜铭不知道利息有多高,所以也就没法说什么,而是问她,“有没有考虑跟私人贷款?” 为了照顾她的情绪,姜铭把“借钱”说的很委婉。 哪知沐小田伸手掩住衣襟,缩缩身子,义正辞严的告诉他,“我就是穷死饿死,也不做那么丢人的事。” “……”不就借个钱而已,又不是赖账不还,怎么还扯上丢人了?姜铭不解的看着她。 见他似乎没听明白,沐小田就又说了一句,“我是不会裸…裸-贷的。” 听她这么一说,姜铭才想起薛盼遇到的事情来,有女孩儿最后下场落得那么惨,不得不说和这玩意儿有一定的联系。 姜铭不想和她讨论那些,而是直接问她,“如果是我私人贷款给你呢?” 沐小田摇摇头,“姜大哥,你已经帮我够多了,我不能再要你的钱,哪怕是借的。而且要是给我爸知道我从你哪里拿钱,他会打死我的。” “为什么?”姜铭可以理解沐小田不问他借钱,可他不理解沐长根对这件事的态度。 沐小田向偏头向车窗外看去,小声告诉他,“我爸说他清白了一辈子,不想女儿当可耻的第三者。” “他是不是想多了?”由不得姜铭不这么想,他只是觉得沐小田值得帮助,可没想过其他的。 “姜大哥,有些事情是需要防微杜渐的。”沐小田并没有觉得父亲哪里不对。 “有借有还,问心无愧不就好了?”姜铭不想让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要是有人问心有愧呢?”沐小田眨着亮晶晶的秋水眸子问他。 姜铭不再迟钝如初,所以他一下听出了弦外之音,可他依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以专心开车,来逃避问题。 沐小田得不到回应,却一点也不失望,似乎这样,才是她想要的结果,不过她还是提醒一句,“姜大哥,以后不要对人这么好,不然很多麻烦逃不掉。” 其实沐小田更想告诉他,你的好,是杀人不见血的刀,温柔的让人逃不开、躲不掉。 可是她没有说,只是把感觉深深埋在心里,任那把刀在心里肆虐,夺走她的命,她的魂…… 把沐小田送到宿舍楼下,姜铭指着那口不小的麻袋问,“你自己搬得动吗?要不要找同学帮忙?” 沐小田拍拍自己柔嫩的肩膀,骄傲的道,“放心好啦,我扛着百十斤的麻包,走几十里山路都没事,区区几层楼算的了什么。” 对这些话,姜铭一点都不怀疑,沐小田虽然没修炼过功夫,可吃过那么多木雷子,体质肯定要超过普通人太多,带给她的好处,可不仅仅是力气大、跑的快。 可惜了,她不懂的运气吸收利用,只靠身体本能的消化吸收,木雷子九成九的精华都被浪费掉了。 结果已是这样,多想无益,姜铭从车里掏出三个鞋盒给她,“把这个一起带上去吧。” 沐小田的脚是37码,姜铭也就只买了三双,沈霜琴的那份,只能以后再补了。 沐小田摆手拒绝,“姜大哥,我不能再拿你东西了。” “这是昨晚说好的,用来换木雷子的。”那些木雷子对姜铭来说太过重要珍贵,所以他不能欺他们父女不识货,就白白拿走。 本来他是要给钱的,可父女俩死活不要,给的越多,越想跟他拼命,最后沐大叔居然说要把东西丢进下水道,也不给他。 姜铭哪里舍得这么糟践东西,只能妥协答应,不过他也提了一个小要求,要求以物易物,这么贵重的东西真的不能白拿,不然谁能安心? 沐长根见他退了一步,也退了一步,就答应下来,只是人家也有要求,那就是用来交换的东西,是实用还不能太贵的。 反正在沐长根眼里,木雷子就是用来吃的,还只是给女儿当零嘴吃,在他眼里都比不上一只山鸡值钱,要是对方拿金砖来换,他还能睡得着觉吗?可见山里人,也有山里人的智慧! 姜铭见人家说的坚决,也只能答应,当时他就想到了沐小田那双破旧的鞋子,和他新买的那些运动鞋,只是当时没说而已。 所以他没有撒谎,这就是他当时打算拿来交换的东西,而不是临时起意。 可即便这样,沐小田依然拒绝,“姜大哥,这鞋子太贵了,我不能要。” 她虽然没有穿过,可是也听过见过的,一双要几千块的鞋子,对她来说,穿起来会烧脚。 “这鞋子有多贵?加起来不过万把块钱。可你知道那些木雷子在我这里价值几何吗?百万千万,我都愿意出。”姜铭盯着她的眼睛,缓缓说道,“你觉得木雷子不值钱,那是因为你得到容易。可对我来说,那是无价之宝。而这几双鞋子,在我眼里才一钱不值,因为我动动嘴就可以得到。” “既然说好了以物易物,就不要把不同的价值观念加进去,就让我们都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好不好?”姜铭说着,把鞋子硬塞到她怀里。 看看怀里的鞋子,沐小田还是不确定的问了一句,“木雷子对你真的有那么重要?” 她真怕他是变着法的帮她,才编这么多谎话骗她。 “那些木雷子对一个人来说很重要,而那个人对我很重要。”姜铭没说关于提升功力的事情,怕她听了迷糊,他相信他这么说,她应该能明白。 “哦,我懂了,那我换。”身为女孩子,沐小田知道,就算木雷子不值钱,可要是能让心里那个人开心满意,付出多大代价,都不算什么。 她愿意交换,不是因为她觉得这样的交换合理,而是不想姜铭对人家的心意,变得空空的没有一点份量。 哪个女孩子喜欢借花献佛? 第三百二十三章 谁占了便宜 “怎么又下来了?”姜铭刚想开车离开,就见沐小田扛着两个麻袋跑下楼。刚扛上去没多久,怎么就又扛下来了?有力气也不是这么用的。 “谢天谢地,你还没走。”沐小田扛着东西,匆匆跑到车边,才告诉他原因,“有室友受不了这个味道,不让把东西放宿舍里,你能不能帮我保管一下?” 姜铭想了一下,“把东西搬上来,我带你去青青那里,她那里放的下,离学校还近,你想吃拿着也方便。” “谢谢姜大哥。”沐小田也很喜欢温青青,所以才不想把一些关系搞乱,听说去她那里,就赶紧把东西搬上了车。 到了温青青哪儿,就见她愁眉苦脸的蹲在沙发旁边,看着呼呼大睡的小狸,而舒婷则没心没肺的坐一边抱着零食大吃特吃。 看姜铭进来,温青青欣喜的道,“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呢。” “有事吗?”看她有些激动,姜铭不解的问。 “你快来看看小狸,它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怎么叫都不醒,是不是生病了?”温青青有点着急的求援。 姜铭走过去,拎起小狸看了两眼,就又把它丢回沙发上,末了还满不在乎的道,“没事,就是睡着了,顶多睡个三五天就醒了。” 根据以往的经验,小狸肯定是吃掉了在滇南找到的石头,进入到成长进化状态中去了,等着它自己睡醒就行,根本无需担心。 可这些温青青不知道,看着姜铭对待小狸如此粗暴野蛮,她的眼睛都快喷火了,“你下手能不能轻一些,把小狸摔坏了怎么办!” 摔坏它?也要我有那个本事! 小狸的结实程度,姜铭可是心知肚明的,“不用担心,它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它这么小,你力气又那么大。”温青青还是忍不住埋怨他,看向小狸的时候,那叫一个心疼。 看的姜铭都想吃醋了,不过这时候不宜火上浇油,他只能承认错误,并保证,“以后我会注意的。” “那你快想办法叫醒它,哪有小狐狸睡这么久的。”温青青还是觉得不能让小狸再睡下去。 “它和别的小狐狸不一样,你要是把它叫醒,就是害了它。”小狸的来历不能说,姜铭能说的只有这些,拍拍她的肩膀,“让它踏踏实实睡两天,不要吵到它,到时候它就又活蹦乱跳了,说不定还会变得更漂亮。” “哦,那我等两天。”听他说的这么笃定,温青青也不似先前着急。 “我就说你是瞎着急,那小东西身子是暖的,呼吸又平稳,明显就是睡着了,你非要说人家生病。”舒婷开口道。 “可它睡得也太久了。”温青青还是想不通这点。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天气变冷了嘛,有些动物一睡就是一个冬天,它才睡几天,小意思啦。”舒婷一下把小狸和大狗熊相提并论了。 “少胡说八道,小狸是狐狸,又用不着冬眠。”温青青又不是什么都不懂,哪里会让这种话搪塞过去。 “你们别只顾着聊天,能不能招呼一下客人。”姜铭不满的道。沐小田不好意思往里边走,还守着麻袋站在门口呢。 “你又带她来做什么?还想玩声东击西?”因为上次的事情,舒婷对沐小田并没有什么好感,所以有故意冷落人的嫌疑。 温青青的心思都在小狸身上,听姜铭说起,才意识到家里来了客人,赶紧迎过去,“小田来了,快过来坐。” 沐小田没急着动,而是指指脚下的麻袋,“这些要放哪里?” 温青青看了一眼,不解的问,“这里面装的什么?” 姜铭走过去告诉她,“小田爸爸给她带的山货,她寝室的人嫌有味道不让放,我就想着这里有地方,先让她放一下。” “喂!姓姜的,你想当好人,也别祸害我们啊!她寝室的人嫌味道不好,合着我们就不嫌了。”舒婷跳出来捣乱。 “那我搬走吧。”沐小田不想给人家添麻烦。 “能不能不要这么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都是女人,在我们这儿不好使。”舒婷的话越发的不好听。 “你少说两句。”温青青转头说她一句,又回头跟沐小田道,“别管她,她就那样儿,一天到晚瞎咋呼,其实人不错,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帮朋友说句好话,她拉拉姜铭的衣袖,“你把东西搬到厨房,放到下面的柜子里,我和小田说说话。” 说完也不管姜铭是何反应,她拉住沐小田的手,“力气活交给男人去做,咱们只管聊天吃东西。” “啊?这样不好吧?”沐小田看了姜铭一眼,有些不落忍。 “没什么不好的,谁教他是男人呢!……你说是不是?”温青青最后一句却是看着姜铭问的。 “嗯,你说的都对。”姜铭直接拎起麻袋向厨房走去。 “我们不管他。”温青青拉着沐小田向沙发走去。 看着她们两个走过来,舒婷撇撇嘴,小声嘟囔一句,“真是个大傻瓜,这样和引狼入室有什么区别?” 温青青只当没听见,拉着沐小田聊天。沐小田却有些坐立不安,只是被动的回答一些问题。 不一会儿,姜铭端着一盘洗好的山果过来,放到茶几上。“小田,你爸真是疼你,带来的都是好东西。” “都是山里摘的,哪里算是好东西。”沐小田说着,拿过一颗红彤彤的果子,递给温青青,“青青姐,这是野山果,你尝尝。” 温青青接过来轻轻咬了一口,香甜的汁液顺着嘴角就流下来了,害她赶忙伸舌头去舔,一个果子被她三口两口吞下了肚,“真好吃,超市里可买不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好吃你就多吃点,我爸给我带了很多。”看她喜欢,沐小田也很开心。 至于姜铭,根本不用她们管,在她们说话的功夫,四五个果子已经进了肚,不似吃货,胜似吃货。 吃了三个果子,温青青拿着一个果子问缩在一边的舒婷,“真的很好吃,你不尝尝?” “不吃!”舒婷嘴硬的咽咽口水。 温青青把果子放到嘴边,耸鼻轻轻嗅了一下,一脸陶醉的道,“清香馥郁好诱人哦!” “果子是用来吃的,不是拿来闻的,闻着再香不好吃有什么用。”舒婷气哼哼的,觉得闺蜜的做法太差劲了。 嘎吱! 温青青张嘴咬了一口,慢慢咀嚼,咽下之后还不忘说下口感,“清香甜脆,简直是人间美味,关键还纯天然无污染。” “太夸张了,我就不信有你说的那么好吃。”舒婷终于找到了最佳时机,最好的借口,向果盘伸出了她痒痒了许久的魔爪。 姜铭伸手拨了一下果盘,让她这一抓落空,还很不客气的问她,“你好意思吃吗?” “姜大哥,你不要这样,果子就是用来吃的。”沐小田轻唤一声,看看脸色不好的舒婷,把果盘拨回到原来的地方,“舒婷姐,你吃,我爸带了好多的。” “小田,你是个好姑娘,所以我好心劝你一句,离某个小肚鸡肠的男人远一点。”舒婷说完,抓了两个果子,张嘴就咬,还没咽下去,就忍不住夸道,“这么好吃的东西,你宿舍的人怎么会嫌味道不好,她们是天生脑残,还是脑袋让驴踢了。” 舒婷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主儿,沐小田却还不适应她的直接,所以就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温青青的心思就要细腻的多,猜想沐小田的室友根本就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估计看到麻袋就受不了了,什么味道之类的,多半是随便找的借口,所以就接了一句,“吃东西还堵不上你的嘴,要不是她们不识货,哪里有你一饱口福的份儿。” “哈哈!说的也是!”舒婷开心的把那两个果子吃完,又伸手抓了一把,“小田,我祝你那些室友脑缺到底,今生不醒!” “啊?”沐小田有点傻眼,不就一件小事,要不要这么狠啊。 “你别教坏了小田。”温青青说她一句,又拉着沐小田的手道,“她就是这么疯疯癫癫的,你可不要跟她学。” 姜铭这时插了一句,“有些东西还是可以跟她学的,至少不会被欺负。” “就是!”难得被姜铭夸,舒婷赶紧应声,“要都跟你们两个似得,别说男人会欺负你们,女人也一样忍不住欺负你们的。” “两个暴力恐-怖分子。”温青青说他们一句,然后告诉姜铭,“小田口袋里要都是这种山果,就不要放柜子里了,容易坏掉,还是放到冰箱里的好。” “不都是山果,还有腊肉、蘑菇、风干的山鸡、野兔……总之很多好东西,该放冰箱里的,我都放进去了。不过我要提醒你们一句,东西是小田的,你们可别趁人不在,就把东西吃光了。”提醒完她们,姜铭转头去看沐小田,两眼放光的问,“小田,咱们今晚炖只兔子怎么样?要不然山鸡也行。” 只要是他的要求,沐小田自然是千肯万肯,所以连忙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就你还好意思说我们!”舒婷却忍不住吐槽。 “有本事你别吃。”东西本来就不多,姜铭的意思是能挤兑走一个就多吃好几口。 舒婷乜斜他一眼,“你当我傻的?” 第三百二十四章 有关钱的问题 嗝儿! 舒婷懒懒的靠在座椅上,轻揉着有些鼓胀的小腹,瞪了姜铭一眼,“你害人不浅!” 自己拼命往嘴里塞,怎么有脸怪别人! 姜铭偏头不去看她,实在懒得理她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做派。 “小田,野山菇炖野兔真是太香了,我都忍不住想谢谢你的室友了。”温青青比舒婷好一些,但也没好哪里去,此刻也是撑的动不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觉得是姜大哥做的好吃,我爸都做不出这个味道来。”沐小田就比她们有出息多了,虽然吃的也不少,可外表什么都看不出来。 温青青看姜铭一眼,问他,“你看小田都夸你了,你是不是该有所表示?” “什么表示?”姜铭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温青青朝桌上的杯盘碗碟努努嘴,“当然是表示一下你的谢意,让这些变得干干净净了。” “这好像是你的活儿吧?关小田什么事?”姜铭可不傻,而且温青青又不是沐小田,没有那么好的消化系统,吃这么饱还是劳动一下的好。 “可是我要陪小田聊天啊,所以这些就拜托了。”温青青说着,扶着桌子站起来,拉起沐小田的手,“咱们去那边聊一会儿。” 你是想让人家扶你过去吧! 姜铭忽然发现,温青青居然也开始变得赖皮了,长此以往,可不是什么好事。 沐小田起身,看看姜铭,小声问道,“我们这样真的好吗?洗碗刷锅该是我们的活儿吧?” “小田,把你脑子里的封建残余统统丢掉,现在大男子主义是没有市场,是需要好好批判的!”舒婷说着瞪了姜铭一眼,“想得到女孩子的欢心,讨到如花美眷,不多付出一点怎么行。” 沐小田给她说的愣住了,琢磨了半天,就得到一个结论:这是个女权主义者。 见她发呆,温青青拉拉她,“小田,别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可做为一个女孩子,你得跟我们站统一战线。要知道,当叛徒是可耻的。” “好…好吧,我们去聊天。”沐小田现在还能说什么,乖乖的和她们一起坐沙发上闲聊去了。 姜铭轻叹一声,开始收拾桌子,他辛辛苦苦做了一桌饭菜,把她们喂饱喂好之后,还要收拾残局,真是没地儿说理去。 貌似他当初是立志要当纨绔大少的,可别说纨绔了,有几个大少能混的像他这么惨?是不是该想个办法振振夫纲了? 直到把碗筷刷干净,姜铭还没想到翻身做主人的办法,害得他都想找个老师请教一下了。 有点郁闷的坐到她们中间,姜铭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温青青就先开了口,“你是不是又给我打钱了?卡上突然多了五万块,你要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我说你傻不傻?男人给你钱花有什么不高兴的?看看我家那个,基本都是我倒贴。”舒婷数落她一句。 “闭嘴!”温青青瞪她一眼,看样子是真生气了。 “好好好,我什么也不说,你们的事儿我不管了,行了吧?”舒婷带点儿怨气的回了她一句。 温青青不理她,直接去看姜铭,想知道他是什么说法。 “我给你的那张卡?”姜铭问她,见温青青点头,接着道,“我没往上面打钱,不过那是我的工资卡,应该是工资到了。” “你的工资有五万多块?”温青青对此很是怀疑,上次可没这么多,也就几千块而已。 “我也不清楚,等我打个电话问问。”姜铭说着,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对面传来闻心澜阴阳怪气的声音。 “我们涨工资了?”姜铭才不会和她说废话,直奔主题。 “哦,我知道了,原来是没睡醒。”闻心澜用另一种方式,证明姜铭想多了。 “那我卡里怎么多了五万块?”姜铭追问一句,钱总不能是大风刮来的。 “这事儿你不知道?”闻心澜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诧异。 姜铭告诉她,“要是知道,还用问你?” “你前些日子不是收拾了一批毒贩嘛,据说他们来头很大,收缴的毒品更是有几百公斤,公安部一高兴就给你发了十万块奖金,我以为……” 闻心澜刚说到这里,姜铭就打断了她的话头,“等等,你说有十万块奖金,怎么到我这里就变五万了?难道上头克扣了?”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一个顶级豪门的富二代,分分钟几十万上下,惦记区区五万块,你不觉得丢人啊!”闻心澜似乎是在嫌他小气。 “不觉得。”姜铭一点都不觉得丢人,毕竟是凭着双手挣来的,“我要问问王头,凭什么克扣军饷。” 作为一个军人,他最讨厌的就是克扣军饷,当兵的抛家舍业,洒血填命守疆卫土,哪个混蛋有脸从他们身上捞钱? 简直该死! “等…等一下!”闻心澜见他有挂电话的意思,赶紧拦住了。 “还有什么事?”姜铭蹙着眉头问。 “我知道那些钱去哪儿了。”闻心澜似乎不想让他去麻烦领导。 “去哪儿了?”姜铭追问。 “在我告诉你钱的去向之前,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闻心澜提了一个小要求。 “你问。”姜铭急于知道钱的去向,便一口答应下来。 “如果我们的战友有困难,需要钱应急,我们是不是该伸出阶级友爱之手,帮他一把?”闻心澜的问题已经说明钱的去向了。 所以姜铭直接问她,“哪个战友?” “我。”这次闻心澜回答的很干脆。 “……”姜铭蹭的一下站起来,声音提高了八度,“你又买了什么?” 对这个败家女人,姜铭还是有所了解的,就爱买一堆没用的东西,而且还不爱花自己的钱。 “还没来得及买东西。”闻心澜腿脚不方便,最近一直没有出去购物。 “那怎么需要那么多钱?”受温青青和沐小田的影响,五万块对姜铭来说也算大数目了。 “你是不知道,家里对我实行经济封锁,甚至是打压,我的卡不是被冻结,就是空空如也,实在过不下去了,才找你救急的。”闻心澜说了一下她的悲惨遭遇,希望能换来他的同情。 “那你可以问我借啊,不问自取那是偷。”姜铭不是不能帮她,可她这种擅自拿人财物的行为,实在是太恶劣了。而且要不是他今天问起,估计她永远不会提这事。 “我倒是想跟你借,也得联系的上你啊。”闻心澜也是打过电话的,可是一直打不通。 前几天姜铭还在滇南深山里,的确是收不到电话,所以他的火气小了点,“那你后来怎么不说通知我一声?” “我忘了。”闻心澜回答的很干脆,“咱们怎么也算共历过生死吧?就为几万块钱,你跟我磨叽个没完,是不是……喂!喂!混蛋!敢挂我电话,你给我等着!” 姜铭把手机放到桌上,看向温青青,“现在放心了?” 温青青低头道歉,“对不起,是我想多了,不过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这次舒婷都不帮她说话,觉得她纯粹是自找,男人挣钱给女人花,那是天经地义,只有嫌钱少,哪有蠢到像她这样嫌钱多的。 “姜大哥,你还抓毒贩?”沐小田却没管她们两个,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姜铭问。 “前几天旅游的时候恰巧碰上,就顺手……管了一下。”都是女孩子,姜铭没说他把人都杀了,怕她们接受不了。 “姜大哥,你真厉害。”沐小田的眼睛更亮了。 “厉害什么?就是一个野蛮人,跟他相处可得小心点,不定哪天脾气上来,就打你个满脸开花。”舒婷贬低打压姜铭。 “姜大哥不会的。”沐小田替姜铭辩白一句。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你们在一起了?”舒婷的问题很诛心。 沐小田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没……没有!” 温青青拍了舒婷大腿一下,“刚吃完人家东西,就开始欺负人了?你好意思吗?” “我没有欺负她,只是想提醒她一下,类似姜铭这种危险生物,还是躲远一点好,不然有她哭的时候。”舒婷为自己辩解一句,又看了姜铭一眼,“不过这家伙运气倒是真好,尽碰上你们这些傻姑娘。这也罢了,人家旅游是花钱,他可倒好,还能顺便赚钱。” 有本事你在枪林弹雨中赚钱试试!看你还敢不敢说运气好! 姜铭正要说她几句,手机突然想了,拿起一看,是郭起明打来的,就顺手接通。 “姜大少,在哪儿呢?”郭起明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急促。 “朋友家里,有什么急事吗?”姜铭问道。 “河北路镇安街603号,赶紧过来救命。”听他不像有事的样子,郭起明也不跟他客气了,直接报上地址。 “我马上过去。”姜铭挂掉电话,直接起身,“我出去一下。” “你去吧,注意安全。”温青青站起来送他。 两人走到门口,姜铭才小声说了一句,“小田家里很苦,你们别排挤欺负她。” “你觉得我会欺负人?”温青青不满的问。 姜铭笑笑,开门出去…… 第三百二十五章 改变主意 运动无极限,是一句口号,也是无涯会馆的创办宗旨。在竞争日趋激烈的今天,他们的创办人另辟蹊径,办了这个主打惊险刺激的极限运动会馆,面向精力旺盛又追求时尚健康的年轻人。 按说这里的风格宗旨,和高大鹏他们三个格格不入,姜铭实在不知他们那根筋搭错了,居然跑到这里来,而且看样子还挺惨的,尤其是高大鹏,都鼻青脸肿了,郭起明也挂了彩,唯独谢尉成一枝独秀,看上去什么事都没有。 看到姜铭过来,三个人都跟看到亲人一样,眼巴巴的看着他,一副等他当家做主的模样。 “让谁打了?”既然是赶过来救命,姜铭自然要问一下要对付的是谁。 听他这么问,三个人都有点小惭愧,低下头去,谁也不说话,一副不好意思见人的模样。 见他们都不吭声,姜铭问浅仓悠子,“他们怎么回事?” 三个家伙身边,跟着男男女女七八个,姜铭也就认识一个浅仓悠子,所以才跟她打听。 “三位学长没有被打,只是自己不小心碰到了。”浅仓悠子的回答显得很委婉。 三个人头垂的更低了,让姜铭看了直想笑,“既然是自己碰的,那就别在这儿待着了,还不赶紧去医院。” “姜大少,医院不忙去,你先替我们出了这口气再说。”郭起明终于忍不住开口。 人是他喊来的,可是他喊人来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让人帮他们叫救护车。 “不是说自己碰的么?找谁出气去?”姜铭仔细看了两眼,发现他们的伤,还真不是让人打的,所以他也就一直很平静。 “是我们自己磕碰的不假,可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你听我慢慢跟你说。”这回是谢尉成开了口。 经过谢尉成的讲述,姜铭总算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说穿了无聊至极,无非是年轻人为了面子争风斗气,再掺加点女人的因素,致使这三个家伙雄性-荷尔蒙过盛,一下忘了自己是谁,居然跑去跟人竞技比赛,然后就成这幅模样了。 高大鹏是跟人比攀岩摔的,因为摔下来不止一次,每次着地的部位都不一样,所以看上去就惨了点。 郭起明要聪明的多,跟人比的是射箭,他平时锻炼要比那两个人多,复合弓也是玩的有模有样,可人家拿出来的是仿古弓,不然还叫啥极限运动,所以他就被一把三石弓绷成这样了。 “你怎么没事?”姜铭看着谢尉成好奇的问,说了半天,他就没说自己。 “我比较有自知之明,和他们比的保龄球。”谢尉成一脸得意的回答。绕了一圈,就数他最聪明。 “这也算极限运动?”姜铭没玩过保龄球,可也见过的,横看竖看也看不出有一点极限的样子。 “我在休闲馆和他们比的,输的比他俩好看多了。”说起这些,谢尉成还是蛮得意的,他除了输了技术和分数,别的可没输,不像那两位,输得那么体无完肤。 然而他刚说完,就换来朋友的两根中指——挑的高高的! 馆内分极限和休闲,可见老板还是很会做生意的。不过这不关姜铭的事情,他问那三个货,“你们想让我替你们比赛?” 三个人一起点头,都快赶上鸡吃米了,奈何姜铭一口回绝,“不去!” “为什么?”三个人异口同声的问。 “太无聊。”姜铭的回答有力而干脆。 “姜大少,无不无聊先放一边,你要是不出手帮忙,悠子她们可就要被他们带走了。”高大鹏急吼吼的道。 “你们拿女伴做赌注?”姜铭的眉头皱起,脸也拉了下来。对方提这种要求够混蛋,他们三个能答应,就更混蛋! 三个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起低头不说话,默认的态度很明显。 姜铭真是懒得理他们,转头问浅仓悠子,“这种无理要求,你们也能答应?” 浅仓悠子轻轻摇头,“他们没问我们的意见,我再也不跟他们一起出来了,请你救救我们。” 说完,小姑娘弯腰90°,鞠躬动作相当标准。 “门就在那边,走就是了,不用管这三个家伙。”姜铭不觉得在这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她们有什么需要救得,更何况大庭广众的,难道还有人敢掳人? “我们走不掉的,他们派人守在外面。”浅仓悠子一脸忧愁,告诉姜铭想走没有那么简单。 “那我带你们出去。”姜铭说完转身就走。 “姜大少,你不管我们了?输了落跑,我们以后可没脸出门了!”三个家伙在后面大叫。 姜铭回头看他们一眼,“我倒觉得你们待在家里修身养性更好。” 省的出来惹事生非…… 关键总丢人! 姜铭大步向外走,可是除了浅仓悠子之外,其他女孩都没动,而是不停看高大鹏三个的眼色,估计没他们同意,她们是不会走的。 那些姜铭就管不了了,自己的路自己选,错了对了都不要怨别人。反正对姜铭而言,机会给过了,要不要把握,那是她们自己的事。 “你们三个蠢蛋找的外援也不怎么样嘛,看上去胆小又没种,难道明海就没一个像样的?”一个年青人双手插兜,带着一帮人从楼上走下来,拦在了姜铭前面。 “就是他们。”浅仓悠子躲他身后提醒。 “我们走我们的。”姜铭脚步不停,迎着他们走过去。 “哦。”浅仓悠子小声答应。 “让一下。”姜铭走到他们跟前,很客气的打声招呼。 “你要走随便,没人拦着,不过你后边那个小美人,得留下来陪我。”年青人偏着头、斜着腿,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姜铭见他们挡住了路不肯让开,大步走过去,双手一分一拨,将那些人推开,生生开出一条路来。 几个人给他推的摇摇晃晃,差点儿跌倒,个个怒气上脸,十分不愤的看着他。 “你是打算玩不讲理了!”领头的年青人脸色也变得不好看。 姜铭领着浅仓悠子走出他们的圈子,才回了一句,“随你怎么想。” “呵!明海还真是让人涨见识,刚来就遇着一不讲理的。”年青人开启群嘲模式,“赌输了不认,赖皮也就罢了,还特么理直气壮,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姜铭充耳不闻,就当没听见,反正他又没参与他们无聊的赌斗。 “呵呵!装聋作哑玩的还挺溜!不过你要真以为本少连赌资都拿不回来,就有点太天真了!”年青人说着双手合在一起,轻轻拍了两下。 四个黑衣大汉从一边冲出,拦在门口前面。 姜铭二话不说,大步走过去,直接开打,四个受过特种训练的职业保镖兼打手,和叶名城那些保镖也差不多,没一个人能在他手里走上一个回合,嘭嘭嘭,几拳几脚下去,就全躺地上了。 打完人,拍拍手,姜铭又往回走,走到还在发愣的年青人身前问,“你真的想找虐?” “你什么意思?”年青人这次是以平等的目光看他,有实力的人,总是可以赢得别人的尊重。 “在这种地方,无论比什么,对我来说,都算欺负人。你跑来找欺负,不是找虐又是什么?”姜铭平静的向他陈述了一个事实: 他不想比试,只是不想欺负人! “你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闪了腰。”年青人身边那些人有人不满的出声。 “雾霾已经够大了,你就别再放牛上天了,不然明海岂不是永远不见天日。”也有人觉得他太能吹了。 “就算吹牛不用上税,可你也不能污染我们的耳朵呀,要知道耳屎多了,也有害健康。”有些人直接调侃上了。 姜铭静静站在那里,任他们废话连篇而无动于衷,只是把目光投在年青人身上,等着他的回复。 年青人笑笑,“有趣,真特么有趣。就是号称‘狂公子’的叶名城,也没你这么狂。” 听到叶名城的名字,姜铭就烦,他从不觉得那个跟狗皮膏药一样的家伙,到底狂在哪里,惹人嫌倒是真的,所以他蹙着眉头道,“说正事。” “好,咱们就说正事。老实告诉你,我这人还真不怕被虐,只要你有那个本事。”年青人看过他的身手之后,还是要和他比,因为能打,不代表做别的也行。“我倒是想看看,你是不是样样都行。” 这里是极限运动馆,又不是武打竞技馆! “赌注多少?”既然人家非要比划一下,就是被虐也心甘情愿,姜铭就直接开始谈出场费。最近一直被敲诈,让他心里有了一些紧迫感。 年青人回身一指跟在后面的环肥燕瘦、万紫千红,“这些怎么样?如果你不满意,看上哪个明星名模说一声,我让她们晚上赶到明海。” 年青人话里透露的自信和强大,在一般纨绔身上还真看不到,而且他能直呼叶名城的名字,估计和其最少也是一个级别的。 这些让姜铭瞬间确定了他的身家,然后直接开价,“一场一百万。” “……” 第三百二十六章 赚钱的方法 李兴宇见过各式各样的纨绔,各种二代三代,这帮人包括他在内,别管私下里多贪婪,但在人前怎么也要摆出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模样,不然就是俗不可耐的暴发户。 大家平日里打个赌斗个气,彩头不是女人和车子,就是文玩古物,要么就是房子、货品都行,就没几个张嘴提钱的! 太跌份儿! 可眼前这位可真让他开了眼了,行事不按常理出牌、跩的跟个二五八万似得也就算了,还张嘴就是一股铜臭气,真是给纨绔子弟丢脸,要不是想出口气,教训一下对方,他真的不想将赌局进行下去。 “行,就按你说的,比一场一百万……说吧,你想比什么?”李兴宇表现的很大方。 “随便。”对待大方的人,姜铭一样大方。 “李少,我要跟他比攀岩,输了我自己出。”一个早就憋着一口气的家伙自告奋勇。 李兴宇看姜铭一眼,见他一点反对的意思都没有,“那咱们走着。” 他们一堆人走在前面带路,姜铭慢悠悠跟在后面,浅仓悠子也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不知道是不是想看热闹。 高大鹏他们自然不会老实待着,呼呼啦啦都跟了上来。郭起明好奇的问,“你怎么改主意了?” “有麻烦还是今天解决的好。你们这些人,自己怎么不讲理都行,就是受不得别人不讲理。”姜铭只是不想对方纠缠不休,想把事情在这里解决干净,不然他就是走了,估计对方也不会善罢甘休,麻烦不定什么时候就又找上他,与其将来再麻烦一回,还不如现在就清理干净。 “切!说的就跟你多讲理似得!”三个家伙齐齐竖起中指,他们一致认为,就姜铭没资格谈这个“理”字,他可是他们之中,最不讲理的一个。 浅仓悠子抿嘴轻笑,姜铭直接来了个不理不睬,反正他认为自己是最讲理的,只不过他讲的是姜铭的理! “你就算不喜欢那几个浓妆艳抹的,让他帮忙找几个明星也好啊,娱乐圈的人,可没人敢得罪他们李家。”高大鹏觉得这么好的机会浪费了,实在有点可惜。 “就算你不好这一口,要别的东西也行啊,直接要钱多俗气。”郭起明也掺和一嘴。 “我只缺钱。”姜铭忍不住回了一句。 “不是吧,你堂堂姜大少会缺钱?那我们不成了叫花子?”谢尉成第一个跳出来质疑。 “你们不懂。”姜铭觉得,他要多找两个温青青似得女人,就军方那点工资怎么养活的起? 可除了打打杀杀,他偏偏不会别的赚钱技能,要是把他兜里的卡拿走,再把他往大街上一丢,估计他能饿死,赚钱能力就是跟沐小田比,差的都不是一点半点,所以遇着能敲钱的机会,坚决不能放过。 居安要思危啊! “难道姜伯父削减了你的零用钱?”郭起明好奇的问,按理说是不应该的,毕竟姜铭当初那么败家,零花钱都没少过,现在积极向上了,钱只会多给,不会削减的。 “有时候我需要花自己赚到的钱,你们帮我想想,有什么赚钱的方法。”姜铭不想他们猜来猜去,直接告诉他们原因。 “有什么赚钱的方法?”三个家伙一起犯了愁,花钱他们个个是好手,可赚钱…… 他们没考虑过这个啊! “你有什么要求没?”郭起明不想露怯,装模作样的问。 “轻松,简单,赚钱多。”身为一个大少,姜铭的要求并不高。 “这个我知道,你每天跟姜伯母撒下娇,就什么都有了。”谢尉成的话接的很快,他觉得以姜铭的能力,符合刚刚那些条件的工作,也只能是这个了。 “我说了,不要父母的钱。”姜铭忍了好几忍,才没伸手拍他。 “反正是赚钱,赚谁的不是赚?不然凭你的本事,哪里找轻松简单,赚钱还多的工作?”高大鹏觉得他简直想太多了。 “废话少说,讲点有用的。”姜铭不爱听这些,显得他太无能。 “没有。”三个家伙齐声同步的摇头。 “……”姜铭颇有遇人不淑之感,他怎么就和这三个家伙成了朋友? 一直到了比赛场地,他都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最后只能归咎于自己太懒了,还没交到阳光向上、年轻有为的朋友。所以他提醒自己,以后交友一定要注意,和自己一样没用的坚决不要。 攀岩场地在地下二层,几百平米的空间内,竖着十多块岩壁,最高的有十多米,最矮的也有四五米,上面的花纹凸起各不相同。 “你不用换衣服?”要跟姜铭比赛的家伙换好衣服走过来问。 “不用。”姜铭现在的模样,让人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自大。 “那你选场地吧。”对方强忍着怒气道。 “你来选。”姜铭表现的很大方。 那人打定主意要让他好看,一指远处的岩壁,“咱们就选那块最高最难的如何?” “好。”那些人造岩壁对姜铭来说没有差别,自然无可无不可。 “那咱们防护也不用了如何?我一向是不用的,当然了,你要是怕,可以不答应。”对方见他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忍不住提高了难度。 “严清,只是游戏而已,别玩命。”李兴宇虽然也想看姜铭出丑,可是摔下碰下没事,要真是摔出个好歹来,就有些过了,所以开口拦了一下。 “行,听李哥的。”严清得意的朝姜铭看了一眼,觉得他没第一时间回应,肯定是怕了。 姜铭没管他想什么,而是问他,“怎么才算赢?” “你不会连这个都不懂吧?听好了,从前面爬到顶部,再从后面下来,用时最少的获胜。”严清说完,挑衅的看他一眼,“还有什么问题赶紧问。” “后面好像没有可供攀爬的支撑点。”姜铭还真有不理解的。 “……”严清突然不想和他比了,和一个从来没玩过的人比,就是赢了有什么意思?不过想想那一百万,跟白捡似得送上门来,他就忍了,“岩壁后面有绳索,不过岩壁打磨的奇滑无比,下来的时候可要小心些。” 姜铭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等会儿我先来,给你做下示范。”经过一番对答,严清有了充足的心理优势,觉得这把是赢定了。 姜铭却没同意,“我先来。”说着大踏步走到那块岩壁下。他之所以这么积极,是想早点比完,早点进入下一场,能多赚一百万总是好的。 严清指指高大鹏,“前车之鉴就戳这儿,你还是不要那么自大的好。” 姜铭也不多说,站在岩壁前后退两步,猛然加速冲出,飞身一跃就攀上了岩壁三米多高的地方,在早已看好位置的凸起上借了两三次力,每次都能窜高个两三米,最后一个凌空翻就落到岩壁顶上。 抓过一边的绳子,他就滑了下来,距地面有四五米的时候,他伸脚在平滑的壁面点了一下,一个倒翻稳稳落地。其实为了能更快一点,他想直接跳下来的,但怕人家说他破坏规则,就没那么做。 走回众人身边,姜铭看向严清,“该你了。” “这个……我刚刚忘记计时了,你能不能再来一次?”这时负责计时的家伙张嘴、很是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 “不用了,我认输。”严清却直接开口认输。虽然不知道姜铭用时多少,可他却很清楚,他根本不可能比姜铭更快。 这哪里是攀岩,分明是在翻自家墙头! 让他再来一次…… 那不是再刺激自己一次! 活的好好的,找这个虐干嘛? 所以严清很大方的认输,下次再比,直接去野外深山,到时候姜铭这法子就不好使了。任谁都看的出来,他靠的就是一股冲劲,可他能冲的上十多米的高台,还能冲上几百上千米的悬崖峭壁了! “给钱吧。”姜铭才不管他因为什么认输,直接伸手要钱。 “……”瞧你那没出息样儿!在圈子里,严清就没见过对钱如此执着又性急的。“把卡号告诉我。” 姜铭想了想,告诉他一个卡号。严清直接转了一百万过去,表现的相当大方。他得让他们清楚,不是人人都那么赖皮,愿赌服输才是好品格。 姜铭才不管他有什么心里活动,而是急吼吼的问,“接下来比什么?” “……”一帮人无语,你赚钱上瘾了是吧! 城市的另一边,温青青懒洋洋的拿过手机,吃过的东西还没消化,让她现在很不想动,可看清手机上的内容,她一下瞪圆了眼睛,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仔细把那些零数了三遍,确认无误后,她一下呆住。 “这是收到什么信息了?是恭喜你中了五百万?还是中了一台玛莎拉蒂?”快过年了,骗子们挣年终奖的时候也到了,舒婷觉得,收到什么信息都是有可能的。 “有人给我打了一百万。”温青青眼睛发直的回答。 “我靠!快把我的卡号告诉他!”舒婷激动的去摸钱包,很快她就摸出一张卡来,不过她还算够意思,知道有便宜大家赚,提醒了沐小田一声,“别傻愣着了,快把卡掏出来。” “啊?!”沐小田整个人呆掉。 有我什么事儿啊! 第三百二十七章 我是不是变坏了 古武馆内! 这里古香古色,很有古代演武场的感觉,兵器架上,放着的也都是真家伙,就是有些利器没开刃而已。 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拐,棍槊戈镗……十八般兵器是应有尽有,而且全按古代尺寸打造,也是真材实料,和一般武馆那些塑料制品,白铁片子可不一样。 姜铭伸手拎了一下长矛,精钢的矛身,锃亮的矛尖,最起码也有五六十斤重,提在手里是挺有感觉的,可他实在想不通,这些东西摆在极限运动馆里做什么,难道拎起来比划两下,就算极限运动了? 想想就觉得挺扯的! 以前他手底下那些兵,拉出一个来,都能把这些耍的熟极而流,怎么到了现在,这些反倒和极限扯上了? “武术也算极限运动?”姜铭把长矛放回原处问。 “应该不算,不厉害的像演戏,厉害的只杀人,应该说这从来都不是运动。”李兴宇说着,伸手在一把朴刀面上弹了一下,叮的一声脆响后,他继续说道,“不过听说这家会馆的主人极爱古武,所以才特意建了这么一间馆室。来这里除了弯弓射箭,其他的也就只能摸摸看看了。” 姜铭倒是没有怀疑他的话,这里最轻的武器要数长鞭,可这种软兵器玩不好,往往会抽自己个鼻青脸肿,其他的武器最轻的也有十来斤,拿起来比划两下容易,耍上一耍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就这些已经让人望而却步了,更别提那些动辄二三百斤的铜锤石锁了。幸亏他们来这里不是要比武,只是比射箭,不然肯定有人能憋出内伤来。 比箭倒不是李兴宇他们提出的,毕竟姜铭的功夫不差,和他比箭多半讨不到什么好处,不会笨到拿这个比赛项目来给他送钱。 这是被绷伤的郭起明提出来的,他也没太多想法,就想让姜铭帮他出口气。而且他也没指望对方答应,更盼着对方拒绝。赢了对方固然惬意,可要是对方连比都不敢比,直接拒战,不是更解气?以后出去也有的说!奈何人家也不是傻得,宁输一百万,不输一个面,一口答应下来。 负责和姜铭比箭的,是一个叫宫学启的人,和李兴宇一样来自京城,据说祖上是汉八旗,家里有几个大的马场,所以骑射功夫娴熟,据说还进山追过野猪猎过熊,究竟得手没有,就没有细说了。 馆内空间有限,所以箭靶在室外,只是人得站在屋里,透过特制的窗户,把箭射过去。 把弓拿在手里,姜铭试着拉了两下,感觉还不错,用料工艺都属上乘,不比他们那时候差。尤其是箭枝、箭头,更不是以前的那些能比的,唯一有所欠缺的,可能就是偏轻了一些。 箭靶一百八十米,不算远也不算近,不过对宫学启来说,这是他比较有把握的一个距离,太近了丢人,太远了就没准了,这个距离刚刚好。 站在射位上,宫学启静心凝气,弯弓拉箭。他不想跟严清一样,连下场一比的想法都没了,所以选择先射。无论输赢,都算出过场了。 嗖! 利箭带着风声,疾速向远处射去! 夺! 正中箭靶! 计分器很快亮起了数字:9。 宫学启对这个成绩还算满意,深吸了一口气,休息一下,又射出了第二箭,大约十来分钟后,他把五支箭全部射出,成绩分别是:9、9、10、9、10,共计47环。以射箭来说,尤其是这种仿古弓箭,这个成绩相当不错了。 轮到姜铭上场,他一手握弓,一手倒提着五支箭,就站到了射位上,先拉弓瞄了一下箭靶,找了一下感觉,然后提箭、上弦、松手,一串动作一气呵成,锃亮的箭头划出一道银光,激射而出,若论气势美观,胜过宫学启多多,可若论准头——这第一箭只有8环! 有个家伙想出言奚落两句,乱乱姜铭的心神,奈何还没等他开口,嗖嗖嗖嗖,姜铭四箭连发,眨眼功夫,手里就空无一箭,他只能张大嘴巴看着那些箭首尾相衔、你追我赶的向箭靶飞去。 人们急于想知道结果如何,都伸头瞪眼的向箭靶看去,可他们却看到上面只插着两支箭,一支正中靶心,一支牢牢钉在八环区,其余三支却不见踪影,难道全都脱靶了?不太可能啊! 很快成绩就出来了,居然是一个8环后,跟着四个10环,共计48环,这成绩怎么来的? 李兴宇按了一个按钮,很快监控影像就出现在室内的大屏幕上,因为箭速太快,在高清摄像头的捕捉下,依然显得有些模糊,但这不妨碍大家看到它射中靶心,紧随其后的箭支从其尾部楔入,将其剖成两半,钉入靶心,然后是第三支,第四支……所以最后留在上面的只有一支箭! 虽然只是影像,听不到声音,可大家却仿佛都听到了箭簇的破空声,箭支的破裂声,箭靶虽然好好的立在那里,可在很多人心中,它被一箭穿心——阵亡了! 姜铭其实不是想炫耀什么,只是想干脆利落的赢钱而已,可给别人留下什么印象,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我认输。”宫学启怔愣的看了他一会儿,很是无奈的说道,碰上这样一对手,真是让人一点脾气没有。毕竟这四箭连珠,专破硬铠的箭术,无论在哪个年代都是不多见的。 想到这些,他忍不住又看姜铭一眼,暗暗感慨,这位真是生错了年代,若是生在古代,必定是位安边宁远、斩将刈旗的赫赫勇将,估计彪炳千秋也不在话下——可惜了! 的确可惜了,这番话他若是说出来,姜铭说不定会引他为知己,在这个时代,虽然亲近人的越来越多,可是当他是将军的,也只有这么一位了。 可惜姜铭只当过将军,没当过读心师,所以他现在只考虑收钱,没考虑其他。 宫学启也是个汉子,没等他开口,就直接把钱打到刚刚听来的账号上。 姜铭见人家自觉的把钱付了,正打算问下一场比什么,手机突然响了,他取出一看,迅速接通,“青青,找我有事?” 温青青直接告诉他,“你的卡上突然多了两百万。” “那是我们的卡。”姜铭纠正了一下,然后告诉她,“都是我辛苦赚来的,安心的花。” 安心的花?你说的倒轻松!一下来这么多钱,谁能安心? “你怎么赚来的?抓个毒贩也才十万块,做什么能有一百万?不,是两百万!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现在正为国家开疆拓土。”温青青认为,要是让国家连着奖励这么多钱,也就只有开疆拓土了。 “这钱不是国家给的,他们没那么大方……”姜铭刚说到这里,温青青就在那边紧张的问,“你去抢银行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姜铭郁闷的问她,“要是抢银行,我会只抢这么点?” “……”这次轮到温青青无语了,不过有些事情,她还是要问清楚的,不然不安心。“那钱是怎么来的?” “北边来了几个人,他们送钱有瘾,我就抢了点。”姜铭含混的说了一下,估计要说打赌赢来的,温青青能数落他半天。 “世上还有这么傻的人?”温青青有点不大相信,她又不是智商不够数,能相信这种说辞就怪了。 “他们不傻,只是钱太多。以前我也这么花钱的,认识你后才改掉这个坏毛病。”为了让她放心,姜铭让边宁和以前的姜铭暂时合体了。 “改的好,继续保持。”温青青夸他一句,就又犯了愁,“可这些钱……” “留着慢慢花,要是遇到需要帮助的人,我们还可以帮一下。”姜铭说完,忍不住摸了一下下巴,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会道了? “这些钱真的没问题?”温青青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给钱的人都是些二代三代,钱怎么来的我是不知道,可你要是花着不踏实,我们可以还回去,让他们拿去挥霍糟践。”姜铭开始以退为进。 “不还!还给他们,还不如拿去捐了!”听他这么说,温青青倒是下定决心把钱留下了。 “嗯,咱不还,花不完再捐。”姜铭敲定砖角。 “嗯……你等下。”温青青不知和旁边的人说了些什么,才回来和他说话,“舒婷问你,能不能也帮她抢一些。” “不能。”姜铭回绝的异常干脆。 “为什么?”温青青不解的问。 “我又不是她男人。”姜铭说了一个比较自私的理由。 “哦,知道了,你在外面注意点,千万不要让人把钱抢了。”温青青叮嘱一句,待姜铭一口答应,才带着一点小甜蜜的把电话挂断。 “下一场比试的钱不能往刚刚的账号上打了。”姜铭自语一句,转头问三个损友,“我是不是变坏了?” 三个人一起摇头,然后异口同声的告诉他,“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你什么时候好过!” “……”姜铭忽然想揍人。 看着他们说笑,浅仓悠子静静站在一边,默默的记下了一个名字…… 第三百二十八章 激烈碰撞 高高的拳台上,两个人相对而站,一方是穿着短裤、肌肉贲张、孔武有力、彪悍至极的拳手,一方是穿着休闲衣裤的阳光帅哥。 光从外表上看,若两人打拳竞技,拳手赢面极高,毕竟他除了颇具震撼力的外形,眼神也阴戾的很,一看就是个凶狠残暴的主。 而站他对面那位,怎么看怎么像是该混演艺圈的。如果下面坐的都是女性观众,现在只怕都开始为他那张脸担心了——打破了相多可惜! 很快,比赛开始了,拳手踮着脚、踏着步,来回移动着,似乎在找下拳的最好时机。 而阳光帅哥则一直静静站在那里,一副等人来揍的模样。 呼! 拳手闪到阳光帅哥右边,试探性的挥出了一拳,因为是试探,他没有把力用老,有着一击不中,便迅速变招的打算。 嘭! 他这拳却没有落空,因为阳光帅哥还击了,以拳头对拳头,狠狠一拳击打在他的拳头上,根本没有给他变招的机会。 嘭嘭嘭! 阳光帅哥一出手,便一拳接着一拳,迅捷的挥出,那股狂野霸道劲儿,和他的外形殊不相符。 啪啪啪! 拳手双手架在头前,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连连后退,踩的地板啪啪作响。 嘭! 将他打至拳台边的阳光帅哥,又是一拳击出,将他打落擂台。他重重摔在地上,拼命想要站起,可是头抬了两下,最终还是往旁边一歪,贴在地板上不动了。 整个打斗过程,持续不过十多秒,没有任何花俏可言,更没有什么观赏性,让人看的很是不过瘾。 阳光帅哥获胜的方法也简单,无非就是用压倒性的速度与力量,简单、干脆、直接的打倒了对方。整个过程,把两人给人的印象掉了一个个儿。 画面就定格在阳光帅哥收拳向下看去的时候——他的眼神平静淡然,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不过看到这一幕的人,眼神毒的很,还从他眼睛里看到了别的东西,“真奇怪,他的眼神中居然还有一丝贪婪。” “那是他想把手伸进我的口袋。”李兴宇有些郁闷的道。 “让他赚了多少?”赵允初微笑着问。 “五百万……比买彩票稳当多了。”李兴宇话里都透着一丝羡慕。 赵允初淡淡一笑,“也不是很多,回头我打给你。” 李兴宇却摆摆手,“不用了,这钱花的挺值得。” “他没要求多比几场?”赵允初也不强求,而是问了一个比较感兴趣的问题。 “他倒是想继续。”李兴宇告诉他那个人的态度,紧接着又表明自己的态度,“可我来明海,不是要当提款机的。” “嗯,说的也是,有这些也足够了。”赵允初赞同他的说法,然后转头问坐在一边的汉子,“初二,对付查瓒你需要几招。” 查瓒就是被打的晕死过去的拳手。 “一掌足以。”初二很是平静的回答,“像他们那种粗硬功夫,在真正的内家高手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也就是说你比姜家大少还要强?”李兴宇问了一声。 初二却轻轻摇头,“没交过手,胜负难料。” “哦?姜铭也会内家功?”赵允初一下抓住重点。 “明显是会的,而且不会太差,拳风间都形成了涡流。只是让人奇怪的是,他用的不是内家拳,简单直接杀气腾腾的倒像是战阵杀拳。”作为一个内行,初二看到的明显要比两个大少多,“李少,比试之前,他没有要求加钱吗?” “没有。”李兴宇摇头,“我还特意问过他,说这近乎生死相搏,需不需要加钱,毕竟他可是身娇肉贵的大少爷,可他以没有差别为由拒绝了……我也是看过之后才明白为什么没差别,赢的如此轻松,和其他项目相比,的确是没什么差别。” 赵允初主仆都同意他的说法,所以并没有多说什么。 李兴宇又看了画面一眼,“我很想知道他究竟强到什么地步,可惜我手下的人,明显不能逼他展示更多了。” 就是他说这话的时候不看初二一眼,赵允初也知道他的意思,可是初二却不是用来做这种无聊试探的,“相比他有多强,我更想知道他怎么会变得这么强。” “这话怎么说?”李兴宇有些不大理解。 “我要告诉你,几个月前他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你相信吗?”赵允初微笑着问。 李兴宇轻轻摇头,显然并不相信,就算他不会功夫,可有些事情还是知道的,练到这么强,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 “我也不信,现在依然不信。”赵允初耐人寻味的笑笑,“李兄若有闲暇,不妨打听看看。” 李兴宇看他一眼,并没有说些什么,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是真的不需要多说什么的。 赵允初把电视关掉,站起来道,“李兄,闲事说完,我们该办点正事了。” “为了你这一句,我可等候多时了。”李兴宇也站了起来。 “今晚麟风阁,包你满意。”赵允初做什么事都自信满满。 李兴宇微笑回应,“你办事,我放心。” 说完两人并排着走出去,后面跟着默不吭声的初二和一个中年人。 在他们开始夜生活的时候,姜铭已经灌倒了三个人,然后精神抖擞的离开,留下三个跟烂泥似的醉鬼,让别人去头痛。 浅仓悠子看着他的背影愈来愈远,最终还是没有追上去,选择留下来照顾醉酒的高大鹏。 幸亏她没有跟着,不然也会跟着倒霉,因为姜铭在路上让警察给拦住了,“来,对着这里吹一口气。” 看着高洁手里的仪器,姜铭挺郁闷的,明海这么大,他怎么总能碰到这个麻烦的女人?说句实话,他还真不想照她的话吹上一口,不是因为他心虚。而是经过无数事件之后,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当一个女人故意找茬的时候,你做什么都是毫无意义的。 所以姜铭问,“我为什么要吹这个?” “我怀疑你酒驾……千万别说你没喝酒,酒味大的能熏死人!”变成交警的高洁依然尽职尽责。 看看近在嘴前的酒精含量探测器,再看看执着的高洁,姜铭只能对着那根管子轻轻吹了一口。 “大点劲儿!你这是糊弄谁呢!”奈何高洁还是不满意。 呼! 姜铭只能鼓足了劲,吹了一大口气。 高洁的手都被吹歪了,那股烫热的感觉更是让她不舒服,所以看都不看探测仪一眼,冷着脸道,“酒精浓度严重超标,跟我到局里走一趟。” “……”姜铭问她,“你这样滥用职权,是不是不太好?” “酒驾之后拒不配合,还出言诋毁警务人员,罪上加罪,数罪并罚,……你看吊销驾照、拘留十五天怎么样?”高洁的话张口就来,向姜铭充分的展示了一下什么叫“我的领域我做主”。 砰! 姜铭正想办法摆脱她的纠缠,突如其来的枪响,打断了他的思路,转过头向前看去。 高洁的同事拦住了一辆黑色轿车,黑洞洞的枪口从后车窗伸出,冒着淡淡青烟。 本来跟司机交涉的交警中枪倒地,其他交警则有点呆愣,就在这时…… 砰砰砰! 三枪连响,几个交警纷纷倒地,有的是被枪打中栽倒,有的是倒地躲避子弹。 嗖! 枪响的同时,高洁手里的探测器也给她丢了出去,还别说,她丢的特别准,顺着窗口就飞进去了。 “不许动!下车接受检查!” 高洁大喊着,伸手到腰后摸枪,却摸了一个空,这才想起她的配枪早就已经上交了,脸色不由大变。 枪口抖了一下,便向她指来! 砰砰! 叮叮! 火花四溅! 这两枪全打在姜铭车头,关键时刻姜铭开车前冲,替她挡了一下。 黑色轿车已经发动,飞快的向前冲去,在市区开枪,要不赶紧跑,估计再也别想出市区了。 嗡~~~ 姜铭的车子轰鸣着追了出去,这时黑色轿车里的人,觉得非常的神奇,一辆笨重的越野车,怎么可能起步提速都比他们还快。 咣! 姜铭开车撞上了黑色轿车的车尾,车灯碎、后尾扁,再次证明了一点——车子的结实程度很重要! 咣! 咣! 姜铭每撞一下,都踩一下刹车,然后再提速猛撞过去,把黑色轿车顶的上下直颤、颠簸不已! 吱! 又是一个急刹! 轰! 姜铭调准角度撞了过去,直接把黑色轿车的左侧后顶的凹进去一大块,而且他这次没再刹车倒车,而是打了一下方向,顶着对方的车子滑行。 叮啷咣啷! 黑色轿车一侧轮胎磨爆,不堪欺凌的车身翻身躲避,在打了三四个滚后,翻到绿化隔离带中,把车底一亮靠着电线杆子休息去了,似乎在说:我都这样了,你还好意思撞不? 姜铭手握着方向盘,向后看去,高洁一边向这里急跑,一边拿着对讲机说着什么。 “你…你下次能不能别这么暴力,撞…撞到别的车就不好了。”高洁跑过来,扶着车门大口喘气,也不知道是被刺激到了,还是跑累了。 姜铭根本不搭理她,只是看着前面侧翻竖起的车子,只要有人下车,或者伸出枪口,他马上就冲过去再撞一下! 挺过瘾的! 第三百二十九章 美女找上门 咚! “我靠!走路不长眼啊!往哪儿撞呢!”一个哥们儿被撞倒在地,揉着额头大骂,不就给女朋友打个电话,怎么还发生交通事故了? “别吵!让我再多看一会儿!”事故责任人一点道歉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有点蛮横。 被撞的哥们儿不乐意了,正要和他理论两句,就见对方四仰八叉的倒地上,却没第一时间爬起来,而是抻着脖子转着头,瞪大眼珠子在看着什么。 出啥稀罕物了,这么勾搭人? 被撞的哥们儿顺着他的视线就瞄了过去——买疙瘩!好正好靓! 只看了一眼,他的口水就下来了,眼睛直直的,再也挪不开了。 “阿明,你怎么了?快回话呀!阿明!你不要吓我……呜呜!我再也不在你过马路的时候打电话了!呜呜!你要好好的!” 那哥们儿任凭电话里哭声起伏不断,只是直勾勾的看着远处翩然而行的大美女! 红色的对襟小袄,红色的百褶短裙,红色的半筒高跟靴,让人看不出是清纯还是性感的装束,犹如一团火焰在林荫道中飘过,灼伤了一大批少年青年的眼球。 红色虽然代表了喜兴,可也是很邪的颜色,气场压不住,一身红便成了俗艳,气场若是太足,一身大红又显得太过霸气,让人难以亲近,进而敬而远之。 这个女孩穿起来却刚刚好,三分性感中五分柔媚,剩下两分是不知从何而来、难以言喻的清纯。 她就那么自自然然的从大家眼前走过,灼了别人的眼,电了别人的心,然后浑然不觉的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火一样的精灵,却没留下火一样的热情…… “我的女神!”有的人痴痴凝望。 “为什么不看我一眼?”有的人捶胸顿足。 “今晚有事做了。”有的人却使劲儿搓着右手。 只可惜不管他们是何种态度,女孩儿还是越走越远,除了脸皮厚胆又大的还在尾随,其他人只能怀念,并憧憬下一次邂逅。 笃笃! 教室门被敲了两下,一个女孩儿站门口问。“请问姜铭是在这间教室上课吗?” 随着女孩儿的出现,本来喧闹的教室立刻静寂无声,沉寂了有那么十多秒钟,几乎所有男生都齐刷刷的向一个方向看去。 啪! 嗒! 孙高峰见女孩儿向他看过来,手一哆嗦,钢笔脱手掉了下去,砸了桌子一下,就跑下去和地面亲热了,还撒着欢的打了几个滚。 不过他还算不赖,只呆了两下,便在梦游状态下清醒过来,知道人家不是要看他,便伸手去推正趴桌上呼呼大睡的姜铭,“姜大少醒醒,有人找。” 给他推了两下,姜铭缓缓抬头,睁开惺忪睡眼,先向讲台看了一眼,发现空无一人,就打着呵欠站起来,“终于可以回家睡觉了。” “……” 很多人无语,门口站着一位大美女,难道你就看不到?又不是猪八戒投胎转世,你少睡一会儿能咋地? 美女咋就不是来找我们的! 除了无语,姜铭这帮同学就剩下愤愤不平了,纷纷感叹老天实在不公——简直瞎了眼! 不得不说,姜铭刚刚的表现实在不怎么样,可这也不能怪他,昨晚只是好心帮了高洁一把,结果非但没有换来半分感激,还硬生生把他拖进警局,并絮絮叨叨在他耳边说了一晚上。 本来他就是几天几夜不睡,也不会这么没精神,可高洁一晚上就能把他搞得疲累不堪,足见高洁的杀伤力是多么凶残。 要不是他要赶到学校上课,高洁还死缠着他不放呢,经过这次事件,有个念头在他心中更加根深蒂固——珍爱生命,远离高洁! 逃命般来到学校,还偏偏遇上高等数学,那天书般的内容,教授老学究般的魔音灌耳,终于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姜铭趴桌上找周公商量对策去了。 看着姜铭自顾自的收拾东西,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等在门口的女孩儿一点都不生气,只是静静的等在那里——反正一会儿人总要出来的! “喂!”孙高峰扯扯他的袖子,小声喊了一声。 “什么事?”姜铭不解的问。 孙高峰什么都没说,只是在桌下横指向门口指了一下。 姜铭却会错了意,“我是要走了,难道还有别的事?” 你往外看一眼能死啊! 见他始终不开窍,孙高峰也不打算再提醒他什么,反正一会儿哭的是他,跟自己又没什么关系,“还有一节课呢。” “下节课是什么?”姜铭实在不愿听到这种消息,感觉自己睡觉效率太低了,居然才过去一节课。 “和上节课一样。”孙高峰回答的很快。 “那我就放心了。”姜铭终于可以放心的回去补觉了,在他看来反正也听不懂,估计还得睡过去,既然如此,为何不回去睡?多少还能舒服点。 收拾好东西,他就开始撤离,省的再被老师堵住。路过温青青身边的时侯,他轻轻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他们现在还属于地下恋爱,也只能这样偷偷摸摸的传递信息,谁让温青青就是不愿把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呢! 温青青头一偏,只当没看到。舒婷却吹了一声口哨,并赋诗两句:“两只老虎跑的快,一枝红杏出墙来。”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姜铭懒得理她,大步走到门口,这时他终于看到了那个女孩,并客气的打了一声招呼,“同学,麻烦让让。” 哗啦! 教室里落了一地的眼球! 姜大少!你这个逼装的我给一百分!孙高峰在心里暗赞一声。 “亲爱的,你真可怜,居然悍不畏死的找个影帝,将来不知要受多少骗。”舒婷看到姜铭精湛的“演技”,忍不住同情起温青青来。 温青青斜她一眼,满不在乎的道,“怕什么,反正青春损失费已经到手了,我可以任性的挥霍,哼!” “……”想想她卡上突然多出的三百万,舒婷一下不淡定了,“求求你别提这事儿了,你再炫耀,我都想自荐枕席,让他糟蹋一回了。” “好啊好啊,欢迎你的加入,到时候我们既能作伴,又有更多的共同的话题可以讨论。”温青青却拍手表示欢迎。 “……”讨论什么话题?谁榨出来的汁更多?舒婷无语的看她一眼,最后很是幽怨的道,“青青,你学坏了。” 看着现在的温青青,舒婷感慨不已,老话说的没错啊,女孩儿一旦升级成妇女,就再也找不到节操和底限了。 另一边,女孩儿乖巧又听话的把路让开,闪身到了门外,害得许多男生抻着脖子往外瞅。 姜铭赶着回家睡觉,倒是没想那么多,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出了教学楼,又走了一段,他才回头去看小跑着跟在后面的女孩儿,“我们顺路?” “今天一直顺。”女孩儿微笑着回答,水汪汪的桃花眼一眯,像两道弯弯的月牙,勾人的很。 看到这样两只眼睛,姜铭似乎想起了什么,“你找我什么事?” “报恩啊。”钱贝儿说明了来意。 从医院出来后,她就开始找姜铭,动用了很多人脉关系,终于确定了姜铭的身份和下落,结果却被告知他出去旅游了,所以忍到今天才找上门来。 “你打算以身相许?”姜铭从上到下打量她一番,轻轻点头,觉得她要真有这个意思,就凭这模样身段,不是不能答应。 钱贝儿赏他一记卫生眼,“别尽想美事儿,本小姐身子金贵着呢,怎么可能便宜你。” 就因为金贵,救命之恩,才更应该好好报答才对! 不过姜铭不想和一个女孩子计较,既然人家不舍得给,他也不会强求,换个方式一样能接受,“那你打算给多少钱?” “……”看着一个大好青年,在色狼和财迷之间转换,钱贝儿痛心疾首,为了挽救他,不让他继续堕落下去,她开始循循善诱,“难道除了财和色,就没有其他报恩方式了?” “其他方式?空口白牙的说声谢谢?”姜铭的心,莫名有点疼,就好像是突然到手的大笔钞票,突然长了翅膀,呼啦啦的飞走了。 不过为了表现一个男人的大气,以及施恩不望报的高贵品质,他还是硬着头皮点点头,“那也行,你赶紧说,说完我好回家睡觉。” 钱贝儿现在杀了他的心都有了,要不是还知道眼前的是救命恩人,她肯定冲上去锁喉掐脖子了。 救人时的高手风范呢? 都让狗吃了啊! 忍着心里勃勃的怒气,她略略有些失望的问,“除了这些,你难道就想不到别的?” 此刻她多么希望他幡然醒悟,摒弃贪婪,变成一个阳光又积极向上的男人。 姜铭静静看了她两三秒钟,然后缓缓的告诉她,“我不介意你报不报恩,但是我很介意你浪费我睡觉的时间,如果你实在闲得无聊,换个人消遣行不行?我就当你报过恩了。” 看着他一脸嫌弃加不耐烦,钱贝儿有点受不了,她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种待遇呢,所以她扯着嗓子大喊,“救命啊!耍流氓啦!” “……” 第三百三十章 兄妹情深 “诶!你想干嘛?警告你,别乱来!……啊!快放我下来!……大流氓!……你要干嘛呀!……快放我下来!” 钱贝儿头下脚上,被姜铭扛在肩头,穿着靴子的脚来回踢腾,可惜还是奈何他不得。 “我在配合你。”姜铭扛着她大步向停车场走去,根本不管四周那些讶异的眼神。 “英雄救美的时候到了!都别拦着我!” “你别光说不练,倒是赶紧上啊!打倒坏人,美人就是你的了!” “不着急,等我找个师傅练两年散打再说。” “靠!” 很多男生是这种反应。 “有人欺负女孩子,我们要不要报警?” “你是不是傻,人家小两口打情骂俏,你凑什么热闹!” “万一要是真的呢?” “那女的早连撕带咬了!” 大多女生是这种反应。 嘭! 姜铭把车门拉开,把人往车上一丢,钱贝儿迅速爬到另一边,一手拉住门把手,做好随时跳车的准备,才回头问道,“你又想干嘛?” “带你去宾馆。”姜铭是实在人,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钱贝儿给噎了一下,很是郁闷的道,“其实你不用配合的这么彻底,刚刚我只是觉得有些无聊,所以才练了两下嗓子。” 碰上这么一位不管不顾的爷,她也只能暂时认怂服软,要真给拖进了宾馆,那她清白的小身子估计真就保不全了,好不容易养了二十年,凭什么便宜他啊! “不想跟我去宾馆?”姜铭站外边问她。 “嗯嗯!”钱贝儿把头点的像鸡吃米,“你看咱们才刚认识,还不太熟悉彼此,就去那么私密的地方不太好。” “我听说有些事在车上也可以做,你看这车的空间……”姜铭刚说到这里,就见她拽开车门,从另一边跳了下去,估计是怕他钻过去追,嘭的一声关死了车门。 “臭流氓!少想美事!”钱贝儿在那边气愤的大叫,“告诉你,本小姐可不是那么好欺负……咳咳……的……你混蛋!给我停下!” 就在她掐腰大骂的时候,姜铭已经开着车子离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使坏,车子尾气的排放量比平时多了那么一点点,呛的钱贝儿眼泪都下来了。 钱贝儿跑开两步,气的挥舞包包大叫,小靴子更是把地面敲的笃笃作响,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车子越开越远。 “哥!有人欺负我!”钱贝儿心中气不过,开始呼叫援兵。 “干的漂亮!”对面却传来惊喜的叫声。 “你说什么!!!”钱贝儿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几个分贝,眼睛也瞪的滴流圆。 “咳咳!我夸黑子呢,一拳就把二胖干倒了。”对面意识到不对,赶紧找了一个好借口。 “那我刚刚说了什么,你听到了没?”钱贝儿打算好好问一下。 “刚刚耳朵在走神,听的不是那么清楚,你再说一遍呗。”这时候是坚决不能承认自己听的一清二楚,否则后患无穷。 “我被人欺负了!!!”钱贝儿对准了话筒尖声厉叫。 我的耳朵! 要了命了! 钱西暮使劲儿揉了揉耳朵,心想要不是哥练过,就你这一嗓子,哥都直接去办残疾证了。你说哪个混蛋那么缺心眼,闲的没事招你干嘛?这不坑人嘛!“告诉哥他是谁,哥马上给他装麻袋里沉江。” 像这种欺负人不欺负到底,不把人欺负到老老实实就半途而废的家伙,沉江真是太便宜他了,应该用满清十大酷刑好好招呼一下,让他明白明白,要没有降妖的本事,就千万别去招惹妖精,这不是给其他大神找事做么?太特么讨厌了! “呃……也不用沉江那么凶残,你把人抓过来,交给我处置就好。”钱贝儿可不想那么便宜姜铭,怎么也得皮鞭老虎凳、烙铁辣椒水的过上一遍,才能解心头之恨。 嗯?有情况! 知妹莫如兄,钱西暮是太了解这个妹妹了,要是平日受了欺负,早就嚷嚷卸胳膊卸腿儿清蒸红烧了,哪里会管什么凶残不凶残,估计她就怕不够凶残!今儿这是怎么了?老虎不吃肉改吃素了?“行,你把名字报上来,哥就把人给你抓过去。” 倒要看看是哪个小子那么大本事,把人欺负惨了,还能让妖精变菩萨。 “他叫……什么我不知道。”钱贝儿一生气一着急,就想起拉外援了,可这时候她又醒过劲来了,要是让哥哥知道姜铭的存在,她还能有好日子过?所以该藏着掖着的,还是得遮好捂好。 “不知道?那我怎么找人?你有他照片没?”钱西暮一下郁闷了,咋一个陌生人还能让妹妹如此上心?难道是什么超级大帅哥?也不对呀,妹妹又不是花痴型,喜欢的也都是猛男啊!而在明海,怎么可能还有比自己更猛的男人!有古怪! “照片?没有!刚刚只顾着生气,忘记拍了。”钱贝儿撒谎撒的挺溜的,既然不想让他知道了,自然是能瞒就瞒。 “没名字没照片这人可不好找……这样吧,你先回来,我让小雅给你做个拼图,就不信还能跑的了他!”钱西暮智商明显在线,法子是一个接一个。 “……”还要拼图?你怎么不去当警察!钱贝儿实在无力吐槽,一个黑社会分子,你整这么专业干嘛?“他长了一张大众脸,丢人堆里就找不到那种,我气的够呛,实在记不得他有什么特征了。” 行啊!我要什么你就没什么,藏的还挺严实! “妹妹,你今天是不是忘带脑子出门了?平时的机灵劲儿都哪儿去了?”钱西暮忍不住吐槽。 “呸!你才没带脑子出门!是那家伙长得太普通,比路人甲还路人甲,关我什么事。”钱贝儿才受不了人家质疑她的智商,哪怕哥哥都不行。 “行,我就当他长得难以识别。可你这表现也不对啊,平时要有人欺负你,化成灰你都能浇上水再捏出来,怎么今天稍稍普通一点,你就记不住了?”钱西暮觉得里面问题大大的。 “……”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小心眼?就那么爱记仇?钱贝儿不小心听到实话,有点接受不了,气哼哼的道,“我就记不得了,你想怎样!” 这是开始玩不讲理了? 果然还是熟悉的妹妹啊! “你都这样了,我还能怎样……妹妹啊,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现在在哪儿你总知道吧?”她越瞒着不想说,钱西暮就越是想知道。 “当然知道了,我又不是白痴!不对!你问这个要干嘛?”钱贝儿忽然觉得有点不大对头,哥哥可是不会问无关紧要的事情。 “把你的位置发给我,我去调附近的监控,就不信找不到人。”钱西暮也没瞒她,把想法原原本本告诉了她。 “……”警局少了你,真是一大损失!钱贝儿此刻颇有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呀!手机要没电了!怎么会这样!回头……” 别回头了,先关机再说! 钱贝儿挂掉电话,郁闷的噘噘嘴,觉得有个聪明的哥哥也不是什么好事,一个不小心就露了马脚。仇还是自己去报的好,找他肯定会多出许多是非。可是现在去哪儿找人呢?难道直接去堵门? 就在钱贝儿的脑子飞快运转,琢磨去哪里堵姜铭,伺机报复的时候,钱西暮拨通了下属的电话,“亲亲小六娘,做什么呢?有没有想我?” “在我鸡皮疙瘩掉满地之前,赶紧把想说的说了,不然我会忍不住挂电话的。”潘六娘对这个人来疯的顶头上司,真是想敬都敬不起来。 “帮我盯着点贝儿。”既然人家不喜欢这种风格,钱西暮从善如流,直来直去了。 “又有人想害她!”潘六娘一下火冒三丈。 钱西暮又揉揉耳朵,觉得长此以往,他真就离成为残疾人不远了“别激动,这次是她想害人。” “你是怕她吃亏?”潘六娘的语气一下缓和下来。 “我只是对她想害谁感兴趣。”钱西暮一点都不为妹妹担心,只要不是仇家的暗杀,她小小的吃点亏也未必是坏事,不然她永远也长不大。 “我知道了。”潘六娘跟随他多年,他们兄妹的性子自然知之甚深,妹妹对其他男人产生了兴趣,当哥哥的又怎会不在意?毕竟贝儿长这么大,还没有主动去害过谁,尤其是男人。 “我等你的好消息,接下来咱们聊点私事……喂?挂我电话!女人啊,一个两个都是这样不可爱,该上哪儿找个温柔乖巧的?”钱西暮捏着手机开始琢磨,忽然就想到了一个小护士,耳朵受伤了,找她看看,应该算有正当理由了吧? 就在钱家兄妹各有算计的时候,姜铭却趴在床上睡着了,他实在是太困了,所以根本赶不及回家,就随便找个酒店开个房间住下了。 睡的正熟的时候,他被床头的电话吵醒,“喂,你找谁?” “先生,请问你寂寞吗?”一个娇滴滴甜腻腻的声音顺着话筒就飘了过来。 第三百三十一章 游江 啪! 姜铭把电话挂断,再一伸手,就把电话线扯断,然后往床上一躺,继续睡觉。 笃笃! 敲门声响起! 姜铭狠狠在床上拍了一下,然后下床开门。 房门打开,身段妖娆的女人靠在门边,朝他抛来妩媚的飞眼,嘟嘴轻吹一口,“先生,你寂寞吗?” “自己关门。”说完,姜铭就转身往回走。 砰的一声,门被关紧关严,薛盼伸伸懒腰,十分不满的嘟囔,“你这人真没劲,给个惊喜的表情,配合一下能死啊。” “太困,没精神。”姜铭说着又趴到了床上。 “这是让哪位女侠收拾了?”薛盼看他没精打采的,完全不像以前那么生龙活虎,一下来了精神,好奇的问。 “等我醒了告诉你。”姜铭说着就把眼睛合上,一副大睡特睡的模样。 嗒嗒嗒! 薛盼穿着高跟鞋紧跑两步,一屁股坐到他身边,伸手摇他,“告诉我再睡。” “给我一个小时。”姜铭闭着眼睛道。 “猪!”薛盼在他身上拍了一下,然后俯头看去,那张略带倦意的脸,让她不忍心再打扰他,她坐那儿想了想,腿一抬,把鞋子脱掉,转身从姜铭身上爬过,躺到了里面,“我也睡一会儿。” “少爷,薛小姐进了一个男人的房间。” “谁?” “姜家那位。” “继续。” “一个小时了还没出来。” “知道了。” 电话随之挂断,然后一块翡翠镇纸被拍碎,而另一边,坐在车子里的人放下望远镜,看看不远处的车子,开始闭目养神。 一个多小时很快过去,姜铭睁开眼睛,眸光烨烨生辉,先前的疲惫一扫而空。说到底,他只是心理上的疲惫倦怠,只要稍稍休息便能恢复如初。 听着身后的轻微呼吸声,他侧身回头,就见薛盼长长的睫毛微颤,合眼嘟唇睡的正熟。没想到平时那么飞扬跳脱的女孩,也有这么安静可爱的时候。 姜铭下意识的伸手,想把散落在她侧颊的发丝拨开,只是他手刚伸过去,薛盼就醒了,“居然趁我睡着占便宜!说,一共摸了几下?” 姜铭把发丝拨开,手顺着她嫩滑的脸蛋,慢慢挪到她略尖的下巴上,缓缓说道,“第一下。” “你会那么老实?我不信。”薛盼侧了一下身子,让自己躺的更加舒服些。 这次姜铭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薛盼给他灼灼的目光盯着,嫩脸居然开始发烫,她讨厌这种感觉,嘴一噘,很是不满的道,“别看了,小心看到眼里拔不出来。” 姜铭温醇一笑,还是看着她不说话。 “笑的难看死了。”薛盼伸手去遮他的眼,不想被他的情绪所左右。 白皙的手掌把他双眼遮住,薛盼轻舒一口气,轻松舒服许多,不过她很快发现这样不是办法,姜铭的双唇这样看上去很是显眼,很是勾人。 薛盼感觉自己被诱惑了,不可控制的盯着人家的嘴唇不放,然后呼吸越来越粗重,最后不由自主的探头过去,嘟嘴想和人家亲密接触一下。 滋儿! 娇艳的红唇吻到了宽厚的手背上。 “不许占我便宜。”姜铭以手捂嘴,郑重警告。 真是破坏气氛! 薛盼使劲儿揪他鼻子一下,“我只是想比比谁的嘴大,看把你吓的那样儿!你还真当自己是宝贝蛋,是个女人就会稀罕你啊!” 姜铭笑笑,不去管她的恼羞成怒,而是问她,“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还能有多难找?”薛盼不屑的撇撇嘴,“更何况我可没找你,只是在附近溜达,恰好看到了你的车,就进来看看。” “你怎么知道我住哪间房?”姜铭比较好奇的是这点。 “简单啊,我只是告诉服务生,我是来抓奸的,一个无耻的男人有我这么优秀的女朋友,还劈腿玩脚踩两只船,他听了之后义愤填膺,就把你的房间号告诉我了——世上还是好人多啊!”说到最后,薛盼忍不住感慨。 就你最像坏人! 姜铭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薛盼漂亮的脸蛋,姣好的身材,一般男人还真是抵抗不了,别说让他们出卖他了,就是出卖自己祖宗八代,说不定他们也只是稍稍犹豫一下就答应了。 末了自我安慰,只要是为了传宗接代,祖宗会原谅的! “我不想睡了,你呢?”姜铭觉得,两人要再躺下去,没准儿会出什么事,他的自制力可没那么高明,能忍住一次,不见得能忍住第二次。 “我压根儿就不想睡,走,跟我出去玩儿。”薛盼说着,麻溜的爬下床,匆匆跑向洗手间。 当薛盼再次出现在姜铭眼前的时候,又变成飞扬豪爽的薛家大小姐,先前为了调戏姜铭化的妆,全都给她收拾掉了。 姜铭待她出来,也去洗了把脸,让自己看上去更加精神些,然后被她拉着离开了酒店。 薛盼指挥姜铭把车子开到码头,拉着他上了游览船。上了船顶的观赏台,薛盼看着两岸的江景道,“来明海那么久,一直想上来看看,结果却一直拖到今天,才算了了这桩心愿。” 姜铭看看她,又去看两岸的风景,“你好像并不忙。” 薛盼不差钱,更不会缺时间,只是坐船游江,实在不该拖那么久的。 “你懂什么,看风景是要放松心情的,要是身边的人不对,还怎么放松?”薛盼自有道理。 “看来我还是不错的,至少不会让人讨厌。”姜铭颇为自得的说道。 “切,少臭美,你只是看起来像个人而已。”薛盼却不喜欢他翘尾巴的样子,忍不住敲打一下。 这赞誉很高了,所以姜铭一点都没被打击到,脸带笑意的欣赏四周的风景——虽然并没有让人特别喜欢的景致! 船行一段,薛盼忽然拉拉他的衣袖,“把我托上去,我要比她还要高。” 姜铭不解,侧头一看,就见一对情侣在一旁亲昵的互动,女孩儿骑在男孩儿的脖子上,给男友顶的高高的,有点登高望远的意思。 又不是认识的人,有什么好比的? 姜铭虽然不喜这种无聊的攀比,但见薛盼兴头很足,便伸手掐住她的小细腰,一举一抬,让她稳稳坐在自己肩头,至于骑脖子——还是算了! 坐在姜铭的肩头虽然不舒服,可薛盼还是很开心很兴奋的,两只脚荡来荡去,也不怕把鞋子甩出去。 听她得意的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姜铭忍不住想笑,略显孩子气的她,倒是比平时可爱许多。 船行江上,时有起伏,可姜铭的脚下就像生了钉子,始终稳稳的站着,让薛盼舒舒服服的坐在上面,即便让她支使着来回走,也让她有坐在家里沙发上的感觉——平稳舒适! 在路过一片区域时,姜铭极目远眺,能看到远处的小白楼——她会在上面读书吗?如果在,又会看什么?可爱的小人书?天书般的大部头?…… 姜铭心中瞬间闪过无数问题,却找不到哪怕一个答案,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似乎一直都是这样——可望而不可及! “你在看什么?”他的肩膀突然抖了一下,薛盼心有所感的低头,就见他正向远处眺望。 “没什么。”姜铭轻轻摇头。 “哦。”薛盼抬头向远处看去,那边有无数的建筑和风景,可她要找寻的目标只有一个——是她在那边吗? “咦?”慕容兰心侧坐在窗前,略略有些讶异的轻柔语声脱口而出。 “看到了什么?”盘腿坐在远处的慕容剑心好奇的问。 “没什么。”慕容兰心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 “没什么?那你有什么好惊讶?”慕容剑心有点不大相信,能让姐姐短暂失神的事情可不多。 “只是看到了特别的东西而已。”慕容兰心随口敷衍。 “什么东西?让我也看看!”慕容剑心说着就要起身。 “你不练功了?”慕容兰心说着,把望远镜放到身体内侧。 “刚刚已经收功了,不然怎么敢和你说话。”看到姐姐的小动作,慕容剑心就绝了过去看看的念头,不然姐姐说不定会跟她翻脸。 “你练的什么功?整日神神道道的。”慕容兰心有意把话题扯开了。 “姜大哥说是叫‘润物九生’,听上去不厉害,可练成了就是高手中的高高手,到时候谁也别想欺负我。”慕容剑心对姜铭教的东西信心十足,她身体的变化也能证明这一点。 “女孩子学些什么不好,偏要学些舞刀弄棒打打杀杀的东西,看来我该找姜铭谈谈,不能让他带坏了你。”慕容兰心似乎不想妹妹变成一个武林高手。 “姐,你要找姜大哥,是真的为我着想,还是为见他找个借口?”慕容剑心瞪大眼睛等着姐姐的回答,不想放过她的任何表情动作。 “你说呢?”慕容兰心语气清淡平和,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和动作。 唉!滴水不漏啊! 慕容剑心轻轻摇头,感觉在斗智这方面,她是永远超不过姐姐了,或者该想别的办法超越她,比如说——斗勇! 想到这里,慕容剑心抬起手掌,冲姐姐比划了两下,嘿嘿傻笑起来。 第三百三十二章 巧遇 “姐,我饿了。”慕容剑心摸着肚子,眼巴巴的看着姐姐。 慕容兰心放下手中的书,向外看了一眼,各式各样的霓虹,早已将夜点亮,“我们去吃东西。” 姐妹两人出了小白楼,坐到车子里,身为司机的慕容剑心问,“姐,你想吃什么?” 慕容兰心想了想,檀口轻启,吐出两个字,“烤肉。” 慕容剑心一愣,有点不确定的问,“你说吃什么?” “烤肉。”慕容兰心重复一遍,表情平静的像是无风无波的湖面。 “呃。”慕容剑心这次总算是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一个月也不见得能吃一块肉的姐姐居然主动要去吃烤肉,她想不惊讶都不行,不过她更想看姐姐吃烤肉的模样,就赶紧问,“你想去哪里吃?” 慕容兰心直接打开导航,定好位置,看了妹妹一眼,就坐那里不说话了。 慕容剑心把车开到地方的时候,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都有点傻眼,姐姐不是疯了吧,居然来吃路边摊,还是挑人这么多的地方,她不是一向最爱洁喜静吗? “发什么呆?下车了。”慕容兰心在外面招呼发呆的妹妹。 “呃,就来。”慕容剑心答应一声,麻溜下车,随着姐姐走了一段,不禁有点傻眼,“姐,好像没位子了。” 慕容兰心站在过道上,四下看着似乎在寻找空位,很快她的目光就定了下来,锁定一个位置。 慕容剑心见姐姐不说话,也东瞅瞅西看看,很快她也发现了一对熟悉的身影,赶紧回头看姐姐,就见姐姐已经发现了,“姐,你别告诉我这是巧遇。” “就是巧遇。”慕容兰心说着,人已经向那边走过去。 信你才怪! 慕容剑心撇撇嘴,小尾巴似得跟在后面。 姜铭正听薛盼讲笑话,看到慕容姐妹走过来,一下有点呆,等到人走到近前,他才忙站起来问一句,“你们怎么来这儿了?” “没位子了。”慕容兰心淡淡回应,似乎姜铭要问的就是这个。 姜铭把旁边的凳子向外拉拉,开口邀请,“坐。” 慕容兰心很自然的走过去坐下,就像那张凳子本来就是属于她的一样。 薛盼看她一眼,起身拍拍身下的凳子,招呼慕容剑心,“小心心,你坐这儿。” 说完,她转身坐到姜铭另一边,和慕容兰心面对面。 气氛好诡异! 慕容剑心同情的看姜铭一眼,坐到薛盼先前的位置上,和姜铭坐对门。 “薛盼。”薛盼把手伸向慕容兰心,自我介绍的简单干脆。 “慕容兰心。”慕容兰心伸手和她握了一下,两个人就算正式认识了。 其实她们两个,又怎会不认识对方?只是未免尴尬,大家一直不想见面而已。现在既然见了面,谁又愿意弱了气场,输了气势? “喝酒不?”薛盼端着酒杯问。 慕容兰心伸手从铁架上取下一串烤肉,“我不喝啤酒。”说完把肉送到嘴边,轻轻撕咬,动作轻柔动人。 “老板,来两斤白干!”薛盼把啤酒往桌上一放,豪气的嚷道。 这是要拼命了? 慕容剑心左右看看,然后向对面看去,眨眨眼,传递过去一个消息:“怎么办?” 姜铭用一脸无奈回应她:“我不知道。” 他的情商虽然在稳步提升,与以前相比有了长足的进步,可情圣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他再怎么努力,也只是一个刚出新手村的菜鸟而已,一下让他遇上两个超级boss的对决,他能做什么? 任谁一个眼神过来,都能把他秒杀,他真是有心无力。 “这是您要的白干,还需要别的吗?”老板把两瓶白酒放下,羡慕姜铭之余,更加的幸灾乐祸——教你勾三搭四,现在傻逼了吧! “再来一百块烤肉,鸡翅、蔬菜随便给弄点。”姜铭真希望老板能多待一会儿,那样场面还能好看一点。 “好咧。”老板虽然想留下看热闹,可需要招呼的人太多,应了一声就跑开了,毕竟什么热闹都没有赚钱来的重要。 待老板一走,薛盼拿起酒瓶,看看桌上二两一个的口杯问,“能喝多少?” 慕容兰心把已经无肉的竹签往桌上一放,“不知道。” “那就是海量喽。”薛盼说着,咕咚咕咚的把两个口杯倒满,拿起一杯放到她面前,“希望你喝的开心。” “会的。”慕容兰心淡淡回应。 “给我也来一杯。”慕容剑心站出来搅局。 “女孩子不许喝酒。”姜铭把她拦下,还有点借她说别人的意思。 奈何那两位不是没听见,就是没听懂,端起杯子互敬一下,就是一小口酒下肚。 看到这一幕,慕容剑心冲姜铭龇牙咧嘴:你为什么不管她们? 姜铭苦着脸回应:管不了! 慕容剑心扁嘴卖委屈:区别对待,欺负人! 姜铭双手合十拜谢:乖徒弟,要听师傅的话! 慕容剑心抓起肉串来吃,不再理他。 “味道怎么样?”多半杯酒下肚之后,薛盼问。 “辣了一些,回味起来却很好。”慕容兰心回应,也不知道她是在说人,还是在说酒。 “既然觉得不错,那咱们干了。”薛盼也没说是人不错,还是酒不错,只是话落扬脖,杯中便再无一滴酒。 慕容兰心把酒杯端起,送到嘴边,似乎只是轻轻一抿,杯中便涓滴不剩。 目前为止,一比一平! “尝尝这个。”姜铭把一串豆角放到慕容兰心盘里,他就担心自己不搅合一下,两个女神会变俩醉鬼,到时候乐子可就大了。 “好吃吗?”慕容兰心拿起来问。 “好吃。”从来没有吃过的姜铭,回答起来很干脆。 “那我该吃什么?”薛盼笑眯眯的问。 “这个。”姜铭直接把一只鸡翅放她盘子里。 他不求别的,只希望她能多吃一会儿,毕竟鸡翅吃起来要比别的麻烦一些,多拦一下这个进攻型选手,或许麻烦就会少一些。 “谢谢。”薛盼笑的相当甜,并拿过一只鸡翅放他盘子里,“别光顾着我,你也吃。” 哪里不对劲儿? 姜铭一边吃鸡翅一边琢磨,总觉得自己今天没睡够,脑子转数明显跟不上。 比翼双飞?这是什么剧情? 慕容剑心就要想的多一些,这两个女人是感情上的情敌,还是名分上的仇敌?怎么看着关系这么乱呢? 慕容剑心想不通,现在这个情况又没法开口问,只能用食物压制无限膨胀的想象力,和姜铭成了一对儿吃货。 反观另外两个,吃吃喝喝、说说笑笑,俨然一副多年未见的好友,在畅饮畅聊。 “有次我和我哥出去玩,看到一个男人蹲在地上给老婆系鞋带,当时给我羡慕的不得了,就告诉我哥,将来我要找男人,一定找个这样的,太细心太体贴了。你猜我哥什么反应?”薛盼很懂聊天技巧,知道什么时候该停下来。 聊天就像说相声一样,需要一捧一逗的互动,不然说的无趣,听的无聊,就越来越没意思了。 “他什么反应?”慕容兰心还是很配合的。 “他说‘你傻啊,一看就知道这不是两口子’,当时就给我说愣了,这么恩爱的一对儿,怎么可能不是两口子?所以我坚持己见,和我哥抬了两个小时的杠,后来把我哥逼得没办法了,就跟我说‘你等着’,你猜他接下来做了什么?”薛盼开始挑动大家的好奇心。 连姜铭和慕容剑心都在猜测、薛盼哥哥是用什么办法证实自己的观点。 “我有我的办法,可我不知道他的,你说说看。”慕容兰心似乎也倾向于薛盼哥哥的判断。 “他走到那男人身边,晃晃手机,问那男人想出多少钱把照片买回去。”薛盼为大家揭晓答案。 “就这么简单?”慕容剑心有点不大相信。 慕容兰心笑笑,“有些事,很多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后来呢?”慕容剑心问。 “我哥用敲诈来的三千块钱请我吃了一顿大餐。”薛盼当天填饱了肚子,却湮灭了幻想,至今还不知道是得是失。 “唉!他们还真不是夫妻啊。”慕容剑心也挺失望的。 “当时我和你一样不舒服,就问我哥怎么看出来的。”薛盼轻叹一声,“我哥说,你见哪个当老公的会在街上给老婆系鞋带?需要如此刻意对待的,又怎么可能是老婆?他还举了一个例子:一男一女走在街上,女人不小心撞到电线杆摔倒,脱口一句‘你瞎啊’,再伸手去扶的是老公。赶紧把人扶起来,嘘寒问暖紧张的不得了的是——别人的老公!” 薛盼哥哥的意思很明白,除了在别人的老公那里,一般女人享受不到那种梦幻般的待遇。 “受教了。”慕容兰心端起杯子一饮而尽,二两酒就没有了。 “共勉。”薛盼也是一杯酒下肚。 这什么情况?难道除了英雄惺惺相惜,美女也能做到这样? 慕容剑心的思路,现在是完全跟不上了。 “老板,再来十斤白干。”却是姜铭在喊。 还是先把自己灌醉的好! 第三百三十三章 同时落水先救谁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后面是什么来着?”薛盼拎着鞋子赤脚走在路上,放开嗓子唱了两句,就不记得词了。 “盼盼,这里又不是松花江,你又不在岸边住,怎么突然想起唱这么老的歌了?”慕容剑心不解的问。 “如无意外,我会远离家乡,嫁到这个还不熟悉的城市,到时候说不定就会在江边买一套房子,你就当我是提前适应。”薛盼在说成亲嫁人的事,可听她语气却殊无半点欢喜之意。 慕容剑心知她所说不假,也知道她的不喜与无奈,看看她,再看看姐姐,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人要活的这么累,想过轻松简单的生活真就那么难吗?将来的自己也会被逼着嫁一个不喜欢的人吗? 她不要! 将来无论多么艰难,她都要走自己想走的路。 “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就在她为未来暗下决心的时候,薛盼已经展开实际行动了。 姜铭看她一眼,见她脸蛋红扑扑的,雪白的脚掌踩在地上,不时的抬起在另一只脚上蹭蹭,估计就是不累也被刻满花纹的地面硌疼了。 看她这样,姜铭自然不会不管,正要过去背她,扶着栏杆的慕容兰心忽然晃了一下,他想也不想就伸手去扶。 在他的帮助下,慕容兰心扶着栏杆站稳,“谢谢。” “小心点。”姜铭放手缩回,再回头时,薛盼已经站到了栏杆的开口处,再往下走,就是供人亲近江水的矮堤,不过她似乎并没有往下走的意思。 即便这样,他还是靠过去,以防万一。毕竟她喝了那么多酒,万一一个失足摔下去,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你是怕我摔下去,还是怕我跳下去?”薛盼回头问他。 “都怕。”姜铭是真的都怕。 薛盼看他一眼,抿着嘴唇问,“为什么?心疼还是舍不得?” “我不大会游水。”姜铭显然不想照她的思路走,而且他说的也是实话,在没不了头的游泳池里,他还能扑腾两下,在这滚滚的江水中,估计也就只能沉到江底慢慢往上爬了。 “真的?”现在不会游泳的男人还真不多见,尤其是南方的男人,所以薛盼有点不大相信。 “真的。”姜铭用力点头。 “我不信。”薛盼仍然摇头。 “想证实很简单。”慕容兰心一指江面,“跳下去就行。” “要不要我们一起跳,看看他先救谁?”薛盼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件好玩的事情。 慕容兰心却轻轻摇头,“男人不够。” 要是赵允初也在这里,她还真想跳下去试试,看看这两个男人都什么反应,现在只有一个姜铭,她就没什么兴趣了。 这种测验很无聊也很低级,按理说作为一个理智的女神,她是想都不该想的,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只是一个女人,也想要一个疼惜爱护自己的男人。 不问家世,无关利益,不是演戏…… 心思越复杂的人,往往越希望情感可以简单纯粹一些,她也概莫能外,所以赵允初不在,她还是有些小遗憾的。 如果赵允初知道她的想法,说不定会在听了手下的汇报之后赶过来,可他只是仿若无事的挂掉电话,然后站到窗前向一个地方看去——那里每到这个时间,都会有一个女人坐在院里品茶。 自己煮,自己喝,整个过程若行云流水,看的人赏心悦目。 而她的人缥缈的像是在云里雾里,孤独的像是在云端天外。 永远的可望不可及! 当然了,这只是赵允初的想法,所以多年来,他只是默默看着而已。 在赵允初看人煮茶品茶的时候,他的未婚妻却在和他的女朋友较劲,“喂!不带你这么打击人的。” “怎么说?”慕容兰心不觉得自己有打击她的意思。 “到时候要是未婚夫和哥们儿都抢着救你,你说我多没面子,难道这还不算打击人?”薛盼的担心,在她看来是百分百会发生的一幕。 “只要事情没真的发生,就永远没有答案。”慕容兰心却没有她那么笃定,更不会那么乐观,世上最难测的是人心,而那两个男人,她现在一个也拿不准。 “她们要真一起掉下去,你会先救谁?”看她们聊的起劲,慕容剑心悄悄走到姜铭身边,小声问。 见她眼睛亮亮,一副看好戏模样,姜铭很想把她先丢下去,可是又怕到时候救不上来,所以只能将她一军,“你把她们推下去就知道了。” 就不信她敢把姐姐推下水! 噗通! 重物落水的声音吓他一跳,赶紧回头去看,就见慕容兰心和薛盼正齐齐往水里跳! 你们不要搞事情! 噗通噗通两声连响,两个女人消失在江面上,姜铭想也没想就跟着跳了下去。 “……”都多大的人了,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幼稚!慕容剑心看着他们接二连三的跳下水,那是相当无语。 不过看到三个人在水面消失,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脱掉鞋子也跟着跳了下去。不过她可不是跟去添乱的,而是去捞人,因为她的水性不是一般的好。 “救命!”然而让她大跌眼镜的是,第一个大声求救的居然是姜铭,一个大小伙子在江水中载沉载浮,大声呼救,那叫一个丢人。 “你快去救人。”薛盼头从水面上露出来,冲慕容兰心喊。 “为什么不是你去?”两人离姜铭差不多远,慕容兰心有点不大想抢活。 “刚刚跳水的那个,我还没救上来呢。”薛盼表示自己还有任务。 “这个交给你,那个交给我。”慕容兰心简单分了一下工。 “凭什么听你的?”薛盼可没那么听话。 “我说的有道理。”慕容兰心寸步不让。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思吵架?等你们吵完,人都淹死了!慕容剑心实在无力吐槽,哗哗的向姜铭游去,别管那么多了,先救上去一个再说。 薛盼和慕容兰心对视一眼,身子一翻,又消失在江面上,足见这两个女中豪杰水性多么强,比某只穿越过来的旱鸭子可是强太多了。 五分钟后…… “是谁把充气娃娃丢江里的,给老娘站出来!”薛盼拎着一个娃娃,浑身湿漉漉的站那里霸气的喊道。 因为很多人投江,这时候江边已经站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听她这么喊,大家都左右看看,想知道是哪位哥们儿把女朋友丢江里了——用完就扔简直禽兽不如! 抓出来点天灯! “怎么着,敢做不敢当啊!”薛盼见没人承认,又大喊了一声。 这时候谁出来承认,谁就是傻子! “丫丫的呸的!老娘最讨厌没种的男人,活该一辈子找不到女朋友。”薛盼跳水救人,结果捞上来的居然是一个娃娃,搞出这么大一个乌龙,要是不生气那就怪了。 “谁说的,我就是有了女朋友,才把我的‘玲玲姐姐’丢掉的。”人群里传来一个反驳声。 唰唰唰! 无数目光向那个人集中! 那哥们儿也知道自己说漏嘴了,撒丫子就跑。 “喜新厌旧更混蛋,给我打死他!”薛盼气的大叫。 无论何时,美女的号召力都是巨大的,她这一生气,无数男人追上去,摁住那哥们儿就是一通猛揍! 薛盼把娃娃丢到一边,也想过去踹两脚,可是慕容剑心却叫住了她,“盼盼,先别管闲事了,救人要紧。” 薛盼回头一看,姜铭四仰八叉的躺地上昏迷不醒,嘴里不停的往外溢水,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你们怎么还没把人救醒?” 这都过去多久了? 这姐妹俩不会跟她一样,连急救都不会吧? 慕容剑心又在姜铭胸前按了两下,然后告诉她,“你看,按了很久不管用。” “……”手法看着就别扭,好人都能按死了,能管用就怪了!薛盼觉得自己上去,没准儿还能好点,“就不会做人工呼吸?” 听她这么说,慕容姐妹齐刷刷的向她看去,给她吓一跳,“你们别看我,我又没学过,看我也没用。” “我也没学过。”慕容剑心愁眉苦脸的道。 我知道! 看刚刚那笨拙的动作就知道了! “难道你也没学过?”薛盼问慕容兰心。 慕容兰心看姜铭一眼,吐出了一句能把死人气活的话,“我有洁癖。” “……”算你狠!薛盼实在不知该说她什么好。 “姐姐,都什么时候了,难道你真想见死不救?”慕容剑心着急的不行不行的,怎么都想不通,这两个人怎么还有心情推来推去。 听了妹妹的话,慕容兰心直接闭上眼睛,这下总不能说她“见死不救”了吧? “……”慕容剑心看姐姐一眼,差点儿没一头撞死在地上,不过这时候还不是以死谢罪的时候,她赶忙问薛盼,“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救护车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到。” “还能怎么办?发动人民群众呗。”薛盼说着四下看了两眼,指着一个满口黄牙的猥琐男道,“帅哥,帮忙做个人工呼吸。” 那哥们儿挺兴奋的,毕竟有个大美女喊他“帅哥”,也是自打出娘胎以来,除了他妈之外,第二个女人如此称呼他,足够他回味一生了,所以他指着自己的大黄牙激动的问,“是叫我吗?” 生怕搞错啊! “就是你!你总不想看我给那家伙做人工呼吸吧!”薛盼给了他信心。 那家伙蹭蹭窜到姜铭身边,嘴里嚷着,“那是那是,你那么漂亮,不能让这家伙占了便宜。” 他像是怕薛盼改变主意自己来,急急忙忙俯下头去。 噗! 泉水喷涌! 第三百三十四章 薛盼心思 “让让,都到这儿了,就别装死了。”薛盼穿着雪白的浴袍,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用穿着粉红拖鞋的脚,踢了踢懒懒靠在沙发上的姜铭。 姜铭把腿挪挪,她便走到里面坐下,身子仰靠在沙发扶手上,小腿抬起放到姜铭大腿上,“帮我捏捏。” 姜铭侧头看她一眼,伸出爪子在她小腿上就是一掐,他手上何等力道,就是钢筋都能捏扁,何况是粉嫩嫩的肉腿。虽然他肯定不会使那么大力,但也不是一个女孩子能承受住的。 “哎呦!”薛盼飞速的把腿缩回来,痛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姓姜的!你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你恩将仇报猪狗不如!” 姜铭指指坐对面抿嘴偷笑的慕容剑心,“是剑心拖我上来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呸!”薛盼啐他一口,“要不是我叫人帮你做人工呼吸,你能吓醒?做人不知道感恩图报也就罢了,居然还想扭曲事实,抹杀我的功劳,你这人品也忒烂了。” 听她这么说,慕容剑心笑的更加厉害了,当那个满口大黄牙的家伙张着大嘴去啃姜铭时,姜铭喝下去的江水一下从他嘴里喷出来,人也跟着醒了,说是被“吓醒”的一点都不为过。 最好笑的还是那个满口黄牙的家伙,一脸懵逼的擦着脸上的水渍,还在哪儿嘟囔,“我还没做呢,水咋就出来了?难道我都能隔空吸水了?” 当时慕容剑心捂着肚子差点儿笑岔了气,现在想起来,腮帮子还忍不住发酸呢。 一旁的慕容兰心似乎也想起了当时的情景,微笑着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对面两个欢喜冤家道,“有空我们再去跳一次。” “好啊,正合我意。”薛盼立马举双手赞成,然后用白生生的小脚丫踢了姜铭一下,“快发表意见。” 姜铭看看这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实在想不通慕容兰心怎么能提出这么不靠谱的计划,不过他实在不想再去丢一次人,就提议,“我家游泳池也很大的。” 丢人也要丢家里边,不能去外边现眼! “去你家跳还有什么意思?”薛盼撇嘴不答应,“到时候你再起个坏心,我们几个大美女想哭都找不着地儿。” 她非但不答应,还把姜铭当狼防了! “这家酒店也是我家的。”姜铭想告诉她们,他要真想使坏,她们现在就跑不了。 几个人从江里爬上来,就没一件衣服是干的,也不知道是谁的主意,大家全都上了姜铭的车,由慕容剑心开到了他家酒店,直接住进了总统套房。 湿衣服拿去洗了,他们洗完热水澡就出来聊天,也就是现在这副场景的由来。 听姜铭这么说,薛盼问对面的慕容姐妹,“你们怕不怕他突然兽-性大发,把我们噼里啪啦了?” 这都什么词儿! 慕容剑心摇头表示不怕,“反正我是安全的。”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觉得到时候他能让你独善其身?就是为了防止你报警喊人,也得先把你捆起来再说。”薛盼把姜铭可能做的事情讲了出来。 慕容剑心笑嘻嘻地道,“不怕,到时候我帮他找绳子。” “……”薛盼挺无语的,转头去看她姐姐,“难道你也不怕?” 慕容兰心看姜铭一眼,发现他的眼神都不敢往自己这边落,“以前怕,现在不怕。” 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人,还是时间,又或者是她的心境。 听她这么说,薛盼又踢了姜铭一下,“原来你混的也不是那么惨,听她们那么说,心里有没有乐开了花,进而想玩个三飞双飞什么的?” 姜铭抓住她的脚,轻轻捏揉两下,然后在她足背上轻拍两下,“别闹了,你想看的好戏不会上演的。” 薛盼两只脚勾叠,夹住他的手掌轻轻摩挲,歪头抿唇问他,“我想看什么好戏?” 姜铭把手抽回,端茶细品,不去理她。 薛盼可不想轻易放过他,追问一句,“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演戏给别人看?” 人不但能看戏,还能演戏的,有时候看和演,旁观者分不清,自己也可能分不清。在没有导演剧本的人生大戏中,戏里戏外往往是模糊的,你在看谁的戏,又入了谁的戏,谁又说的清? “你想让我看什么?”慕容兰心居然主动开了口。 姜铭和慕容剑心对视一眼,都感觉到了彼此眼中的讶异。不过随即他们脸上浮现忧色,两人见面之后就一直在斗,只不过做的很隐晦而已,可此刻对上,难道想明刀明枪? “我要说不知道,你会不会把桌上的杯子丢过来砸我?”薛盼瞅着她刚放下的茶杯问。 “不知道,我还没打过人。”慕容兰心也不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 “真是好心性,佩服佩服。”薛盼匪气十足的抱了抱拳,“就这脾气性格,和赵允初还真是蛮相配的。” “我也这么认为。”慕容兰心从不否认这一点,毕竟是自己选的恋人,自己要的爱情,没有点自信怎么行。 听她这么说,姜铭身子像后靠靠,变回先前那副懒洋洋的模样,只是更加的没精打采。 “那就抓牢他,抢走他,别让他祸害别人。”劝别人抢自己未婚夫,估计除了薛盼也没几个了。 “为什么不喜欢他?”慕容兰心好奇的问,她对自己有信心,对赵允初也有信心,那么优秀的男人,怎么会有女孩子不喜欢?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薛盼让她自己选择。 “可以的话,都想听听。”这时候的慕容兰心也动了一点贪念,无论真假,总有其存在的道理。 “可以啊,反正时间多的是,咱们聊一晚上也没事。”薛盼一口答应下来,“先说说假话,我觉得我们性格不合,不适合在一起。” “哦?”慕容兰心倒觉得这像是真话,因为两人的性格真的相差甚远,“若以性格而言,你和谁相配?” 薛盼抬起脚来,用大拇哥点点姜铭,“当然是这家伙。” “是吗?”慕容兰心却不这样想,她感觉现在的姜铭,脾性可能和薛盼差的更远。赵允初和薛盼之间还能包容互补,若换成姜铭——那不是要天天上演全武行! “当然!他能陪我喝酒吃肉,打架骂人,陪我闹陪我疯!”说到这里,她甜甜一笑,“最重要的是的当我累了,他能抱着我一直走下去,永远不喊累……你能想象赵允初做这些事吗?” 慕容兰心默然,好一会儿才道,“这是一个情人的标准,不是丈夫的。” 薛盼笑笑,猛地伸脚,用脚趾狠狠扭了姜铭鼻子一下。 姜铭在哪儿发呆,猝不及防之下给她得了脚,刚想反击一下,人家已经撤退了,他只能郁闷的道,“你们聊你们的,别总祸害我。” 薛盼根本不理他,而是直接问慕容兰心,“现在你觉得呢?” 慕容兰心轻轻点头,算是认可了她的说法,“那真话呢?” “她们在聊什么?”完全插不上话的慕容剑心问姜铭。 姜铭郁闷的告诉她,“我要是能听懂就不会在这儿发呆了……老实听着吧,就当听天书涨知识了。” “哦。”慕容剑心乖巧的答应一声,捧着杯子不说话了。 薛盼看他们一眼,不知想了些什么,才转头跟慕容兰心说话,“真话就是赵允初太假太虚,我从他的眼里看不到任何人,包括你和我,我可不想和这种男人过一辈子……演戏很累人的。” “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他……”慕容兰心话说一半,便没了下文,蜷腿缩脚往沙发里边靠靠,整个人像姜铭一样没了精神。 “还聊不聊?”薛盼却兴致勃勃的问。 “折腾一天也挺累了,我们回屋睡觉吧。”慕容剑心伸懒腰打哈欠,装出一副困倦至极的模样。 姜铭就直接的多,站起身来就往房间走,“我先去睡了。” “喂!能不能抱我回房?”薛盼打算验证一下自己刚刚的话。 “等你腿断了再说。”奈何姜铭的回答太不解风情,而且话说完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进房关了门! “唉,有些人真是不经夸。”薛盼一脸失望的光脚下地,走到一道房门前才回头说了一句,“晚安,明天见。” “盼盼,晚安。”等慕容剑心应了一声,薛盼又看慕容兰心一眼,才回房睡觉。 等房间里只剩下姐妹两个,慕容兰心问,“允初会抱我回房吧?” 慕容剑心一愣,她从没见姐姐如此没有自信过,不过她很快就点点头,“会的。” “我们也去睡吧。”慕容兰心说着起身,和妹妹一起进到最后一个房间。 “姐,你肯来这里,真的不怕姜大哥对你做什么?”躺到床上,慕容剑心问了一个很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他以前没有胆子,现在……”慕容兰心顿了顿,才接着道,“他没有心。” “我不赞成你的看法,姜大哥肯定爱极了你,怎会没有心?”慕容剑心不同意姐姐的看法。 “傻丫头,有些东西等你恋爱了才会懂。没有心,不代表不爱。”慕容兰心轻叹一声,有些话她没有告诉妹妹,她现在很害怕,因为她觉得姜铭看她的眼神,和赵允初越来越像了——听了薛盼的话,那种眼神让她心虚。 “好吧,等我恋爱了再慢慢体会……对了,盼盼和你聊那么多,到底想跟你说什么?”慕容剑心把闷在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 “她让我抢走赵允初,离姜铭远一些。”慕容兰心淡淡说道。 “啊?”慕容剑心愣住。 第三百三十五章 锲而不舍钱贝儿 车子拐进车位停好,车门打开,三个气质迥异的美女先后下车,若给人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会有多么羡慕车主。 身为车主的姜铭,却没有半分欣喜,反而一副没精打采、恹恹欲睡的模样。也不知道昨晚他是体力透支过大,还是精神消耗甚巨。总之他觉得自己还能撑着来上学,已经证明他足够坚强。当然了,还要加上她们手下留情好心开恩。 女人多了真不是好事! 凑在一起更糟! “再见。”慕容姐妹客气的道别。 薛盼则嘟嘴伸臂,“要不要来个再见之吻?” 人工呼吸都没见你这么积极! 对这种见死不救的人,姜铭的态度只有一个——掉头就走! “唉,真是个小气的男人。”薛盼抱怨一句,转头去看慕容姐妹。“要不我们来一个?” “剑心,交给你了。”慕容兰心说完便学姜铭,转身离开了。 “盼盼,等你变成男人,咱们再讨论这个好吧?”慕容剑心也没送上香吻的打算,即便她是好朋友,可性别不对,一切免谈。 “唉,真是一个无聊的早晨。”薛盼很是失落的冲她摆摆手,“小心心,回头见!” 四个人就在校停车场分开,各奔东西。 姜铭推开教室的门,就觉得气氛略诡异,居然比平时安静许多,这帮家伙难道都改了性? 往里扫了一眼,发现教室里多了许多人,而他那些老同学坐的位置,也和以前不大一样,这是班级扩编了还是要上大课?可没听说大课搬到小教室啊。 习惯性的看温青青一眼,发现她身边坐满了女同学,因为都是熟悉的人,他放心的向自己的座位看去。 他的座位上居然有人,还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钱贝儿! 她这是打算纠缠到底了? 姜铭不大喜欢太主动的女孩,所以直接走到边上,寻个空位坐下,途中还无视了舒婷威胁加警告的眼神。 钱贝儿倒没有追过来,只是瞥他一眼,便继续和孙高峰聊天去了,也不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孙高峰都快笑成一朵花了。只不过他们周边的男生看他的眼神相当不善,他却浑然不觉。 色迷心窍,不外如是! 教政治经济学的老教授郭明懿,一推门看到多了那么多学生也吓了一跳,除了上大课,他还没见过这么多人,心里不禁有些小激动——有实力的人就是这么受欢迎! 满是自信的他,走到讲台上,指着钱贝儿问,“这位同学,你哪个班的?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人多的太突然,总要找个人问问的,这个女孩子太突出了,不正是问话的好对象? 老叫兽! 钱贝儿在心里暗骂一声,乖巧的站起来,甜甜一笑,那副可爱听话的模样,怎么也让人想不到,她心里其实在骂人。“老师,我是隔壁班的,听说您讲课水平极高,是学校最好的教授,总能旁征博引深入浅出的把知识、润物无声的灌注到每一个学生的心里。我慕名而来,希望您不要介意。” “对于像你这样好学的学生,任何老师都不会介意的。”郭教授对她的说法相当满意,因为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是不可能撒谎骗他的,她是那么乖巧那么真诚。“不过你刚刚那些话有些过了,我不过痴长几岁,比其他教授多读了几本书,多了一些经验而已,可没你说的那么好。” “老师,真没想到您不但博学多才,还如此虚怀若谷,我一定好好跟您学习谦虚做人的道理。”钱贝儿又是一记势大力沉的马屁拍过来。 “哪里哪里,过奖过奖!”郭教授摸摸下巴,那舒爽模样像是快要飘起来了,“你才是我见过最好学、最有上进心、最有眼力的学生,快快坐下,咱们马上讲课,我一定让你得偿所愿满意而归。” “好的,学生洗耳恭听。”钱贝儿乖巧的坐下去。 呕! 听了他们这番对话,许多人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见过不要脸的,可没见过拿不要脸当有趣的。 大开眼界啊! 以姜铭的定力,都想拿棉花把耳朵塞住了,真不知道那女孩儿是什么变得,这么恶心人的话都说的出。 或许真是钱贝儿的话起到了作用,郭教授讲的那叫一个用心,精神抖擞吐沫横飞,恨不能把自己知道的全倒出来,写满几十块黑板,简直跟焕发了第二春一样。 看的学生们连连摇头,女生们都暗骂老流氓、老不正经,看到漂亮女孩就一点为人师表的形象都没了。 男生们也是骂声一片,觉得他简直把男人的脸都丢光了,不就一个大美女说了几句好话嘛,至于嘚瑟成这样?沉稳庄重一点不行吗! 一堂课讲完,郭教授意犹未尽一脸不舍的离开了,他真的很想再和那位认真听课的女学生交流一下,可这么多人看着,他拉不下脸——人言可畏啊! 还是回头悄悄要个微信什么的,私聊吧…… 他要是知道钱贝儿连一句都没听进去,他以为的认真做笔记,也是她在认真画漫画,估计能活活气死,可惜的是,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喂!看到我是不是有种阴魂不散的感觉?”郭教授一走,钱贝儿就直奔目标而去。 姜铭抬头看她,觉得她还是蛮有自知之明的,不过对他来说,还是她的报恩方式最值得关注,“带钱来了?” “别张口闭口就是钱,忒俗。”钱贝儿把刚刚画好的漫画一亮,“看看这些,是不是比钱更能打动人心。” 铅笔画就,线条流畅,黑白分明,内容也是简单易懂,看上去很有意思。 一共四张,第一张是孤鸾破空划过,割臂如切朽木。从这张看来,她还是很厉害的,在那种情况下,居然把孤鸾的样子记了个八九不离十。 第二张是他臭屁的站在一边,根本理都不理被绑在一旁的女孩,他脸上的冷漠,和女孩眼中的幽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第三张他只露了个侧脸,最突出的是他抓在石壁上的手,还有女孩微微抬起的手,也不知道她想抓什么。 第四张就比较有意思了,他跪在地上双手作揖,还谄媚的笑着,女孩儿穿着性感的皮衣皮靴,一手拎着皮鞭,一脚踏在他肩头,笑的那叫一个得意。 “看着挺有意思的,你平时就这么爱做梦吗?”姜铭想想她先前跟老师说的话,再看看这些画,忽然觉得她还是挺有意思的。 “知不知道什么叫梦想成真?如果连梦都不敢做,哪有成真的那一天。”钱贝儿相信,只要她肯努力,一切皆有可能。 “那我祝你好运。”姜铭说着,就开始收拾东西,下一堂课是英语,风沁雅不在,别人讲的他不想听,所以他打算翘课了。 “你又想跑?”钱贝儿看他收拾东西,就有点生气。 “和你无关,下堂课我不喜欢。”说完,姜铭跟温青青递个眼色,就闪人了。 钱贝儿看温青青一眼,跟着追了出去。 她一走,教室里呼呼啦啦少了一大半男生。 “真是个妖精。”舒婷感慨一声,拿手肘碰碰温青青,“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别怪我没提醒你,再不宣誓主权,就别怪人家裂土分疆了。” “我不急,有些事总要等他想起来再说,不然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完美。”温青青和姜铭是有过去的,她不想那段过去成为永远的空白,所以才找各种借口,就是不肯宣布恋情。可是她怎么都想不到,现在的姜铭,怕是永远想不起来了。 “你啊,事事追求完美,早晚得吃大亏。”舒婷虽然不赞成她的做法,却也管不了她。 “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现在我觉得蛮好的。”温青青却很满足现在的状态。 “嗯,我也觉得挺好的……壕,分我点钱花花呗。”舒婷也不是爱发愁的人,转眼就惦记上她兜兜里的钱。 “休想!”温青青相当无情的拒绝了。 “我要回家睡觉,你跟上来做什么?”姜铭问死皮赖脸爬上车的钱贝儿。 “又是睡觉?”钱贝儿刚坐好就听到这么一句,颇有些无语,“你猪啊!整天除了睡就是睡!” “这两天比较累。”不想和那肥头大耳笨呼呼的生物相提并论,姜铭难得的解释了一下。 “都是年轻人,累也不一定要睡觉啊。我带你去放松一下,包你嗨到不想睡。”钱贝儿可不想放他去睡觉,不然她不是又白跑一趟。 “没兴趣。”与其被她带到未知的地方,姜铭宁肯回家睡觉。 钱贝儿晃晃手里的漫画,“你知不知道,最后一张本来不是这样的,如果你今天不跟我走,我就再画两张更不一样的。” 红果果的威胁! “随便你。”姜铭就不怕这个。 “到时候我画完就传到网上,保证你们学校每个人都看的到。”钱贝儿的威胁一下升级了。 姜铭看她一眼,发动车子就走。 “这就乖了,来,我告诉你地址。”钱贝儿说着就去翻导航,并很快把位置定好。 可是半小时后,她感觉有点不大对头,“你是不是走错路了?” “没有。”姜铭简单回答。 “可这和我们要去的地方,方向正好相反。”钱贝儿不是路痴,不会受他骗。 “我觉得你更应该去另外一个地方。”姜铭如此回应。 “……” 警告你! 拐卖美少女是犯法的! 第三百三十六章 你嫂子很漂亮 浊浪滚滚,奔涌东去! 江面上舟船不绝来往如织,江两岸车水马龙一片繁华。 “这里风景还不错。”钱贝儿站在江堤上,舒展一下双臂,“我还以为你要把我带到哪个山沟里卖了呢!” 姜铭上下打量她一番,问出一句气死人的话,“你值钱吗?” “……”钱贝儿的好心情,一下跑没了影儿,“你眼睛瞎的,任谁都能看出我是无价之宝,多少钱都买不到,你说我值不值钱?” “那下次把你卖掉。”姜铭开始思考把她卖哪里合适。 “……”钱贝儿忽然发现,太值钱也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遇到一个不解风情,还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家伙,“那你这次想做什么?” 根据他的坏心肝推断,拉她来这里肯定不是为了看风景。 姜铭一指江水,问了一个很难选择的问题,“是你自己跳进去,还是我把你丢进去?” “……”我活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跳江?钱贝儿气呼呼的问他,“你什么意思?” “你需要清醒冷静一下。”姜铭觉得冰冷的江水能帮她做到这些。 钱贝儿深呼一口气,强自按压着想咬人的冲动,“我们能不能好好说说话?” 姜铭问她,“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 非亲非故,非友非朋! “你为什么要救我?”钱贝儿抿着嘴唇问。 如果不是他救过她两次,她才不会来找他,更不会任他这么欺负。 “只是碰巧遇上,就搭了把手,你无需放在心上,更不用过分解读。”两次出手,姜铭都不是为了特意去救谁,一次是看不惯,一次是任务使然,所以他并不认为有谁欠了他,需要为他做什么。 “你真不是看我漂亮,才特意救我的?”钱贝儿颇为自恋的问。 “……”这回轮到姜铭无语了,他就没抱着这种目的救过人,“第一次,我没看清你的脸。第二次,我都不知道下面是谁。这么说,你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钱贝儿笑着点头,貌似是真的满意。 神经病! 在姜铭看来,她跟个神经病也差不多了。问的问题莫名其妙,反应更是有些神经质。 “那你现在看着我,就没点什么想法?”钱贝儿又开始提问。 “把你这烦人精丢到江里去。”此时此刻,这是姜铭最真实的想法。 “……”大混蛋!钱贝儿心情刚刚好一点,又给这句话破坏殆尽,“我是个女孩子,还是个漂亮的女孩子,你对我就不能温柔点?” “不能。”姜铭的回答简单干脆,让人听了怒气横生。 “你这么混蛋,会没有女孩子喜欢你的!”钱贝儿实在忍不住了,开始反击。 “我有女朋友。”姜铭觉得这种事情——事实胜于雄辩! “她一定是瞎了眼。”钱贝儿恨屋及乌。 “她们比你强太多!”姜铭把真实感觉说出来。 “她们?”钱贝儿一下抓住重点,斜睨他一眼,“没想到你还是个花花公子。” “他们是你叫来的?”姜铭没再接话,而是指着快速向这边跑来的人问。 钱贝儿回头看去,表情立马变了,赶紧解释一句,“人我都认识,可绝对不是我叫来的。” 就在他们说话的工夫,十多个痞里痞气的小青年就把他们围住了,跟电视上演的流氓混混欺负小情侣差不多。 “阿德,你们跑这儿来干嘛?”钱贝儿叉着腰问。 一个小青年笑眯眯的道,“贝儿姐,是大哥让我们来请你们回去的,说想和你们聊聊。” 钱贝儿指指那帮虎视眈眈的家伙,“有你们这么请人的吗?” 那个小青年搔搔头,左右看看,没觉得有哪里不妥,“贝儿姐,我们一向都是这么请人的啊。大哥说过,这么请人倍儿有feel!” feel你个头,一群小流氓还想走国际范! “你们马上给我滚蛋,不要妨碍我们聊天。”钱贝儿开始赶人,她才不想让人觉得她仗势欺人。 “人请不到,我们不能走。”那青年很执着。 “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吧!”钱贝儿气呼呼的问。 “我听大哥的。”那青年偏头不敢看她,小声嘀咕一句。 “有种你就说大点声!”钱贝儿这么一喊,人家连声都不出了,她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妥协。“走,我跟你回去见我哥……钱西暮你给我等着!” 那小青年也不接话,只是猛盯着姜铭看。 “不许打他主意,他也没必要跟我们回去。”钱贝儿才不希望姜铭和哥哥见面,不然两人能打起来。 那青年还是不理她,而是直接跟姜铭说道,“我大哥说了,你要跟我们回去,他能回答你任何问题。你可听清楚了,是任何问题。” 来的时候,大哥说过,气势要摆足,但人不能硬请,只要跟对方说这么一句,来不来都随便。 姜铭眉头微蹙,说句实话,他讨厌这种请人方式,更不喜欢和流氓混混搅和在一起。毫不夸张的说,见到这帮人的那一刻,他把对钱贝儿的观感都调低了好几格——虽然本来就不高。 这帮人想请他回去,本来无论软的硬的,都绝没有一点机会。可是听了这番话,他倒是有些犹豫了,很明显对方对他知之甚深,才能有针对的传这种话。 任何问题吗? “前面带路。”姜铭决定去会会那个自大的家伙。 “你是不是傻?怎么能跟他们回去呢?你知不知道啊,他们的老大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钱贝儿跳出来拦着。 听的那帮小青年相当无语,有这么说自己哥哥的妹妹吗?也得亏是她说的,换个别人敢说这些,肯定让老大剁碎磨粉喂乌龟了。 “因为我有很多问题想知道答案。”姜铭如此回答。 “那就是个胡吹大气的家伙,你还真当他无所不知了?我曾经无数次把他问的哑口无言。”对于自己的光辉战绩,钱贝儿还是很骄傲自得的。 “你都问他什么?”姜铭也想知道对方是不是在吹牛。 “那可多了去了,比如哪颗星球上有外星人了,人到底是不是猴子变得,神仙到底住哪儿,他的银行卡密码是多少啦,我昨晚梦见谁啦……还有好多,他一个都回答不上来。”钱贝儿说起这些,那不是一般的得意,不过她很快就郁闷了,因为姜铭根本没有认真听,直接跟那帮家伙向车子走去。 砰! 钱贝儿把车门拉紧,“不听美女言,吃亏在眼前!等一会儿吃了大亏,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姜铭跟着前面的车子前行,根本不理她,就她那些问题,是个人就回答不出,实在没什么可借鉴性。 “你这人真轴。”钱贝儿郁闷的嘟囔一句,又告诉他,“你别犯傻行不行?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姜铭充耳不闻,给她气的够呛,也噘嘴嘟唇的不说话了,反正人要是想死,怎么拦都拦不住,坐等他肠子悔青就是了。 五辆车子一起向郊区驶去,最后穿过一道大铁门,开进一个大院,四周都是废旧的库房。 其他人下车后都四下散开了,不知跑去哪里,唯有那个叫阿德的青年引着姜铭向一间库房走去。 进到库房里,才知道里面别有洞天,装修的时尚别致,和外面的破旧简直就像两个世界。 把姜铭带进库房,阿德跟钱贝儿道,“贝儿姐,您带他去见老大吧,我先走了,还有别的事做。” 见钱贝儿点头答应,他才转身走掉了。 “人在哪儿?”姜铭问。 钱贝儿看看时间,“应该在服装间臭美,我带你去找找。” 当当当! 钱贝儿的鞋跟踩在钢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姜铭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两人走到左手边第三道门前,钱贝儿推门进去。 不愧是服装间,高两米,长十米的,半米多宽的衣柜鞋柜摆了有十多个,也亏的是大库房改的房子,不然还真就摆不开。 各式各样的鞋子,各种风格的衣服,男款女款应有尽有,走在里面跟逛商场没区别。 钱贝儿也没带他仔细参观,直接拉着他向最里面的小化妆间走去。 梳妆台旁,戳着一块大镜子,镜子前面站着一个穿黑色皮衣的人,正对着镜子搔首弄姿,大摆poss。 姜铭瞅了一眼,就问钱贝儿,“你哥人呢?怎么把你嫂子一个人扔这儿了?” 镜子前面的人听到这句话,一下不动了,像是被速冻住了一样。 “呃!”钱贝儿好看的桃花眼一挑,反问他一个很私密的问题,“你觉得我嫂子漂亮吗?” 这好像和我没关系吧? 姜铭觉得她问的有点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应了一句,“我觉得挺漂亮的,最起码比你强多了。” 姜铭这么说,多半还是为了打击她,别让她整天在外面嘚瑟,以为自己有多美。 钱贝儿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你知道吗,我从来听不得别人比我漂亮,不然就会很生气。可我刚刚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很高兴,这可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你可以骄傲了。” 这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你神经病吧! 钱贝儿见他脸色不善,展颜一笑,好看的桃花眼眯成了一条缝,“其实他是我姐,送给你做老婆怎么样?” “钱贝儿!信不信我丢你出去!” 不知是嫂子还是姐的人一开口,姜铭就呆住了——这老婆不能要! 第三百三十七章 女儿红 嘭! 两只拳头撞在一起! 姜铭单脚画弧,曲腿微弓,身子轻晃,卸去劲力,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娘娘腔好功夫! 钱西暮足尖点地,连退三步,才把姜铭灌过来的拳劲卸尽,心中亦同时想到——麻九死的不冤! 两个人见面后还没聊上一句,就先怼了一拳,虽然看上去是钱西暮退的比较多,似乎处于下风,可两人心里都明白,刚刚那一拳只是试探性的,大家半斤对八两,平分秋色,只是卸劲御劲的方法不同罢了。 “老子大号钱西暮,人称明海第一帅!”试探过后,钱西暮开始自报家门,或许不想让人再看错他的性别,他的话糙了一些,动作也整的很粗犷。 “是明海第一美。”钱贝儿在旁边小声嘀咕一句,钱西暮狠狠瞪她,她只当没看见。 “姜铭。”姜铭的介绍就稍显简单了一些,他可没那么大的自信,能做哪一方面的“第一”。 “这里不是聊天的地儿,咱们出去边喝边聊。”钱西暮看妹妹一眼,“你先带客人出去,我换件衣服就来。” 钱贝儿知道哥哥在什么情况下才要换衣服,也没多说什么,带着姜铭就出去了。 当姜铭再次看到钱西暮的时候,就一个感觉,这兄妹俩都是神经病! 花裤衩,光膀子,人字拖! 特爷们儿特糙的打扮,让钱西暮一穿,让人感觉格外的不伦不类,那种不协调感,简直让人无法直视,反正钱贝儿低头遮脸,实在没脸多看一眼。 钱西暮却一点都不自觉,把拎过来的两坛子酒往桌上一放,倍儿豪气的问,“一人一坛,没问题吧?” 这样一坛酒,大概有个七八斤,要是口感尚可,姜铭是没有问题的,他也没多说,直接拍开泥封,酒香跟着扑鼻而来,他眼睛就是一亮,“两坛都归我也行。” 好酒难寻啊! “……”乍见比自己能吹的,钱西暮还真有点不适应。“想的美,这二十年的女儿红,笼共也没几坛,你还想一下霸占两坛,简直……我靠!你慢点喝!” 就在他絮絮叨叨的时候,姜铭已经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大口,看的他怪心疼的,早知如此,就整两桶酒精过来了,看他还能不能喝的下。 “好酒!”姜铭十分满意,就是今天什么都问不到,能喝到这么好的酒,就不虚此行。 “我今天请你来,可不光是为了喝酒的。”钱西暮忽然觉得自己今天要亏。 “有什么事你说。”有好酒喝,姜铭就变得很大方。 钱西暮见他痛快,就伸手指了妹妹一下,“你救过这丫头两次?” “顺手为之,你不用放在心上。”姜铭说到这里,感到喉咙痒,就又咕咚咕咚灌了几口酒,然后又加了一句,“如果真想报答,就送我几坛酒吧!” “……”你想的美!钱西暮是真没想到,他居然是个酒鬼,这么一会儿功夫,最少一斤酒就这么下去了,他还和没事人一样。 “姓姜的,你知道你喝的什么酒吗?女儿红!我妈生我那天,我爸亲手酿的,然后埋到地下,等我结婚那天才能搬出来喝的。”钱贝儿见他对酒,比对自己要上心的多,忍不住火大。 “那今天怎么搬出来喝了?”姜铭觉得,既然都破了例,那何不一破到底呢? “他混蛋你也混蛋啊!”钱贝儿连哥哥一起骂。 “臭丫头!你怎么说话呢?不就喝你两坛酒吗?至于这么闹?回头我赔你不就行了!”钱西暮觉得怪没面子的。 “不就两坛酒?这酒对我有什么意义,你不知道啊!赔我?你拿什么赔我!你能让爸妈活过来吗?”钱贝儿越说越气,说到最后眼泪都下来了。 “够了!”钱西暮怒喝一声,看样子像是要大发雷霆,不过他接下来的动作却让人大跌眼镜,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合十作揖,连连求饶,“哥错了,哥保证没有下次了。” “酒窖里那么多酒,为什么非要拿这种?”钱贝儿怒气冲冲的问。 “坛子大,能装逼。”钱西暮拿的时候真没想那么多,就觉得被认成女人特别丢人,怎么着也得爷们儿回来,结果就这样了。 “……”这理由简直气死人,钱贝儿拿手指着他,手都抖得跟风中的柳条似得,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妹妹,不对啊,你要真不想我们喝,怎么刚刚不拦着?”钱西暮却找出不对劲的地方来了。 “我…我…我刚刚没反应过来不行啊!”钱贝儿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她似乎是看到姜铭喝的畅快满意,才特别生气的。 她死皮赖脸的缠了两天,居然还比不上一坛酒,心里能舒服就怪了,让她大美女的面子往哪儿搁! “没反应过来?我怎么听着那么假呢?”钱西暮可不认可这种说法,转头去问姜铭,“你说是不是?……我靠!你怎么还喝呢!” 这回钱西暮是真服了,他们兄妹在这边闹得这么厉害,人家愣是当没看见,就专心对付那坛子酒来着。 “酒已开坛,不能浪费。”姜铭的理由很强大。 “不是,你等会儿我。”钱西暮也不管妹妹了,从地上爬起来抱着坛子就灌。 不能让人比下去! “你们够了!”钱贝儿气的发狂。 “酒没了,不过没够。”姜铭把空酒坛往桌上一放,直勾勾的盯着她,意思很明白——再来一坛! 钱西暮把酒坛往桌上一放,一捂脸,什么都不说了——终于遇到比自己更变态的了! “姓姜的,我刚刚说过了,除非我结婚嫁人,不然这酒不能喝。”钱贝儿拒绝了。 “你喜欢谁?我把他绑来,今天就结婚怎么样?”姜铭向来就是急性子。 “……”哥们儿,你比我狠!钱西暮都服了,他干了这么多年坏事,还只听说过逼良为娼,没见过绑人成婚的呢。 “不怎么样!凭什么为了你喝酒,我就得急急忙忙把自己嫁出去啊!”钱贝儿就不想满足他,别说她还没心上人,就是有也不嫁。 “你就当是报救命之恩。”姜铭为了多喝酒,脸皮也厚下来了。 “我记得某人说过,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千万别放在心上。是我听差了,还是有人忘了呢?”钱贝儿难得抓到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姜铭毕竟还要脸面的,说过的话自然不会不算,所以他——把钱西暮的酒抢了,“这坛归我,你找别的喝。” 能多喝一口是一口! “你怎么那么笨呢!”钱西暮一愣,就开始数落他,“你把她娶了不就得了,到时候酒还不都是你的。” 姜铭放下酒坛,看看他,又看看钱贝儿,似乎在算计得失,计算这笔买卖合不合算。 “钱西暮!”就在这时,钱贝儿暴喝一声。 钱西暮吓得打一哆嗦,赶紧问,“嘛事儿?” “我上回买那老鼠药呢?”钱贝儿似乎只是想找东西。 “你找那玩意儿干嘛?哪有老鼠敢到我的地盘上撒野!”就因为妹妹的抱枕被老鼠咬烂,钱西暮曾经展开过轰轰烈烈的灭鼠运动,现在方圆三里之内,连根老鼠毛都没有。 “当然是给你俩吃,也算本姑娘为民除害了。”别管姜铭是拒绝还是答应,钱贝儿都能气疯,所以还是在没有结果前打断的好。 姜铭默默喝酒,没有给出任何答案,但他喝酒速度明显放缓,无它,喝完就没了。 钱西暮自然也明白妹妹的意思,讪讪一笑,又跑去拿酒了,不然他喝什么?总不能看着姜铭一个人自斟自饮吧! 那多没意思! 等他一走,姜铭跟钱贝儿道,“我不白喝你的酒,想要什么补偿尽管说,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办到。” “你说话算话?”虽然他看似服软了,可钱贝儿还是要多问一下,毕竟男人的话可信度极低。 “算。”姜铭自认是大丈夫,千金一诺不可移。 “两坛酒,两件事,怎么样?”钱贝儿开始谈条件。 “可以。”姜铭喝的畅快,自然也就大方,不过他也不傻,“超出能力之外的不算。” 他可没本事帮她去外星找外星人,至于银行卡密码——十万八万的卡还是可以的! “成交!”钱贝儿也很爽快,跟着提出了第一个要求,“我现在就有件事要你帮忙——给我哥找个老婆,帮我找个嫂子,他真的需要人管管了。” “啊?”姜铭有点傻眼,他怎么都没想到会摊上一份媒婆的差事,虽然他不会有损失,可他做不来啊,“这种事找我合适吗?” “你不知道,我哥虽然谁的话都不听,可他好面子,你可以想办法挤兑他,和他打个赌什么的,只要赢了他,什么都好说……嘘,他回来了,咱们改天再细聊,反正你答应我的,不能不算。”钱贝儿看哥哥回来,赶紧结束话题,有些东西说漏了就不灵了,至于姜铭犯不犯愁,她才不管呢。 “什么不能不算啊?”钱西暮就听一尾巴,见他俩关系似乎缓和了,就好奇的问了一声。 “不关你事,少打听。”钱贝儿一下给他怼回去了。 钱西暮也不生气,把两箱白干放到桌上,“姜铭,我知道你肯来,就是有问题想问我,我既然叫你来,自然做好了知无不言的准备,可在你提问之前,我能不能先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姜铭也想知道他会问什么。 “你是姜铭吗?” 第三百三十八章 杀人动机 “你是姜铭吗?” 钱西暮冷不丁问出这么一句,任谁都会愣一下,最先跳出来的质疑的是钱贝儿,“哥,你是不是疯了?还是刚刚酒喝太多说胡话,他要不是姜铭,那他是谁?” “那你就要问他喽。”钱西暮笑笑,很不负责任的给她一句,只是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姜铭在看,似乎想把他的每一个反应都看个仔细通透。 若换做刚到这个世界的姜铭,他说不定早已露了马脚,或者直言相告了,可现在他知道暴露身份的后果,他承担不起,因为那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整个姜家、他身边的朋友,说不定都会被牵累。 灵魂穿越,太过匪夷所思,到时候想拿他做实验,或者想从他身上挖东西的不知道有多少,那已不是某个人的贪婪,怕是整个人类的贪念都会被勾起来。 把自己的灵魂转嫁到别人身上,保持不死不灭,谁能不想? 虽然说起来挺扯淡,但绝对会有人去尝试的,姜铭可不想有一天自己也被关在玻璃器皿中,要么身上插满管子,要么贴满电线,实在不行,再来个切片研究什么的。 想想郁晓彤的遭遇,还有什么比那些更可怕,更恶心人的吗? 从来最狠是人心! 因为不再一无所知,因为心存戒意,所以姜铭表现的很平静,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待钱西暮看他看的都快失去耐心的时候,他才淡淡说了一句,“我不是以前的姜铭。” 车祸过后人失忆,和从前不同众人皆知,无论什么时候,这就是他要给外人的说辞,至于别人怎么想,钱西暮又怎么想,他不会管。 “什么叫不是以前的姜铭?是你改头换面了,还是洗心革面了?”钱贝儿好奇的问,她终究是个没那么多心思的女孩子,很多事情都没有去打听。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钱西暮接过话头,“大概半年之前,他出了车祸,差点儿直接去见上帝那老头。不过他命大,愣是活过来了。可惜人虽然活过来了,但是把脑子碰伤了,把以前的事儿都忘了,据说当时连爹妈都不认得了,忘的那叫一个干脆。医生管这叫什么来着……对了,失忆!” “哥,你跟我这儿演偶像剧呢?还车祸失忆!人哪有那么容易失忆的。”虽然钱西暮说的是真实的经过,奈何钱贝儿不信。 “你不信可以问他。”钱西暮笑嘻嘻的一指姜铭。 钱贝儿挑眉看他,“你不会拿我当无知少女骗吧?” “我的确失忆了。”姜铭只是淡淡说了这么一句,无论钱贝儿是不是无知少女,他只能这样说。 “嘿,还有这么有趣的事,讲给我听听。”钱贝儿打算深扒深挖了。 奈何姜铭根本不理她,只是去看钱西暮,就好像他比妹妹更好看一样。 钱贝儿见他不理人,又有点想发火,刚想开口掰扯两句,钱西暮就把她拦住了,“你找个地方呆一会儿,让我们聊两句,真想八卦点什么,改天你们单聊。” “你们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聊的?还想搞基不成?”钱贝儿却有点不想离开。 “你不觉得他肯定有事想问我吗?”钱西暮提醒妹妹一下。 哥哥请姜铭的话,钱贝儿是知道的,她本来是不大相信姜铭有事问哥哥,可现在她不这么想了,一个经历过失忆的人,肯定有很多问题要问,比如他是怎么失的忆! 所以看看正“深情对视”的两个男人,她乖巧的起身,“我上去换件衣服,你们聊。” 待妹妹的身影消失在更衣室,钱西暮敲敲桌面,“可以开始了。” 姜铭看看他,“你应该知道我想问什么。” 直接说出来不好吗?何必多此一举! “我知道是我的事,问不问是你的事。”钱西暮还是很傲娇的。 “谁害我出车祸?”姜铭惦记这件事很久了,虽然他很长时间没出过“意外”,但这不代表他可以当有些事没有发生过。 “你曾花钱买过消息,可是你对那女人划拉的字,并不是那么相信对吧?”钱西暮从侧面展现他的无所不知。 “她是你的人?”那件事情太过私密,除了姜铭和潘六娘两个当事人外,本不该有别人知道的,所以有些结论并不难得出。 “脑子转的还挺快!”钱西暮夸他一句,“没错,她是我的手下。而她告诉你的,也是实情。那个百家之首的字代表什么,我想你比我清楚。” “理由?”要让姜铭相信,必须有合理的理由。 “理由?这个还真难说。”钱西暮似乎也没十足的把握,“要是现在的你,他那么做,我能给你一箩筐的理由,可当初……我还真想不出。说句冒犯的话,那时候的你,用两个字就能概括形容——废物!” 钱西暮的意思很明白,一个聪明又有能力的人,不会想着去对付一个废物,既掉价又没必要。 若是姜铭一直废物下去,等他接手了姜氏集团,想搞垮姜氏甚至是吞并掉,还不是轻松加愉快的事情,这么好的助攻队友,谁舍得害死? “如果为了女人呢?”姜铭也想不通“姜铭”为什么会被害。 “你是指为情害命?”钱西暮嘿嘿一笑,“仇杀,财杀,情杀的确是最常见的杀人理由,可我觉得你哪一条都挨不上。以他的能力,以前的你根本没资格和人家结仇。至于谋财,可能你活着对人家的助力更大。最后说说情杀……咳咳,你容我先喝口水。” 钱西暮似乎说累了,灌了两大口酒,才继续说道,“一般情杀,都是失败者出于嫉妒才会动杀心,作为一个绝对的胜利者,他好像没这个必要,你这么做倒还有可能,可他……嘿。” 钱西暮嘿然一笑,基本上否认了情杀的可能,不过他还是在狗尾巴上续了点貂,“当然也有厌烦没完没了的纠缠,才想着杀人的,你的情形倒勉强能够上,但你面对的可不是一般的男人女人,你觉得他会为了这个杀你?” 这是姜铭唯一觉得可能的理由,可始终无法确定,此刻听他一说,连这点可能也随风而散了,“或许他只是想杀便杀,连理由都懒得找了。” “如果你是阿猫阿狗,倒不是没这种可能,可你再废,后面都站着姜家这个庞然大物。他没有非杀你不可的理由,是不会这么干的。”钱西暮直视着他的眼睛,“因为风险太大,收益太低!” “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姜铭觉得他肯定知道什么。 “其实杀人还有一个最常见的理由——灭口!”钱西暮笑笑,“我就经常为了这个杀人,坏事做的多,总有一些不能给人知道的,这时候还有什么比把知情者干掉,更简单快捷的办法吗?” “那我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姜铭毕竟不是以前那个姜铭,很多事情永远不可能知道。 “想知道很简单,想办法恢复记忆就行了。”钱西暮不负责任的道。 “你不是能回答任何问题吗?”姜铭有点上当受骗的感觉。 “我随便吹吹你也信?”钱西暮证明他的确被骗了,“再者说了,我不那么说,你能过来?” “那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听你说废话?”姜铭有点不大高兴。 “no no!我刚刚可没有一句是废话。”钱西暮为自己辩解,“首先,想害你的的确是他,你用不着怀疑,其次……” “你拿什么证明是他?”姜铭打断了他的话头。 “你在酒吧后巷干掉的杀手,是我的人,你觉得我会不知道雇主是谁?”钱西暮的举证太有说服力了。 “你继续。”姜铭没有上去和他大战三百回合。 “有意思。”钱西暮眯眼一笑,“刚刚我们说到其次,所谓其次,就是我那些分析。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肯定百分之百正确。以你当初死缠烂打的劲儿,发现那个人不可告人的秘密,是绝对有可能的。而除了这点,他没有非把你弄死不可的理由。” “那他想遮盖的究竟是什么?”姜铭旧事重提。 “我要是知道,肯定不会瞒着不说。”钱西暮表示自己真的不知道,但他也没打算干看着,“我已经让人在查,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他不可能在同一件事上,露两次马脚,除非真的姜铭苏醒,不然秘密就永远是秘密……可惜啊!” “谢谢。”姜铭这一声谢,来的很突兀,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谢什么。 “这话本该我说的。”钱西暮端酒敬他,两人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才又重开话匣子,“今天请你过来,就是想看看你这个人,你的言行我还算满意。换成是我,对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也就说到这份上了。” 姜铭不解的看他,不知道他说这些想干嘛。 “别这么看我,我今天的目的很单纯,就是喝酒交朋友。”钱西暮不愿他想的太复杂。“作为朋友,我还得提醒你一句,我能查到的,别人一样能查到,你的亲人朋友不会怎样,可你的敌人呢?失忆这个说法,不是人人都会满意的。” “多谢提醒,可我不想和你做朋友。”姜铭说的很不客气。 钱西暮把酒瓶往桌上一放,“为什么?” “你太漂亮。” 第三百三十九章 上贼船 如果你想跟别人交朋友,人家以送你俩字——丑拒! 是不是挺打击人的?换个心里脆弱的,不是上前跟人家拼命,就是心伤不已,自我了断了。 不过对钱西暮来说,他更加受不了的是人家夸他漂亮,一个大老爷们儿被夸漂亮,心里怎么能过得去! 所以姜铭一下惨了,让他拉住脱不了身,不但要喝难喝的酒,还要忍受一个男人跟怨妇似得喋喋不休。 后来实在受不了了,他只能改变初衷,说试着和这个特女人的男人交朋友。 原则总没有性命重要! 他那无奈模样,可算让钱贝儿捡了大乐,坐一边捂着小嘴,那笑容就没断过。 被硬拖到晚上,在钱家兄妹的陪同下,艰难无比的吃过晚饭,姜铭就想着走人了,不过可惜了,他还是没能走成。 “拉我来这里做什么?”看着周围的老旧建筑,幽深的小巷,姜铭问道。 “要做朋友,就要相互了解,带你来这里,自然是想让你了解我,让你知道我平时都做些什么,是怎么开心又有意义的生活。”钱西暮说的一本正经,似乎也有那么一点道理。 可姜铭根本不想了解他,所谓交朋友不过是缓兵之计,省的被他唠叨死,所以他再不想了解,也得配合着问一句,“这里能做什么?” “能做的太多了,比如劫个财劫个色什么的,可有意思了。”钱西暮说起这些,两只眼睛都放光,“作为一个坏人,没有什么比犯罪更刺激的事情了。” 姜铭看看后面的小皮卡,上面拉了许多他没见过的东西,带着这么些东西来做坏事,可见钱西暮图谋甚大,让他莫明的想起了高洁,这时候是不是该通个风报个信? 想来想去,高洁才是最适合和钱西暮做朋友的,一个想着消灭犯罪,一个整天琢磨犯罪,两个人在一起多么互补,也省的这俩人一天到晚没事干,就想着祸祸别人。 “后面那些一会才用的上,现在我先教你怎么劫色。”钱西暮伸手在他眼前晃晃,不让他总盯着自己的装备看。 “不学。”姜铭可没堕落到劫色的份上。 “不学不行,一会儿还需要你帮忙装坏蛋,你要连劫色都不会,不是露了马脚?”钱西暮拉姜铭过来,似乎目的并不单纯。 一直靠车上玩手指甲的钱贝儿听他这么说,“你又想做什么?警告你,别整幺蛾子!” “对哥有点信心行不行?”钱西暮不满的说妹妹一句,然后解释自己的用意,“朋友之间相互了解之后,就该互帮互助了,我只是想让我们两个人的关系一步到位。” “那你就教他耍流氓?还劫色!合着你和他交朋友,就是搭伙干这么不入流的事儿?”钱贝儿坚决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姜铭,你乐意吗?” 姜铭直接摇头,他是不会做这种下作的事情。 钱贝儿看到姜铭的回应,得意的撇嘴,跟老哥道,“你愿意做一个烂人,就自己去,千万别把人家也带坏了。” “都说女生外向,真是一点不假,还没怎么着呢,这胳膊肘就拐到外边去了。”钱西暮感慨一句,接着道,“得了,我实话实说,哥看上一女孩儿,想了好多办法都没拿下,心里急得没抓没捞的,本来都打算放弃了,幸亏你们给我出了一个主意,我才又重拾信心,妹妹……” “停!你先等下。”钱贝儿打断了他的话头,“我什么时候给你出主意了?出的什么主意?我怎么都不知道?” “你是没说出来,而是亲身演绎的。”钱西暮告诉妹妹,这个绝世好计谋,是她身上悟出来的,“总结起来就八个字,英雄救美,芳心暗许。” “呸!谁芳心暗许了!你一天不胡说八道,就舌头痒痒脸皮子抽筋是不是!”钱贝儿极力否认哥哥无端的揣测,一指姜铭,“你仔细瞅瞅,就他这样的,有哪点儿像英雄?也就一大狗熊,凑巧救了我这么个大美女,哪里值得我芳心暗许?哪里!” “有什么想说的?”钱西暮没有理妹妹,直接采访姜铭,想知道被人说成“大狗熊”,会是一种什么反应。 姜铭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我很开心。” “她那么说你,你还开心的起来?”钱西暮终于找到比自己更怪的了。 “眼瞅着一个**烦离你而去,难道不该开心?”姜铭还真不在意钱贝儿说什么,不对他“芳心暗许”就是最大的好事。 “……”钱贝儿气的说不出话来。 钱西暮挑挑大拇哥,“说的好,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下面咱们按设定好的来,一会儿我教你怎么耍流氓,今晚的大反派就是你了。” “没兴趣。”姜铭算是明白他的想法了,无非是让自己假扮坏人,去非礼他心仪的女子,到时候他再扮演英雄出场,把自己打跑,最后抱的美人归。 这么无聊的事情,谁爱做谁做,反正他没兴趣。 “姜铭,朋友就该互帮互助,你这样可不好。”钱西暮开始批评他。 姜铭指指后面的车子,“那么多人在,用不着我的。” “他们不行。”钱西暮直接把那一众手下否了,见姜铭不解的看着自己,就跟他解释,“你知道英雄怎么来的?是靠够格的敌人衬托出来的,就那帮家伙,能找出一个衬托我伟岸形象的人吗?分量根本就不够!人家女孩儿又不是傻缺,哪有那么容易上当。” 虽然他说的很有道理,奈何姜铭还是无动于衷,他怎么都不能助纣为虐,把一个好女孩推进火坑。在他看来,拒绝与钱西暮这种人为伍的,绝对是好女孩。 “你看这样行不行,你要是帮了我这忙,我一定尽快帮你把事查清楚。”钱西暮开始利诱。 姜铭虽然心动,可还是摇头,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坑人不是。 “要不我送你十个美女?”钱西暮开始诱之以色,不过看他兴趣更低了,就赶紧放大招,“你要是不答应,我就让妹妹天天缠着你,早晚给你整上床,到时候保证你哭都来不及。” “……”姜铭是真有点怕,这种事情要真的发生,他哪还有脸见人。 “钱西暮!”钱贝儿叉腰大叫,“你想死就早说,我给你一痛快的!” “妹妹,这次我是认真的。”钱西暮毫无畏惧的迎上妹妹的眼神,“这么多年了,哥的心再次颤动了,你不应该祝福鼓励外加帮助吗?” “奔着结婚去的?”钱贝儿火气小了许多。 “现在说结婚还早,我虽有心,可人家无意啊!”钱西暮知道唯有这种说辞能说动妹妹。 他的真实想法是,结婚不结婚的,先搞到手再说,反正将来会怎样,谁也无法预料。 “姜铭,答应我的事情没忘吧?”钱贝儿果然被说动了。 姜铭很是头疼,他是答应帮她找个嫂子,可用这种连欺带骗的方法,他总觉得良心难安,“你觉得你哥这样做好吗?” “英雄救美虽然俗烂了一些,可用的人还是不少的,你就当善意的谎言行不行?再说了,这种方法也不一定能成功。”钱贝儿知道他担心什么,开始想办法减轻他的负罪感,“如果那女孩儿真的上钩了,你要觉得我哥对她不好,可以站出来拆穿的对不对?” 姜铭开始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 见他没有一口拒绝,钱贝儿趁热打铁,“到时候我们全程跟踪监督,不让我哥犯错怎么样?” 姜铭看看她,又想想被自己喝掉的女儿红,很没有原则的点点头。 我是不是越变越坏了? “阿德,过来示范一下。”钱西暮见姜铭答应下来,就急着进行下一个环节,“姜铭,你仔细看着,一个资深流氓,是怎么调戏猥-亵良家妇女的。” “……”怎么越听越想走呢?姜铭实在不想学这种东西。 “他总是满嘴跑火车,从来没有一句正经话,你就当没听到。一会儿你该学的学,不该学的千万别学。”钱贝儿安慰姜铭一句。 “什么是该学的?”姜铭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学习的。 “演戏嘛,他们的话可以学,表情也要做到位,但手上的动作,你千万别学。”钱贝儿会错了意,给他讲了一下什么该学,什么不该学。 嗒嗒! 就在这时候,一个打扮时尚的女郎,打小巷里路过,粉红色的高跟鞋敲打着地面,仿佛敲打在人心上,很能刺激男人的荷尔蒙。 “姜大哥,您看好了。”阿德解开一颗扣子,一步三晃,浪浪荡荡的就跟上去了。 就那流里流气的几步走,已经看的姜铭头痛欲裂了,真不知道他下面还会做什么。 阿德也没让他久等,快步跟上那女郎,在人家摆动的翘臀上抓了一把,趁人家受惊回头的时候,侧身闪到前面,伸手在墙壁上一撑,给人家挤到墙壁上贴紧,轻佻的吹声口哨,“靓女,陪哥哥耍耍啊!” 那女郎双手撑在胸前,像是个有经验的,没给他占更多便宜,接下来就是谈判了,“一次一百,包夜八百,先付款后验货,套套自备,赊欠免谈。” “……” 娘的! 出师不利! 第三百四十章 失败的教学 嗒嗒! 高跟敲地声由远及近! 钱西暮看姜铭一眼,朝前努努嘴,示意他可以准备行动了。 姜铭摸摸鼻子,左右看看,有点不大想动,刚刚那一场教学,让他笑的腹痛,可也让他害怕。他本就不擅长做这种事情,要再遇到奇葩的女人,他还活不活了? 就在他踌躇难决的空档,一个穿银灰色制服套裙,职场白领模样的女人出现在他们视线中,说不上是什么大美女,但也勉强能称一句漂亮。 见姜铭迟疑不动,钱贝儿贴着他的耳朵,小声道,“这个像是正经人,你就当是玩游戏,上去试试呗。” 轻柔的语声,暖暖的湿气,打耳边滑过,姜铭偏了一下头,看了那女人一眼,大步跟了上去。 小巷很静,他大踏步的行进,那女人自然很快发觉,回头一看,见他来势汹汹,赶紧转回头去,紧走两步。 嗒嗒嗒! 急促的脚步声,充分证明她心里此刻的慌乱。 姜铭的速度自然是要快过她的,很快便闪到她前面,把人拦住,只是拍肩膀摸屁股壁咚一系列动作,他是一样也做不出。 “你想做什么?”女人止步护胸进入防御状态。 姜铭挠头,开始组织语言,有些台词还真说不出口。 那女人见他这副模样,把手包往前一递,“手机和钱包都在里面,想要什么自己拿。” 遇到打劫的,保护好自己最重要,尤其是在敌我力量悬殊的时候。遇到人高马大的姜铭,她这么做还算是明智。 “我想要你。”如果劫色,这样说应该没错吧?姜铭心里有点不确定,毕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没有经验。 女人一愣,上下打量他一眼,颇为不解的问,“你没有女朋友?”这样一个大帅哥,穿的也不错,怎么会寂寞到巷子里来耍流氓?看上去还一副没经验的样子。 姜铭有点不知道该不该实话实说,想了一下告诉人家,“今晚我想找你。” 女人看他呆呆愣愣的,一下轻松不少,“为什么想找我?” 因为你凑巧路过! 姜铭又狠想了一下,才违心的说了一句,“你长得好看。” 噗! 女人轻笑一声,抿抿嘴唇,又细细打量他一番,伸手挽住他的胳膊,很是放松的道,“那跟姐姐回去吧,正好姐姐男朋友出差了,要过几天才能回来。不过姐姐有句话要说在前面,姐姐只能陪你这一次,你可不许再来纠缠。” “……”姜铭给她拖着走了两步,有点不知所措。 “……”躲在暗处的钱贝儿,眼睛瞪得大大的,还能这么玩?到底是谁劫谁?作为一个女人,怎么能……能这样! “卡!”钱西暮大叫一声,冲上去把姜铭拉开两步,“这幕戏过了,咱们换下一场。” 那女人很是失落的问,“你们在拍戏?” “女士别介意,我们是自拍剧,经费有限,所以到处找群众演员,如果刚刚有什么冒犯之处,还请您海量汪涵。”钱西暮是不能让她把“道具”抢走的,就开始瞎编。 “你刚刚说的都是假的?”女人一脸失落的问姜铭。 姜铭低头不语。 看他这副自责模样,女人脸色好看了些,从包包里翻出一张精美的卡片,“这是姐姐的名片,有空可以来找我。” 把名片塞到姜铭手里,女人依依不舍的离开了,那一步三回头的模样,看的钱西暮直嘬牙花子。“我让你来耍流氓,没让你来搞对象,你能不能敬业一点?” “你不觉得自己很缺德?”姜铭夹着名片问。 “你要是她男朋友,还会这么想吗?”钱西暮不得不提醒他一句,那女人可是有主的,要说缺德怎么都轮不到他们。 唰! 姜铭二指一甩,名片飞出,直接钉到墙缝里,再也看不见。 “走吧,等下一个的时候,你能不能扮的猥琐一点,说话下流一点,时间不多了,你能不能走点心?你得明白,帮我就等于帮自己。”钱西暮把他拉回到隐藏的地方,耳提面命一番。 “哥,我觉得他根本演不了流氓,装不了坏蛋,他就没那个气质。”钱贝儿站出来说了一句公道话。 “扯淡,男人天生就是流氓坏蛋,无非就是有人隐藏的更深一些,其实本性都一样。”钱西暮把天下男人都拉到了自己的阵线。 “我觉得让你们认识就是一个错误。”钱贝儿开始为姜铭的未来担心,天下渣男已够多,实在没必要多添一个了。 “我也这么觉得。”姜铭难得和她意见一致,因为他发现钱西暮比高大鹏他们更危险。 高大鹏他们做坏事的时候,还知道那是坏事,只是忍不住不去做。而钱西暮已经不把坏事当坏事,而是当成兴趣和乐子。 举个例子,别的男人耍流氓,是为了调戏女孩子,满足自己的变态心理。而钱西暮耍流氓,只是当成一个游戏,好玩就行。 以这种心态耍流氓,也没什么大不了,可要是杀人犯罪——细思恐极! “注意,又来人了。”钱西暮等了好一会儿,才又等到单身女性的脚步声,一下就兴奋起来。 他的狩猎目标就快到了,要是姜铭还是不能熟练掌握劫色的套路,他不是白忙活这么久? 很快一个女孩出现在他们视线中,这女孩打扮的很潮,花花绿绿的杀马特发型,背心热裤破洞的丝袜外加卡通布鞋,裸露的小肚子上脐环清晰可见,至于模样长得漂不漂亮——抱歉!昏暗的灯光下,那张涂抹过甚的脸蛋,辨识度实在太低。 “流氓是不是也该有底线?”姜铭盯着钱贝儿问。 “你看我干嘛?问他们!”钱贝儿实在受不了他直勾勾的眼神。 “让我多看两眼,不然晚上又该睡不好了。”姜铭之所以盯着她看,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没有对比就没有精彩,现在的钱贝儿在他看来,清纯可爱的一塌糊涂。 “……”我怎么那么想揍人!钱贝儿可不觉得这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这个是差了点意思,不过你是练手,眼睛一闭都一样。”钱西暮嘴皮子抽抽着,说着连自己都不信的鬼话。 “阿德,你去试试。”姜铭不跟他废话,直接看向阿德。 “姜大哥,我是一个有底线的好流氓。”阿德说完就缩到车后面去了,实在是怕被抓了壮丁。 碰上这么泄气的手下,钱西暮踹人的心思都有了,不过现在不是整肃纪律、树立威信的时候,把姜铭训练成合格的坏蛋,才是首要任务。女孩儿虽然差了点,可也是过了这村没这个店。 他趁姜铭不注意,一把给人家推了出去,“勇敢的上,要有敬业精神。” 后面闹出这么大动静,女孩儿自然听到了,回头一看,就见一个帅哥气呼呼站在那里,“帅哥,你这是怎么了?谁招你了?用不用我帮你出气?” 人虽然打扮的惊悚了一些,不过还是个热心肠。姜铭心里舒服了一些,“我没事,你赶紧回家吧,这里容易遇到坏人。” “帅哥,你真逗!我打小就住这儿,还没遇到过坏人呢。”女孩儿一点都不为自己的安全担心。 是啊,哪有那么想不开的坏人! “那我回家了。”姜铭掉头就走,他实在受不了这种感官刺激。 “哎,帅哥你别走!咱俩聊聊呗!”女孩儿竟然追了上来。 “……”靠!就没人能好好配合一下!看着被女孩儿死死拖住的姜铭,钱西暮就有点搞不懂了,他们是来劫色的,还是来送福利的! “姑娘,我们没什么好聊的。”此刻,姜铭的心是崩溃的。 女孩儿拉着他不放,“帅哥,你说话真好听,不过我早不是姑娘了,所以可聊的可多了,咱们去我家慢慢聊,怎么样?” 不怎么样! “放开你的魔爪!”再这样下去,就该成闹剧了,钱西暮不得不挺身而出! 女孩儿看看他,又看看姜铭,一脸惋惜,“帅哥,我不歧视你的性取向,还会努力拯救你,选伴侣应该选我这样的,你造么?” “……” “……” 钱西暮和姜铭对视一眼,撒丫子就跑,一旦人没了自知之明,那可是相当可怕的。 姜铭挣脱开来,跑的比他还快! 他们身后传来女孩儿焦急的声音,“喂!你们别跑啊!咱们三个可以一起玩的,别管当姐妹还是当哥们儿都行啊!” 嗖嗖! 一个超级流氓,一个见习流氓,跑的更加快了! 急急似漏网之鱼,惶惶若丧家之犬! “哈哈哈!笑死我了,你们两个一定是猴子请来的逗逼!”钱贝儿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面对一个幸灾乐祸的人,最好的应对就是别搭理她,不然她会越笑越来劲,从而一发不可收拾。 “姜铭,你这样不行,下次我亲自给你做示范。”钱西暮为了让他速成,打算亲自出马了。 “那你去吧。”姜铭一把将他推出去,报了刚刚的一箭之仇。 钱西暮踉跄数步才算站稳,一转头就见前面一个女孩慢悠悠的走着,也没多想,追上去就抓了人家屁股一下,“小妞儿,哥哥来疼你了!” 那女孩儿一回头,他伸出袭胸的手一下顿住! 姜铭,我草你大爷! 第三百四十一章 队友没选好 “啊!” 一声石破天惊,震裂苍穹的尖叫在幽暗的小巷里迅速蔓延回荡,将还未沉睡的夜直接吵醒! “臭流氓!我打死你!” 秀气的女孩闭着眼睛,挥舞着包包,拼命的甩打着。 钱西暮站在她身前四五步远的地方,虽然一下没挨上,可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有尴尬,有懊恼,还有些哭笑不得,这突如其来的剧情,让他没法往下接。 “如果嗓门小点,这还是个正常的女孩子。”姜铭捂着耳朵评价,在这里折腾那么久,也就这个女孩的反应最正常,足见钱西暮的审美,还在正常人的范畴。 “你说什么?”钱贝儿也捂着耳朵,所以没听清。 “要不要帮你哥?”姜铭把她手从耳朵上拉开。 “不用管他,这么另类的相遇,估计他们都能记一辈子。”钱贝儿并不觉得现在的情形很糟,相反的,她倒觉得一个异乎寻常的开始,没准儿会有不错的发展。 偶像剧都这么演! “停!”钱西暮实在不忍心看女孩儿再瞎比划了,“靳柔,是我!” “打的就是你,臭流氓!”靳柔听着声音有些耳熟,就睁开眼睛,不过手里的包包还来回舞动着,也不知道她是拿来当双截棍还是流星锤。 “靳柔你误会了,我怎么可能是流氓?我是来帮你打流氓的。”钱西暮说的没错,他的计划还真是来帮她“打流氓”,不过就是出了一点小意外。 靳柔也舞的累了,拎着包包气喘吁吁的问。“这里除了你,哪还有别的流氓?” 怎么没有! 钱西暮朝着远方一招手,“大流氓,赶紧滚过来!” “叫你呢,赶紧去。”钱贝儿把装没听见的姜铭推了出去。 “你们想做什么?警告你们,我可是学过功夫的,没有那么好欺负!”靳柔见真的又多一男人,又紧张起来,抬手乱比划,最后摆出来的造型,也不知道是少女萌萌拳,还是形意猫猫拳,反正看上去挺有意思的。 “你快跟她解释一下,你才是流氓,而我是大大的好人。”钱西暮给姜铭派发任务。 又让我撒谎! 关键也得有人信! 你真当人家是傻子! “姑娘,他看上你了,你跟他好吧。”姜铭觉得还是实话实说,直来直去的好。 “……”靳柔给噎的够呛,不知道这个有点小帅的男人是不是疯掉了,把这种无理要求说的如此理直气壮,她爸妈都没这么要求过。 “我靠!谁让你说这些了,你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拆台的?”钱西暮现在真的有点后悔,后悔的都想写本书,书名就叫《论选好队友的重要性》。 “做人要真诚,对待女孩子更要真诚。”姜铭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做错了。 人与人之间,少一些套路,多一些真诚,是多么好的事情。 “行了,你别说了,再说下去,我都以为你是好人了。”钱西暮可不认为一个杀人、连眼都不眨的家伙是好人,他无非就是想拆自己的台,才这么说而已。 “等等,你别跑!”不过他刚说完姜铭,一回头就见靳柔正偷偷的开溜。 “你还想干什么?”靳柔没能跑掉,又摆起了造型,进入一级防御状态。 “这条路上坏人特别多,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家,让我送送你怎么样?”钱西暮满怀期待的问。 现在再玩什么英雄救美,已经不合时宜,还是装装好人,把刚刚给人留的坏印象抹去的好。 “不用!你就是最大的坏人!才不让你送!”靳柔一口回绝。 “靳柔,你这绝对是偏见。不信你看看我俩,谁更像坏人?”钱西暮一指姜铭,想借他衬托一下自己,他对自己的形象还是很满意的。 “你!”结果靳柔毫不犹豫的,给他一个让人伤心欲绝的答案。 “……”钱西暮有点小忧伤,无奈的摆摆手,“你先回家吧,改天我再来找你。” 啊?改天还来?靳柔心里也蛮郁闷的,她是真不想见这个黑社会分子,所以一边小跑着离开,一边琢磨——我是不是该搬家了? “就这么放她走了?”姜铭看着女孩儿的背影消失在巷子里,不解的问。 “不然还能怎样?”钱西暮郁闷的看他,“今晚事儿全毁你手里了,你还好意思说风凉话!” “要是你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钱贝儿没有哥哥那么生气,跑过来采访姜铭。 “我不会做这种事。”姜铭肯定不会搞什么“英雄救美”,也就摆不出这种乌龙,自然遇不到这种情况。 “我换个问法,如果你心仪的女孩子不想让你送她回家,你却特别特别想送,你会怎么做?”钱贝儿似乎在帮哥哥问计。 “扛起来,背回去。”姜铭的回答和他的方法一样简单粗暴。 “你这么爷们儿?”钱贝儿有点不大相信。 钱西暮撇嘴,满脸不屑,“你听他瞎吹,你让他扛慕容兰心试试!” “……”打人不打脸!姜铭觉得他比以前更讨厌了。 “行了,收工,改天把你训练好了,咱们再来。”钱西暮是没那么容易放弃的。 别管他怎么说,反正姜铭绝对不再陪他胡闹了,宁可把那女孩绑来,丢他床上去,也不搞这么滑稽的“英雄救美”。 回到车子旁,看看皮卡上道具,钱西暮一声长叹,“辛辛苦苦从片场借来的道具,还没用上,就要原封不动的送回去,想想就堵得慌。” “那些都是什么?你还真想拍大片?”没看到大戏,钱贝儿也挺遗憾的。 “反光板,吹风机,光影仪……反正都是些能把你哥衬托的更加英明神武的东西。”说到这里,钱西暮瞥姜铭一眼,“可惜哥选了个猪队友,让它们英雄无用武之地,可悲可叹呐!” 姜铭就当没听见,上车告辞,“我先回去了。” “祝你做个好梦。”钱西暮咬牙切齿的道。 姜铭懒得理他,开车离开了。 “你想怎么收拾这小子?算哥一个。”钱西暮问盯着人家车子不放的妹妹。 “你还是把心思用在你的小护士身上,我的事情不用你管。”钱贝儿才不想他掺和自己的事情,他都知道猪队友的可怕,难道自己还能不如他? “你怎么知道靳柔是护士?”钱西暮不记得跟妹妹说这些。 钱贝儿瞅他一眼,眼神里满满都是鄙视,“她好歹也照顾了我几天,你当我老年痴呆这么快就忘了?妹妹受伤住院,你不关心也就罢了,居然去泡小护士,我都懒得说你!” 你可什么都说了! 钱西暮讪讪一笑,“这就是个意外。” “狗屁的意外!我上学你跑去泡老师,我养宠物你就去泡兽医,最可气的是,陪我逛一次街,你就泡一个服务员,有几次还直接泡老板娘,你就一个惯犯,还好意思说意外?”说到这里,钱贝儿翻个白眼。“下次就带你去屠宰场,看你能不能泡只母猪回来。” “这个难度有点大,你等哥把这个小护士搞定再说。”钱西暮并没有知难而退,而是把时间押后。 “那我祝你早日成功,我嫂子这个位置可是虚位以待很久了。”钱贝儿倒是不反对他以结婚为目的的去追女孩。 “你说我从她爸妈那边下手怎么样?”钱西暮又有了新的想法。 “呦,不错啊,懂得用迂回战术了。说说看,你打算怎么搞定未来岳父岳母?”钱贝儿很是期待的看着他。 “她父母开了一个小店,我打算派几个小混混去折腾一下,等他们走投无路的时候,我再伸出援助之手,你觉得这主意怎么样?”钱西暮两眼放精光,似乎很佩服自己。 “……”不怎么样!你就不能想点正经的办法?你这是追求女孩的态度吗?透着一股子逼良为娼的味道。钱贝儿瞥他一眼,“如果不想人家将来恨你,就把你那一肚子脏下水收一收!” 听妹妹这么一说,钱西暮犯了愁,除了这种威力极强的点子,其它的他也想不出来啊! 上哪儿找点经验呢? 就在他发愁的时候,姜铭一身轻松的回到了家里,脱衣洗澡,冲去一身的晦气,就跑床上和沈霜琴研究人类繁衍生息去了。 这可是顶顶要紧的事! 要是给钱西暮知道他过得如此快活惬意,怕是会冲过来和他拼命! 如果总是蓄力,而不想着释放一下,人是会憋出毛病的。所以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姜铭整个人神采奕奕,完全不像前两天那么没精打采。 孤阴不生,独阳不长,就是这个道理了! 两个人一起来到学校,沈霜琴送他一个吻后,就直接去教室了。经过长时间的磨合,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越发的自然亲昵,已经和正常的恋人无异。 姜铭很喜欢这种感觉,目送她远去,就跑去教室上课,别管听不听的懂,总要使劲儿听一下。 上完一堂课,姜铭有点庆幸,因为钱贝儿没有来捣乱,就在他准备下一堂课笔记的时候,出去上厕所的孙高峰急急忙忙的跑了回来。 “姜大少,快跟我去救人!” 第三百四十二章 失足 姜铭不知道要救什么人,迷迷糊糊的被孙高峰拉到了楼顶。 楼顶上有三四十人,有老师有学生,七嘴八舌的劝着坐在大楼边缘高台上的女生——曹静玉! “怎么回事?”姜铭不解的问。 “我也不知道,你先想个办法把她救下来,万一她要是想不开,跳了下去,就什么都来不及了。”孙高峰催促他救人。 姜铭看看前面,那么多人说话,曹静玉都充耳不闻,只是静静坐在那里,双目远眺,不知道是在看什么,还是在想什么。 “她需要救吗?没准儿只是在看风景。”姜铭在她脸上看不到绝望求死的表情,所以并没有太多的担心。 “我的姜大少,都这时候了,你能不能别开玩笑?看风景有跑到那种地方去的吗?学校每年都有几个想不开跳楼的,我可真不想看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摔个稀巴烂。”孙高峰心里一直都有人家,所以格外着急,“就算她不想跳楼,一不留神掉下去怎么办?” 他最后一句还真把姜铭说动了,现在曹静玉的状态明显不对,真不排除有失神坠楼的可能,以防万一,姜铭开始向前走。 走了没几步,后面呼呼啦啦又冲上来几个人,他还都认识,有上次联谊的明昊、包晓婷、兰秀秀,还有一个在越秀山遇到的女孩,和曹静玉是朋友。 “高峰,怎么回事?”明昊冲过来问。 “我也不知道,听别人说起,我才上来救人的。”孙高峰倒是想知道人家的事情,可是他又能上哪里打听去?“泽良呢?” “和梓晨去找一个叫郑超的家伙了。”明昊怕他听了不舒服,也就没细说郑超是什么人。 可这种时候,但凡不是傻子,就知道郑超是干什么的。 “别提那混蛋,要是没他,静玉能变成这样?”包晓婷有点气不过。 “更可恶的是,静玉都这样了,他却连个人影都找不到。”兰秀秀也很不满。 就在他们聊天的工夫,姜铭已经从侧面缓缓靠近曹静玉。 “那位同学你想做什么?不要刺激她!出了事你负责!”这时一个校工作人员看到姜铭的举动,大声叫了起来。 这个傻逼! 明昊他们在心里齐齐骂了一声! 本来曹静玉没发现有人靠近,听他一喊,迅速回头去看,待发现是姜铭时,她好奇的问,“你怎么来了?” 姜铭也不清楚会不会刺激她,见她回头便停了下来,“怕你掉下去,就过来看看。” “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掉下去?”曹静玉的语气真不像是想不开寻死的。 小孩子还爬不上去呢! 不过现在不是纠正她错误的时候,姜铭好言好语,“别管怎么说,你待在那里都太危险了,还是先下来再说。” “是啊,静玉,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你先下来,我们一起想办法。”包晓婷也出声相劝。 “这位同学,你先下来,有困难找学校,我们会尽力帮忙解决,不要走极端嘛!”刚刚那位工作人员又开了口。 曹静玉看看他们,又看看姜铭,苦笑一下,“怪不得来这么多人,原来你们以为我要跳楼。你们别紧张,我只是心里有些闷,到这里散散心,不会跳下去的。” 说到这里,她摸了小腹一下,“我真的不会跳下去!” “那你就快下来啊。”兰秀秀赶紧接了一句。 曹静玉轻轻点头,“嗯,我这就下去。” 听她这么说,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老师和工作人员更是开心的不行。 “小心点。”姜铭提醒一句,也不打算往前走了。 “我知道的。”曹静玉答应着,转动身子,想把脚先放下来,也不知道是她动的太急,还是坐太久身子有些僵麻,就见她一个恍惚,竟然从高台上倒栽下去。 啊! 楼上楼下,看到这一幕的人,忍不住尖叫出声! 啊! 可是上一声尖叫未歇,他们又跟着惊讶的大叫,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楼顶。 一个男生以倒挂金钩之姿,吊于顶楼之上。一手前伸,抓住坠楼女子的脚踝,一足倒勾,勾住顶楼的外檐,秀了一把特技! 电视上都看不到啊! 姜铭抓住曹静玉的脚踝往上提,当另一只手能够到她的纤腰时,便换手把人抱住,用空出来的手在墙壁上拍了一掌,脚尖跟着使力,身子便荡了起来,凌空一个倒翻,人便稳稳落在楼顶上。 “我靠!那哥们儿是谁!” “好man啊!” 楼下传来一片惊呼声! 楼上的人却傻眼的傻眼,吓倒的吓倒,个个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兰秀秀更是软倒在明昊怀里,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不过她不是被姜铭惊着了,而是看到室友掉下楼,吓着了。 “你…你怎么做到的?”明昊倒还好一些,最起码还能说话。 姜铭看看怀里晕厥过去的曹静玉,“我先送她去医院。”说完大步快跑冲进了楼道。 “别傻愣着了,快跟上啊!”反应过来的包晓婷,拉了孙高峰一下,就匆匆忙忙追上去了。 孙高峰紧随其后,从六楼跑到一楼,脑子都没醒过闷来,一直不停的问自己:姜大少怎么做到的?他基因突变了? 当发现曹静玉的时候,聪明的学生已经叫了消防和急救,当姜铭抱着人下来的时候,急救车恰巧赶到。 把人交给赶来的医护人员,看着包晓婷随车而去,姜铭才带着孙高峰和后来赶到的明昊、兰秀秀,向停车场走去。 等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曹静玉已经从急救室出来,转移到了临时病房。她只是受到惊吓昏厥,又不是受到实质性伤害,所以救治起来,并没有多大困难,要不是身体状态比较特殊,连个病房都捞不到。 看到姜铭他们进来,已经醒来的曹静玉一脸歉意的道,“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 “人没事就好。”姜铭知道她是不小心掉下去,不会怪她。 “以后不要到那种危险的地方去了,再来一次,我肯定就被你吓死了。”兰秀秀也是担心多过埋怨。 “以后不会了。”曹静玉很认真的保证。 坐床边守着她的包晓婷拉拉她的手,“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可以跟我们讲,纵然不能帮你排忧解难,至少还可以陪你哭陪你愁,总好过你一个人胡思乱想,做这种危险的事好。” “我知道了,以后有事一定先告诉你们。”曹静玉现在的态度很好。 “这样才对嘛。”兰秀秀走过去拍拍她的手。 明昊拍了发呆的孙高峰一下,吩咐道,“别傻愣着了,去给静玉买点水果。” “哦哦,我这就去。”反应过来的孙高峰看曹静玉一眼,掉头就往外跑。 曹静玉不想麻烦他,赶紧拦人,“不用了,我什么都吃不下。” “就让他去吧,你怎么也要吃点东西的,刚刚医生可是说了,你需要补充营养。”包晓婷将她坐起一半的身子按了回去。 这时候孙高峰早就跑的没影了,曹静玉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了。 包晓婷扶着曹静玉躺好,又看看点滴,才转头问,“明昊,你通知泽良他们了吗?” “不要让他们过来了,怪麻烦的。”明昊还没开口,曹静玉已经不好意思了。 “这有什么好麻烦的,朋友生病住院,怎么都要过来看看的。”明昊说她一句,才回答包晓婷,“来的路上已经打电话通知他们了,那两口子估计一会儿就到了。” “都是我不好,给大家添麻烦了。”曹静玉有些自责,如果不是她一时想不开,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也许就没这么多事了。 “又说傻话,大家都是朋友,说什么麻烦不麻烦。”兰秀秀不满的拍了她手一下。 曹静玉眸中带泪,抿抿嘴唇,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看事态已经稳定,姜铭跟明昊说道,“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怎么?你要走?”明昊觉得他现在走,有点太匆忙,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我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每次遇到曹静玉,姜铭都能感到她的不自在,在这种时候,他不想给她增加额外的负担。 明昊还想说什么,包晓婷已经起身,“我送送你。” 曹静玉也抬手轻挥,“谢谢你。” 姜铭冲着她淡淡一笑,转身出了病房,包晓婷跟着出去。 一路送到一楼大厅,姜铭开始赶人,“回去吧,我认得路。” 包晓婷笑笑,人没走反而提了一个问题,“你和静玉是不是有故事?” “我说不记得了,你会不会骂我?”姜铭有时候也很无奈,他有太多的不知道,却只能不负责任的说成不记得。 “不会,因为你是真的失忆了,孙高峰把你的经历告诉我…们了,听上去很偶像剧。”包晓婷打听过姜铭的事,却又不想他知道,怕引起他的反感。 “那就不要问我了。”姜铭指指脑袋,“这里面没有。” “不好意思,是我犯二了,你别介意。”包晓婷歉意一笑。 “没事,你也是关心朋友。”姜铭不会为自己的过失而迁怒于人。 包晓婷抬头盯着他的眼睛,“其实我想跟你说的是,静玉怀孕了,我希望孩子的父亲是你。” 哗啦! 东西散落声…… 第三百四十三章 偶像剧即视感 “你们两个怎么一起回来?”兰秀秀看着包晓婷和孙高峰,好奇的问道。 包晓婷往床边一坐,“正好碰到,就一起回来了。” “这是苹果还有橘子。”孙高峰跟在后面,把买来的水果放到床头柜上。 “谢谢。”曹静玉客气的道谢。 孙高峰笑笑,什么都没说,退到一边。 “你们发生了什么吗?我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兰秀秀觉得他俩的状态有点不对。 包晓婷白她一眼,反问道,“我们俩能发生什么?” 明昊凑到孙高峰身边,轻轻碰了他一下,小声问,“什么情况?” “没事。”孙高峰看曹静玉一眼,表情略复杂。 明昊看在眼里,知道没他说的那么简单,不过也聪明的没有再问。 没过多一会儿,胡梓晨和高泽良就到了,两个人围着曹静玉好一番嘘寒问暖。 等没的问了,胡梓晨才道,“郑超忒不是东西了,我和泽良跟他说你的事,他居然说和他没关系,还让我们以后别再烦他了,你们说这是什么玩意儿啊!” “大姐,别提那个人渣,你不觉得膈应啊。”包晓婷拉拉她的衣角,朝曹静玉挤挤眼,让她别说这种不合适宜的话。 曹静玉把一切看在眼里,拉拉包晓婷的手,“大姐说的很对,我不会再犯傻了。” “别说不开心的事了,我们吃水果。”兰秀秀把剥好的橘子递过去。 曹静玉接过一瓣,放嘴里慢慢咬动,抬手擦擦嘴角溢出的汁液,“真甜。” 看她这样,其他人都不说话了,捂嘴的捂嘴,低头的低头。 孙高峰几次欲言又止,终究什么都没说。 相比他们,姜铭也没好到哪里去,包晓婷那句话,重重砸在他心头,让他怎么都轻松不起来。 两世为人,父亲这个角色都离他太过遥远,若孩子真是他的,他该怎么办? “呦,大英雄回来了。” 有些失神的回到家中,迎接他的却是怪里怪气的声音,抬头一看,就见大胸表妹穿一件宽松的蝙蝠衫,趿拉着拖鞋,端着杯橙汁迎接他。 姜铭上前几步,从她手里把橙汁抄走,咕咚咕咚就往肚里灌,他需要降降温,冷静一下。 “喂!那是我的!”顾小西想抢回来,可惜个子不够高,两手抱着姜铭的胳膊,踮着脚,都奈何他不得。 “谢谢。”姜铭看看深陷肉峰中的胳膊,把空杯子递给她,不知道是谢她的橙汁,还是谢她那几下胸推。 顾小西傻傻的接过杯子,才发现一滴都没剩,仔细看了一下杯口模糊的印痕,又抬头看看他的嘴唇,最后指着杯口那块特殊的印记,气恼地道,“你故意的吧!” 可恶! 我的第一个间接吻! 姜铭撇嘴,送她一句,“无聊。”说完就往楼上走,不想跟她纠缠。 “喂!你站住!占了便宜就想跑,你几个意思!”顾小西小跑着追上去。 “没意思。”姜铭有点后悔抢她东西喝,更加后悔喝之前都不说仔细看一眼,以后可得注意了。 “没意思是什么意思?”顾小西不依不饶。 姜铭转身,伸手撑墙,将她身子挤到墙壁上,在楼梯上完成了一个标准的壁咚。 如果给钱西暮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气死,本来怎么教都不会的动作,在他想调戏女孩子的时候,突然就无师自通,动作一气呵成,自然而然若行云流水,简直不要太气人。 “你…你想干嘛!”顾小西眼睛瞪的虽大,可语气却有点露怯,两手想护住要害,偏又挺的太远,已经和敌军接触,想上保护罩都来不及。“警告你!我…我们可是亲戚,你可不能乱来。” 姜铭挑起她的下巴,看了又看,在她紧张无比的时候,吐出一句很欠扁的话,“你的牙上黏了一片菜叶子。” “唔!”顾小西伸手捂嘴,一脸的痛不欲生。 姜铭偏了一下头,嘴角抽抽两下,撑在墙上的手垂下,路过她翘臀的时候,轻轻拍了一下,“把牙刷干净再来找我。” 啪啪! 顾小西拿脚使劲儿跺地板,对着他的背影大叫,“气死我了!” 恨恨的叫嚷一句,她小跑着冲上楼,跑去自己房间洗漱了。 姜铭刚到自己门口,就听楼下传来歇斯底里的叫喊,“气死我了!你给我等着!” 嘴角勾出一抹坏笑,他带着些许自得回到房间,本来有些郁结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顾小西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小白牙,干干净净哪里来的菜叶子,被如此戏耍,她心里能舒服那就见了鬼了! 把牙刷往牙筒里一丢,她跑到屋子里,东翻西看,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顺手的东西,最后还是跑到楼下,从橱柜里翻出一根擀面杖,拎着就往楼上冲。 “想打架?”看着她手执“武器”气势汹汹的冲进门,姜铭戏谑的问。 “你站着不许动!”顾小西提出了要求,然后小心戒备着走过去,似乎是怕他暴起伤人。 走到他身侧,进入到擀面杖的攻击范围以后,顾小西将擀面杖慢慢伸出,在他身上轻轻戳了两下——果然没动! “呀嘿!”顾小西心中一喜,抡杖便砸。 啪! 姜铭抬手抓住杖身,用力一拉,把她拉进怀里,环臂将人箍住,“你怎么就不长记性?” 自相识以来,两人交锋数次,她就没占过便宜,怎么就不知道吸取教训? “你不讲信用,说好了不许动的。”顾小西挣脱不开,埋怨不已。 “我答应你了吗?”姜铭觉得她的脑子有问题,难道真像高大鹏说的那样,女人前面越大,脑袋就越空? “你也没反对啊,那不就是默认了!”顾小西用的是纯女生逻辑。 看着她气呼呼,有点小幽怨的脸,姜铭忽然发现,她除了有些地方过大之外,其实也挺漂亮挺可爱的,就是脾气差了点儿,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不然真可以借机调戏一下的。 他把人放开,敲她额头一下,“那不是默认,是懒得理会,你都不觉得自己的要求很蠢么?” “你才蠢!”顾小西揉着额头,扁着嘴,“你不但蠢,还很没有风度,学了功夫就知道欺负女孩子。” “我都还没欺负你呢。”姜铭觉得挺委屈,他真的什么都没做。 “你又动什么歪脑筋?”顾小西唰的一下和他拉开距离,双手护胸,小心戒备,先前没保护好要地,现在都还疼着呢。 姜铭懒得说她什么,坐到床脚问她,“你不是爱住宿舍吗?怎么又跑我家来了?” “明天周末,我来躲一躲不行吗?”顾小西不认为自己来这里,需要他的同意。 “你欠人钱了?”如果她真欠了钱,姜铭倒是可以援助一点,也就只能一点,多了不行。 “呸!你才欠人钱呢!”顾小西觉得他太蠢了,她怎么会欠人家钱。 “那你躲什么?”姜铭可不喜欢听人撒谎。 顾小西瞪他一眼,“还不是躲你们这些贱男人!女孩子只要漂亮一点,身材好一点,就跟苍蝇似得黏上来,赶都赶不走。” 哪位仁兄如此不开眼呐! 姜铭上下打量她一番,觉得她除了外型能唬人,其他地方还真没什么吸引人的,难道那些男人就不能严格要求一下自己吗? 求妻求淑女,懂不懂! 不过那些都不关他事,反正他对这个表妹没有任何想法,所以他就又犯了乱说话的毛病,“就像你现在这样?” “……”顾小西给气顶着了,抬手指指戳戳半天,才迸出一句,“我跟你拼了!” 气恼之下,她像一颗人肉**,提速向姜铭冲去。 姜铭向旁边挪了一下身子,抬脚前伸,在她重心不稳的时候,小小的铲了她一下。 噗通! 顾小西重重砸在床上,把床垫砸的起伏不已! “好痛!”她艰难的翻转身子,揉着胸前饱受摧残的峰峦,眉毛鼻子都拧到一块去了。 看上去是真疼! “需要帮助吗?”姜铭低头问。 “……”顾小西的手一下停了下来,太可恶了,欺负人不算,还想着来捡便宜! 手翻转伸出,勾住他的脖子,顾小西咬牙切齿的道,“我咬死你!” 别的手段都不好使,顾小西被逼无奈,也只能用这种不入流的招式了! 姜铭迅速抬头起身,顾小西两臂合拢,死勾着他不放,身子都给他带了起来,就这样她还没忘记初衷,亮起满口小白牙,奔着姜铭肩膀就去了。 姜铭可不想吃这个亏,抬脚后退,想要躲开,不过他忘记地上还有根擀面杖,便巧之又巧的踩在上面,滑这一下不要紧,前面坠着一个人就比较要命了。 噗通! 倒霉的床又被砸了一下,这次还是两人的份量一起来。 按理说摔这么一下,姜铭不会有半点事,毕竟下面软软的,怎么都摔不伤他,可他现在却有点呆,不知道怎么应付这个小意外的后遗症。 唔! 唔!!! 顾小西虽然如愿以偿的咬到了人,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她咬错地方了! 嘴贴嘴,唇挨唇! 呜呜呜! 我的初吻! 第三百四十四章 真有事儿 “你给我放手!” “你不闹,我就放。” “你夺走我的初吻,还欺负我,凭什么不让我闹!” “我力气大。” “你还要不要脸!” “要。” “那还不快放开我!” “你还闹吗?” “……” 顾小西现在想咬死姜铭的心都有了,奈何双手被他抓住,腿也被别住了,就连身体都给压的死死的,想要进行攻击根本不可能。 就算开嘴炮都不管用,对方脸皮太厚,防御能力让人有心无力。 顾小西左思右想,只能出最后一招,“你再不放开,我就叫人了!” “你随意。”在自己家中,姜铭底气十足。 “你无耻!”无计可施的顾小西也只能骂他两句了。 “你答应我不闹,我就放开你。”姜铭却和颜悦色的和她商量,现在两人的状态并不好,保持久了肯定要出事。 “你还我初吻,我就不闹。”顾小西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你别欺负我不懂,我们两个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根本不算接吻,你不能讹人。”姜铭自觉已不是当初懵懂无知的铁血将军,经过几个女孩的轮番教育,他已经明了接吻的真谛。 怎么成了我讹人! 你无耻的境界已经到了让人叹为观止的地步! “呵呵!都嘴碰嘴肉贴肉了,还不算接吻,那怎样才算?”顾小西咬着牙瞪着眼的问,眸中的火焰,熊熊灼烧着,仿佛能燎死人。 “……”姜铭一下给问住了,想了好几想,都没有想到该怎么描述怎么才算真的接吻,又给她的眼神搞得心烦意乱,想尽早结束这不和谐的状态,于是就问,“是不是我让你知道什么叫真的接吻,你就不闹了?” “只要合情合理,让我信服,我就不闹。”顾小西不相信他能说出一朵花来,黑的永远变不成白的,所以她答应的无比痛快。 “当真?”姜铭对她不放心,需要确认一下。 “我顾小西向来一言九鼎,骗你是小狗,不过你得能说服我,不然……唔……唔!”顾小西话说一半,就什么都说不出了! 她的嘴被一张大一号的嘴堵个结结实实,更可恶的是,某个流氓表哥还趁她失神的时候,把一条恶心的舌头伸进她嘴里。 我想吐! 不要欺负我…… 软软的丁香小舌被大舌头欺负了,顾小西欲哭无泪,更让她感到害怕的是,她并不讨厌给这么欺负,反而有些小小的欣喜。 怪异的感觉充斥全身,让她无力反抗,并沉沦其中,不能自拔。 一股异样的情愫充斥着心扉,开始无节制的漫延,让她整个人变得晕晕乎乎的。 慢慢的,身体也开始不受大脑控制,由本来的呆滞僵硬,渐渐的变软,本来被动防守的小嘴,亦开始反击,瞪大的眼睛也眯缝起来…… 在短短两三分钟的时间里,顾小西就完成了从小母老虎到小猫咪的蜕变。 呼! 半掩的房门被推开! 姜铭骤然醒觉,抬头松唇向后看去,就见老妈一脸懊恼的站在门口。 顾月华有事想找儿子,没想到却看到这么一幕,见儿子一脸“幽怨”的回头,她赶紧道,“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说完砰的一声拉上房门,把自己关到外面。 “……”不管是姜铭还是顾小西,此时此刻,大脑都是极度缺氧的,根本不知道怎么应对。 “还不快放开我!”呆了好一会儿,顾小西才嗔怪道。 “刚刚就放开了。”姜铭又开始说实话。 “……”顾小西动动早获自由的手脚,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把他掐死,然后再自杀。 同归于尽,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砰! 就在她想动手的时候,门被一下推开,顾月华再次出现在门口,“你们两个还小,一定要做好防护措施,不然……呃,我还是去买药吧。” 话说一半,幽怨的目光就二变四了,身为过来人的顾月华,自然知道某些事情被打断的痛,匆匆忙忙丢下一句,又把门一关——溜了! “现在你满意了?”顾小西沉着脸问。 “我去解释。”姜铭从她身上一跃而起,麻溜的拉门冲出,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和人争斗时,他都没用过这么迅疾的身法。 “……”顾小西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没了踪影,她坐在床上,狠狠的抓了两把头发,最后把所有的郁闷委屈,都化作一声,“啊!” “混小子,也不说轻点折腾。”听到声音的顾月华,小声埋怨,幸亏顾小西没听到,不然还不得吐血三升,羞愤而亡。 姜铭当然没去和母亲大人解释什么,有些事情解释不清的,尤其是跟母亲,所以他直接逃出了家。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姜铭的情商虽然不高,可也在稳步提升中,有些事情还是能想到的,所以聪明的避开,开车接上沈霜琴,把她带到了酒店。 “怎么突然跑酒店住?”直到进了房间,沈霜琴才开口问他。 “今天家里有些乱。”姜铭想到之前的事情,就觉得头疼,他平日也算自律,怎么在表妹哪儿就没忍住呢? 沈霜琴看着他的愁眉苦脸,脸上泛起淡淡笑意,“怎么,追债的上门了?” “我怎么会欠债?”姜铭觉得以他荷包的饱满程度,是不大可能发生这种情况的。 “你以前那么风流混蛋,欠下一屁股情债,不是很正常?我早就幻想过无数次,你被一群大肚婆围追堵截的情形。”沈霜琴半开玩笑的道。 不过见姜铭听到“大肚婆”三个字,脸色随之一垮,她心里咯噔一声,她可以这么说,但她可不希望这种事真的发生,“真的有人堵你?” 姜铭摇头表示没有,大胸表妹会怎么对付他还不一定,谈不上堵不堵,不过,“有个女孩怀孕了。” “啊?!”沈霜琴脸色大变,颤声问,“是你的孩子?” 姜铭轻吐一口气,“我不知道。” 沈霜琴知道他失忆的事情,有些人有些事,不记得很正常,她情绪一下低落下来,“需要我让开吗?” 或许这就是他不让我回家的原因,心好痛…… 姜铭伸手将她拥入怀里,“不要胡思乱想,你这辈子都是我的。” “混蛋,又想三妻四妾。”沈霜琴抱着他,在他背上狠捶了几下。 能不能接受他脚踩多船,她不知道。能不能忍他一辈子,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现在不能没有他,若是身边没了他,她的心会更痛! “她不是,我都不记得她。”姜铭不知道真正的“姜铭”和曹静玉发生过什么,可他对这个女孩一点那方面的感觉都没有,这点他很肯定。 “她是谁?”沈霜琴知道姜铭这么说不是负心薄幸,只是真的忘记了,一个失去了过去的人,是不该被责怪的。 可身为女人,她又不忍心那个女孩子有孕之身,却惨遭抛弃,就算她舍不得让人,也想着能多帮一点是一点。 “我们的同学,叫曹静玉。”姜铭是不会隐瞒这些的。 “唉。”沈霜琴轻叹一声,“若换了别的女人,我心里也许还有几分侥幸,可她……唉!” “你知道我们的事?”姜铭听她语气,似乎是知道些什么。 “你忘了?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见过你和她在天台上做那种事。”沈霜琴提醒他一句,又解释道,“至于你们是怎么好上的,又发生过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提前声明,我只是心情不好恰巧路过,可不是有意偷窥。” 听她这么一说,姜铭一下想起来了,在他们第一次激情过后,沈霜琴是提过这么一句,不过他当时心思有点飘忽,根本没往心里去。怪不得他总觉得在哪里听过“曹静玉”这个名字,原来根子在这里。 现在有了旁证,姜铭这具身体,和曹静玉肌肤相亲过,已经是不争的事实,难道他真的要当爹了? “如果孩子真是我的,我该怎么办?”就算灵魂已经和以前的姜铭毫不相干,可身体却还是当年那个姜铭的,所以他迷茫了。 “一个男人面对该担起的责任,是不应该逃避的。”沈霜琴知道这么说会给自己带来无穷的麻烦,可她终究做不了自私的人。 “明天你陪我去看看她好吗?”姜铭现在有点不太敢和曹静玉见面。 “你这么刺激人,是不是不太好?”沈霜琴却有点不大想去,在女孩子怀了宝宝的时候过去宣誓主权,怎么看都有些过了。 “就算我接受她,也得要她能接受你,有些事情是绕不开的。”姜铭妻妾成群的想法,已经被他深藏了,可已经拥有的,他是怎么都不会放手的。 知道他的霸道,即便自己不答应,没准儿也会给他扛了去,所以沈霜琴想了想,点头答应下来,“我可以陪你去,但你说话一定要注意,怀孕的女孩子是受不的刺激的。” “到时候我都听你的。”这种事情,姜铭根本处理不了,所以充分放权。 “你怎么突然变乖了?”沈霜琴不解的问,他的霸道蛮横去哪儿了? 姜铭笑笑,翻身将她压住,“乖了是不是有奖励?” 沈霜琴摇头,娇嗔,“没有!……唔……嗯……” 老实不过三秒的坏男人! 第三百四十五章 和曹静玉的往事(上) “你怎么出来了?” 姜铭拎着大包小包正要往医院里走,却看到了拎着一个大包的曹静玉。 曹静玉看看他和沈霜琴,微笑着道,“身体没事了,自然要出院啊。谢谢你来看我,这是你女朋友吧?真漂亮。” “嗯。”姜铭轻轻点头,他不会掩盖或者否认沈霜琴的身份。 “你好。”沈霜琴微笑着打声招呼,并没有多说什么。 “你好。”曹静玉也只是点头打个招呼。 姜铭不大喜欢这种气氛,就试图打破,“其他人呢?怎么没来接你?” “昨天已经很麻烦大家了,就没有通知他们。你看我能走能跑的,哪用的着人接。”曹静玉今天表现的格外坚强,浑不似她以前柔柔怯怯,总带着三分戒惧的模样。 “可是你怀孕了,怎么能一个人到处跑。”有些事情,在姜铭心里是藏不住的。 见他站在医院门口说这些,沈霜琴手扶额头,感觉头疼的很。这些天还以为他长进许多,现在看来,他的情商升级之路,任重而道远。 “又满嘴跑舌头。”沈霜琴踩他一脚,瞪他一眼,才微笑转头,跟曹静玉道,“他就爱说些有的没的,我们不要理他。车子在那边,我们过去吧。” 在沈霜琴伸手接她手里包时,曹静玉才从呆愣状态中醒过神来,她没有拒绝沈霜琴的好意,把包交了过去,“谢谢。” 待沈霜琴接过包,曹静玉才微笑对姜铭道,“是晓婷告诉你的吧?她就是藏不住话。”说到这里,她摸摸小腹,“不过才一个多月,还不会影响我走动,你不用担心。” 最后一句,她说的意味深长,姜铭情商虽低,可这次却听懂了。 关键是在“一个多月”的时间点上,他虽然不知道以前姜铭和她发生过什么,可是他能确定这几个月来,他没和她发生任何关系。 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同样感到心里像是失去了什么。 默默无言陪着两个女孩走到车子旁,姜铭总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沈霜琴把东西放到车子上,跟姜铭道,“我突然想起来,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处理,你先把人送回去,晚点再来找我。” 姜铭以前的事情,她不清楚,这几个月的事情,她一清二楚,所以她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不是只顾自己,不顾别人的人,曹静玉肯定还有话没说,怎么都要给人说出来的机会,这时候她就不适合在场了。 “你要去哪儿?我送你过去。”姜铭自然更在意她。 “不用,我坐出租就行。”沈霜琴说着,就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递了个眼色给他,才挥手告别,“小心照顾人家,我先走了。” 见姜铭盯着出租车远去,久久不肯回头,曹静玉不无羡慕的问,“你很爱她?” “嗯。”姜铭用力点头,自己的女人,怎么能不爱! “你真的变了,和以前完全不一样。”曹静玉心情有点复杂。 “人总是会变得。”什么都没听出来的姜铭,只能这样搪塞一句。 “是啊,有人越变越好,有人却越变越糟。”曹静玉感慨一句,转口问他,“有没有时间,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有些事情,姜铭也想搞清楚,便点点头,“上车吧。” 幽静雅致的茶馆里,姜铭帮曹静玉倒了一杯沁香润脾的茶,然后静静等着她开口。 曹静玉轻抿了一口茶,把茶杯放回到桌上,拿手指轻轻勾着氤氲茶气,看着它们散了又聚,才轻轻出声,“该从哪儿说起呢?” “说不相干的,怕你不爱听,就从我们相识开始说起吧。那天我被男朋友拉去年终舞会,他被学妹拉去跳舞,想到门口透口气的我却倒霉的踩到了你,你便不依不饶,我怎么道歉都不管用,后来硬逼着我陪你跳了三支舞,才算放过我。”说起往事,曹静玉的脸色变来变去,也不知道她是喜是恼。 “我当初那么坏?”姜铭见她停下,凑趣的问了一句。 曹静玉轻轻一笑,白他一眼“你何止是坏,简直是下流!在跳最后一支舞的时候,什么地方不该摸不能摸,就往哪里伸手。” 姜铭后悔问这么一句,摸摸鼻子,又自作聪明的问了一句更蠢的,“你男朋友没跑过来揍我?” 曹静玉一下变得好安静,好一会儿过去,都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姜铭这才知道自己又说了蠢话,“对不起,当我什么都没说。” “是我自己想不开,跟你没关系。”曹静玉总算是开了口,“当时他没有站出来,我一点都不怪他,他就是一个文弱书生,和你这整天惹事生非的花花大少没的比。我不是也无力反抗你的胡搅蛮缠,又能怪他什么?” 她嘴里说着不怪,可心里怕是难免有些失望,又有哪个女人不希望在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男朋友挺身而出保她护她?不管能不能起到作用,这份心意总该有的。 姜铭以茶代酒,干了一碗,“我为以前的仗势欺人道歉。” 姜铭实在没想到,“他”也曾欺男霸女过。 “我接受你的道歉。”曹静玉也陪他喝了一杯茶,“我们接着往下说,从那天之后,你有事没事就来纠缠我,动手动脚又动嘴,好像从我这里占不到便宜,就跟吃了亏似的。不过你有点做的比其他大少好,从来不用歪的邪的,而且脾气也不错,打你骂你也不会生气翻脸,就是会讨更多便宜回去。从一开始的见到就烦,到后来的习以为常,我们也算有过一段不算恶心的回忆。”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然后开始喝茶补水,姜铭的心却提了起来,不恶心的讲完了,下面是不是该恶心的了? “我们关系的改变,源于一次意外事件。我男朋友骑车撞了人,人没什么事,手机却摔坏了,大几千块钱呢,以我们的经济条件根本赔不起,当时想了很多办法都没凑出钱来……”曹静玉说到这里,抿抿嘴唇,似乎有些说不下去。 “你跟我借钱了?”姜铭只能开口往下引一下,因为他很想知道当初都发生了些什么。 “嗯!”曹静玉轻轻点头,眼泪也跟着下来了,“走投无路之下,男朋友怂恿我跟你开口借钱,他说那点钱对你来说也就是一顿饭钱,只要我开口,你肯定会借的。我当时也想过反对,可他又说我们又不是不还,跟谁借不是一样,我觉得他说的也对,就答应了,可我们都忘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说到这里,她见姜铭一脸紧张,拿手抹抹眼泪,脸上表情看不出是哭还是笑,“做都做过了,你现在紧张什么?当初你可是干脆利落的很,一点都没没有犹豫。” “我做了什么?”姜铭觉得口干舌燥,听别人口述这种事,尤其还是一个漂亮女孩,心里面总有一点那样的感觉,虽然知道不应该,可就是忍不住。 “有些习性真是怎么都改不了的。”曹静玉送他一个白眼,才又说道,“你本来就在打我的主意,我自己送上门去,你又怎会不好好把握机会,钱你借的很痛快,可也提了要求,就是陪你和朋友吃顿饭。” 姜铭一听说和朋友一起吃饭,就知道糟了,要是有高大鹏之流的教唆鼓劲,没事都能整出事来,何况当时“姜铭”心里肯定憋着坏呢。 “着急用钱,我也就答应了,那天晚上,我怕出事,特意让男朋友在外面等我,还打定主意不喝酒,觉得这样就可以万无一失,可结果……”曹静玉说到这里,其实已经不用再说下去,会发生什么,用脚趾头想想也都知道了。 姜铭也不想知道当初的具体情节,他怕自己受不了刺激,就插了一句嘴,“好人总是算计不过坏人的。” “你说的很对,可当晚的情形却不是你想的那样。”曹静玉赞同他的说法,却不赞成他的判断,“当晚你们没灌我喝酒,也没用下药那种龌龊手段,我是在清醒的状态下和你发生了关系,而你倒真是有些醉。” 这是什么剧情? 姜铭不解的看着她,以他那点儿经验完全想不通! “想不通是吧?”曹静玉眼睛红红的问他,见他诚实的点头,她涩然一笑,“我到现在也没想通。” 这个回答真坑人! 姜铭摸着鼻子不说话。 看他这副模样,曹静玉笑了,是真的在笑,“或许换成现在的你,我就能想通了。” 说到这里,她看看侧面的卫生间,开口问他,“想不想知道我们的第一次是怎么发生的?” 不想! 这是姜铭的真实想法,有些事情知道就好,至于详细经过,咳咳,还是不要知道那么清楚的好,难得糊涂嘛! 姜铭轻轻摇头,端起茶壶帮她续水,也不知道是怕人家口渴,还是想堵人家嘴巴。 “怎么?不想听当年的糗事?”曹静玉脸带淡淡笑意,见他闷不吭声,俏皮一笑,“可我偏偏要说,我们的第一次,就是在卫生间里完成的。” “……” 那可真是太有味道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 和曹静玉的往事(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开始关注第一次,第一次蹒跚学步,第一次牙牙学语,属于父母;第一次邂逅,第一次心动,属于心底的人;第一次接吻,第一次那啥,都属于谁,那就因人而异了。 曹静玉和姜铭说起的就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因为选的地点特别,就变得特别的耐人寻味。 “你喝多了,我好心扶你去卫生间,结果我却被你压在了手盆前,当时我应该反抗了,可连我都看不起自己,因为那象征性的反抗,太过无力。”曹静玉苦笑一下,“记得当时你拍着我的屁股,说了一句‘别闹,我付了钱的’,我脑子一下变的空白一片,等我回过神来,木已成舟……你说该怨谁?” 姜铭不知道怎么回答,曹静玉告诉他,“谁都不能怨,只能怨我自己,我是贱人,但我不想矫情。” “对不起。”姜铭真诚道歉,“是我毁了你的第一次,害你跟男朋友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噗嗤! “你真的变傻了。”曹静玉忍不住笑了出来,“我要是第一次,哪里会给你轻易得手?怎么都要跟你拼命的!我的第一次给了他,第一胎也是,和你都没有关系。” 姜铭不大认同她的说法,他和沈霜琴刚认识,就夺走了她的第一次,水到渠成相当顺畅,可没遇到一点抵挡,更别说反抗了。 哪有她说的那么难?可现在真的不适宜反驳这个观点,她说怎样就怎样吧。 “现在想想,要是我的第一次给了你,或许要幸福一些吧。不过人生没有如果,不能重来的。”曹静玉好像是个悲观的认命主义者,“不过没有在最初的时候遇到我,是你的幸运,我是一个不配拥有幸福的女人。” “别这么说自己,没有谁是不配得到幸福的。”姜铭觉得听她说这些,还不如好好讲讲别的事情,心里的感受太不一样了。 曹静玉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才道,“特想知道你恢复记忆之后还会不会这样说……知道为什么我每次见你,都那么谨小慎微不自在吗?” 姜铭怎么可能知道,所以只能摇头。 “因为我特别怕你突然塞过一沓钱,或者衣服包包什么的,那样的话有些事又会不可避免的发生。”曹静玉自惭的一笑,“人要堕落,有时候就是这么快,又这么简单,只要迈出了第一步,就再也回不了头。” “你男朋友没有拉你一把?”其实姜铭想问的是,“你男朋友没来找我拼命?”只是话到嘴边,又悄悄换了而已。 以己度人,若换做是他,是受不的这种事情的,当年和荀容是名分未定,他才忍她移情别嫁,若是两人有了夫妻之实,她敢如此,他怕是不会杀向大漠,而是屠了他们两家。 男儿当顶天立地,岂可让人轻侮! 可现今这个社会,他能保证自己不失本心已然不易,真的无意去管别人。 “他?”曹静玉脸上露出鄙夷之色,“一个没钱花了,就怂恿我去找你的男人,你能指望他什么?” “……”姜铭恨不能抽自己两个嘴巴,如若选一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典范,他一定当仁不让的中选。 看他一脸懊恼自责,曹静玉涩然一笑,“你不必这样,是我自己瞎了眼睛,才选了他。也是自己耳根软脑袋进水,才会一听他的蜜语甜言就原谅他,为他做再多蠢事都觉得理所当然。这事说起来,我拿你的钱养他,真要有人生气发火,也该是你,怎么都轮不到花钱花的心安理得的他。” 人渣! 姜铭有了杀人的冲动,“他叫郑超是吧?也不知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 他记得有个郑超正在苦追洛霏霏,若两人真是同一个,那他不介意把这种渣滓从世上抹去。 “以前的你是认识的,现在我不清楚。”曹静玉拿过手机,翻出一张相片给他看,“就是他。” 姜铭倒是见过照片里的人,不过不是追洛霏霏那个郑超,这样他心里的杀意才减了一些,不过有些事还是要做,比如打断他一条腿,又或者…… 想到这里,他开口道,“我会帮你出口气的。” “不要!”曹静玉急忙开口阻拦。 看她一脸焦急,姜铭轻叹一声,“他对你如此,你还有什么眷恋不成?” “我对他已经死心。”曹静玉轻轻摇头,表示自己已经无意和他再有瓜葛纠缠,“就因为想和他斩情断义,从此陌路,我才不想两人间再起事端。你若替我出头,我们不是还要纠缠不清?我现在真的连他的名字都不想听到。” 手机中照片犹在,腹中还有骨肉血脉相连,斩情断义,哪有说的那么容易? 被她拦了一下,姜铭才想明白一件事,别人的感情,终究是他不懂,也无法插手的。 姜铭不明白怎么会有郑超这样的男人,任自己的女人在别人身下婉转承欢,然后拿女人的钱去逍遥享受,而当他的女人有孕在身之时,他却抽身而去,影踪不现。凉薄至此,心肝何在! 姜铭更不明白的是,曹静玉并非愚笨之人,身材模样也算周正,舍了这等人渣,也不难再寻良人,为何偏偏执迷不悔,身陷泥坑满身污浊还不肯自出。 难道真是一个情字作祟? 一旦情绕于心,便难自拔不成? 想想当初自己的疯狂,似乎也没理由说别人什么,他饮下一口茶,方缓缓说道,“你的事自然由你决定。” “谢谢。”曹静玉知道姜铭的意思,从此以后,她的事情他不再过问,其实这样也好,两个人关系本就尴尬,少见都不如不见,所以有什么事,今天一并解决的好,“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就尽管问。” “你我在天台做过那种事吗?”话既然说开了,姜铭就没什么不敢问的了,他问这些,倒不是不相信沈霜琴,而是想知道除了在这种地方之外,“他”还在哪里做过糊涂事。 有些事情还是早点知道的好,再被别的女孩爆出来,那该多尴尬。 “何止是天台,体育馆、楼道、小树林、停车场、公园、车里……不想还没觉着怎样,细细一数才发觉,你我进酒店的次数真不多,大多是在不靠谱的地方,我当初是怎么同意的?”曹静玉的脸色变幻莫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问我,我问谁? 姜铭头疼的很,都说“他”比其他大少好一些,听听这些,真是找不出“他”好在哪里,还是赶紧转移话题的好,“我们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在火车上,当时你并不知道我失忆,为何装作不认识我?” “为了配合你啊。”曹静玉回答这种问题还是没有心理负担的,“当时你身边有别的女孩子,又不和我说话,我当然以为你不想我破坏你的好事,才装作不认识我。我又不是你的女友,当然只能配合你,谁能想到你是失忆了。” 说的倒也有理,聊到现在,姜铭已经没有什么问题想问了,而他和曹静玉之间,也不可能再有别的关系,所以也该告辞了,“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曹静玉摇头表示不用,抬脚给他看,她穿的是他帮她买的鞋子,“知道我为什么还收你的鞋子吗?” 姜铭摇头表示不知,他是真的不知道。 “在我们那里,男人是不会送女人鞋子的,因为送鞋子的意思是希望对方走的越远越好。”说到这里,见姜铭张口欲言,她抢先说道,“我知道你没有这个意思,可身为一个不干净的女人,我得有这个想法。若是以前的你,我不介意在你身边赖一赖,反正除了慕容兰心,你对别的女人都没有心,而慕容兰心不可能对你有心,我可以心安理得。可现在的你……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你知道我和慕容兰心的事?”姜铭好奇的问,据他所知,两人有婚约之事,除了圈内人,外人根本不知道,整个明海大学,知道的更是寥寥无几。 而那些知情的大少,有赵允初压着,谁敢胡言乱语? “你喝醉的时候,不知道叫过她多少次名字,我们总算有过露水姻缘,我又怎会不知?起初我还以为你和其他男人一样只是倾慕于她,发发春梦,毕竟这样的男人,咱们明大可是一抓一大把。可有次你说漏了嘴,我才知道她是你的未婚妻。”曹静玉说到这里,很是同情的看姜铭一眼,即便是换了现在的他,她也不认为他能争过赵允初。 那个男人太强了,完美到无懈可击! “不提她了,我们的婚约已经解除了。”有些事,姜铭并不想多提。 “是你提出来的,还是她?”曹静玉也是个女人,就算心情不好,可是这种大八卦,还是想问一下。 “我。”姜铭一向是敢做敢当的。 “为什么?当初你爱她爱的要死要活,甚至为了她要和赵允初拼命,口口声声说一定把她抢回来。”曹静玉有点不明白,为什么那么深的痴执之念,怎么一下都变了。 难道他懂得放手才是真爱,打算成人之美了? 姜铭却没照这个想法回答,而是指指自己的头,“我不记得了。” “……” 你想赚我的眼泪吗? 第三百四十七章 一个点 “我不记得了。” 在平时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句话,可此刻曹静玉听了,眼泪却忍不住涌了出来。 一个转瞬间失掉过去,再也记不得从前的人,任他装的再怎么若无其事,心里也该是苦的涩的! 昨天是我们存活过的证据,谁愿意失去,谁又舍得失去? 血浓于水的亲人,刻骨铭心的恋人,生死之交的朋友……若一觉醒来都忘记了,该是怎样一种心境? 我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在佛家说来是禅是意,在导师看来是自我认知自我期许,可若真真实实的发生在一个人身上,那会是什么?迷茫?困惑?还是无穷无尽的追逐与纠结? “你怎么挺过来的?”曹静玉擦去眼泪,问神色平静、眼神幽深的姜铭。 “不知道。”姜铭的回答,总是这样气人。 曹静玉没有追问他是不知道怎么挺过来的,还是不知道有没有挺过来,而是淡淡说道,“这样也好,省的你跑去挑战赵允初,弄个满身伤。” “当初的我有那么自不量力?”姜铭自然不会怕赵允初什么,就是没想到以前的“姜铭”也那么带种,别管成与不成,总算没有废到家。 “怎么说呢,当初的你,和当初的我,并无差别,都是为了爱情失去理智,能够奋不顾身的疯子。”曹静玉看他一眼,“或许当初我可以和你那么放纵,也有同病相怜的意思。” 姜铭笑笑,“那我不会真的去找赵允初了吧?” “你应该找过他,只是我没见过而已。记得有一天晚上,你还兴冲冲的跟我说,你发现了他天大的秘密,只要一公布出来,就能让他从天堂坠入地狱,慕容兰心更会第一时间离开他。”曹静玉说这些的时候,脸上带着些笑意,似乎是不大相信姜铭能发现赵允初什么秘密。 “什么秘密?”想起钱西暮的推论,姜铭很想知道当初“姜铭”发现了什么,竟能引动赵允初的杀心。 “就知道你会这么问。”曹静玉知道这种话一说,肯定会引起他的好奇心,只是,“我也不知道,当初问你,你也没说啊。” 姜铭听她这么说,说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事关赵允初,“姜铭”不告诉曹静玉很正常,他也无可奈何。 见他脸上满满都是失落,曹静玉便强调一遍,“我是真不知道,并不是有意瞒你,而且你说了之后,就去找赵允初谈判去了,并没有多留。” 姜铭能看出她没有撒谎,自然不会怪她什么,只是难得遇到一个知道点内情的人,不免想多问两句,“我是哪天找他谈判的?” “不是七月八号晚上,就是九号晚上,那天你兴冲冲的来找我,却和我家大姨妈撞个正着,所以走的比较匆忙,我也能记得时间。”换个普通日子,曹静玉还真记不住,毕竟都过去好几个月了。而且自从那次大姨妈拦路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那种关系了,这种日子也算特别了。 “你确定是晚上?”姜铭的语气一下变得很严肃。 曹静玉受他情绪感染,又仔细想了一下,才肯定的道,“我确定。” “我去哪里找他谈判?”姜铭觉得,也许今天他可以撩开往事一角。 见他神色越来越郑重,曹静玉也不敢随口乱说,认真想了一下,“好像是一个叫一叶知秋的地方,你当时还说什么所有的秘密都在那个地方,所以在那里谈判最好了。” “我还说了什么?”姜铭没有急着去分析什么,而是想多知道一些东西。 “你当时兴奋的语无伦次,虽然说的话挺多的,可惜逻辑性不强,我亲戚又来闹我,我真的没记住多少。”曹静玉不是不想说,而是几个月前的对话,她能记得的也就这么多了。 “谢谢。”姜铭郑重道谢。曹静玉提供的信息虽然不是很多,可作为撬开旧事的撑角已经够了。 “送我回去吧。”曹静玉忽然觉得,她刚刚的话也许多了些,有些事情就该深深掩埋,而不是翻出来晒。 “今天跟我说的这些,不要跟第二个人说起了。”姜铭深深看她一眼,“为了你和你的孩子,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 “我知道了。”曹静玉越发觉得自己刚刚多嘴了,她第一次发现,豪门争斗居然离她这么近,心中又怎能不担心害怕。 “我送你回去。”姜铭站起来道。 曹静玉轻轻点头,从此以后,能不见则不见,路上遇到,能避则避…… “聊的怎么样?” “都说开了。” “孩子真不是你的?” “不是。” “她是个可怜的女孩子。” “我不会如此待你。” “你猜我信不信?” “你信!” “……”听着姜铭自信满满的回答,沈霜琴很是无语,撇撇嘴道,“你答错了,我不信……晚上来接我。” 说完就挂掉电话,似乎不想再听那个讨厌的声音,不过她脸上的轻松笑意,还是能说明她此刻的心境。 姜铭站在江堤上,看着缓缓东去的江水,脑中亦如这涛涛江水,思绪奔涌。 他是一个记性很好的人,所以清楚记得,他看到这个世界的那天是七月九号,前一天晚上“姜铭”出了车祸,他才能来到这个世界。 那晚是七月八号,和曹静玉说的时间相符。如果她所说全部属实,那么“姜铭”和她分别之后,必然是去找赵允初了,然后就出了车祸。 若说这场车祸和赵允初没关系,他是不信的,他特别想知道“姜铭”到底知道了什么,会让赵允初起杀心。 曹静玉提供的线索不多,只说秘密都在“一叶之秋”,那是一个高档别墅区,赵家主宅就在那里,赵允初在那里住天经地义,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秘密可言。而曹静玉不知道这些,才由于习惯,把“一叶之秋”说成“一叶知秋”。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姜铭”出车祸前去一叶之秋找过赵允初,连姜家都没查出来,几乎所有人都把眼睛盯在那个死掉的修车师傅赵大勇身上,都想从他身上查出幕后主使。 可若根本就无人指使他呢? “姜铭”从赵允初那里出来,就发生了车祸,赵大勇就是有天大的本事,又怎来得及动手脚? 现在看来,他不过是被抛出来吸引注意力的靶子而已。 真是好算计! 姜铭想到这里,向江对岸看去,小白楼显得分外惹眼,可他想的却是——心思诡谲之人,可是良配? 想想曹静玉,他苦笑一下,情爱之事素来没有道理可言,即便是十恶不赦之辈,有人倾心相恋,又有什么好意外? 我可揭开他的面目,却无权劝她该择什么,她不是荀容,我也不能当他是荀容。 思及此处,姜铭转身,他该找人帮他查查了。 “真是难得,你居然会主动来找我。”钱西暮穿着花裤衩,光着脚丫子出门迎客,颇有古人之风。只是古人倒履相迎,多少还有“履”,他直接赤脚了。 虽然不喜他随意的穿着,姜铭也不会说什么,而是开门见山的道,“我想买消息。” “原来是谈买卖来了,那你找我就算找对人了,咱这二号杂货铺可是出了名的物美价廉、童叟无欺。”作为一个合格的生意人,钱西暮毫不谦虚的自夸。 不过那些略显浮夸的形容词,姜铭自动过滤掉了,“我要的消息不好查。” “有钱都好说。”钱西暮自信满满,眼中孔方兄开始乱窜。 两人进到屋里,屏退左右,就开始就这笔买卖进行讨论。 听了姜铭删减版的讲述,钱西暮一拍大腿,“我说什么来着?你肯定抓住了人家的蛋蛋,人家才想把你除之而后快,不然你随便捏一下,不得疼个十天半个月。劲儿要稍微再大点,没准儿这辈子都完球了。” 话糙理不糙啊! “能帮我查到吗?”姜铭想知道的,自然是“姜铭”致死的原因。 “够呛。”钱西暮还真没十足的把握,想找出赵允初深埋的秘密不是一般的难,想从赵家的大本营找秘密,更是想象之外的难。 “你不是说有钱就可以?”姜铭可不想他的牛皮吹破。 “我有那么说过吗?”钱西暮一副失忆状,似乎想赖账。 “有。”身为证人,姜铭可没放弃指证他。 “那来一百亿,我给你满意的答案。”钱西暮觉得有这么多钱,就是让赵允初自承杀人,亲口说出秘密都够了。 “你还真是物美价廉、童叟无欺。”姜铭不无鄙弃的看着他。 钱西暮却不以为意,嘿嘿一笑,“那是,老字号讲的就是一个诚实守信。” 无耻之尤! 姜铭懒得再理他,站起来就要离开,钱西暮却抬腿拦他,“买卖还没谈妥,别着急走嘛。” “我没那么多钱。”姜铭可没有一百亿,如果是这么多冥钞,他还可以考虑帮他印点,真金白银就算了。 “开口就提钱,忒俗。”钱西暮用他满是鄙视的小眼神瞥姜铭一眼,“咱们还可以以物易物嘛。” 姜铭看着他满是贪婪的“美人脸”问,“你想要什么?” 第三百四十八章 他当你是朋友 咣当! 钱西暮撞倒一张桌子,上面的器物掉落一地,他顾不上捡东西,只是拼命的揉着老腰,看来刚刚那一下,撞的可是不轻。 “不许再打孤鸾的主意。”姜铭站他身前,冷声警告。 “你大爷!”钱西暮骂他一句,手在桌角一撑,腿已高起扫出。 啪! 姜铭竖臂横推,将飞腿格挡出去,跟着上前,抡拳便砸。 钱西暮见他来势凶猛,不愿吃亏硬抗,身子一旋,借力侧翻,两个侧空翻后,人已闪出拳风范围,这时他脚踏七星,摆拳竖掌拉开架势,“再来!” 姜铭难得遇到好对手,也不废话迟疑,身子前冲,摆臂出拳,劲声如雷。 噼噼啪啪! 钱西暮见招拆招,瞬间和他过了数招。他的拳掌功夫小巧绵密,闪展腾挪极具章法,和姜铭的刚猛勇进大不相同,一时间两人倒也打的旗鼓相当,只是可惜了屋里的家具摆设,不知道碰坏撞损了多少。 咣啷! 钱西暮一个不留神,又给姜铭大力顶出,撞倒了一个铁架。心疼的看了一眼掉地上的东西,他暴跳如雷,“你大爷的,敢不敢不用那么大力。” “你怎么不用真功夫?”姜铭很是奇怪,这家伙明明内劲不错,却从不聚之于拳掌之间,若一直这样打,就没意思的很了。 “这还用问,当然是怕你扛不住。”钱西暮揉揉手腕,一副要中场休息的样子。 呼! 姜铭却不打算放过他,继续挥拳攻击,怎么也要把他逼得显了原型才行。 砰! 楼上一扇门被大力推开,“哥,你又闹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你怎么来了?!”钱贝儿话说一半,就看到了姜铭,害她不由自主的顿了一下。 姜铭抬头看她一眼,便收手停拳,偏头去看钱西暮,“找你哥谈点事。” “你找他能有什么事?是打算偷抢拐骗,还是打砸掳夺?”钱贝儿对哥哥知之甚深,此话一出,足见兄妹情深。 “都不是,我来……”姜铭还没说出来此目的,钱贝儿已经抢着打断他的话头,“都不是?难道你还想和他组队劫色耍流氓不成?” 合着我们就不能做好事了? 我马上带他上街学雷锋去! 钱西暮腹诽不已,不过他跟妹妹说的第一句话却是,“你能不能回去穿件衣服再出来?就算你想送福利,也不用当着我的面吧?” 钱贝儿低头看了一眼,的确是清凉了一些,恨恨地道,“怎么不早提醒我?” “你和人聊的热火朝天,我也得插得上嘴啊。”钱西暮把责任推了个干净。 “你给我等着!”钱贝儿恨恨瞪他一眼,转身回了房间,不过从她关门的劲头来看,火气还是蛮大的。 “我妹妹身材不错吧?”妹妹一回屋,钱西暮就开始撩拨姜铭。 “……”姜铭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兄妹,有点不想说话,关键他说什么好? 钱西暮瞥他一眼,把不屑的小眼神嗖的一下丢了过去,“跟我装什么假正经,又不是没看见。” 他咄咄逼人,姜铭也只能回他一句,“还行。” “你长眼睛了吗?我妹那火辣的魔鬼身材,到你这儿就一句还行?你见过比她身材更好的吗?不是我吹牛,就我妹这身材,慕容兰心都比不过。”钱西暮为妹妹打抱不平。 刚刚钱贝儿出来的急,又是在自己家里毫无防范,穿的难免随意了些……咳咳,更准确的说,是清凉了些,再准确一点,是只穿了小裤裤和小罩罩。 如此一来,她前凸后翘、健美姣好的身材便一览无余的展现出来。比例近乎完美也就罢了,还由于经常运动,全身上下一丝赘肉没有,更加难得的是,皮肤白皙水嫩有光泽,看上去是性感火辣的很。 最让姜铭难以反驳的是,纯以身材而论,慕容兰心的确稍逊她一筹,不过他也不是没见过更好的,最起码薛盼就和她不相上下,若单论腿长,更是稳压她一头。 不想违心而言,姜铭便改正错误,夸了一句,“是很好。” “什么很好?”恰巧推门出来的钱贝儿问。 “他夸你身材很好。”钱西暮难得说一次实话。 “流氓!”钱贝儿娇媚的大白眼一下砸到姜铭身上。 姜铭的确说过,所以连喊冤叫屈的机会都没有。 钱贝儿跑下楼来,指着屋里的“惨状”问,“我说刚刚怎么那么吵,你们这是打算拆房子吗?” “妹妹,你可得替哥哥做主,这小子跑上门来打砸抢,把咱家祸害成这个样子也就罢了,还打的哥哥直吐血……这个仇你得帮哥哥报吧?有道是殴哥之仇,不共戴天啊!”钱西暮心急火燎的出来当原告,还顺手把妹妹推上法官的位置。 不等姜铭申辩,钱贝儿就给了他一句,“我还不知道你?少跟我装可怜,人家怎会平白无故的和你动手?” “……”钱西暮心里这个郁闷就别提了,“你是我妹妹还是他妹妹?胳膊肘还能拐的回来吗?” 钱贝儿根本不理他,转头问姜铭,“他是讹你钱了,还是想抢你东西?” 知兄莫过妹啊! 看着明镜高悬,有意大义灭亲的钱贝儿,姜铭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看看四周,摸摸鼻子,“砸坏的东西我会赔的。” “你认账就行,那个是清朝的碗,那张是明朝的画,那是宋朝的瓷儿……”钱西暮指着被砸坏的东西一一介绍,看样子是想咬一口大的,“看在咱俩关系不错的份上,我给你打个八折,你给个两千万就行了。” “滚!”钱贝儿先恼了,“抱着你那秦朝的夜壶玩去,少在这儿坑人。” “你个死丫头,还没成姜钱氏哪,心就偏成这样了,我这么多年真是白疼你了!”钱西暮看着吃里扒外、一心向着外人的妹妹,那叫一个痛心疾首。 “跟我来,咱们不理这个神经病。”钱贝儿拉了姜铭的手就走。 “有本事你就别回来。”钱西暮在后面气的大叫。 “我们这样做好吗?”上了车子,姜铭有些不好意思的问。 “没什么不好的,那些东西基本都是我在旧货市场淘换回来的,你还真想赔他两千万啊。”钱贝儿认为那些虽然都算旧货,可还称不上古董,哪能由着哥哥讹诈。 “你买旧货?”姜铭觉得以他们兄妹的财力,不该这么简朴才是。 “大厅里的东西,本来就是我哥用来碰瓷的,谁舍得摆好东西,下次想砸值钱的,你得去楼上。”钱贝儿的胳膊肘果然是向外拐的,连如此私密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碰瓷用?你哥的业务也太宽泛了吧! 姜铭实在佩服钱西暮时刻不忘坑钱的精神,暗暗打定主意,以后和他来往要加倍小心,不然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给他刮一层皮去。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不可不防! 见他似乎有些害怕,钱贝儿轻轻一笑,“还没问你呢,你是怎么和我哥打起来的?” 姜铭看看放在一边的挎包,“他想谋夺我的剑。” “啊?”钱贝儿并不知道姜铭随身携带的挎包中,装的竟然是剑。 姜铭便简单跟她说了一下,他为何来找钱西暮,钱西暮又是如何推三阻四狮子大开口,到了最后还想用消息换去他的剑,他实在忍不住才动的手。 钱贝儿静静听完,“是我哥哥做的欠妥,不过我估计他也就随口说说,不会真想抢你的剑,你就别和他一般见识了。” “反正他也抢不走,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我都懒得计较,只是……”姜铭轻叹一声,“有些事情的真相,我真的很想知道。” 欠了“姜铭”一条命,占尽了他的便宜,总要给个说法的。 “这个我帮不了你。不过我跟你保证,我哥一定会用心去查,若能查出,他也一定会告诉你。”这种事情钱贝儿是不会打包票的,赵家势力那么大,主宅防备更是如铁桶一般泼水难进,想查出里面的秘密,哪有那么容易。 “我们刚打过架,他还会帮我查?”姜铭有点不大相信。 “你还是不了解我哥,他若跟你开的是靠谱的价格,那谈的就是生意。若是价格开的漫无天际,又或者要求极度过分,那就是拿你当朋友了。你要知道,他的朋友可不多。”钱贝儿总算帮哥哥说了一句好话。 就他那无利不图,坏到流水的性子,朋友能多就怪了! 姜铭觉得,敢和钱西暮做朋友的人,恐怕不会太多,太需要勇气了。不过他随即想到: 我的朋友好像也不多…… 轻叹一声,姜铭问道,“他当我是朋友?” “是不是觉得不太可能?”见他点头,钱贝儿才继续说道,“若我哥不拿你当朋友,是不会拉着你去劫色的,这种又蠢又糗的事,若非关系亲密,怎么可能一起做?” 一起做这种事的朋友——不要也罢! 姜铭想起那晚的事情,就觉得刚刚下手还是轻了。 见他闷闷不语,钱贝儿就知道自己举的例子没有说服力,便又问道,“我哥是二号杂货铺的老板,你可知道?” 姜铭点头表示知道,不过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吗? 钱贝儿见他不以为意,继续说道,“那你可知道二号杂货铺是做什么的?你又知不知道,知道他是老板的人,在这世上都不超过十个,而你——是其中之一!” 姜铭猛地向她看去! 第三百四十九章 看一眼一叶之秋 一叶之秋紧邻飞马山,远离市区,环境清幽,是豪富最喜欢的别墅区之一,姜家在这里本有房产,但赵家将这里作为主宅之后,便将其转卖了。同样的,在姜家主宅附近,同样没有在赵家名下的房产。 一叶知秋的六套大院,皆是仿古园林建筑,依山而建,亭台楼阁一应俱全,远远望去,便如古代大豪之宅院,如今都姓赵。 除却这最大最精致的六套大院,外围呈扇形还有三层各类风格的豪华别墅,此刻姜铭就在最外围一角的别墅内做客。 “还是贝儿厉害,这么快就把我们的大英雄拿下了。”韩香枝见两人联袂而来,不免有些想歪。 钱贝儿撇撇嘴,“你想多了,要拿下他可没那么容易。再说了人家今天可是冲你来的,和我可没什么关系。” “冲我来的?”韩香枝有点懵,不大相信她说的,“不能吧?那天他救静玉的时候,还对我不理不睬呢,怎么可能找我?” “救静玉?”钱贝儿蹙蹙眉头,“她出什么事了?” “郑超有了新欢,要和她分手,她一时想不开,就跑楼顶上去了,要不是咱们这位大英雄身手敏捷,及时拉住了她,现在你我怕是正参加她的追悼会呢。”韩香枝似乎对姜铭的印象不错,一口一个“大英雄”。 “静玉就是太傻,为个人渣要死要活的。换做是我,就凭那人渣在越秀山的表现,早就一脚踹飞了,那里还能容他这么久。”钱贝儿虽然恼郑超不是东西,更不喜曹静玉的痴傻,用八个字可以形容她的心情: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可她毕竟不是你,既是初恋又是第一个男人,以她的性情,怎么能轻易忘的掉、放的下。”韩香枝说到这里看她一眼,“就算是你,估计真的遇到了,处理起来也没你说的那么轻松。” “最起码我的眼不会那么瞎。”钱贝儿也不敢断言自己会如何对待第一个让自己倾心的男人,不过她确信自己不会选一个人渣。有哥哥整天戳在眼前当镜子,别的不敢说,她的眼力绝对是一流的。 “这点我倒相信。”就凭钱贝儿到现在都没有谈过恋爱,韩香枝就能想象出她有多挑剔。“不过我们别说这些了,反正静玉没事,估计以后也不会再犯蠢了。” “希望她能清醒吧。”钱贝儿轻叹一声。 这时韩香枝看看一直默不吭声的姜铭,问她,“既然你说大英雄是冲我来的,那是不是该讲一下,他冲我哪儿了?总不会是来提亲吧?” “你是不是特别希望他是来提亲的?”钱贝儿笑眯眯的问。 “当然了,这么帅气有本事的男人,哪个女人不想要啊,我这么希望不是再正常不过?”韩香枝冲姜铭笑笑,“再说了,他对我还有救命之恩哪,作为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女孩,本就该以身相许的,别告诉我你没有这么想过。” “我还真没这么想过,对这种半分情趣都没有的男人,我一点兴趣都没有。”钱贝儿表现的很是不屑一顾,仿佛把她和姜铭放在一起,是多大的侮辱一样。 “记住你刚刚说的话,以后可不许和我抢。”韩香枝娇笑着道,一副阴谋得逞的模样。 “……”钱贝儿翻个大大的白眼给她看,“行了,我们别再说闲话了,还是带你的大英雄到你家天台上看看风景吧。” “到天台上看风景?”韩香枝看她一眼,“你们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恭喜你,答对了。”钱贝儿俏皮的给了她一句。 “唉,果然是空欢喜一场,真相总是这样血淋淋的残酷。”韩香枝感慨一声,一副失望至极的模样,“走吧,我带你们上去。” 韩家的别墅共三层,天台上摆了石桌石凳,还种了些花草,看上去古意韵雅,和下面的欧式小楼,给人截然不同的感觉。 姜铭走到一角,抬目远眺,能看到赵家的恢弘大气,却看不到里面的人和事。 而且就算他知道赵允初住哪间屋子,站在这么远的地方,也看不到他在做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想要来这里,可当钱贝儿问他要不要来一叶之秋看看的时候,他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明明就知道来了什么都看不到,可他还是来了,做这种看起来毫无意义的事情。 “他在看赵宅?”姜铭虽然什么都没说,可他的动作太过明显,韩香枝自然能看的出。 “嗯。”钱贝儿轻轻点头。 “你别告诉我,他其实是赵家抛弃在外的私生子。”韩香枝就姜铭的表情,做了一个小小的猜测。 钱贝儿抬手戳她头一下,“你这脑洞开的可真大。知道他是谁吗,就这么说八道?” “你一直藏着不肯介绍,我怎么知道他是谁?”韩香枝把责任赖到她头上。 “呸,谁藏着了?我不说,你不是也没问?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你就敢盼着人家来提亲,也真是醉了。”钱贝儿的嘴巴也不是白给的。 “你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还是没有告诉我他是谁,这不是藏着掖着又是什么?老实交代,是不是想留着自己用?”韩香枝一脸坏笑,死盯着她不放。 “他是姜铭。”钱贝儿直接报出姜铭的姓名,其它问题就当没听到。 “姜铭?”韩香枝一愣,随即问道,“姜家的姜铭?” “看你这话说的,姜铭不是姜家的,难道还是韩家的不成?”钱贝儿揶揄道。 “我倒希望他是韩家的。”韩香枝小声咕哝一句,才对她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的是,他这个姜家,是不是明海第一的那个姜家?” “好像是吧。”钱贝儿倒没把这个放在心上。 “不行,我要晕了,快扶我一把。”韩香枝作势要摔,“姜大少大驾光临,我的小心脏实在受不了。” 啪! 钱贝儿照她屁股上来了一下,“别闹了,真想晕,也得晕他怀里才不亏。” “多谢指教。”韩香枝非但没和她计较袭臀之仇,反而拱手拜谢,然后真的跑到姜铭身边去了,“姜大少,你还记得我吗?” “……”能不能矜持一点?瞅你那没出息劲儿!钱贝儿不屑的撇撇嘴。 姜铭收回目光,转头看她,“钱贝儿刚刚介绍过,你叫韩香枝,她的好朋友。” 这就是他对韩香枝的记忆。 韩香枝自然很失望,不过依然想要唤醒他的记忆,“当初在越秀山,你救过我的,有没有印象?” 其实不用她说,就凭刚刚她和钱贝儿那番对话,姜铭再愚钝也知道和她在哪里见过,不过他今天没什么心情和她闲聊,就回了句,“天太黑,没看清。” “……”韩香枝一下说不出话来,就算当时你眼睛瞎了,难道刚刚耳朵也聋了不成? 噗嗤! 钱贝儿看好朋友吃瘪受窘,忍不住轻笑出声。 韩香枝剜她一眼,又去看姜铭,很是不死心的道,“那天你救静玉的时候,我是和明昊一起上楼的,当时可是大白天,你也没看到我?” 姜铭要再说没有,那可就成调戏了,所以他只能道,“看到了。”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韩香枝卖力推销自己。 “……”姜铭就怕女孩太主动,所以他现在无话可说。 “不怎么样!”钱贝儿插了进来,“我说你今天怎么回事儿,就算是闹猫叫春,也没必要这么上赶着吧?” “现在好男人越来越少,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当然得赶紧下手了,不然一转眼就成人家的了。”韩香枝貌似有着充足的理由。 “我们该走了,打扰了。”姜铭貌似不想再呆下去,和她打声招呼,一个翻身就跃到楼下,快走两步,一个翻身就到了院外,出了韩家。 “好厉害哦!就凭这本事,若想偷香窃玉摘花拔草,不是轻而易举?”韩香枝扶着栏杆,向下看去。 “你今天吃错药了吧?怎么跟个花痴一样?”钱贝儿觉得好友的状态有些不大对头。 “你才花痴呢,我是真觉得他不错,你是没看到,他救静玉的时候,那叫一个帅。”韩香枝两眼冒着小红心,“当时我就一个念头,我要给他生猴子!” “……”钱贝儿给她惊着了,好一会儿才道,“那我祝你俩早日共建花果山。” “……”这回轮到韩香枝无语了,等她醒过神来,要找钱贝儿互相伤害的时候,钱贝儿已经跑下楼了。 小跑着出了韩家,发现姜铭车子还在,钱贝儿松了一口气,赶紧走过去,“还以为你丢下我走了。” “同来自然同回。”姜铭淡淡回了一句。 “刚刚看到些什么?”钱贝儿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 “什么都没看到,可我却觉得踏实多了。”姜铭来这里,本就没指望看到什么,之所以走这一遭,无非就是想满足一下好奇心。 赵允初住在什么样的地方,他以前不在意,现在又怎么能不知道? “踏实说明心定,这是好事,回去后,我会让哥哥尽心帮你查。”说到这里,她笑笑,“其实不用我多事,哥哥也会尽心尽力的帮你。” 姜铭不知道她为什么总跟自己推销她的哥哥,便问她一句,“就因为他拿我当朋友?” “这是一个原因,你救过我是另外一个原因,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钱贝儿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的父母也死于车祸。” 第三百五十章 共饮 吱嘎! 姜铭踩下刹车,车子停下,看看挡在车前的青年,他放下车窗。 青年大步走过来,在车门前站定,抱了抱拳,“小的初七,见过姜少。” “何事?”姜铭端坐车内,淡淡问了一声。 初七面带微笑,恭声道,“我家少爷让我问姜少一声:可愿移步,共饮一杯?” “带路。”姜铭回答的没有一丝迟疑。 “姜少请!”初七施了一礼,便走到车尾相候。 钱贝儿见姜铭调转车头,开口问道,“你和他见面,我跟去是不是不太合适?” 姜铭问她,“想不想同去?” “想!”钱贝儿粲然一笑,脆生生的回应。 “那便一起去。”姜铭这样一说,钱贝儿脸上笑意更甚。 调转车头,有初七引路,姜铭把车缓缓开向赵宅。 六套院落,赵须明住在右数第二套,赵允初是其独子,自然与他同住一起。 赵府门前自有专门的停车处,姜铭的车子停在一排排的豪车、跑车中间,就显得格外另类,不过谁又在意这些,只要知道车上下来的是姜家少爷就足够了。 大门前,赵允初微笑相迎,“请进。” 姜铭还以一笑,同他而行。钱贝儿跟个乖乖小媳妇儿似得跟在姜铭身后,不说话也不东瞅西看。初七一进府门,便悄悄退去了。 沿廊道穿过两进院落,才到了西偏院,半月形拱门上有“月朗”二个篆字。 见姜铭多瞅了两眼,赵允初微笑道,“附庸风雅而已,让你见笑了。” “很好。”姜铭赞了一句,便跨步进了院子。 院子不大,摆设也不多,除了石桌石凳,便只有旁边的两株石榴树了。 地上铺了青砖,将满是青草野花的地面割成一片片,细细看来,竟似易经乾字卦。 姜铭不信天命卦卜,却精通五行八卦衍化,所以一眼便看了出来,不过他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随着赵允初坐到石榴树下。 石桌上放了两坛酒,两只酒碗,酒菜只有三道,烤羊腿两只,花生米一碟,拌黄瓜一盆。 赵允初端起酒碗微笑问,“来一口?” 姜铭端碗,与他对视一眼,便将酒一饮而尽,“好酒!” “喜欢就好。”赵允初说着,也举碗喝了一口,放下时,里面还有大半的酒,“我的酒量一向很浅,也就只能陪你这样了。” “不碍的。”姜铭拿过酒坛,给自己满上。 赵允初看他自斟,并未拦阻,也无伸手相帮的意思,而是微笑问,“既然来了一叶之秋,为何过门而不入?是怕我请不起酒吗?” 若不是他派人去请,姜铭早就离开了,此时他问起,姜铭便回了句,“忘了路,忘了门。”说完,又是一碗酒下肚。 赵允初陪他饮了一口,才问,“是不是也忘了我?忘了她?” 姜铭轻轻点头,“忘的很远。” 远的隔了两千年! 你们在那边,我在这边,恨不能舒,怨无人诉,纵使不忘,又能奈何? 赵允初轻轻捻了一下酒碗,伸手拈起一颗花生,丢到嘴里,咬碎咀嚼,“还是记得的好。” “我也想记得。”姜铭再饮一碗酒,抓起羊腿,张嘴撕下一块肉来。 赵允初看他一眼,劝道,“人力难及之事不提,喝酒。” “干!”姜铭的回应只有一个字。 赵允初看他真的一饮而尽,伸手拎过酒坛,把酒添满,也端起一饮而尽,想是喝的太急,他的脸一下变了颜色,偏头捂嘴干咳两声,转回头来,“咳咳……是我逞能了。” “你不必如此。”见他如此,姜铭脑中猛地浮上一个念头——他不是司马临风! 司马临风和他一模一样,都是景画为面,诗文做骨,谦谦在手,温润如玉的公子。 可司马临风绝无他这般豪气,更少了猜度人心之智。 “你放心好了,只此一碗,绝无二回。”赵允初比任何人更懂量力而行的道理,何况与姜铭共饮,这一碗够了。 “那就好。”姜铭也不希望有第二回。 夹两筷黄瓜下肚,待脸色好了些,赵允初才看着姜铭道,“真没想过我们还能像这样坐在一起喝酒。” 以前的姜铭,赵允初怎会放在眼中,更别提私院共饮,他可配? “我也没想到。”两千年前,姜铭可从未想过魂穿千年,与人共饮。即便在当时,他也没想过自己的酒友是翩翩公子、诗画书生,他的酒友该是可纵马提戈、黄沙染血的男儿。 可如今…… 苍天弄人,谁能奈何! 姜铭连饮三大碗酒,才把这涌起的心绪压下去。 看他饮酒如饮水,赵允初嘴角抹出笑意,“家里多的是酒,你不用喝的这般急……你来了。” 他最后一句,却不是对姜铭说的。 慕容兰心走进院来,看到他们两个对桌共饮,脚步一顿,才缓步走到近前,坐到赵允初一侧,问道,“你们两个怎会一起喝酒?” “姜铭陪我来看朋友,要离开的时候,赵少爷有请,我们就过来了。”一直默不吭声、数指甲玩的钱贝儿主动接口。 “原来是这样。”慕容兰心看她一眼,又去看姜铭,“酒好喝吗?” 姜铭还没回答,钱贝儿又先开了口,“赵家的酒应该错不了,不过可能还是比不上我家的女儿红,当初姜铭可是抱着坛子喝的。” “哦。”慕容兰心轻应一声,伸手去抓花生米。 赵允初看看两个女孩,最后微笑看向钱贝儿,“我是家中独子,所以这个院子里,还真是没有上好的女儿红,若姜铭喜欢,也只能去别家讨了。” “有酒就行。”姜铭说完便吃肉喝酒,一下变得无趣很多。 “客人来了那么久,我还没请教尊姓芳名,说起来有些失礼,还忘姑娘不要见怪。”赵允初也没打算管他,而是找上了钱贝儿。 钱贝儿展颜一笑,“除了看电视,好久没听人这么说话了,乍一听还真有点不适应。不就问个名字,那里来的这么多讲究,不过……” 说到这里,她伸脚踢了姜铭一下,才接着道,“今天你得问他,谁让我是他带来的。” 石桌就那么大,什么都遮不住,她也没有遮掩的意思,那个小动作谁能看不见? 花生在慕容兰心指间轻捻,迟迟没送入口中,似乎是听他们聊天入了神,所以才忘了吃。 赵允初微微一笑,看着大口吃肉的姜铭不说话。 姜铭给他看的别扭,把肉吞进肚里,“她姓钱,叫钱。” “钱钱?”赵允初一脸笑意,看着他,“还有这种名字?” “喂!”钱贝儿不满的嚷一声,又踢姜铭一脚,“你怎么乱改人家名字?我叫贝儿,又不叫钱!” “贝,以前就是钱。”姜铭还是有说辞的。 “这么说来,你这块地里长的,我也能给你灌满水了?”钱贝儿唬着脸问。 地里长的是“姜”,灌上水就是“江”,足见钱贝儿反应还是不慢的。 姜铭看慕容兰心一眼,侧头问钱贝儿,“我喜欢钱,你喜欢被水淹吗?” 听他这么说,钱贝儿嘴角上扬,笑意盈盈,“我水性好的很,淹不着。” 只说淹不到,不讲喜不喜欢,仿佛是个女孩儿,情商就比姜铭高一大截。 “他肯定不想你把他丢江里去。”慕容兰心终究没吃那颗花生,又放回到盘子里,看姜铭一眼,“狗刨都不会。” “真的吗?”钱贝儿笑着去扯姜铭的衣袖,“我可以让滚滚教你。” “滚滚?”姜铭怎么听,这都不像一个正经的名字。 “我养的德牧,可聪明了,若有狗刨等级考试,过四六级肯定没问题。”钱贝儿提起自己的狗狗,那是赞不绝口。 姜铭瞥她一眼,伸手去抓花生,手没碰到花生,却碰到了赵允初的手,若是对方是女人,两人都会觉得是暧昧一刻。 可惜对方不是,两人齐齐缩手,只是姜铭是空手而回,赵允初却多捏了两颗花生。 “看你们喝酒好没意思,我先回去了。”慕容兰心只当没看到他们的“亲昵”,起身欲走。 “等等。”姜铭起身拦人,然后抓起酒坛,把酒咕咚咕咚倒进嘴里,末了以袖拭去嘴角酒渍,把酒坛放回桌上,看向赵允初,“酒已尽,我该走了。” “我送你。”赵允初并没有留客,而是起身相送。 姜铭没有意见,大步向外走去,赵允初亦步亦趋,紧紧相随,钱贝儿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喘着粗气冲上车子,钱贝儿问,“你就那么没信心?” “不懂你说什么。”姜铭发动车子,发动机轰鸣着,车子脱弦而出。 “装傻充愣,真没意思!”钱贝儿撇嘴表示不屑,不过手里也没停歇,麻利的拉上安全带。 坐在一个酒鬼的车上,她又怎能不担心?没吵着替他开车,已经算她胆子大了。 车子开的远了,慕容兰心才缓缓走出赵家的大门,问站在一边的赵允初,“怪不怪我?” “我们只是喝杯酒,聊聊天,你不必如此。”赵允初温柔的看她。 “没有必要。”慕容兰心莲口轻启,其意渺渺。 赵允初向远处看去,“以后就有必要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 华夏四公子 江水悠悠,天地一线,其水浊浊,其意疏阔。 钱贝儿倚车抱臂,不无得意的问,“我选的地方还不错吧?” 姜铭站在青石台上,下面是滚滚江水,心里便有小小郁结,似乎也能被江水带走,冲刷干净,“这里很好,让人心胸也跟着开阔了。”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选的地方。”钱贝儿臭屁的很,迈步走到他身边,向前一指,“这是长浦江,右边是清运河,左边是虬江,我们站在三水流合处,就是天大的烦恼,也能冲尽了。” 说到这里,钱贝儿展开双臂,迎江而立,“以前我不开心的时候,就到这里看看江水,吹吹江风,不用人哄,很快就能好起来。” 这地方风大水急,很少有游人过来,也算是块难得的清净地,听着水拍江岸,看着浊流东去,人显得是那么的渺小,烦忧也就跟着更加的渺小了。 钱贝儿见姜铭对这里满意,就问他,“我把这么好的地方分享给你,你就没点表示吗?” 姜铭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抽出一张红票,想了想,又放了回去,换成一张绿的给她。 “一块钱?”钱贝儿瞪大眼睛,“信不信我把你踹江里去?叫花子都没这么打发的!” “我写了字的。”姜铭把钱放她手心里。 钱贝儿忙把钱抓紧,拿到眼前一看,果然有四个铁画银钩的大字“靖边宁远”,力透纸背,似欲破而坠去,“这是你写的?”见姜铭点头,又道,“你和钱有多大仇,这是想把它划破吗?你知不知道,小面额也是有尊严的!”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姜铭无语的看她一眼,自己不过是闲来无事,随意划了两笔,怎么惹来这么多话?“不想要可以还我。” “送出来还想要回去?想的倒美!好歹也能换瓶水喝,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钱贝儿说着,把钱折了两折,直接顺着小肚子塞到腰带下,看的姜铭脸皮直抽,那是放钱的地方吗? “其实我们该接滚滚一起来,你也能跟它学学狗刨,怎么也算多掌握一门新技术,对你可是大有好处的。俗话说的好,艺多不压身。”钱贝儿收了钱,又想到一个新的收费项目,奈何缺少一个合格的教练,暂时无法实施。 “这个不用你操心。”姜铭即便要学游泳,为什么不让沈霜琴她们穿着比基尼教他,偏要跟一条狗学?那不是蠢到家了。 “那什么用我操心?”钱贝儿似乎想从他身上多榨出点钱来。 “你怎么看赵允初?”姜铭手里有一份详尽的资料,从赵允初出生到现在,但凡能让人知道的事情,都有记载。连许多琐碎小事,都记得很是详细。 他看了两天,才算把上百页的资料看完,按理说应该很了解赵允初了。可他看的越多,就越觉得赵允初身边的雾气越浓,直至烟雾缭绕,让人看不清楚。 身在局外的钱贝儿,或许有些特别的想法也不一定,所以他才问她一句。 “他长得很帅,比你帅多了。”钱贝儿的看法很直观,很实在。 “……”姜铭觉得自己就不该问她,“我没问你这些。” “我又不认识他,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除了那张脸能辨识的清楚,你觉得我能说出什么来?”钱贝儿眉毛一挑,好看的桃花眼光彩熠熠。 “就当我什么都没问。”姜铭看她斗志昂扬,一副要和他唇枪舌剑一番的模样,就打算终结话题。 “我不认识他,可我哥认识,想不想听听他的看法?”钱贝儿见他有不想再聊的意思,就赶紧往外丢东西。 姜铭轻舒一口气,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要和女人怄气,过了好一会儿,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想。” 钱贝儿把白嫩的小手一伸一抬,直接放他鼻子下面,“好处。” 淡淡香气飘进鼻孔,姜铭鼻头微耸,跟着把头偏向一侧,“先欠着。” “你不会赖账吧?”钱贝儿满腹狐疑的问。 “不会。”姜铭自认一诺千金,不该受到质疑。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的那张破嘴。”可惜钱贝儿就是不信他。 “我不听了。”姜铭很是干脆,转身就走。 钱贝儿一把拉住他,“一个大男人,别这么小气嘛,如此不经逗,就不好玩了。” “我没跟你玩。”姜铭问赵允初的事,可不是为了玩。 “我知道,我知道,不就赵允初嘛,咱们慢慢说。”钱贝儿看他脸臭臭的,甜甜一笑,“在说赵允初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华夏四公子吗?” 姜铭手里的资料中,还真没这个的介绍,便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钱贝儿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一个失忆的人,一个忘了自己的人,还有什么忘不掉?所以就赶紧改口,“不知道那就对了,不然怎么体现我的重要性?” 见他脸色不变,钱贝儿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所谓四大公子,其实是大家私底下的叫法,不会拿到台面上来讲。说穿了,就是一帮无聊的人,根据他们的家世能力,评选出来的,算是你们公子圈,最有代表性的四个人。” “都有谁?”姜铭知道赵允初肯定名列其中,所以很想知道有谁和他齐名。 钱贝儿板着手指道,“北边是京城的狂公子叶名城,他为人嚣张狂傲,行事百无禁忌,是个很张扬的人,所以得了个‘狂公子’的名号。” “……”那块狗皮膏药是狂公子?和叶名城有过接触的姜铭相当无语,真是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四公子的说法。 钱贝儿不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继续说着,“南边是岭南顾家的顾鸿飞,从小就聪颖过人,长大后更是智计无双。有一步七计,当世诸葛之称,所以被人尊为智公子。说起他,你应该很熟,毕竟是你母亲的娘家人,你的表哥。” 姜铭手里自然有这个表哥的资料,可是上面却没提什么“智公子”,只说他心智出众,聪颖过人。 “说完了南边北边,咱们再说说西边。”钱贝儿继续给他介绍,“你可知川蜀白家?他们三代从军,出过六个将军,可谓威名赫赫,在军中的人脉更是无人可及!而以军武传家的白长武,极其好武,为人嗜杀好战,人称战公子。” 这个人姜铭也曾接触过,只是未说几句话,印象不是那么深,虽然同出任务,却不曾同行,所以无法评论。 听到这里,他的眼睛便不离钱贝儿,耳朵更是竖了起来,因为接下来要说的人,才是他最想知道的。 “最后便是儒雅清秀,温润如玉,天下第一俊的玉公子赵允初。”可惜钱贝儿说起他来,用词最少。 “就这些?”姜铭显然是不满意的。 “这些还不够吗?”钱贝儿笑着问他,“四人中,唯赵允初以风雅气度留名,锋芒尽敛,还不够说明问题吗?要知道,其他三人,论家世哪个不胜他百倍,可他一个家世不显的商人之子,就凭自己的本事和他们齐名,还不能说明他的能力吗?” 的确是够了! 姜铭轻叹一声,慕容兰心何等心智,亦能倾心于他,真的不需要更多佐证了。 “你知道我哥是怎么说的吗?论智计智公子不及玉公子,论武力,单打独斗,战公子未必能胜他。除了叶名城猜度不透,四公子单以能力,差不多是以他为首。”钱贝儿以对比的方式,将赵允初的厉害之处,表述的淋漓尽致。 “你哥呢?能品评天下公子,应该也不是无名之辈吧。”姜铭现在才想知道那个看似流氓的家伙,到底隐藏了什么。 “他?就一个杂货铺的掌柜的,真的籍籍无名。”钱贝儿却没吹捧哥哥的意思。 “我不信。”姜铭不相信有这番看法的人,会是名声不显的人。 “不信?那你可以去问问身边的人,钱西暮是谁,看看他们认不认识。”钱贝儿一点都不担心。 “我要问谁是二号杂货铺的掌柜呢?”姜铭也不是不知变通的。 钱贝儿浅浅一笑,“他们会告诉你——暗公子拂花!” “暗公子?”姜铭一笑,“原来是有五大公子的。” “不,这个暗公子是他自封的,除了做过坏事的,没几个人知道。我哥说了,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活在阳光下,是因为他守护了黑暗。”钱贝儿终于夸了哥哥一句。 “二号杂货铺到底做什么买卖?”姜铭不觉得钱西暮是在自吹自擂。 “收天下可收之物,卖天下有价之货。”二号杂货铺的口号说出来,钱贝儿都肃然了。 “这个世界还真有趣。”姜铭听了这么多,一下觉得,他离这个时代还有很远。或者说,一个眼里只有保家卫国的将军,离世界真的很远。 “这个世界很有趣?什么意思?”钱贝儿狐疑的问,哪有人这么说的。 “难道不是很有趣?”姜铭自知失言,自然只能将错就错。 钱贝儿看着他的眼睛,“我觉得你更有趣。” 第三百五十二章 关系进一步 “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啊,又去哪儿疯跑了一天?”姜铭刚回到家中,就被母亲堵个正着。 “没去哪里,就找朋友聊聊天,喝喝酒。”姜铭这一天聊的事情,那可不是一般的多,而喝的酒——味道也不同一般! “少糊弄我,就你那帮朋友,能聊出些什么?还不是到处乱跑瞎玩,整日价胡混。”都说知子莫过母,顾月华自认对儿子和他那班朋友还是了解的,“妈不反对你出去玩,但你不能把表妹一个人丢家里啊,以后记得带上她。” 姜铭这才明白母亲的意思,敢情是为表妹着想,要撮合他们。 这一天经历事情太多,让他忘了表妹还在家里,这可是让人头疼的问题,该怎么办? “别傻愣着了。”顾月华推推儿子,“小西就在楼上,快去陪陪她,这时候的女孩子,可是需要好好陪着的。” 为什么? 姜铭不知道为何顾小西需要陪,但怕母亲啰嗦没完,便点点头,“我这就去看她。” “去吧,去吧,把人给我哄的开开心心的。”顾月华眉花眼笑的往楼上推儿子。 姜铭无奈一笑,快步上楼,走到顾小西房门前轻敲,“我可以进来吗?” “滚进来!”顾小西在里面怒喝一声。 听着这火气十足、一副求战的声音,姜铭是真不想进去,若真的闹起来,输赢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半点好处都没有。 可他还是推门进去,逃避不是他的性格,况且还有母亲大人盯着,他又能逃哪里去? “你怎么不躲了?不是挺能躲的吗?”顾小西盘腿坐在床上,见他进来便把电脑往旁边一放,进入战备状态。 姜铭走过去坐她身边,给她一个可以发动攻击的距离,“真的有事,没有躲你。” 顾小西没有立刻发动攻击,只是有些紧张的向旁边挪了一下身子,才给他一句,“少糊弄我,你这花花大少能有什么事做?” “聊天喝酒。”姜铭很是实在,把一天做的事情,用四个字概括了。 “还真是要紧的事。”顾小西语气轻蔑,眼神不屑,奈何姜铭只做未见,不解释不多说,只静静的坐在那里。 见他这副模样,顾小西也很郁闷,拿手肘碰他一下,“难道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 “解释什么?”姜铭不解。 “当然是你亲……你对我做了那种事,难道不应该解释一下吗?”顾小西羞于提起痛失初吻的事情,问罪的时候也只是含混而过。 “我不是好人。”姜铭觉得,自从他来到这个时代,所做所为,都算不得一个好人。 “这个我知道!”顾小西一下瞪圆了眼睛,色狼表哥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何须他来说?这时候他既不解释,也不道歉,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不是好人,自然不会做好事,这样解释,你还满意?”姜铭转头问她。 “我不满意!你休想这样搪塞我,那可是我的初吻。”顾小西门庭显耀,家教极严,对有些东西看的还是极重的。 “你喜欢我吗?”姜铭盯着她的眼睛问。 “我当然……当然……不喜欢!谁会喜欢你这种坏人。”顾小西不知道如此简单明了的回答,自己为何还要犹豫,回答的磕磕绊绊,一点都不干脆,难道自己脑袋生锈了? 看着她羞怒交加的模样,姜铭突然觉得她也很可爱,“有人告诉我,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说不喜欢……其实就是喜欢了。” “哪个混蛋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简直就是胡编乱造。”顾小西才不会认可这种说法。 “不要紧张,我也不大信。”姜铭安慰一句,实在是怕她恼羞成怒,再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谁紧张了?我才没有!”顾小西大声反驳,随即看到姜铭脸上浅浅的笑意,就知道他肯定没想什么好事,便气呼呼的道,“你不要东拉西扯,快点道歉。” 姜铭端坐在那里,“我不太会说话,为免道歉的时候再说错什么,还是什么都不要说的好。如果你心里有气……” 说到这里,姜铭拍拍胸口,“随便你打。” 为免节外生枝,姜铭打算让她打一顿出气,反正她也打不痛,总好过他多说多错。 “真的?”顾小西狐疑的看他一眼,明显是对他不太信任。 “男儿一言,重逾千钧。”姜铭觉得自己还是能说到做到的。 啪! “哎呦!好痛!”顾小西横臂在他背上来了一下,结果却是她痛的大叫,揉着胳膊,眼泪汪汪的看着姜铭,“你是不是故意的?” 姜铭这才想起,自从他修炼至脏器劫之后,气劲游走全身,早已和他融而为一,若不刻意压制,受到任何攻击,都是会自行反震反击的,虽说这点力道对上高手作用有限,可又怎是顾小西这种女孩子能抵挡的? 压下内劲,姜铭心怀歉意的对顾小西说道,“现在可以了。” “休想骗我第二次。”顾小西可不想在他这个大坏蛋身上栽两次跟头。 姜铭笑笑,“真的没事了,尽管打。” “是不是我怎么打你,你都不会痛?”见他如此大方,顾小西智商立马上线。 姜铭摸着鼻子不说话,毕竟说谎不是他的强项,更何况为了这种小事。 “奸诈!无耻!”看他这样,顾小西哪里还不知道他是不怕打的,火蹭的一下就上来了。“打不痛,骂不伤,没你这么欺负人的。” 看她噘着粉嘟嘟的小嘴在那儿生闷气,姜铭自认帮不了她,“我先走了,等你想到对付我的法子,再来找我。” “你不能走。”顾小西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我们还有许多事没有说清楚呢。” “什么事没说清楚?”姜铭不解的问。为了一个吻,他都愿意任她处置了,还有什么没说清的? “我们……我们以后如何相处?”顾小西丢过来一个问题。 “照旧。”以前如何相处,将来还如何相处,姜铭不觉得有什么需要改变的地方。 “照旧?!”顾小西的声音生生提高了八度,点点自己的粉唇,“你亲都亲过了,我们的关系怎么可能回的去?” “你喜欢我吗?”姜铭旧事重提。 “不喜欢!”这次顾小西回答的很干脆。 “那我们的关系,就只能回到过去。”姜铭认为,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改变,是由心先开始的,心不变,就什么都改变不了。 顾小西呆愣愣的看他一会儿,伸开双臂将他拥住,下巴撑在他的肩头,“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她知道他说的没错,若是她对他没有任何其他想法,关系真的没有改变的必要。所以她很想搞明白一个问题:她现在纠结的是失去了初吻,还是失去了心? 现在脑子有点乱,她也无法找出准确答案,只能选择这种笨办法,据说两个人的身体若不排斥,心就能彼此靠近。 屋里很静,时间悄悄流逝…… “表哥……” “嗯?” “我要有那么一丢丢喜欢你,该怎么办?” “我是个坏人。” “我知道!” “那就离我远点儿。” “要是也有那么一点点舍不得呢?” 唔! 我要的不是这种答案! 唔…… 讨厌! 害我丢了心…… 姜铭很多时候,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的,如果他的心告诉他,他不再抗拒表妹,表妹又有一点喜欢他,那么就多吻她两次,说不定她就能多喜欢他一点,两个人的关系,也就能名正言顺的改变了。 人生苦恼已多,何必过多纠结? 两个人缓缓倒在床上,忘情的互吻着。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很多时候恋情的发酵爆发,都是由一点点好感,一点点心动,累积而来,如果再遇到一个好的契机…… 轰! 大火漫卷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啪! “哎呦!痛!你耍流氓!还欺负我!”顾小西一把将色狼表哥推开,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委屈。 看看她高高推起的衣襟,腻白的高耸半露,姜铭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刚刚下意识的做了些什么——有些习惯一旦养成,还真是难改! 所以他挨她一巴掌,一点都不冤枉,可这傻丫头也真是够笨的,怎么偏偏往他背上打,刚刚明明就吃过一次亏的,怎么能不长记性呢? 看看她被硌红的手掌,姜铭忙伸手帮她——把衣襟拉下来! 她一定气糊涂了,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将衣襟拉下,姜铭才拉着她的手道,“是表哥鲁莽了,不该一下把关系拉到位的,咱们慢慢来……过些时日再给我摸,好不好?” 你让我怎么回答你! 顾小西眼睛瞪的大大的,若是眸中的怒焰可喷射而出,估计就是姜铭九劫大成,也给焚烧成烬。 察言观色的本事虽差,可看到这种眼神,姜铭再笨也知道她心里怒气犹在。“既然你舍不得,表哥多等几日也是可以的……我不着急。” 你是不着急! 刚刚都摸过了! 顾小西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张口欲咬,会错意的姜铭俯首来迎,探口噙住她柔软的双唇。 唔…… 好表哥! 这次不许伸爪子! 第三百五十三章 使劲坑 “坐。”看到姜铭推门进来,高洁很是豪气的指指对面的座位。 看她一身便装,姜铭便走过去坐下,“怎么突然想起请我吃饭了?” 姜铭不觉得两人有这份交情,好一番犹豫才来的,而且是偷溜出来,不然母亲大人肯定让他陪表妹,可沈霜琴今日也无事,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厚此薄彼的人,他只能偷溜了。 “今天休息,没事可做,就想起你了。”高洁把菜单往他前边一放,大方的道,“想吃什么随便点。” 姜铭突然觉得有些不安,为免吃亏上当,随手点了两个菜,然后就见高洁豪气的点了七八道菜,还要了两瓶酒,这一来他心里的不安就更加强烈。 菜陆陆续续的上来,高洁帮姜铭倒了一杯酒,然后端起自己的杯子,“这第一杯酒是为了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就回不到刑警队。” 说完,她竟然抬头仰脖,把那杯酒一口干掉了,豪爽的一塌糊涂。 若论喝酒,姜铭自然不会差了谁,便陪她干了这一杯。 “第二杯,我要跟你说声对不起,赵大勇的案子,我查不下去了,给他汇款的户头来自海外,还不止一次转账,我根本没法查……干!”高洁是爽快人,话落杯干。 “查不到就算了,你不用放在心上。”姜铭既已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也就不在意赵大勇的案子能否勘破,他想的是报复,又不是警察办案,非要确凿的实证不可。 看他把酒一饮而尽,高洁又为他倒满第三杯,“第三杯酒,我还是要说对不起,至于为什么,先不告诉你。” 姜铭心里虽然不踏实,可还是陪她干了这第三杯。两人坐下来,一口菜没吃,就咕咚咕咚干了三杯酒,姜铭自然没事,高洁却明显不对头了,眼睛里像蒙上了一层薄雾,脸蛋也红扑扑的。 为免麻烦缠身,姜铭只得劝上一句,“吃点东西吧,女人醉了不好。” “不用你说,我也不会让自己醉倒,不然……”高洁斜睨他一眼,“还不给你占了便宜去。” 你想多了! 姜铭懒得理她,便拿菜肴把嘴堵上,如果放着美味佳肴不品,却和她说些有的没的,不是太蠢了? 送了些酒菜下肚,高洁的情况好了些,便盯着姜铭问,“看你刚刚一脸不在意,莫非你已知道赵大勇案后的幕后黑手是谁?” 怎么都是立志做刑警的,洞察力多少有一些,刚刚姜铭表现的太过平静,高洁就觉得有些不大对。 “不知。”姜铭矢口否认,他可不想高洁掺和进来,除了徒增变数,没有任何益处。 “不知道?那你怎么一点都不急,还表现的那么平静。”高洁觉得,这绝非正常人的反应,除非他已知道内情。 “急有何用?”姜铭反问。 “说的倒也是,没有任何线索,着急除了自乱阵脚,还真是一点用没有。不过……”高洁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敢肯定你已知道内情。” “你凭着什么作如此推断?”姜铭神色不变,平静的问。 高洁很是骄傲的告诉他,“女人的直觉。” 你赢了! 姜铭收回目光,不再与她对视,如此唯心的说辞,他自知无力辩驳,还是退避三舍的好。 “是不是给我说中了?”见他不加反驳,高洁自然当他默认了。 笃笃! 姜铭还未应对,敲门声便响了起来,他转头看向门口,酒菜都已上齐,这是谁来了? “请进。”高洁出声招呼。 包间门打开,文景翰走了进来,亲切的问,“小洁,吃饭怎么也不说叫我一声?” “不叫你不是也来了?”相比他的热情,高洁就要冷淡的多。 文景翰微微一笑,走过来向姜铭伸手打招呼,“你好,我是文景翰,小洁的未婚夫。” “你好。”姜铭起身和他握了一下手,由于佩服他悍不畏死、以身饲虎的精神,所以特意解释一句,“我和高洁没有关系,就只是……” “炮-友而已。”高洁在旁边帮他补了四个字。 文景翰脸色一下变了,又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未婚妻,如此介绍别的男人? 姜铭虽然不懂什么叫“炮-友”,但看他变脸如此之快,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不想背黑锅趟浑水,便直接告辞,“我饱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文景翰却拦住他的去路,“小洁生性活泼,素来爱闹,些许玩闹之言,我不会放在心上,你又何必急着走?” “是啊,酒都没喝完,你走这么急做什么?”高洁也开口留人,“再说了,你跑的越快,越显得心虚,就越能证明我所言不假。” “假的真不了。”姜铭才不想搅合到他们之间去,丢下这么一句,绕开文景翰想走。 “你个没良心的,上次还说喜欢我屁股上的胎记呢。”高洁气的大叫。 撒谎都不会! “你屁股上根本没……”姜铭一时不察,随口驳她一句,奈何话未说尽,已感不对,虽然及时收口,可已经迟了。 “呵呵,看来该走的是我。”文景翰冷笑一声,转身就走,没走出两步,猛地扭身抡掌,照着姜铭抽过去。 任他城府深厚,听到这种事情,也忍不住火冒三丈! 姜铭自然不会给他打到,只一个侧身便躲了过去,念他这一掌事出有因,并没有顺势还击,而是连退数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文景翰正反抽了两下,都徒劳无功之后,他阴沉着个脸,嘿然一笑,“你很好,咱们回头慢慢玩。” 说完,他又转头去看高洁,“你有没有过男人,我看的出来,刚刚那些话,除了给他招祸,什么用都没有。” 说完这番话,他就摔门而出。 “好玩吗?”姜铭问。 “不好玩。”高洁也不是糊涂人,“不过你也别板着个脸,我早就说过对不起了。” 想想那第三杯酒,外加那句对不起——真是早有预谋! “真没见过恩将仇报还如此理直气壮的。”姜铭自认帮她多多,最后却给她拉来背锅挡箭,心里能舒服就怪了。 “我知道是我不对,可在明海除了你之外,我就没有其他朋友了。”不得不说,高洁混的很惨,连个能帮忙的朋友都找不到。 “我们不是朋友。”姜铭可不敢和她交朋友,不然下场一定很惨,不是被烦死,就是被坑死——总之就是死路一条! “不是朋友?那你干嘛总帮我?”听他这么说,高洁心里有些不大舒服。 “我这人心好。”想起和她相识以来的桩桩件件,是是非非,姜铭就一个感觉——遇到她就没好事! “……”高洁竟被这句话给噎住了,“你一个花花大少,整日除了打架斗殴惹事生非,就是四处祸害女孩子,怎么能厚着脸皮说自己心好?你知不知道,局里有关你的案宗有三尺多厚。” “那你还和我做炮-友?”姜铭不紧不慢的问她一句。 “……”我就随口说来骗人的,你怎么能拿来怼我?高洁撇撇嘴,“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清楚?” “我是清楚,所以不想和你做朋友。”姜铭不想在身边放个坑。 “不做就不做,好像我多稀罕似得。”高洁也是有自尊的,既然人家不乐意,她也不想赖着人家,“我这人心更好,就算你不拿我当朋友,也会善意提醒一下,文家不好惹,一个个的蔫坏,你自己小心。” 还不是你惹的事! “不劳关心,就此别过。”姜铭不想和她多待,抬腿就走。 “等一下,把单结了再走。”高洁没留人的意思,只是钱得留下。 “……”姜铭无语的看向土匪一样的高洁,“不是你请客?” “我是想请客来着,可是我没钱了。”高洁表示,小气不是她的错,实在是荷包不给力。 “你会没钱?”姜铭却怀疑她撒谎——她今天就没说几句实话! “工资花完了,家里又搞经济封锁,我是真没钱了。”高洁兜里一共就一百多,卡透支的透支,锁掉的锁掉,所以说这番话的时候,心一点都不虚。 “……”怎么都爱玩这一套?姜铭瞬间想到了闻心澜,好像大家族逼婚胁迫的手段都差不多,总是先把经济封锁,难道这样就万事大吉了?“好吧,我买单。” 姜铭不愿多做纠缠,免得她再开口借钱,便一口答应下来。 “我能不能再叫两个菜?”高洁却提了新的要求。 姜铭看了一眼那几乎未动的一大桌子菜,就这还要加?她是猪吗?“你吃的了那么多?” “我可以打包啊。对即将迎来分文没有窘境的我来说,下次吃这么丰盛的东西,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自然要一次吃足。”为了饱口舌之欲,高洁也算是拼了。 吃不了兜着走的典型啊! 姜铭想了想,把钱包里四千多块的现钞全都给了她,“菜不要添了,这些钱你拿着花。” “谢了啊,等开了工资我就还你。”高洁表现的要比闻心澜好一些,最起码还想着还钱。 不过姜铭却没往心里去,以他的经验来看,这钱借了出去,基本和肉包子打狗没差别——再也回不来了! 唉! 一声轻叹! 自己跑到两千年后,难到就是为了当散财童子吗? 第三百五十四章 神婆苏彧上线 “哎呦!”女人走太快,鞋跟突然断掉,向地上摔去。 姜铭看到,便一步跨过去,伸手扶住了她,虽然刚刚被高洁敲诈,令他十分不爽,可见有人落难,他还是愿意伸一伸援助之手。 不曾摔倒在地,那女人本该开心才是,可她却一脸苦相,还以手遮眼,一副不想见人的模样,同时还提出一个匪夷所思的要求,“麻烦你撒手,让我摔地上可好?” “……”此女莫非是疯子?姜铭观她言行,都不似正常人,便依她所请,放手躲开。 女人有了准备,竟然没有摔倒,可随即她歪了一下身子,似乎是想自行摔倒,但人未摔倒,她斜足挺腰,又让自己稳稳站好,这时她又提了一个要求,“你把我推倒可好?” “……”姜铭看看门口的摄像头,再想想刚刚被高洁敲诈去的钱财,暗下决定,以后再也不来这家饭店了!一念及此,他冲女人拱拱手,学着她的语气,“我已身无分文,你换个人讹诈可好?” 这世道是怎么了?遍地碰瓷党! “……”那女人相当无语,不想污了声名,只得解释一下,“我只是不想受你恩惠,想了了这因果,你能不能不要多想?我像是缺钱的人吗?” 高洁、闻心澜谁又像是缺钱的人?打劫起来还不是毫无底线!女人善伪装,越漂亮越不可信! 有着丰富被坑经验的姜铭,决计不信她所言所讲,“你想怎么摔都请随意,恕难奉陪。” 碰上这么不知所谓的女人,还是远远避开的好。可还没等姜铭走开,自楼上跑下一个男人,远远的就叫嚷起来,“苏彧小姐,您这是怎么了,需不需要帮忙?” “不许叫我名字!”那女人却厉声尖叫,像是受了莫大刺激一样。 “苏彧大师,是我唐突了,您不要生气。”说话间,那男人已经走到近前。 “……”苏彧把手从脸上移开,眼神幽怨的看他一眼,又去看一脸好奇的姜铭,然后把手一伸,“我是苏彧,快来扶我一下。” 这是唱的哪一出? 姜铭非但没有上前扶她,反而后退一步,要不是心生好奇,想看个究竟,他早就离开了。 将他动作看在眼底,苏彧苦笑一下,“名字已被你知晓,因果已定,再也难躲,我认命了。” “苏彧大师,这究竟怎么回事?”一旁的男人好奇的问。 “你给我滚开!一年内不许出现在我面前!”苏彧对他就没那么好脾气了。 “啊?”那男人有些傻眼,忙问,“那我所求之事?” “一年后再说!”苏彧恼他至极,毫不留情。 “怎么可以这样?我又没做错什么,事情若拖上一年,可就有些太久了!”那男人辩上一句,想让她改变初衷。 “你若再不走,就把你挂上我天枢阁黑榜。”苏彧咬牙切齿地道,就跟两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似得。 “苏彧大师切莫生气,我马上就走。”那男人听她这么说,冷汗唰的一下就出来了,说了这么一句,以追撵兔子的速度跑出了饭店大堂! “别看热闹了,我脚好像崴了,你过来扶我一下。”那男人一走,苏彧就冲姜铭去了。 姜铭一动未动,“我觉得你该去看医生。” 先挂精神科! 苏彧瞥他一眼,翻个白眼,出声问他,“是不是觉得我不可理喻,有些神经质?” 姜铭轻轻点头,他就是那么想的,这女人还算有些自知之明。 “可你本该在数月前横祸惨死,如今却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不是比我更加怪异?”苏彧语气一转,语出惊人。 姜铭心中一颤,沉声问,“你什么意思?” 苏彧并未解释,只是把手一伸,淡淡说了一声,“过来扶我。” 姜铭犹豫一下,还是上前把她扶好站稳,绕了一个大圈,两人的状态又回到原点,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你还能走吗?” 苏彧刚刚都是用一只脚独撑,此刻有他扶着,便伸伤脚在地上踮了一下,随即摇头,“脚踝脱臼,走不得了。” 姜铭低头看了一眼,关节处已经肿胀,便知她没有撒谎,于是将她拦腰打横抱起,“我送你去医院。” 苏彧见他问也不问一声,就将自己抱起,忍不住以手扶额,颇为哀怨的嘟囔一句,“这该死的孽缘。” 把她抱到自己车上,姜铭就打开导航找最近的医院。苏彧却伸手过来,在一个位置上点了一下,“去这里。” “这里不是医院。”姜铭不得不提醒她一声。 “只是关节错位,用不着去医院,就算你不愿帮我,也有别人能治这点小伤。”苏彧并不想去医院。 她既执意不肯去医院就诊,姜铭也不勉强,便开车前往她所指的地方。 四十多分钟后,姜铭把车开进一个老巷,最后车子停在一个小院子里,看着眼前民国时期的洋式小楼,“这就是你的天枢阁?”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苏彧的回答有些模棱两可。 姜铭不解的看她,苏彧便解释一句,“我在哪里,哪里便是天枢阁。” 好一个骄傲的女人! 姜铭下车,将她抱进小楼,“几楼?” “三楼。”苏彧向上一指。 三楼有三个房间,在她的指挥下,两人进了左侧那间。看到里面那张大床,以及四散各处的衣服,姜铭就知道这是她的香闺。 把她放到大床上,姜铭退后两步问,“你现在可以解释一下了吗?” 斜靠在床上,苏彧把伤脚轻抬,“是你帮我,还是我唤人来看?” 若只是扭伤脱臼,姜铭伸手便可帮她复位,之所以一直没有出手,不过是对她心存忌惮,不愿多惹麻烦罢了。 不过现在这种情形,与其浪费时间等她喊别人来,还不如他出手解决。 想通之后,姜铭走上前去,半蹲在床前,握住她的足踝,仔细检查一下,确认无误后,运气与掌,灼烫其肤,一扭一送,咔的一声轻响,“应该没事了。” “这么痛怎么可能没事?”别管苏彧精神多么强大,可该痛的时候,也不能帮她减弱半分。 “忍忍就好。”姜铭说的极其轻松,这种小伤小痛,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苏彧翻个白眼,一指旁边的小桌,“里面有跌打酒,拿过来给我擦些。” 姜铭走过去,用小指挑开搭在上面的丝袜,才拉开抽屉,从里面找出跌打酒来,打开瓶口嗅了嗅,“东西不错。” “这屋里除了你,就没有差劲的东西。”苏彧突然口出恶言。 姜铭过去把跌打酒往床头柜上一放,“自己抹。” “……”好小气的男人!苏彧指指自己的伤脚,“你好像有事想问我。” 有求于人,态度要好! 姜铭也是干脆之人,又把跌打酒拿起来,帮她涂抹于患处,还灌以内劲轻揉,助药力散开。 “舒服!”苏彧满意的轻吟一声,难得的夸他一句,“手艺不错。” “现在该说了吧?”姜铭一如既往地的急性子,“为什么说我该横祸惨死?” “不是我说的。”苏彧看着他的眼睛,“是你的命相告诉我的。” “命相?你懂命理相术?”姜铭印象中精通卦象易理的高人,大多都是那种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前辈,眼前这面容姣好,姿态秀雅的清丽佳人,还真是让人难以信服。 “略知一二,尚可骗口饭吃。”苏彧言辞谦虚,语气笃定,听上去自信的很。 “可我好端端活着,足见你看的并不准。”姜铭将她的脚放下,缓缓站起身来。 “好端端活着?是你真心话吗?”苏彧偏头问他。 姜铭站在那里,动了一下手脚,“事实俱在,何须多言?” “既是如此,你又何必跟我回来?”苏彧眉毛一挑,含笑相问。 姜铭轻舒一口气,凝眸问她,“你都看到了什么?” “观你面相,本是命薄福浅之人,若生在贫寒人家倒还好些,只要守得清贫,苦事不断,天年也不是不可享。可若生在大富大贵之家,以你命盘,福厚难撑,横祸早夭,避无可避。”苏彧也未藏着掩着,把他的命格说了出来。 “可我现在还活着,好好的活着。”姜铭再次强调这一点,只是想知道,她究竟能看出多少。 苏彧轻叹一声,“我不知道是谁那么大本事,居然能帮你逆天改命,让你变得福厚寿长、桃花横生,那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但我想那位高人对自己的术法,也不见得有多少信心,所以你听我说穿,才跟我回来想要问个清楚明白,对不对?” 见她只是以为自己有高人相帮,得以逆天改命,而不是识破了自己魂穿夺体,借尸还魂,姜铭不由松了一口气,顺着她往下说,“这么说来,我可以高枕无忧了?” “你也别开心的太早,现在你的命格虽然能保你福厚寿长,可极盛的桃花,也能让你麻烦不断。命从来是只算正不算奇,若是桃花太旺,又不加控制,保不齐哪天又横祸加身,要了你的小命。”苏彧忍不住吓唬他一下。 只要魂穿的事情没被看破,姜铭就什么都不怕,“我倒觉得男儿桃花旺些,并不是什么坏事。” 看他一脸自得之色,又口出无耻之言,苏彧忍不住道,“但凡逆天术法,总是遗患无穷。虽然你现在好端端的,可你命线已断,魂线也残,还是不要太开心的好。” “……” 听不懂! 第三百五十五章 克星模式开启 “喏,看到这三条线了没?”苏彧的葱白长指在姜铭掌心点了几下。见姜铭点头,便又道,“这就是相士常用来忽悠人的生命、爱情、事业三线,若看手相,这三线是怎么都绕不过去的,只是除了琐碎小事,在这掌心之上,是什么都看不出的。” “命线和魂线在哪儿?”姜铭问道。既然她看不起掌中三线,那么这两线必然在别的地方。 “这儿。”苏彧抬手在他眉心一点。 姜铭伸手从床头柜拿过一面小镜子,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我怎么看不到?” 苏彧翻个白眼,“若是个人就能看到,我这天枢阁早就关门大吉了。” 说着,她拿中指戳戳姜铭的心口,“心眼启,灵眼开,若无灵心二眼,你还想看命、魂、运这天命三线?简直做梦!” 直接说我看不到不就行了?哪来这许多话! 姜铭放下镜子,问她,“命线断,魂线残,是什么意思?” “命线一断,人死灯灭,世间再无此人。所以说你早就该死了,现在还活着,无非是有人帮你瞒天续命,骗来一线生机……你能不能告诉我是谁那么大本事,连这等逆天的术法都能施展成功?”苏彧一说起这些,就显得很是激动。 “你想学?”姜铭试着猜了一下她如此心切的原因。 “我才不学,逆天改命,虽然是通天彻地的大本事,可这等惊世骇俗的手段,谁用谁倒霉,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了。就算死不了,以后也别想有好日子过。”说到这里,苏彧瞥他一眼,“需知天机泄露过多,都落不下什么好,更何况欺天逆天,除非活腻歪了,不然谁会做这种事?” “那你又何必一定要追问出施术之人?”姜铭编不出这样一个人来,所以不想她再问。 “为什么?老娘要跟他拼命!你说你死的好好的,他多管的哪门子闲事,非把你救活,给这世间添一个祸害!”苏彧气愤不已。 “……”姜铭很是无语,“我祸害谁了?” “我!”苏彧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你祸害别人我才不管呢!” 姜铭失笑,“我们不过初识,话还没说几句,又祸害你哪儿了?” 苏彧把自己的伤脚一抬,“跌打酒味还没散,你不会不认账吧?” “……”这也能赖我?姜铭实在不知该说她什么好,“这是意外,还是你自己跌倒,怎么能怪到我头上来?” “当然要怪你!”苏彧似乎要玩不讲理的,“你知不知道有些有着特殊命格的人,是不可以见面,不可以有因果的,不然除了互相伤害,就是一个把另一个克到死!” 说到这里,苏彧拿手指着姜铭,“打从我遇见你的那一刻起,从此便霉事不断,永远都别想过安生日子了,你说你是不是祸害?” “……”姜铭无言以对,他是不信这些的,可人家硬要拿命格相冲说他害人,他又有什么脾气?“以后我们不再相见不就好了?” 虽然不懂命术相理,但凡事总有解决之道,命生相克,应该也有克制之法的。 “来不及了,你知世上有苏彧,我知世上有你,因果已成,再难斩断了。”苏彧神色郁郁,不似作假。 姜铭摸摸鼻子,“还能有这么厉害?” “还不都不怪你!”苏彧见他一脸无辜样儿,忍不住火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整出两条命线来的?两条就两条,你居然让他们全断了!还有,你到底做了什么缺德事,把魂线都给弄残了!” 两条命线? 全都断了! 姜铭听了也不禁一愣,随即想到,若非“姜铭”已死,他也不能借尸还魂,这大概就是第一根命线的由来。 可他也只是边宁的魂念,真正的边宁,早已死在两千年前,死在那塞外大漠,也许这就是第二根命线吧。 他现在是姜铭体、边宁魂,说他是姜铭也是边宁,那是没错的,可反过来,说他不是姜铭也不是边宁,又何尝不对? 思及此处,姜铭不再纠结,而是问她,“什么是魂线?残了又如何?” “魂线便是一个人的魂命线。一个人的命线只有一生,断则一生尽。魂线不同,只要轮回不断,魂线永存,大能之士,便是靠着魂线算你前世来生。换句话说,你若不想办法把残掉的魂线补全,待它断掉,就是断了轮回,绝了来生。”怕他不理解,苏彧好好的跟他讲解了一下“魂线”。 “怎么补全魂线?”姜铭魂穿千年,不经轮回,走了捷径,魂线有缺再正常不过。 “不知道!”苏彧回答的相当干脆,“你可以去找那位帮你逆天改命的大能,我想他应该有办法。” 世上哪有那么一个人! 姜铭笑笑,“反正来世不知今生事,有与没有,又有何妨?” “你倒看的开,不过你就不怕不入轮回的后果是永堕地狱?”苏彧偏头问他。 “若有太多不想忘却的事情,永墮地狱又如何?”姜铭还真是不怕,反正有没有地狱,还是两说呢。 生前何必多虑身后事! “不错嘛,没想到你还挺有趣的。”苏彧总算夸他一句,并随之提了一个小要求,“过来,让我抱抱。” “你不怕我克你了?”姜铭迟疑未动。 “就是想解了这该死的欺克命数,我才忍着委屈,吃这么大亏的,不然就你这种小鲜肉,姐姐有多远拍多远。”苏彧脸上的确写满了无奈跟委屈。 “什么叫欺克命数?”姜铭却更关心这种学术名词。 苏彧脸色更加不好了,“就是欺负性的克制别人,别管你有意无意,都能把我给克着。哪怕是没事想我一下,我都有可能摔个跟头。最可气的是,只许你克我,不许我反制回去。哪怕是想着对付你,我都能倒大霉。” “我觉得这样很好啊。”姜铭说了一句大实话。 “……”苏彧眼睛一下瞪圆,“信不信我咬你!” 咣当! 呼啦! 苏彧伏在姜铭怀里失声痛哭,“我不活了!” 姜铭看着塌掉的床,再看看怀里哭天抹泪的人,想笑又不好意思,忍得可辛苦了。 要不要这么灵! 刚刚苏彧恐吓之言一出,看似结实的大床,床腿突然断了,若不是姜铭见机的快,将她抄起抱走,她肯定要摔个惨的。 说句心里话,姜铭看到这些,心里还是挺爽的。他真是没遇到过这种一边倒的欺克命格,若他的敌人都是这种命格该有多好?到时候不用他出手,他们就把自己玩死了,那一切不就都简单了? “这种命格可以转嫁他人吗?”姜铭很是贪心的问。 苏彧擦去眼角的泪痕,“不要尽想美事,若能转给别人,我早就去做了,还用等着你来问?” 姜铭有此提议,是打算搞搞双赢的,既能帮她,又能坑敌,一举两得两全其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可是既然不能,他也只能息了这份心思。 苏彧待在他怀里,感觉可别扭,可眼下又没有比这儿更安全的地方,让她郁闷不已。使劲儿抓了两下头发,她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得,一指一边的小柜子,“我的身份证户口本都在那里面,你抱我过去拿一下,咱们马上去民政局。” 姜铭抱着她过去,好奇的问一句,“那是什么地方?去了能有什么用?” “一男一女去民政局,除了登记结婚,还能做什么?”苏彧很是郁闷的道,“眼下这情形,我要想安稳度日,只能和你把关系搞得亲密一些,……为了过安生日子,我豁出去了。” “……”我豁不出去!这都什么跟什么?哪有人为了这种事登记结婚的!姜铭把她往椅子上一放,“你自己慢慢玩,恕不奉陪!” 见他不愿帮忙,还要开溜,苏彧挺着急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帮了我,那可是大功德,没准儿就能把残缺的魂线补全了呢!” “世上需要帮的人多了,我以后多做好事就是。”既然功德能补魂线,姜铭便有解决之道,可没必要搭上自己,在这棵树上吊死。 “咳咳!”苏彧腿一伸,身子一斜,摆出一个极其诱人的姿势,妩媚一笑,“你看姐姐这么漂亮,娶回家做老婆,可是大赚特赚,你难道就一点不动心?” 老娘都堕落到出卖色相了,你再拒绝,那可就…… 呜呜! 不敢往下想了! 太欺负人了! 姜铭毫不犹豫的转身,“不要再来找我,说不定就能相安无事。” 要有那么容易,我至于这样? 苏彧看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却不敢有一点怨念溢出,真是不要太憋屈。 姜铭走后,她伸手拿过手机,要找人诉诉委屈。 “你不去装神弄鬼忽悠人,怎么想起我来了?” 听着听筒里满是调侃揶揄口吻的声音,苏彧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 “呜呜!” “你这是让哪个吃干抹净了?怎么哭的这么凄惨?” “他出现了!” “他是谁?看把你激动的!” “就那个王八蛋!” 咣当! 椅子倒了! “呜哇……” 苏彧摔的头下脚上,哭的稀里哗啦。 “……” 听到这边的动静,对方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呜呜……快安慰一下我!”苏彧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为你默哀中!” “……” 第三百五十六章 余波 噗! 看到头缠纱布,腕绕绷带,神情郁郁,一脸晦气的好闺蜜,谢羽裳实在难忍,便笑出了声,“你不是号称天下趋吉避凶第一人,渡厄解困小能手么,怎么到头来却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若给人看到,不是自砸招牌。” “我叫你过来,不是让你看笑话,更不是让你奚落我的。”苏彧盘坐在地上,而且是一楼的地上,她就不信这样还能摔倒。 “你让我笑一会儿,咱们再说别的。”谢羽裳表现得很不厚道。 “观你红鸾星动,想来是缘分已至,信不信我给你催成桃缘劫?”苏彧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谢羽裳心中一颤,脑中蓦地浮现那个霸道小男人的身影,玩笑之心一下跑没了影儿,“你我姐妹多年,还是不要走互相伤害的老路了。” “是你先伤害我的!”苏彧愤愤的叫嚷一声,不过脸色随即一垮,“不过我现在真没心思和你闹。” “他真的那么凶?”谢羽裳好奇的问。 “你看看我这副模样,还需要多加证实吗?”苏彧现在都不敢站起来,可见过得有多惨。 谢羽裳轻轻点头,“的确不用!你这模样太能说明问题了。既然对方那么凶,你赶紧想办法解决呐,坐这里卖惨既没用,又不是你风格。” “解决办法早就有,就是我不太想用。”苏彧脸色更加难看了。 “不想用?难道是什么伤天害理,有违天和地法子?”谢羽裳知道,像他们这种靠神神叨叨忽悠人的专职人员,格外的敬天地、畏鬼神,特别信因果报应那一套,若不是逼到一定份上,是绝不会违逆天道的。 “伤不着天地,只伤我自己个儿,你说我心里能痛快吗?”苏彧一脸郁闷。 “看出来了,是伤的挺厉害的。你不是想告诉我,你得靠自残,才能过这一关吧?”谢羽裳还以为她是被别人害得,听她这么一说,倒觉得她是对自己下狠手了。 “去你的自残!我惨成这样,全是被那王……王子害……不不不,全是靠他赐福。”苏彧几次改口,才把一句话说下来,说完之后,眼泪又差点儿下来。 谢羽裳已经躲到门口,不躲不行,她总感觉房顶要塌,簌簌的往下掉**,“我说,不是这么邪吧?” 看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苏彧欲哭无泪,“我命起天阙,福至地泉,是千年难遇的地阔天高命,命格之硬,旷古难寻,本来只有我克别人,没有别人克我的份儿,可偏偏就遇到那王……王子的双绝命,我怎么就这么倒霉!” 连句王八蛋都不让骂,也太欺负人了! “什么叫双绝命?怎么就能把你克成这样?”谢羽裳站在门口问。 “一人一命线,帝王将相概莫能免,偏他就有两根。两根就两根,你倒是看好了啊,说不定能活别人两世,可他……可他全给弄断了。断了也就断了,他还把魂线弄残了。你说这不是坑人吗?”苏彧巴巴的说了一大堆。 “这就成双绝命了?听上去挺惨的,也不是怎么好,怎么就能克了你?”谢羽裳愈发好奇了,这简直就是一个坏命格把好命格克了嘛。 “命线一断,本来就是死人了,地府勾名,天地灭迹,世间再无此人。而魂线残,则轮回绝。你说一个本该死掉,又断了轮回的人,却好端端的活着,是多可怕的事?而且他是双命线,等于死了两次,你听说过世上有这种人吗?”苏彧苦着脸问。 虽然有很多东西不解其意,可是人只能死一次,谢羽裳还是知道的,那些传说中的“死而复生”,其实人根本就没死,真正死了的,谁也不能活过来再死一次。要真有死两次还活着的人——那真是太可怕了! 见她沉默不语,苏彧又道,“我是天地间难得的好命格,他怕是这世上最差最诡异的命格,天道有缺,难以尽美,我遇上他,被他克制,也是命数使然。” “破解方法是什么?你为什么不想用?”谢羽裳可不认为有什么比自己的安危更重要,既有解决之道,如何弃之不用? “讨好他哄着他,让他心存感念,跟他把关系搞得亲密一点,我就能好过一点,不过这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一旦两人相隔远了,他又没事想我一下,我就得倒霉。”苏彧想起这个法子就郁闷,明明是她被欺负,可还要上赶着去跟欺负她的人谄媚献好——凭什么呀! 她的心思,谢羽裳倒是能猜出一二,所以又有些想笑,不过怕她恼羞成怒,拉着自己同归于尽,只能强自忍耐着,“那么根本的解决之道是什么?” “把自己洗吧干净了,送到他床上去,供他淫乐,完事再违心的夸他一句‘你好棒’,估计照此来上三五千回,此劫可解。”苏彧说起这些,脸上那个郁闷劲儿就别提了。 “……”谢羽裳捂嘴忍笑,“你的意思是说,只要他精尽人亡,你就能高枕无忧了?” “……”苏彧很是无语的回看她一眼,“能不能不要在我极度郁闷的时候开这种玩笑?不然很容易给自己招祸。” 面对她的威胁,谢羽裳一点都不介意,而是问她,“记得你说你师父给你批过姻缘,说是‘命线双绝断,魂残缘孽缠’,是不是就指的那个人?” 苏彧苦笑点头,“除了他还能有谁?” “那你还纠结什么?”谢羽裳撇撇嘴,“你们这也算天地之命,恩师之言,世间难寻的姻缘,你不痛痛快快从了,在这儿闹什么呢?” “你是不知道,那个混……那个人一身桃花缠,我不但不能帮他斩,还得帮他圆,你说哪个女人愿做……噗!咳咳!我跟你拼了!”苏彧话说一半,顶棚呼的落下一大块,正砸她脑袋上。粉末把她染成白毛女不算,还灌了她一嘴——滋味儿不要太酸爽! 谢羽裳已经躲到门外,远远看着她,抬手向上指指,“是你诅咒人家了,还是人家惦记你了?” “……”苏彧眼泪汪汪,我也想知道啊! “世上真有那么神经的女人?你不是随口编来骗我的吧?”温青青靠在姜铭身上,摸着小狸柔顺的绒毛,听姜铭讲今天的趣事。 “我几时骗过你?”姜铭问完,指指桌上的橘子。 “也许现在就在骗我呢。”温青青伸手拿过一个橘子,剥开之后,掰下一瓣,送到他嘴里。温柔知心,一副乖巧小媳妇儿模样。 把橘子咽到肚子里,姜铭才说道,“你不要担心,我还没学会骗女孩子。”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学会了就会骗我了?”温青青眨着眼睛问。 “虽然要学以致用,可我不会拿来骗你。”姜铭给了否定的答案。 “为什么?舍不得还是不忍心?”温青青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姜铭轻轻摇头,又犯了实话实说的老毛病,“都不是,是骗不过,你太聪明了。” “橘子没有了。”温青青不喜这个答案,就把剥好的橘子塞到小狸怀里。 小狸抬头看姜铭一眼,同样不喜欢他威胁带恐吓的眼神,抱起橘子就送到嘴里。末了还砸吧砸吧嘴,示威似得回看过去。 把他们的交锋看在眼里,温青青伸手揪住姜铭的耳朵问,“怎么,你还想欺负小狸?” 在这里我敢欺负谁? 姜铭郁闷的摸摸鼻子,为免耳朵遭殃,他扯转了话题,“还有兔子野鸡吗?我去炖一只。” “那是人家小田的,你不要总想着吃。”温青青不想他太贪得无厌。 “叫她过来一起吃,时间放太久说不定就坏了。”姜铭本来只是转移话题的,不过想起野鸡野兔的美味,他就有些忍不住了。 “那我给她打电话,若她来不了,你可不能动。”温青青叮嘱他一句,便去给沐小田打电话,姜铭则起身去了卫生间。 姜铭从卫生间出来,温青青就告诉他,沐小田答应过来,让他着手准备美食。 不过见她脸色不对,姜铭不由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刚刚跟小田打电话的时候,她那边乱糟糟的,似乎有人在数落她,我问她怎么回事,她又说没事。我就担心她人好性子软,再给人欺负。”温青青颇为担心的道。 “她与人为善,谁忍心欺负她?若是哪个男的不开眼,我过去揍人。”姜铭说着,就把背包拎了起来。 “就知道揍人,真野蛮!”温青青白他一眼,“听动静像是她的室友,你就是赶过去,还能闯女生宿舍不成?” 一听说事发地点在女生宿舍,姜铭立马没脾气了,又不是身在沙场,那满楼红粉,他可不敢擅闯,“小田那么好一女孩儿,她室友为何要欺负她?” “因为她好欺负呗。”温青青撇撇嘴,“女人的逻辑,你是不会懂的,想想小田拿我们这里来的那些东西,就知道她在宿舍过得不好。” 姜铭把背包缓缓放下,“你让舒婷抽空过去帮帮她,总不能白吃东西不干活。” “为什么不是我去?”温青青问。 “总要给人家留条活路。”姜铭如是答。 “……” 你什么意思! 第三百五十七章 白跑一趟 “姜大哥再见。”沐小田下车,挥手和姜铭告别。 姜铭看了女生宿舍一眼,“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记得开口。” “嗯,我记下啦。”沐小田点点头,再次挥手,“我先进去了。” “嗯。”姜铭轻轻点头,看着她跑进女生宿舍,才开车离去。 “呦,柴火妞儿开窍啦,知道傍款依富了,不错嘛!”沐小田回到宿舍,一个女生就阴阳怪气的来了几句。 沐小田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爬到自己床上,拿两块棉花往耳朵里一塞,捧起一本书来看。 “真能装!”她下铺的女生撇撇嘴,又低头拨拉平板去了。 “这也算本事。”另一个女生看着手机,掺和一嘴,不过显然手机更加吸引她,一句过后就不再说话。 因沐小田归来引起的热闹,因为她的避战,很快冷静下去。 另一边,姜铭没回温青青的小窝,而是下意识的把车开到一叶之秋附近,等他醒觉时,已经能看到一叶之秋的轮廓。 把车子停下,望望远处的一叶之秋,又看看身边的挎包,他却只能轻叹一声,毕竟不同于两千年前,纵使知道是赵允初害死“姜铭”,他也不能提剑杀上门去。 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规则,他不是孑然一身,终究不能肆意妄为,快意恩仇说来爽快,做来实难,就算是为了“姜铭”,也不能把姜家拖进血起难收的泥沼之中。 两大家族一动,死伤的、波及牵累的,就不是一个两个了,他不是真正的“姜铭”,又怎会不在意? 是把他无声无息的从世上抹去? 还是让他恶贯满盈,罪有应得的死去? 姜铭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开车回返,他总觉得,不把赵允初为何动了杀机查清,他便下不了杀心,也许是他太过好奇,也许是“姜铭”的执念作祟,不管如何,他总要把事情查个一清二楚,再来了断这血仇。 嘀嘀! 一辆车子鸣笛超车,挡在他车前缓缓减速。 车子他认识,只得再次把车停了下来。 看他停车,前车把车子倒到他车前停下,周云玥下车走过来问,“你到这儿来做什么?” “路过。”姜铭随口搪塞。 “骗鬼呢!”周云玥根本不信,“是不是老毛病犯了,又跑来跟踪允初哥?” “我跟踪过他?”姜铭一下来了精神。 “你说呢?”周云玥瞪他一眼,数落道,“以前你就跟块狗皮膏药似得,天天黏着允初哥不放,一心想抓到他的错漏,抢回你的慕容兰心。你做这些事的时候,难道就没说照照镜子,就凭你的智商,就算天天跟着,又有什么用?我说你刚好了没两天,怎么老毛病又犯了?” “我已经解除婚约了。”姜铭觉得这样解释一下就够了,不过他也有问题要问,“别人都不知道我跟踪过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除了曹静玉之外,他熟悉的人中,就没别人提起他曾经跟踪赵允初的事情,为何周云玥会知道? “我……就是知道!你管我!”周云玥似乎有事不想他知道,顿了一下,直接恼羞成怒了。 “找个地方聊聊。”姜铭提议。 “你想干嘛?”周云玥却一脸戒备。 姜铭坦诚的看着她,“就是想聊聊我曾经干的蠢事。” 周云玥想了想,“到我们小窝去吧,她们应该都在,咱们聊起来也自在。” “好。”姜铭一口答应下来。 半个小时后! “咦?怎么又是你们两个一起过来?莫非……”开门的秦晓蓉看到他们,开启浮想联翩模式。 “莫非你个头!”周云玥伸手戳她额头,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我们就是凑巧遇到,才一起过来的。” “凑巧次数多了,可就是缘分了。”洛霏霏盘腿坐在沙发上,看模样有些不大高兴。 “得!有人吃醋了,以后看到我躲着走。”周云玥回头跟姜铭道。 姜铭不理她,而是问秦晓蓉,“剑心呢?” “过两天是她爷爷的生日,她回去帮忙准备了。”秦晓蓉告诉他慕容剑心的动向,又朝洛霏霏努努嘴,“嘴上都能挂油瓶了,还不过去哄哄。” 姜铭还没反应,周云玥伸手推了他一把,“快过去吧。” 姜铭不想大家闹得不愉快,顺势走过去问,“你和郑超怎样了?” “我们很好,不劳费心。”洛霏霏说着,一下站起来,“可恶的人太多,我回屋睡了。”说完真的头也不回的跑回自己房间。 “你是不是傻?她怎么想的,你真不知道?”周云玥过来数落姜铭。 “霏霏和郑超没什么的,郑超已经消失很久了。”秦晓蓉也说了一嘴。 姜铭却像是没听进去,直接开口问她,“我以前是不是跟踪过赵允初?” 秦晓蓉愣了一下,随即摇头,“你跟踪过允初哥哥吗?我不知道啊!从来没听人说过。” 听她这么说,姜铭便转头去看周云玥。 周云玥抿抿嘴唇,轻舒一口气,小手一勾,转身道,“到我房间来。” 秦晓蓉目送他们上楼,忍不住摇头,“这是要出事情啊!没想到玥玥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没事别卖蠢。”洛霏霏站在门口说她一句,便向楼上看去。刚刚那些话,她一字不落的全都听见了,所以有些担心——他又想做什么? “就算现在没有,接触多了,自然就有了。”秦晓蓉不满的顶她一句,却发现她心思不属,好像压根儿就没听见,不禁噘嘴生起闷气来。 “你就那么着急?把她们一个气走,一个问傻,很有意思吗?”一进自己房间,周云玥就双手叉腰,大声质问。 “问郑超,是觉得他人品不好,想提醒霏霏一下,没有其它意思。”姜铭解释一下,他也没想到自己刚说了一句,洛霏霏就生气了。 “就你这样的,还好意思说别人人品不好。”周云玥虽在说他,不过语气明显和缓许多,“以后记住,这种事情不用你提醒,因为是个人就比你聪明,等你看出来,全世界都知道了。” 听她这么说,姜铭郁闷的很,没想到他给人的印象,居然如此糟糕,难道他还是人品差、智商低的双料冠军不成? 看他一脸郁闷,默不吭声,周云玥轻笑一声,仅有的一丝不满,也烟消云散了,“你不用问她们,知道你跟踪允初哥的,只有我一个而已。” 说到这里,她一脸落寞,“除了偷偷跟着他,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一旦我出现在他面前,他就会想办法赶我……不想他伤神,我只能偷偷跟着,偷偷的跟着……” 不用她多说,姜铭已经知道,为什么她会知道他跟踪赵允初,只是因为她也在跟踪而已。 两个人都偷偷的跟踪赵允初,一个是为了爱,另一个也是……为了爱吧! 同是天涯沦落人! 一对儿同病相怜的可怜人! “你是蠢货,我是傻瓜!”周云玥指指他,又指指自己,“知道自己那么蠢后,你有什么感想?” “我每次跟踪他的时候,你都在吗?”姜铭平静的问。 “差不多都在……你到底想问什么?”周云玥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发现姜铭的目的也许没有那么单纯。 “就想问问你,有没有看到特别的事情。”姜铭不想她起疑,一如既往地平静。 “特别的事情?能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你以为允初哥不知道我们在跟吗?还是觉得他的护卫是只吃饭不干活的?在这种情况下,能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他又不是你,会蠢到让你抓住小辫子!”有句话周云玥没好意思说,若连姜铭都能抓住赵允初的把柄,那赵允初还是赵允初吗? 姜铭不知道以前的“姜铭”是个什么样的人,可他知道赵允初是个什么样的人,在明知有人跟踪的情况下露出破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有些特定行为已经深入他的骨髓,一旦遇到,他就会下意识的去做,根本不由自己控制,从而让“姜铭”发现了什么。 可真有这种不受他控制的人或事,怎么可能只是“姜铭”发现?他又没比别人聪明哪里去! 姜铭觉得真有此类情形,对赵允初更加关注的周云玥,会更加清楚才对,“你们跟踪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我有什么异常?” 若问赵允初有什么异常,周云玥就算知道,也不见得能如实相告,所以还是问“自己”的好。 “你要问有什么异常,看见美女就两眼放金光算不算?”周云玥斜着眼睛问。 姜铭郁闷的摇头,“不算。” 非要把这种事拎出来打击他吗? “那就没有了。”周云玥脸上略带鄙弃的表情,能证明她根本没有撒谎。 难道白这一趟就白跑了? 说了半天,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姜铭也有些沮丧,“难道我跟了那么多天,就什么都没发现?” 若什么都没发现,赵允初又怎会下杀手?说不通啊! 周云玥看他一眼,像是有些同情他,“你别再纠结过去的事了好吗?能忘掉未尝不是一种幸福。而且你也已经解除婚约了不是吗?就让一切都过去吧。你要清楚,就是现在的你,也绝不是允初哥的对手!他是不会给你任何机会的!” 机会从来不是别人给的! 第三百五十八章 洛霏霏心中的姜铭 “谁?”洛霏霏发现有人侵入,睡劲儿一下散去,急退两步,按下了开关。 大灯亮起,客厅瞬间亮如白昼,姜铭坐起来,郁闷的看着如临大敌的洛霏霏,不知道她半夜不睡,跑出来闹什么。 “怎么是你?”洛霏霏看清是他,瞬时轻松下来。 “不然是谁?”姜铭反问一句。 洛霏霏端着空杯去吧台倒水,边走边道,“梁上君子,采花大盗……坏蛋那么多,谁来都有可能。” 她对姜铭的定性,措辞还是比较文雅的。 “你觉得贼盗会在客厅滞留?”姜铭似乎不想她侮辱盗贼的智商,便提出了质疑。别管是盗取财物,还是窃玉偷香,但凡带了脑子出来,谁会在客厅盘桓? 身处某个香闺,才是正途! “笨蛋的脑回路千差万别,我又怎么可能全部知道?”洛霏霏的意思很清楚,盗贼犯蠢的原因连盗贼自己都未必清楚,她又上哪儿知道去? 姜铭觉得此刻需要的是沉默是金,而不是继续辩驳,不然盗贼说不定会从哪里跳出来和他拼命。 见他不再接话,洛霏霏捧着水杯看他一眼,像是有些不解的问,“怎么没在玥玥房里留宿?” 怎么可能在她房间留宿! “你想多了。”姜铭给她一句。 想想昨天的事情,姜铭就有些郁闷,本来是想跟周云玥打听一下“姜铭”跟踪赵允初有哪些成果。结果先是被她打击奚落一通,然后又听她给赵允初唱了半天赞歌,末了更是给她硬拉着观摩了很久饱受相思之苦的痴心女子。 姜铭受了一通打击伤害之后,天色已晚,也算活着熬到休息时间。可周云玥是过完河就拆桥,卸完了磨就把驴踹了出来——自生自灭去吧! 天色那么晚了,姜铭也不愿再往回跑,不然等他到家,天也该亮了,于是便睡到客厅沙发上,打算凑合一晚。可他刚睡着,洛霏霏又来这么一出,简直是要轮番虐他的节奏。 看他一脸郁闷,洛霏霏没再多说什么,捧着水杯回了自己房间,就在姜铭轻舒一口气,以为苦难已经过去,平静生活即将开始的时候,她又出现在门口,“到我屋里来,有话跟你说。” “……”明天再说行不行?姜铭没问,因为看洛霏霏的表情,就知道肯定不行,所以他老实从沙发上爬起来,冒着极大风险进了她的香闺。 “自己找地方坐。”洛霏霏还是很客气的。 房间很大,可能坐的东西太少,姜铭只能坐到她的闺床上,不然就只有坐地板的份儿。都别被别人虐了一晚上了,自己就别再虐自己了。 洛霏霏盘腿坐到床上,死死盯着他看,等到姜铭有些坐不住的时候才问,“为什么不喜欢我?” “没有不喜欢你。”姜铭辩解一句,抛开她极佳的身材样貌不论,对这个一直善心待他的女孩子,他一直是心存好感的。 “那为什么总躲着我?”洛霏霏继续发问。 “不是时常见面,何曾躲你?”姜铭不解的问。 洛霏霏嘟嘴噘唇,“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 姜铭仔细琢磨一下,还是不知道自己知道了什么,不由郁闷的看她一眼,有什么事明说不好吗? 看他闷声不吭,眼睛转来转去,洛霏霏伸脚踢了他一下,“你还要继续装傻到什么时候?” 姜铭听她这么问,一句“我是真傻”差点儿脱口而出,好在反应快,生生忍住了,别人这么说也就罢了,自己就别上赶着奉上佐证了。可现在该怎么接话?说些什么好呢? 见他还是不说话,洛霏霏忍不住又踢他一脚,然后凑到他身边,直直的看着他,大声的告诉他,“我喜欢你!” 被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告白,本来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可姜铭却有些压抑,嘴巴张了几张,最后却吐出一句很煞风景的话,“我不是以前的姜铭了。” 谁曾想洛霏霏却问他,“你指多久以前?” 姜铭愣了一下,便告诉她,“当然是车祸以前。” 她熟悉的“姜铭”,永远的留在了那场车祸发生之后! 他所有的意识都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终结,除了这具身体,他没有留下任何的东西! “或许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可在我眼里,现在的你,才是我认识的姜铭,是我一直喜欢着的那个姜铭。”洛霏霏的说法显然和别人不一样。 花花大少,废物纨绔,这是姜铭听到最多关于“姜铭”的评价,虽然因为边宁魂魄的入主,这些认知已经逐渐改观,可这不代表那些不堪的过往不曾存在过。 或许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记忆终将模糊不见,可姜铭却清楚,就算身边的人全都忘了“姜铭”曾经存在过,可他却忘不掉。 再生之恩,岂敢或忘! 就因为他牢牢记得自己不是“姜铭”,才会有些奇怪,边宁的表现怎会成为洛霏霏心中的“姜铭”? 以前温青青、沈霜琴等虽然也说过“姜铭”和别的大少不大一样,可也只是好了一点,最多只是不用强不那么下作而已,因为作为对比的参照物实在太滥,姜铭一直无感。 而前几日曹静玉所述,更是让他对“姜铭”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认知,他是不用强下药,可他拿钱砸啊,而且玩起来一点不比高大鹏他们差,好像放的更开。 就这样一个人,到了洛霏霏这儿,怎么就大变样了?是她眼睛有什么问题,还是视角太独特了? 姜铭不愿把边宁和“姜铭”等同而论,忍不住问,“你确定自己不是在开玩笑?” 是慧眼识珠,还是瞎了狗眼,真是不好说! “我们从小就在一起玩,还能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吗?小时候的你聪明机灵,敢做敢为,虽然有点调皮有点小坏,可男孩子不都是那样吗?”洛霏霏对“姜铭”的评价可不是一般的高。 姜铭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你没说谎?他……我真的有那么好?” “我为什么要撒谎?”洛霏霏反问,见他无法反对,就继续说道,“反正初二之前,在你还没有认识慕容兰心的时候,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男孩子,不然我又怎么可能喜欢你?” “我们是同学?”姜铭问。 “我们一直在一个学校上学啊,从幼儿园一直到现在,只是你比我大一岁,一直高我一个年级而已。”洛霏霏给了肯定的答案。 姜铭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是问慕容兰心。” “你!”洛霏霏气恼不已,连踹他好几脚,才气呼呼地道,“她把你害那么惨,你怎么还是忘不了她!” “你误会了,我就想问问她是怎么祸害我的。”姜铭是真没想过慕容兰心和“姜铭”认识那么早,还一直有同窗之谊。 要知道两千年前,他也是在军中崭露头角之后,才认识的荀容,那时候他可满二十岁了,怎么几千后,会提前那么多? “她出现在你面前,就是对你最大的祸害。自从她转学到你们班级,你不但忘了自己的宏图远志,就连自我都一点点弄丢了,到了最后变成一个只知道围着她转的跟屁虫。被她拒绝之后,又自暴自弃的成了一个废物纨绔,整天除了胡混瞎搞,就是做着她能回心转意的春秋大梦。”洛霏霏怨念深深的说了一大通。 姜铭听了,却没有怪慕容兰心的意思,就像他不会怪荀容一样,自己愿意付出,又怪的谁来? 只是自己多少还曾和荀容有过一段美好时光,不知道“姜铭”和慕容兰心是不是也有那么一段相处甚洽的日子。 不想纠缠这些事情不放,也不愿洛霏霏气恼过度,姜铭便有意的扯转了话题,“我还有过宏图远志?都有些什么?” “最好的是当一个舰队指挥官,指挥一支强大的舰队纵横四大洋,虽然吹牛胡诌的成分更大一些,不过我还是信了。”洛霏霏说起这些,眼睛亮亮的,足见她是真的相信“姜铭”有此抱负。 姜铭也着实没有想到,“姜铭”有过和他所差无几的愿望,当年的他,可是梦想能指挥一支强大的骑兵军团,踏平天下! 第一次,他感觉自己的身和心,是那么接近! “那么最坏的呢?”姜铭含笑问,既然有好的志向,就肯定有不那么好的。 洛霏霏白他一眼,“你曾经发下宏愿,说要娶三十个老婆,这样就能一个月轮一圈,永远保持新鲜感。多少年过去,我依然清楚的记得,你说这些时候的无耻嘴脸。” “呃!”姜铭有点懵,这个绝对不是她杜撰的,姜老爷子可是证实过得,“姜铭”当年的宏图大志,的确非一般人可比。“你我相识的也不晚,怎么会变成小十三?” 见他还记得这些,洛霏霏面露喜色,只是嘴巴还是扁着的,“还不是你太过迷信,说遇到我就倒霉,就给我按了这么一个排位。”说到这里,她磨磨小白牙,破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 在姜铭还在琢磨十三和迷信有什么关系的时候,洛霏霏却对他道,“当看到你调戏羽裳姑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回来了,你当时无知无畏的模样,就和你上学时摸班主任屁股的时候一模一样。” “……” 这两件事怎么能相提并论! 第三百五十九章 过往痕浅 漫漫长夜过去,当姜铭醒来时,洛霏霏靠在他胸膛上睡的正熟,甜美的笑容挂在脸上,似乎在做着什么好梦。 昨晚她讲了很多关于“姜铭”的旧事,比如姜铭小时候有多么胆大妄为,偷看女老师裙底,摸班主任屁股,还曾用沾满墨水的手,在各种女人身上留下爪印,爪印下大多是丰挺的高耸。 除此之外,他还勇敢的闯过女厕所,很多时候,这种地方都是女生的避难所,可“姜铭”就敢闯进去追人,虽然最后他是被一帮女生追杀出来,给挠抓的体无完肤,可这份“勇敢”在洛霏霏的记忆中,他是独一无二的,没有其他男孩子那么做过。 而有关两人的记忆,更是甜蜜居多,她的初吻,在五岁的时候,就被聪明的“姜铭”用一根棒棒糖骗走了,初拉,初拥要更早一点点,两人八岁的时候,更是裸诚相见,在一个大浴缸里鸳鸯戏水过。 她被人欺负,每次都是他帮忙出气打回去,所以他常常受伤。每次她闯祸,需要背锅侠的时候,他总是第一个被想起,害他总是马不停蹄的挨打挨骂。 她生病的时候,他会照顾她,哄她开心,还曾背着她走了几公里去医务所,害他腿肚子抽筋,几天都没缓过来。 她记得最深的一次,是她大姨妈第一次来看她,她给吓坏了,他更是着急的抱着她跑去校医务室,最后她自然没事,他却因为染了一身血,跑出去买汽水喝的时候,让警察叔叔带走了。 他第一次摔跤,第一次累惨,第一次罚跪,第一次挨揍……乃至第一次进局子,都是拜她所赐,所以她是他的小十三,遇到就没好事。 她不曾忘却的这些,就是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过往。 讲完之后,疲累的人儿心满意足的睡去,便有了这副让人遐思无限的同枕共眠。 姜铭凝视着她的睡脸,好一会儿后才轻叹一声,他不可能把她的“姜铭”还给她了,是该躲开,还是冒充假扮直到此生终结呢? 此刻他多么希望,昨晚他喝的水里加了让人欲望燃烧的药物,那么他要了她,就可以怪到药的头上,然后心安理得拥有她,照顾她,就和对待温青青一样。 可恼的是,没人给他下药,坏人都跑哪里去了?需要的时候怎么全都消失不见! 嘤咛一声,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洛霏霏悠悠醒转,大眼睛忽闪忽闪,很快适应周边环境,看到姜铭很君子的躺在那里,便用有些腻甜的声音质问,“你昨晚怎么那么老实?” 禽兽不如的人可是最招人恨的! “我一向老实。”姜铭发违心之言,说完之后,耳朵有些发烫。 洛霏霏看他一眼,忍不住就是一声轻叹,“唉,你果然变得和以前一样了,说谎都不带脸红的。” “……”我耳朵红了!姜铭摸摸鼻子不说话,就怕越辩越黑,彻底坐实他撒谎成性的论调——那不是冤死了! “既然你什么都不想做,那么咱们起床洗漱吧,别在床上呆着了。”洛霏霏说着,便起身穿衣,一点扭捏的意思都没有,昨晚的幽怨也消失无踪。 姜铭就没脱衣服,整了一下被弄乱的衣襟,就和穿好衣服的洛霏霏一起走出了房间。 “这什么情况?你们谁给解释一下?”穿着睡衣,正煮牛奶的周云玥笑眯眯的问。 秦晓蓉眨巴眨巴眼睛,也问了一句,“姜大少,这是不是就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她昨晚清楚记得,姜铭可是进了周云玥的房间,怎么一觉醒来,就从洛霏霏的房间出来了呢?这兵法诡计用的也太溜了。 “你们慢慢审他,我去洗漱。”洛霏霏第三十六计用的也很熟捻,直接溜掉。 感觉四道目光齐刷刷的扫过来,姜铭若无其事的道,“我去晨跑。” 然后在两个女孩询问质疑的眼神注视下,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洛霏霏从洗手间出来,在屋里扫了一眼,“他人呢?” “说是去晨跑了。”秦晓蓉回答。 “估计是偷溜了。”周云玥猜测。 “倒也不傻。”洛霏霏评价。 “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让他深入挺进了没?”周云玥脸上画满了八卦符。 “连门都没敲,还能进的来?”洛霏霏很是郁闷的给她一句,就又跑回自己房间了。 “什么意思?”秦晓蓉不解的问。 周云玥轻叹一声,“唉,真是想不到,世上还真有禽兽不如这种生物。” “呃!”秦晓蓉秒懂。 姜铭不出意料,不出意外的溜掉了,再呆下去,他自认绝对好过不了,还是走为上计! 莫非这就是小十三自带的暗黑属性? 一想到“十三”这个数字的由来,他就忍不住想起那个神神叨叨的神经质女人,她不会再拿着荒谬的说辞出现在自己眼前了吧? 噗! 咳咳! 苏彧脸色煞白,使劲儿在胸前顺了几下,刚刚被牛奶呛到的痛苦才小了许多。 看看桌上喷溅的奶水,她的眼泪就下来了,现在连喝口奶都有生命危险了,让她以后怎么活?悲愤之下,她歇斯底里的大叫一声,“没事不要想我行不行?行不行!” 姜铭自然不知道,他只是动了一个念头,就害一个漂亮女人差点儿被牛奶呛死,所以半点愧疚也没有的去学校上课了。 依然是晦涩艰深,让他想懂难懂的教学内容,他除了死记硬背下来,寻机慢慢消化,也没有其他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私人教师风沁雅乐不思蜀、迟迟不归,他也无可奈何,幸亏寒节将近,希望寒节一过,便能再见。 老老实实上完两节课,正欲出去逛逛,母亲便打电话过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让他晚上务必回家,不要到处乱跑,说是有事和他商量。 挂掉电话,姜铭看看课程表,和温青青道别之后,就跑回家了。反正接下来的课程,都是选学的,没那么重要。 回到家中,母亲大人却还没有回来,闲坐一会儿,觉得甚是无聊,他便在屋里翻找起来,“姜铭”的东西,除了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其他的,他一直没有去碰,现在想来,要想真正了解“姜铭”,或许这些遗物是个不错的切入点。 估计“姜铭”真有当舰队司令的伟大志向,他遗留下来的物品,各种舰船的模型占了一大半。其他一些小物件,却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把卧室翻遍,也没找到有指向性、说明性的东西,姜铭又跑进了书房,属于“姜铭”的书房,这还是他第一次认真观察这个书房,书架上满满当当的全是书,只是大多都是崭新的,像是从来没有被翻看过。 书架右下角,有一摞漫画书,看起来倒像是经常被翻看的样子,而且看上去很陈旧了,但保存的很好,一点褶皱污损都没有,同样的书,他在慕容兰心那里也见到过,此时此刻,除了一声轻叹,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姜铭”应该是个不爱动笔的人,在书房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多少属于他的笔记留存。偶尔有个只言片语,还尽是些不知何起,不知何落的断章残篇,不但不能解其意,还毫无关联,让人无法走进他的内心世界。 最后姜铭把目光放到两台电脑上,一部台式,一部手提,现代人已经渐渐忘记在纸上留痕,很多事情都是靠这些电子产品留存,“姜铭”的电脑上又会有些什么呢? 就在姜铭伸手去按电源开关时,佣人小兰上来叫他,说是主母大人已回,让他过去觐见。 姜铭抽回伸出的手,随她下楼拜见母上大人去了。 “妈,找我什么事?”姜铭来到大客厅,好奇的问,母亲大人主动召唤的次数可并不多。 顾月华把一份请柬往他面前一推,“过两日是慕容老爷子的寿辰,你好好准备一下。” 姜铭拿起请柬看了一眼,有些狐疑不解,慕容老爷子办寿宴,他只需打扮的干净整齐,再备份礼物过去就是了,有什么需要特别准备的?值得母亲特意吩咐叮嘱?“是要送特别的礼物吗?” “你的礼物已经准备好了,不用你操心。”顾月华否认了这一猜测。 “那是我需要特别着装吗?”姜铭又问。 顾月华白他一眼,“该穿什么衣服,何时用你操心了?” “那我准备什么?”姜铭糊涂了。 “女伴啊!”顾月华大声提醒他,“你给我找个压的住场的女伴,我不能让他们觉得,你退婚之后过得很糟!” “……”姜铭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而且他觉得自己过得挺好的,不需要向别人证明什么。 见儿子耷着脑袋不说话,顾月华忍不住道,“如果你找不到,妈帮你找一个,怎么也不能让他们看了笑话去。” 妈,你是不是想多了? 姜铭敢这么想,可是不敢这么问,只能答应下来,“我努力找,实在找不到,再让您替我操心行不行?” “可以,不过就给你一天时间,明天你要找不到,我就帮你找。”顾月华一锤定音。 啊?要不要这么急! 第三百六十章 妞儿到用时方恨少 “你在看什么?”顾小西蹑手蹑脚的溜进表哥的书房,见他对着电脑屏幕看的入神,便缓步走过去探头一看,交缠在一起,正进行猛烈对撞的男女一下映入眼帘,再配上那咿咿哦哦噼噼啪啪的声音,害她一下羞红了脸,“你这流氓,就不会看什么好东西!” 她一靠过来,姜铭就想把视频窗口叉掉,奈何他不常用手提,上面又没插鼠标,他划拉着鼠标箭头好一通转悠,才算把那少儿不宜的真实演绎叉掉了,然后解释一下,“我就想看看电脑里都存了什么东西。” 这是他的真实想法,奈何他翻找了大半天,除了一些游戏外加聊天工具外,就是大量的视频文件,因为文件夹的名字很有欺骗性,叫“摇杆驱动程序”,他好奇之下才打开看看,结果——摇杆真的差点儿被驱动! “你的电脑里除了黄赌毒,还能有什么好东西?”顾小西气呼呼的道,“你马上把硬盘格了,以后不许再下这种东西看。” 虽然早就知道有这种动作大片的存在,可毕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顾小西有些接受不能,便打算将其通通消灭。 还有很多地方没找,姜铭自然不会格式化硬盘,毕竟这些东西再是不好,也是“姜铭”留下的痕迹,怎么都不能由他抹灭,所以他随手关掉电脑,起身抱住表妹。 还没等他说什么,顾小西就有些着急的道,“你不要看了脏东西,就想对我做坏事,我可是会反抗到底,绝不妥协的!” “只想和你亲近一下,没想那么多。”姜铭除了将她拥紧,感受了一下她胸前的硕伟以外,并没有过多侵略性的动作。 “谁要和你亲近。”顾小西小嘴虽然硬,可是身体却很诚实,软软的靠在他怀里,没有半分要挣扎而出的意思。 姜铭也算初步掌握了女人口是心非的特性,并开始习以为常,所以听她这么说,他仍能心安理得的搂着不放,并开始和她谈正事,“过两天有位长辈做寿,陪我一起过去吧。” “你把头靠下来点。”顾小西答非所问。 姜铭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还是听话的低头看她。 顾小西踮起脚尖,抬首吸住他的嘴唇,奉上一个香甜至极的吻,她的手也抓住姜铭的手,放在自己胸前,任他欺凌,这下可算下了血本。 就在姜铭心神迷乱,想要更进一步时,她却适时的停了下来,“我最讨厌去那种酒会,吃不饱、喝不好不说,还要带着假笑说假话,所以我现在肯定不会陪你去的。你不许生气,刚刚我都先把补偿给你了。” 顾小西说完,挣脱他的怀抱,一溜小跑溜掉了。 姜铭摸摸嘴唇,看看余温尚存的掌指,有些哭笑不得,人家都已经做到如此地步,他还能说些什么? 等到沈霜琴回来,为防她也照此行事,姜铭便隔着五六步远的距离,提出让她给自己当女伴,去参加慕容老爷子的寿宴。 沈霜琴听完不置可否,只说学习一天有些累了,要先去洗澡,然后再和他慢慢商量。 姜铭自然不好意思拦着,便眼睁睁看她进了浴室。等沈霜琴从浴室出来,那粉嫩光滑的玲珑玉体,让姜铭自行启动摇杆程序,把某些事情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待云收雨歇,演练过新动作的姜铭志得意满之时,沈霜琴却告诉他,她的身体被他折腾惨了,这几日需静养调理,一切外事活动皆不宜参加,所以慕容老爷子的寿宴——她去不了了! “……”这么牵强的借口,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姜铭正想质问她,她却把头往他胸膛上一枕,“我真的无力参加,你要心疼我,知不知道?” 她都这么说了,姜铭又如何忍心勉强?她缺的不是体力,而是心力,他又如何忍心不体谅? 自家女人自己要疼惜! 第二天去了学校,姜铭把温青青约到天台上,经过沈霜琴的事情,他是以商量的口吻询问温青青,能不能陪他参加寿宴。 温青青也没急着拒绝,而是仔细问了一下里面的情况,包括姜铭父母的态度,最后才摇头拒绝,“我和慕容兰心站在一起,无一处可胜她半分,去了也没用,你还是找别人吧,放心好了,你既然报备过,我是不会吃醋生气的。” 根本就和争风吃醋无关好不好? “为什么要强过她?”姜铭觉得只是去拜寿而已,为何要想那么多? “我虽然不知道豪门夜宴是怎么一副光景,可小户人家聚会,还要争一个面子,更何况你们?若是别家的宴会,我去也就罢了,毕竟比不过慕容兰心,我也不会输给别人,总不至于给你丢了面子。可是慕容家的地盘,我还是不要去的好。”温青青跟他讲明原因。 难道沈霜琴也是这么想的? “我们能不能别想这么多?”这些事情对姜铭来说,都是无所谓的。 “别人会想,你的父母也会想,我们怎么可以不想?况且这种事情,有些时候还不只是面子问题,你生在这样的人家,又怎能不为家里人着想?”温青青苦口婆心的劝他。 姜铭知道,温青青看上去最是柔弱,可是性子要比一般女孩子坚韧许多,她既然讲明利害,打定主意不去,他再多说也是无用,也只能熄了这个念头。 下面该找谁? 想了一想,他拨通了洛霏霏的电话,洛霏霏听他说完,很是遗憾的告诉他,“我虽然讨厌慕容兰心,可是也自知比她不过,和你一起过去也没用。而且我也不能和你一起过去,不然以后还怎么和剑心做朋友?” “又关剑心什么事?”姜铭觉得这些女孩,一个想的比一个更远。 “怎么可能不关她事?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和慕容兰心解除婚约,别管内里原因如何,在大家眼中你们两家算是闹崩了。剑心爷爷寿宴,你带去的女伴,在大家眼里就只有一个作用——在证明自己的同时挑衅慕容家!你说我怎么能帮你做这种事?做完之后,我还能去慕容家玩吗?”洛霏霏把自己的理由跟他讲清,然后说声抱歉,许诺以后补偿他之后,就匆匆挂掉电话,似乎是怕他纠缠不清,害她无法拒绝。 怪不得老妈要帮自己挑女伴,看来她老人家是知道这个女伴不好找。 姜铭看着结束通话的手机,感慨不已。不过再怎么艰难,他也得找出那么一个女伴来。 有谁压的住场子,又谁也不惧呢? 接到姜铭电话的时候,周羽裳正在开会,她特意暂停会议,找个没人的地方接通霸道小男人的电话,不过当她听完姜铭所请之事后,阴阴冷笑两声,反问道,“臭小子,你是想让全明海人看老娘笑话吗?” 说完不等姜铭多说,直接挂掉电话,不过看她阴沉的脸色,也知道她心中气愤难平。 臭小子做事从来不过脑子,偷吃一口小鲜肉,自己都要藏着掖着,生恐给人家知道。他可倒好,恨不能让全世界人都知道,他想被老牛啃——你有那么厚的脸皮,老娘可没有! 周羽裳可不想以后没脸出门,毕竟她长了姜铭十岁,辈份更是高他一辈,若出双入对的在那种场合出现,她还活不活了? 得!又吃一口闭门羹! 姜铭拿着手机翻了半天,竟然找不出一个合适的人来,怪不得“姜铭”以前要找三十个老婆,不然还真不够用。 “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闻心澜好奇的问,以前对面那个混蛋,可是对她避之唯恐不及的。 “只是需要战友了,就想起你了。”姜铭觉得既然女人关键时刻靠不住,也只能向朋友求助了。 “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什么事求我帮忙?提前警告,违反组织纪律的,一律免提。”闻心澜从某些方面来说,还是很讲义气的。 姜铭见她爽快,自己自然也不会扭捏,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闻心澜倒也没有一口回绝,而是问他,“事儿不大,我也不介意陪你去吃顿好的,可我要问问你,你介意带着一个一瘸一拐的女人,去参加这种级别的寿宴吗?” “你的腿还没好?”姜铭关心的问。 “你觉得呢?这才过去几天,怎么可能好的那么快!我能自己走两步,就已经比别人强太多了,你还想我和正常人一样啊!”闻心澜数落他一通。 “只要你肯来,哪怕是让我抱着走,我也认了。”为免母亲硬塞给自己一个不熟悉的女人,姜铭也是豁出去了。 “呸!别尽想好事,我才不会让你抱着走。”闻心澜可没有让他占便宜的打算,不过她做事还算靠谱,随即问,“寿宴什么时候办?” “后天。”姜铭赶紧报上准确时间。 “行了,你明天来接我吧。”闻心澜痛快的答应下来。 “为什么是明天?”姜铭觉得她没必要那么心急。 “出席这样的场合,我是不是该准备一下?比如买些衣服鞋子什么的。”闻心澜自然有自己的理由。 呃! 姜铭下意识的向自己的口袋看去,这是又撞刀口上了? 第三百六十一章 购物 “哎呦!”被姜铭抓住脚腕,拉倒在地的白真真忍不住痛呼一声。 虽然下叉、劈腿、竖一字马对她来说是小菜一碟,可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给人拉成这种姿势砸在地上,单单那份痛楚,就是难以忍受的,害她小鼻子皱皱,眼泪差点没下来。 “我让你来是教他们功夫的,不是让你来占女兵便宜的。”这种招式在闻心澜看来,简直不要太下流。 姜铭伸手把白真真扶起来,才回头看她,“刚刚她太过急功近利,那一腿踢的过高,不摔她一下狠的,我怕她不长记性。” 和闻心澜解释一下,他又看向一脸委屈的白真真,“我若是敌人,刚刚就直击下阴,包你不死也残。你给我记住了,战场搏杀,容不得一丝侥幸。” 说完不等她分辩一句,姜铭便看向其他队员,“你们都给我记住了,演练即实战,我不会给你们留半分情面。希望你们对打的时候,也不要给对手留半分余地。因为到了战场上,敌人可不会对你们温情脉脉。今日你出手多狠辣一分,来日战场上战友就多一分生机。” 说完之后,他见很多人都迟疑不决,似乎不认同他的说法,他也不去强求,而是径直走向闻心澜,“我们该走了。” “你不再多说两句?”闻心澜总觉得他教的很是敷衍。 “该说的都说了,听不听都是他们的事。以前我训练兵士,话从来只说一遍。”姜铭的话有些冷硬。 “你以前就训练过士兵?我怎么从未听说过?”闻心澜狐疑的问。 姜铭自知失言,也不解释,推着她就走,“你不是说可以走动了,怎么还坐着轮椅?” “一会儿要去买东西,我当然要坐轮椅,不然明天寿宴的时候,我就该坐轮椅了。”闻心澜家族显赫,给她许多奇珍妙药,她才能恢复的这么快,短短时间内便能下地行走。 可她终究没有完全康复,若不计后果的到处乱走,腿离废掉也就不远了。能把寿宴撑下来已属不易,平时自然要坐轮椅。 只是给姜铭这一打岔,她就忘了问他训练兵士的事情了。 “高子皓,过来和我打。”他们一走,白真真便邀人对打,看上去怨气冲天。 高子皓本就好斗,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只是和白真真刚过了几招,他就忍不住叫道,“不就练几下,你拼的那门子命啊!” “姜教官说了,演练即实战,不要留情面!”白真真一边说,一边以拼命的架势,往他身上招呼。 “……”他欺负你,你也不能拿我出气啊!高子皓相当郁闷,可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来,不然一个不小心,他就有可能挂彩。 虽然姜铭的话很多人不以为然,可是也有奉行不悖的。所以再行对打拆练的时候,很多人叫苦不迭,被逼着和对手拼命。很多人心生怨念,却又不得不全力相搏。 姜教官,你害人不浅! 姜铭自然听不到他们的心声,即便听到了也当没听到,玉不琢不成器,兵不摔打没有战斗力,在练兵上,他可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载着闻心澜离开基地,进了明海市区,他们便直奔最近的购物广场。闻心澜是打算狠敲一把的,得让姜铭明白她的出场费是有多么昂贵。姜铭也早有准备,面对大出血这种在所难免的事情,他表现的很是淡然——不然又能怎样? 下车放好轮椅,姜铭把闻心澜抱坐在上面,便推着她开始了购物之旅。 闻心澜虽然爱购物,但和其他女人不同,不是紧盯着衣服包包鞋子化妆品不放,更多的是买一些小物件,挂坠吊饰以及稀奇古怪的小商品,是她的最爱。 看着她童心未泯的又买下五只色彩各异的小毛绒老鼠,姜铭忍不住问道,“参加寿宴用不着买这些东西吧?” “怎么用不到?”闻心澜瞪着眼睛反驳,“没有它们,我心情就会不好,心情不好了,身体自然就好不起来,没有一个好的身体,我怎么陪你去寿宴!” “……”好吧,你赢了!姜铭伸手往货架上一指,对售货员道,“把这些都包起来。” 不就是买东西,谁怕谁! “你疯啦!有这么败家的吗?钱要省着花懂不懂!”闻心澜非但没有感动,反而气的够呛,大声指责他。 到底谁更败家?姜铭看看挂在轮椅上的口袋,买这么多零零碎碎,毫无用处的东西,你怎么好意思说别人? 虽然有诸多不满,可姜铭楞是忍着一句未提,反而说了一句很违心的话,“我不是怕你挑着辛苦,想全带回去让你慢慢挑嘛。” 售货员自然是想多卖东西的,便插嘴夸了一句,“小姐,你男朋友真是体贴,简直羡慕死人了。” “他不是我男朋友!” “我不是她男朋友!” 闻心澜和姜铭几乎同时开口撇清,说的话也大同小异,然后两人对视一眼,哼的一声,齐齐偏转了头。 “我懂我懂。”售货员看他们这副模样,忍着笑道。 你懂什么! 闻心澜郁闷的看她一眼,指指货架上的七彩瓷葫芦,“我只要这个,其他的都不要。” 售货员知道,通常这种时候都是女人说了算,虽然会损失一大笔营业额,还是面带微笑的给她包了起来。 收起葫芦,闻心澜瞥姜铭一眼,闷闷地道,“好心情都给你破坏了,咱们去买衣服吧。” 姜铭摸摸鼻子,便在她的指挥下推着她前行。她选衣服选的很快,可是姜铭却看不懂了,除了长裤短裤就没见她买一件裙子,上衣也是以休闲宽松为主,就算他再不懂装扮,也知道没有穿这种衣服参加寿宴的道理,太不正式了。 毕竟这是给长辈祝寿,可不是参加小伙伴的生日派对,怎么能如此随意? 不过鉴于刚刚的不愉快,姜铭忍住了没问,大不了让母亲帮她准备一套礼服就是了。 又买了一些东西,闻心澜见姜铭一直默默刷卡,从来也不多问,便道,“走吧,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两人回到车子上,闻心澜给了他一个地址。姜铭把车开到地方,才发现是一间不起眼的旗袍店。 “别看这家店小,可齐师傅的手艺放眼世界,那也是数的着的,他做的每一件旗袍,都可以称得上是艺术品,当然了,价格也是不菲。”闻心澜跟他介绍了一下。 “现在做旗袍,还来得及吗?”姜铭倒不担心价格,他只是担心时间上赶不及。 以前风沁雅教他一些杂学时,有介绍过旗袍这种标志性的服装,据说一件好的旗袍,做的快些都需要一两个月,寿宴明天就开始了,还来的及吗? 若是买成衣,撇开合不合身不谈,格调都会低一些,若是这样,倒还不如换别的衣服穿。 “不用担心,我几个月前就订做了一件,半个月前已经做好了。因为腿出了问题,就没有来拿。”安了他的心,闻心澜又忍不住多说一句,“我本来是打算过年回家穿的,便宜你了。” 姜铭轻轻一笑,没有多说什么,下车扶她进去拿旗袍。刷卡时候,看着那五十万的价码,即便有心里准备,姜铭还是略感诧异,这是把金片穿身上了吗? “有没有心疼钱?”出了店门,闻心澜偏头问他。 “没有。”姜铭没说假话,这次他是真没有,对于买必需品,尤其是物有所值的,他从不吝啬财帛。 刚刚闻心澜试穿旗袍的样子,连他都感到惊艳,这钱花的很值。 把衣服放到车上,闻心澜一指街对面的“七秀布鞋”,“我现在不能穿高跟鞋,就只能去买双布鞋了。” 姜铭自无不可,更知实际情况确是如此,便陪她过去买鞋,只是看着那动辄上万的手工布鞋,他好奇的问,“这条小街如此偏僻,东西却又这般高价,生意会好吗?” “酒香不怕巷子深懂不懂?”闻心澜白他一眼,“这个地方,该知道的自然知道,不该知道的永远不会知道。七秀坊的布鞋,齐师傅的旗袍,从来只有卖断,没有卖不出去的时候,你的担心真是有些多余。对了,你心疼钱吗?” “你穿着好看,就不心疼。”姜铭难得的说了一句有水准的话。 闻心澜看他一眼,手掌一扬,“那我就多买几双。” 再次回到车上的时候,闻心澜好奇的问,“你偷偷买女式鞋子也就罢了,怎么还不买一个型号的?” “送不同的人,当然要不同的型号。”姜铭说的坦荡荡。 “无耻。”闻心澜却如此评价。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姜铭问。 “你说我需不需要买个头套?”闻心澜摸着自己的短发问。 姜铭看惯了长发飘飘,五颜六色,倒觉得她这样更加干净清爽一些,“我觉得这样就很好。” “那就不买了,明天做做头发直接上战场,现在咱们去你家休息吧。”闻心澜逛了一大圈,有些疲累了,就打算歇了。 “去我家?”姜铭却没有想过还有这个行程。 “不然呢?你打算送我回基地,明天再去接一趟?你觉得时间来的及吗?”闻心澜忍不住翻个白眼。 呃!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第三百六十二章 撞衫 明海六大家族,在这座国际化大都市中,都有属于自己的领地,互通有无,却又难以相望,散布在明海各个角落。 姜家的锦绣河山,赵家的一叶之秋,周家的一品江山,秦家的陌上微澜,薛家的烟雨江南,都是明海首屈一指的豪华住宅区,与之相比,慕容家的在水一方,并不会逊色半分,慕容老爷子的七十大寿,就在这里大办。 今夜的在水一方,贺客云集,其他五大家族,除了薛家老爷子薛长青病重无法前来,其他四家都是老爷子亲自带队过来祝贺,七十整寿,人间难得,老朋友当然要来捧场。要是等到八十,九十,怕是有心也无力了。 这些老朋友过来,自然由慕容秋山亲自接待,不到寿宴开始,也是绝不会露面的。 只是姜未达老爷子因为孙子的缘故颇受冷落,但他悠然品茗自得其乐,似乎一点都不介意,心情不受半分影响。 和这些老爷子们不一样,年轻人们就要随性自在一些,比如薛盼,陪未婚夫进来之后,就丢开未婚夫不管,找自己的小伙伴去了。 “你们躲在这里做什么?害我找那么久。”薛盼几经周折才在露天阳台找到组织,忍不住埋怨一句。 秦晓蓉向阳台外一指,“从这里正好能看到大门口,霏霏说有好戏可看,就带我们过来了。” “什么好戏?”薛盼好奇的问。 “等着看姜大少的女伴。”洛霏霏一脸期待。 “你们就是唯恐天下不乱。”慕容剑心对好姐妹的表现,深感头痛,她可不想姐姐和姜铭成为她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更不想她们拿这个找乐子。 薛盼向外看了一眼,“他今晚的女伴可不好找,没准儿会自己过来。” “不可能,姜家就是掘地三尺也会给他刨一个出来,不然就丢死人了。”周云玥总是忍不住和她唱反调。 “真要掘地三尺,那可真是丢死人,玥玥你说的好有道理。”秦晓蓉觉得这话说的很有水平,忍不住称赞。 “……”周云玥却给她搞得很无语,不就随口一说,谁想竟会出这种巧合。 慕容剑心扫她们一眼,“女伴是自己喜欢的人就好,偏你们会瞎联想。” “不是我们乱想,而是事实就是如此。不管姜大少愿不愿意,他今晚的女伴,都会被所有人拿来和你姐姐比较,若相差无几倒也罢了,若差的太远……唉,有的他受。”周云玥难得同情姜铭一次。 “是啊,就是因为这个,他请我当女伴,我都没敢答应。”洛霏霏说起这些还是蛮沮丧的,一个只能仰望的情敌,是任何女人都不想要的。 “他怎么不说邀请我呢?我一定答应。”薛盼倒是比她有自信,而且敢于助人。 “盼盼别闹,你要是给他做女伴,我爷爷的寿宴还办不办了?”看着这个更能折腾的,慕容剑心一阵头大。 周云玥看看薛盼,“我倒真希望你给他做女伴,到时候想不热闹都难。” “可惜他没邀请我。”薛盼不无遗憾的道。 “幸亏他没找你。”慕容剑心却庆幸不已。 “我要是姜大少,要么不来,要么就一个人来,省的给你们比来比去,说三道四。”秦晓蓉似乎也觉得大家太无聊了。 “那样可就更丢人了。”周云玥认为怯战不来,比输了更丢人。 “做人好麻烦。”秦晓蓉感慨一声,问大家,“你们猜他会带谁来?” “这正是我们想知道的啊。”洛霏霏说着向外看去,眼睛瞬时一亮,“他来了。” 几个女孩一下站起,齐齐向外看去。 “那女人是谁?怎么从没见过?”周云玥不解的问,这种场合,姜铭应该不会带个没名没姓的女人过来。 “居然是她!”薛盼倒是认出来了,忍不住回头看慕容剑心,“你姐姐这下可真有对手了。” 慕容剑心自然也看到了,虽然不认识闻心澜,可是那般姿容气度,的确不输姐姐,“盼盼,她是谁?” “闻心澜。”薛盼说了一个名字,“这个名字也许你们没听过,可京城闻家,你们总该知道的。” “她是闻家的人?”几个女孩惊讶不已。 京城闻家虽然不在京城六大家族之中,可谁敢小看他们?那可是一家子军人,势力遍布各大军区,谁想坐稳位子,都得拉拢他们。 闻家千金能来,光那分量,就能压的人喘不过气来,更何况风姿不弱于人。 “如假包换的闻家大小姐。别的人家,女孩子可能没有那么受宠,可闻家绝对是个例外,四世同堂,一门男丁,就这么一个女孩子,所有长辈都宠的不得了,说是闻家老太爷的心头肉一点都不为过。谁要敢欺负她,闻家的老少爷们儿,能把人灭的渣渣都不剩。”薛盼给大家讲了一下闻心澜在家里的地位。 几个女孩子都羡慕的不得了,她们虽然都是千金小姐,平时也很受宠,可是和自家兄弟一比,地位就直线下降了。 她们聊天的工夫,姜铭已经带着闻心澜进了宴客厅。 薛盼招呼大家,“走,咱们去看热闹。这位闻家大小姐平时可是很难见到的,京城各种聚会宴请,除了自家办的,她出席的次数屈指可数。也不知道姓姜的怎地恁大本事,连她都请的到。” 有她带头,大家自然要跟去看看热闹的。 “剑心,你在为姐姐担心?”走在最后的洛霏霏见她神思不属,便问了一句。 慕容剑心轻轻点头,“他带的人差,我怕他丢脸。他带的人太强,我又怕姐姐受不住。你说我是不是想太多?” “他请我,我不陪,他请了别人,我心里却不舒服,你说我是不是挺差劲的?”洛霏霏答非所问,自顾自的说自己的问题。 说完之后两人相视苦笑,不再交谈,快走两步追赶大部队去了。 “说他不是来砸场子的,我绝对不信。”薛盼盯着姜铭,言之凿凿的道。 “偏偏她们两个撞衫,可真是要命。”秦晓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等着看热闹吧。”周云玥兴致高昂。 洛霏霏忍不住摇头,慕容剑心愁眉苦脸,怎么就能这么巧? 闻心澜是一身天蓝色的镂花旗袍,配月白色的镶花绣鞋,尽显开朗大气之姿。虽然鞋子平底,可一七五左右的身高,让她在一众女宾中,仍有鹤立之势。加之家世显耀,又出身军旅,顾盼之际,自有其威仪。鲜有女宾敢凑到她身周,足见气场之强。 而慕容兰心今夜,巧之又巧的也穿了一件旗袍,素白湘绣,淡金镶边,让她显得格外素雅清秀,仙气缭绕。 虽然两人的旗袍不论款式、花色都不相同,可想想两人做为姜铭前任后任的尴尬关系,只要同穿旗袍,在众人眼中便是撞衫,谁会在意那些细节? 更何况慕容兰心穿的同是月白色的镶花绣鞋,远远看去,和闻心澜的别无二致,任谁看了能不生出比较之心? 而且就目前的情形来看,闻心澜还稍稍占了上风。两人的气质风韵迥异,各胜擅长,说不上谁更强一些。可闻心澜的身高却压慕容兰心一头,身材更加高挑颀长,在很多男人眼中,这算略胜一筹。 “你到底惹了多少情债?”闻心澜挽着姜铭的胳膊问,她的腿脚还没好利索,自然要有个支撑物,才能轻松一些。 “为何这么问?”姜铭不知道她怎么突然问这样一个问题。 “男人偷瞄我在情理之中,可那么多女人也盯着我看个不停,你敢说不是你招来的?”作为一个优秀的职业军人,闻心澜的眼力可不是盖的。 “我认识的女人屈指可数,怎么能怪我头上来?”姜铭不知道为何别的女人看她,但料想和自己无关。 闻心澜见他不似撒谎,沉吟一下,狐疑的问,“她们看我的眼神很是不对,你是不是有什么没跟我说?” “你想知道什么?”姜铭摆出有问必答的架势。 他这么坦诚,闻心澜倒是有些犹豫了,难道真是自己多想,其实没有别的什么事?只是不多问一下,她心里总觉得不踏实,“这是给谁祝寿?你和人家没仇吧?” “……”姜铭看她一眼,“是慕容老爷子七十大寿,要是有仇我还能过来?” “当官经商,个个都会装,当面谈笑,背后捅刀,更是你们的基本技能。即便恨不得人家早死,也能满面春风的过来祝寿……你说是不是这样?”闻心澜试着分析了一下。 姜铭郁闷的告诉她,“你想多了。” “等等!”闻心澜忽地想起一件事来,“你以前是不是有个未婚妻姓慕容?” 姜铭的资料,她曾经看过,只是她生性不爱八卦,对别人感情的事漠不关心,所以也就不会往心里去,此刻听到慕容两个字,才想起这件事来。 见他点头,闻心澜道,“别告诉我就是这个慕容家。” 然后她就傻傻的看着姜铭坚定的点头,这一下把她气坏了,低声斥问,“你是不是疯了?带女伴来未婚妻家里给她长辈祝寿!” “我们已经解除婚约了。”姜铭很轻松的跟她解释,让她安心。 “……”那不是更糟!闻心澜现在后悔死了,来之前怎么就没说多问两句呢?还以为只是来蹭饭吃,现在怎么吃的下去!“你前未婚妻是哪个?” 姜铭虽然百般不情愿,还是指给她看,“她。” “……”看到慕容兰心穿着的那一刻,闻心澜欲哭无泪,恨姜铭恨的要死。 不带这么坑人的! 第三百六十三章 询问 慕容家宴会厅二楼,有几间休息室,有一间休息室内,几位老人正在闲聊。 “周兄,外面哪个小辈引起你注意了?居然看个不停。”秦家老爷子秦大川,见周家老爷子周牧丰一直透过特制的玻璃,向外看个不停,忍不住问了一声。 “那是谁家女娃?看起来眼生的很。”周牧丰指指姜铭身边的闻心澜问。 “周兄怎么对人家女娃娃如此在意?”赵光鼎微笑问。 周牧丰又向外看了一眼,才回头跟大家道,“以前见惯了兰心侄女儿一枝独秀,看到新鲜面孔比较好奇罢了。姜兄,谁家女娃如此标致?你跟大家介绍一下嘛。” 他的话听着寻常,可慕容秋山的脸色已经不是那么好看了,眼神紧盯姜未达不放,似乎特别想知道他会如何回答。 姜未达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碗,向外看了一眼,“不瞒几位老兄弟,这丫头我也是第一次见,平时也没听那臭小子提起过,既然大家都好奇,我把那臭小子叫过来问问。” “姜兄说笑了,我们几个老东西在这儿看看聊聊也就算了,把晚辈叫过来问这种事,不是贻笑大方?”赵光鼎并不赞成。 “寒隐,你帮我去问问永年,他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头子。”姜未达并未理他,而是直接吩咐在这儿伺候听命的慕容家二儿子,慕容寒隐。 慕容寒隐看父亲一眼,见父亲轻轻点头,方道,“姜伯父莫要动怒,姜兄兴许只是一时忘记,才没跟您提起,我这便帮您去问。” 说完,他微微躬身,缓步出了休息室。不大一会儿工夫,便带着一脸惶恐的姜永年回来。 “永年见过几位叔伯。”姜永年进门后,便恭谨的跟几位老爷子打招呼。 几位老爷子也都微笑颌首,算是回礼,周牧丰更是赞了一句,“永年是越发的出息了,我家庆泉根本就不能比。” “伯父说笑了,庆泉兄人中龙凤,永年怎么比的上。”姜永年可不愿受他这违心之论,毕竟人家孙儿的折臂之仇,可还没报呢。 “你是比不上!”不等别人发言,姜未达已经指着儿子鼻子叫上了,“这么大人了,连点礼数都不懂!小铭有了交往对象,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连提都不跟我提!” 姜永年是知道父亲心思的,一心想要慕容家的丫头,当自己的孙媳妇儿,刚刚必是有人拿儿子的女伴做文章,在这里挑拨来着,所以老爷子才会把他叫过来,让他解释澄清一下。 从他本心来讲,他并不想要慕容兰心这样的儿媳妇,还没进门就弄得姜家颜面扫地,可父命不可逆,他也只能顺着父亲的意思说,“小铭何时有了交往对象?我怎么不知道。” “姜世侄,这可是你不对了,一个大活人活生生的站在那里,你还想藏掩匿迹不成?还是你当我们都老眼昏花了?”姜未达还未表态,周牧丰又抢着跳了出来。 就你话多! 见父亲和慕容秋山一起看了过来,姜永年忙道,“周世伯误会了,那个女孩儿只是小儿的朋友,陪他过来给慕容世伯祝寿而已,可不是小儿的交往对象。而且小儿自从车祸失忆之后,情伤心伤皆都未愈,哪有什么心思交往新的女孩子。这些事情,诸位世伯应该都是清楚的。” 说到最后,他还特意看了赵光鼎一眼。赵光鼎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淡然模样,就像没看到他其意深深的眼神一样。 “小铭的事情我们都知道,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姜世侄也无需太过担心。”秦大川接了一句。 “谢秦世伯吉言。”姜永年恭声道谢。 姜未达见慕容秋山仍然疑虑未解,就问儿子,“那究竟是谁家的丫头?就算不是小铭的交往对象,可带到这种场合来,你总要提前跟我说一声的。” “人是小铭临时请的,直到出发前我们才见到,真不是有意瞒您。”姜永年解释一句,便介绍闻心澜的来历,“至于那个女孩儿是谁,我也不甚清楚,只知姓闻,军旅出身,是小铭最近才结识的。” “姓闻?军旅出身?”听闻这两个信息,连赵光鼎都有些不淡定了。 “是的。”姜永年给了肯定的答案。 只是几位老爷子一下沉默了,隔了好一会儿,慕容秋山才仿若自嘲的说了一句,“看来我这张老脸,还是有几分面子的。” 这种话怎么接都不对,所以大家听了都只是笑笑,并没有谁蠢到接话。 在楼上因为闻心澜的出现,而暗流涌动的时候,在楼下的她却一无所觉,稍稍埋怨姜铭两句,就认命了,打起了既来之、则安之的主意。 “你的人缘好像不怎么好嘛。”自打两人进了宴会厅,除了有数的几个人过来和姜铭打过招呼之外,其他人基本都是绕着他们走的,就仿佛他们是什么毒药瘟疫,沾上就会倒霉一样,所以闻心澜才会有此一问。 “这样不是更好?清静又自在。”姜铭才不在意这些,无人搭理对他来说是享受,“你的腿还撑得住吗?要不要找个地方坐一下?” “看你难得良心发现的份上,准了。”闻心澜正有此意,既然他先开口,自然没有不允的道理。 姜铭四下看看,便扶着她向一个角落走去,那里有可供休息的沙发,并且离食品区不远,完全可以满足闻心澜休息的需要,以及蹭饭吃的初衷。 至于应酬交际,连他都不在意,自然更不会要求闻心澜去做那些。 “这位闻家大小姐是瘸的?”秦晓蓉好奇的问。 闻心澜进门时并不受瞩目,受瞩目后又一直站着未动,此刻一动,即便她已经走的很好,可毕竟和平时不一样,些许的差别,自然难逃有心人的眼睛。 “如果真是瘸的,那就太可惜了。”洛霏霏替她感到惋惜。 “你们想多了,这位闻家大小姐出身军旅,飒飒英姿,步履生风,怎么可能是瘸的。”薛盼出具证言,在座所有人,恐怕也只有她最了解闻心澜了。 “可她明明就……走路不对劲。”秦晓蓉似乎觉得说人家“瘸”,有些不好,便中途转了口风。 “既从身军旅,磕碰受伤在所难免,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薛盼一下就猜出原因,“我觉得她今天就不该穿旗袍,若是一身迷彩出场,肯定碾压全场,再不济穿套常服也比这个强。” “……”一众女孩儿俱都无语,且不论闻心澜那样穿着,是否如她所说那般惊艳,就寿宴这种场合而言,那些衣服就是不合时宜的。 “盼盼,你好像对她很是推崇啊。”慕容剑心觉得薛盼的态度很能说明问题,完全就跟个粉丝一样。 “在京城名媛圈,我就服两个女人,同辈的只有她一个。”薛盼一点都不否认这点,“若换了别的女人跟姓姜的一起过来,我肯定要过去搅合一下,但是她来,我看看就好了。” “还有一个女人是谁?”秦晓蓉就对这些感兴趣。 “姜夜泠。”薛盼心怀敬意,说出一个名字。 “……”这个名字大家都听过,虽然没见过本人,可那赫赫声名,还是蛮吓人的。 “盼盼,你真有眼光。”慕容剑心曾在京城待过很长一段时间,自然比其他人知道的更多一些,这个名字在京城圈子里代表了什么,她可是一清二楚的。 不管男人女人,提起这名字,就一个字——怕! 至于为什怕,就众说纷纭了,反正因为什么生出畏惧之意的都有。 “唉,我一直想跟她们学来着,可惜一直学不会。”薛盼很是失落。 “你还是学不会的好。”慕容剑心可不希望自己的朋友,是混世女魔头,谁见谁怕,“这位闻家大小姐也是那种厉害人物吗?” “她是很厉害,可她不是那种厉害。你们难道不觉得,一个女人投身军旅,剥去浮华,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尊重的事情吗?”薛盼说出敬佩闻心澜的原因,“当我们在空调屋里讨论吃什么穿什么的时候,人家在训练场上流血流汗,单就格调而言,就比我们高了太多。” “说的也是。”几个女孩一起点头,表示赞同,她们做不来这种事,别人做到了,她们也不吝啬敬意,不会去说一些怪话,酸来酸去。 “姜大少有时候还是蛮体贴的嘛。”周云玥发现了新情况。 姜铭帮闻心澜拿了一些吃食,在她吃的不亦乐乎的时候,把她双腿放到自己腿上按摩捏揉,引得许多人频频侧目,他也浑不在意。 “我感觉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伤害。”洛霏霏捂着心口道,看到喜欢的男生,如此殷勤周到的伺候别的女人,她不受伤就怪了。 “剑心,给我来一份82年的狗粮。”秦晓蓉跟着起哄。 “……”慕容剑心斜她们一眼,“你们能不能正经一点?” “先别管她们了,马上要出事了。”薛盼看到了新情况,“我那个未婚夫过去添乱了,我要不要过去看看?” 看到赵允初朝他们走过去,几个女孩的心一下提了起来,这是要搞什么事? 第三百六十四章 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你好。”赵允初面带标志性微笑,和闻心澜打招呼。 不得不说,他时机抓的很好,闻心澜刚把一块小点心拈起来,一手在下面接着,正要往嘴里送,他的问候也到了。 闻心澜轻轻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然后小口小口把点心送进肚子里,吃相斯文又淑女,只是难免给人孤高清冷、不近人情的感觉。 因为面对人家热情的招呼,她的回应实在是过于冷淡。就好像眼前这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还及不上一块小点心似得,换个心胸狭窄、心性稚嫩的人来,没准立马就和她翻脸了。 赵允初自然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微笑不减的看向姜铭,“不请我坐一下?” “坐不下。”姜铭如实回应,他和闻心澜坐的是双人沙发,两个人都嫌挤,实在坐不下第三个人。 看看他们旁边的沙发,赵允初并没有坐过去,而是问姜铭,“一会儿舞会开始,我能请你的女伴跳支舞吗?” “不行。”姜铭回绝的很干脆,闻心澜现在的状态,根本就不能跳舞。 “没想到你也能对别的女孩如此体贴在意,看来人或事,就没有一成不变的。”赵允初并没有生气,而是看着姜铭手里的活计感慨一声,随即道,“今晚机会不错,我还以为你会一个人过来。” 姜铭看他一眼,“哪来的机会?” 赵允初一笑,并未回答什么,而是看看他们,提醒一下,“今晚也许会有人故意为难,好好守护你身边的人。” 说完微微一笑,飘然离去! 让等着看热闹的人大失所望,本以为会有火星撞地球的火爆戏码,结果只是寻常到平淡的三言两语。 几乎每个知道内情的人都在心里问自己,这两个男人怎么就不按常理出牌呢? “我老公和情人居然没打起来,不嗨森。”最失望的人莫过于薛盼了。 “你说什么?”周云玥觉得自己耳朵坏掉了。 “他们一个是我未来老公,一个是我内定的情人,居然没有pk一把,难道是因为女主不对的缘故?你们觉得换我上去,是不是就打起来了?”薛盼解释之后,又做了一个小小的设想。 “……”几个女孩一起无语,下意识的躲开她两步,如此凶残的女人还是拉开安全距离的好,而且要——为那两个男人默哀! 祝他们好运! “他和你什么关系?”赵允初走后,闻心澜才开口问。 “敌人。”姜铭用了一个自己喜欢,她又听得懂的名词描述。 “我怎么感觉他是出于好心,才过来提醒你的?”闻心澜觉得这样评价一个好心人不大好。 “聪明的敌人。”姜铭又给赵允初加了一个修饰词。 “我懂了。”闻心澜轻轻点头。 姜铭偏头看她,就想知道她是不是真懂了,结果却听她继续说道,“你们是一对相爱相杀的好基友。” “……”姜铭佩服她的想象力,整个人都惊呆了。 闻心澜自有道理,形容敌人不用“狡猾”“奸诈”这类词,而是用上“聪明”二字,岂不是很能说明问题? “捏捏这儿。”见他不说话,闻心澜就当他默认了自己的说法,指挥他为自己服务。他的手艺真心不错,给他捏按了一会儿,腿真的舒服很多。 享受着姜铭的vip星级服务,闻心澜又拈起一块小点心,不过这次她可没刚刚那般斯文,一口就吞了下去,然后一边咀嚼,一边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很快她的目光就定了下来。 人群中那个茕茕独立、略显落寞孤寂的女孩,任何人都能一眼看到,不管她走或是站,似乎都和身边的人没有关系。若她身周一切人或物都是背景,那她表现出来的气质,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格格不入! 是她真的超凡到脱离尘俗,还是身边少了一个让她堕入红尘的人呢? 看到这样一幕,闻心澜忍不住对姜铭道,“也许那个敌人说的没错,今晚你可能有机会的。” “没有机会。”姜铭回答她的时候,用了肯定的句式。 “你可知道,一个女人的心再是高不可攀,再是冷硬,也有伸手可及、渴望温暖的那一刻?”闻心澜从一个女人角度,描述了一下女人心。 “若是心早就不在了呢?”姜铭问她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不在了?为什么不去抢回来?”闻心澜不觉得他是会畏缩不前的人。 “她不一样。”换了别的女人,姜铭喜欢了,怎么都要抢回来,他不怕任何人。可是对慕容兰心,他没有底气,不是赵允初太强,而是——她不是荀容! 他可以把慕容剑心当荀意一样去宠爱,却无法把慕容兰心当荀容一样去爱,不知道为何,他心里总是有那么一道坎,迈不动跨不过! 他好像只能远远望着那个似近实远的女人,心里才是平静的。 要想改变这种状态,似乎只有等他哪天想通了,真正的想通了,才有那么一丝可能。 “哪里不一样?”闻心澜动了好奇心。 姜铭沉默不答。 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或者答不上来的,他一向都是这样处理——一言不发。 闻心澜也拿他没办法,不过她也不是喜欢刨人根底的人,于是就换了一个问题,“你在心里是怎么定义我的?没打什么歪主意吧?” 当然没有! 谁喜欢凶悍的女人! 姜铭对她的定义很明确,“战友。” “这个我喜欢。”闻心澜对他的回答相当满意,把腿从他腿上移开,放到地上,“那么战友,我们一起上战场吧。” 姜铭微笑点头,起身将她扶起,向主会场走去。 老寿星慕容秋山已经出来讲话,说明寿宴正式开始了,作为过来祝寿的晚辈,岂有坐着不动的道理? 慕容秋山在两个孙子慕容名心和慕容晦心的伴扶下,上台讲了几句场面话,接受掌声和齐声祝福后,就退到了场下,和一些老人家喝茶磨牙去了。 这时候晚辈会在长辈的安排下,依次过去拜寿,说祝寿词。 慕容家嫡系子孙在先,其次便是旁系亲眷,以及一些远亲,就算有宾客比他们更尊贵一些,也不会和他们争个先后。 等慕容家的后辈宗亲都祝寿之后,便轮到有身份资格的宾客了,赵允初的大伯没来,就由其父赵须明带着他和薛盼排在了第一位。 姜永年在父亲的示意下,没有和任何人争,等六大家族的人都进去拜寿之后,才带着夫人和儿子出场。 闻心澜虽然很不想去,可既然来了,又哪有置战友于不顾的道理?只能硬着头皮顶上。 随着父母给慕容秋山拜过寿,姜铭自认事情就算完了,心里轻松不少。 慕容秋山却没放他走,“小铭,还不给爷爷介绍一下这个女娃。咱们明海可没这么俊秀的女娃娃,你是打哪儿拐回来的?” 难道赵允初说的刁难来了? 姜铭不及多想,便恭谨的回道,“她姓闻,名心澜,心上微澜的心澜。我们是极要好的朋友,她便陪我来给您老人家祝寿了。” 因为人还没拐回来,所以姜铭就没对此作答。 “极要好的朋友?”慕容秋山慈祥一笑,“跟爷爷还藏着掖着,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喜欢了人家?” 姜铭见闻心澜转眸看过来,赶忙回答,“不敢喜欢。” 慕容秋山一愣,“此话怎讲?” “她太厉害了。”姜铭实话实说。 闻心澜听他这么说,红唇轻抿,挽着他胳膊的手微转,两指夹住他的嫩肉,使劲儿掐了一下。 教你败坏我名声! “哦?”慕容秋山听到这种回答,颇觉意外,“那你觉得我家兰心如何?” 看了一眼垂手侍立一旁的慕容兰心,姜铭如实回答,“更加厉害。” 慕容剑心听他如此形容姐姐,低头轻笑,忍得好辛苦,才没笑出声来。 慕容兰心虽然要淡定一些,可嘴角亦勾抹出一道优雅的弧度,还轻轻瞟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也不满这个回答。 最直接的是闻心澜,手上使得劲儿更加大了,这混蛋真是太不会说话了,好后悔和他做战友。 不过慕容秋山貌似很喜欢这个答案,脸上笑容真实很多,“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娃?” “好欺负的。”姜铭的回答言简意赅。 “你个臭小子,当着长辈也敢胡说八道,我有这么教过你吗?”慕容秋山还没表态,姜未达已经气呼呼的训斥起孙子来。 “姜兄莫气,我倒觉得小铭这孩子实在的很。”慕容秋山给姜铭说了一句好话。 “哪里是实在,分明是肆意妄言,一句正经话都不会说。”姜未达火气不减。 “兰心,带姜铭和这女娃出去转转,不然你姜爷爷就要在我的寿宴上唱一出棒打贤孙了。”慕容秋山为帮姜铭解围,直接赶人。 慕容兰心听话的把姜铭二人带出去。 姜未达自然不会跟着追出去,便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等着看下一拨祝寿的人。 把人带远了,慕容兰心才开口问,“我很厉害吗?” “我也想知道。”闻心澜跟着凑凑热闹。 “……” 我可以不回答吗? 第三百六十五章 厉害的女人 “嗯。”在两个美女的注视下,姜铭想不认输都难,只能老实点头承认。 只是这答案明显不讨喜,慕容兰心又问一句,“我哪里厉害?” 非要说那么具体吗? 姜铭终于明白什么叫自食恶果,若他说话稍稍注意一点,也不会陷自己于此种境地。给个答案着实困难,他便求助的看向闻心澜,希望战友能发发善心,救他于危难,解他之倒悬。 只是他刚刚得罪的可不止慕容兰心一个,闻心澜也是受害者之一,可没有以德报怨的打算,便只当什么都没看见,只是竖起两只白嫩莹润的耳朵,想听听看,他到底怎生回答。 “你看客人这么多,你是不是要去招呼一下?”姜铭就是不想回答,所以想把她调开,虽然知道多半没用,可总算有话可说了不是? 慕容兰心自然不会就此走开,反而稍稍靠近了他一些,“难道你只敢在长辈面前胡说八道吗?” 虽然激将法有些拙劣,可她还是想用一下。 “嗯。”姜铭居然不按常理出牌,就那么厚颜无耻的承认了。 就连慕容兰心都愣了一下,不明白他怎会如此赖皮,接下来还能问他什么? “为什么在长辈面前就敢胡语妄言?”闻心澜插口问了一句。 “他们不好意思欺负我。”姜铭的智商,在慕容兰心面前经常掉线,所以一不留神,就又说了蠢话。 闻心澜冷笑一声,“呵呵,看来我们不欺负你一下,就有些太对不起你了,是不是?” 慕容兰心抿唇看他,看那模样也有此意,和闻心澜站到同一阵线。 “你们随便打,随便骂,随便折腾,就是不要再问我问题了好吗?”她们摆出绝不轻饶的架势,姜铭便认命了,只是他可以任打任罚,就是不想再回答任何问题了。 说多错多啊! “你这话真蠢,欺负人当然是对方越怕什么,就越要针对性攻击,和搏击、作战是一个道理——择其弱点而攻之!”闻心澜好心的给他分析一下。 慕容兰心轻轻点头,很是赞同她的观点。 姜铭轻舒一口气,看着她们,放了一个大招,“从现在开始,我一句话不说。” 说完把嘴巴一闭,无赖模式直接开启。 “……”两个大美女目瞪口呆,这般不入流的事情,还做的如此理直气壮,也真是没谁了。 “你还有办法收拾他吗?”闻心澜问慕容兰心。 慕容兰心轻轻点头,“有,但是我不想用。” “为什么?”闻心澜不解,这货如此做派,难道不该好好修理一下? 慕容兰心轻叹一声,“会把自己搭进去。”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的事情,智者不为。 “那不是太便宜他了?”闻心澜貌似不想轻易放过姜铭。 “就看你的了。”慕容兰心期待的看着她。 “如果今天你是他的女伴,我才好出手收拾他,可现在……我只能说无能为力。”在这种场合,以闻心澜所处的立场而言,并不适合做一些不当的事情。 大门大户出来,一言一行都需要注意,不然会连累一大家子人被看不起。 慕容兰心自然懂她的意思,所以只能轻叹一声,“好像只能便宜他了。” “还是可以小惩大诫一下的,他不是认打认罚吗?那你告诉我,这些女宾中,有没有凶狠暴残的猛虎?”闻心澜似乎想到了新主意。 “你想做什么?”慕容兰心看到她不怀好意的眼神,也来了精神。 “有没有听过老虎屁股摸不得?”闻心澜笑的很奸诈。 “……”姜铭开始为自己担心,刚刚不该把话说那么满的,害他现在都没法开口反对,不然不是自打嘴巴。 “若说谁最惹不得,她算一个。”慕容兰心给她指了一个人。 闻心澜仔细打量一下,频频点头,似乎觉得很满意,然后她一指那个女人,跟姜铭道,“过去摸她屁股两下,今天的事情就告一段落。” 姜铭迟疑不前,闻心澜斜他一眼,“怎么?不敢去?” 慕容兰心虽然什么都没说,可那眼神也够人喝一壶的。 姜铭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缓步向那女人走过去。 周羽裳正跟几位贵妇聊天,以她这般年纪,自然不可能跟小姑娘混在一处,而且要考虑的事情也多,所接触的人,大多是生意上的伙伴,或者他们的老婆。 这几位贵妇系出名门,丈夫也都是一方大牛,她自然要与之交好,拉拢维系。 她聊的起劲,虽然知道身后多了一人,也并未在意,可随即一只爪子攀上她的翘臀,在她反应不及之际,使劲儿抓揉几下。 是哪个混蛋如此不知死活! 忍着怒火,周羽裳慢慢转身,就看到姜铭一脸委屈的站在那里,好像受了多大欺负似得。 臭小子,老娘这吃亏的都还没这样呢,你一个占便宜的——有什么资格到老娘这儿卖委屈! “小铭,找姑姑什么事?”被袭臀的事情不能说,在这种场合,周羽裳是该装还得装。 臭小子,你给老娘等着! “表情不对啊。”远处的闻心澜一下看出了不妥,剧情肯定不会照她想象的上演。 “是不对。”慕容兰心则要平静许多。 闻心澜看她一眼,“他今天说的都是实话,你果然厉害。” 如果闻心澜现在都看不出,她让姜铭过去是别有用意,那闻心澜真不好意思出来混了。 “是啊,他最近变了好多,好像能看懂许多人和事了。”慕容兰心算是承认姜铭的判断,然后看着闻心澜道,“所以,你也一样厉害。” “比不上你。”闻心澜谦虚一句。 “那只是他以为。”慕容兰心并不认可。 只是两人没再交谈,而是去看戏了。 姜铭讨厌周羽裳以“姑姑”自称,可他刚刚有错在先,又是在人前,自然要多照顾她的情绪,想了一下才找到借口,“我想请你跳舞。” 他这么一说,那三个贵妇都好奇的看过来,能来这里的,有哪个不是人精?怕是一个动作眼神不对,就能给她们看出来。 周羽裳头疼不已,这臭小子还真是不管不顾,在哪儿都敢乱来,抬手在他轻敲两下,“不陪着女伴跳舞,怎么跑我这儿找骂来了?” 她如此不避嫌的亲昵行为,倒真像一个长辈管教晚辈,那三个贵妇探究的眼神便少了一些。 “她腿受伤了,跳不得舞。”姜铭实话实说,所以神情不会露半点破绽。 “受伤了?”周羽裳好奇的问。 姜铭老实点头,“嗯,训练的时候摔伤了。” 这就是谎话了,可是真话能对这些人说吗? “训练?她做什么的?”周羽裳早就打听过闻心澜的来历,这么问当然是故作不知。 “军人。”姜铭倒不会隐瞒这点。 “我说看她走路怎么怪怪的,原来是军人,还受了伤,如此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真是给我们女人长了脸。”一个贵妇微笑着插了嘴。 周羽裳笑着问姜铭,“这是你秋雅阿姨,你还记得吗?” “秋雅阿姨好。”姜铭礼貌的打招呼。 韩秋雅,丈夫是地产大鳄,自己也代理一家奢侈品牌,算是顶级贵妇圈的一员。 “小铭还记得阿姨,可真不错,回头到家里来玩,我们家小杉可经常念叨你呢。”韩秋雅口中的“小杉”是她的女儿严悦杉,正待字闺中。 姜铭腼腆的笑笑,“有空我会去的。” 不想他受窘,周羽裳又帮他介绍一下另外两个贵妇。 一个叫岳秀仪,丈夫是金融圈的大拿,家里钱多的连自己都数不清。 另一个叫桂素娥,名字略显俗气,可是身份却最高,是明海市长的夫人,这可是部级高官,再进一步,就是进入中枢也不是不可能。 让姜铭轻松的是,她们家里可没有待嫁的女儿。 几人寒暄客套两句,话题又回到了跳舞上。 “周围那么多漂亮女孩子呢,你随便找人陪你跳舞就是了,别妨碍我们聊天。”嫌他碍眼,周羽裳开始赶人。 “我跳的不好,怕踩了人家姑娘的脚。”姜铭就是想多和她赖一会儿,省的回去被那两个厉害女人联手修理。 “难道姑姑的脚就能踩了?”周羽裳有点郁闷的问。 这臭小子怎么就是不开窍?偏要和她缠夹不清,是不是该想个办法,好好收拾他一顿? “你不会骂我。”姜铭还是觉得长辈好欺负。 “我是不会骂你,可我会揍你。”周羽裳只能让自己变得更凶残。 “我不怕挨揍。”姜铭觉得,以自己皮糙肉厚的程度,承受物理攻击的能力,可比承受精神攻击的能力强太多了。 “……”你气死我算了!要不是这里人太多,周羽裳肯定要抓他个山花烂漫,可现在她却要想个稳妥、不易被人察觉的方法,将这个小冤家打发走。 “如果你不嫌弃阿姨,阿姨倒是愿意教教你的。”这时候韩秋雅却自告奋勇的站了出来。 “……”姜铭有点傻眼。 哧! 周羽裳却在心里偷笑不已,叫你作,这下把自己作死了吧! 她不想帮他解围,反而推波助澜,“小铭,好好跟秋雅阿姨学。” 长辈主动开口,哪个小辈敢推辞?姜铭再是不愿,可是自己惹上的麻烦,也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 自作自受,不外如是! 第三百六十六章 忙碌的医生 “好厉害哦!”秦晓蓉两眼放光,感慨不已。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就玩老牛吃嫩草,是挺厉害的。”周云玥也佩服的很,最起码她觉得自己要是到了那把岁数,绝对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咬小鲜肉。 “哼,贴那么紧,也不怕把填充物挤爆了。”洛霏霏的话就有些酸不溜丢了。 慕容剑心一脸笑意的旁观,没有掺和进去的意思。 “明海挺有趣的。”闻心澜自然也看到了,不过她的笑容有些怪。 “哪里不是如此?”慕容兰心淡淡回问一句。 “说的也是。”现在风气如此,闻心澜觉得自己不该发动地域攻击。 “找个地方坐一下?”慕容兰心善意的问。 “求之不得。”闻心澜答应的无比爽快。 两个女人结伴休息去的时候,谁也没多看姜铭一眼,对他的死活,两女似乎浑不在意。 姜铭现在很郁闷,他怎么都没想到韩秋雅一点长辈的样子都没有,说是教他跳舞,可就连他都能感觉出来,她是在揩油。 整个身子紧紧贴着他,让他感受一下两个凸点也就罢了,手还时不时乱摸一下,许多要地都受过偷袭,要不是他反应机敏,今天吃亏可就吃大了。 干这种事情的,一般不都是男人吗?怎么女人做起来也如此得心应手? 感觉她的手再次向自己臀部袭来,忍无可忍的姜铭脚下一错,装作失足,在她套着水蓝色高跟鞋的脚上踩了一下。 “哎呦!”姜铭何等力道,虽然没怎么用力,可韩秋雅还是忍不住痛呼一声。要不是场合不对,她能痛的大叫。 “秋雅阿姨,对不起,您没事吧?”姜铭一脸诚恳的道歉,就那担心自责的模样,让人生不出半分气来。 “他这是修炼成精了?”周云玥惊讶的问。 其他几个女孩一起点头,对此观点持赞成态度。 “你怎么回事?就不说小心一点?”姜铭刚把韩秋雅扶到一边坐下,周羽裳就和其他两人过来数落他。 “小铭也是不小心,你就别怪他了。”韩秋雅倒是不怪姜铭,还替他说好话,只是随即把伤脚一抬,看向姜铭,“你帮阿姨看看,有没有伤到哪儿?” “……”周羽裳三人很是无语的看着她,我们都在呢,你能不能收敛一点? “阿姨,我不会看,这就帮您去叫医生。”姜铭说完,像被狗撵的兔子似得,跑的那叫一个快。 “他还真不错,配的上我家小杉了。”待他走后,韩秋雅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可周羽裳她们三个,可是不信有丈母娘亲自出马考验女婿的,太离谱了。 都是吃肉的,这样遮掩着可真没意思! 慕容家自然是有常驻家庭医生的,办这么大的宴会,医生更是时刻准备迎接突发状况,毕竟老人家来的可是不少。 可谁能想到,第一个出事的会是中年贵妇,还是外伤,受伤的原因更加离奇,跳舞被踩。 能来这种场合的,哪个不是舞林高手,怎么会出这种事? 医生纵然百般不解,还是赶紧过来诊治,只是看到淤青肿胀的脚丫,别说伤者自己了,就是他们也吓一大跳,这是有多大仇怨,居然下脚这么狠? 周羽裳侧了一下身子,遮挡自己的动作,在姜铭腰上狠狠拧了一下,小声质问,“怎么下脚这么重?也太冒失了!” 姜铭忍着痛,小声回了一句,“皮外伤,不碍的。” 韩秋雅看到脚伤成这样,也笑不出来了,“医生,我的脚没事吧?” 医生仔细检查之后,松了一口气,回答道,“没伤到骨头,不碍事的,敷上化瘀活血的药,好好休息三五天就没事了。” 听医生这么说,韩秋雅脸色才好了一些,抬头看姜铭,“阿姨这些天行动不便,你该怎么补偿阿姨?” 放我一马行不行? “我让小秋过去照顾您。”姜铭一下想起家中那个迷迷糊糊的女佣,老妈几次说把她换掉,现在拿来送人再好不过,也算帮她找到新的饭碗。 “就只是这样?”韩秋雅知道让他过来照顾自己根本不可能,派个家仆过来已经不易,也算是有了联系,但机会毕竟难得,能多要一点是一点。 “阿姨,我还要读书的。”姜铭只能提提自己的实际困难。 “阿姨当然知道,不过阿姨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保证不会影响你的学习,不知道你肯不肯帮?”韩秋雅基本把姜铭拒绝的路堵死了。 姜铭只能答应,“阿姨您说,我一定照办。” “明晚小杉要参加一个聚会,我不放心她的安全,你给她做护花使者怎么样?”现在看来,韩秋雅是为了女儿不遗余力了。 “可以,我明晚准时到。”姜铭知道无可推脱,便一口答应下来。 “那阿姨就等你上门了。”韩秋雅也满意的笑了出来。 姜铭轻轻点头,不再说话。 “好了,去找别人玩吧,别再这里祸害我们了。”周羽裳抓紧时机赶人。 “嗯,那我先走了。”姜铭这次听话的离开了,他得回去找那两个女人算账去,一个小小的恶作剧,差点儿把他赔出去,真是太让人郁闷了。 大厅很大,可他还是很快找到了她们的踪迹,因为她们实在是太拉风了,被七八个青年才俊围着不说,连赵允初这等级别的,也在外围不远处徘徊。 舞会开始,这些青年才俊、世家公子过来当然是邀她们共舞的,奈何闻心澜以腿脚不便的理由拒绝,慕容兰心更以要陪她为由不动。 来到这里祝寿,慕容兰心是谁,他们俱都知道,可闻心澜即使在京城圈子,也是闻名的多,见过的少,他们更是大多都不知道,所以才有胆子纠缠不去。 赵允初看姜铭回来,遥遥举杯,淡淡一笑,便转身离去,似乎是守护之责已尽,可以功成身退。 有这种男人做敌手,姜铭只觉压力巨大,可又动力十足,还有一种将遇良才、棋逢对手的欣喜。 “小姐既说自己有腿疾,能不能起来走两步证实一下?”纠缠许久,没有一丝回应,有个青年明显不耐烦了。 另一个青年也凑趣道,“是啊,就走两步溜溜呗。” 慕容兰心眉头一皱,就要出声呵斥,可见闻心澜真的站了起来,她顾不上开口,跟着站起,伸手去扶她。 见闻心澜站起,那两个青年相视一笑,有种奸计得逞的快意。只是还没等他们笑的畅快,那笑容就在他们脸上凝固僵硬。 碰! 哗啦! 一个酒瓶就在一个青年头上开了花! 闻心澜把半截碎瓶往桌上一丢,根本不去看那青年脸上血水酒水的混合物,很是不屑的跟慕容兰心道,“呱噪。” 慕容兰心面无表情的冲远方一招手,有两个精壮汉子就快步跑了过来。 这时挨砸的青年才回过神来,厉喝一声,“你特么敢伤人!” 叫嚷着就向闻心澜扑去,若让人知道他给一个女人开了瓢,还无力反抗,那他以后就别想混了。 哗啦! 又是一声巨响! 却是姜铭赶到,咣唧一脚把他踹飞,他便一个极其优美的姿势,撞破落地玻璃,飞到外面去了。 姜铭收回脚,一指刚刚收拾好药箱,还没离开的医生,“过来,又有病人了。” 是伤者吧! 那医生幽怨的看他一眼,人家平时很忙的,能不能少给人家增加负担? 别管心里有多少埋怨,医生也只能带着助手往外赶,这一下对方伤的肯定轻不了,不及时救治,再出了人命就糟了。 闻心澜没管那么多,冲姜铭努努嘴,一指另一个青年,“受累,把这个也送出去。” 姜铭毫不犹豫,伸手便去抓人,以他的功夫,普通人怎么躲得开,那青年的脖子给他一下掐住。 那青年脸色大变,“姜大少,大家都在明海混,低头不见抬……啊!” 姜铭根本不等他说完,把人拎起来就丢了出去。 你够了! 医生刚跑到外面,就见又飞出一个来,心里的火蹭蹭的往上窜——最讨厌给人找麻烦的! 闻心澜缓缓坐下,慢悠悠的说道,“这里的人真有趣,说话做事不经大脑也就罢了,还拎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 姜铭淡淡跟她说道,“换个地方坐吧,这里脏了。” 闻心澜展颜一笑,伸出双手,状似撒娇,“抱我。”看那模样,竟是不打算自己走了。 看着姜铭把人抱起,就向另一边走去,赶过来的精壮汉子,向慕容兰心看去,想知道她有何示下,却发现她根本没有下任何指令的意思。 休息室内,看到这一切的姜未达恨恨的骂了一声,“这臭小子,越来越荒唐了,简直无法无天!慕容兄,你说怎么罚他?” “年轻人,火气大,压不住,不算什么大事。”慕容秋山语气很淡,似乎根本没放在心上。 “在你寿宴上惹事,无论如何都要罚的,老兄就直接说怎么办吧。”姜未达一点徇私的意思都没有。 “那你让他明天过来领罚,今天我过大寿,怎么也要把慈祥长者扮到底。”慕容秋山耐不过他,便答应下来。 看他们一搭一唱的,其他人都不由得多想一点,唯独周牧丰一脸愤愤之意,而秦大川看他的眼神却相当不善。 而在外面,秦晓蓉却跟姐妹们说道,“突然觉得他们好般配。” “怎么说?”洛霏霏不满的问。 秦晓蓉说出自己的观点,“他们多像横行江湖,人见人怕的黑风双煞啊。” “……” 你小心挨揍! 第三百六十七章 不许看,他很丑 给姜铭丢出去的两个青年,一个叫关强,家里是做进出口生意的,和周家关系不错,他本人更是整天和周云鹏混在一起。 另一个叫岳坪东,家里有几家大型工厂,做机械深加工,和秦家的关系很好。 秦大川之所以生气,是因为孙子秦飞宇跟周云鹏交往过密之后,智商便直线下降,今晚更是做出这等蠢事来。 闻家不追究也就罢了,若是追究起来,也不用刻意打压,只要放个话出来,自然会有人替他们出手,到时候生意一落千丈都是轻的。 这还是闻家一家,在这种场合闹事,首当其冲的是慕容家,人家又怎会不恼?虽然这几年来,慕容家式微,混的一年不如一年,已经是六大家族垫底的存在,说不定过几年,跌出六大家族也不一定。 可这不是能小瞧人家,肆意乱来的理由,需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真要惹恼人家,拼起命来,秦家还能好的了? 更何况还有一个姜家呢! 虽然这两年姜家经济版图的扩张有些放缓,可他们的政治资源却日益深厚。若是为这么点小事就将其得罪,那不是太蠢了? 秦大川不悦的看了周牧丰一眼,觉得周家有拿秦家做棋子的嫌疑,并企图将秦家绑到他们的战车上,用心不可谓不险恶。 可自己那个笨蛋孙子愣是没看出来,还傻傻的跟着他们乱来,真是蠢透了。 秦大川向外看了孙子一眼,强压着怒气,又去寻找姜铭的身影,想知道这个脾性大变的姜家接班人,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可惜他想多了,姜铭根本没想那么多,既没想着善后事宜,更没有继续报复或打击的意思,只是把女伴抱到一个角落坐下,弄了些吃食饮品,吃吃喝喝起来。 看到孙子这样没心没肺,姜未达是又喜又愁,哭笑不得——还是得好好教啊! “喂,我都惹事了,你还不带着我快跑?”闻心澜捧着果汁问。 “为何要跑?”姜铭则在大口吃肉,没办法,跳个舞,累着了,需要补充体力。 “不跑被围攻怎么办?”闻心澜笑着问他。 姜铭闻言,噌的一下站起,嗖的一下蹿了出去,三闪两闪就出了大厅,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我就随口说说,你跑那么快干嘛?就是要跑,也得带上我啊!说好的战友呢? 笑容凝结在脸上,闻心澜的肺都快气炸了,就没见过如此胆小,弃袍泽于不顾的战友! “他怎么跑了?”薛盼抓紧时机,跑过来问。 “胆子太小,人品太坏。”闻心澜如此回答。 人品太坏,很有可能!可胆子太小……是不是和他不搭?薛盼很是疑惑的向外看去。 姜铭此时已经冲出了慕容家,直接向自己的车子跑去,他的车钥匙上有警报器,如果有人想要强行进入他的车子,就会自动报警。 他之所以如此着急,是因为孤鸾在车上。参加这种宴会,他总不能背个背包,带上孤鸾,不然铁定会被家人好生数落,于是便将孤鸾留在了车上。 停车场停满了各类豪车,一些司机、保镖,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聊天,看上去没有任何异样。 可姜铭还是迅疾的向自己的车子冲去,还没等他冲到,一道黑影翻上他的车子,向远处纵跃。 姜铭冲到车旁,发现再无他人隐藏,确定不是调虎离山之计后,便也跃起追赶,踩着别人的车顶急速追去。 他们这一追一跳,很多保镖才发现不对,想要帮忙时,两人已经跑的远了。 前逃的人一身夜行衣,打扮的就跟古代武者似得,慌不择路之下,居然跑到了慕容家。 他的功夫也许不及姜铭,可逃起命来,那诡异迅捷的身法,却也让姜铭一时追他不上。 虽然比拼脚力,最后一定是内劲雄浑者占优,可是短距冲刺,还是技巧为先,所以姜铭纵然着急,也只能在后面紧追不放。 嗖嗖! 几下连纵,黑衣人跑进了慕容家的花园,就凭慕容家的护卫都阻拦不及,这个人的功夫可不弱。 冲进花园后,几下疾闪,他就到了假山附近,一眼就看到坐在假山上发呆的女孩。 “剑心,闪开。”姜铭自然也看到了,忍不住提醒一句。 正所谓关心则乱,他不提醒还好,黑衣人说不定直接绕过跑掉,可他这一出声,那女孩儿一回神,黑衣人反而冲过去,伸手想要抓人,看来是想挟持人质,换自己一条生路。 看他气势汹汹的抓来,慕容剑心倒也没有慌乱,素手轻抬,旋掌一翻,和黑衣人的手掌碰个正着,不等黑衣人扣指来抓,掌心劲力外吐! 掌劲袭来,黑衣人大惊失色,想要变招躲闪已经不及,整个人被灌体的劲力打的倒飞出去。 姜铭已经追至,不等他落地,抡拳便打。 “给我留着!”慕容剑心纵身跃下假山,急声叫道。 砰! 姜铭一拳击在黑衣人身上,打的他摔落在地,不过有慕容剑心那一声在前,姜铭硬生生收回八成力道,所以他看似摔的很重,其实不会受太重的伤。 “交给你了。”姜铭跟慕容剑心说了一声,便负手站在一旁压阵。既然她想练手,就让她练练也无妨,总比整日埋头苦练的好,反正就刚才交手的情形来看,这黑衣人也造不成太大的威胁。 “谢谢姜大哥。”慕容剑心欣喜的迎向黑衣人。 润物九生虽然是内功心法,可也自带一些防身之术、击技之法,这些稍显粗浅的功夫,在两千年前自然没人看的上,顶多也就拿来配合心法演练一下而已,若要与人争锋,自然还要学更强的攻击法门。 可放到现代,武学落寞,人才凋零,这些功夫也就非同一般了。最起码黑衣人自恃高手一枚,可面对慕容剑心明显稚嫩的攻击,却依然有些应接不暇,抵挡艰难。 尤其是润物九生本以生息自护为主,所载步法身法甚为玄妙,当年若不是嫌其太过绵柔飘逸,不适用于沙场战阵,姜铭都想学上一学。 此刻由慕容剑心使来,虽然磕磕绊绊,怎么也飘逸不起来,可应付黑衣人的攻击,是绰绰有余,更是将黑衣人的身法优势,抵消殆尽。 不大会儿工夫,两人此来彼往,已经拆了数十招,眼见惊动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人已经开始往这边赶。 未免显露人前,慕容剑心不敢多做纠缠,便叫道,“够了够了,姜大哥快把他抓走。” 她这一开口,破绽自露,黑衣人趁势攻击,只是未等他得手,一股巨力便袭体而至,他只觉身体如同被重物砸扁,骨头断裂,五脏移位,人更是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重重撞在假山上,软软的滑下。 他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以姜铭对慕容剑心的在意,在其压阵的情况下,怎肯让她受半分伤害?出手更是比平时重上几分。 嘶! 及时赶到,有幸目睹这一幕的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才明白先前姜铭处理那两个青年才俊时,是多么心慈手软,若也像这么来一下,估计不死也残。 赵允初站在人群后,笑容玩味,看到慕容剑心跑过去,和姜铭站在一起后,嘴角更是勾出一抹诡异的弧度,只是人人都为姜铭适才那一拳所引,没人注意他而已。 “姜大哥,他是什么人?”慕容剑心指着不动的黑衣人问。 姜铭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为何追他?”慕容剑心不解。虽然穿成这样,一看就不像是好人,可这不能成为他紧追不放的理由。 “他想偷我车子。”姜铭解释一句,走过去揭下黑衣人的面罩,想看看他是什么人。 可是只看了一眼,便迅速的给他把面罩戴回去。起身回头看到慕容剑心好奇的看过来,姜铭伸手挡住她的眼睛,“不许看。” 慕容剑心抓住他的手掌,使劲往下拉,露出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不解的问,“为什么?难道他长得很丑?” “嗯。”姜铭点头承认。 “那我更要看看了,看他到底丑成什么样。”慕容剑心说着就要往前冲。 姜铭一把给她拉住,“我说了,不许看。” 慕容剑心小嘴一嘟,想了想,转身拉拉他的衣角,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晃,“姜哥哥,就让我看一下下,好不好?” “不好!”姜铭不近人情的拒绝了。不过见她眼珠子骨碌乱转,似乎又在想其它主意,便不想给她机会,将她打横抱起,大步离开。 给他这样抱在怀里,四周又有那么多人看着,慕容剑心小脸一下羞的通红,冲着远处的姐姐挥手,“姐姐救我,他欺负人。” 慕容兰心看她一眼,便扭头它顾,就像没看见一样,直接指挥府中保卫人员清理现场,收拾残局。 一个保卫人员好奇的揭下面罩看了一眼,立马目瞪口呆,转身就蹲在一边狂吐起来。 他看到的根本不是人的脸孔,就是地狱来的恶鬼修罗,也比面罩下的景象美上许多。 烈性霸道的毒药,将人脸腐蚀烧烂,在皮肉尚存,骨头已现的时候看一眼…… 吐! 已经算是表现好的了! 看到保卫人员的惨状,慕容剑心吐吐小舌头,“他到底有多丑?” “你想象不到的丑。”姜铭淡淡回了一句。 哼! 那是有多丑? 第三百六十八章 难接的惩罚 远山大厦高二百米,共六十六层楼,是远山集团总部所在地,这里属于慕容家。 姜铭站在大厦前向上看了一眼,便大步向里面走去。 昨晚他惹出两件事,又是往外踹人,又是追击“偷车贼”,可谓是给慕容老爷子的大寿添了大彩、助了大兴,尤其是那个“偷车贼”,服毒自杀不算,还引来了警察,把好好一个寿宴搅得不欢而散。 姜老爷子指着他的鼻子,足足骂了他半个小时,才因为口渴力竭停了下来,他自知理亏,都不好意思辩上一句。 骂完之后,姜老爷子让他过来领罚,还特意叮嘱,无论慕容家是打是骂,他都需老老实实听着受着,不许抗辩一声,不许反击一下。若是他们提出要求,他也要尽力满足,不得敷衍推诿。 搅扰长者寿宴,本来就是大错,姜铭自然不会不认,于是便乖乖过来认罚。 走进大厅,正要跟前台接待说明来意,就见慕容姐妹陪着父亲从电梯出来,他便直接走了过去,恭敬的打招呼,“慕容伯父好。” “嗯,你来了。”慕容藏锋微一点头,表现的很是冷淡。 “昨晚我行事无状,搅扰了慕容爷爷的寿宴,特来请罪。”姜铭说明来意。 “那你去找老爷子吧,我不能代他行事。”说着,慕容藏锋偏头看向女儿,“兰心,你带他上去。” “还是让剑心带他去吧,我陪您去办事。”慕容兰心似乎不想做引路这样的小事。 “让你去便去,哪来这许多话?”慕容藏锋对女儿的表现,似乎有些不满。 “就是就是,以前总是你陪父亲做事,轮也该轮到我一次了。”慕容剑心也跑出来推泼助澜,一副要跟姐姐争宠的模样。 “好吧。”慕容兰心只好答应,看向姜铭,“你跟我来。” 姜铭施礼告别慕容藏锋,便跟她走向电梯,站在电梯前回头,却见慕容父女还站在原处看着他们,没有离开的打算。 转头去看慕容兰心,见她耐心等电梯,没有回头看一眼的意思。姜铭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便陪她安安静静等着。 等电梯来了,两人先后进去,在电梯门合上以后,慕容兰心按下六十层的按钮,淡淡说了一句,“他们想撮合我们。” 姜铭一愣,以为自己耳朵坏掉了,“你说什么?” “那纸婚约已经作废了。”慕容兰心换了一种说法。 作废的东西,就没必要恢复了。 “我知道了。”姜铭明白她的心意,自然不会强求。 他对她的记忆,来自两千年前,和现在的她毫无关系,所以即便心底有些心思难遣,可依然愿意尊重她的选择。 “对不起。”慕容兰心与他对视,很诚心的道歉。 姜铭却有些不解,“为何这么说?” 一向聪慧的慕容兰心却轻轻摇头,“不知道,就觉得欠你一句对不起。” 不想见她如此,姜铭便换了话题,“他们想怎样撮合我们,你可知道?” “无非是些用滥的法子,大义迫之,情理动之,长辈之威压之……大概就是这些,无趣的很。”慕容兰心对将遇到的情况很是不屑。 “换了你会怎么做?”姜铭好奇的问。既然她看不上这些法子,应该有更高明的才对。 “办法很多啊,比如说现在,就可以让电梯停下来……”慕容兰心刚说到这里,电梯震动一下,灯光闪烁了数下,竟然真的停了下来。 “你猜的还真准。”姜铭对她很是佩服,也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电梯为了配合她,特意来这么一下。 “……”即便平时智计无双,慕容兰心此刻也很是无语。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不论故障是真是假,总要先开始自救。 她走前一步,将楼层按钮逐一按了一遍,奈何这是公司高层专用电梯,很多楼层是不停的,总共只有二十三个按钮,刨除上面六个不提,若真是电梯出了故障,突然下坠,他们也只有十七次活命的机会。 点完按钮,她拿起一旁的电话,通知工作人员电梯出了故障,让他们紧急来修。 一听说坏的是高层专用电梯,困住的还是集团大小姐,对面答应的很是痛快,声音更是惶恐焦急。 放下电话,慕容兰心退站到边上,淡淡道,“耐心等吧。” “大概会等多久?”姜铭总觉得和她独处久了会出问题,所以很关心这个时间的长短。 “若真是故障,应该很快。”慕容兰心告诉他,不同的情况就有不同的表现,“若是人为,估计会很久。” 等于什么都没说! 姜铭无奈的靠壁而站,随之思考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以后还要不要坐电梯? 看他一脸郁闷,慕容兰心安慰一句,“这部电梯有很好的通风换气系统,即便断电,也能不间断的工作二十四个小时,你不会被闷死的。” 现在电力未断,更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会渴会饿。”既然她开口说话,姜铭便接上两句。 “应该不会那么久。”慕容兰心只能如此说,她可变不出食物和水。 姜铭看看头顶,又看看电梯门,问她,“能强行破拆出去吗?” 他这次可是背着背包呢! “我们现在在五十一楼和五十二口中间,就算你把门撬开,想出去也没那么容易。”说到这里,慕容兰心看他一眼,“你今日是来领罚的,就耐心等一下吧。” 姜铭想想也是,如果真是故障,他破拆出去倒也没事,若是人为,他这样做就有点不识好人心了。 “还是第一次见你穿这种衣服。”不想纠结电梯的问题,姜铭便转移了视线。 慕容兰心今天穿的很正式,浅灰色的小圆领西服,同色的长裤,还罕见的穿了一双白色缀花高跟鞋,一副职场白领的打扮。 “本来要陪父亲去下面公司巡查,自然要穿的像那么回事。”慕容兰心解释一句,又问他,“你是想遂他们心意,打算和我讨论穿衣打扮、形体美丑这些问题吗?” 很多时候,两个人关系的拉近,都是在闲聊中,不知不觉的达成,慕容兰心似乎想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姜铭尴尬的笑笑,便缄口不言,何必要做惹人讨厌的事情? 聊到这里,两人甚有默契的不再交谈,并直视前方,不再看彼此一眼。 就这样静静等了十多分钟,电梯开始正常运转,把他们安全的送到了六十楼。 慕容兰心带着姜铭敲开了爷爷办公室的门,进去后发现爷爷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闭目养神,似乎已经等了他们许久。 两人走过去站好,慕容秋山才睁开眼睛,“你来啦。” 姜铭忙道,“慕容爷爷好。” “坐吧。”慕容秋山向对面沙发看了一眼,然后看向孙女,“好久没喝到你泡的茶了。” 慕容兰心看了早已备好的茶具一眼,“知道了,兰心这便去净手。” 说完,她转身去了休息室,那里自有洗手的地方。 “兰心精通茶道,所泡茶水让人饮而忘俗,一会儿你可以多品两杯。”慕容秋山表现的很是大方。 “慕容爷爷,我为人粗鄙的很,不懂茶,不饮茶,再好的茶水在我喝来,也没多大区别,所以还是少糟蹋两杯的好。”姜铭婉转的推辞。 两个品味不同的人,还是不要往一起凑的好。 “好不好喝,愿不愿喝,等喝过了再说,好吧?”慕容秋山并未生气,而是和颜悦色的打起了商量。 姜铭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便不作答,还生硬的把话题扯转了,“慕容爷爷,昨晚我行事鲁莽,搅了您的寿宴,请您责罚。” “年轻人嘛,做事难免浮躁冲动不计后果,爷爷都一把年纪,又岂会和你计较?事情过去就算,以后不许提了。”慕容秋山表现的很是大度。 “您不计较,那是您海量汪涵,可作为晚生后辈,却不能不认错,不敢不受罚,不然敬畏之心渐失,岂不是会屡屡再犯?”姜铭的认错态度却很坚决,因为除了这个话题,他今日不想讨论别的。 这时慕容兰心从里边出来,瞄他一眼,便坐到他身侧,收拾茶具,开始做泡茶前的准备。 慕容秋山只当没看到孙女儿,盯着姜铭,“是不是非要我这老头子罚你一下,你才舒服?” “既然犯错,自该受罚。”姜铭对这点没有任何疑义。 “是不是怎么罚你,你都甘心情愿?”慕容秋山加问一句。 姜铭目光坚定,语气铿锵,“若是力所能及,自无不允。” “不错,是个有担当的好孩子。”慕容秋山夸他一句,一指正洗杯的慕容兰心,“我若罚你照顾她一生一世,你可做的到?” 慕容兰心闻言,虽然早有准备,可手还是忍不住颤了一下。虽然很快稳住,可内心绝不似看上去的这般若无其事。 姜铭没去看她,而是很肯定的回答,“做不到!” “为何?”慕容秋山目光炯炯的问。 姜铭轻叹一声,不无遗憾的道,“她想要的,我给不了。” 慕容秋山没有生气,而是看向孙女儿,“兰心,你想要什么?” 第三百六十九章 变了 你想要什么? 面对爷爷的问题,慕容兰心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恍若未闻的洗杯、烫壶、倒茶……最后把一杯馨香盈溢的茶水放到爷爷面前,“您请。” 慕容秋山将茶一口饮下,盯着她旧话重提,“你想要什么?” 慕容兰心敛手而作,轻轻应了声,“慕容兰心。” 她想要的是自己! 慕容秋山自然懂,所以看向姜铭,“她想要的,我一样给不了,谁也给不了。” 他的意思也很明白,既然没人给的起,那你又何必在意? 姜铭很想对慕容兰心说,你直接说要赵允初多好?可转念一想,赵允初已经订婚,她要这么说,慕容秋山反对的理由恐怕更加充足。 嘿!他们爷孙都聪明至极,实在没有自己多话的余地,想要自保已经艰难,居然还有闲心替人家操心,可算自不量力到了极点。 姜铭想到这些,竟是一言不发,只默默坐在那里,由得他们爷孙去过招。 看他不接话,慕容秋山只得继续道,“你们都是聪明孩子,今天把你们凑在一起的目的,不说你们也猜的到,本来不必多言,可为了避免你们装糊涂,我就再通知你们一声,你们的婚约……” 慕容兰心截口道,“已经解除了!” “谁答应了?”慕容秋山沉声问。 慕容兰心默然。 慕容秋山看他们两个一眼,“你们的婚约并非你们所定,也由不得你们擅自解除,不然你们真以为我们这些老家伙是摆设吗?” 见两人无人应声,慕容秋山又加了一句,“若想这件婚事有所变更,除非我死了。” 这句话如重锤一样砸下来,砸的人喘不过气,更别提出声反驳。 姜铭清楚的看到,慕容兰心的手一下攥紧,指甲都陷进了肉里,看的他心莫名一疼。 虽然他们都能猜到会遇到这种情况,也做了准备,可是当事情真的发生时,他们才知道,有时候准备再多也毫无意义。 一个老人都把“死”字抬了出来,他们又不是忤逆不孝之人,还能再说什么? 姜铭慢慢站起,恭声道,“慕容爷爷,有些话晚辈实在不敢听,就先告辞了。” 说完躬身一礼,伸手提起背包,不等老爷子答应,他就向外走去。 慕容秋山并没有拦他,只是说了一句,“我的处罚已下,能不能做到就是你的事了。” 姜铭充耳不闻,毫不停留的向外走去。 “去送送他。”慕容秋山也不管他,直接向孙女儿下了命令。 慕容兰心起身跟了上去,在这种小事上,她从不会让老人担心。 出了办公室,见姜铭向左拐,慕容兰心向右一指,出声道,“电梯在这边。” “我走楼梯。”姜铭并不怕爬六十层楼梯,可他不想再和她关在一处。 “吓着了?”慕容兰心问。 “你可以这么认为。”姜铭不介意她笑话自己。 慕容兰心看他一眼,走到他身边道,“我陪你。” 姜铭轻舒一口气,向右走去,“还是坐电梯吧。” 进到电梯里,还是只有他们两人,慕容兰心道,“你大可不必事事为我着想,迁就于我。” “我是为了自己着想。”姜铭否认她的结论。 慕容兰心凝眸看他,想让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说辞。 姜铭早就想好理由,所以张口便来,“若走楼梯,只怕走不了几层,我就要受累抱你下去,而你……最近胖了。” 这理由经得起推敲,毕竟抱着一个女孩儿爬几十层楼梯,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但这理由太欠揍,等闲还是不要说的好,不然容易给自己招祸。 虽然慕容兰心知道他是故意这样说,可被说变胖了,就算她心性超然,也有些接受不能。只是她忍耐力一流,可以装的不甚在意,“你不是说女孩儿胖一些好吗?” 姜铭自然不会否认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只是有些事情是要看情况而定的,“女孩儿是稍胖一些好,摸上去软软肉肉很舒服,可要抱着走那么久,所有的美好都会消失殆尽的。” “所以女孩还是瘦一点好?”慕容兰心似乎很喜欢和他讨论这种问题,见姜铭轻轻摇头,又问,“你是在表演自打嘴巴吗?” “不是。”姜铭否定她的说法,并给出原因,“男人和女人在一起,走在路上的时间少,躺在床上的时间多,所以……还是胖一些好。” 他虽然一句那方面的话没说,可却又把那种意思表达的清清楚楚。 慕容兰心沉默片刻,才开口道,“若是从前听你这样说,我会觉得你淫猥下流,不愿理你。可如今……我竟然觉得你很有趣!是你变了还是我变了?” 面对她的疑问,姜铭很快就给了答案,“是我变了。” 他已经不是那个“姜铭”,这点毋庸置疑。 慕容兰心看着他问,“所以我也跟着变了吗?” 这个问题,姜铭就回答不出了,因为他根本就不认识以前的她,而他熟悉的那个人、他牵挂的那个人、令他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已经离他太远了! 见他缄口不答,慕容兰心又问,“过去的事,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我都记得! 可对你们来说毫无意义! 姜铭重重点头,肯定的道,“都忘了,忘得一干二净,包括自己是谁……也许永远都记不起来了。” “怎么会这个样子?一场车祸真的能把一个人的过去全都抹去,半点痕迹不剩?”慕容兰心知道这是事实,可是仍然难以相信。 “我也不愿相信,可事实就是如此。”姜铭不能告诉她,抹去“姜铭”一切的是阎罗王的勾魂使者,也就只能这样回答。 叮咚! 电梯门开了,看看外面过往的行人,这个话题,自然而然的终止。 “一会儿你去做什么?”慕容兰心陪他走出电梯,礼貌的问。 姜铭也诚实回答,“休息一下,晚点还有事做。” “什么事?”慕容兰心好奇的问。 姜铭看看她,“昨晚我闯的祸可不止一桩,这里的惩罚我是接不下了,可还有一个要去应对。” 想想昨晚的恶作剧,慕容兰心微露笑意,“韩夫人提条件了?” “嗯。”姜铭轻轻点头,“让我陪她女儿参加聚会,当什么护花使者。” “那你的担子可是不轻。”慕容兰心意有所指的道。 “你知道些什么?”姜铭这才想起,他居然忘了打听那个“小杉”是什么样的女孩,他手里的资料上,可没这个女孩,估计好不到哪里去。 “等你见到就知道了。”慕容兰心却没有给他说明的意思。 “不够朋友。”姜铭埋怨一声。 “你想和我做朋友吗?”慕容兰心偏头看他。 姜铭竟然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慕容兰心看他这副模样,不由道,“也许有些事你根本没忘。” “你多想了,这只是一个男人的正常反应。”姜铭认为,所有男人都不会选择和一个漂亮女孩做朋友的。面对如此佳人,更进一步,是所有男人的基本诉求。 慕容兰心向门外一指,“你可以走了。” 面对她如此直白的赶人行为,姜铭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大踏步的离开了。 离开远山大厦,姜铭便返回家中,可他也没能好好休息,让赖着不走的闻心澜折腾好长时间,眼看约定的时间将至,他才从家里脱身出来。 准时赶到严家,看到韩秋雅时,他几乎是下意识的与其保持距离,可韩秋雅明显不是在慕容家时的那副样子,落落大方,娴静秀雅,一派长者风范,害姜铭以为自己又失忆了,连昨晚的事情都记不清。 韩秋雅的丈夫不在家,两人坐在客厅东拉西扯好一会儿,她的女儿严悦杉才从楼上下来。 看到严悦杉的那一刹那,有个问题姜铭差点儿脱口而出——她是你亲生的吗? 若说韩秋雅只是性格多变,品行难定,那么她这个女儿,姜铭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甚至于他都怀疑眼前站着的是个人——反正他看不出有半点人模样! 估计妖精都比她体面! 蓝紫色的斜扫把头型,眼圈赛过熊猫,脸涂的跟抹了一层腻子似得,嘴唇的颜色就跟吃了半斤砒霜一样。 化妆化成这样,姜铭也就忍了,毕竟他还算胆大,不怕妖魔鬼怪,可这身衣服又是从哪儿买的? 上身只有四根布条,象征性的缠在略微隆起的地方,肩膀头子、小肚子全都露在外面。 下身的短裤居然比乞丐的还惨,长不到膝盖也就算了,还全是破洞,姜铭都不用刻意看,就知道她的小内内是黑色的,穿这种衣服意义何在? 脚上的靴子也很特别,除了鞋底全是鞋带,倒也省事,关键那鞋底也太厚了,起码超过一掌,这样出去就不怕摔跟头? 看姜铭脸色不大好,韩秋雅干咳两声,便低头喝水,什么都没说。 严悦杉倒是很大方的绕着姜铭走了两圈,把他看了个仔细,然后上去一拍他的肩膀,“哥们儿!……你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姜铭自然不想给她碰到,就下意识的躲开了,害她本来想说的话,都没机会说出来。 “妈!”见他不搭理自己,严悦杉看向母亲,“您这次眼光还行,最起码模样过关了,可这打扮也太low了,牵出去多丢人啊。” 韩秋雅抬头看女儿,“你要是不想要,我就留他陪我聊天了。” “……”姜铭目瞪口呆。 什么情况! 第三百七十章 一群小姑娘 “喂!你死人啊!就不能说句话?”上了姜铭的车子,严悦杉玩了一会儿手机,又捣鼓了半天指甲,最后无事可做了,就想起身边还有一个司机来了。 在她身边,姜铭不介意当“死人”,所以依旧不说话。 严悦杉侧转身子,左手撑在座椅上支着头,右手在空中画着圈圈,一脸好奇的问,“你和我妈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勾搭?你还真会用词! 实在懒得回答这种无聊问题,姜铭选择继续沉默。 “那我换个问题,你们有没有上过床?”严悦杉却不打算放过他,继续追问,只是问题更加离谱而已。 有这么说自己母亲的吗? 姜铭是一点都不想搭理她了,只是专心开车。 “呦!嘴巴还挺紧,颇有地下党人的风范,小妹佩服。”严悦杉直起腰身,装模作样的合手作揖。 对她耍宝的行为,姜铭根本懒得看上一眼。 “没劲儿。”见他始终不吭声,严悦杉觉得很没意思,又靠回到座椅上,只是老实没多一会儿,就又忍不住了,抬脚在姜铭膝盖上点了一下,“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搞定了我妈又来泡我,是不是打着母女双-飞的主意?”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是正常女人会问的吗? 姜铭终于忍不住了,“你再胡说八道,我不介意把你丢下去。” “好啊好啊!”严悦杉像是十分欢迎,“快把我丢出去,到时候咱们两个都省心!” “等你参加完聚会,如果还是这样,我会丢的。”姜铭不是不敢丢,也不是不愿丢,只是答应了韩秋雅陪她女儿参加聚会,就不会在聚会前做这种事。 “不用那么麻烦,你现在就可以把我丢出去,我不会怪你的。”严悦杉似乎挺期待被他丢下车去。 “我答应过你母亲,会看着你参加聚会,那么在离开聚会之前,我是不会让你跳出我视线之外的。”姜铭在诚信守诺这一方面,做的还是不错的。 “你那么听她话,还敢说你们两个没问题?”严悦杉旧事重提。 姜铭懒得跟她解释什么叫一诺千金,所以再次保持沉默。 “装聋作哑。”严悦杉撇撇嘴,小脸上写满了不屑,“这么说来,今晚你要当一只十足的跟屁虫了?” 姜铭专注的保持“装聋作哑”状态,让严悦杉翻了好几个大白眼,最后忍不住哀叹,“假如我以后都要带一根木头出门,这是多么悲催的事情。” “仅此一次,绝无二回。”事关将来,姜铭不得不开口表明态度。 反正他以后宁可陪韩秋雅聊天,给她调戏吃豆腐,也绝不陪她这个女儿出来。 “那我就放心了。”严悦杉满意的伸个懒腰,不过很快她的脸色就变了,像是想起什么似得,质问姜铭,“你什么意思?” 奈何姜铭又开启装聋作哑模式,给严悦杉气的够呛,“行,你厉害,有本事你就装一辈子。” 说完气呼呼的转身,看着车窗外的霓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世界清净了! 对姜铭来说,这可是好事一件,耳边少了呱噪之声,在接下来二十分钟里,他过的无比轻松惬意。 不过这份轻松,到了他们的聚会地点,也就荡然无存了。 聚会地点在南郊的一处小庄园里,离薛家的烟雨江南不是很远,实际上这座小庄园,也是薛家的旁支薛明夏所有,今天聚会的发起人就是其子薛耀辉,这些在来之前,韩秋雅都告诉了姜铭。 姜铭刚把车停好,后面就跟进来几辆跑车,停在他车子周边,一些打扮各异的少男少女,叽叽喳喳的从跑车上下来,还有人好奇的打量他的车子。 看到他们,严悦杉兴奋的跳下车子,小跑着找组织去了。 姜铭看了背包一眼,想了想,没有伸手去拿,而是将其留在身上,空手下车。 他十分清楚,上次的“偷车贼”就是冲着孤鸾来的,可惜那人服毒自尽,面目全非,已经查不出是什么人了。 所以他很想抓一个活口问问,到底是谁想抢他的东西,毕竟总让人惦记着的感觉,可真不好。 饵食已下,盼鱼上钩! 姜铭下的车来,往青石路上一站,无论身高颜值,还是穿衣打扮,和其他几个男孩一比,简直就是一股清流,比阳光还耀眼。 “哇!大帅哥哎!”一个打扮比严悦杉好不到哪儿去的女孩大叫。 “怎么办!怎么办!我要晕了怎么办!”另一个女孩儿表现的更加不堪,跟疯了一样。 “停!你们有点出息行不行?就这样还帅哥?你们眼睛瞎了吗?”严悦杉根本不同意她们的看法。 “杉杉,既然你觉得他不帅,那就把人让给我呗。”一个女孩拉着她的手央求。 “是啊是啊,你要是不喜欢,就给众姐妹分了呗。”另一个女孩跟着起哄。 “你们要是喜欢,尽管拿去。”严悦杉没有维护姜铭的意思,大手一挥,就把他转送一众小妖精了。 “杉杉你真好。”一个女孩夸她一句,就向姜铭冲过去。 “蕾蕾,等等我,不许吃独食。”一个女孩也紧跟着追上去。 “疯了。”严悦杉如此评价,其他小伙伴一致点头。 跑车上下来的女孩有六七个,不过除了两个奔向姜铭的,其他几个都有男伴在旁,所以表现的要淡定一些。 “帅哥,我叫安琪,你叫什么?今年多大?有没有女朋友?”叫安琪的女孩儿除了自我介绍之外,还问了几个自己关心的问题。 “我是卢蕾蕾,这车子是你的吗?好酷哦!”另一个女孩儿就相对聪明一点,还知道迂回攻击。 “姜铭。”姜铭简单介绍一下自己,就稍稍退后一步,不再说话。 “好酷哦。”两个女孩不但没生气,还眼冒红心的夸赞。 “我靠!姐姐实在看不下去了!”严悦杉手扶额头,一副头痛至极的模样。“快带我进去,不想在这儿看她们发花痴。” 她和一众小伙伴往里边走,姜铭自然要跟着,那两个小姑娘就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问个不停,这时他才明白什么叫物以类聚,这些女孩子一个比一个闹腾,一个赛一个的敢想敢说,让他不胜其烦。 好不容易捱到宴客厅,才发现这里更闹腾,一帮少男少女连唱带闹,把偌大一个宴会厅,搞得乌烟瘴气,比一般酒吧夜店还要乱。 严悦杉他们过来,自然有相熟的人招呼,连卢蕾蕾和安琪都给人拉走了,这一来让姜铭轻松不少。 他站到一个角落里,观察了一下这三十多个年轻人,小的不过十五六岁,大的也不会超过二十,可是玩的居然比高大鹏他们还疯。 喝酒,狂叫,互啃,乱摸……一片乱像,难道这就是高大鹏他们说的一代更比一代浪? “杉杉,你带来的帅哥很高冷嘛。”一头紫色长发的女孩儿搂着严悦杉,说着对姜铭的印象。 “眉眉,千万别告诉我,你的春心也为他荡漾了。”严悦杉可不希望自己的朋友一个个的为男色所迷,进而做出卖友求荣的事情来。 “我本来就是只馋猫,看到这么可口的鲜肉,哪有不啃上一口解馋的道理。”食欲大开是事实,何筱眉没想过掩饰。 “那你尽管去啃,崩了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严悦杉也想知道姜铭能抗住几重攻击,便毫不犹豫的放行了。 何筱眉亮亮自己的小虎牙,“就凭这牙口,什么骨头啃不动,什么肉嚼不烂。嘻嘻,你就等着看我是如何大快朵颐、饱餐一顿的吧。” 严悦杉翻个白眼,不置可否。 何筱眉则拎着杯红酒,扭着小屁股向姜铭走去。 看她这副模样,严悦杉伸手把眼睛遮住,不愿多看,她觉得这帮小伙伴简直太丢人了,不就是一个长得还过得去的男人吗?至于为他发骚发.浪吗? 出息! “帅哥,能跟我喝一杯吗?”何筱眉晃着酒杯,舔着红唇问。 如此年纪,就知道卖弄风情了? 姜铭觉得这里是没一个正经人了,都有点后悔没把高大鹏他们叫来,他们要是来了,肯定如鱼得水,而他现在却只盼着这个狗屁聚会赶紧结束。 “帅哥哥,你喝不喝嘛,给句话嘛!”见他闷不吭声,何筱眉又嗲酥酥的催问一下。 呕! 姜铭现在别说喝了,能保证不吐,已经算是不错了,所以很干脆的回答,“不喝。” “……”要不要这么个性?我是女孩子哎,你这样让人多下不来台?何筱眉还没受过这种待遇,心里气的够呛,可脸上笑容不减,人也靠了上去,“帅哥哥,你就陪人家喝一杯嘛,喝完之后有奖励哦。” 小丫头说完之后暧昧的眨眨眼,暗示的很明显。 “没兴趣。”姜铭拒绝的很干脆,并开始向别的地方转移,再和她呆下去,他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又把人丢出去了。 “你给我站住!”何筱眉小跑两步,挡住他的去路,“为什么不陪我喝酒?” 她的请求还没有男人拒绝过呢,所以她有点受不了。 姜铭看她一眼,觉得她不管怎么说,年纪终归还小,自己堂堂一个大男人,不该和她一般见识,便伸手从她手里夺过酒杯,一口干掉,“可以了吧?” “……” 那是我喝过的! 第三百七十一章 你该回家了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何筱眉使劲儿拉扯了两下头发,状若疯狂。 “你把我拉到这儿来,就是让我看你发疯的?”严悦杉看看她,再看看安静空荡的走廊,好奇的问。 “我们是不是好姐妹?”何筱眉拢拢被自己扯乱的头发问。 “没有男人的时候是的。”严悦杉认为一旦有帅哥出现,“好姐妹”这种关系,可能马上烟消云散、荡然无存,她吃亏上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也算她倒霉,认识的全是有异性没人性的“好姐妹”! “现在就没有男人。”何筱眉在她需要的时候,马上确立了“好姐妹”这种关系,“所以你得帮我。” “……”真后悔认识你!严悦杉撇撇嘴,“帮你什么?” “我要整死那个臭姜铭!”何筱眉咬牙切齿地道。 看她一副被吃干抹净后、惨遭抛弃的怨妇样,严悦杉感觉爽极了,叫你重男色轻姐妹,这回惨了吧,活该!“你这是把牙崩了,想起找救兵来了。” 何筱眉把眼一瞪,大声问,“你就说帮不帮?” 严悦杉嘿嘿一笑,“你好像还没告诉我,他怎么招惹你了?” 帮忙可以,总得让人知道原因吧? 听她这么一问,何筱眉小脸蛋上写满了郁闷,“刚刚我邀他喝酒,他特别的不讲究,抢过我的酒杯就干掉了,那可是我喝过的!我当时就急了,质问他,你怎么可以喝人家的口水呢?你猜他怎么说?” 严悦杉配合着问了一下,“他怎么说的?” 何筱眉愤愤地道,“他居然问我洗手间在哪儿!” 这话挨不上吧! 严悦杉好奇的问,“他怎么问这个?难道只喝了一杯就憋不住了?” “真要憋不住还好了,他说他想吐出来。”何筱眉一脸怨气,“你说他是不是太可恶了!我筱眉公主的口水,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抢着喝,他居然想都没想就要吐出来!你是没见他那嫌弃的小眼神,就跟我是什么传染病患者似得……气死我了!” “哈哈哈!”看她气急败坏,严悦杉忍不住放声大笑,“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有趣,可以跟他好好玩玩。” 听她的语气,就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一样。 “就知道玩,先帮我整他一顿再说。”何筱眉还是觉得自己的事情重要。 “你打算怎么整他?”严悦杉不介意配合一下她。 “他不是假正经吗,咱们让他磕点药出出丑怎么样?”何筱眉的坏主意来的相当快。 严悦杉却犹豫了,“这样做不好吧,他好歹也是姜家的大少爷,万一惹出事来,咱俩都没好果子吃。” “我们又不给他吃毒药,有什么好怕的?”何筱眉却一点都不在乎,并试图劝服伙伴。“咱们就找点蓝色小药丸、***之类的给他吃上一两颗,让他嗨一下,伤不着人的。” “就算伤不着他,可他要是恼羞成怒了,要收拾咱们,你打算怎么办?”严悦杉觉得,要对付这种级别的大少爷,必须要先找好退路。 “你怎么这么笨呐!打不过你还跑不过了?到时候我们把他出丑的视频一拍,撒丫子跑就是了。”何筱眉想的很是周全。 “跑的了尼姑你还跑的了庵堂了?”严悦杉觉得她想的太美好了,以姜家在明海的势力,她们能跑哪儿去? “啊呀!”何筱眉尖叫一声,气急败坏的叫嚷,“出了事我兜着,你不许打击我的积极性!你就说帮不帮吧?” “我倒是想帮你,可我没有药啊。”刚刚她说的那些歪门邪道的药物,严悦杉可是一样也没有。 “你是不是傻?我们现在在哪儿?”何筱眉指着她的鼻子问了一声,随即给出答案,“薛耀辉家!他家什么药没有?走!跟我找去。” 说完拉着严悦杉就走,看上去对这里很是熟门熟路。 待她们走后,走廊里的一块帘布撩开一线,姜铭向外看了一眼,微笑摇头,又把帘布放下。 这两个小丫头还真有意思,连隔墙有耳都不知道,就想着害人,不给她们点苦头吃吃,还真是对不起她们。 放下帘布,姜铭回转身子,又向落地窗外看去。 透过窗子,可以看到外面的小花园,此刻小花园里点着几盏萤灯,将两个吊椅圈起,吊椅上各坐着一个人。 其中一个是薛家次子薛明玦,姜铭看过他的资料,智商情商都极高,算是薛家二代中,最出类拔萃的一个,而且他才三十五岁,绝对是年轻有为的少壮派。 不过姜铭对这些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陪他闲聊的居然是周羽裳,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看他们有说有笑的样子,他心里就非常的不舒服。 想抬脚踹破窗户,过去看个究竟,又怕惹周羽裳不高兴,想了想,姜铭摸出了手机。 周羽裳和人聊起旧事,正在兴头上,手机就响了,拿过手机一看,不禁有些好奇,臭小子找我什么事? 端起身子,换了一副状态,她才接通电话,很是平淡的问,“什么事?” “你该回家了。”姜铭就这一件事要说。 “你说什么?”周羽裳觉得自己好像听错了什么。 “你该回家了。”姜铭很有耐心的重复一遍。 “你管我?”周羽裳把头转向一边,压低了声音问。 “你该回家了。”姜铭不厌其烦的开启复读机模式。 周羽裳站起身来,看了一下四周,问他,“你在哪儿?” “快回家。”姜铭说完,就把电话挂掉了。 “……”你还长脾气了! 周羽裳拿着手机,相当无语,要是换了别人敢这么对她,她不让对方脱层皮才怪,可隔着电话嗅到浓浓酸气的她,却怎么都生不起气来,反而有些好笑。 长不大的孩子! “羽裳,怎么了?”看她表情怪异,薛明玦出声问道。 收起手机,周羽裳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有点急事需要我去处理,就先告辞了,咱们改天再聊。” “很要紧吗?”难得聊的如此投契,薛明玦舍不得放她离开,不然不知何时才能再有这样的机会。 当然要紧!再不走的话,小醋坛子就打翻了,到时候不把这里拆了才怪,没准儿连你一起拆!到时候我都救不了你! 周羽裳深知后果的严重性,便点点头,微笑问,“我这么着急回去,你说呢?” 薛明玦知道她一旦下了决定,便很难改变,轻叹一声,“我送你。” 周羽裳摆手拒绝,“这里风景不错,你多看一会儿吧,都是老朋友,送来送去的太麻烦,除非你怕我走丢了。” 说完,她转身离去,竟真的没给他相送的机会。 相识多年,薛明玦对她了解甚深,知道此时若非要缠上去,必然惹她不快,便绝了这念头,怅然若失的坐在原地。 周羽裳来到停车处,她的司机保镖便从一边的休息室赶了过来,她却没急着上车,而是转了一个弯,向停车场看去。 姜铭的车子开到哪里都如鹤立鸡群一样,她自然一眼就能看到,小步跑过去,照着后轮踢了两脚,还是觉得不解气,回头吩咐手下,“把轮子拆下来带走。” 保镖司机赶紧过来,可是仔细看了轮胎两眼,司机报告,“老板,固定螺丝是特制的,没有相应的工具根本拆不了。” “那就把车胎扎了!”周羽裳是真想出口恶气。 “这个容易。”保镖抽出把匕首,就要往上扎。 “等等!”周羽裳却把他拦下了,原地打了两个转,最后手一挥,“走了,不扎了。” “……”保镖司机对视一眼,都挺懵的,虽说这个老板平时就喜怒无常,风一阵雨一阵的,可这半途而废的事情,可是不常做,这车的主人谁啊,居然能让老板改变初衷。 不简单啊! 在楼上目视周羽裳坐车离开,姜铭的心情才好了些,她对着车子撒气的模样,他自然也有看到,但他一点都不心疼车子,倒是挺心疼她的脚,希望她没事吧。 回到聚会的大厅,还是一派群魔乱舞的景象,不过姜铭已经能淡然处之,反正又和自己没关系。 “刚刚你躲哪儿去了?不是说要看着我吗?怎么都找不到人?”他刚一现身,严悦杉就冲过来放了一通连珠炮。 “我能看到你就行。”姜铭只回了一句,别管他隐身于何处,做了什么,一直都有留意这小丫头的动向,这就够了。 更让他欣慰的是,这小丫头为了找他对付他,都没时间和别人疯闹,所以现在那帮孩子中,尚能保持清醒的,她是为数不多的其中一个。 “你这男伴当的还真轻松。”严悦杉感觉亏死了,没这么个男伴,她能好好的玩,可有了这个男伴,她不但什么都没玩成,还找了他大半天。 她是来嗨皮的,不是来玩躲猫猫的! 姜铭才不管她怎么想,看看时间告诉她,“你该回家休息了。” 什么! 我还什么都没玩呢! 严悦杉自然是不肯走的,朝远处勾勾手,“想让我回家可以,但你得陪我喝两杯。” 收到讯号,何筱眉端着两杯酒,小跑着就过来了。 看看她们期待的眼神,再看看何筱眉手里的酒,姜铭也很想知道,里面到底掺了些什么。 第三百七十二章 小意外 美酒在前,姜铭还是第一次有不想喝下去尝尝的念头,毕竟里面可是加了佐料的,他又没有百毒不侵的本事,又怎会不迟疑。 不过迟疑过后,他还是伸出了手——可以不喝,但总不能连看都不看一下。 只是他动作稍稍慢了些,被一个青年抢了先。 那青年从何筱眉斜后方过来,伸手就从她手里夺走了一杯酒,冲姜铭一笑,“美女送过来的酒,不抢着喝也就算了,你还犹豫,真是奇葩。” 说完抬手、张嘴、扬脖,一杯酒就全倒进了嘴里,那叫一个干脆利落,害何筱眉想拦都没来得及开口。 青年冲姜铭晃晃空杯,“看见没有,这才叫男人!” 看了他手里空空如也的酒杯一眼,严悦杉向何筱眉飞了一个询问的眼神,见她一脸沉痛的点头,严悦杉脸皮子抽抽两下,反身挽住姜铭的胳膊,“你说的对,我们是该回家了。” 见她如此,姜铭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同情的看那青年一眼,点头道,“那咱们走吧。” 青年的资料他没见过,不过从眉眼上看,应该是薛家人无疑,这是人家的主场,还是尽早撤退的好。 “杉杉,你不再玩儿会了?”青年出声挽留。 严悦杉往姜铭身上贴了贴,装出一副很亲密的样子,“不了,我们还有别的活动。” “那也不用着急走啊,这里地方这么大,你们想怎么活动都行。”青年一副舍不得他们离开的模样。 “我们要开车上山。”严悦杉表示这里高度不够,情趣也不够,“好了,不多说了,我们走了。” 说完冲小伙伴们摆摆手,她很是热情跟大家告别,“亲爱的们再见,咱们下次再聚。” 话音落地,不等小伙伴们回应,她拖着姜铭就往外走。 “我去送送他们。”何筱眉把剩下那杯酒往青年手里一放,匆匆追了上去。 “眉眉,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送。”青年在后面紧追不舍。 何筱眉回头瞪他一眼,“回去招呼大家,瞎跟着凑什么热闹!” 看她不高兴了,青年停下脚步,犹豫一下,还是说道,“那你快点回来。” “说两句话就回。”何筱眉挥挥手,小跑着追了出去。 砰! 冲上车子,拉紧车门,何筱眉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嚷嚷,“快开车!麻溜的!” 姜铭自然知道她为何如此着急,也不多问,直接发动车子,驶离这里。 等远离了小庄园,两个小丫头才同时松了一口气,严悦杉拍拍小胸脯,有些后怕的道,“这下安全了。” “是暂时安全了。”何筱眉纠正一下,“如果薛耀辉知道我们在酒里下了药,回头找我们算账,我们就惨了。” “这两天躲家里不出来了,不信他还能上家里来抓我。”严悦杉已经做好了当缩头乌龟的准备。 “我也正有此意。”何筱眉为乌龟家族再添一员。 “对了,你往酒里下了什么药?”严悦杉这时候才想起问这个,浑然忘了姜铭就在身边。 “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什么好药。”虽然不知确切的药效如何,可何筱眉认定那不是好药。 听了她们的对话,姜铭暗暗好笑,如此迷糊,还想害人,早晚得把自己搭进去。 为了早点脱离苦海,姜铭把车子开的很快,没用多久,就到了严家,“你们下去吧,我的任务完成了。” 严悦杉下车后,扒着车窗问,“你不进去和我妈说一声吗?” “太晚了,我就不进去了。”姜铭对韩秋雅是心怀戒备的,才不会傻头傻脑的送上门去,不过……“你怎么不下车?” 何筱眉撇撇嘴,“这里又不是我家,我为什么要下去?” “难道你想跟我回家?”姜铭可不想带一个疯丫头回去。 “呸!你想的美!”何筱眉没有送羊入虎口的打算,“我家住明珠花园,你送我回去。” “不顺路。”姜铭拒绝的很干脆。 “你就不能特意送我一下?”何筱眉瞪着眼睛问。 “不能。”姜铭很平静的回答。 “太可恶了!”何筱眉气的够呛,“你怎么一点风度都没有!” “眉眉,你还是在我们家住一晚上吧,不然我还真怕你出什么事情。”严悦杉怀疑姜铭的人品,便开口留人。 “好吧。”何筱眉决定留下来,不过这不妨碍她鄙视姜铭,“你这样是没有女孩子喜欢的。” 姜铭根本不理会她,一脚油门,车子就撒着欢的跑走了。 “哼!你给我等着!”何筱眉跳着脚,冲远去的车影挥舞拳头。 “走,咱们先回家,回头再好好收拾他。”严悦杉也像是对姜铭很不满,只是现在人跑远了,才暂时忍了下来。 回家的路上,姜铭回想今夜所遇种种,除了偶遇周羽裳让他心中稍有暖意之外,其余都无聊的很,甚至于他都以为是白白虚度了,有走这一圈的工夫,还不如好好睡一觉呢。 正觉无聊之际,前方不远处的一辆出租车,行驶的好好的,突然着起火来,不一会儿工夫,就火光冲天,在黑夜里分外惹眼。 发生了什么事? 车子怎么好端端的就起火了? 过往的车辆纷纷绕行,也有停下来试图救援的,姜铭就是其中一个。 火起的突然,蔓延的更快,出租车司机连同乘客,竟然都没能下来,好心人怕车子爆炸,也只是拿车载灭火器远远的在喷,还就那么三两个。 姜铭看了一眼,擎孤鸾在手,一剑斩出,便将驾驶室的门劈开,吓得面无人色的司机,连滚带爬的冲了出来,不过他也算有良心,脱离险境后不忘大喊一声,“乘客腿脚不便,大家帮忙救一救!” 唰! 姜铭反手一剑将后门斩做两半,人纵跃过去,俯身探手,将后座的乘客拉出来抱走。 他抱人走了没几步,那辆车子便被大火吞没,还接连爆了几下,灼灼的热浪袭体而至,让周遭的空气瞬间提高十余度,所有人纷纷躲离。 退到安全地带,姜铭才低头看怀中女人一眼,“怎么是你?” 苏彧一脸哀伤,“你克我也就罢了,为何要牵连出租车司机?” 与我无关! 姜铭觉得自己只是恰巧路过,汽车起火又纯属意外,若连这都能算他头上来,他可就太无辜了,不过他的心地还是不错的,“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就当自己以德报怨了! “家里正在装修,暂时是回不去了,你送我去借住的地方好了。”既然遇到了,苏彧也认命了,不再刻意躲避他。 姜铭觉得她一如既往地的啰嗦,直接把借住的地方说出来不就好了,偏要说一大堆没用的。 坐在他的车上,看着起火的车子渐渐变成一个小点,苏彧才开口问他,“你就不问问我,家里为何要装修吗?” “难道你装修房子,也和我有关系不成?”姜铭觉得她既然这么问,肯定又要把过错往他头上栽,这个神神叨叨的女人,简直把他当成了一切霉事的源头。 “你猜对了,我家的屋顶塌了,地板漏了,床腿折了,椅子断了,桌子也散了,这桩桩件件,没有一件你能撇清关系。”这几天苏彧一直生活在危险之中,基本走哪儿东西就坏到哪儿,堪比移动的毁灭者,害她都不敢靠近水龙头,就怕一个不小心,就搞个水漫金山出来,再不济也是个水帘洞。 谁能体谅她上个厕所都紧张万分的心情? 听上去挺惨的,可姜铭除了有些想笑,就没别的感觉了,反正他绝不相信这都是被他“克”的。“那你还出来借住,不怕害了人家?” “你去了就知道了。”苏彧没多做解释,似乎想让他亲眼看看她现在悲惨的境遇。 “这就是你借住的地方?”把车子开进一个废弃的小院,姜铭有些诧异的问。 “托你的福,我现在只能住这种地方。”苏彧享受惯了,哪里愿住这种地方,可她也是没有办法。 姜铭下车仔细看了一下,或许这里当年也曾繁华过,可现在却有些破败,一栋三层小洋楼孤零零的戳在那里,墙上爬满了植物和裂缝,门窗破损严重,玻璃已经没有几块是好的,看上去和恐怖片中的鬼楼差不多。 院子占地不小,可到处都是杂草,破损的家具随处可见,一派荒凉景象。 最后姜铭指着院子正中的帐篷问,“你就住那里?” “不然呢?”苏彧很是郁闷的告诉他原因,“帐篷塌了砸不死人,而住在屋子里,我天天都要提心吊胆。” 姜铭有些笑不出了,“你一个女人住在这种地方,就不怕遇到危险?” “有什么能比你还危险?”苏彧满腹怨气的反问。 姜铭摸摸鼻子,找了一种危险人物出来,“比如劫色劫财的坏人。” 苏彧白他一眼,撇撇嘴,“那可真没什么可怕的,谁敢凑过来对我使坏,我只要张嘴骂你两句,保证他从此见了我就跑。” “……”还能这么玩?姜铭终于发现,生生相克,霉事天降,也不全然是坏事,就看你怎么运用了。“需要我抱你过去吗?” 姜铭知道她扭伤了,估计这两天连番折腾,也好不了,不然刚刚在起火的车上,也不会那样凄凉无助了。 苏彧看他一眼,挪至车门边,伸手求抱,“既然你良心发现,我就成全你。” 第三百七十三章 纠结的苏彧 雪白的素手拉亮吊灯,柔和的光线瞬间把帐篷填满,一张大大的气床摆放在中央,床上除了一个气枕,一床薄被,再无它物。 床四周是由各种塑料支架、软布做成的简易家具,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生活用品,衣服鞋袜、洗漱用具、锅碗瓢盆一应俱全。 篷壁上则画满了各种符号,顶棚上亦画了一副星图,这些极其少见的图案,昭示着主人的身份。 对于帐篷,姜铭并不陌生,可布置成这样的,却还是第一次见,看来苏彧是真把这里当住所了。 把怀中的女人放到气床上,姜铭好奇的去看那些用品,发现除了两口锅子以外,就再也找不到一件金属制品,就是那些用塑料等材质做成的器物,也都是软的。 看他好奇的把一个塑胶软杯捏扁揉圆,苏彧撇撇嘴,告诉他选用这些的原因,“生命诚可贵,所以安全排第一。人只有活着才有无限可能,要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算为贪生怕死正名吗? 姜铭笑笑,放下手中的杯子,回身问她,“天气一日冷似一日,仅靠着这一床薄被,你是怎么熬过漫漫长夜的?” “这个不劳你费心,我敢这样住,自然就有应对的办法。”苏彧说着,除下鞋子,翻身爬到里面,在枕下摸出一个檀木盒子。 拿到盒子,她回身对着姜铭盘腿坐好,“好看吗?” 即便刚刚背对姜铭,她也能清楚感觉到、那在自己翘臀短暂停留的灼烫视线。 姜铭本来只是好奇她要做什么,才多看两眼,只是目光不受控制的被某些部位吸引了而已,谁能料到人家背后长了眼睛,结果被抓个现形,颇觉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秉持着一贯的诚实回答,“好看。” 听他如此评价,苏彧打开檀木盒子,回了一句,“不错,你浑身身上,也就审美能力还算不讨厌。” 这算夸我吗? 姜铭不认为这种事情值得鼓励,可看她的意思,偷看是没有问题的,只要别忘记夸奖就行,早知如此,刚刚就大方的多看两眼了——好话会的不多,可还是能凑出两句的。 苏彧不管他在想些什么,取出一个龟甲放于膝上,又拈了三枚铜钱在手,“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诉我。” 看她这模样像是要卜卦,姜铭也好奇她能算出什么,便把生辰八字告诉她,他没有特意去区分,是边宁还是“姜铭”的,因为两人的生辰八字是一样的——惊人的巧合! 将铜钱置于龟甲中轻轻摇晃,然后将其一一倒出,看了一眼铜钱的排列,苏彧按照刚刚得到的八字推衍一番,只是她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郁闷的嚷嚷一声,“怎么会这样!” “又怎么了?”姜铭好奇的问。 “我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算不出。”苏彧满脸都是颓败失落之色,“不见过往,无望未来!那位高人究竟使了何种神鬼手段,不但帮你蒙蔽天机,还遮掩了你的一切,连我都算不出一丝半分……你告诉我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都不认识他,又怎么告诉你? 姜铭轻轻摇头,抬手向上指指,好心的告诉她,“你还是问他的好。” 他指的自然是上天! “我要跟他有交情就好了。”苏彧郁闷的收起龟甲铜钱,“那我就能斩断和你的因果牵连,不再受你所害。” 姜铭的一切她都算不出,更别提找出方法,切断他们的关联了,难道以后就只能睡帐篷,提心吊胆的生活了? 我不要! 苏彧在心底郁闷的大喊,喊过之后更加郁闷,顺手把檀木盒子丢到一边,关键时刻掉链子,还真是没用。 丢开盒子,她开始打量姜铭,英俊帅气,颜值过关。身高腿长,体型完美。健壮有神,气质硬朗……怎么看都觉得还不错,挺好的。 苏彧你在想什么?不要为其美色所迷! 苏彧使劲儿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些,然后问姜铭,“你今年二十对不对?” 生辰八字都给你了,难道连这都算不出? 虽然质疑她的计算能力,可姜铭还是点点头,“嗯。” “我今年二十七,整整大了你七岁,咱们两个既不合适,又不般配,对不对?”苏彧试图劝自己打消刚刚那个疯狂的念头。 姜铭却不认同这个观点,周羽裳都三十一岁了,比他大整整十一岁,他还是一样喜欢,不觉得两人有什么不般配的,所以年龄不是问题,关键问题是,“你这人太神经,我们当然不合适。” “……”你才神经!你全家都神经!苏彧念头刚动,嘴角就牵扯一下,痛呼一声,“唉呦!” “怎么了?”姜铭不解,好端端的坐着,怎么叫上痛了? “腿抽筋了……”苏彧咧着嘴,欲哭无泪。 看来光杜绝外物伤害根本不能解决问题,再这样下去,怕是要从肌肉抽筋、关节错位、筋骨扭伤……一路发展下去,岂不是早晚把自己玩死? 姜铭帮她把抽筋的腿扳直,一手扳着她的脚掌拉抻,一手帮她按捏腿部肌肉,“好端端的怎么就抽筋了?难不成在心里骂我了?” 恭喜你,猜对了,想把我怎么地? 苏彧怨中带气的看他一眼,却发现他专注为自己治伤的模样真是帅呆了——贴心又温柔! 我想我是疯了! 苏彧使劲儿拍拍头,让自己不要乱想,然后伸手朝门外一指,“你赶紧走!不然我会忍不住吃了你的!” 姜铭忍笑问,“你想吃我?” “嗯!”苏彧猛点头,“你千万不要质疑一个疯狂女人的破坏力!” 嗯,看出来了,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如此生猛的,还真没见过第二个。 姜铭想起她身上发生的事,就忍不住想笑,憋的好生辛苦。不过他自认是好人一个,实在没必要留下来害人看热闹,便答应下来,“等你腿没事了我就走。” 虽然她是自伤,与己无关,可姜铭还是不好意思弃之不管,一走了之。 可他这普普通通的一句话,苏彧听了又是一阵晕乎,觉得他体贴负责,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老娘居然发起花痴来了! 不过等这晕乎劲儿过去,她就如此评价自己的行为,并为之懊恼不已——自己离没救还有多远? 既笃信天命,为何不听之顺之,反要逃避不已?逃的过吗? 苏彧看向姜铭,问他,“若是上天给你安排了一个命定之人,可你却不喜欢他,你会怎么办?” “不知道。”姜铭没遇到过这种事,所以不会妄下断言,“不过既然不喜欢,又怎么成为命定之人?” 我就不喜欢你,你还不一样是我的命定之人?老天爷就是糊涂蛋,做这种糊涂事,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别不知道啊,帮忙想个主意行不行?”苏彧就想他给自己指一条明路出来。 “如果你不想认命,那就跑吧,跑的越远越好。”姜铭知道她这么问,肯定和自己有关,所以不会教她对抗命运,想办法对付自己,而是让她躲——若真能解决,不是两全其美? 说的真轻巧! 命缘线已牵,运数因果也系,除非上天入地,不然躲哪里都没用! 可老娘现在才二十七岁,还没好好享受人生,就谈上天入地,是不是太早了点? “要是躲不开跑不掉呢?”现在苏彧脑袋里,满满都是浆糊,只盼他能出个好点的主意。 “你说的什么因果命数我都不太懂,实在帮不了你。不过凡事都有解决之道,你既然精研这些,总该能想出办法解决的,实在不必问我。”姜铭又不懂周易命理,自认帮不到她。 “解决办法是现成的,只要你我合体,相亲相爱,缘命线就能渐渐合二为一,到时候克相自然消解——可我就是不想便宜你,你懂吗?”苏彧打从跟师父学艺起,就知道她命里可能会出现这么一个人,可越是信命,越是知道避无可避,她就越想要撕扯挣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你大可放心,我也不想占你便宜,所以你有的是时间寻求别的解决方法,不必如此自扰。”姜铭让她放宽心,他又不傻,怎么会凭几句虚无缥缈之言,就要和她发生什么。 可听他这么说,苏彧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儿,平时都是她拒绝别人,防狼放贼,这一易地而处,她就有些接受不能。“刚刚还偷看我的屁股,现在却说什么不想占便宜,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学的如此虚伪,真是让人恶心……哎呦!” “呜呜!”苏彧抱着另一条腿哭了起来,刚刚她说的起劲,就忘了避讳,所以还没等她说完,就又抽筋了。 噗! 这次姜铭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伸手去拉她腿,“我帮你看看。” “笑什么笑!都是你害得!”苏彧眼泪汪汪的把腿交给他,那个幽怨劲儿就别提了,“老天爷也太欺负人了,连实话都不让人说了,还能不能行了!” 看她这副模样,姜铭忍笑不止,还贪心的想到,要是自己的敌人也都是这种命格,那该有多好,欺负这样一个不相干的女子,还真是没意思。 他正想的得意,苏彧一个炸雷就丢了过来,“你今晚别走了,帮我抻完腿,就把我睡了吧,我认命了。” “……” 我没这个打算! 第三百七十四章 芙蓉帐暖 都说男追女,隔重山,翻山越岭相见难。可女追男,隔层纱,一捅就能破。 苏彧就这样认为的,觉得只要自己愿意了,眼前这小男人绝对没有拒绝的道理,必然欢天喜地、激动万分的答应下来,然后——她就成为真正的女人了! 可谁成想这臭小子半点喜意都没有,还犹豫的很,一副很不情愿的模样,遇到这样伤自尊的事,苏彧哪里还能高兴的起来,“怎么?你不愿意?” 姜铭不解风情的反问,“我应该愿意吗?” 你有什么理由不愿意! 苏彧怒气冲天,怨气横生,巴巴的跟他理论,“我就算不是倾国倾城的绝世佳人,好歹也是个大美女吧?平时的追求者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组建两个集团军绝对富余了。可就是这样一个优质女人,现在居然堕落到跟你自荐枕席,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姜铭看看她,觉得她倒也不算吹牛,容貌体态、气质风韵俱是上佳,忽略她神经质的特性,就是以挑剔的眼光来看,怎么也有九十分以上了。 除此之外,她嘴角的美人痣,两颊的浅浅梨涡,都为她增色不少,再加上她整日研究命数易理,气质迥异于其他女子,绝对算得上是极其难得的红粉佳人。 更何况她还有浑圆挺翘、异于寻常女子的肉臀…… 看到这些,是个男人就会心动,姜铭自然也不例外,可若见个漂亮女人就扑倒收入宫中,他自认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应付不过来,所以他只能说,“和容貌无关,我……” “你嫌我年纪大?”苏彧迫不及待打断了他的话头,语气中还透着一点点心虚,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这可算是她唯一的短处了,哪个女人有底气打败岁月这可怕的敌人? “当然没有,我喜欢的女人中,有个比你还要大一些。”姜铭让她不要多想。 “那是为什么?”苏彧有点好奇的问。 其实以她的心性,更想问的是那个比自己还大些的女人是谁,只是觉得即便他告诉她,她也未必认得,便忍住了没问,毕竟和现在要讨论的事情无关。 “我们之间没有感情。”姜铭告诉她原因。 两人才见两次面,连熟悉都说不上呢,更别说感情了。若互有好感,想进一步发展倒能接受,可若为了虚无缥缈的命理之言,就硬生生的绑在一起,急吼吼的做那种事,怎么想都觉得怪诞,还有说不出来的别扭。 “说的倒也是,我们连一点感情都没有,就定下终身,是有点太过草率。”苏彧倒是认同他的说法,不过她也有自己的理由,“可现在不是特殊情况嘛,我要是不和你在一起,就时刻处于危险之中……你替我想想,我要是走在路上,或者在泳池中突然抽筋会是什么下场?更何况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后就不是抽筋那么简单了。” 想想是挺可怕的,姜铭很是同情她,可他自己也有困难,“为了这些事情就行周公之礼,我是没有兴致的。” 呸!在我面前装什么斯文人!上床打炮说成行周公之礼——你也是够了! 没兴致是吧?简单! 老娘这就让你知道阅片无数、理论丰富的女人有多可怕! 水眸含春,俏媚的飞眼先行,香舌掠唇,诱惑的蛊意随后,藕臂轻伸,娇柔的慵懒落肩…… 轻轻咬着耳朵,苏彧魅惑无限的道,“小男人,你可知道,兴致可是最好找到的东西。” 姜铭偏了一下头,让温热的气息在耳边散开,“别闹,我……唔!” 他刚开口说话,嘴巴就被追过来的苏彧吻住,以前都是他侵略性的对付女孩子,今日也算尝到了被攻击的滋味。 苏彧心里也是惶惶不安的,她的动作虽然规范标准,可平日也只是学来好玩,此时此刻也是首次实战……第一次将理论变为现实,她又怎能不慌? 只是事情进行的比想象中顺利,双唇相接之后,齿舌不可避免的碰撞,她略显生疏的动作,触发了姜铭自然而然的引导。 她本就聪慧无比,只略略牵引一下,便掌握要领,动作越发的熟练起来,很快便与姜铭这个老手斗的旗鼓相当,不分上下。 两人在帐中气床上忘情的激吻着,越来越投入,越来越忘我,在帐外看去,两道人影越贴越紧,有融而为一的架势。 苏彧有些得意,也有些茫然,得意的是自己魅力超群,引动他的“兴致”不费吹灰之力。茫然的是,自己珍藏了二十多年宝贵鲜嫩,真的就这样轻易的便宜他吗? 而姜铭回应的是出自本能,更加激烈的动作。 帐外的清冷,挡不住帐内不断攀升的暖意,那啾啾虫鸣,也掩不住低低的喘息…… 即使帐内光线昏暗,两道浅浅的人影还是映在篷布上,可以清晰的看到,他们缓缓倒下,越贴越紧,越贴越紧…… “既然盛情难却,自然要尽力而为。”经过昨晚一战,姜铭受益匪浅领悟颇多,女人年龄不同,反应迥异也还罢了,其身更是芬芳各异,滋味儿绝不相同。 “年纪轻轻,就如此巧言善辩,长大了还得了!”苏彧见他一口一个说法,心中自然有气。 姜铭抓了结实有弹性的臀肉一把,郑重声明,“我已经不小了。” 经历过沙场铁血,承受过身陨命断魂穿千年,无论生理还是心理,他都已经很大了。 “是啊,坏事做的如此熟练,显见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谁敢当你还小。说吧,祸害了多少好姑娘了?” 苏彧本是随口一问,根本没想得到什么答案,只要他不把谎撒的漫无天际,她就知足了,可谁成想,她马上就听到了三个名字——沈霜琴、郁晓彤、温青青。 世上还有如此诚实的男人? 苏彧诧异不已,“你确定就这三个?我怎么不大信呢。” 面对这种质疑,姜铭很坦然,老实告诉她,“与我有夫妻之实的,算上你四个,我无需骗你。” “可你就是在骗我。”苏彧抓过他的左掌,摊开来在上面一处地方点了点,“别说你以后如何,以前和你发生过关系的就不下十个……你要知道,我和其他女人可不一样,在你不会撒谎的身体上,我能看出许多东西来。” 末了,她又意犹未尽的加了一句,“虽然你的命理天机已被屏蔽,我看不出都有谁,可数量是不会搞错的。”希望姜铭不要有任何侥幸心理,她什么都看得出。 “失忆之前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又不是有意瞒你。”好久没有用过这个借口了,姜铭几乎忘记了。 “你失忆?”苏彧眉头一挑,一脸不信,“别开玩笑了,你怎么可能失忆。” “数月之前,一场车祸让我前尘往事尽消,我身边的人都知道,你若不信,可以去查。”姜铭也不算撒谎,无论边宁还是“姜铭”,在那次车祸之后,前尘往事都可以算是消逝一空了。 苏彧蹭的一下坐了起来,翻身骑在他身上,伸手扳正他的头,对着他的脸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我懂了,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 见她神情有异,姜铭心里咯噔一声,唯恐她看出些什么来,可还是故作镇定,“一惊一乍的,你又看出什么来了?” “想知道吗?”苏彧一脸笑意的问,见他点头,她却开始拿翘,“求我啊!你不求我,我是不会说的。” “那你闷在心里好了,反正都是些胡言乱语,听与不听,也没什么关系。”姜铭装作浑不在意,还隐晦的激了一下将。 可在这种情形下,苏彧的智商情商都是在线的,“既然你不想听,那我告诉你那些亲朋好友怎么样?” 姜铭心里一紧,可还是一副若无其事、淡然处之的模样,“尽管去说,你开心就好。” “这是真话?”苏彧一脸促狭笑意,俯身拉过一缕秀发,扫了他鼻尖一下,调戏的如此肆无忌惮。 “如何不真?”姜铭表情平淡,与她对视,不避不闪。 “死鸭子嘴硬。”苏彧娇嗔一声,头垂的更低,与他鼻头相贴,四目相对,“以后别拿这种话骗我,还有这副表情,在我这儿不好使,我能看出来的,绝对比你想象的要多。” 说完见他不吭声,苏彧落唇轻吻他一下,“不要防备我,更不要忌惮我,既然你我已经合为一体,密不可分,那我对你的体谅维护,也绝对超出你的想象……你的秘密,我虽然知晓,可也到此为止。” 她的意思很明白,她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姜铭定定看她一会儿,能从她眸中看出坚定和诚心,不由轻轻一笑,将她拥紧深吻,趁情意正浓,再次合二为一。 “嗯!”苏彧娇呼一声,在他唇上轻咬一下,“我一心为你着想,你却借机欺负我!” “我都是遵从你的吩咐。”姜铭诡辩道,“这样才算合为一体,密不可分。” “……” 你好无耻! 第三百七十五章 闺蜜闲话 “爱妃,朕来看你了,还不速速接驾。”站在明媚的阳光下,周羽裳抱臂而立,笑意殷殷的看着眼前的帐篷。 只是等了好一会儿,没有人接她玉架也就罢了,居然连一点回应都没有,“巫婆苏,姐姐来看你了,赶紧出来招呼。” 喊完之后还是没有动静,周羽裳眉头一皱,有些担心起来,急走两步拉开帐篷,低头钻了进去。 帐里的情形超出了她的想象,熟悉的人倒是在,披头散发,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床单被褥乱做一团,好像被狠狠蹂躏过似得,不整到了极点,上面还布满不可名状的痕迹。 床上乱一些也就罢了,反正正在大睡的那个女人,睡觉一向不老实,比这更糟的睡姿周羽裳都见过,可四周的东西又是怎么回事?东倒西歪杂乱不堪,一副被贼光顾过的样子——她不会遇到什么事了吧! 一个漂亮女人,独自住在这种荒僻的地方,一点保护措施都没有,出点什么事都不意外。 周羽裳蹲下身子,去挠她的脚心,“懒虫,别睡了,快起来。” 嫩白的脚丫一下缩回,苏彧蜷缩一下身子,发出梦呓一般的声音,“别闹,让我再睡会儿。” 啪! 周羽裳扭身坐到床上,抡掌在她翘臀上狠狠拍了一下,“睡什么睡,起来给我解释一下这些都怎么回事。” 苏彧挪了一下身子,抱紧枕头,还是一副不要起床的架势,“有什么好解释的,看一眼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倒是能看出发生了什么。”就这情形,即便周羽裳没有亲身经历过,可已她的心智阅历,若还看不出发生什么了事,真的可以买块豆腐撞死了,“可你总得告诉我,你是让流氓祸祸了,还是善心大发,慰身流浪汉了。” “啊呸,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知道难以安睡,苏彧怨气冲天的坐了起来,把散乱的头发拢到脑后,拉了两个枕头垫在身后,侧身靠在上面,伸展长腿,看向好友,“我就不能找到真爱,共效于飞吗?” “怎么‘真爱’俩字儿从你嘴里吐出来,我就觉得那么荒诞好笑呢。”周羽裳显然是不太认可这个说法的。 “去你的,我也是女人,怎么就不能追求真爱了。”苏彧郁闷的回了一句。 “你不是说要把你的一生都献给天机算数,找男人谈恋爱是瞎耽误工夫吗?怎么现在跟换了一个人似得,张口闭口就真爱了?”周羽裳实在是惊奇于她突然间的变化。 “因为天机命数告诉我,我命里那个冤家到了,不想爱也得爱,不然就等着被玩死吧。”苏彧一副被逼无奈,只得认命的委屈相。 “就害你霉事不断的那个?”周羽裳一脸笑意的问,尤其是想起她那副惨模样,笑的就更加厉害了。 苏彧轻叹一声,“除了他还能有谁?我这辈子算折他手里了,挣不脱逃不掉。” “也就你信什么命中注定,天命难违,换了是我,早就把那男人装麻袋沉江了,就不信他还能爬上来找我。”周羽裳对不喜欢的男人,一向狠绝。 “姐姐霸气,小妹佩服。”苏彧装模作样的拱手作揖,“可我和你不能比,你也不是没见过,我别说害他了,就是想害他都不行!” 还装麻袋沉江呢,苏彧认为自己别说那么干了,就是那么想一下,老天也能一个大雷劈她头上,给她轰成渣渣。 “总觉得你说的太邪性。”周羽裳是不太信这些东西的。 “不是我说的邪性,是他本来就很邪性。”苏彧想到姜铭的来历,就觉得心惊,毕竟在书里看过是一回事,现实中遇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你知道昨晚都发生了什么吗?” 周羽裳指指床上的斑斑水迹,“很明显,你让人吃干抹净了。” “……”没问你这些!苏彧郁闷地道,“我是问你发生这些之前。” “那我怎么知道?你又没说,我也不会算!”周羽裳怼了她一句。 苏彧拍拍额头,决定不与她计较,“昨晚我打车回来,走到半路,他开车从旁边经过,然后……我坐的车子就起火了。” “……”要不要这么邪?你们在演绎死神来了么?周羽裳听的咋舌不已。 “他从起火的车上把我救下来,然后送我回来,我不过发发牢骚说他两句,腿就开始抽筋,左腿好了右腿跟上……你说都这样了,我就算为了小命着想,是不是也该把他拿下了?”苏彧说起昨晚的心路历程,那真是一把心酸一把泪,无可奈何到了极点。 周羽裳听的目瞪口呆,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若真有这种事情,换作是她,估计也只有一条路可走了——老天就没给你选择的余地! “那我就只能祝你情路顺畅,感情美满了。”反正现在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好吃难吃的,周羽裳都只能祝她吃的开心,“哪天把他牵出来溜溜,让我也瞻仰一下你家克星男人的风采。” “坚决不给你看。”苏彧想也不想,一口回绝。 “为什么?我们不是好朋友吗?”周羽裳有点想不明白了,不就一个男人,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难道是长相惊人,不堪入目? “防火防盗防闺蜜懂不懂?”苏彧义正辞严的告诉她原因,“我男人可是小鲜肉,你又最好这一口,你说我能不防着你吗?再说了,他桃花本来就多,我可不想再给他锦上添花了。” “……”什么叫我最好那一口?我什么时候好那口了!周羽裳气到不行,“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我什么时候喜欢小鲜肉了?” “你敢说自己喜欢的不是一个小男人?”苏彧觉得自己可不是无的放矢。 “我……”周羽裳噎了一下,才想到说辞,“我是喜欢上一个小男人,可他性格坚毅,行事横蛮霸道,又有一身腱子肉,完完全全一块小钢肉,不是那些长得比小姑娘还精致的狗屁小鲜肉。” “那我就更不能把人带给你看了。”苏彧语气坚定,初衷不改。 “……”周羽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理由?” “我叫我家男人小鲜肉,是因为他年纪小,才二十,又不是因为他长得嫩。”苏彧解释一下,又陶醉地道,“现在想想,他也是个小猛男,结实的八块腹肌老性感了,还能翻来覆去花样繁复的折腾我一晚上,以后的性福生活可算有着落了。” “……”你够了!真是交友不慎啊!周羽裳颇觉头疼,“那你就藏着吧,我一点都不想看了。” 听她这么说,苏彧眼睛眨眨,“为什么你这样一说,我又想把人拉出来,跟你显摆一下了呢?” “贱人就是矫情。”周羽裳如此评价。 “要不约个时间,咱俩都把人拉出来,把他们放一起比比?”苏彧眼睛放光,兴致勃勃的问。 周羽裳摆手拒绝,“不用了,我怕到时候你找不着地儿哭。” “就这么有自信?”苏彧能看出她的信心十足。 “必须的。”周羽裳认为那个霸道小男人论外形绝不会输给任何人,只要不多说话,什么样的女人都唬的住。 “我也跟你一样自信哎,你真的不想比比看?”苏彧觉得身为闺蜜,就得在各种方面多比比,尤其是男人。 “没兴趣。”周羽裳才没那么无聊,也不想就这个话题再继续,“既然你都把自己送给人家了,想来也没什么危险了,还要住在这里吗?” “当然不住了,我要跟这鬼地方说再见!不对!是再也不见!”如果不是迫于无奈,苏彧才不会住到这种地方来,“不过我家里还在装修,不介意我去你那儿小住两天吧?” “为什么要介意?你又不是没住过。”周羽裳觉得她今天矫情的有点过,难道女人真的一旦恋爱,智商就直线下降? “我也是好心,万一打扰了你美好的夜生活,那多不好意思。”苏彧自有道理。 “想多了。”周羽裳白她一眼,一指帐篷里的东西,“这些怎么办?” “除了衣服以及随身用品,其他的就送给流浪汉吧。”苏彧表现的很大方,也很败家,“对了,这顶帐篷也帮我拆走,独家定制,只此一顶。” 周羽裳点点头,“没问题,不过你自己的东西,自己收拾。” “知道,你那些手下想碰,我还不愿意呢。”苏彧说着,翻身爬到床边,先把床单拉出来,抻平欲叠。 周羽裳看到,不解的问,“都这么脏了,你还要带走?” 苏彧把床单翻了一下,指着上面的点点梅花道,“这可是我人生蜕变的重要见证,岂可随意丢弃?我会把它好好的保存,要是那个男人敢对不起我,我就拿给他看,老娘把最宝贵的东西都给他了,他凭什么不好好待我。” “……”算你狠!可是管用吗?男人没良心起来,岂是一块带血的布能改变的? 虽然不认可她的做法,周羽裳也没出言打击她,毕竟就是没有任何效用,也值得好好保存。 对女人而言,一辈子就这一次,不是吗? 第三百七十六章 工作难寻 年节将至,假期临近,学生们大多期待又害怕着,因为在奔向自由自在、肆意玩乐的路上,还有一只凶恶的拦路虎——考试! 平时不努力,考试徒伤悲!是很多学生的真实写照,即便是在五十九分悲催、六十分万岁大行其道的大学,这只老虎依旧凶残,毕竟一分之差,可能就是天堂与地狱的差别。 所以但凡还有点羞耻心者,都暂时放下手中的游戏,临阵磨枪去了。那些醉心恋爱的人,也都把绵绵情话暂时换成了专业术语——反正也就几天功夫,忍忍就过去了。 作为考试大军其中一员,即将面临人生第一次考试的姜铭,却要比他们都轻松闲适一些,不是他仗着家世不在意成绩,实在是在意也没用,就凭他掌握的那点知识想要顺利通过考试,除非所有老师一起把三峡大坝打开,否则就是做梦他都不敢那么想。 若真的上阵杀敌,临阵不磨枪,他也能纵横往来,杀个七进七出,可是面对考试,颇有自知之明的他,已经做好了补考的准备,一次不行就两次,还不行就再继续,反正需要他做的事并不多。 唯一让他烦闷的是,临近考试,温青青和沈霜琴就又成了大忙人。虽然她们不用担心考试,也不用临考备战,可是备战的人把她们团团包围,求学问教,害他这个男友都挤不进去——跟谁说理去! 这种氛围下,他第一次上满一天课。捱到放学时,其他人大多还在埋头学习,他却背起背包回家,怎么看都有些脱离人民群众。 路过温青青座位时,看她被五六个同学缠住问问题,他也只能在心里轻叹一声,然后无视小狸求助的眼神,扬长而去。 急着离去的也不止他一个,孙高峰就跑在了他前面,心急火燎的也不知去干什么。 走到停车场,正好遇到高大鹏他们几个。他们几个不良学生,根本不用担心考试成绩,所以依旧潇洒,带了浅仓悠子等几个女学生出去玩。 和他们闲聊两句,拒绝了他们的盛情相邀,姜铭驾车回家。 “他是越来越脱离群众了。”高大鹏望着远去的车子感慨。 “没准儿他哪天想通了,就又回到正确的路线上来了。”谢尉成却要比他乐观一些。 “我可不希望他回来。”郭起明的想法和他们略有不同。 浅仓悠子大眼睛眨眨,好奇的问,“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吗?” “他啊,以前比我们还会玩,改邪归正没多久。”高大鹏说了一句,便招呼她,“咱们先上车,等到了地方,我跟你好好讲讲他当年的光辉事迹。” 浅仓悠子浅浅一笑,随他上车,“希望是有趣的故事。” “哈哈,你算猜对了,他干的那些事都老有趣了。”高大鹏就怕和她没话说,现在有了话题,自然高兴的很。 开车在路上的姜铭,自然不知道有个损友要揭他老底,只是刚刚接了个电话,让他颇为郁闷。 苏彧已经从荒楼搬走,特意打过来通知他,怕他找她的时候白跑一趟,听上去心里还是有他的。可说到最后,既不告诉他搬去哪里,还严禁他去找她,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难道女人的心思都是这般变幻莫测?就不能简单一些吗? 或许老天怕他对女人失去信心,为了让他知道世上还是有心思单纯的女人,就在他感慨的时候,安排了一个简单纯净的女孩儿出现在他眼底。 远远就看到沐小田跟一个中年男人说着什么,沐小田显得有些卑微,那个中年男人又很不耐烦,怕她吃亏,姜铭把车子开上便道停下,下车赶了过去。 “吴老板,您能不能告诉我,我是哪里做错了,我以后一定注意。”沐小田的态度很诚恳。 吴老板却一脸不耐,“你哪儿都没做错,是我用不了那么多人,工资已经给你结了,你赶紧走人,别影响我做生意。” 沐小田不想就这样离开,诚心求恳,“您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跟我有什么关系。”吴老板怼了她一句,然后指着她的鼻子道,“警告你,别再缠着我了,又没欠你工钱,你再这样我就报警抓你。” “有话好好说。”赶过来的姜铭插嘴道。 虽然这个什么吴老板语气态度不好,可他毕竟没对沐小田做不好的事,所以姜铭也只能这样说。 “姜大哥,你怎么在这儿?”沐小田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有点惊讶。 “放学路过。”姜铭回道。 “你们小两口慢慢聊,我还得照顾生意。”吴老板撂下这么一句,转身离开。 这次沐小田没再出声,姜铭好奇的问,“怎么回事儿?” “他是那家店的老板。”沐小田一指远处的餐馆,“最近我一直在那里打工,可他前天突然就把我开除了,也不告诉我原因。你是知道的,我真的很需要工作,所以就来求求他,看他能不能改变主意。” “这几天你天天来?”姜铭问。 “嗯。”沐小田轻轻点头,“可你也看到了,他肯定不会再用我了。” “没去找别的工作吗?”姜铭记得她以前打好几份工的。 “以前常去的地方都不缺人,我又不是固定工,自然争不过别人。去别的地方应征,要么不要我这种零工,要么嫌我没有工作经验,好不容易有两个地方愿意让我试试看,第二天就又变卦了。”说起最近的遭遇,沐小田也觉得自己霉神附体了。 “都说节前返工潮,很多地方都缺人用,怎么到你这儿,倒反过来了?”以她乖巧好学、认真做事的性子,若说连一份工作都找不到,姜铭是不信的,除非那些老板都瞎了眼。 可这种情况,显然不可能存在,那么让那些老板都把她阻在门外的理由,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我运气不好吧。”沐小田倒没想那么多,她担心的不是找不到工作的原因,而是后果,“本来还打算假期好好打工,把明年的生活费挣出来,可现在我都不晓得能不能撑过这个春节。” 想起父亲为了让她安心过节,还特意跑过来看她,她的鼻子就是一酸,都这么大了,难道还要伸手管家里要钱吗? 别人家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可哥哥还娶不起媳妇,难道她还要一直拖累下去? 想起这些,她的眼睛不知不觉就湿润了,姜铭看在眼里,十分不忍,安慰道,“你别着急,你这么勤快懂事,工作总会有的,要不要我帮你跟那个老板说说?” 沐小田赶紧摇头,“姜大哥,不用了,人家既然用不了那么多人,就不要让人家为难了。而且那个老板是个好人,每次开工资都多给我一些的。” 她急着为吴老板说好话,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她真怕姜铭为了她,找人家麻烦。虽然不知道姜家在明海是什么样的存在,可她知道姜铭的家世应该和高大鹏他们差不多,不是一个小餐馆老板能招惹的。她不能为了一个工作,就毁了人家的生意。 “那你是要找别的工作了?”看她一脸惶急,姜铭便打消了进去“劝人”的念头。 “嗯。”沐小田马上点头,“我不能让这个假期白白浪费掉。” 还真是个勤奋的小姑娘! 姜铭微笑道,“反正我现在也有时间,就陪你转转吧。” 沐小田却摇头拒绝,“姜大哥不用了,太麻烦了。” “我本来就是个闲人,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姜铭让她宽心,他本就没有多少事可做,而且还多加了一条理由,“我有车子,还能带你多跑两个地方。” 姜铭是赶不走的,而沐小田赶他的心也没有那么坚定,借着着急找工作的因由,打着盛情难却的幌子,她心安理得的上了他的车。 她觉得,只要把那一点虚妄的念头深压在心底,就不会出问题。毕竟两个人隔得太远,总有一天,连这一点点虚妄,也会消逝无踪。 好好控制就好…… 一个小时后! 姜铭摸摸鼻子,看看外面拥塞的车流,以龟速前进的他,很不好意思的道,“对不起,我这车大了些。” 噗嗤! 沐小田掩嘴娇笑,这个姜大哥也太有意思了,自己走错路,还要怪车子,就外面拥堵的样子,就是自行车也过不去,汽车再小又能小哪里去? 看她娇笑不已,姜铭也忍不住笑了,先前还说有车能多跑两个地方,结果真的只跑了两个地方,就被堵在路上了,估计就是用走的,也比他现在的车速快了太多,这脸打的让人尴尬。 “晚上我请你吃饭,当做耽误你找工作的补偿吧。”姜铭也就只能这样说了。 就这情形,等到把车开出去,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不请人吃顿饭,怎么都说不过去。 不想他心中有歉,沐小田没有推辞拒绝,反而开心的道,“那我可赚了大便宜了。” 反正找工作也是为了吃饭,现在有好东西吃,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她如此安慰自己。 第三百七十七章 小小误会 “你先坐一下,我上去看看。”姜铭帮沐小田拉开一张椅子,却发现她神情紧张,手脚拘谨到不知该如何摆放,不由一笑,“不用这样,就当自己家一样,随便点。” “好…的。”沐小田扶着椅背坐好,两手放在膝盖上,抬头看他,“姜大哥,你去忙,我能行。” 看她心虚胆怯,却还要硬撑,姜铭心中微涩,“我去看一下,马上回来。” 想让沐小田慢慢适应这里,也只有他陪在身边才好使,说其他的都没太大作用,可他有事,必须要先离开一下,所以也只能允诺很快回来,用以抚慰她了。 沐小田轻轻点头,表示自己一个人没问题,然后目送姜铭上楼。等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她才大口大口吸气,使劲儿擦去掌心的汗水。 她实在没料到姜铭会把她带回家,他们本来是要去吃饭的,结果他接到一个电话,行程就改变了。 她本来是不想来的,可他们从被堵的路上出来时,离学校已经太远,姜铭以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为由,不由分说的把她拉了来。 她这次是真得努力拒绝了,好话说了一大堆,理由找了几大箩筐,证明她自己能回去,说的口干舌燥,就差动**方向盘了,奈何一点效用没有,姜铭用一招充耳不闻就把她打发了。以她的性子,又干不出抢方向盘的事来,所以身不由己的到了姜家。 虽说来之前早有心里准备,姜家必定是一派富贵豪华景象,可她怎么都想不到,这里宽敞大气、富丽堂皇的就跟皇宫一样。 这样的庄园,她平素只在电视剧中见到,如今置身其中,就跟做梦一样,害她走路不知该怎么抬腿迈步,手也不知道该怎么摆放,心里更是紧张到不行。 姜大哥,你快回来啊! 一个人坐在比篮球场还敞亮的大客厅里,她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比平时快了好多倍。 嗒嗒! 屋里突然响起高跟鞋敲地声,虽然轻微,她却听的无比清晰。人猛地站起,转身向后看去。就见一个身穿制服套裙,表情严肃,看上去很是精明干练的女人向她走来。 她一下更加紧张起来,“你……你好。” 那女人走到她身前站定,仔细打量她一下,道,“看上去挺老实的,怎么这么爱乱跑,以后可要注意,在这里做事,有很多规矩要守。” “啊?”沐小田却有些迷糊,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我是杨梓桐,姜府的管家,以后你可以叫我杨姐。”杨梓桐做了一下自我介绍,然后招呼她,“别在这里傻站着了,厨房里已经忙的不可开交了,随我去帮忙。” 沐小田觉出不对劲儿来了,忙道,“可是……可是我……” 杨梓桐不等她把话说利索,就打断了她,“你穿这样是不行,跟我来吧,先帮你找件衣服,暂时应付一下……哦,对了,你虽然是负责洁扫的,但厨房的事应该都会做吧?” “我都会做,可是……”沐小田已经猜到她是认错了人,正要解释,杨梓桐又打断了她的话头,“别可是了,今天来了贵客,厨房已经忙不开了,你快换好衣服去帮忙。” 听她这样一说,沐小田也就不辩解了,随她走了出去。 对沐小田而言,或许在厨房能更自在一些,而且还能帮姜铭的忙,心里怎么都是乐意的。 姜铭怎么都想不到,他刚上楼没多久,沐小田就被家里的管家当新来的女仆带走了,而且他也没能很快回去,因为有个人跟他揪扯不清,让他没能及时抽身。 他来到二楼客房前,就见母亲陪着一个青年站在闻心澜房门前,青年在叫门,可门里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像是没有人在一样。 “妈。”姜铭和母亲打招呼。 “小铭,你回来啦。”顾月华特意放大了嗓门回了一声。 青年这才转身看他,“米国一别,已有数月,咱们总算又见面了。” 姜铭看到他,并不如何意外,毕竟听人议论过,闻心澜与这位战公子白长武似乎有婚约在身,而有些消息传的一向极快,这位战公子闻讯而来,似乎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虽然他带闻心澜参加寿宴,只是满足父母的愿望,让姜家不至于在人前丢脸,而不是对闻心澜有什么想法。可其他人不会这么想,尤其是这位战公子。 有鉴于此,即便他语气不善,眼中亦有敌意,可姜铭并未觉得有何不妥,换了是他,没准儿直接动手了,所以很是平静的回了一句,“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白长武脸色阴沉,“有恙无恙,你看不出来吗?” 看他战意盎然,想起事端,姜铭看向母亲,“妈,您先去休息一下,这里有我招呼就好。” 以顾月华的阅历心智,哪里看不出发生了什么事,不想搅合到小儿女的争风吃醋中去,便借机离开,“那你们年轻人好好聊,我去看看饭菜准备的怎么样了。” 待母亲走远,下楼之后,姜铭才看向白长武,“我帮你叫门。”说着走到门前,伸手敲了两下,“躲着不见是没用的。” “谁说没用?”闻心澜终于出声说话,“至少落个眼前清静。” 姜铭觉得她可能还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便告诉她,“他已经想要拆我家房子了。” “拆就拆呗。”闻心澜一点都不在乎,“反正又不是我家。” 听她这么说,白长武脸色总算好看了一些。 “没有你这么坑战友的。”姜铭开始控诉。 “是你先坑我的……带战友去前未婚妻家里耀武扬威,你是又坑人又缺德,我都没找你算账呢,你倒先说起我来了。”闻心澜强力反击。 “好,就算是我不对在先,你也不能置战友的安危于不顾。”姜铭打算动之以情。 “吃饭的时候我会出去,你们能等就等,不能等就滚蛋,现在不要打扰我休息。”虽然她说的是“你们”,可任谁都知道,她这话是说给谁听的。 姜铭转身看向白长武,“抱歉,我也叫不开。” “反正我也要叨扰一顿饭的,不怕多等。”听了他们的对话,白长武舒服许多,不过这也不代表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上次就想和你切磋一下,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正好有工夫,咱们过上两招如何?” “好。”姜铭一口答应下来,他也想看看所谓“战公子”的战力有多强,“请!” 姜铭自然不会和他在闻心澜门前动手过招,毕竟是自家的房子,多少也要在意一些,便把他请到院里去。 比武切磋是白长武提出的,自然也不会推脱,随着他往外走。 途经大客厅时,没有看到沐小田,姜铭还犹豫了一下,但转念一想,在自己家中,应该没人会欺负她,多半是她坐的闷了,四处走走,所以也没即刻去找她,直接带着白长武去了他平日练拳的地方。 到了地方,白长武看了一下环境,用脚踩踩地面,问道,“你平日就在此处练拳?” 看他似乎有些不屑,姜铭不解的问,“这里有什么不好吗?” “就算你修习的是古武,也该弄些器具配合,才能更快进益。”白长武指出他这里的缺失,又告诉他原因,“不论何种功夫,都要与时俱进,以更科学的方法习练,威力才能更强,发挥出更大的效用。” 姜铭听了不置可否,只是伸手向一指,“请。” 怎样练出的功夫更胜一筹,那是要打过才知道的,嘴巴怎么说都没有意义。 白长武懂他的意思,直接下场,活动一下拳脚,便对着他凝神而立。 姜铭把背包放到一边的石桌上,缓步走到他身前不远处站定,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呼! 白长武一拳击出,势大力沉,拳风凛冽。 看他来势凶猛,并没有收劲容情的意思,姜铭错步避开,挥掌竖切,斩他手腕。 白长武抬手格挡,另一手握拳侧进,依旧攻势十足的前进。 姜铭最喜这种对手,硬挡硬拆,拳拳到肉,才显男儿本色,当即不避不闪,握拳迎上。 碰碰碰碰! 拳对拳,脚对脚,两人瞬间交手数合,没有任何花俏,完全是力与力的碰撞,肉碰肉的野蛮。 “看两个野蛮人打架真没劲,一点观赏性都没有。”闻心澜趴在窗台上,一脸嫌弃,有些后悔抱那么高的期待值了。 她的声音虽然轻,隔的又远,可正在激斗的两人,还是全都听到了,姜铭是无所谓的,可白长武的拳路一下变了,精巧绵密,闪转腾挪,姿势优美,观赏性可谓大大提高。 可姜铭却一下没了兴趣,临敌对战要的是快速的击而倒之,又不是孔雀开屏,要的哪门子观赏性! 怪不得钱西暮对他的评价不高,这等行径还真难让人高看一眼。 又拆两招,白长武双臂空展,纵跃踢腿,以一个极其帅气的姿势踹向姜铭面门。 姜铭侧身一避,探手成爪,抓住他的脚腕,一抬一压,用劲向地上砸去! 第三百七十八章 发现误会 嗵! 白长武重重砸在地上! “哎呦,好痛!”唯恐天下不乱的闻心澜,还生动的配了一下音。 呼! 白长武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双手握拳,冲着姜铭大喊,“再来!” 姜铭却摆手退出战圈,“有人故意捣乱,害你心神不定,既然不能痛快一战,再打毫无意义。” 经过这番交手,他已知白长武功夫深浅,比之当初的岛国剑神略有不如,也逊色于钱西暮,若是把心性也计算进去,差的就更多了,实在是让他提不起战意,所以找个借口停手罢斗。 白长武看他一眼,捏紧拳头,又转头向闻心澜看去,却见她打着呵欠回转房内,脸色变了几变,收拳而立,“也好,那我们就下次再约,到时一定如你所愿,战个痛快。” 姜铭对那一战并无期待,所以只是问他,“刚刚打出一身臭汗,你要不要清洗一下?” “男子汉大丈夫,身上怎缺的了汗臭味。”白长武拿腔作势,一副豪迈模样。 “一会儿还要吃饭的。”姜铭拎起背包,好心提醒一句。 白长武想到要与闻心澜共桌,便转了口风,“那我还是洗洗吧,免得给伯母留个坏印象。” “随我来吧。”姜铭直接把他带上了四楼公共浴室,而他自己则回了房间。 回到屋里,想起沐小田一直不见踪影,他便打电话过去,可是响了许久,都不见有人接听,他不由担心起来,这丫头不会出什么事吧? 顾不上冲洗身子,他匆匆下楼,逐层找了一遍,不见人影,又跑到院子里仔细找了一下,还是找不到人,最后没有办法,只能跑去护卫室问。 姜家这栋庄园内有十二个护卫,都是姜老爷子命人特训出来的,比之一般人家的私人保镖只强不弱,负责平时的安保宿卫,若有特殊需要,自然还有别的人做。 护卫室的二楼是监控室,里面有十二块大屏幕,可以把主楼以外的地方看的清清楚楚,至于主楼——那不是他们能随便窥探的地方! 姜铭到了护卫室,直接找到小队长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女孩?” “半小时前,有一个女孩离开了这里。”小队长翻了一下记录回答。 “离开?她为什么离开?”姜铭没想到沐小田居然会偷溜。 “我们盘查过,她说她在这里呆不惯,我们看她没问题,就放行了。”小队长如实回答。 唉,是我忽略了啊! 姜铭觉得自己没能照顾沐小田的心情,忽略了她的感受,心中生愧,颓然离开了保卫室。 以后行事,要设身处地的为别人多想一下才是,不是光有一颗好心就够的。 “对不起……注意安全。” 大概能猜出沐小田为什么不接自己电话,他就发了一条信息过去,然后直接跑去餐厅等着开饭,整个人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就好像刚刚挨摔的是他一样。 白长武冲洗干净,打扮整齐的下楼,看他这副模样也颇为不解,明明赢了,却像吃了大亏一样,那自己这输了的,是不是该买块豆腐撞死了?做人不能这般贪婪,要厚道! 即便心里不舒服,他还是走过去坐到姜铭身边,这个位置他要是不抢走,就怕一会儿闻心澜会霸占,两害相权取其轻,他也只能先委屈自己。 两个大男人也不说话,就那么干坐着,如此怪异的情形,自然有懂事的佣人通知顾月华这个主母。 今晚姜永年有事回不来,家里全凭她做主,她一边派人通知闻心澜下来用餐,一边命人通知厨房准备上菜,别管几个小辈儿一会儿想做什么,总要先让他们吃饱喝足再说。 “你俩还真积极。”闻心澜趿拉着毛绒绒的拖鞋,穿一身宽松的家居服,扶着楼梯下来。 看她如此穿着,分明是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一样,白长武很是不满,“到人家里来做客,怎么穿的如此随意?让姜伯母看到,会说你不知礼数的,快回去换过再出来。” 闻心澜不理不睬,慢悠悠走到他们对面坐下,才对他道,“你想多了,姜阿姨拿我当儿媳妇一样宠,才不会在意这些小节。” 她是哪儿疼,往哪儿下刀子,给白长武气的脸色都变了。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未免他们几个吵起来,顾月华及时的出现了。 “月姨,我穿这样子你不讨厌吧?”闻心澜乖巧的问。 顾月华微笑看她,“你长这么好看,穿什么都漂亮,阿姨都喜欢。” “我就知道月姨最好了。”闻心澜越发的乖巧会说话。 她这样子,白长武一点都不意外,却把姜铭看的目瞪口呆,这还是那个动不动就拔枪的女汉子吗?反差也太大了! “今天有什么特殊原因吗?怎么嘴巴一下变这么甜?”顾月华微笑不减,走过去坐到主位上。 “我的嘴巴一向很甜,难道月姨以前都忽略了嘛?”闻心澜嘟嘴卖萌,一脸小委屈。 “咳咳!”姜铭被呛的不轻,把头偏向一侧,实在是没眼看。 看儿子这样,顾月华也忍不住想笑,不过她还得端着,回闻心澜一句,“是今天更甜了,都怪阿姨刚刚没说清楚。” 说完,她朝在远处待命的杨梓桐一招手,“小杨,酒菜准备好了没?” 主人一到场,杨梓桐便来候命了,此刻听到招呼,走过来弯腰一礼,“都准备好了。” “那就端上来吧,估计他们都饿了。”顾月华和气的吩咐。 “是,我这就让他们上菜。”杨梓桐答应一声,小步后退,退出一段距离,才转身出去。 不大一会儿,四个女仆就端菜过来,按顺序依次把菜摆放到餐桌上,轮到第四个人时,姜铭心有所感,侧头看了一眼。 看到熟悉又略显怪异的脸孔,他不禁愣了一下,随即伸手把人抓住,“你在搞什么?我还以为你走了。” “我没走呀。”沐小田看他好像有些生气,赶紧解释,“那位姐姐说厨房需要帮忙,我就去帮忙了。” “我是请你来做客的,不是让你来帮忙的。”姜铭是真的有点生气,他刚刚可着实着急懊恼了一番,结果这丫头却没心没肺的跑去帮忙了。 “可是……可是厨房真的忙不过来了呀。”看他脸色越来越差,沐小田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只能重复自己这么做的原因。 “小杨,怎么回事?”怕儿子闹脾气,顾月华赶忙问原因。 不管什么原因,把他带回来的人当佣人使唤,本来就是于礼有亏。 “对不起,是我工作疏失。”杨梓桐先承认错误,再解释原因,“我见这位小姐一个人呆在客厅,还以为她是新来的帮佣,才拉她去厨房帮忙,还请夫人责罚。” “都做了这么多年,怎么还能犯这种错误。”顾月华管理家务多年,哪里还猜不出是怎么回事? 眼前这丫头眼神畏缩,动作生硬拘谨,一看就是小门小户出来,不大适应这里的环境,和当初的沈霜琴相差无几,甚至略有不如。 当时她一个人在,估计无论言谈举止,还是穿着打扮,都能让杨梓桐心生误会,以致判断失误,若换了闻心澜,绝不至于如此。 虽说以貌取人不可取,可是世风如此,姜家虽然管的严一些,可作为一府管家,见惯了豪门显贵,即便再是注意,对待不如己的人,也都有些居高临下的意思。 所以这个多问两句就能避免的错误,却无可避免的发生了。 “对不起!”杨梓桐没有任何辩解,一躬到地,诚心认错。 沐小田看不得这个,赶紧道,“姜大哥,真是我自己要帮忙的,不管她事。” 好心泛滥! 姜铭把她拉到身边,一指旁边的椅子,“你先给我坐下。” “哦。”看他阴沉着脸,沐小田不敢多说,乖乖坐过去,嫩嫩的小脸蛋上写满“我错了”,希望他能原谅自己。 看她老实坐好,姜铭才去看杨梓桐,“你身为一府管家,难道连帮佣和客人都分不清吗?” 是很难分啊! 杨梓桐敢这么想,却不敢这么说,“对不起,是我工作失误,请您责罚。” 姜铭还没开口,顾月华已经先出了声,“责罚不是目的,我就想知道你是怎么犯这种低级错误的,新来帮佣的资料,你就没事先看一下?” 姜家可以容下一个狗眼看人的管家,却不能养一个办事糊涂的管家,不然祸患无穷。 “人是临时找来的,今天傍晚才到,我还没来得及看,就去招呼白公子的随从了,等我过来找人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位小姐,然后……总之是我疏忽大意,认打认罚。”杨梓桐把事情经过说完,再次强调认错的态度。 “不管什么理由,这种低级错误就不该犯。”顾月华给事件定性,接着问,“那个新来的帮佣呢?” 这个问题杨梓桐回答不出,她要真知道还有一个新来的,就不会犯这种错误了。 “你不知道?”看她低头不语,顾月华哪里还猜不出原因,脸色不由变得难看起来。 有外人在场,却出这种纰漏,让人怎么看姜家? “夫人,我知道。”这时一个女仆站出来,恭声回答,“那个新来的在佣人房转了一圈就走了,没有留下来。” “走了?为什么?”顾月华觉得姜家的待遇也算不错,怎么还会有人主动离开? “她说府里的佣人房比她家新买的楼房还大还好,她在这里住下来会怀疑人生的。”女仆把那人离开的原因说了一下。 “……” 第三百七十九章 弄假成真 虽然这年头有个性的人越来越多,遇到什么样的都不必惊奇,可是听到这样的拒绝理由,还是让人哭笑不得,无形之中让气氛缓和许多。 杨梓桐诚心认错,沐小田也跟着认错,还说了一大堆好话,让姜铭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顾月华并未揪着这件小事不放,毕竟中间巧合太多,杨梓桐一时失察也算不得什么大错,说她两句,让她今后多加注意,这件小小的风波就算揭过了。 “我去换衣服。”其他人都去端菜了,以沐小田的身份,自然再无机会帮忙,可她还穿着姜家特制的女仆装,自然想要换下来。 “吃完饭再去。”姜铭伸手拦住了她,顺便打量她一眼,刚刚只顾着生气了,都没细看,这时一看不禁赞道,“你穿这一身,还挺有趣的。” “男人的恶趣味。”闻心澜撇撇嘴,评价一句。 沐小田低头看着眼前的盘子,没有接话的意思。 其实姜家的女仆装,和动漫中的那些,还有一些特色咖啡厅餐厅那些不太一样,既没有那么萌,也没有那么性感,偏传统一些,更注重简洁大方以及实用性。 毕竟雇佣这些女仆是为了负责日常家务,处理杂事,以及招呼客人用的,好彰显主人身份,又不是让她们卖萌卖笑,诱惑客人主人,所以没必要穿的太萌太性感。 抛开大家族需要一个庄重的形象不谈,顾月华也不会招一批青春洋溢靓丽可人的女佣,再让她们穿的萌动性感,在老公儿子眼前晃悠,那不是给自己找别扭? “心澜,这是你最爱吃的。”见气氛比较缓和,白长武便夹了一只虾仁放闻心澜的盘子里。 “我自己有手有脚。”闻心澜虽然不喜他献殷勤,但也没有太落他面子,把那只虾仁吃掉了。 别管她说什么,只要把东西吃掉,白长武就开心的很,而且他也不笨,并没有得寸进尺,连续夹菜。 “多吃点。”姜铭也给沐小田夹了好几块排骨,“记得你很能吃的,怎么今天这么斯文?” 丢脸死了! 沐小田低头小口小口吃东西,根本不出声接话。 姜铭还以为她没适应,就又安慰道,“别拘束,随便吃,就当自己家一样,姜大哥管你饱。” 呜呜! 这下都知道我是饭桶了! 沐小田欲哭无泪,头垂的更低了。 “臭小子,你会不会说话?哪有劝女孩子多吃的?身材还要不要保持了?”顾月华忍不住说儿子一句。 她当然知道沐小田为何如此,只是不能明说,不然很容易伤到人,也只能把话题岔一岔,希望儿子能长点心。 “没事的,小田怎么吃都不会胖。”姜铭显然是没长心的,根本不能领会母亲的意图,就以自己所知回了一句。 要知道吃过很多木雷子的女孩想胖都难,所有脂肪,都会被其特殊成分化解消耗掉,变为力量或者其他养料滋补浸养身体。 儿子不开窍,顾月华实在无奈,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教他,只能夹起一块麻婆豆腐放他盘里,“你也给我多吃点。” “好的。”姜铭一无所觉的吃起了豆腐。 看到顾月华惆怅模样,闻心澜忍不住想笑,换了哪个母亲,碰上这么不开窍的儿子,都会头疼吧?既然您说了他不懂,那我就助攻一下,“你们两个大男人就这么闷头吃东西,也不说喝两杯?” 闻心澜觉得,只要让姜铭忙起来,他也就没工夫说傻话了。 “咱们喝几杯?”白长武对闻心澜是言听计从的,她既提议,他便马上实施。 姜铭看他一眼,点点头,“好。” 酒是现成的,白的红的都有,不过姜铭一直没适应红酒的味道,所以直接给两人各倒了一碗白酒——他一直拿喝汤的小碗当酒碗,其他的都太小。 “干!”姜铭豪气的把一碗酒饮尽。 这一碗酒少说也有三四两,白长武虽也好酒,酒量也还可以,但终究没这么喝过,略一犹豫,还是不甘示弱的干掉了。 喝完之后咂摸咂摸嘴,觉得没有想象中难,也没那么大反应,就放心下来。 这时姜铭又给他倒满一杯,还是简简单单一声,“干!” 白长武只能硬着头皮陪着,这时候要说泄气的话,或者做避退的事,那可就丢死人了。 “别顾着喝酒,多吃点菜。”姜铭可以不管不顾的又倒满第三杯,顾月华却不能让他们这么喝下去,赶紧出来搅局,帮白长武夹了一筷子菜。 “谢谢伯母。”白长武是真心感谢。 这第二杯下肚,他是真有些扛不住了,虽说他不是只有这点量,可不停不歇的两大碗,七八两酒下去,任谁也受不了。所以有吃菜休息的机会,他又怎能不感恩? 姜铭是无所谓的,得了空就又往沐小田盘子里夹了几块红烧肉,“快点吃,菜还有好多呢。” “……”姜大哥,你能当我不存在吗?求求你了,一个小时就好……不然半个小时也行。沐小田心里的苦闷也是无人可诉,看上去比白长武还惨一点。 看他们这样,顾月华和闻心澜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底的笑意,这顿饭吃的也太有意思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顾月华作为长辈不好总插嘴,闻心澜便会意的出声说了一句。 奈何没一个人回应,姜铭是没听懂,白长武直接没听清,沐小田那完全就是事不关己了。 闻心澜翻个白眼,伸腿在桌下踢了白长武一下。 白长武这下不但懂了,还跟打了鸡血一样激动,端起酒碗看向姜铭,“我敬你一杯,干!” 说完仰脖一口干掉,还没等姜铭把酒倒进嘴里,已经开始倒酒了。 等姜铭喝完满上,他已经端着酒碗等了一会儿,“来,再来一杯。” 说完,咕咚咕咚两声,一碗酒就又进了肚。 姜铭陪他喝了这一碗,见他又把酒倒满,而且状态很不对,忍不住劝他一句,“先吃点菜吧,你再喝就醉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我离醉远着呢!”他不劝还好,这一劝,白长武直接端起酒碗,“干!” 这一杯酒下肚,白长武来不及放下酒碗,人就出溜到酒桌下去了。 姜铭默默把碗里的酒喝掉,才朝外喊了一声,“来人。” 客人醉了,有现成的客房安置,也有仆佣伺候照顾,一切都用不着主人操心。 可顾月华还是忍不住说儿子一句,“你非要把客人灌醉?” “我还没有灌,他就醉了。”姜铭却觉得有点委屈。 要不是看他是亲生的,顾月华肯定把手里的酒杯丢他头上去,可现在除了瞪他几眼,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当妈的还真是憋屈。 看仆佣把白长武架上楼梯,闻心澜起身道,“月姨,我吃饱了,先去休息了。” “慢点走,别碰着。”顾月华并没有挽留,只是就她的腿伤,关心的问了一声。 “您放心好了,我没事的。”闻心澜缓步走到楼梯旁,抓着扶手慢慢上楼了。 “我也吃饱了。”见大家都不吃了,沐小田也放下筷子。 “不许撒谎。”姜铭却没打算放过她,直接端了两盘菜放到她面前。 “……”沐小田差点哭出来,赶紧解释,“上次是我太饿,才吃那么多的,平时真的吃不了。” “臭小子,哪有强逼女孩子吃东西的?”顾月华也忍不住说他。 “我怕她吃不饱。”姜铭表示自己是一片好心。 “可我已经吃饱了。”沐小田赶紧表态。 看她态度坚决,姜铭也不好强逼,就帮她盛了碗汤,“再喝碗汤应该可以吧?” “好的。”这次沐小田没有拒绝。 见她乖乖喝汤,姜铭才觉得满意,只是看到她那身衣服,他又忍不住问母亲,“怎么突然要请帮佣?家里人手不够用吗?” “还不都怪你太大方,张嘴就送了一个人出去,要不然哪里用的着请人?”顾月华全然不提自己要把人辞掉的事,只怪儿子送人情。 想到送去严家的小秋,姜铭也不否认老妈所说,这件事多多少少跟他有一些关系,所以也就不再追究。 他不说话了,顾月华却对沐小田产生了兴趣,“小田,你平时成绩怎么样?” “小田勤奋努力,脑子又好使,学习成绩很好的。”姜铭说起这个就有点郁闷,他身边的女孩子,好像哪个成绩都比他好,就连周云玥这种天天逃课的不良少女,一到考试,成绩也能甩他八条街。 “小田这么厉害啊,那你肯不肯教教我们家小铭?”顾月华打起了沐小田的主意。 “啊?”沐小田一愣,随即道,“可是姜大哥是我学长,要高我一届的,我有什么可以教他的?” “就他那水平,初中生都能教他。”知子莫若母,顾月华对儿子还是了解的。 “妈!”姜铭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怎么老妈连家丑不能外扬的道理都不懂?“小田还要打工赚钱,您就别想占用人家时间了。” “小田,你还要打工赚钱?”顾月华难掩惊讶,现在这么懂事的孩子可是不多了。 “嗯。”沐小田轻轻点头。 “你在哪儿打工?都做什么工作?”顾月华好奇的问。 “我平时就打打零工,端盘子洗碗发传单之类的,也做过家教,可都没什么好说的。”沐小田越说头垂的越低。 “为什么不找份好点的工作?”顾月华觉得这么勤奋的孩子,应该有人会请。 “我不想耽误学习,毕竟那才是我的主业,所以只能抽空打零工。”好工作是要付出时间心力的,沐小田暂时不考虑。 顾月华眼睛一亮,“小田,那你现在工作多么?” 沐小田摇摇头,她都没人请了,哪里还有工作可做?“我被老板辞退了,正在找工作。” 顾月华眼睛更亮了,“那你来我们家做小时工行不行?有活干活,没活就教小铭学习。” “……”妈!能不能别动歪脑筋? 第三百八十章 女仆上岗 小的内定 “你怎么就答应我妈了?简直荒唐!”开车上学的路上,姜铭显得很是不高兴。 朋友要到家里兼职做女仆,他心里能舒服就见鬼了。 “对不起。”沐小田缩在座椅上,怯怯地道,“阿姨说请我做工,我就晕了,她说月薪一万,我就没立场了……我很贪财,不要怪我。” 对沐小田而言,月薪一万,是她毕业后都不敢想的工资。在不影响学习的前提下,一个月能挣相当于家里大半年的收入,她没有拒绝的理由,而且她确定自己能胜任这份工作。 “就为了一万块钱,你就把自己卖了?”姜铭对女佣的认知,和古时候的丫鬟差不多,他却忽略了,现在的女佣是没有签卖身契的,这只是一份工作而已——虽然听上去很不体面! “是每月一万块。”沐小田强调一句,随即感觉不对,赶紧改口,“我没有卖自己,这就是一份工作。” “那你可知道,你被我妈骗了?”姜铭看她这财迷模样,忍不住想打击她一下。 “阿姨骗我?不能吧?”沐小田不大相信他说的话。 “你的月薪是一万块,没有其他的吗?”姜铭问她。 “是啊,我很知足,从没想过挣这么多钱。”沐小田对这份工资感到满意。 “那你可知道,我家女佣每月固定工资是二万四,奖金不定,逢年过节还有红包,各种保险更是齐全,这些你都没有,还敢说不是被我妈骗了?”姜铭说了一大通,就想看沐小田追悔莫及的模样。 谁知沐小田却怪怪的看他一眼,然后把头一偏,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这些阿姨都跟我说了的,因为我要上学,只是放学后过来帮忙,根本不能享受正式工待遇,要不是还要负责给你做家教,阿姨说根本不可能给我开这么多钱……所以你要好好学习,不然阿姨会扣我工钱的。” 老谋深算啊! 姜铭在心里如此评价母亲,比起前世那个温婉贤淑全无机心的母亲,现在这位可真是人情练达、思虑周详。 如果母亲不这样说,估计即便是如此高的月薪,沐小田也未必答应,原因无他,只因她是个自律自爱的好姑娘,若让她靠着他赚钱,恐怕她是不会愿意的。 可要是告诉她,她拿的工钱比别人少太多,没有特殊照顾她的意思,她反而不会关注工资本身,而是考虑她付出的劳动,和别人相比占几成,如果大家工作差不了太多,却少挣那么多钱,她也就心安理得了。 恐怕为了说服她,母亲还把他的成绩贬的一无是处,虽然这是事实,可一想到沐小田有很大原因、是为了帮助自己才同意到家里当女佣,姜铭的心里就更别扭了。 “既然早就知道,为何不说?害我枉做小人。”不想讨论学习成绩,姜铭便把话题往别的地方引。 “我以为你知道的,再说这工资已经很高了啊,我很知足。”沐小田不想把自己留下来的真正原因告诉他,怕他面子上不好看,毕竟昨晚顾阿姨痛心疾首的模样,可是连她看了都忍不住想要批评他——做人怎可如此不长进?让父母操那么大心! “小田,你都肯来我家做女佣,如果我多付你工钱,是不是别的事情你也肯做?”受不了她怪异的眼神,姜铭忍不住想逗逗她。 沐小田盯着他问,“别的什么事?” 姜铭抿嘴一笑,说出具体事情,“例如捶腿捶背,侍浴暖床之类的。” “你是我认识的姜大哥吗?”沐小田不答反问。 “当然是。”姜铭不觉得这是一个问题。 “可姜大哥是不会让我去做那些事的。”沐小田目光如刀,言辞更是锋利,把姜铭后续的话生生斩断。 逗人不成反被斥,姜铭郁闷的很——怎么是个女孩就如此机敏? 他严重怀疑自己的脑子留在了两千年前,穿越的时候忘了带过来,以至于时时受窘,处处难堪,怎一个笨字可述? 老老实实带着人到了学校,一下车沐小田就飞快的跑掉了,好像生怕别人看到她是坐他车来的一样。 可她跑的再快,还是有人看到了,刚停好车的薛盼走过来问,“又换一个?” “真不是。”姜铭和她不说虚的。 薛盼仔细打量他两眼,轻轻点头,“目前还真不是。” “我几时骗过你?”姜铭可是拿她当好朋友的。 “目前为止我还没发现,不过现在没有不等于以后也没有。”薛盼说着,挽住他的胳膊,贴在他身上前行,那亲昵模样,不似情侣胜似情侣,“听说你家最近很热闹,晚上带我去见识一下呗。” 消息传的还真快! “你就不怕到时候更热闹?”姜铭问她。 到时候赵允初也追过来,姜家可是想不热闹都难。 “越热闹越好,我不怕。”薛盼是典型的唯恐天下不乱。 “我怕。”姜铭只想过清静日子,不想在一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上浪费时间,还不如闷头睡大觉。 “你最好别怕,因为越怕越躲不开。”薛盼提醒他,世事就是如此古怪,往往你越想逃避什么,就会遇到什么,躲都没地儿躲。 “那你就少给我找点麻烦吧。”姜铭提了一个小要求。 “既然知道是麻烦,干嘛不推开我?”薛盼赖着他,没有自己离开的意思,根本就不管未婚夫就在不远处看着。 “我要说为了帮朋友,你信吗?”姜铭在给自己找理由。 “不信。”薛盼回答的很干脆。 “我也不信。”姜铭笑笑,“明知这种报复行为幼稚不入流,我还是忍不住想做。” “是不是心里还蛮舒服的?”见他微笑点头,薛盼娇笑道,“这就对了,管它幼不幼稚,入不入流,心里舒爽就够了。” “你不怕他将来对你不好?”姜铭关心的问。 “我不这样做,他就会对我好吗?”薛盼撇撇嘴,“他在学校里和慕容兰心出双入对的时候,也没考虑过我的感受,我干嘛要想那么多?” 姜铭觉得她说的有一定道理,只是,“可他们是真心相爱,而我们只是做戏……嘶,为何掐我?” 薛盼又狠狠掐他一下,“你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该看的不该看的你都看了,该摸的不该摸的你都摸了,末了却跟我说是在做戏,你说我不掐你掐谁?” “啊?”姜铭有点傻眼,他不就在冲动之下,有过一些过激行为,难道要为此买单? “啊什么啊,难道你不该掐?”薛盼不依不饶。 无论想法做法,都是挺欠揍的,所以姜铭只能大方一点,“随便掐,你开心就好。” “这还差不多。”薛盼满意的点点头,随即问他一件正事,“你觉得白长武怎么样?” “似乎有些名不符实。”姜铭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提起白长武,白长武给他的印象并不好。 “就知道你会这么想。”薛盼松开他的手臂,转身走到他面前,抬手戳了他额头一下,“以后遇事也好,识人也罢,你给我多用脑子少用眼,别轻易就给人骗了。” 说完之后,见姜铭跟只呆头鹅一样没有反应,忍不住又戳他一下,“赵允初温文尔雅、斯文有礼,可他是谦谦君子吗?同样的,你敢确认你看到的就是真的白长武吗?” 姜铭懂她的意思,所以还以一个微笑。 “傻笑什么?难看死了!”薛盼却不买账,还抬腿踢他一下,“给白长武坑死的可不是一个两个了,我可不希望你成为下一个。” “干嘛对我这么好?”姜铭明知故问。 薛盼伸指戳戳他的心口,“你可是我内定的小三,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小的总是受宠的!……好啦,话已说完,我上课去了。” 薛盼说完,转身就走,那叫一个潇洒! 看着她的背影,姜铭不由羡慕起赵允初来,能娶到这样的妻子,又有慕容兰心那样的红颜知己,真是不想让人嫉妒都难。 要不要抢一个过来? 此念刚上心头,就被他自己掐死了,慕容兰心是抢不到的,而薛盼更重大局,都不是他想抢就能抢的。何况她们都那么好,谁又忍心让她们为难? 老老实实上完一天课,赶到停车场的时候,沐小田已经等在那里。看她抱了一摞书,姜铭就知道她已经进入工作状态,要当他的家教和女仆了。 既然事成定局无法改变,他便把人载回家中,并做好埋头苦读的准备——清闲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只是刚回到家里,沐小田便被杨梓桐叫了过去,说要教她一些规矩和注意事项,姜铭自然不能拦着,就抱着书先回房间去了。 沐小田很认真的听杨梓桐把姜府的规矩,以及主人的喜好、避讳讲了一遍,并牢牢记住——既然是工作,当然要尽心竭力! 给她讲解完,杨梓桐又带她看了分给她住处,并把定做好的五套制服交给她。 “为什么我的跟别人的不一样?”沐小田看着那些制服问。 “你是临时工,当然和别人的不一样。”杨梓桐如此解释。 沐小田拿起衣服看了看,“我一定要穿成这样吗?” “如果你不想穿,可以去跟夫人申请,她同意了就可以。”对职权以外的事情,杨梓桐从不僭越。 沐小田想了一下,“好的,我穿。” 二十分钟后…… 噗! 看到沐小田推门进来,正在喝水的姜铭直接喷了。 第三百八十一章 年末岁尾 离别依依 “妈,你怎么把小田打扮成这副样子?”姜铭拉着沐小田来跟母亲理论,他觉得这次母亲的审美有点跑偏。 淡粉色的露胸女仆装,裙摆短一些也就罢了,蕾纱还特别多,许多地方都若隐若现,尤其胸前的心形开口,让两半圆球,以及中间的沟壑无所遁形。 再配上白色的过膝蕾丝长袜,十来厘米高的圆头系带高跟鞋,以及猫耳发箍,沐小田就和那些主题咖啡厅的女仆相差无几,甚至要更可爱性感一些。 “这衣服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顾月华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仔细打量沐小田一番,开口问她,“小田,这身衣服不好看吗?” “好…好看。”沐小田有些紧张的回答。 “那你喜欢吗?”顾月华又问。 “喜欢。”沐小田低着头,双手放在小腹上,轻轻搓捻着。 “需要阿姨帮你换几件新的吗?”顾月华很和善的提议。 沐小田摆手拒绝,“不…不用了,这件就很好。” 顾月华很无辜的看向儿子,那表情像是在说:她觉得很好啊,没有问题啊,你为什么怪妈妈? 看看装无辜的母亲,再看看真无辜的沐小田,姜铭觉得还是不要和精明的母亲争论了,不然会被沐小田这个笨队友的坑惨。 “没事了,我们先回去了。”姜铭匆匆而来,却也只能匆匆而去。 “晚安。”顾月华端起咖啡杯,亲切慈祥的目送儿子离开。 “你真觉得这衣服好?”到了走廊上,姜铭忍不住问。 沐小田低头不说话,违心的话她刚刚说过一遍了,不想重复第二遍。 “如果不喜欢,以后可以不穿的。我不会说你,也没人怪你。”姜铭觉得以她的性情,应该不会喜欢这种衣服。 沐小田轻轻摇头,“我不想搞特殊,别人都穿的。” 你已经很特殊了,别人没这么穿的! 姜铭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正要说她两句,沐小田却先开了口,“反正我又不穿出去给人看,习惯一下就……哎呦!” 说话时太走心,就没注意脚下,步子迈的大了些,第一次穿高跟鞋的她就向一边倒去。 姜铭就在旁边,自然不会让她摔倒,伸手把她扶住,感慨一声,“任重而道远啊。” 沐小田脸蛋瞬间通红,挣脱他的帮扶,小步楼上走去。 上到二楼,正遇到闻心澜,她打量二人一眼,轻轻摇头,感叹一句,“万恶的资本家。” 她在说谁,姜铭心知肚明,跟沐小田道,“你先上去读书,我跟她聊两句。” 待沐小田上楼,姜铭才问,“白长武呢?” “不知道,应该是去找他那些狐朋狗友了吧。”闻心澜并不关心那个人的去向,别在她眼前晃就好。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基地?”姜铭又问。 闻心澜眼睛一眯,“你这是要赶人?跟我玩过河拆桥?” 姜铭轻轻摇头,“你在我家住多久都行,可我不想再和白长武交手了。” “你看不起他?”闻心澜眉头一动,提醒一句,“你最好不要低估他,不然可能会吃大亏。” “我只是不想进行无谓的争斗。”姜铭不怕与人争风吃醋,可要是这风这醋都不合他口味,他争来做什么?又不是什么都想吃! “我听懂了。”闻心澜走近他一些,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春节很快就要到了,今年我有伤不能职守,所以会在这里住到节前,到时候直接返京,所以我的好战友,你就多忍两天吧。” 说完送给姜铭一个大大的笑脸,闻心澜就缓步下楼了。 姜铭看着她的背影,莫名有些担心起来——她不会算计我吧? 怀着忐忑的心情,他到楼上书房找沐小田。小女仆专心读书的模样,让他安心不少。 沐小田完成自己的课业,见姜铭很是随意的翻看着什么,便问了他几个问题,想知道他究竟什么水平,好让自己知道该从什么地方教起。 只是很久没有让风老师教导的姜铭,没有一个问题能答上来,最后沐小田眨动着清澈双眸跟他说,“阿姨没有骗我,你真的需要一个家教老师。” 姜铭羞愧欲死,恨不能顺着窗户跳出去。但因为知道摔不死,所以也就没跳。 第二天清晨,被沐小田狠狠鄙视了一番的姜铭,早早起床,打完一趟拳就跑去读书了,似乎打算走勤能补拙的路子,积极向上,努力学习了。 吃过早饭,姜铭便载着沐小田去上学了。在校停车场遇到郭起明,两人闲聊几句,除了约定假期一起浪荡几天外,还听他说了一件趣事。 说是前两天薛家的薛耀辉在家里开派对,不知道怎么就抽起疯来,当着一众小伙伴跳起了脱衣舞,跳完之后还和女朋友上演了一场激情真人秀,过程老火爆了,很多人看过现场直播之后,都说受教了。 姜铭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听过之后只是笑笑,没做任何评论。 接下来的几天,姜铭的生活变得很规律,跟沐小田一起上学放学,接受她为他特制的学习计划,努力学习,一副上进的好学生模样。 可惜即便阵前再怎么努力,上阵之后他还是死的惨不忍睹,除了一些死记硬背的东西,他的考卷上留下了大片的空白。 只是分数下来,却大出他意料之外,各科成绩居然都在及格线以上,连孙高峰都挂了一科需要重考,他却有惊无险、稳稳当当的度过了——这算有钱好办事的另一注解吗? 如果各科老师听到他的心声,一定会骂他个狗血喷头,因为他们是一毛钱也没收到,只是觉得这个富家大少根本不需要成绩,又不想多看他那张写满富贵、让人憎恶嫉妒的脸,才大笔一挥,放他过了。 成绩下来,学校就放假了,归心似箭的学生,提上行李,回家去了。 节前人多,姜铭不想温青青挤火车,怕她给人家占便宜,所以早早订好机票。放假之后,腻在一起温存两天,就连人带东西送到了机场。 看着那四个大行李箱,温青青一阵头疼,“你是要累死我吗?” “反正东西可以托运,到了那边伯父也会接你,不会累着你的。毕竟要过年了,我多少也该有些表示才对。”本着礼多人不怪的心思,姜铭买的东西是多了一些,可要讨好岳父岳母,这些不都是应该的么? “发现你对我爸妈比对我都好,东西基本都是买给他们的。”温青青嘟着小嘴,醋意盈溢。 “他们送我这么好的礼物,我当然要好好回报。”姜铭拉着她的手道,“再说我把最好的礼物都给了你,你干嘛还要和他们抢?” “最好的礼物?哪儿呢?”温青青表示自己没看到。 姜铭赶紧低头把脸凑到她眼前,让她看清楚——这么好的礼物怎么可以视而不见? 温青青伸指戳着他的额头,把他推开,“没见哪里好,就一滞销产品,我好吃亏。” 姜铭张嘴要咬她手指,她咯咯一笑快速缩手,等姜铭的大嘴合上,她又伸手扭他鼻子一下,并在他生气前把小狸抱在怀里,“小狸要乖乖的,姐姐放假回来再陪你玩。” 小狸在她怀里拱了两下,撒娇示好,要不是看它是母的,姜铭能把它摔地上——老在他的地盘上示威! 把温青青送进登机口,他还不忘叮嘱一声,“记得提前回来。” “就不!”温青青丢给他一句,就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送走温青青的第三天,姜铭又去火车站送沈霜琴,倒不是他舍得她给人占便宜,实在是她家周边几个城市既没有机场,也不通高铁,他想请家里的司机送,她还死活不同意。 买的东西也没给温青青多,只装满一个大行李箱,就这样还把沈霜琴气够呛,因为她到了那边,还要坐两个小时汽车,走半小时山路,拎这么一个大箱子,简直不要太坑人。 除了这一箱子礼物,姜铭还给她一张附属卡,让她到了那边,再看着买些东西。 知道他的脾气,沈霜琴没有拒绝,收下东西,和他拥在一起,说了一会儿情话,等火车到了,还有些依依难舍。 平时即便不见面,但知道人就在不远处,姜铭心里还没有什么感觉,可在几天内,把人接连送走,相隔遥遥,他心里有种别样情绪在滋生漫延…… 有了不舍,就有了根! 姜铭最后送走的一个人是闻心澜,她赖到离除夕还有两天的时候才乘机返京,美其名曰躲清静。 沐小田是不回家过年的,所以姜铭还不算太孤单,只是年节将至,各种宴会、活动纷至沓来,有时候一天甚至要赶两三场,让他忙的根本没机会想别的。 年末岁尾,除夕如期而至,看着镜子中一身唐装的自己,姜铭觉得熟悉又陌生。 单以外形而论,再也找不到边宁的半点痕迹。 这是他在这个时代过得第一个除夕,往年都是和爷爷一起守岁,而且只有在除夕夜,他才能卸下甲衣,轻松的呆上一会儿,过了子夜,就要重新披上。 如今那些都隔的太远了…… “小铭,磨蹭什么呢,快点下来,别让爷爷等久了。”听到母亲的招呼,姜铭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挥挥手,“来了。” 说完,转身出了房门…… 第三百八十二章 除夕之夜 除夕对华夏人来说,无论古今,都是最重要的日子,一家人无论散于何处,身处何方,在这一天,心都会向着一个地方——家! 无家者盼有家,无心者已非人…… 在锦绣河山小区,姜家这个庞然大物,也和寻常人家没什么两样,家人都从各地赶回来守岁。 姜老爷子是个传统守旧的人,谁要敢不回来陪他守岁,在新的一年中,就别想他能给你好脸看。 但新任湘西省蓝坪市市委书记的大儿子姜永时,还是因新官上任事务繁忙没有赶回来,不过姜老爷子并没有生气,毕竟儿子工作特殊,他不会连这点觉悟都没有。 反正大儿媳常怀秀,带着长孙姜克回来了,他没有什么不满足的。 二儿子姜永岁在冀北省山唐市任常务副市长,因为今年不是他当值,倒是带着老婆岳嘉迪,女儿姜珊娜回来了,不过大年初一早上,他就得赶回去。 三儿子姜永年一家,都在明海,自然不可能不来。只是从初一开始,就是繁忙的拜年活动了,到时候要全国各地的跑,怕是要比平时工作还要累。 姜家有一点特别让人奇怪,姜家老爷子明明就是个生意人,可长子次子都不约而同选择了从政,只余最小的儿子随他经商,也不知道是出于他的安排授意,还是孩子们自己的选择。 在第三代人中,长子长孙姜克刚刚大学毕业,正在考燕大的研究生,斯文有礼,成绩优异,是第三代中最出色的人物。 三子长孙姜铭,儿时聪颖顽皮、机敏果敢,只因宠溺过甚,心性不坚,年岁越长,行为越发糜烂不堪,就在大家都对他失望之际,一场车祸却让他重生,虽然忘记过去是个遗憾,可是家人都希望他将过去抛弃,以现在这个样子,一路走下去。 小孙女姜珊娜才十八岁,在英国留学,因姜家三代,就这么一个女孩,所以平时就溺宠了一些,导致性情娇纵,还有点叛逆,更是受其母影响,崇尚西方文化,思维以及行为模式,基本已经西化,最不想回来守岁过春节的,也许就是她了。 赶上那个特殊的年代,又因为工作原因,姜家二代,都是一家一个孩子,人丁就显得单薄了一些。 作为老人,又有哪一个不希望家中人丁兴旺?所以吃年夜饭的时候,姜老爷子便迫不及待的把矛头对准了孙子,“小克,有对象了没?” 常怀秀怕儿子受窘,笑着接口,“爸,小克过了年才二十三,年纪还小,不着急谈对象,还是优先完成学业的好。” “学业不能耽误,谈对象更不能耽误,两者没有冲突。要是下手晚了,好姑娘都被别人抢走了。”姜老爷子说儿媳几句,又看向孙子,“小克,二十三可不小了,爷爷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爸都断奶了,所以你给我抓点紧。” 姜克扶扶镜腿,看向爷爷,“爷爷,我倒是看上一个女孩,正在努力追求中,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肯定能成功!”姜老爷子的语气比他还坚定,“咱们姜家人说话要有底气,不就一个女孩子,还能难住你了?” “知道了,我一定努力。”姜克只能硬着头皮接这么一句。 说完了他,姜老爷子又看向姜铭,“你呢?” “我在想办法把她们都娶回来。”姜铭现在自然知道这个社会是一夫一妻制,可他却不能只娶一个,怎么才能把自己的女人都娶回家,是他琢磨了很久的问题。 只是他此言一出,整个桌上鸦雀无声,大家都齐刷刷的看向他,最后还是姜永年先开口训斥,“臭小子,当着长辈也敢胡说八道,还懂不懂一点礼数!” “爷爷,我实话实说有错吗?”姜铭知道这里说了算的还是老爷子,所以直接向爷爷靠拢。 姜老爷子忽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他就不该问这个已经大变的孙子,因为自从孙子车祸醒来,就干了一件正事——追女孩! 现在孙子的问题不是身边没有女孩,而是女孩太多,差不多都能凑出两桌麻将了,哪里还用他操心? 他该操心的是怎么把他的花花心思收一收,而不是像往年一样,这么担心的问一声——经验主义害死人啊! “咳咳!”清咳两声,化解尴尬,姜老爷子看向让人头疼的孙子,“实话实说没错,可也要分场合,分事情,以后注意点。” “可是我不敢跟爷爷撒谎啊。”这不是姜铭在卖乖,而是他的真心话,见了爷爷就无话不说,这毛病是他前世就有的。 “咳咳,真是好孩子。”姜老爷子不知该喜该愁,看着晚辈们探究的眼神,他又不能偏心太过,便告诉姜铭,“爷爷不管你有多少女人,你自己应付的了就好。爷爷只希望你能把慕容家的丫头娶进门,如果你实在办不到,闻家那个姑娘也是可以的。” 闻家?闻心澜吗? 姜铭不解的看向爷爷,以前他孙媳妇儿的人选还是非慕容兰心不可,这才多久啊,怎么就变了?“我听说闻家和白家已经订了亲。” “他们只是有那个意向,还没正式定下来,所以还有改变的机会。”姜老爷子自然不会让孙子做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父亲说的闻家,可是京城西郊那个闻家?”姜永岁对此事很感兴趣。 姜老爷子轻轻点头,证明他所猜不差。 姜永岁便看向侄子,“那小铭可要抓点紧了。” 既然选择走仕途,他对有助力的政治资源,看的就重一些。闻家和慕容家,他自然会选闻家,这根本是不需要考虑的事情。他相信要是大哥在,也会和他同一看法。 唯一让他感觉奇怪的是,自己这个曾经废物一般的侄子,怎么会和闻家的女孩搭上线的。 “我们只是战友。”不管他们都怎么想的,姜铭必须表明自己的态度。 “战友?你参军了?”姜永岁有点不大相信。 “没有参军,只是机缘巧合帮军方做过一些事情。”有些事情是连儿子都不能告诉的,所以姜老爷子没有让姜铭回答,抢先开口,然后看向孙子,“小铭,爷爷不难为你,两个姑娘哪一个都可以……可要是你一个也带不回,看我怎么收拾你。” 姜铭低头不说话了,觉得长辈的想法都太功利了一些,他并不喜欢。 老爷子已经表态,姜永岁也没有多说,不过心里却暗暗决定,一定要拉上大哥三弟,好好研究一下该怎么促成姜家闻家联姻。 吃过年夜饭,一家人便分成几桌玩起牌来。姜老爷子的规矩,不过十二点不许散。 在姜家热热闹闹打麻将,玩扑克的时候,慕容家却显得有些冷清,倒不是他们人丁不旺,而是吃过年夜饭,大的小的便都跑出去玩了,没有聚在一起守岁,这也是现在大多数家庭的现状。 谁愿放弃这大好时光,傻坐在家里陪着老人看春晚呢? 坐在略显冷清的客厅里,慕容秋山脸上并没有过年的喜色,反而显得心事重重。 “爷爷喝茶。”慕容兰心把泡好的茶放到他面前。 现在家里,除了他这个老头子,也就只剩下两个孙女了,剑心吃过饭就回房了,连朋友的约请都没去,也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兰心喜静,不爱出去凑热闹,所以每年都会陪自己守岁,或许这是唯一让他感到安慰的了。 看着优秀出众的孙女,慕容秋山心里轻叹一声,她要是个男孩该有多好!慕容家何愁不能兴旺!可惜了啊…… 喝下孙女儿泡的茶,慕容秋山提了一个要求,“兰心,想办法嫁入姜家吧,这是爷爷唯一的心愿了。” 慕容兰心默然不语,不置可否,只是在哪里摆弄茶具。 “以前爷爷不急,可闻家那个女孩一出现,爷爷心里没底了。”慕容秋山叹了口气,知道孙女极有主意,没有那么容易说服,“也许你不理解爷爷为何这么安排,爷爷也不想多作解释,你只要知道,爷爷不会害你就对了。” 说完这些,他直接起身回房去了,至于孙女能听进去多少,他不会考虑,刚刚他也没有商量的意思,有些事是必须要做的,他相信孙女会明白的。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姜铭的手机突然响个不停,拜年的短信让他有点看不过来,不过他也不傻,有些人的自然要先看先回,而且他为人很实诚,从来都是手打回复,从不复制粘贴。 那些复制粘贴的信息他也不会看,反正都是些毫无意义的东西! 只是有一条信息让他颇为在意,只有三个字——我很好。 这条信息无法回复,也查不到准确号码,可他却隐约猜出她是谁,可他也只能在心里为她祈福,希望一切真如她所说。 和他的信息爆屏不同,沐小田只收到寥寥几条信息,而且看一条哭一次,姜府虽大,却也装不下她孤单悲凉。 唯一让她心生暖意的短信,也只有简单的四个字——新年快乐! 在这阖家团圆的大年夜,距明海数千里之外的一片沙丘下,一个女人默默离开电脑室,问等在外面的女人,“我不能说更多吗?即便祝福都不行?” 那女人告诉她,“等你更强了就可以。” 她沉默。 那女人又说,“我很快就能见到他,需要带话吗?” 她轻轻摇头,“想说的,我会亲自告诉他。” 那女人笑笑,转身离去…… 第三百八十三章 撞了 初一一早起来,姜铭还来不及打上一趟拳,便被父母拖出去拜年了。 整整一天,除了在车上赶路的时候能休息一下,就没闲着过,基本是出了这家,就赶去另一家,连饭都是在车上凑合吃了点。 就这样,他们一直忙活到晚上八点,然后直接赶往机场,在八点四十分,坐上了飞往京城的航班。 接下来两个多小时,姜铭基本都在睡觉,连漂亮的空姐都没心情看一眼。 十一点半,姜铭精神抖擞的出现在京城机场大厅,推着行李,跟在父母身后。 “小叔叔,这边。”姜涛等在外面,看到他们,用力挥手。 一家人走过去,姜永年微笑拍拍他的肩膀,“不错,越来越像个男人了。” 姜涛笑笑,“小叔叔,我本来就是个男人。” “叔叔知道。”姜永年笑意不减。 “小涛,这么晚了还麻烦你来接我们,辛苦了。”顾月华也开口客套一句。 “婶婶说哪里话,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说什么辛苦不辛苦。要是做这点小事就想着邀功,我爸非揍我一顿不可。”姜涛笑着回应,然后向外面一指,“车子就在外面,我们先过去吧。” “好,有话回去再说。”姜永年挽着妻子的手,当先向外走去。 “用不用我帮忙?”姜涛问推着一堆行李的姜铭。 姜铭把车子往他前面一推,“给你。” “你还真不客气。”姜涛郁闷的接过推车,有些后悔说那一句。 “你是当哥的。”姜铭有着充足的理由偷懒。 “唉,我竟无言以对。”姜涛轻叹一声。 走在前面的姜永年夫妇回头看了一眼,相视一笑,大步向外走去。 坐上贴了一大堆通行证的奥迪a8,四十分钟后,车子开进有卫兵把守的住宅区,放眼看去都是清一水的三层小洋楼,排列的整整齐齐。 车子在128号楼前停下,姜涛姜铭两兄弟把行李卸下搬进屋里,等候多时的保姆过来招呼。 “叔叔婶婶,天也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吧,明天我再过来接你们给爷爷拜年。”姜涛把一切安排妥当。 “好的。”姜永年轻轻点头。 “麻烦你了。”顾月华也很满意。 “都是我应该做的。”姜涛客气一句,看姜铭一眼,“小叔叔,我和小铭好久不见了,想带他出去玩玩。” “现在吗?”顾月华还是心疼的儿子的,毕竟都忙了一天了。 “嗯。”姜涛点头,“这个时间,年轻人的夜生活刚刚开始。” “那你带他去见识一下吧。”姜永年直接放人。 “我想睡觉。”在京城没有多少熟人,姜铭才不想到处跑。 “睡什么睡,年纪轻轻的。”姜永年不想让他错过结识京城公子哥的机会。 “跟我走吧,不会卖了你的。”姜涛拖起他往外拉,并跟长辈告别,“叔叔婶婶再见,晚安。” “别玩得太疯,少喝酒。”顾月华担心的嘱咐一句。 “知道了,请婶婶放心。”话音落地时,两人已经出了房门。 走到车子旁,姜涛问,“你开车还是我开车?” “我不认路。”姜铭直接坐到副驾驶位。 “一点都不心疼哥,刚刚我都开了一路了。”姜涛抱怨一句,握上方向盘,却见姜铭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小布袋,不由好奇的问,“里面装了什么宝贝?” 姜铭并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把小口袋打开,嗖的一声,小狸摇晃着尾巴蹿到了他的肩头。 温青青离开了明海,姜铭也要各处拜年,小狸不想独自在家,死赖活赖非要跟他出来玩,他要是不肯带,它就扬言出去闯祸,无奈之下,只好带它出来。 因为是出来拜年,姜铭甚至连孤鸾都没带,却丢不下它,想想还挺郁闷的。 看到一只毛绒绒的小狐狸站在堂弟肩头东张西望,姜涛撇撇嘴,“你可真行,出门还不忘把宠物带上。” “我先眯会儿,到了地方叫我。”姜铭却没和他聊天的打算,坐那儿闭目养神。 “我怎么突然想把你踹下车呢。”姜涛把此时此刻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专心开车。”姜铭提醒一句,便静寂无声。 强忍着把他踹下去的冲动,姜涛开车向目的地进发。 红叶会馆! 一个高级包厢内,高晗晃着高脚杯,问身边的女孩,“小静,你明海那个哥哥真的会来?” 高静点点头,“二哥去接他了,应该快到了。不过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上次和叶名城去明海玩,经他介绍认识的。你那个哥哥臭屁的很,我可是等着找他算账呢。”想起和姜铭经历的种种,高晗嘴角微扬,笑的很是耐人寻味。 “他认识名城?”很显然,高静的关注点和她不一样。 “他们关系还不错,难道你不知道?”高晗自然知道她是什么心思。 “我这就给他们打电话。”高静飞快的摸出手机,“二哥,你们到哪儿了?” “别着急,马上就到……我靠!”姜涛刚说了一句,就把手机丢到一边,顾不上和她说话了。 吱嘎! 碰! 高静听到这些声音后,手机讯号就断掉了,她吓得粉脸发白,匆匆忙忙往外跑。 “发生了什么事?你跑什么!”高晗不解的问。 “他们出事了。”高静丢下这么一句,就跑出了包厢。 高晗一怔,抄起包包,叫上两个朋友,一起跟了出去。 “不是让你专心开车吗?”姜铭看着碎裂一地的车灯,瘪进去的一角抱怨。 这个二哥也太差劲了,和人撞车也就罢了,还特意打轮,让副驾处于主撞位置——这不是坑他么! “我是专心了,可挡不住他们不专心啊。”姜涛也挺郁闷的,大过年的谁愿碰上这种事。 想想刚刚那一幕,他可是怕的够呛,还以为要在这里交待了呢。 啪啪! 使劲儿敲敲肇事车的玻璃,姜涛很客气的招呼,“别在上面躲着了,下来聊聊吧。” 迎头撞上他们的是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现在车头已凹进去一大块,车主一直赖车上不肯下来。 “别管他了,叫警察吧。”这是事故,又不是谋杀,姜铭懒得管,还是叫警察过来处理的好。反正是对方逆行直撞,他们一点责任没有。 砰! 本来紧闭的车门一下打开,一个小姑娘慌里慌张的从车里钻出来,“不要报警,我跟你们道歉,修车费我也赔,就是赔辆新车也可以。” 看她面嫩的很,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穿一身粉白的公主裙,踩着小短靴,看上去就像个公主娃娃一样。 “呦,还是个小妹妹。”看到她的那一刻,姜涛就换了一副表情,刚刚的怒气瞬间不见,“既然知道自己错了,刚刚怎么不下来道歉?” “你们两个大男人,我怕。”看他一副轻佻模样,小姑娘拎着手包往车门边靠了靠,估计是打算一有不对,就往车里躲。 姜铭不想为难一个小姑娘,就问姜涛,“需要她赔偿吗?” “当然得赔,车都撞坏了,我一个拿工资的小公务员可没钱修。”姜涛却没放过小姑娘的打算。 “你要多少钱?”小姑娘看来是个不差钱的,听说他们要钱,不但松了口气,还表现的很大方。 “我也不懂车子,不知道该赔多少。你看这样行不行,你跟我们去修车行,到时候人家要多少,你就赔多少好了。”姜涛就是想拉着人家多聊会儿,所以不介意环节复杂一点,拖得时间长一点。 小姑娘看看他,轻轻摇头,“我不能跟你们去,天这么晚了,我要回家。” “可你要是不去,该怎么赔我们钱?”姜涛问。 小姑娘从包里翻出一张卡,放到破损严重的引擎盖上,“这里面有十万块,密码是我的生日,我想应该够了。” 姜涛弯腰伸手,把卡摸在手里看了看,坏坏一笑,“可我又不知道你生日哪天,该怎么取钱?” “啊?”小姑娘有点傻眼。 这可真是个问题,密码不能不告诉人家,不然人家肯定拿不到钱,拿不到钱就不能放她走。可要是告诉了他,自己的身份信息不就泄露了? “难道你想骗我们?”姜涛晃晃手里的卡问。 “我没有,密码是九九零九零九。”小姑娘不想给人当骗子,就把密码说了出来。 姜涛笑笑,把卡一收,摸出手机放到引擎盖上推过去,“麻烦把手机号码真实姓名留一下。” “为什么?钱不是已经赔给你了?”小姑娘有点不大想留。 “万一卡上没钱,又或者十万不够呢?到时候我上哪儿找人去?”姜涛表示,他只是想防患于未然。 “我不是那种人!”小姑娘有点气愤。 “可我不认识你啊,又凭什么相信你?”姜涛总有道理。 小姑娘想了想,气呼呼的拿过手机输了一堆东西进去,然后啪的一下把手机丢回引擎盖上。 “童九九。”姜涛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名字,“还真是第一次看到和九这么较劲的。” 说着,他拨出那个号码,听到童九九手机响起,他才挂断电话,“九九妹妹,你看天这么晚了,这里又偏僻,需不需要我们送你回去?” “……” 不需要! 第三百八十四章 极阳尊魁 一道强光打来,三人都眯了一下眼睛,快步躲到路边,向光源看去,就见数辆车子由远及近,快速驶来。 看到熟悉的车子,童九九拼命招手,显得很是兴奋。 车子依次停在车祸现场前,一共四辆,从车上下来七八个人,有男有女。 一个留着板寸,一脸煞气的男子大步走向童九九,“九九,谁欺负你了?” “没人欺负我,是我把人家车撞了。”童九九还算不错,见到援兵也没改变说辞。 那人看了现场一眼,又看向姜家兄弟,露出笑脸,“原来是你,没伤着吧。” 姜涛看到他也是一脸笑意,“今天运气还不错,有惊无险。” “那就别守着这几辆破车了,咱们去红叶喝几杯。”那人有请酒了事的意思。 “没问题啊,不过我得先给小妹打个电话。”姜涛这才想起来,他刚刚只顾着调戏小姑娘了,居然忘了给妹妹打电话报平安。 可他刚拿起手机,就发现自己不用打了,远处又开过来几辆车子,这次来的是高静高晗他们。 大家一下车,发现都是熟人,事实也清楚,既然被撞的人没打算揪着不放,撞人的自然也没理由纠缠,一会儿一起喝一杯,说说笑笑,事情也就算了了。 高晗不关心事故,直接走到姜铭跟前,“你还真是走到哪儿都不消停。” 姜铭指指车子让她自己看,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这时从童九九那边走过来一个人,和他打招呼,“新年好。” “新年好。”姜铭礼貌的回了一句。 “兴宇,你认识他?”刚刚和姜涛说话的那人问。 李兴宇笑笑,跟他介绍,“刘滨,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明海姜铭。” 刘滨还以一笑,“那一会儿可有节目了。” 李兴宇笑笑不语。 “原来你们都认识。”童九九算是彻底放心了。 “别在这儿站着了,上车回红叶。”刘滨招呼一声。 “走吧。”姜涛揽着姜铭肩膀,现在这情形已经没机会再调戏人家小妹妹了。 “等下,我接个电话。”姜铭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不禁有些奇怪,她找我什么事? 见他神色有异,姜涛好奇的探头看了一眼,发现来电人居然是“神婆”,不由问道,“什么情况?” 姜铭没有解释,手一划把电话接通,苏彧不满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怎么这么久才接?” “刚刚在处理事情。”姜铭随口回了一句。 “处理事情?看来是没错了。”苏彧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就问他,“你身边是不是有个‘极阳尊魁’命格的人?” “什么是‘极阳尊魁’?”姜铭根本听不懂。 “九为古数之极,属阳,是为尊魁之数,所以九月初九、九时九分出生之人,命格就被称为‘极阳尊魁’……说吧,你身边有没有这样一个人。”苏彧跟他讲解了一下。 听她这么问,姜铭姜涛齐刷刷的向童九九看去,感到四道不善的目光传来,童九九下意识的往朋友身后躲了躲。 “有又如何?难道和我命数相克?”姜铭心里有些忐忑,他不想克人,更不想被人克。 “别担心,不是相克的命数,没有咱俩这么邪性。”听她这么说,姜铭的心放下一大半,不过苏彧的话还没说完,“不过我还是要劝你离她远点,因为你俩遇上容易出事。” “出什么事?”姜铭紧问一句。 “这就要看你的运气了,也许是好事,也许是坏事,并不确定。不过为了我的安全,希望你离她远点儿。”苏彧之所以打电话过来,最后一句是重点。 “关你什么事?”姜铭有点不大高兴。 “你我一损俱损,你要是倒霉,我也跑不了,你说关不关我事?”苏彧有充足的理由。 “我还以为你打过来是关心我,原来你只关心自己。”姜铭心里很不舒服。 “我要是连自己都不关心,哪还有心情关心你?你与其动这无聊心思,还不如确定一下身边有没有‘极阳尊魁’命格的人。”苏彧觉得他这小情绪来的好没道理,人要是连自己都不爱,你还能指望他爱别人! “九月九日是指阳历还是阴历?九时九分是早上还是晚上?”姜涛听的有趣,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你身边那傻瓜是谁?”苏彧脱口问道,听语气相当不屑。“你帮我问问他,命格八字有用阳历的吗?要是晚上九时九分,还称什么极阳?” 姜铭觉得不用自己帮忙问,姜涛应该听的很清楚,所以他很郁闷的问,“我这是让人鄙视了?” 姜铭毫不犹豫的点头,姜涛更郁闷了,看一边的童九九一眼,“你去问一下。” 姜铭也没挂电话,直接走到童九九跟前,在众人诧异目光下开口问,“你九月九日的生日,是阴历还是阳历?” “阴…阴历,你问这个做什么?”童九九又没听到他们都对着电话说了什么,不禁有点懵。 姜铭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接提问,“你是早上九时九分出生的?”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童九九更懵了,这些除了家里人,没有几个人知道的,他是怎么知道的? 姜铭还是没回答她,而是直接拿起电话,“都听到了吧?” “听到了。”苏彧回他一句,又问,“她哪一年出生的?” 这次姜铭没去问,而是直接回答,“应该是九九年。” “乙卯兔年,小兔子可爱,还算不……不对!一九九九年!她叫什么名字?”苏彧一下激动起来。 “童九九。”姜铭刚刚顺耳听过。 “我靠!”苏彧一下不淡定了,“他们家里人疯了吧,也不怕折了小姑娘的寿数。” “又怎么了?”姜铭不明白她怎么一下变这么激动。 “自己数一下吧,九九归一啊,虽然有些九和古历无关,可总归是凑齐了,真真的祸福难料。”这是半天定,半人为的极诡命数,连苏彧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对我们有什么影响?”姜铭可不想出门就遇车祸。 “你们别没事凑一块就没事……其实就是凑一块,也不一定是坏事,也许还会遇到天大的好事,当然了,也有可能是极大的坏事。你要是有信心,不妨试试自己的运气。但不管怎么样,你给我把小命保护好,那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了。”苏彧把该说该提醒的,一股脑的全告诉他了。 “还有别的事吗?”见很多人已经上车,即使没上车的,也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姜铭就想结束通话了。 “你还没给我拜年呢。”苏彧提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等我回去再说,把身子养好点儿。”姜铭说完,不等她有反应,就挂掉电话。 我要不要出去躲躲?苏彧握着手机,开始思考这个有关自身安全的重大问题。 “大家都上车,赶紧走了。”耽搁了这么一会儿,刘滨有些不满。 “滨哥哥,我想回家。”童九九刚刚就是和他们分开往家赶,结果犯迷糊走错路,制造了一场车祸。要不是两边车速都不快,又刹车及时,他们绝没这么走运,受了如此惊吓,她更想快点回去了。 “找个人送她回去吧。”姜铭好心的提议,这么一个小姑娘,不适合大半夜在外面瞎跑。 “我们的事,不用你操心。”刘滨却不喜欢他的越俎代庖。 “小铭,上车了。”姜涛不想他们起冲突,出声招呼。 姜铭走过去随他上车,至于别人会不会听他的话,他根本不会在意,反正又不是相熟的人。 经过刚刚的车祸,姜涛拒绝开车,便由他的朋友,一个叫李天庆的人来开,而他则稳稳当当坐在副驾驶上,高静和姜铭则坐在后座。 自打姜铭上车,高静就盯着小狸不放,想伸手又不敢,“好可爱哦,我可以摸摸它吗?” “小狸,陪妹妹玩。”姜铭巴不得她把小狸抱走,不然一个大男人肩膀上总蹲着一个萌宠,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讨厌,我是你妹妹,又不是它妹妹。”高静不喜欢他给自己安排的身份,“它叫小狸是吧?……小狸乖,到姐姐这儿来。” 小狸在姜铭肩膀上抓了两下,才跳到高静怀里去,别人都以为它刚刚在撒娇,唯有姜铭知道那两下有多疼——小家伙还学会闹脾气了! “好漂亮,好可爱哦!”高静把小狸抱在怀里,摸了又摸,那叫一个爱不释手。 这时姜涛从前面回过头来,“小铭啊,我劝你提防这丫头一点,别到时候要不回来。” 姜铭笑笑不语,高静却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怕你学刘备。”姜涛可是深知这个妹妹的性情,借了东西从来不带还的。 “哼,又诋毁我,不就拿了你一点东西没还吗?你至于记到现在吗?”高静觉得他一点哥哥的样子都没有,跟妹妹还斤斤计较。 “那是一点东西吗?”姜涛这么问的时候,心都在疼,如果你没被敲诈过,就不能体会他的心情。 “我说是就是!”高静是个女孩子,自然有女孩子的特权——蛮不讲理! “好吧,你说的都对。不过别的东西你可以随便抢,这头小狐狸就算了吧。”姜涛自认争不过她,所以放弃了,只是有些事还是不想让她由着性子来。 “为什么?”听高静的语气,她是真动了要走小狸的念头。 “你还问为什么?从小到大,你养什么死什么,有哪只是能活过三个月的?”姜涛见她低下了头,又语重心长的来了一句,“妹妹啊,少造点杀孽吧!” “你够了!”高静怒斥他一句,又去扯姜铭的袖子,“哥,他欺负我!你帮我打他!” 姜铭摸摸鼻子,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前世今生,他都没和兄弟这么玩闹过,过年的时候,姜克还有姜珊娜,和他都没有这么亲近,所以他很是羡慕他们兄妹这么亲近。 “别闹了,下车了。”姜涛招呼一声,先下了车。 姜铭随即跟了下去,一眼就看到了随行而来的童九九,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回家,却跟过来,可他希望今晚别出事情。 第三百八十五章 不够意思 “要不要叫几个添茶倒水的?”点完酒水之后,刘滨问姜涛。 姜涛笑笑,转头问身边的姜铭,“你需要吗?这里的女孩子素质都还不错。” 姜铭摇头,“你们随意,不用管我。” “来了这里,不用假正经。”坐他斜对面的高晗就喜欢找他别扭,只要他开口,不管好坏对错,总要怼上一句才开心。 “你什么时候得罪她了?”姜涛小声问。 “不知道。”姜铭是真不知道。 姜涛看他一眼,忍笑对刘滨道,“我们还是自己动手吧,不然该惹女士们不高兴了。” 刘滨看看随行的女孩,也熄了叫人过来的念头,不然把几个欢场女子和一堆千金小姐放一起,就有些太不会办事了。 “明海一别,也有些日子,不知道你还缺钱吗?”酒水一上来,李兴宇就找上了姜铭。 “我从未缺过钱。”姜铭来京城是拜年的,可不是为与人打赌赚钱来的,所以还是让人别多想的好。 “那上次?”李兴宇可没忘记当初他贪财的样子。 “不是我亲手赚的钱,女朋友不花,所以找你们拿了点。”姜铭不介意告诉他内情。 “哦。还真是有趣,如今那样的女孩子可是不多了。不过那也算你赚的钱吗?”李兴宇对他女朋友颇为欣赏,对他就不怎么样了。 “当然,我出了力气的。”姜铭可不觉得赚钱方式有什么不对。 “……”想起当初他轻松加愉快的把钱拿走,李兴宇就觉得他的无耻非常人能比——看人家这理所当然的淡定模样!“养女朋友是一件长期又费神的事情,想不想多赚一点?” “她说那些钱够她花一辈子了。”姜铭变向的拒绝,而且他说的是实话,当初温青青就是那样告诉他的。 “真是好女孩,等我再去明海,一定要去见见。”李兴宇还真没见过嫌钱多的女孩子。 姜铭看他一眼,却什么都没说,和他的对话到此,该告一段落了。 看他这样,李兴宇笑笑,转头向刘滨看去,眼神中内容颇多。 刘滨点点头,端起酒杯,“姜铭是吧,远来是客,我敬你一杯。” 看他很豪爽的喝了一大口,姜铭也举杯陪他喝了一口。 “听兴宇说你很厉害,有没有兴趣比比?有彩头哦。”刘滨满是煞气的脸上挂上笑容,显得分外诡异。 “没兴趣。”奈何姜铭拒绝的很干脆。 “这么不给面子?”刘滨捻着酒杯,看上去有点不大高兴了。 这时姜涛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含笑问姜铭,“你又是什么时候招惹他们了?” “涛子,你说哪里话,什么招惹不招惹的,我们就是闲来无事,想搞点活动,不然干坐着喝酒多没意思。”李兴宇出来打圆场,都在一个圈子混,玩笑可以,但做的太明显太过就不好了。 “是我太着急了。”刘滨也拿出一个好态度。 “小铭,你想说点什么?”姜涛笑眯眯的问。 姜铭把酒杯倒满端起来,“干!” 看他把一大杯酒一饮而尽,大家都举杯陪他喝了一口。 放下酒杯,李兴宇、刘滨对视一眼,明白今晚有些好戏是不能再上演了。 “喂,既然那么能喝,陪我喝一杯呗。”高晗摇晃着酒杯,媚笑相邀。 姜铭不介意陪她喝一杯,伸手拿过酒瓶把酒杯倒满,可是还不等他举杯,高晗就伸手把他酒杯按住,“我说的可是交杯酒。” “你找错人了。”姜铭拒绝这种喝法。 “还是那么无情。”高晗早已料到,所以并不如何生气,只是问他,“要是我坚持呢?” 姜铭不喜她不依不饶纠缠不休,可除了把人丢出去,他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便拉拉姜涛的胳膊,“二哥,你上。” “……”姜涛很是无语的看他一眼,“你不能什么事都找我吧?” “你是哥哥,而且做这种事你很拿手。”姜铭的理由充足。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擅长喝交杯酒了? 姜涛有把他踹出去的冲动,费了好大力气才忍住,抬起手腕让他看自己的手表,“从现在开始,计时十分钟,这段时间我不认识你。” “真不够意思。”姜铭觉得这种哥哥有点太不像样。 “咯咯!”看他们兄弟这样,童九九忍不住笑了起来,见大家都向她看来,她小脑袋瓜一低,捧着杯果汁,“我笑我的,不要管我。” “既然你不肯陪,那我就自己喝了。”高晗说完,就把那杯酒全倒进嘴里,末了香舌在唇上一抹,倒是有几分魅惑。 “姐,你想当我小嫂子?”高静笑问。 高晗白她一眼,“你还是管好自己吧。” 听她这么说,高静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转头凑到姜铭耳边小声问,“你认识叶名城?” “嗯。”姜铭轻轻点头。 “把他叫过来一起玩呗。”高静提了一个小要求。 “不叫。”姜铭拒绝。 “为什么?”高静有点不大高兴。 “他太麻烦。”姜铭特别不喜欢叶名城的黏人劲儿。 “你不够意思。”高静用他的话来说他。 姜铭知道她的心思,想了想道,“改天我把你们单独约在一起,总比现在这么多人好吧。” “这可是你说的。”高静马上高兴起来。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姜铭自认不会食言,反正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换个保证吧,你以君子自称,让人不踏实。”高静要求还是蛮多的,担心的不无道理。 “……”姜铭一下说不出话来。 “咯咯……不好意思,你们不要管我。”童九九坐的离高静不远,隐约能听到他们说什么,笑点略低的她,忍不住又笑了。 这里就数她最小,自然没人挑她的不是,大家都是善意的笑笑,就又各行其事去了。 “她刚刚为何闹那么一出?”姜铭指指和人谈笑甚欢的高晗,小声问姜涛,不知道她为何明知会被拒绝,还要整那么一出,更不明白现在她怎么又跟没事人一样。 “看看其他女孩,你就明白了。”姜涛没明说,只点他一句。 在场的除了高晗高静,还有七八个女孩子,却没有一个主动和姜铭搭话的,甚至连看他的都没有,足见高晗的演出有多么成功。 以姜铭的情商,若没姜涛点这么一句,是不会留意这些的,现在明白什么原因,他只觉轻松自在,没去想更多。 大家说说笑笑,和谐了一段时间,可刘滨总念着刚才的事情,姜铭越是轻松,他就越不高兴。 最后实在按捺不住心里的郁气,就跑去洗手间打了个电话,安排了一些事情,若是不能让姜铭丢个大面儿,他心里就不舒服。 从洗手间回来,就见几个女孩围着只小狐狸,拿手里的食物逗它,可小狐狸却跟它主人一样,傲气的很,任她们怎么逗弄,就只是懒洋洋站在哪里,谁也不搭理。 “好可爱哦!”很明显,它越是傲娇,女孩子越是喜欢它,找来更多吃的给它。 童九九更是打开手包,一个劲儿的翻找,只是谁都没注意,当她打开手包的时候,小狸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随即又变回懒懒无神模样。 啪啪! 包厢门被大力拍响。 姜涛眉头一皱,没说什么,姜铭更是没任何反应。 其他人也大多是好奇的向门口看去,唯有刘滨不耐的叫道,“谁啊!这么没有规矩!” 可是回应他的只是大力的敲门声。 他更加不耐烦了,朝一个青年一努嘴,“华子,过去看看。” 宁天华起身走过去把门拉开,还没等他开口呵斥,一个女人跌跌撞撞的冲进来,他忙伸手去拦,可是却没有拦住。 那女人跑到大家跟前,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喘着粗气问,“你们能不能救救我?” 她穿一身蓝色露肩的小礼服,模样很周正,身材也可以,看上去不像坏人,只是她身上既没有风尘气,也没有富贵气,不知为何能来到这种地方。 她这么突然跑过来求救,让大家心中起疑,所以并没有人给出回应,连刘滨都狐疑的看她。 “求你们救救我!”那女人看他们无动于衷,不禁有些着急。 “你是谁?又是谁要害你?”刘滨开口问。 “我叫容依雪,是被朋友拉来的,他们要我……他们要我……”她重复两遍,也没把要她做什么说出来,可大家看她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虽然和自己安排的剧情有偏差,刘滨还是开口问,“你想我们怎么帮你?” 还没等那女人开口,门又被敲响,大家都向门口看去,难道人追过来了? 容依雪更是紧张的退后数步,想要离门口远一点。 收到刘滨的示意,宁天华再次把门打开。 这次进来的又是一个女人,她进来之后左右看看,径直走到大家跟前,看向姜铭,“刚刚在外面看着就像你,追过来一看,还真就是你。” 这又是什么剧情? 大家又都好奇的向姜铭看去,而姜铭的回答很简单。“我不认识你。” “你个没良心的,在明海认识人家,怎么到了京城就不认识了?”那女人一脸幽怨。 “小铭,这里边故事不少啊。”姜涛开始起哄。 还没等姜铭说什么,外面呼啦啦跑进来几个人,看到容依雪就大喊,“找到了,在那儿呢!” “……” 这是闹什么呢! 第三百八十六章 暗规 “站住!”刘滨出声喝止,“你们什么人?也不看看谁在这里!” 几人蓦然醒觉,转身看他,只是仔细打量过之后,却没有一个人认得,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后一个年长一些的***出来道,“打扰诸位,实在是不好意思,不过这女人是张少要的,还请让我把人带走。” “我要是不让呢?”刘滨不喜欢狗仗人势的家伙,一旦碰上,他喜欢连主人一起打。 “那我们就只能请张少过来跟你们说道了,不过我得提醒一句,张少的脾气可不怎么好。”那人明显是个没眼力劲儿的,也不晓得刘滨什么脾气。 “那就叫他过来,我倒想看看是哪个张家出来的,跑这儿来充大瓣蒜。”刘滨可不想让一条狗吓住。 “你……”那人很不服气,正欲发火,站他身后的人拉他一下,制止他再说下去,并小声提醒,“能来这里的都不是简单人物,咱们还是谨言慎行的好,别给自己招祸。” 那人一愣,随即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还是把张少叫过来,让他自己应付。”世上总不缺明哲保身的聪明人。 “我们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张少会怎么看?”那人却有些犹豫。 “要是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你觉得张少会怎样?”聪明人总是能想的多一点,或许他现在已经后悔,觉得自己不该冒失的闯进来。 “悄悄话说完了没?说完了赶紧去叫人。”李兴宇也发了话。 姜家兄弟则在打量眼前的女人,对那边发生的事,并不如何在意。 那人看他们个个派头极大,心里也没底,想了一下,小步往外跑,“我去请张少。” 其他人想跟着一起走,被门口的宁天华拦住,“别急着走,等你们张少过来,好好跟着长长眼。” 容依雪看到形势还好,不由松了口气,悄悄向刘滨他们靠拢。 “谁让你来的?”姜铭趁人没来,问那女人一句。 “你觉得是谁让我来的?”那女人脸色变得不大好看,“你要是怕我污了你姜家大少的名声就直说,别整那么多弯弯绕绕。反正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的臭男人多了,也不差你一个。” “小铭,你口味可够重的。”这女人虽然模样打扮都算上等,可是风尘气太浓,还带着点浪骚劲,姜涛这么说也不算没口德。 “二哥,我不认识她。”姜铭得为自己的清白正名。 “认识也没事,哥能理解,谁年轻时候不干点糊涂事?更何况你现在依然年轻。”姜涛拿出当哥的派头,表现的很大度。 “懒得理你。”姜铭却不领情,转头去问那女人,“你叫什么名字?以前在哪儿工作?” “姚露娜,和你这个没良心的在怡红别苑认识的。”那女人张口就来,没有丝毫犹疑。 姜铭直接摸出手机打电话,“文明,帮我查一下,怡红别苑有没有一个叫姚露娜的女人……越快越好……嗯,曾经在哪里做过的也算……好,查到马上通知我。” 那女人听他打电话查询,不动声色的瞄了刘滨一眼,没得到任何回应,就有点绷不住了,“不承认就算了,还装模作样的搞这么一出,真是好笑。” 说完她怨怒的瞪姜铭一眼,扭腰摆臀而去,“本小姐不陪你玩了,再见!” “好一个聪明女人。”待她出去,姜涛出声夸赞,“懂分寸,知进退,还特别会找台阶。自说自话的,演技不要太好……小铭,你这是得罪谁了啊?走哪儿都有惦记的。” “不知道。”姜铭淡淡回了一句。 “你这个糊涂小子,迟早有一天得让人卖了。”姜涛替他担心。 姜铭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淡然模样,“二哥放心,没人买的起的。” “关键是不值钱,没人要。”高静凑过来打趣一句。 “我出十块钱,卖我怎么样?”高晗好心提价。 “姐,你别这样,他会骄傲的……哈哈!”高静话说一半,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 姜铭无奈,向姜涛看去,姜涛两手一摊,耸耸肩膀,表示这和他没关系,他不管。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一个穿着花哨的青年出现在门口,“原来是宁哥在,怪不得这几个笨蛋带不回人去。” 他这一开口,留在这边的几个人心里都咯噔一声,一个看门的都能让他喊“哥”,那里面这些又是什么?爷吗? “张晋,进来再说,别站门口让人看笑话。”宁天华让他进来。 张晋带着人就走了进来,宁天华随后把门关上。 张晋本来还笑眯眯的混不在意,可一看到里面那些人,脸色瞬间就不好了,快步走过去打招呼,“滨哥,宇哥,涛哥你们都在呢,过年好。” “张少你也过年好。”李兴宇笑眯眯的打招呼。 “宇哥,您这不是埋汰我么,在您面前,我算什么少啊,就一跑腿小弟,当不得您这么抬举。”张晋额头都有细汗冒出,实在是想不到能撞到他们头上来。 “说说吧,怎么回事啊?”刘滨打算问问情况。 经他们一闹,把他的安排都搅和了,这口气可是没那么轻易出的。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这丫头想进圈里混。”张晋一指容依雪,跟他解释,“滨哥,有些规矩您是清楚的,既然想进来捞名声捞钱,有些东西她就得往外掏,人不能总想着占便宜,一点都不想付出对不对?” “她进圈里了么?我怎么没见过?”刘滨看容依雪一眼,肯定她是个生面孔。 “是个新人,所以才这么不懂规矩。她要是不想干,可以不用来,咱干的又不是逼良为娼的买卖。可来了又临时变卦,是不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张晋跟他说明情况。 “是你们骗我来的,我来之前根本不知道你们要我……要我做那种事!”容依雪出声辩解,不是她临阵变卦,是她根本不知情。 “既然想混这一行,有些规矩还用人教吗?既然大晚上肯出来,那就是做好了准备,你装什么装?”张晋不屑的撇撇嘴。 “高导说只是陪酒的,是不是高导?”容依雪看向一个中年男人。 “咳咳。”高导干咳两声,“行内陪酒是什么意思,你的师兄师姐没告诉你吗?难道这种事情是可以明说的吗?” 容依雪一下说不出话来。 高导又道,“依雪,做人不能太天真,想大红大紫,这一关你就得过,不然别人凭什么把大把资源投给你?别跟我说什么演技能力,有演技能力的多了去了,没人捧照样红不了。可只要有人捧,哪怕你演技是坨屎,也照样风光八面。我今天也算把话跟你说明白了,该怎么选择,你自己看着办。” “你不要骗我,要是那些前辈都做这种事,怎么可能不被人爆出来?”容依雪依然想抓住用天真织就的救命稻草。 “爆出来?谁敢爆?那些狗仔吗?”张晋冷笑一声,“一条狗要是连什么人不能咬都不知道,就会变成一条死狗。睡明星的权贵显要多了,你可见过一条类似的爆料?” “你骗人!”容依雪尖叫一声,情绪变得很激动。不过也不能怪她,谁能容忍自己圣洁的理想被玷污? “骗人?如果你实在不信,那你就说一下现在当红的那些女人,我看看那个我还没睡过。”张晋笑容玩味,一脸自信,只是不等她举例,就又加了一句,“年纪太大的就不要提了,我口味没那么重。” 容依雪谁也没有提,因为她谁也不认识,她只见过她们在荧屏上光鲜亮丽的风姿,谁知道她们台下都经历过什么?万一举例不当,除了让自己更加难堪,还能有什么益处? 难道光鲜背后,真的只能是脏污一片吗? “既然也知道找不出一个干净的来,那就做个选择吧。”张晋一副尽在掌握的得意嘴脸。 “我不进圈子了,我要离开。”容依雪很快做出了选择。 “你要离开?”张晋冷笑着问。 “对!我要离开演艺圈,离开这里,离你们远远的!”容依雪激动的情绪并没有平复。 “过了今晚,你爱去哪儿去哪儿,没人会管你,可今晚你必须得留下来。”张晋可没放过她的意思。 “你刚刚还说我可以选择的。”容依雪脸色大变。 “你当然可以选择——是陪一个还是一群!”张晋特别喜欢她现在这副无助模样。 噗通! 容依雪向着刘滨他们跪了下来,哀声求救,“你们谁能救救我?” 她心里明白,以她的能力,再怎么反抗也无济于事,能救她的也只有这些人了。 刘滨和李兴宇对视一眼,又去看姜涛,却发现他们姜家兄弟只是在看戏,没有搅进来的意思。 “咳咳。”刘滨干咳一声,“张晋,她好巧不巧的跑到我们屋来,也算跟我们有缘,要是我想保她,你怎么说?” “滨哥能看上她,是她的福分,小弟除了成人之美,没什么可说的。”张晋知道自己跟人家差了十万八千里,可不敢说一句傻话。 刘滨正要夸他会来事,包厢门被大力撞开,一队荷枪实弹的特警冲了进来,面对冷森森的枪口,这些少爷千金都有点懵。 第三百八十七章 小姑姑来了 姜涛拉着高静,在忙碌的警员中穿过,大步走出灯火通明的公安局大厅,向一边的停车场走去。走到车子旁,跟站旁边的人打招呼,“高秘书,辛苦了。” 三十出头,沉稳干练,略显老气的高展微笑回应,“我倒是不辛苦,就是老爷子不大高兴。” “爷爷知道了?”姜涛有点头疼,这个年怕是不大好过了。 “这么大的事情,老爷子怎么可能不知道。”高展让他别心存侥幸。 “到底出了什么事?”莫名其妙的就被荷枪实弹的特警带了回来,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姜涛现在还一脑袋雾水。 那种地方,等闲是不会有人查的,出动特警扫场,必然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还小不了。 “和当年的xx人间一样,后台老板损害了太多人的利益,然后就……”高展笑笑,没有说下去。 不用说的太清楚,姜涛也明白,不管是为了政治利益,还是经济利益,总之一句话,老板得罪人了,得罪了很多人。“那也不用大过年的来这么一出,太坑人了。” “若是平常时节去扫,尴尬的就不是你们这些小鱼小虾了。”高展告诉他,动手时间可是精挑细选的,而且事前一点风声都没露,不然这些个少爷小姐,也不能让人兜进去。 “算了,事不关己,多想无益,反正我们也只是喝酒聊天,别的什么都没干,纯粹是受池鱼之殃,爷爷应该能理解。”说到这里,姜涛突然发现少了一个人,“小铭呢?怎么还没出来?” “他的事情要麻烦点。”高展推推眼镜,告诉他一个不好的消息。“有人说他见死不救,也有小姐说他是常客,虽然没有确凿证据,又不是抓了现形,可他还是要被关足二十四小时才能出来。” “刘家还是李家?”姜涛脱口问道。 见他一下想明关键,高展露出满意的微笑,“刘。” “我们就这么看着?”姜涛的脸色阴沉下来。 “我们的手伸不到这里,他们的说辞又冠冕堂皇,也只能让他受些委屈了。”既然人家是故意为难,必然早就想好对策,不会露把柄给人抓,高展也无能为力。 “真特么恶心。”姜涛重重在车上拍了一掌。 “除了恶心我们一下,他们也做不了别的。”高展倒看的很开,斗争是长期的,不用太看重一时一地的得失。 “要不然我给我爸打个电话,让他想想办法?”高静小声提议。 高展不出声,等着姜涛拿主意,姜涛想了想,“不用了,为这点小事把高家扯进来不值得,我再想想办法。” “人家摆明了要整他,你能想到什么办法?……你在看什么?”高静话说一半,发现姜涛居然在走神,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就见童九九在刘滨的陪伴下上了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刘滨则站外面和里面的人说了几句,才转身离开,向接他的人走去。 待车子开走,高静才问,“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看小姑娘。” “这个小姑娘可不一般,直接把我们克到这里来了。”姜涛想到姜铭那通电话,再看看现在的处境,就觉得后脊梁发凉——太邪性了! “你在说什么?”高静却没有听懂。 “没什么。”姜涛没打算跟她讲那些虚无缥缈的命理之说,现在最要紧的是把姜铭带出来,要真是让人关他二十四小时,那就不只是被恶心,而是面子丢尽。 可是该找谁呢? 就在姜涛拿着手机翻找救兵的时候,高展干咳一声,“你看谁来了。” 姜涛抬头一看,就见一辆笨重的军用猛士慢悠悠的开进公安局大门,他的眼睛顿时发了直——这位姑奶奶怎么来了! 高静的表情也没好哪里去,大眼睛瞪的溜圆,小嘴也张成了“哦”形,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恐怖画面。 在两兄妹的注视下,那辆车子晃晃悠悠的开进院子,不知道碰到多少东西,最后直接开进了公安局大厅。 姜涛一扶额头,“城西分局造的什么孽啊!” “小姑姑就不能雇个司机吗?”高静觉得,小姑姑的存在,就是为了给女司机招黑。 车头顶在墙上,车子才在司机试过好几种方法后停下来。 放下车窗,司机无视外面举枪瞄准她的警察,向下看了一眼,只见几张被撞坏的桌椅挡在车门前,她抬手指指那些桌椅,“帮我搬开,我出不去。” 见只是一个女人,还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警察都把枪收了起来,还真有两个人跑过去帮她把那些桌椅挪开,清理出一片空地。 这时才有一个年长的警察走过去,“小姐,麻烦您把车子开出去。” 司机没有理会,推门下车,走到他跟前,掏出一张照片,“我要找这个人。” 警察看都不看一眼,“你先把车开出去,我们再帮你找人。” “等我找到人,自然就把车开走了,现在开进开出,太麻烦。”司机不同意,还是以自己的事情为先。 “我再说一遍,请你马上把车开出去。”警察有些不耐烦了。 “我自己去找。”司机更干脆,撇开他就往里边走。 “站住!不许动!”又有警察掏出了枪,对准她。 司机停下脚步,从兜里摸出一本证件,递给年长的警察,“我要找人。” 警察接过来翻开看了一下,脸色大变,立正敬礼,“首长好!” 其他人见他这样,纷纷收枪站立一旁。 司机拿回自己的证件,向里面走去,“我去找人了,不要碰我的车,会炸的。” 看她愈走愈远,一众警察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就连那辆碍眼的车子,他们都不知道该不该先推出去——万一真炸了呢! 想到这些,警察都离车子远远的,有的甚至躲出了大楼。 姜铭静静坐在羁押室里,钢管做成的栅栏门并不能给他带来多大困扰,只是和他关一起的人,让人看了恶心。 “小子,犯什么事进来的?”一个大汉抠着脚丫问。 别人都躲他远远的,实在是那股味道超出常人能够承受之重。 虽然他长得五大三粗凶神恶煞,可姜铭见过的猛汉多了,实在没心情搭理他。 “小子!问你话呢!”大汉有点不高兴了,放下脚丫,抠了一下鼻孔,见姜铭还是不理不睬,抡起拳头就打。 姜铭虽然没有洁癖,可也不想如此有味道的拳头碰到自己,起身抬脚,猛踢他小腹,一下给人踹到墙角去了,蜷缩着身子哼唧,半天没爬起来。 姜铭左右看看,发现想助拳的还有几个,只是看他干净利落的解决了大汉,就有点畏缩不前。 姜铭一个跨步,就冲到一个人面前,伸手揪住那人的头发,拎着就往墙上撞,只撞两三下,那人就头破血流哭喊求饶。 把手一松,那人直接扑倒在地,趴在那里不肯起来。 本来想动手的人,看姜铭下手如此黑辣凶残,都抱头缩身蹲到一边去了。 姜铭伸手拎过一人,那人脸色煞白,作揖不已,连声求饶,“大哥饶命,大哥饶命!” “是谁指使你们找我麻烦?”姜铭沉着脸问。 “没谁……啊!我说!……嗷!” 噗通! 姜铭没有给他太多机会,直接掰断指骨,把人打晕在地。这里人很多,他不怕没人开口。 “是孙警官让我们招呼你一下,别让你过得太舒服。”见姜铭的目光扫过来,一个人吓得招了。 “孙警官是谁?”姜铭可不喜欢这种不确定性的称呼。 “孙自威警官。”那人赶紧报上一个可查的名字。 还没等姜铭多问,外面传来一个柔和的声音,“马局长,孙自威是谁?” “他是……”一个醇厚的声音刚吐出两个字,就被那柔和的声音打断了,“我突然不想知道了,你看着处理好了。” 姜铭转身向门口看去,就见一个气质特异,和蔼可亲的女人朝他招手,“小铭过来,姑姑带你回家。” “小姑姑好。”姜铭走过去,恭声问好。 虽然是第一次见这个小姑姑,可因为那辆车子的原因,让他很愿意和她亲近。 “真乖,出来啦。”作为姜家二代中年龄最小的一个,姜夜泠要比其他人说话随意一些。 “姜小姐,带人走是需要手续的,你……”一个看上去颇有威严的中年人似乎还想阻拦一下,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又被姜夜泠打断了,“你帮我办一下。” 那中年人一下呆住,表情老尴尬了。 可姜夜泠却不管他,拉过姜铭的手问,“小铭,他们有没有伤到你?” 能不能别这么偏心?刚刚是谁在打人,你没看到吗?中年人心里很是不满,可却不能说什么,不然人家揪着孙自威不放,能整得他们过不好年。 “还好。”姜铭并没有趁机卖委屈。 “那我们回去吧。”姜夜泠也没多说,拉着他就走。 给她温软如绵,腻滑如玉的小手拉着,姜铭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不过她是长辈,他只能怪自己多想。 随她来到大厅,看到那停放的霸气十足的车子,姜铭忍不住看她一眼,文文静静,看上去很柔美,怎么行事却如此霸气?难道这就是大家都怕她的原因? 上了车,姜夜泠吩咐道,“系好安全带。” 姜铭没有多想,听话的系上,然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到一连串的声响。 碰! 咣当! 哗啦! 吱嘎! duang! “……” 小姑姑,你这是跟谁过不去? 第三百八十八章 姑侄比车技 “快跑!”姜涛拉着高静蹿上车子,吩咐司机,“快开车!” 高展的速度比他们还快一些,已经在系安全带了。 见司机两下都没打着火,高静也急了,“你别慌呀!越慌越不行!” “我也不想慌啊,可是一想到二小姐的‘车技’被我看到了,我的手就哆嗦……好了!”司机说着,车子终于打着了,他兴奋的把车开出了公安局,“这下不会被收拾了。” “小姑姑,你不用这样,我没受多大委屈。”看看被撞烂的大门,碎裂一地的玻璃,尤其是后面被撞扁的两辆警车,姜铭感动的不行,小姑姑也太疼他了,为了这么点小事,都快把警局拆了。 姜夜泠探头看了一下车祸现场,放倒座椅,爬到后座上,“小铭,姑姑累了,你来开车。” “啊?”姜铭看她精神奕奕,不像困倦的样子,但长辈有命,他自然不能推辞,便直接挪到驾驶位上,握着方向盘问,“小姑姑,我们去哪儿?” “回家睡觉。”姜夜泠回答的简单干脆。 可是家在哪儿啊! 姜铭指指导航仪,希望小姑姑能给他一个准确地点。 姜夜泠却没有选择简单的方法,而是告诉他,“出门右拐,一直往前开,到了该变换方向的时候,我会给你指路的。” 这样也行,姜铭直接开车出去,刚出公安局大门,姜夜泠一指停在右侧的宾利慕尚,“陷害你的人就在那辆车上。” 闻弦歌,知雅意! 姜铭觉得小姑姑一个女人都那么霸气了,他作为一个男人,怎么也不能表现的太差劲,拨车头,加油门,咣的一声撞了上去,直接给几百万的豪车撞出一个大坑来,车后门直接掉了。完了还觉得不解气,又顶着车子开了一段,在马路牙子的帮助下把车顶翻,才转向扬长而去。 “快救人!”从公安局跑出来许多警察,领头的大声吩咐。 “马局,他们在局门口行凶,我们要不要抓人?”一个警察跟他请示。 “抓人?你想抓尽管去,我不拦着你,只要不说是我派的就行。”马局给他来了一个大放权。 “……”那警察一脸懵逼,他要是敢做主,何必问这么一句,“难道我们就这么看着?回头刘老太爷怪罪下来,谁吃罪的起?” “他凭什么怪罪?本来就是他们挑事在先!”马局窝了一肚子火,大过年的,不能陪家人,也不能到处潇洒,还要应付这种破事,真是想不气都难,“再说了,姜家这位二小姐的开车技术,全京城谁不知道?被她撞了除了自认倒霉,还能怎样?……行了,快去看看人伤着没。” “小铭,你开车技术不行,回头好好练练。”看侄子把人家车撞了,开车技术也没好哪里去,姜夜泠忍不住摇头。 “啊?”姜铭一时没听明白。 笃! “啊什么,傻头傻脑的样子。”姜夜泠敲他后脑一下,“以后开车注意点,笨手笨脚的都把人车撞了。” “……”不是你叫我撞的吗?姜铭的脑袋是彻底转不过弯来了。 见他不说话,姜夜泠还以为他没往心里去,忍不住又说他两句,“幸亏这次你开的是我的车子,不然又要受伤住院了,要是再失忆一次,你还让不让你爸妈活了?以后开车小心些,别再毛手毛脚,知道了吗?” “知道了。”姜铭只能先答应下来,回头再琢磨到底怎么回事。 “前面左拐。”姜夜泠指挥他变道转向,“小铭,姑姑送你的车子,你还喜欢吗?” “喜欢,我现在只开着它出门。”说起座驾,姜铭是由衷的喜欢。 “那我就放心了。”姜夜泠的语气明显轻松许多。 什么意思? 姜铭好像摸着点门了,试探着问,“小姑姑送我车,是怕我再撞车出事?” “嗯。”姜夜泠证实他猜的没错,“也是你立的功劳够大,我才能帮你弄到那辆车子,不然就算担心你出事,都没得送。” 听她说起功劳,姜铭瞬间把车子的事情抛诸脑后,“小姑姑,晓彤她过得好吗?” 姜夜泠轻轻点头,“她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 “我可以去看她吗?”姜铭一下激动起来。 “不可以。”姜夜泠的话无疑很让人泄气。 “那你能跟我说说她的事吗?”姜铭只能退而求其次。 “不能。”姜夜泠还是无情的拒绝了。 “为什么?”姜铭不解,难道连她的事情,自己都不能知道了吗? “你级别不够。”姜夜泠告诉他最根本的原因。 姜铭一下泄了气,他也是带兵打过仗的,自然知道保密的重要性,有些情报,不到一定级别还真不知道,过去尚且如此,更何况现在? 在小姑姑的指挥下,他把车子开进一个高档小区,当他把车子停进车库时,姜夜泠好奇的问,“小铭,你怎么没撞到墙?我每次回来都会撞一下的。” 房子没塌还真是坚固! 姜铭摸摸鼻子,“今天比较走运,我以前经常撞。”除了这样说,他真不好意思说别的。 姜夜泠露出“我就知道”的得意表情,“快四点了,咱们快去眯一会儿,明天你还要给老爷子拜年的。” “好。”姜铭一口答应。 两人进了屋子,姜夜泠脱去鞋子外套,要脱毛衣的时候才发现不妥,吩咐道,“楼下的房间你随便睡,我先上去了。”说完匆匆上楼。 姜铭只扫了一眼,房子大概格局就知道了,随便选了一间客房进去,折腾一天一夜了,他也想好好休息。 “姜家欺人太甚!”看着伤痕累累,躺在床上打吊瓶的儿子,刘明伟怒气滔天。 刘滨阴沉着脸,脸上除了恨意,就再也看不到其他表情。 “我们与姜家素来是井水不犯河水,无论是中央还是地方,都没有利益冲突,你们谁能告诉我,他们怎么突然就冲我们来了?”刘滨的大伯刘明川还算冷静。 “谁知道那疯女人又抽那门子疯,她魔女的名字又不是第一次叫。”刘明伟觉得,以姜夜泠的脾性,做出什么事来都不意外。 “她可没无缘无故针对过任何人。”刘明川还是想把事情搞清楚,总不能糊里糊涂的应对,“小滨,你把事情从头到尾,原原本本的说一下。” “哥,我们才是一家人!你姓刘不姓姜!”听他质问儿子,刘明伟很不高兴。 “就因为我姓刘,才要问个清楚,要是不弄明白就和姜家死磕,那才是对刘家不负责任。”刘明川说他一句,又看向侄子,“说!” 刘滨虽然心里有气,还是把实情说了出来,连他是怎么对付姜铭的,都没有遗漏。这些根本就瞒不住,回头大伯一查,就能一清二楚,所以撒谎没有意义。 “蠢货!给人家当枪使!”刘明伟听完,不等大哥表态,他就先骂上了。他要是不抢这个先,儿子会被骂的更惨,甚至不只是被骂。 刘明川看弟弟一眼,就当不知道他的小九九,“既然我们理亏在先,小滨伤的又没那么重,这件事就暂时搁下,有机会给他们上眼药的时候,咱们再还回去。” “难道我这伤就白受了?”刘滨心里极其不舒服。 “你大伯不是说了,等找到机会,我们会帮你出气的,至于现在……你还是给我老实养伤,别想些没用的。”要不是里面还有李家,以及其他居心叵测的家族,就算儿子不对在先,刘明伟也会先帮儿子出了这口恶气。 可一旦牵扯太多,他就得以刘家的利益为优先考量,不然就是白出力气,好处却便宜了别人,让渔翁得利的事情,智者不为。 不过这件事情也真是憋气,别说是他们刘家这等豪门大户,就是小门小户的,谁又甘愿被如此欺负? 刘氏兄弟对望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恨意…… “铭哥,小狸不见了。”一大清早,高静就用电话把姜铭叫了起来。 “怎么回事?”姜铭并不如何着急,他相信凭小狸的本事,就是在京城,自保也没有问题。 “昨晚我带它回家睡觉,可是一觉醒来,就找不到它了,整个院子都找遍了,还是没有它的踪迹。”高静又担心又懊恼,着急的不行。 “你先别着急,它可能自己出去玩了,没准儿一会儿就回去了。”姜铭则淡定的多。 “京城人多车多,它又人地生疏,千万别再被坏人拐跑了。”那么可爱的小狐狸,高静可不想便宜了别人。 “现在急也没用,再等等。”姜铭一边说,一边穿衣服。 “呀!小狸回来了!”衣服还没穿好,就听到高静欢喜的叫声,不过她随即就是一声尖叫,“啊!小狸你怎么流血了,伤到哪儿了?” 小狸受伤了! 姜铭一个激灵,“小静,小狸怎么样?伤的严不严重?” “我不知道,我就看到很多血。”听声音,高静明显慌了手脚。 “你先别急,把地址告诉我,我马上过去。”等她说出地址,姜铭挂掉电话,冲出屋子,就见小姑姑正好下楼,然后他就呆住了。 看他急急忙忙冲出屋子,却又站那儿呆住,姜夜泠一愣,随即快速把睡袍系紧,温柔的问侄子,“你刚刚看到些什么?” 第三百八十九章 雨谣疑虑 开车在路上,姜铭不时侧头看看支腮静坐的小姑姑,也不知道刚刚的回答,她信了几成。 他是怎么都没想到,小姑姑在家穿着会那般随意,虽着睡袍,里面却无寸缕,更糟的是袍带未系,害他看到许多不可描述的风景,外加腻白一片。 小姑姑是长辈,他自然不会妄生绮念,只觉有些冒犯,所以当小姑姑问起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回答什么都没看到,毕竟责罚还在其次,就怕给长辈留下不好的印象。 不过看小姑姑平静的表现,应该是信了他的话,这是不是代表他平安无事了? 怀着忐忑的心情到了高静家,姜铭讨好的去给小姑姑开车门。姜夜泠瞥他一眼,下车随他去叫门。 高静早就等着了,门铃一响,就冲过来把门打开,看到姜铭身边的小姑姑一愣,随即恭谨的打招呼,“小姑姑好。” 姜夜泠伸手摸摸她的头,“小静真乖。” 高静还以一个甜笑,就向姜铭看去。 “小狸怎么了?”姜铭问。 “应该没事的,我刚刚给它洗了澡,才发现血不是它的。”高静要比先前平静多了,可见小狸应该没有出事。 姜铭松了一口气,“带我去看看它。” “好的,它在我房间睡觉,你跟我来吧。”高静跟他说完,又去看小姑姑,“小姑姑,您要不要一起来看看?” 姜夜泠摆摆手,“你们去看吧,不用管我。” “那我们去了。”高静礼貌回应,拉着姜铭上了楼,进了自己房间,把门关紧,她脱口问道,“你昨晚在小姑姑家睡的?” “是啊,怎么了?”一个晚辈在长辈家过夜,有什么问题吗?姜铭不知道她为何有此一问,还一脸惊讶的样子。 “怎么了?哦,天哪!看来你是什么都不知道,小姑姑从来没留宿过男人的。”高静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这件事要是传出去,起码姜家的人都得震一震,偏偏他一无所觉,还一副稀松平常的样子。 “我是晚辈,不能简单的以男女来区分的。”姜铭觉得她纯粹想多,姑侄俩同住一个屋檐下,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不想理她明显跑偏的遐想,姜铭去看蜷缩着身子的小狸,虽然小狸只是用乌溜溜的大眼睛看他,什么都没说,可他却能清晰感觉出,它是真的受伤了,而且伤的还不轻,不然不会是这般病恹恹的模样。 没人比他更清楚小狸的来历,那能让小狸受伤的存在,也就分外让他忌惮,可高静在场,他又不能问小狸什么,只能走过去将它抱在怀里。 “小狸没事吧?”看他去抱小狸,高静也把别的事情暂时放下。 “应该是受了惊吓,我带它回去好好养些日子,应该就没事了。”姜铭是不会把受伤的小狸留下来的,只能找这种既不生硬,又不引人怀疑的借口把它带回去。 “没事就好,你可不知道,看它满身是血,我有多害怕。”高静拍拍小胸脯,如释重负,既然小狸没事了,她又旧事重提,“虽然你不当回事,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小姑姑真的没留宿过任何男人,包括雄性生物,一旦发现,那都是辣手驱逐的。究竟滋味如何,你可以去问问二哥他们,就连二伯都被丢出来过,是真正的丢出来。虽然我不知道小姑姑为什么会留你,不过就我的经验来说,她一旦做出超常举动,那就肯定有人要倒霉了。所以你给我小心点,我可不想小狸没了主人。” 大清早就吓唬人,你居心何在? 姜铭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就抱着小狸往外走,“我们出去吧,别让小姑姑等急了,一会儿还要给大爷爷拜年。” 见他还是不以为然,高静撇撇嘴,“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将来出了事情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两人一起下楼,姜夜泠看向姜铭,“我们该走了,你爸妈打电话来催了。” “好的。”姜铭一口答应,脚步加快。 姜夜泠又问高静,“小静,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过去?” 高静看他们两个一眼,轻轻摇头,“我等爸妈回来,再一起过去。”她才没那么傻,卷到他们之间诡异的漩涡中去。 “那我们先走了。”姜夜泠和姜铭出了高家,回到车上,伸手去摸趴在姜铭大腿上的小狸,“小家伙挺可爱的。” 小狸一缩身子躲开了,让她摸了一个空,她把手收回去,没有再伸手的意思,只淡淡说了句,“小家伙还挺认生的。” 姜铭心里却有点讶异,小狸一般不会拒绝女性的抚摸,尤其是漂亮温柔的女性,按理说它不该躲开的,难道是因为受伤的缘故?可它身子有些发抖,明显是受到惊吓,有些害怕,有什么能让它害怕的?小姑姑吗?它怕她什么? 就在姜铭百思不解的时候,一个中年美妇也蹙着眉头在看一段影像资料,最后她把画面定格,指着屏幕里的小家伙问,“昨晚把府里搅得天翻地覆,连天遮地载阵都引动的,就是这头小东西?” 萌狐一只,只见可爱,不见凶厉! “是的。”一个老者垂手站立一旁。 “汪伯,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昨晚是我们虚惊一场?”中年美妇又问。 汪伯轻轻摇头,“夫人,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 “怎么说?”中年美妇转头看他。 “这只小狐灵巧机变,速度惊人,绝非寻常家宠,定然是有人精心驯养调-教过的。这样一只小狐出现在府中,是刻意还是路过,还有待调查。”汪伯职责所在,对这些特异的闯入者,自然分外在意。 “那你尽快查清这只小狐的来历,看看它的主人究竟怀着什么心思。”听他这么说,中年美妇也在意起来。 这时楼梯嗵嗵一阵响,童九九打扮的跟个小公主一样,从上面跑下来,冲到美妇身边,抱住她就亲了一口,“妈妈,早上好!” 中年美妇童雨谣宠溺一笑,拍拍她的小手,“都这么大了,还一点稳重气没有。” “我再大也是妈妈的乖女儿嘛,要那么……咦,小狸!”童九九跟母亲撒着娇,一抬眼看到了餐桌上的电脑,以及里面那只小可爱,登时放开母亲,凑到电脑前。 “你认识这只小狐狸?”看女儿如此,童雨谣莫名有些担心起来。 “认识呀,你看它多可爱,好想也要一只。”童九九盯着屏幕,眼睛再也舍不得离开半分,足见她有多么喜欢小狸。 “你怎么会认识的?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童雨谣开始套话。 “就昨晚才认识的……”童九九自然不会瞒着母亲,在母亲的询问引导下,把昨晚的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讲个清楚。 童雨谣听女儿说完,虽然脸上不动声色,可心里却动了无数念头。好的坏的,俱从脑海滑过。 “呀!”童九九猛地惊叫一声,随即拍拍小胸脯,“还好还好,小狸没有伤到。” 画面上的小狸在跑过一处地方时,数枝弩箭急射而至,它左支右躲,还是凶多吉少,眼看就要被一枝弩箭射中,却被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的老鼠挡了灾。 老鼠被弩箭穿个通透,溅了它一身血,它也借此机会逃之夭夭了。 “妈妈,这好像是我们家,小狸来找我了对吗?”童九九激动的问,见母亲点头,她又噘起小嘴,“可恶的机关,把小狸吓跑了。妈妈,下次小狸再来,你放它进来好不好?” “好,你说什么都依你。”童雨谣知道经此一事,那只小狐绝不会再来,所以表现的很是大方。 “那这视频我要拷贝一份,还有还有,小狸好像受伤了,我们过去看看它好不好?”童九九对小狸的喜爱,让她都忘记了那两个讨厌的男人。 “现在是春节,大家都很忙的,等过了这一阵,妈妈再陪你去看行不行?”童雨谣用起了拖字诀。 童九九想了想,点点头答应下来,“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不许耍赖,我先去拷贝视频。”说完,她抱起电脑就往楼上跑。 “你慢点儿,别摔着。”童雨谣微笑摇头。 “知道啦。”说话间,童九九已经跑的远了。 “狐狸是姜家的,你猜他们想做什么?”待女儿走远,童雨谣的脸色就变了,她不喜欢有人在女儿身上动脑筋。 “我会尽快查清的。”汪伯并没有做任何猜测。 “他们问过九九的生辰,想来是懂些什么的,会不会因为这个打九九的主意?”身为母亲,童雨谣不能不多想一点。 汪伯却轻轻摇头,“应该不会,小姐的命格虽然尊贵,但对别人却无任何益处,有时候甚至容易招致祸事,他们要真是懂这些,绝不会打小姐的主意。” “那他们是为了什么?世上总没有无缘无故的窥探。”为了女儿,童雨谣不惮已最大恶意揣测别人。 “夫人,您大可不必如此担心,姜家除了姜夜泠,无人足虑,还是等我把事情查清,再来考虑对策的好。”汪伯有着极强的自信,劝她不要杞人忧天。 童雨谣轻叹一声,“那你就尽快查清,希望是我多虑了。” 若能简单生活,谁又愿意多想? 第三百九十章 午后活动 看到姜夜泠和姜铭一起出现,很多人都露出诧异的表情,姜涛更是一副活见鬼的模样,趁大人们站在一起寒暄,他把姜铭拉到一边,“千万不要告诉我,昨晚你是在小姑姑家过的夜。” “就是啊,怎么了?”姜铭很是纳闷,怎么他们一个个的,都对这个如此在意。 “怎么了?”姜涛瞪着大眼珠子,“记得我十六岁那年,有天晚上玩得太疯,懒得回家睡觉,就跑去离的最近的小姑姑家,打算借宿一晚,结果给她暴打出来,害我三天没下去床。” “小姑姑温柔斯文,慈心有爱,哪里像你说的那样横蛮粗暴,不讲道理。”姜铭根本不信姜涛所说,小姑姑给他留的印象,可是很好的长者模样,无非就是开车技术差了点,穿衣随意了点,可这不正说明她随和易接触吗? “……”听他这样评价小姑姑,姜涛彻底呆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一挑大拇哥,“你牛叉。” “在聊什么?”姜夜泠走过来问,“我隐约听见有人说我坏话。” “我在问小铭昨晚在警局有没有受委屈。”姜涛的瞎话张口就来,他关心的明明不是这些,在姜铭鄙视的眼神下,他极力撇开刚刚的话题,“您肯定听差了,谁敢说您的坏话啊。” “哦?我很凶吗?”姜夜泠抓住了他话中最真实的表达。 “谁说的!我要找他理论!谁不知道小姑姑温柔斯文,慈心有爱,哪里凶了?我们不敢说您坏话,那是怕坏了良心,这正是您伟大人格魅力的真实写照。”姜涛极力否认她的质疑,并不遗余力的对其进行夸赞。 呕! 姜铭听的想吐,怎么都想不到这个二哥是如此无耻之人。借用他的评价也还罢了,表情还谄媚到肉麻的境地,真是恶心透了。 “你这个年没白过,眼力大有长进。”姜夜泠夸他一句,就看向姜铭,“小铭,你跟我来,别跟他学这些东西。” 姜铭听话的跟她走了,留下姜涛一个人在哪儿发愣——小姑姑怎么就改了性子? 今天是大年初二,等来给大爷爷姜必达拜年的官员走了之后,才轮到自家人拜年,然后一起吃中饭。 大爷爷家的大伯父姜永华时任组织部长,应酬极多,并没有回来。只有他的妻子叶文惠带着在工信部工作的二儿子姜赟在,大儿子姜博在南方某县任副县长,初一过来拜年之后,就四处走动,今天同样没有过来。 在西陕省任常务副**的二伯父姜永新倒是在家,在妇联工作的妻子刘婉仪,发改委上班的儿子姜涛也都在。 在一家国企任总经理的大姑姑姜永希,在发改委发展规划司任司长的丈夫高守,以及女儿高静都在,大儿子高子升在国外读博,春节没有回来,因此不在。 小姑姑姜夜泠,孤家寡人一个,又不爱走动,往年初二大多窝在家里睡懒觉,今天能过来,也算是意外了。 除了他们一家人,明海姜家一支全都到了,包括除夕没能回去守夜的姜永岁。 除了这两支人,许多旁支远亲也都有人过来,偌大的客厅内,整整摆了六大桌,人才勉强坐的过来。 作为晚辈的姜铭,混在一众小辈间,并不如何引人注目,依次向各长辈拜年之后,就安心的吃东西了,在这种场合,基本没有他开口说话的机会。 吃过中饭,长辈们在屋里谈事情,一众小辈便被赶了出来,四散出去,找故交旧友玩乐去了。 姜铭是没地方可去的,可姜涛没忘了他,把他硬拖了出去,出门时被小姑姑截住,嘱咐他们几句,才放他们离去。 上了车子,姜涛好奇的问,“你到底给小姑姑灌了什么迷汤,她怎么那么疼你?”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她看我比你们听话懂事吧。”姜铭自我感觉还是不错的。 “啊呸!还以为你变了,结果是变得比以前更不要脸了。”高静对他这种无耻言论,深深的唾弃。 姜涛也以赞同的眼神瞟了姜铭一眼,“一会儿给你介绍几个不错的人认识,比昨晚那些靠谱。” “又是去会馆之类的地方?”姜铭打心眼里不喜欢那种地方,感觉和古时候的青楼妓馆没差别,无非就是花样多了些,但是躲不开酒肉女人。 “怎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姜涛笑问,见他不回话,“放心好了,今天是户外运动,包你喜欢。” 姜铭不置可否,只希望别是什么高尔夫,不然他只能找个地方晒太阳了。毕竟现在冬天,能在京城晒到太阳,那也算得上极大的享受了。 车子一路向西北,直到进了山,才在一家大农庄前停了下来,姜涛带他们进去,在约定好的房间内汇合小伙伴。 等着他们的,一共六个人,四男二女,长相俱都不俗,透着精明干练的气息。 九人汇合一处,互相介绍之后,寒暄一番,最后一个人才到,一进来就跟大家道歉,说路上堵车耽搁了。 “这时候堵车?真是连句谎话都编不圆。”作为为数不多的女性,秦牧屿有着吐槽的资本。 周晓川嘿嘿一笑,“本来是不会堵,可正好赶上俩大爷斗气,车子撞了几辆,就把路堵了。” “看你笑的那坏样儿,又看到什么热闹了?”另一个女孩马青柠好奇的问。 “也没什么,就是狂公子和战公子又掐起来了。”周晓川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他们还是见面就掐,也不嫌累。”戴副眼镜,很是斯文的李明学表现的有点不屑。 “名城没有伤到的吧?”高静担心的问。 周晓川还没回答,王岳抢着接话,“放心好了,他们再怎么闹,也都有分寸,不会真的伤了谁。” 听他这么说,高静想想也对,不由松了口气。 “除了毁点东西,在大家面前刷刷存在感,他们也干不出别的事来。”齐凯睿对他们也没什么好评价。 唯独和叶家有亲戚关系的连正平未发一言。 姜铭也只是在心里嘀咕一句“无聊”,并没有掺和到他们对话之中的意思。 “告诉你们一个不幸的消息,那两位公子各带了一大帮子人,好像也是奔这里来的。”周晓川说了一个坏消息。 “那就别跟这儿待着了,赶紧走吧,不然好东西还不都让他们抢了去。”姜涛招呼大家赶紧去抢东西抢地盘。 “走!”李明学积极响应。 “名城真的要过来?”很显然,高静的关注点和他们不一样。 “他们要是没能撞痛快,应该会赶过来继续换着法儿折腾。”周晓川觉得这事儿基本八九不离十了。 “小静,要不你留下等梦中情人,我们去抢东西。”周牧屿调笑道。 “我跟你们一起,才不要等他。”任谁都看得出高静口是心非。 王岳脸色不悦,先走了出去,马青柠紧随其后。 姜涛看妹妹一眼,“既然不等,那就走吧,去的晚了,好东西真就没了。” 有他带头,大家都出了屋子,到大厅办了手续,让人带着向库房走去。 进了库房,姜铭才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无非就是个狩猎场,养了些野兔獐子鹿之类的,让这帮公子哥过过瘾而已。 他是猎过熊捕过虎的,对这种小打小闹的狩猎,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来,随便选了一把猎刀,一张弓一壶箭了事,打定主意到时候就跟着他们转转,不去动那些小动物。 姜涛他们则是把精致的护甲,各种猎具、弩箭之类的挑了个遍,一边挑还一边议论,兴致勃勃的样子,只换来姜铭两个白眼。 没见过世面的土豹子! “呦,有人先挑上了啊。”一个青年推开库门,探头看了一眼,阴阳怪气的道。 “不行吗?”王岳挥舞了一下尖刀问。 “怎么不行,人家打开门做买卖,我还能挡着别人来捧场不成。”那青年说着,人也走了进来,他后面还跟着许多人,叶名城走在最后。 “既然都是来捧场的,那就过来一起选吧。”姜涛招呼一声。 那青年嘿嘿一笑,“还是涛子说话中听。” “韩飞,你是嫌我说话不好听了?”王岳沉着脸问。 “我可没这么说,你别冤枉人。”韩飞矢口否认。 “王岳,帮我看看,我用这个怎么样?”马青柠举着做工精致小巧的臂弩问。 知道她的用意,姜涛推了王岳一下,“去帮美女参谋一下。” 王岳瞥韩飞一眼,还是向马青柠那边走过去。韩飞撇撇嘴,也转向另一边选家伙事儿去了。 叶名城进来扫了两眼,就发现了躲在一角的姜铭,眼睛登时一亮,冲过去把人抓住,勾肩搭背,一副亲热的不得了的样子,“怎么到了京城都不说通知我一声?也太不够意思了!” 姜铭一脸嫌弃,甩了两下,都没把他甩开,不禁暗自感慨,这货还是跟狗皮膏药一样黏人。“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你是不是先把手放开,离我远点儿?” “能引起什么误会?你休想用这种烂借口把我甩开。”叶名城的黏糊劲儿一上来,一般人还真受不了。 “哎呦,真是辣眼睛,原来叶大公子竟然是只小受。”这时又进来一伙人,听到叶名城的话,一个女孩扯着嗓子大声嚷嚷。 第三百九十一章 进山狩猎 “小兽?”姜铭侧头看叶名城一眼,“我看也像,你活脱脱就是个禽兽模样,就是不怎么小。” “……”叶名城郁闷的回看他,问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带脑子出门了吗?” 高静凑过来在姜铭耳边低语几句,貌似是给他讲了一下“小受”的由来。 得知真意的姜铭,毫不犹豫的把叶名城推开,这次用的力道很大,一下给他推出几步远。要不是人多,想着给他留些颜面,姜铭能摔他几个跟头——看他还敢不敢黏糊! “你至于吗?”被推开的叶名城一脸不乐意。 姜铭把高静推到他身边,“抱这个。” “哥!”高静娇羞不依,却也没有躲开。 叶名城也不客气,伸手搂住高静的小腰,“抱抱没问题,以后出了啥问题可别怪我。” 姜铭看着他们,“她自己乐意,我不怪你。” “她要开始乐意,后面不乐意了呢?”叶名城提了一种情况。 “那就是你的问题。”姜铭还是相当护短的。 “你大爷!”叶名城骂他一句,又看向高静,“今天我就给他一面子,你可别多想。” “我没有多想。”高静脸红红的小声回了一句。 就你这样,还没多想呢! 姜铭、叶名城对视一眼,眼神一下飘飞,自相识以来,第一次处于同一频道上。 “我也给你介绍一个。”叶名城揽着高静,一指刚刚说他的女孩,“曲靖容,性子烈,脾气野,京城有名的小辣椒,你不是最爱骑烈马么,她绝对合你口味。” “叶名城!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听他如此编排自己,曲靖容担心的看白长武一眼,破口大叫。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瞅这脾气,一点就着。”叶名城没理她,依旧跟姜铭推销。 “你想多了,女人,我喜欢水一样柔的。”姜铭不想掺和到他们的恩怨之中去,直接告诉他自己的择偶标准。 “你确定水是柔的?浪起来一样惊涛拍岸。”经验丰富的叶名城有不同见解。 姜铭懒得搭理他,就是有点担心高静,就她这眼光,恐怕早晚得给他骗光光。 “没想到你也来了京城。”挑好猎具的白长武走过来,跟姜铭打招呼。 “很奇怪吗?”姜铭不明白他为何这么说,自己虽然是第一次来京城,可“姜铭”却是每年都要来的。 “待会儿进了猎场,要不要比一下?”白长武没有继续上一个话题,亮亮手中的刀,较量的意味很浓。 “玩个游戏都要比较,人活的可就太累了。”姜铭婉拒了,他的好胜心,从来不是用在这些琐事上的。 “就是,抓两只兔子,打几头小鹿都拿来比,你这个战公子可就太没劲了。要比也得去深山老林里抓狗熊野猪才对,你说对不对?”叶名城出声帮腔。 “你要是有兴趣,我乐意奉陪。”白长武不怕他挑衅,“就怕你一见到狗熊就吓尿了裤子。” “不会!”叶名城表现的相当淡定,“隔三差五就见你一回,我的裤子湿过一次吗?” “你是穿了尿不湿吧。”曲靖容过来的较晚,没听到前面的内容,本着逢叶必反的精神,插了一句。 看到叶名城偷笑,白长武脸色铁青,才察觉自己说错了话,不由神色尴尬,嗫嚅不言。 “只会逞口舌之利,有本事手底下见真章!”白长武拉着个脸,发出了挑战。 “嘁!别管是口舌,还是用手,不都一样?哪有真枪实弹来的激爽!敢跟小爷比耐力吗?”叶名城笑的淫-荡无比。 “下流!”曲靖容骂他。 “你变坏了。”高静也小声说他一句。 本来姜铭是没听懂的,可看了两个女孩的反应,他就是再愚钝也明白了,“无聊!” “我劝你还是离这种人远一点。”白长武也上赶着落井下石。 “小铭,出发了。”看姜铭露出不耐之色,姜涛怕他再跟那两个人打起来,赶紧招呼一声。 姜铭看叶名城一眼,“照顾好她。”说完便跟姜涛他们出去了。 叶名城随手抽了把短刀,拉着高静在后面追,“等等我!我靠!别走那么快!” “他是谁?姓叶的怎么那么在意他?”这时曲靖容才想起问姜铭的身份。 “明海的姜铭。”白长武握紧了手中的刀。 感觉他身上溢出淡淡杀意,曲靖容愕然,他为何如此,她自然清楚,心里虽然向着他,可她却不想他杀了姜铭,不然谁又能把闻家那女人从他身边抢走? 女儿心思,便是这般复杂…… 进了山,大家便三四人一组,散成一线,各自为战。 说是山上只有野兔山獐之类的小动物,可大家还是加着小心,毕竟也算是野外,手里拿的也都是真家伙,每次进来狩猎的,隔三差五的,总有那么一两个人是被抬出去的,虽然还没人在这里送命,可谁想成为第一个? 除了环境和人带来的危险,这几座山连着塞外,时不时会有野狼突入,虽然猎场有专人守护,可狼袭击人的事情,每年总有那么一两起,所以一进了山,大家都分外小心,毕竟这个时节,可是最易引来狼的。 当然也有轻松的,比如姜铭和叶名城,两人带着高静,就像出来闲逛的,走的慢不说,还一点打猎的意思都没有。 “真是没想到,才一个月没见,你连白长武的墙角都撬了,还真是够凶残的。我说你要展现能力,能不能多面开花,总在这一方面出类拔萃,可是太招人恨了。”对姜铭的所做所为,叶名城是褒贬不一。 “我和心澜是战友。”姜铭解释一句。 是他的,他不推脱。不是他的,他也不认。事关女孩儿清白名声,他怎么都要澄清一下。 “你猜我信不信?”叶名城脸上写满“我不信”,谁又看不出来? “真的。”姜铭没多做解释,只是强调了一下。 叶名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道,“你跟我说没用,我要出去说你们啥事没有,只是纯洁的革命友谊关系,估计除了坐实你们的关系,就没其他作用了。” “不用你辟谣,你不传就好。”姜铭对他的要求一向不高。 “特意叮嘱我,看来我在你心里地位很不一样嘛。”叶名城有点小得意。 姜铭瞥他一眼,“想多了。” “否认也没用,你的言行说明了一切……呦!”叶名城话说一半,突然转头看向一边。 “怎么了?”姜铭心有所感,也随之看过去。 叶名城收回目光,微笑摇头,“没什么大事。”说着低头看高静一眼,“看来讨厌我的人还挺多。” “我才没有讨厌你。”高静出声辩驳。 “呵呵!”叶名城笑笑,拉着她的手继续向前走。 “你疯了!”马青柠压低了声音呵斥。 “你急什么?不就瞄了一下,又不会射出去。”王岳晃晃手中的弩,恼她小题大做,“难道你也喜欢他,怕我伤了他?哼!” “你……”马青柠瞪他一眼,心中五味杂陈,“你们王家走到今天不易,我是怕你给家里招祸。” “我做事自有分寸,用不着你多操心。”王岳说完,撇下她,大步向前走去。 马青柠气的直跺脚,可还是忍不住跟上去。 “白哥,我们要不要收拾他们一下?”郭鹏振放下望远镜问。 “他们开车倒是还行,可是进了山……不是我瞧不起他们,还不是我们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不趁机收拾他们一顿,我觉得过意不去。”邹玉海也是同样意思。 “欺负小鱼小虾没意思。”白长武知道他们的心思,可他却提不起兴致来,“想收拾大的,今天又不是好机会。” “你担心那个姜铭?”曲靖容问。 白长武轻轻点头,“他们两个,只要好好算计,在这山里,想收拾哪个都不难。可他们两个凑在一起,咱们就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姓姜的有那么厉害?”郭鹏振有点不信。 “单打独斗,要不拿出压箱底的本事,我也未必能赢。”白长武给他一个参考标准。 “嘶!”郭鹏振倒吸一口凉气,“真没看出来,他竟然那么厉害,难道是得了姜夜泠的真传?” 白长武轻轻摇头,“姜夜泠走的是至阴至柔的路子,他出招却至刚至猛,完全不是一家出来的。” “他既然如此厉害,以前怎么都没听说过?就算赵允初再厉害,也不能把这样一个人压的不能出头吧?”邹玉海表示不能理解。 “他是一夜之间变厉害的。”白长武告诉他们原因。 “一夜之间?!”曲靖容等人悚然动容,难以置信。 “这才是他身上最引人注意的地方,不然叶名城又怎会死粘着他不放。”白长武看的很透。 “那我们更应该想办法试试他了。”邹玉海认为,对一个潜在的敌人,还是早点摸清根底的好。 “小打小闹,试不出什么,要是动静太大,我们暂时还负担不起,与其徒劳无功,还不如静观其变。”白长武有自己的想法,不同意他们着急的做些什么。“过些日子,有人会帮我们试他的。” “总觉得来山里一趟,却什么都不做,有点说不过去。”虽然他说的在情在理,郭鹏振也不想白白错过机会。 白长武向远处望去,“那就让他们的狩猎变得有趣一点。” 第三百九十二章 虎归山林 嗷~呜! “什么声音?”叶名城支棱着耳朵问。 “好像是老虎。”姜铭平静的回答。 “怎么会有老虎?”叶名城有些发愣,这种动物他还只在动物园里看过。 “我不知道。”这个问题姜铭回答不出,在他们那时候,山里有老虎再正常不过,他实在不知道叶名城为何会如此惊讶。 “我靠!老虎!”叶名城总算回过神来了,“快去看看大家,不是什么人都能对付老虎的。”他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打电话,“擦,你们干什么吃的,山上都出现老虎了,快派人来把它弄走!” “怎么会有虎啸?”在叶名城给猎场老板打电话的时候,白长武也在纳闷。 “不清楚,难道是从关外跑进来的?”曲靖容根本回答不了这种问题。 “不好,千万别是德子他们引进来的。”邹玉海脸上变色。 “他们没那么傻吧?不就让他们引几只狼进来,怎么可能招惹到老虎?狼和老虎,他们还分不清了?”郭鹏振有点不以为然。 “要是他们倒霉,正好遇到呢?”曲靖容问。 “别在这儿瞎猜了,过去看看就什么都知道了。”白长武大步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 “妈的,沈金德他们真孙子,我们帮忙挡老虎,他们居然丢下我们就跑。”周晓川一边玩命的跑,一边破口大骂。 “别骂了,剩点力气逃命吧。”秦牧屿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身上的东西基本全都丢掉了。 嗖! 姜涛甩弩,向后射了一箭,稍稍拦阻了一下那头斑斓大虎,“晓川,一会儿老虎追上来,咱俩跟它拼了,给牧屿争取点时间逃命。” “还是你们先走吧,我这身肉虽然不多,好歹也能让它啃一会儿。”到了关键时刻,秦牧屿也能舍身救人。 “要是这老虎是公的就好了,肯定舍不得吃你。”周晓川是个乐天派,都被老虎撵着跑了,还不忘打趣。 “滚!你才是母老虎!”秦牧屿可以去死,但不能让他如此污蔑。 “看你们这样子,是打算一起留下喂老虎,做一对同命鸳鸯了。”姜涛一边撮合他们,一边又朝后放了一箭。 “呸!谁要跟他凑一对。”秦牧屿极力否认。 “要留大家一起留,你也别想跑。”周晓川则打算三人行了。 “快拉倒吧,我跑不过老虎,还跑不过你们了。”姜涛自有脱身之策,才不跟他们凑热闹——太挤! 嗷~呜! “快跑!” 只是当老虎急速迫近的时候,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伸出手,拉着女孩儿狂奔。 “老虎在追我哥,快救他们!”高静看到老虎离哥哥越来越近,急得跳脚大叫。 姜铭二话不说,弯弓搭箭。 叶名城却伸手拦了一下,“吓走就好,不要伤它性命。” 姜铭颇为诧异的看他。 “本是山林之王,如今想找块栖身之地都难,瘦骨嶙峋,食不果腹……咱们就别赶紧杀绝了。”不知叶名城哪根神经被触动,恻隐之心大起。 嗖! 姜铭没多说什么,松手放箭! 夺! 箭从老虎身前急掠而过,钉在矮树上,颤鸣不已! 老虎感官极为敏锐,那一箭的威慑之意,它感受的清清楚楚,缩了一下身子,折向从另一边追赶。 嗡! 又一枝箭拦在身前! 这次老虎毫不迟疑的掉头往回跑,像是要回归深山了。 嗖! 箭势凌厉,直奔它的脖颈而来! 嗷! 它低吼一声,加速疾跑! 噼啪! 斜刺里飞来一箭,将这枝势在必得的一箭拦腰截断。 老虎偏头看了一眼,冲进一片矮木林中,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白长武手提长弓,向山腰看去,“你是想要放虎归山吗?” 姜铭收弓而立,“它本来就属于大山。” “可它既然露了行藏,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了,不信你听。”白长武说着,远处传来几声枪响。 姜铭转头看叶名城,叶名城往地上啐了一口,“妈的,这帮混账东西,不该积极的时候瞎积极。” “你别担心,也许他们打不到的。”高静安慰一句。 “看山护林的都是好手,想让他们失手,也不容易。”叶名城可不会做如此幼稚的假设,“行了,已经尽心尽力了,结果如何,听天由命吧。走了,咱们下山,枪声一响,什么也别想打了。” 正如叶名城所说,枪声一响,小动物能躲的躲,能藏的藏,大家再也无猎物可狩,便三三两两的回来了。 唯一让叶名城欣慰的是,老虎虽然中枪,可还是跑掉了。不过他也很担心,没受伤的老虎,生存已经艰难,受伤之后,能活几天,殊为难料,可他除了默默祝福一句之外,能做的也极其有限。 若动用家族势力营救老虎,怕是叔伯兄弟都会笑话他,连带老爷子都能出言申斥,到时候非但老虎救不下,家里估计还会多张虎皮垫子。 很多事情,即便到了他这个层次,也不是想做就能做的。 看他兴致不高,没了往日的活蹦乱跳,姜铭拍拍他的肩膀,“里面有什么故事?” “哪来的故事?就不许我偶尔发发善心?”叶名城没打算敞开心扉。 “当然可以。”姜铭不会追问人家的隐私,尤其是一个男人的隐私。 “一会儿一起喝点?”叶名城发出了邀请。 “下次吧,晚点我要乘机赶往岭南。”姜铭不是有意躲他,实在是他的拜年之旅还没完,明天要去给姥姥姥爷拜年。 叶名城当然知道他去岭南做什么,所以也只能由他去,“唉,只能等下次了。”说完,朝围着姜涛询问伤势的高静努努嘴,“你真想我给你当妹夫?” “小静不错的。”姜铭不稀罕他这样的妹夫,可高静稀罕啊。 “那你可知道叶家和高家没有表面上那么和谐?还是你觉得,像我们这种人的婚姻,真是自己说了能算的?”叶名城必须得让他知道一些事情,很多时候不是一厢情愿的做做美梦,就能成真的。 “你看着处理就好,不要伤害到她。”姜铭突然想到,他连自己的婚事都处理不好,实在没资格要求叶名城做什么。 看他神情有异,叶名城好奇的问,“怎么?你那边也出问题了?” 姜铭不理他。 “你带闻大小姐回家,后遗症不小吧?”可惜叶名城知道的并不少。 姜铭看他一眼,“能不能少关注我一点?” “不能!”叶名城拒绝的很干脆,“这世上有趣的人越发的少了,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怎可轻易放过。” “你大爷!”姜铭把一个新学的词儿用在他身上。 “别骂了,赶紧过去帮忙,要不然该打起来了。”叶名城一指前边。 姜铭却摇摇头,“等他们打起来我再过去。” “沈金德、邱泽,你俩也忒孙子了,我们好心替你们挡老虎,你们丢下我们就跑,还要不要脸啊!”周晓川看到陷他们于危险之中的家伙出现,就有点忍不住了。 “晓川,这也不能怪我们,当时我们吓坏了,手里头家伙事儿也丢了,不跑难道留下来喂老虎啊。”邱泽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是我做的不对,我跟你们道歉。”沈金德就要光棍的多,“一会儿八大楼你们随便点,我摆一桌赔罪。” “这是突发状况,谁也不想的,看在大家相熟的份上,都不要计较了行吗?”白长武也出来打圆场。 周晓川、秦牧屿都向姜涛看去,想知道他打算怎么处理。 “既然战公子都开口了,我们怎么能揪着不放。”姜涛看沈金德一眼,“赔罪宴就免了,以后大家都小心点就是了。” 这时听到“战公子”三个字,聪明人都能听出什么意思。 白长武脸色阴晴不定,难看的很。沈金德、邱泽更是一脸尴尬,低头不敢看他。 “姜少还真是大度。”曲靖容仗着是女儿身,出声搅局。 “必须的,总不能跟个小姑娘一样小肚鸡肠。”姜涛还真就摆出一副大度的模样。 “既然不需要我们摆酒赔罪,那我们就先走了。”今日理亏,对方人又多,白长武不想留下来自找难堪。 “白兄请便。”姜涛也没揪着不放,留难到底的意思。 看着白长武领着一帮子人离开,叶名城问,“你怎么知道他们打不起来?” “见得多了,也就知道了。”姜铭来到这个时代也有些日子,豪门大少聚众斗嘴的阵势也见过不少,可真正打起来的,还一次没见过——他掺和其中的不算。 能听出他的不屑,叶名城只能说,“大家族碰撞,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利弊得失掺杂其中,大家行事自然要谨慎许多。不像对付寻常人家,自有千百种法子置身事外,自然也就少了顾虑,变得肆无忌惮。” “你也这样?”姜铭问他。 “若是不管对着什么人,都没了忌惮之心,你不觉得更加可怕么?”叶名城认为,只要还有敬畏之心,多少不论,总是好事一件。若真的视天下如无物,横行无忌,最终只会害人害己。 “我记下了。”姜铭淡淡回他一句。 “刘家要是有所动作,我会通知你的。”叶名城见他还听劝,露出会心的笑容。 姜铭看他一眼,很不领情的说出一句惹人厌的话,“我不需要小受。” “……” 你大爷! 第三百九十三章 夜半闻相亲 “小铭,你在想什么?”飞机上,顾月华问走神的儿子。 “没什么。”姜铭随口敷衍。 “那就好好休息一下,还有很久才到外公家。”连日奔波不休,顾月华以为儿子累了,也没多问什么。 “嗯。”姜铭轻轻点头,又去想那想不通的事情。 是小姑姑和姜涛送他们一家到机场,姜涛载着父母。而他和小姑姑一辆车子,不过这次小姑姑没亲自驾车,而是找了一个司机。 这些都没什么,很寻常的事情,关键是走到半路,小姑姑突然摸着小肚子说赘肉太多,该减肥了。 可姜铭记得很清楚,那里平滑光洁,一点赘肉都没有,便好意的提醒小姑姑一声,她没有那么胖,不用杞人忧天。 可是他的好心,却换来小姑姑很怪的眼神,甚至带着一丝冷厉,搞得他有点心虚,难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可思来想去,也没觉得有何不妥,他真真的是一片好心——到底是哪里触动了小姑姑的神经? 带着百思难解的疑问,他第一次踏上岭南的大地。 三舅的二儿子顾鸿熙把他们接到外公家,就跑的没了踪影,完全不像姜涛那样亲近。 因为都大年初三了,舅舅、姨妈等都出去拜年了,姜铭除了外公外婆,就只见到二舅妈一个长辈。 和他同辈的人,除了宅在家里不出去的小表妹顾瑞莹,就只有接他们的顾鸿熙了。那个有智公子之称的表哥顾鸿飞,根本就没露面。 见不到他们,姜铭倒不觉得有什么,可惜的是,连那个八竿子打不着,九竿子勉强挨得上的小表妹顾小西也没见着。好多天都没捏面团,还真是想念的很。 给外公外婆拜完年,父母就领着他去亲朋故旧家做客拜年,就这样一直转悠到晚上。 晚上参加完酒会回到外公家,就是姜铭都有些吃不消,也不知道父母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过个年,比平时工作都辛苦。 好在他们没有连夜赶回明海,而是坐了第二天下午的航班。 初四傍晚,一家人回到明海,父母回家洗个澡,换了身衣服,就又结伴去出席某集团举办的商务酒会了。 姜铭十分庆幸,他能躲在家里休息,舒舒服服泡个澡,换上宽松的睡袍,懒懒的往床上一躺,摸摸蜷缩着身子的小狸,“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这两天他不紧忙,身边还一直有人,小狸又需要休养生息,所以有些事他一直没问。现在回到家中,终于可以无所顾忌的询问一下了。 小狸抬头看他一眼,又趴了回去,看那病恹恹的样子,似乎还没休养好,“那个小姑娘有串石头,里面有能量反应,我就去拿了。” “是去偷吧。”姜铭觉得这小家伙学坏了,把偷东西都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理所当然。 “差不多啦。”小狸也没和他争辩什么,“可是她家里好古怪,我一进去就迷了路,还被许多莫名其妙的东西攻击,要不是我机灵,顺着一只老鼠的气味跑,也许就死在里面了。” 姜铭眉头微皱,“米国的军事基地都困不住你,她家里布置了什么,能让你如此狼狈?” “我也不知道。”小狸郁闷的摇头,“弩箭滚石等粗笨东西还好对付,可一些防不胜防的诡异力量,就很让人头疼了。有好几次,我都是跑着跑着,就莫名其妙被打中,力道古怪,无影无形,我都快被揍死了,还不知道为何挨揍……我好气哦!” 看它郁闷模样,姜铭有些想笑,怕它恼羞成怒,才忍住没笑。不过听它这么一说,他倒是知道它在什么上面栽了跟头,“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没什么能困的住你,原来只是几个华夏古阵,就能把你搞成这副模样。” “华夏古阵?那是什么?”小狸好奇的问。 姜铭跟它讲了一下什么是华夏古阵,又是根据什么原理,借天地之势,五行之气或守或攻。 “那攻击我的是什么阵?”小狸听他讲了许多,有点着迷,感觉这比什么电子机械有趣多了。 “我又没见过,怎么知道?”华夏数千年,阵法何其多,虽说万变不离其宗,可名目各有不同,没实地看过,仅凭小狸模糊的讲述,姜铭可猜不出具体是哪个阵法。 “你看。”小狸眼睛眨眨,看向远处的墙壁,一副清晰的投影便出现在墙壁上,童家的一花一木,一砖一瓦,都清晰的出现在墙壁上,还是分屏从不同角度展现。 “你还有这本事。”姜铭夸它一句,便去仔细研究童家的地形地势,各种物品的摆放,以及草木的种植方位,他对这些很是精通,所以很快得出了结论,“这是一个组合阵,由天幕之阵七,地载之阵九糅合而成,也不知道是布阵之人能力有限,还是受条件所限,此阵没有布置完全,威力也就只有原阵的十之三四。” “也就是说,威力要能发挥十成十,我就死定了?”小狸收回目光,一脸沮丧。 “嗯,可以这样说。”姜铭摸摸它的小脑袋,好心的提醒,“以后再去偷东西,可要看清了再往里闯。华夏数千年,有些东西还没有失传。” 童家的院子,倒是给了姜铭一个启发,让他萌生了在家里也摆一个大阵的想法,毕竟类似小狸的“小偷”应该也不少。 在这高科技大行其道的时代,也许一些古老的手段,反而能起到超乎想象的作用。 “我真的好想要那串石头,我想长大。”小狸凑到姜铭身边,小脑袋在他身上拱啊拱,撒娇卖乖求石头。 “石头长什么样?我看能不能给你买到。”在姜铭想来,串成一串的石头,肯定是饰品,童九九能买到,他应该也能。 小狸便把见到那串石头放给他看。 看上去是一条手链,由十数颗打磨的滚圆的小石头串成,黝黑如墨,没有一点光泽,论外观并不好看,估计就是因为这样,才被放在手包里,而不是带在手腕上。 “我会帮你留意的。”姜铭也是第一次见这种石头,所以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满。 “我要好多好多。”小狸适当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贪婪。 “好。”姜铭宠溺的摸摸它的头。 得到喜欢的答案,小家伙尾巴一卷,身子一缩,趴在他胸膛上呼呼大睡,看来是伤势并未尽愈。 看它这样,引得姜铭困意上涌,躺哪儿一动不动了,在他将睡未睡之际,一个电话把他吵醒。“喂?找谁?” “是我。”沈霜琴低低的声音传了过来。 听她刻意压低声音,姜铭一下清醒,“出了什么事?” 听他如此急切,沈霜琴心中一暖,“没什么事,就是不想给父母听到。” “那就好。”姜铭放下心来,“想我了?” “没有,你都不想我,我才不想你。”沈霜琴矢口否认。 “谁说我不想你?现在就很想。”姜铭伸手在身边摸摸,冰凉一片,“身边没有你,睡觉都不舒服。” 不躺到床上,就想不起来是吧? 对他这种说法,沈霜琴很是不满,可也懒得和他计较,毕竟想听他说些好听的话,简直不要太难,何必为难自己?“打电话给你,就是跟你报备一下,我明天要去相亲。” 知道他是个霸道的小醋缸,要是相亲这种事不事先报备,日后给他知道,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乱子。 “相亲?!”不用等到日后,姜铭一听到,就满心不痛快,“相什么亲?” “你别多想,就是应付家里,出去和人见个面,吃顿饭,不会怎么样的。”对他也算了解,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醋缸要翻,沈霜琴赶紧安抚,“我爸妈怕我在外面给人欺负,也不知道从哪里找个在明海工作的人,让我和人家见见……父命难违,你就体谅我一下,好不好?” “不好!”姜铭一口拒绝,“你有我保护,没人敢欺负你,不许去相亲。” “真的只是见个面而已,我……” “不许去!” “我保证不多看他一眼,你……” “不许去!” “你是大醋缸!” “不许……我不是!” “你就是!反正明天我要去,你爱怎么想随便。” “你要是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哼!我又不是吓大的!就去就去!再见!” “喂!喂?……挂我电话。”姜铭气呼呼的回拨回去,却听到客服妹妹动听的声音“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把手机往一边一丢,姜铭完全没了睡意,嘴里发着狠,“你给我等着!” “小琴,和谁说话呢?那么不客气!”沈霜琴的母亲严淑云在楼下扯着嗓子问。 “没和谁说话,我在打老鼠。”沈霜琴随口敷衍。 “我不管你打什么,明天见了小吴,你给我细声细语的说话,拿出女孩子的样子来。”严淑云担心的嘱咐女儿,要是这样咋咋呼呼的,人家能相中她就怪了。 “妈,我还小,不想相亲。”沈霜琴想起那个小醋缸,就对相亲充满了畏惧——醋也能淹死人的! “你哪里小了?妈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生了你哥了。你再不抓紧,就该没人要了,我可不想你当什么剩女。再说了,人家小吴可是百里挑一的人才,年纪轻轻就在国外的大公司当领导,要不是你在明海读大学,长得还算过得去,人家怎么可能见你?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给我把机会抓住了。”严淑云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 我是您亲生的吗?都快给贬的一文不值了! 沈霜琴无奈的翻个白眼,看了一边的行李箱一眼,计上心来。 第三百九十四章 精心妆扮 “死丫头,这都几点了,还不起床!”严淑云在楼下扯着嗓子大喊,“再不起来就要迟到了,难道你想让全镇看咱家笑话,说咱家没家教!” “好啦好啦,我就起!这不才九点,离约定时间还差两个多小时呢,就不能让我多睡会儿?”沈霜琴很是不耐的回应, “睡什么睡,再睡就成猪了!你赶紧起来打扮一下,把最好看的衣服穿上,省的人家瞧不上你。”严淑云真怕女儿让人否了,那她可丢死人了。 最好看的衣服是吧?我就是那么想的! 沈霜琴看看自己的行李箱,呲呲小白牙,今天就照您的要求盛装出行,到时候您可别怪我,“好啦,我这就起来打扮,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 “听话就好,别让我操碎了心。”严淑云在楼下接了一句,便不管她了。 “你真要精心打扮去相亲?” 熟悉的声音在屋中乍响,给沈霜琴吓了一跳,拍着小心肝侧头看去,结果一下呆住,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你怎么来了?” 姜铭不答,从窗台跳下,反手关好窗户,径直走到床边坐下,“你真要去相亲?” 看他风尘仆仆,一脸倦意,沈霜琴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撞了一下,觉得小醋缸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毕竟他是在乎你的,不是吗?伸手摸摸他的脸颊,柔声问,“你就为这个赶过来?” 姜铭一脸不高兴,“是我在问你。” 沈霜琴抿唇问他,“我要回答‘是’,你该怎么办?” “不许去!”姜铭再次表明自己的立场和态度。 合着你就会说这一句? 沈霜琴翻个俏白眼,“相亲是我妈安排的,我要是不去,我该怎么跟她老人家交代?” “我这就去提亲。”姜铭是个急性子,起身就要往外走。 “你给我回来!”沈霜琴一把将他拽了回来,“大过年的,你想吓死我妈啊!” “我长得不难看。”姜铭会错了意,还有点小委屈。 沈霜琴恨不能咬他一口,“你长得再好看,也不能从我这个门里出去。” “为什么?”姜铭不解。 “你见谁提亲是翻窗户进来的?”沈霜琴瞪他一眼,“一点礼数都不懂,还指望人家把女儿嫁给你?你当是山大王抢亲呢!” 姜铭想想,好像是这么回事,提亲就算没有媒妁之言,聘礼聘金,怎么也不能翻窗户,不然真跟抢劫没两样了,“那你快起来,我这就去敲门。” 沈霜琴拉着他没放手,“大过年的,你就消停点,让我踏踏实实过去行不行?” “可你都要相亲了,我很不踏实。”姜铭不远千里奔袭而来,可不是没原因的。 “就这么信不过我?”沈霜琴有点生气了。 “我相信你,可我不喜欢别人打你主意。”姜铭就像一条护食的大狗,谁要盯上他盆里的骨头,他就低吼露牙,进入战斗状态。 “都还没见过,你怎么知道人家打我主意?万一见面之后,人家看不上我呢?”沈霜琴觉得他想的太多。 “那是他瞎了眼。”姜铭自信满满。 沈霜琴翻个白眼,不知道该喜该恼,“可我妈已经和人约好了,如果我不去,别人会怎么看我妈?到时候我拍拍屁股去上学了,那些流言蜚语不是都要她老人家承受?你教她以后怎么出门?” 知道他最重信诺,沈霜琴便以此说他。 姜铭果然沉默,过了许久才问,“非去不可?” “这次是的,不过我跟你保证,绝对没有下一次。”见他有松口的意思,沈霜琴赶紧趁热打铁。“而且只是见个面吃顿饭,一个小时搞定。” 姜铭想了又想,最后在她期待的眼神下无奈点头,不过他也有个小要求,“能不能不要打扮的那么漂亮?” 噗! 沈霜琴忍不住笑了,伸手戳他额头一下,“瞅你那没出息劲儿!”手落下来揪住他鼻子,“哼,我是不会答应的,今天我一定要打扮的美美的。” “你非得和我作对吗?”姜铭有点郁闷,怎么他都让步了,她还一步不退呢? “傻子!”沈霜琴说他一句,告诉他原因,“拒绝人的最高境界,不是让他们嫌弃厌恶,而是让他们觉得高不可攀。”说着,她伸手一指行李箱,很有范儿的道,“帮我把你偷偷装进去的东西拿出来,今天我要当一次炫富拜金女!” 姜铭倒是听话的把行李箱搬过来了,可脸上还是一点喜色没有。 沈霜琴一边挑衣服,一边问,“平时有那么多男人追我,也没见你这样啊,这次是怎么了?” “我讨厌相亲这个词。”姜铭有些习惯还没和现代同步,认为“相亲”太正式了,这是意识形态的问题,不是那么容易板正的。 “我知道,你喜欢抢亲。”沈霜琴回身抱住他,在他唇上啄了一口,“你要是担心,我就把手机打开,让你全程监听行不行?” “好。”姜铭一口答应,半点推辞的意思都没有。 沈霜琴耸耸小鼻子,小声嘀咕一句,“小心眼。” 姜铭只当没听见。 “死丫头,好了没有?这都几点了!”严淑云又在楼下催了。 “马上就好!才九点半,不着急!”应付母亲一句,沈霜琴又跟姜铭抱怨,“听到了吧,在我妈眼里,她女儿就是不值钱的滞销货。” “你是无价之宝。”姜铭不赞成沈妈妈的观点。 沈霜琴伸手在他嘴上抹了一把,“过年吃什么了?嘴巴这么甜?” “什么都没吃到,一直饿着。”自从姜铭变成食肉动物以来,这些天他真算是“饿”着了。 “怪不得这么会说话,原来是别有企图。”沈霜琴一副我把你看穿的模样。 “……”姜铭很受伤,真心夸赞,就这样被当成了别有用心。 都老夫老妻了,那点心思,还用言语辅助吗?太看不起人了! “你看还行吗?”换好衣服的沈霜琴在他眼前打了一个转。 “你见我都没这么用心。”姜铭又开始泛酸。 “那是因为你只喜欢我不穿衣服的样子。”沈霜琴对他进行无情的批判。 “……”姜铭这次是真说不出话来了。 沈霜琴指指窗户,示意他原路返回,并叮嘱一句,“别让人看见,不然我可没脸见人了。” 姜铭真想趁人多的时候,大摇大摆的跳下去,坏了她的名声,让她以后再也不能相亲。不过最后他还是趁没人的时候翻窗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到借来的车子上,默默等着沈霜琴出来。 “你这身衣服哪来的?我怎么没见过?”看到女儿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下楼,严淑云都被闪晕了。 “新买的,好看吗?”沈霜琴上前挎住母亲的胳膊。 “好看是好看,可我怎么觉得哪儿不对劲呢?”严淑云挠挠头,使劲儿看了几眼,也没瞅出哪里不对,便跟人求助,“当家的,你看看,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沈贵山看看女儿,又回头看看电视,“丫头,你咋打扮的跟电影明星一样?” “对对,我说咋那么不对劲,咱这里没这么穿的,就跟电视里的人一样。”经老公一提醒,严淑云也醒过味来。 “可在明海那种大城市,大家都这么穿呀。你不是说人家是大公司的领导吗?我要像平时那么穿,人家还能瞧上我?”沈霜琴摆出尽心尽力的模样。 “说的对。”沈父拍了一下大腿,大力支持。 “好像是这么个理儿。”沈母也被说服了。 沈霜琴可算松了一口气,在外人面前装拜金炫富可以,可在父母面前,她可一点不敢露,要让他们知道自己这浑身上下穿戴着大几十万,这个年还过不过了? 随着母亲出门,趁母亲不注意,朝远处一角停放的车子瞪了一眼,沈霜琴才陪母亲上了早就雇好的车子。 娘俩坐车离开,除了当女儿的,车上四个人,竟然谁也没发觉,后面有辆车子一直跟在后面。 小镇上的福来酒楼,因为过年的原因,生意异常火爆,要不是提前订了位置,吴国栋和母亲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儿子,说好了是来相亲,咱们连个包间都不要,是不是太寒酸了一些?你可是大公司的领导,是不是太掉价了?”吴母赵丽珠对环境有点不满。 “相什么亲?我就是给您面子过来吃个饭。在大厅吃已经够给她们脸了,还叫我怎么样?有钱也没必要往那种人身上花吧。”吴国栋一脸不耐烦。 “你别这样说,我听说那姑娘长得可俊了,还在明海读大学,可是百里挑一的好姑娘。”赵丽珠想纠正儿子的观点。 “得了吧,什么百里挑一?也就骗骗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妇女。我在明海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就是万里挑一的,也一抓一大把。一个山沟里的柴禾妞,再好看又能好看到哪里去?”吴国栋是满脸的不屑。 “哎呦,这个话可不好当人家面说的。”吴母赶紧嘱咐一句。 “放心好了,我又不……不傻。”吴国栋说着说着,眼睛就瞪直了,看着门口走进来的美女,眼睛再也挪不开了。 深山出凤凰了? 第三百九十五章 用心炫富 “你好,沈小姐。”当美女被其母亲拉到自己桌前,吴国栋才如梦初醒、激动万分的起身伸手。 “你好。”沈霜琴微微颌首,无视了他伸出的手,很淑女的拉开椅子,拉着母亲坐下。 吴国栋讪讪一笑,有点尴尬的坐回原处,把菜单往前一推,很大方的道,“想吃什么随便点。” 沈霜琴没去看菜单,“随便来点清淡爽口的就好。” 倒不是她矫情,实在是过年这几天,被大鱼大肉撑着了,现在看到肉别说吃了,能不吐就不错了。 “我懂,我懂,女孩子要保持身材嘛。”听她这么说,吴国栋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在外面和女孩子吃饭,鲜少有点油腻东西吃的,最多也就是吃点海鲜什么的,可那个贵呀,他可不敢随便请。 点好菜,吴国栋又问,“沈小姐想喝点什么?” “果汁。”沈霜琴可不会点酒,不然外面那只小醋缸能冲进来掀桌子。 “也对,这里哪有什么好酒。”吴国栋恋恋不舍的看了那些高度白酒一眼,觉得就这种情形,点了也没用,便只要了饮料,“要是在明海就好了,82年的拉菲请不起,其他年份的,我们还是可以喝一喝的。” “红酒我也不常喝,倒没觉得那些名酒有什么特别。如果你真想喝酒,有几个小酒庄酿的酒不错,推荐你尝尝,比如尊尚公爵的migrape,月幽微澜的血色,都很不错。”风沁雅曾经系统的教过沈霜琴红酒知识,所以她记得很清楚。 之所以挑这两种酒来说,因为这两家都是私人酒庄,一个属于秦家,一个属于周家,在上流社会,属于特供一样的存在,没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别说喝了,听都听不到。 吴国栋就没听说过,但是不想露怯,还是硬撑着道,“这两种酒倒是见过,就是不知道会那么好喝,还能引得沈小姐称赞,等回了明海,一定要买两瓶尝尝。” 沈霜琴淡淡一笑,没说什么,虽然来之前就没想着和他有什么发展,可现在她是连饭都不想吃了。 严淑云和赵丽珠吃了几口菜,互相打个眼色,“你们年轻人慢慢吃,我们吃饱了,出去逛逛。” “对,我们去逛逛,买几件新衣裳。”赵丽珠对沈霜琴很满意,自然积极响应,给儿子多点独处的时间,在桌下踢儿子一下,“照顾好人家,等吃完给我们打电话。” “我知道了。”吴国栋目送母亲和未来丈母娘出去,才开始问一些私人的问题,“沈小姐在哪个学校读书?” “你有必要知道吗?”沈霜琴却没有回答。 “既然是相亲,当然要多了解一些才对。”吴国栋做着努力。 “可我没相中你。”母亲已经离开,沈霜琴便把话说的很直接。 “呵呵,没相中?”吴国栋笑的有点阴,“我承认你很漂亮,可是漂亮的女人多了,并不是你可以骄傲的资本,你有什么底气说没相中?” “听说你进了外企的管理层,本来我是没有怀疑的。可我坐在这里也有一会儿了,你却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不得不说,这很令人遗憾。”沈霜琴有点郁闷,因为有些话,看来非得自己说出来才行,不然对面那家伙根本明白不了。 经风沁雅特训了一番,她看人的眼力大有长进,基本能肯定吴国栋不是什么外企高管,充其量只是能维持生计的小职员而已。 在外面卑躬度日,回来便自觉高人一等,最最讨厌不过。 “我没看出什么来?”吴国栋沉着脸问。 嗒嗒! 沈霜琴拿鞋跟轻轻敲了两下地,把手包拉到面前,很平静的告诉他,“菲格拉慕的鞋子,普拉达的包包,再加我这身香奈儿秋冬新装限量款,哦,对了……”说到最后,她想起什么似得,抬腕亮表,“还有这块伯爵复古款的手表。” 吴国栋铁青着脸不说话,那些牌子在他眼里全是一沓沓钞票,而且是他想要却支付不起的数字。 “我就想问你一句,你养的起我吗?”沈霜琴继续摧残他的信心。 “所以你宁愿给那些富人玩弄?”吴国栋冷笑一声,“世上从不缺你们这些拜金虚荣的贱女人。” “骂女人拜金,除了证明男人没本事,再也没有其他意义。”沈霜琴还以淡淡一笑,“谁生下来都不是为了受苦的,想过好日子是人之天性,女人如此,男人何尝不是?虚荣又不是女人的专利,不然你又何必冒充什么外企高管?” 看他拉拉着脸不说话,沈霜琴拈出一张钻石卡在他眼前晃晃,“这顿饭我请。”既然要炫富拜金,自然要有始有终,奉行到底。 啪! 看她头也不回的走出饭店大门,吴国栋狠狠一掌拍在桌子上,服务员赶紧跑过来跟他说,“打坏了东西是要赔的,那位小姐已经走了。” 你什么意思?! 吴国栋瞪圆了眼睛! 沈霜琴走出饭店,四下看了一眼,便向马路斜对面的一辆大切诺基走去,心中腹诽不已,就不能弄辆外形大众一点的车子?生怕别人看不到是怎么滴! 轰轰! 一辆摩托车呼啸驶来,沈霜琴止步等在路中央,打算让其先过去,结果摩托车是先过去了,坐在后座的人还好心的帮她拿包。 有人夺包,沈霜琴下意识的松手,往后躲了两步,然后平静的向对面看去。 她看过去的时候,大切诺基如同发-情的公兽,轰鸣咆哮着向那辆摩托车冲去。 duang! 车倒人飞! 啪叽一声,两个劫匪重重落地! 沈霜琴优雅的走过去,捡起自己的包包,看看两个挣扎呻-吟的伤者,她好心的拨打了——110! 拉门上车,沈霜琴横姜铭一眼,“下次温柔点,就算见义勇为,也有其限度的。” “他们又不是美女。”姜铭胡搅蛮缠的本事见涨。 “要是美女就能抢我东西了?”沈霜琴抓重点的本事也不差。 “去哪儿玩?”姜铭情商终究差了一点,话题转的不要太生硬。 “我穿这样能去哪儿?先回去换套衣服再说。”沈霜琴给他指明方向。 “你穿这样挺好看的。”姜铭打算将功补罪。 “你这是要和我在这小镇逛街的意思吗?”沈霜琴可不想和他在镇上逛街,撑死了半个小时,就可以把每条街道都走一个遍,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去山里呼吸新鲜空气呢! 姜铭也觉得这小镇没什么逛的,倒是四周的青山还可一游,但沈霜琴这一身,明显不适合爬山,便乖乖的把她拉回家去。 路上沈霜琴给母亲打了电话,说是自己先回家,让她老人家慢慢逛,多买点东西也无妨,反正土豪在身边坐着,她说这些特有底气。 只是当母亲问相亲结果的时候,她敷衍的回应,说等母亲回家再详禀,电话里说不清楚,然后在母亲的追问声中,把电话挂掉了。 回去换了身衣服,沈霜琴带着姜铭进了山,因为不是荒山野岭,人为痕迹太多,爬起来相当快捷。 翻过两座小山,二人登上一座略高于别处的山头,坐到了供人休息的凉亭。 凛凛冬日,四下无人,姜铭把佳人抱坐在怀里,美其名曰遮风供暖。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沈霜琴也毫不客气的把手从他衣襟塞进去,贴着他的肉肉——暖和! “有没有觉得我在玩弄你?”姜铭越了解这个时代,心就越虚,且不说一夫一妻制横亘在前,便是富家子和穷姑娘在一起,就会给贴上这种标签。所以听到吴国栋的话,他难免被触动。 “那你是在玩弄我吗?”沈霜琴反问。 “当然不是,可也许别人不那么看。”姜铭知道,世人的眼光,不是说避就能避开的。 “我们两个人的事,你又何必在意别人怎么看,怎么说?”沈霜琴拿额头顶顶他的下巴,“现在的女人,从初中开始,到结婚为止,又有谁不经历几个男人?甚至有些人结婚都不是终止。如果说在交往又分开的过程中,男人特别有钱,就叫做被玩弄,那么和穷小子叫什么?真爱还是白玩?” 姜铭从没想过这些,所以大多问题他都回答不出。 所以沈霜琴告诉他,“是不是在玩弄感情,就要看两人在交往之初,抱着什么样的念头,在交往过程中又是怎样的心态,和掺杂多少物质没有多少关系。” 说到这里,沈霜琴戳戳他的心口,“你有没有玩弄我,我已经问过你的心,它告诉我没有,你说我该不该相信你?” “我觉得你应该信,不过人心隔肚皮。”姜铭貌似好心的提醒她。 “那你说怎么办?把它剖出来看看,好好检验一下?”沈霜琴想到的方法略血腥。 “不用那么麻烦,我听说只要男女合为一体,就可以听到彼此的心声。”姜铭循循善诱。 沈霜琴掐了他一下,“就不能多正经一会儿?好好的说说话?你现在这副模样,简直就是在提醒我,我被玩弄了。” “我又没说现在。”姜铭觉得很委屈,“只是说这种方法可行,又简单实用。” “什么时候这方法都不靠谱。”沈霜琴抬头咬了他下巴一下,“你要记得,任何时候,想听到对方的心声,只能用心。” 那你就仔细听听! 第三百九十六章 春髓 “怎么了?”姜铭不解的问。 刚刚还卿卿我我搂搂抱抱,怎么一下跳开,一副避嫌的模样,难道我又说错话了? 沈霜琴整理一下衣衫,“有人来了。” 姜铭望望远处正朝这边走来的游人,“是熟人?” “也不算是,不过彼此认识罢了,可是小地方不比明海,若给他们看到,不出一个小时,整个镇子的人就都知道了。”收拾好衣服,沈霜琴转身就从另一边下山,“走,我们去别的地方玩。” 既然她不想给外人看到,姜铭还是乐意迁就的,便随她离开。 两人又翻过一座小山,沈霜琴给他带进了一片小树林。 看看环境,姜铭有点想歪,“咳咳,没试过在外面。” 沈霜琴一愣,抬手就给他一记脑瓜锛儿,“你整天都想些什么?满脑子都是些龌龊念头!” 姜铭将她抱住拥紧,小声问,“亲一下总可以吧?” “就一下。”沈霜琴抬头嘟嘴。 男人就像小孩子,该哄的时候就得哄,有些甜头可是不能省的。 唔~ 说好了就一下的! 对于姜铭这种大狼狗来说,一向是逮着了就不撒口的,其贪婪程度,绝对是令人发指那个级别的。 “不要乱来,我冷。”沈霜琴按住了他的手,若是春暖花开,她不介意陪他疯癫一回,可冷冷的气流打在娇嫩的肌肤上,所有的美好都大打折扣了。 姜铭这才想起,不是每个人都像他这样不畏寒暑的,忙把撩起的衣襟拉下,细心的整理好。 看着小脸冻的通红的佳人,姜铭开始琢磨,要不要也找样强身健体的功法给她练练? 可惜《润物九生》对修炼者的体质要求极高,沈霜琴明显达不到,不然女孩子练这种功法再好不过,不但没有武勇暴戾之气,还能美容养颜延年益寿。奈何体质达不到,练之不但无益,反而有损。 可除了这门功夫,他搜肠刮肚也想不出第二本适合女人修炼的心法,总不能把他搜罗给兵士的功法,拿给她们练吧?那还不把娇滴滴的大美女,都给练成凶悍的母老虎! 要是脾性凶悍一些,他还能受得了,可要是连模样都跟着凶悍了,那不是害人害己? 看来是该想办法搜罗一些她们能练的功法了。 “在想什么?”沈霜琴伸手在他眼前晃晃,不知道他怎么就突然发呆了。 “在想该上哪里找本功法给你修炼。”姜铭并没有瞒她。 “练功夫?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沈霜琴很好奇。 “练了功夫就不怕冷了……”姜铭刚说一个好处,就看到了沈霜琴的大白眼,脚还被狠狠踩了一下,“就会想这些东西,大流氓!” “呃!”姜铭赶紧补了一句,“不止是这样,好处还有很多的。” 看他着急了,沈霜琴就知道他不全然是坏心,便告诉他,“功夫应该很好找吧,什么峨眉武当少林,应该有不少的。” 听她说起的门派,姜铭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在他们那个时代,少林还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发芽呢,真不知道天下武功出少林,是从哪儿传出来的,反正他是看不上的。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回头我找叶名城查一下,看看有哪个武学大家的墓可以盗下。现在的功夫大多练外不练内,不适合女孩子练,不然皮肤就全都练坏了。” 他现在能想起来的,也就是去盗那些古武大家的墓,去碰碰运气了。不过盗墓太过缺德,姜铭也只能感慨——我被叶名城带坏了啊! 若是叶名城能听到他的心声,多半会回他三个掷地有声的大字——你大爷! “你‘盗墓笔记’看多了吧,竟然还想去盗墓!小心被僵尸抓走当僵尸先生。”听他明目张胆说盗墓,沈霜琴轻笑不已。 “真要有僵尸,谁抓谁还不一定……咦!”姜铭说着说着,突然一脸惊奇的向远处看去。 “怎么了?”沈霜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什么都没看见。 “跟我来。”姜铭拉着她手,向前走了三四十米,在一块大青石旁蹲了下来,“你看。” 冬季万物凋敝,漫山遍野一片青褐色,在青石旁的这六点青笋状的小嫩芽,就显得格外葱翠。 “这是什么?”沈霜琴在这里长大,这种植物也是第一次见。 “笋芽。”姜铭告诉她植物的名字。 “不要糊弄我,笋我见过,根本没有这么小。”沈霜琴不信那刚刚能把土顶开,黄豆粒大小的青绿嫩芽是笋,虽然模样的确很像。 “它只是长得像笋,才被叫笋芽的。”姜铭解释一下,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刀,插进土里,绕着那几个小嫩芽画了一个圈。 “你想做什么?”沈霜琴不知道他为何要在这里圈地。 “这么好的东西,自然是要带回去。”姜铭脸上隐隐有些兴奋。 “挖走不就好了?你何必画这么一个大圆?”沈霜琴不认为带走六个黄豆粒,还需要掘脸盆大小的土。 “它们离了土,不多久就会枯萎消失,那就太浪费了。”姜铭给她讲了一下原因。 这号称“春髓”的天地灵物,千里最多存一,而且出土后最多七天,便会化于天地之间,是比木雷子更难得的奇物,在上一世,姜铭也只见过一次而已,还没抢过玄机门的大公主,懊恼许久,这一世遇见,岂有让它白白浪费的道理。 将脸盆大的泥土小心掘出,双手托稳,姜铭看向沈霜琴,“我们回去吧。” 沈霜琴领着他向外走,不时看下那叫“笋芽”的黄豆粒,很是奇怪这样小小的植物,他为何会如此在意,连陪她冬游都不肯了,急吼吼往回赶。 回到车上,姜铭把那盆土放到后座固定好,才开车回返。 沈霜琴能清晰感觉到他的小心在意,车开的慢也就罢了,遇到小坑也会躲着走。 “停车!”在离村子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沈霜琴就让姜铭停下来,“在这里把我放下就好。” 姜铭听话的把车停下,不解的看她。 沈霜琴跟他解释,“车子太扎眼了,让村里人看到不好,爸妈问起,我也不好解释。” “他们还不知道我?”姜铭又有点不高兴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你就多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见他拉着脸不说话,沈霜琴扯住他的衣袖撒娇,“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不好!”姜铭坚持立场,不为所动,“我现在就去跟他们说。” “不许去!”沈霜琴赶紧拦他,“虽然是在过年,可你这颗炮竹也太大了,在我家点着,非给我家房顶掀了不可。我妈还有心脏病,你总不能让她在医院里过年吧?” 你拿我当惊雷了吧! 姜铭很是郁闷的看她,沈霜琴赶紧竖掌起誓,“我保证明年带你回家过年!今年你就容我慢慢给他们灌输一下,冷不丁带个土豪回家,他们真会炸的!”说完嘟嘴噘唇,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姜铭无奈妥协,“那你能跟我一起回去吗?” “我要过了十五才能回去。”沈霜琴敛眸低头,很不好意思。 他不远千里跑一趟,她却一个心愿都不能满足他,甚至不敢把他领进门过夜。 “我想开车去撞你家大门。”姜铭能想到的方法,总是带着几分简单粗暴。 沈霜琴低头不说话,一副乖乖认命的模样。 “可你爸要是打我,我又不能还手,为了不吃亏,我就不撞了,不过等你回来后,一定要好好补偿我。”姜铭找了一个很冷很烂的借口。 沈霜琴却开心的答应下来,“好,到时候你想怎样就怎样。” 反正他忘性大,现在答应什么都不要紧。就算他念念不忘,撒撒娇,装装可怜,也能糊弄过去。 姜铭并不知道,在这个明媚的午后,她甜美的笑容后,居然藏了那么多小心思,所以满意的点点头,“那你回去吧,我看着你离开。” “最后问你一个问题。”沈霜琴看着他,“你怎么找到我家的?” 她只说过所属城市的名字,至于具体村镇的名字,她可是提都没提过,可他却能准确找到,连窗户都没跳错。 “只要想找,自然有办法。”姜铭没说具体经过,不然能说到天黑。 啵儿! 沈霜琴献上一个甜甜的吻,才开门下车,“路上小心,过完年我就回去看你。” 目送她进了村子,姜铭才掉转车头离开。 沈霜琴一溜小跑回到家中,跑到楼顶,眺目远望,只看到一个小甲虫越行越远,直到再也看不到,她才一脸悻悻的下楼。 “死丫头,你跟我说说,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人家小吴条件那么好,你都敢把人气走,你想找个什么样的?”结果刚一下楼,就被气冲冲赶回家的母亲堵个正着。 沈霜琴默默走到父亲身边坐下,一句话也没接。 “你个死丫头,倒是说句话呀,别以为这样就能混过去!”严淑云叉腰训斥,“翅膀硬了就想飞,看我不给你掰折了。” “说什么呢!”沈父拍了一下桌子,“有话不会好好说?上来就掰折,你掰一个我看看!” “你就护着她吧,越来越不像样了。”老公一发脾气,严淑云语气缓和不少。 “爸,妈,你们别吵,我跟你们说实话,其实我有男朋友了。”沈霜琴打算坦白从宽,老实交代了。 “……” 从实招来! 第三百九十七章 角度不同 草根树皮外加一些昆虫身上的零件,被熬成了一碗黑乎乎的糨糊,别说喝下去了,只是看到,慕容剑心的小脸就已经白的欺霜赛雪了。 “我一定要喝吗?”她明亮的眼睛里满是怯意,可怜兮兮的看着姜铭,希望他大发慈悲,善心大开,免了她喉舌肠胃之苦,还有精神上的摧残——喝这种东西太考验人了! 要早知道他急急忙忙把自己叫过来,是灌自己喝这些东西,她一定赖在床上不起来,先躲三天再说! “不着急,等会儿加点东西再喝才有效用。”很明显,姜铭没有领会精神,或者说是故意忽略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着急了?慕容剑心噘嘴表示不满,不过随即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还要加东西?这是要毒死我的节奏吗?是姐姐欺负了你,不是我哎,你怎么可以拿我出气?如此不分黑白,随意迁怒他人,真的好吗? “好了。”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姜铭伸手在药碗上摸了一下,感觉温度差不多了,便将早就备好一大盆土托起来。 看到那一大坨土,慕容剑心眼睛都直了,这么些土要是都倒进药糊里,她得吃多少天才能吃的完?说不定自己美丽的人生,都会因吃土太多撑死了结! 我不要! 内心崩溃的她,根本没去想小小的药碗,怎么可能装下这么多土,以及土的口感如何,会不会影响她的食欲这些问题。 姜铭整副心神都在药上,自然顾及不到她此刻浮想联翩漫无天际的遐思,不然说不定会笑死,那乐子可就大了。 凝神静气,一手托稳泥土,一手运气于掌,算好角度气劲,一掌拍下,六株“笋芽”齐齐蹿出,不等它们消失在空气中,姜铭翻掌一卷,把它们全都推到药碗中。 黑色的药糊瞬间把六株小绿芽吞没,不大一会儿工夫,本来已经渐渐凉掉的药糊,竟然有重新翻滚的迹象,冒起了一个个黑色的小气泡,并缓缓旋转起来,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 看到这神奇一幕,慕容剑心先是一呆,随即拿出手机,想把这些拍下来,但姜铭却伸手拦住了她,“看看就好。” 有些东西永远不适合让太多人知道…… 慕容剑心懂他的意思,便把手机收了起来,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那碗药糊渐渐变成墨绿色。 “一口气喝下,回房间行功运气,最少要三个大周天。”姜铭看时候到了,出言吩咐。 慕容剑心一手端碗,一手捏住鼻子,打算把这碗绿糊糊直接灌倒肚子里去,只是碗送到嘴边的时候,她忽然改变主意,松开了捏着鼻子的手,大口大口把绿糊糊喝进肚子里,末了还拿小舌头舔去唇上的残液,赞了一句,“味道还不错。” “快去行功。”姜铭催促,毕竟他费尽心思熬这么一碗东西,可不是给她解馋用的。 “哦。”慕容剑心答应一声,小跑着上楼,回自己房间去了。 姜铭把厨房收拾一下,也到了楼上,看她盘坐在床上,用心的行功导气疏散药力,满意的点点头,拉过软垫,坐她不远处,静静的看着她,就像当年为荀意护法一样。 进入修炼状态,便没了时间观念,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当慕容剑心感觉药力已经完全吸收,欣喜收功的时候,睁开眼睛就看到姜铭坐在前面看着自己,小脸一红,一转头就看到了墙上的挂钟,表针已经指向四点,屋里灯火通明,屋外漆黑一片,现在自然是凌晨四点,心脏蓦地跳动一下,“你一直守在这里?” “现在可以去睡了。”姜铭起身走到门口,又嘱咐一句,“好好休息,晚安。” 看着关紧的房门,慕容剑心躺倒在床上,拉过一条被子,将自己整个儿遮在下面,不知道想隐藏什么。 阿嚏! 姜铭睁开眼睛,就看到慕容剑心俯身站在床前,手拈一缕长发,想要再次使坏,伸手在她小鼻子上勾了一下,“又调皮。” 动作自然而然,神情宠溺万分,可说是亲昵的过了分,可不但姜铭没觉出有何不妥,就连慕容剑心也默认了他的举动,觉得两人之间就该是这个样子。 “是你太懒了。”慕容剑心是不会承认自己“调皮”的。 姜铭自然不会和她就此争论,起身看看时间,伸展一下双臂,“也该出门了。” “要去拜年吗?”慕容剑心有点舍不得和他分开。可男孩不比女孩,过年的时候总要多跑几家。 “不是,约好了大鹏他们去逛灯会。”这几天都在忙,难得有轻松一点的活动,姜铭当然要参加。 听他说是去玩,慕容剑心眼睛一亮,“能不能带我一起?” “如果你没事,当然可以。”带妹妹去玩,姜铭自然不会反对。 “我能有什么事?”慕容剑心自然要跟着去玩的,“我去换件衣服,马上回来。” 姜铭在后面喊道,“不着急,时间还早。” 灯会要晚上才开始,现在才中午,实在没必要太着急的。 等慕容剑心换好衣服,姜铭拉着她回了家,毕竟他也是要换衣服的。 换好衣服,问小狸要不要出去玩,元气大伤的小狸直接表示不去,眯上眼睛,继续休养生息。 既然它不去,姜铭也乐的清闲,又跑去叫沐小田,结果人家说要好好工作,不能偷懒出去玩。 可惜作为丫鬟,这个借口在少爷面前不好使,少爷直接命令她随行侍候,她就只能乖乖听话跟着。幸好脑子一向够使,出门前还知道把女仆装换下来,不然可有乐子看了。 和高大鹏他们汇合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了,他们不出意外的换了新女伴,只是这次姜铭连名字都懒得问了,记住了也没用,反正最多一个月就又换人了。 找了家饮品店,几人喝着饮料,说说笑笑,捱到晚上,便买票进了会场。 南园的灯会算是明海一景,过年的时候不过来热闹一下,就有些太可惜了。 女孩子一进场,就被各型各状的灯笼,以及精巧的小商品吸引,男人这时候才有机会说点私密话。 “什么意思?”高大鹏朝正兴奋猜灯谜的两个女孩努努嘴。 “什么什么意思?”姜铭不太理解他什么意思。 “别装傻啊。”谢尉成也跳了出来,“老实交代,你是想对前小姨子下手,还是吃惯了大鱼大肉,想尝尝清粥小菜的味道?” “想多了。”姜铭鄙视他们这种除了男女那点事儿,就没别的脑筋可动的龌龊心思,“剑心于我而言就是妹妹,而小田……你们不觉得她太需要帮助了吗?” “可剑心终究不是你妹妹。”郭起明也开了口,“而且这世上需要帮助的可不止小田一个。也许你真的没动什么特别的心思,可万一她们收到了错误的讯号,并深信不疑,进而沉溺其中……你想过没有,到时候你该怎么处理?” 姜铭看他一眼,沉吟片刻,“我知道了。” “能做到才好。”郭起明对他的要求还挺高的,“想要不伤人,有时候真的挺难的。” “软刀子割肉,那才真叫疼。”谢尉成也插了一嘴。 “你们有资格说我吗?”姜铭瞥他们一眼,若论伤害女人,他们应该更甚吧。 “这你可真说错了,我们还真没伤害过什么人。”高大鹏开始怼他,一指前面的女伴,“我和她在一起,基本就是各取所需,没有任何感情可言,说白了就是称斤换两的等价交换,一拍两散的时候各有所得,谈什么伤害不伤害?” 无耻! 姜铭在心里给他贴个标签。 “知道为什么我们和哪个女孩都处不长吗?”谢尉成问。 这还用问? 姜铭斜他一眼,“除了喜新厌旧,我想不到别的理由。” “又错了不是。”谢尉成就等他这个答案呢,“我们是不想伤害彼此,才快进快出,早分早散。” 靠!这个更无耻! 姜铭都懒得搭理他了。 见他一脸不屑,郭起明笑笑,“这次他们真没胡说。你想啊,就是猫猫狗狗,养久了还有感情呢,何况是个大活人?如果注定要分开,就不能拖沓的太久,不然两边都是伤。” “怎么突然想起跟我说这些?”姜铭突然发现,他们正经的有点超乎寻常。 郭起明一指自己的女伴,“这种女人一般伤不到,她们的羞耻心我们根本触碰不到。可有些女孩是很容易受伤的,也许我们一个不经意的举动,一个很平常的眼神,就能把她们伤的透透的。所以,你要注意,玩有玩的标尺。” 姜铭看远处的沐小田一眼,她的眸子是那样清澈透明,干净到仿佛能洗涤人的灵魂,他一下就明白了这三个人意思。“认识这么久,我第一次觉得你们是好人。” “靠!你骂谁呢?”高大鹏不乐意了。 “就是,骂的也太难听了!”谢尉成跟着起哄。 郭起明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像这种有伤兄弟感情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姜铭一下说不出话来。 你们都有病吧! 第三百九十八章 楼上楼下 熙攘的人流,璀璨的灯火,如同一条爬行的巨龙,从楼下穿行而过。 慕容兰心站在古楼一侧,手扶栏杆,向下望去。 “真不下去看看?”赵允初负手站在她身旁。 “太挤。”慕容兰心的回答简单,理由也合她一贯的脾性。 “可是也很有趣,你看他们玩的多好。”赵允初口中的“他们”,自然不是指一般的游人。 他们所站之处,能清楚看到姜铭等一行人,此时慕容剑心正提着一盏莲灯,兴高采烈的跟姜铭说着什么,就见姜铭时而微笑,时而点头不语,时而宠溺回应,可见两人相处的极好。 说到最后,姜铭掏钱递给一旁的摊贩,慕容剑心则开开心心的提着灯走了,想来对手里的礼物很是满意。 “看来他就喜欢慕容家的女孩儿。”看到这里,赵允初做了总结。 “慕容家的女孩儿招人喜欢。”慕容兰心的回应很不谦虚。 “我知道。”赵允初侧头看她,眼神里的话要更多一些。 慕容兰心却没有去读他眸中种种,而是一直盯着妹妹在看——这个懒丫头终于肯出门了! 突然间,人群一阵骚乱,她紧张的向妹妹看去,混乱的人流中,妹妹绝对是弱势群体。 很快她便松了一口气,那个男人还是称职的,牢牢将妹妹和另一个女孩护住,把不由自主挤向他们的人潮推挡在外,让他们身周一米方圆成为孤岛般的存在。 任惊涛拍岸,巍然不动,波涛不移! 在管理人员的介入下,骚乱很快平息了,不然怕是会酿成大规模踩踏事件,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者遭殃。 事情的起因,也很快传到赵允初这里,一个男子见色起意,趁着人多便大胆的伸出了咸猪手,结果被女孩儿发觉,怒回一耳光,更遭其男友追打,追逃之下,游人纷纷躲避,人挤人,险酿大祸。 得悉一切,赵允初淡淡道,“你说的对,下面是太挤了。” 慕容兰心没有回应,只是看着自始至终都一脸轻松的妹妹若有所思。 “真特么晦气,好好的看个灯也能遇到这种事。”高大鹏又高又瘦,刚刚的骚动可把他折腾惨了,皮鞋被踩坏不说,连肋骨都差点儿被撞断。 与其相比,谢尉成就要好的多,肥胖的身躯往哪儿一杵,想推动他也不容易。 最聪明的是郭起明,骚乱一起,还没波及到他,他就已经拉着女伴躲到摊位后面去了,此刻事情平息了,他才慢悠悠走出来,“你应该庆幸,要不是园方处理的及时,哥几个只能从地上把你铲起来了。” 就高大鹏这身板,真要是被挤倒,被踩成肉饼是分分钟的事。 “合着我还得谢谢他们了?”高大鹏一肚子的火气。 “谢他们干嘛,你得烧香拜佛,感谢老天给了你好运气。”郭起明觉得他完全搞错了方向。 “你们先别顾着烧香。”谢尉成拦住他们的话头,并开始挑事,“难道你们不觉得有个人该批判吗?” 两人心领神会,目光齐刷刷向姜铭投去,异口同声的指责他,“有异性,没人性!大家还能不能好好的做兄弟了?” 慕容剑心微笑不语,沐小田低头不说话,没人要为姜铭辩解的意思。 姜铭看看他们眼中愤怒的小火苗,搜肠刮肚找借口,“你们站的太远了。” “是谁脱离了大部队?”三人齐声质问。 “你们站的太散了。”一个借口不行,姜铭很快想到第二个。 “这是理由吗?”三人越发生气了。 “你们太丑了。”姜铭把心一横,说了实话。 “揍他!”动手的借口有了,三人一齐扑了上去。 看着打闹成一团的几人,赵允初问,“还看吗?” “回去吧。”慕容兰心优雅转身,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意思。 倒是赵允初又看了一眼,才随她离开。 “还打不打?”姜铭骄傲的问。 要论打架,那三个家伙加起来也不够他一只手打的,所以让他们尝点甜头,他就小小的还击了一下——真是小小的还击! “打你妹儿啊!也不说让着我们点。”高大鹏揉着胳膊,痛的鼻子眉毛都拧到一起去了。 “你就是想炼油,也不能打我的主意吧!”谢尉成疼的呲牙咧嘴。 只有见好就收的郭起明要轻松一点,“下次找几个漂亮女孩,看他下不下得去手。” “你们真无聊。”姜铭觉得他们纯属没事找事。 “我饿了。”见他们的胡闹告一段落,慕容剑心适时的插嘴。 “我们去找东西吃。”姜铭自然不会让她饿着。 “唉,没救了。”高大鹏轻轻摇头。 “先前说那么多,都白费了。”谢尉成也感慨不已。 郭起明看看前面已经开始向小吃区移动的三人,“有些事情躲是躲不开的。”说着看高大鹏一眼,“你也注意点,别总会说别人。” “怎么说着说着扯到我身上了?我有什么事?”高大鹏不解。 “老郭说的没错,你也该注意了。”谢尉成也把矛头对准了他,“你不觉得你对浅仓悠子有点太上心了?” “那是因为我还没把她拿下,等我在她身体里注射之后,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了。”高大鹏有充足的理由。 “你小心点吧,谁把谁拿下还真不一定。”郭起明一边追姜铭他们,一边提醒他一句。 “放心好了,咱也是在风流阵里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绝不会在小阴沟里栽跟头。”高大鹏自信满满。 “我看你这回真悬。”奈何连谢尉成也不看好他。 “嘿!不带这么看不起人的,我又不是姜大少。”高大鹏不高兴了。 “你要是他,我们还不替你担心了呢。这世上除了慕容家那位,估计没有哪个女人能伤着他。”郭起明怼了他一句。 “我看不一定,以前只是大的,现在连小的都搅合进来了,就不信他能撑得住。”高大鹏很不服气。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追,不然一会儿该看不见人了。”谢尉成累的气喘吁吁,都想小跑起来了,“姜大少也太不够意思了,一点等我们的意思都没有。” “我们不等等他们吗?”慕容剑心好心的问。 “不用,他们吃不了亏。”姜铭的回答,的确有点没人性,“小田,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啊?”沐小田一愣,“我等你吩咐呢。” 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小丫鬟! 姜铭略郁闷,“有没有喜欢的东西?” 离小吃区还有一段距离,道路两边依然是卖各种小商品的商贩。 沐小田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摇头,“没有啊,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听她这么说,慕容剑心看看手中的灯笼,有点不好意思,向前一指,“那边有个卖书的,我们过去看看吧。” “你不饿了?”姜铭好奇的问。 慕容剑心乜斜他一眼,快步向书摊走过去,“精神食粮同样重要。” 沐小田微笑跟在后面,留下不明就里的姜铭一个人在哪儿发呆。 书摊的生意比较冷清,不光是因为现在看纸质书的越来越少,还因为能定下心来看书的人,也没几个会来这种地方凑热闹。 况且书摊摆放的大多是诗词歌赋和古籍,就更难吸引人了。也不知道书摊老板是为了应景,还是为了弘扬传统文化,才摆这么一个摊子,毕竟想靠这些赚钱,真的有点困难。 “这些书都不错啊。”慕容剑心翻看了两本,不由开口称赞。 “都是我家老爷子的藏书,当然差不了。”书摊老板骄傲的很。 “真的呢,校图书馆的书都没有这里的好。”作为图书馆的常客,又读中文系的沐小田,很有发言权。 “哦,是吗。”除了兵书战策,姜铭就没有喜欢看的书,见她们如此喜欢,他表现的依然很随意,目光从那些大多都没听过的书名上滑过。 目光扫过一本书后,心有所感,不由得再回去看,并伸出了手。可是他没能摸到书,而是摸到了慕容剑心的小手,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巧,老天不时展现一下自己的恶趣味。 姜铭缩手极快,慕容剑心也没说什么,直接把那本《野史辑略》拿了起来,粗粗翻阅一下,拿在手里扬了扬,“这本多少钱。” 书摊老板抬头看了一眼,伸出一根手指,“一万,不讲价。” “……”姜铭总算知道他这里生意冷清的真正原因了。 慕容剑心悻悻的把书放下,“我没带那么多钱。” “刷卡,手机支付都是可以的。”书摊老板卖的书虽然老,可人还是与时俱进的。 听他报出书价的时候,沐小田已经躲书摊远远的了,可见她也被吓得不轻。 “书是真的吗?”姜铭问慕容剑心。 “看着像真的,我也不能肯定,要是霏霏在就好了,她一眼就能看的出来。”慕容剑心只是觉得那本书有意思,可分辨不出真伪。 姜铭粗粗扫了一下,书摊上像《野史辑略》一样的线装古本,一共二十一册,便问老板,“这些都一万一本?” “有些要贵一些,如果你全要,我可以按这个价格卖给你。”书摊老板两只小眼睛闪着光芒,就等着他豪气的说一句“我全要了!” 姜铭也没让他失望,指着那些古册道,“都给我包起来。” “好咧!”书摊老板兴奋不已,宰这么一大只肥羊,搁谁谁都得激动。 付款之后,姜铭拎着书离开,慕容剑心追上去问,“你不怕被骗吗?” 二十一万对姜家不算什么,可也没必要让人坑了去。 “只要觉得买的值就够了。”姜铭提提手里的书,问她,“要借书看吗?” “要!”慕容剑心不跟他客气。 第三百九十九章 送礼上门 “出了什么事?”开开心心回到家中,慕容剑心就看到姐姐蹙着眉头坐在客厅里,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听妹妹问起,慕容兰心向书房看了一眼,“集团经营出了点问题,爷爷他们正在商量对策。” 慕容剑心眉头一皱,“没叫你一起?” 慕容兰心没有说话,因为答案很明显。 慕容剑心拍拍额头,怪自己太没脑子,一向如此,何必多问? 她不屑的撇撇嘴,替姐姐打抱不平,“都什么年代了,还玩重男轻女那一套,他们几个绑在一起,都不见得有你聪明,真要有事,就凭他们能想出什么办法?” “不许胡说八道。”慕容兰心说她一句,替爷爷他们辩解,“有些事情可不是只凭聪明就能解决的,你不要把一切想的那么简单。” 若连爷爷他们都头痛的事,慕容兰心可没自信到能够应付解决,个人能力再强,面对巨无霸一样的商业巨舰,能做的事情也很有限。 凭一人之力纵横商海,指点江山的是小说,是影视剧,现实中可从来没有过。 “管它复杂还是简单,都跟我没关系。”慕容剑心倒是看的开,“连你都没机会参与其中,更别说我了,想那么多一点用都没有。” “你啊,整个一没心没肺。”看妹妹这样,慕容兰心无奈摇头。 “可不是我没心没肺,是多思多虑半点用处没有。”慕容剑心坐到姐姐身边,“你坐在这里担心发愁,又能解决什么问题了?” 慕容兰心看她一眼,“说的倒也有理。” “嘿嘿,我一向有理。有发愁的工夫,还不如找点开心的事做。”慕容剑心得意笑笑,把莲灯在她眼前晃晃,“好看吧?” “好看。”慕容兰心可给不出别的答案。 “你再帮我看看这个。”慕容剑心把那本《野史辑略》往她手里一塞,有些忐忑的问,“这书能值多少钱?” 慕容兰心好奇的翻看几页,转头问她,“你花多少钱买的?” 慕容剑心竖起一根手指。 “一百?”慕容兰心猜道。 慕容剑心轻轻摇头。 “一千?”慕容兰心又猜。 慕容剑心继续摇头。 “一万还是一块?”慕容兰心给出了两个较为极端的价格。 “一万。”慕容剑心看姐姐的表情,就知道这书买亏了,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看妹妹心怯模样,慕容兰心笑笑,“就当花钱买个教训吧。” “不是我买的。”慕容剑心赶紧推脱责任,为拉高智商而努力。 “那也是你怂恿的,他可不是会看这种书的人。”慕容兰心一锤定音。 有古怪! “你怎么知道谁帮我买的?我可还什么都没说呢。”慕容剑心好奇的问,难道姐姐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我看到了。”慕容兰心也没有瞒她。 “哦,原来如此。”慕容剑心恍然大悟,随口问姐姐,“那你觉得他喜欢看什么书?” “想来不过是金瓶梅之类的……”慕容兰心随口回了一句,很快醒过味来,横妹妹一眼,“臭丫头,你套我话。” 原来姜大哥在你心里是那样的人! “哪有套你话?就是姐妹之间随意聊天嘛。”慕容剑心矢口否认,又把话题扯回书上,“这本书真的不值钱吗?” “若从收藏古籍的方面来讲,的确如此。”慕容兰心把书还给她,“从纸质用墨来看,这本书的年纪最多也就二三十岁,绝对算不得古物。不过你们也不算买亏了,毕竟整本书都是手写誊抄的,这漂亮的簪花小楷,虽然不是出自名家之手,可也不是一般人能写,笔力气韵皆都不凡。你好好收藏保存,三五百年之后,价值定要翻上数百倍。” 我等不了那么久! 慕容剑心翻个大白眼,对姐姐的暗讽相当不满,“你坐这里继续发愁,我回屋睡觉了。”说完拿起自己的东西,一溜小跑消失在楼梯间。 目送妹妹离开,慕容兰心没有坐在原处担忧,而是学妹妹一样回房睡了,因为她忽然发觉,有些事情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也不是忧心就能躲过去的。 该来的迟早都要来…… “坐下来一起吃。”姜铭坐在餐桌前,吩咐沐小田。 沐小田乖巧的站在一边,轻轻摇头。姜家佣仆有专门的小餐厅,而且伙食也不差,她可不想搞特殊。 “就当是陪我,我一个人吃饭怪没意思的。”姜铭又换了一种说法。 一早起来,父母就出门了,他自己对着一桌食物,还真是一点食欲都没有,倒也不算撒谎。 “仆佣是不能和主人同桌共餐的。”沐小田也有自己的坚持。 “你还兼职家教老师。”姜铭提醒她还有另一重身份,不是单纯的女仆——是不是该给她买几套教师职业装? “补课时候才生效的。”沐小田分的很清楚。 “难道老师就不吃饭了?”可能因为心情不错的缘故,姜铭脑子转的有点快。 沐小田扯扯女仆装的裙角不说话,不过意思表达的很明白——老师没这么穿的! 非要当丫鬟是吧? 姜铭朝她勾勾手指,“过来喂我。” “啊?”这是遇到花花恶少了?沐小田挨到桌边问,“少爷,您想吃什么?” 挺像那么回事的。 姜铭也不多说,指指一边的粥碗。 沐小田会意的端起粥碗,拈起汤匙舀了一勺浓粥,嘟着小嘴吹吹,小翼的送到大少爷嘴边。 这勺粥可谓色香味俱全了! 姜大少爷还不满足,“帮我试试烫不烫。” 怎么试? 沐小田把粥送到鼻前闻了闻,“应该不烫了。” “什么叫应该?”姜铭不满意这个不确定的说法,“你尝尝再说。” 沐小田伸出小舌头舔了舔,肯定的道,“不烫了。”说完又把那勺粥送到大少爷嘴前。 姜铭微笑看她,促狭的问,“你确定要把这勺粥喂给我吃?” 沐小田想起什么似得,小脸粉红一片,收回手来,低头张嘴,一口把那些粥全吞到口中。 “早这样不就好了?非要折腾一回,坐下吃饭。”姜铭说着,自己拿过一只碗,盛满粥,大口大口喝了起来,哪有半点怕烫的意思。 好烂的套路! 沐小田噘着嘴坐下,小脸上写满了“我被欺负了”,可是东西吃到嘴里,却感到格外的香甜。 开开心心吃完早餐,姜铭就想回去睡个回笼觉,对沐小田要求他复习功课的合理要求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把一个懒散的纨绔大少演绎的淋漓尽致。 可惜老天爷看不下去,派了一个人折腾他,害他也没能休息成。 “叫我来做什么?”看到钱西暮一脸鬼祟的在小区门前晃悠,姜铭就知道他肯定没安好心眼,不定又想祸害谁呢。 “这次是做好事。”钱西暮向小区里一指,“陪我去送礼。” 你还能干好事?姜铭表示怀疑,估计他要送的礼物不是**就是砍刀。 “你手下一堆,何必非要叫我?”姜铭可不想助纣为虐。 “你当我想找你啊!这不是找不到别人了嘛!”钱西暮有点郁闷地道,“那帮兔崽子我挑了一个遍,愣是没找出一个长得像好人的,你让我怎么办?” 说的倒也是,你都不是好人,更何况他们? 将坏坏一窝啊! 姜铭觉得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便问,“想让我做什么?” “帮我把东西搬进去,看我眼色行事。”钱西暮说着,打开车子后备箱。 看着那一堆堆礼品,姜铭不关心他下了多少血本,而是关心别的,“这些都要我搬?” “当然!今天我是老板,你是跟班,你见有哪个老板自己搬东西的?”钱西暮的理由充分的很。 “搬不了。”东西太多,姜铭自认不是千手观音,可拿不了那么多。 钱西暮瞅了瞅,也觉得全都丢给他是有点强人所难,便一手拎个礼盒,“剩下的都归你。” “……”姜铭真想问候他大爷,象征性的提两样东西走,和不拿有什么区别? 不过已经知道他是多无耻的人,姜铭懒得和他计较,把那些礼品堆吧堆吧,就要一起抱走。 “等一下。”钱西暮却拦住了他,“你还是捡值钱的多拎点,这样抱着太难看了,不像是送礼的,倒像是送货的。” 要求还挺多! 在他的指挥下,姜铭双手拎满了东西,跟着他进了小区。 六栋三单元五零二! 在钱西暮按响门铃的时候,姜铭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竟感觉他有点紧张——难道他叫自己来是为了壮胆的? 里面住着什么妖魔鬼怪?不但能让他送礼,还能让他紧张到绷紧了身子。 门打开,一个漂亮女孩出现在门口,看到他们先是一愣,随即一脸欣喜的跨步出门,一把拽住姜铭的胳膊,很是兴奋的叫嚷,“哎呀,你可来了,人家等你好久!” 什么情况? 钱西暮傻眼,姜铭懵掉! 不等两人反应过来,那女孩连拉带拽的把姜铭拖进屋里,对着满屋子人,兴奋的介绍,“爸,妈,马阿姨,这是我男朋友。” “……” 姑娘,你拉错人了! 第四百零章 蹩脚应对 “小柔,你什么时候交男朋友了?妈怎么一点都不知道?”魏锦慧看看女儿,再看看好姐妹和其儿子,顿觉一阵头疼——好好的相亲,怎么就闹了这么一出? “就最近的事,还没来的及跟您说呢。”靳柔很自然的挽着姜铭的胳膊,只是指头过于用力,把姜铭的衣服都抓皱了。 “刚刚怎么不说?”作为父亲,靳绍川也觉得女儿这突然袭击有些过分,这让人多下不来台? 赶上通情达理心胸开阔的,能当他们做父母的也不知道,心里别扭一下也就过去了。可心眼但凡小那么一点,又怎会不心生怨怼,记恨他们! 没这么耍人的! 年轻人做事,就是这样没有分寸不计后果,一点都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就算看不上人家,委婉的拒绝就好了,何必搞这么一出?生怕不得罪人是吧! “我倒是想说,可谁给我机会了。”靳柔小声嘟囔一句。 老爸老妈不高兴,她还委屈呢,好不容易歇班睡个懒觉,结果美梦没做成不算,相亲的还上门了,事先她可是一点都不知道,就这样被打了一个冷不防,心里不抗拒才怪! 夫妻俩对视一眼,也没话可说,是他们怕女儿反对不配合,才搞了突然袭击,的确是没给女儿说话的机会。 要说责任,他们也得负一部分。可既然你都有男朋友了,为何藏着不说?如果说了,不就没今天这出了? “小伙子,你叫什么?怎么和我家小柔认识的?”虽然牢骚满腹,可靳绍川也不想缺了礼数,来者是客,做为主人当然要问一下。 “我叫什么?”姜铭侧头问钱西暮。 钱西暮瞪他一眼,“你问谁呢?” “别紧张,我爸又不会吃了你。”靳柔反应极快,使劲抓抓姜铭的胳膊,生怕他不配合,再说错什么话,那他们家可就让人看笑话了。 姜铭不理她,只是以询问的眼神看着钱西暮,待看到钱西暮悲愤的眨眼,他才看向靳父,“伯父,我叫姜铭。” “哪两个字?”靳绍川还是个讲究人,问的很清楚。 “葱姜蒜的姜,铭刻的铭。”姜铭老实回答。 “刻在姜上?没个三五天不就坏了?”马桂芬压着嗓子嘀咕一句,声音虽刻意压低,可是别人想听不见也难。 不过没人和她计较,毕竟现在心里最不痛快的,就数她了。开开心心带儿子来相亲,却看到这么一出,和脸上被甩一耳光没区别,心里怎么能没点怨气? 没掀桌子翻脸就算有涵养了! 倒是她儿子谭卓群表现的比较淡定,跟没事人一样坐在那里,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咳咳。”干咳两声,化解尴尬,靳绍川又问,“你和小柔怎么认识的?交往多久了?” 怎么老问我? 姜铭连靳柔的全名都不知道,回答这种问题着实有点为难。好在他还知道实话实说是不行的,便又向钱西暮看去,“我们怎么认识的?” 我就不想认识你! 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钱西暮能冲过去和他大战三百回合——太特么气人了! “你这小年轻挺有趣啊,离了朋友话都不会说了?连这都要问人?你们到底谁是小柔的男朋友?”马桂芬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头,出声质问。 您真是火眼金睛,我才是小柔的男朋友啊!钱西暮只能在心里大叫,憋屈的不要不要的。 “别紧张。”姜铭呆呆傻傻的样子,倒是让靳绍川心生好感,语气和缓许多,“慢慢说,我们没有审问你的意思。” “伯父,是这么回事。”见姜铭应变能力实在太差,钱西暮只得开口圆一下,“那天我突发疾病,是姜铭送我去医院的,他是在那儿认识的小柔。” 说完之后,钱西暮感觉心都在滴血——忒疼了! “你朋友看医生,你看护士,还真是什么都不耽误。”马桂芬出言讥刺。 多谢仗义执言!钱西暮在心里高竖大拇指! “姜铭啊,你是做什么的?”靳绍川虽然在问姜铭,可是看的人却是钱西暮,他算是认定姜铭会找人代答了。 “爸!您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审犯人呢?”靳柔出来搅局,“就算是审犯人,也得给张椅子,让人家坐下来吧?” “呦,这就知道疼人了?”看女儿如此维护,魏锦慧倒是相信他们是一对了,朝姜铭招招手,“过来坐下说话。” “走啊。”靳柔一拉姜铭,向父母走去。 姜铭把手里的大包小包往茶几上一放,顿觉轻松不少。 “你这孩子,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魏锦慧客套一句,但凡收礼的都这么说。 “应该的。”姜铭随口接了一句。 结果刚把礼盒放下的钱西暮又想骂人了,你还要不要脸?这可都是我买的! “这些东西得花不少钱吧?”看着那些价值不菲的礼品,靳绍川却不是那么高兴,相反的,还皱了一下眉头。 “没花什么钱,都是从他店里拿的。”姜铭总算没忘了钱西暮。 “从你那儿拿的?”靳绍川却有点看不明白了,这些东西要是真的,怎么也要大几万块,交情要好到什么地步,才能随随便便让人拿走送礼? “哦,是的,我家开了一个杂货铺。”钱西暮恨不得踹姜铭几脚,总是在不恰当的时候想起他,“不过不是白拿的,按进货价给他,花不了几个钱。” 心好累! 他撬了自己女朋友,自己还要替他圆话——上哪儿说理去! 看着那各式礼品,靳绍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杂货铺的规模可不小! 作为女人,魏锦慧和马桂芬更是以最快的速度,计算出这些礼物的价值,并开始推算两个年轻人的身家。 靳绍川到底是一家之主,没有被那些礼物吸引太久,很快恢复正常,审问继续,“姜铭,你还没告诉叔叔,你是做什么的?” “我还在读书。”姜铭还是说实话最自在。 “那就是比我家小柔小了?”靳绍川可不想女儿玩姐弟恋,那样会很累。 “我们一般大。”靳柔知道父亲在想什么,“难道读研读博就不算读书了?” “就是。”看在礼物的份上,魏锦慧也帮腔卖相极佳的姜铭。 “那你喜欢我家小柔哪儿?”靳绍川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就想着多问一点。 “您女儿哪儿不讨人喜欢了?”又是靳柔开口怼回去。 “你父母是做什么的?”靳绍川不理她,继续发问。 “您查户口呢。”靳柔冲父亲呲呲牙,拉起姜铭就往外走,“走,咱们看电影去,不理他们。” “你给我站住!”靳绍川摆出父亲的威仪,“等我问完再走。” “今天就是让您见见人,想知道更多,等我回来再慢慢跟您汇报。”靳柔朝父母他们挥挥手,“再见,我们去看电影了。”说完又看向马桂芬,“马阿姨对不起,让您白跑一趟。” “呵呵,没事。”马桂芬皮笑肉不笑。 “就知道马阿姨大度。”靳柔丢下这么一句,换上鞋子,拿上外套,就和姜铭他们出门了。 等他们一走,魏锦慧赶紧道歉,“桂芬,对不起,我真不知道小柔已经有男朋友了。” “我看的出来。”马桂芬言不由衷。 “卓群啊,回头阿姨给你介绍一个更好的。”魏锦慧又安抚她儿子。 谭卓群微笑着道,“阿姨,我没事的,还年轻,不着急。” 看他是真没一点生气的样子,靳柔父母才算松了一口气。 “我们也该走了。”马桂芬起身告辞。 “留下来吃饭吧。”虽然知道她肯定吃不下,可魏锦慧还是得客气一下。 “我们还有事儿。”马桂芬直接拒绝了。 送他们母子离开,夫妻对视一眼,“这叫什么事儿啊!” “怎么回事?要找男朋友也该找我吧?”一出小区,钱西暮就急吼吼的问,刚刚他都快憋屈死了。 “你不行!”靳柔否定的相当干脆。 “为什么?我哪点不比这混蛋好?”钱西暮不服气。 “原因有两条。”靳柔竖起两根手指,“第一,你长得就不像好人,找你会让我爸妈担心,甚至会让他们怀疑我的审美。第二,你对我有企图,我才不会傻到给自己找麻烦。” “我不像好人,他就像了?我怎么就没看出来?”钱西暮可不认为姜铭有半点好人的样子。 靳柔看姜铭一眼,点点头,似乎是赞同他的说法,“我当然知道,和你在一起,肯定就不是什么好人,可两害相权取其轻,和你一比,我只能选他。” “……”钱西暮心里这个郁闷就别提了,“你就不能一个都不选?” “那你是想我和那个姓谭的人渣相亲?”靳柔瞪着眼睛问。 “……”钱西暮一下说不出话来了,这个选项他更讨厌。 姜铭望了正慢慢走来的母子一眼问,“你认识他?” “不认识,就以前在妇产科帮忙的时候见过两次。”靳柔瞥了谭卓群一眼,“两次带了两个不同的女人来打胎。” “这么有本事呢。”钱西暮才知道她找假男友的根子在哪里,心里不由舒服许多。 “听你这口气,很羡慕了?”靳柔眯缝着眼睛问。 “我有什么可羡慕他的,想当年我……我哥们儿姜铭,那才叫千人斩,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少妇被他斩于马下。”钱西暮差点儿说漏嘴,幸亏转口快,不然惨了。 无耻之徒! 姜铭给了一个贴切的评价。 这时谭家母子已经走近,马桂芬把头一偏不理他们,谭卓群倒是微笑招呼一声,“祝你们玩的开心。” “一定会的。”相比之下,靳柔的态度就要冷硬了一些,显得有点不近人情。 谭卓群似乎并不介意,微笑转身,只是转头间,眼神中那一丝阴厉,还是被钱西暮捕捉到了。 可别找死啊! 第四百零一章 端倪初现 “你发烧了?”姜铭关心的问。 他是真的担心钱西暮,这家伙本想送礼讨好未来岳父岳母,结果却被靳柔无视,当其面拉他假扮男友挡箭,让他出了风头。 礼物没钱西暮什么事不说,还得帮忙圆谎,如此打击,不可谓不大。事后靳柔更是将其一脚踢开,一点献殷勤的机会都不给他,跑走找小伙伴玩耍去了。 之后钱西暮就带他来k歌,只是拿着麦嚎了两嗓子,就再也不唱了,估计是连他自己都听不下去。再后来,就拉着他喝酒。 喝酒没什么,可边喝边傻笑,就有问题了。这是受的刺激太大疯掉了,还是脑袋过热发烧了? 钱西暮看他一眼,微笑摇头,“你不懂。” 此人已疯,鉴定完毕! 姜铭不再理他,端杯喝酒。 见他不再说话,钱西暮就知道他还没明白,“你的情商太低,让你自行领悟有点难为人。今天我心情好,就多说两句。有些事情是不能光看表面的,尤其是对待女人。她们的逻辑不同一般,思绪更是变幻莫测,尤其擅长口是心非。对待她们的所言所行……” 说到这里,钱西暮指指脑袋,“这里不够数是不行的。” “啰里啰嗦说一堆,就是想证明你比我聪明?”姜铭试着猜了一下他的心思。 “这是事实,不用证明。”钱西暮否认了他的猜测,“我想告诉你的是,靳柔喜欢我比喜欢你多。”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姜铭不关心靳柔喜欢谁,他只想知道这货的自信打哪儿来。 “她看我的时候眼神闪躲,不敢和我对视,明显心里有鬼。一遇到我就千方百计的躲开,无非就是怕陷进来爱上我……还有很多,我就不一一举例说明了,言而总之,她心里有我,而且在纠结挣扎之中。到了这种程度,她离陷落掉入我的掌心已经不远了,你说我该不该开心?!”钱情圣分享了一下心得。 但凡正常女孩,遇到流氓坏蛋,都是这种反应吧?虽然姜铭觉得是他想的太多,自恋过头,却也没有反驳的意思,就让他活在臆想中,自娱自乐不是挺好,何必唤醒他? “虽然我有足够的信心,可有件事还是要提醒你一下。”钱西暮把手搭上姜铭看肩膀,一字一句道,“朋友妻,不可欺!” 又想多了! 虽然觉得他很无聊,可姜铭还是跟他保证,“我没不客气的打算。” “真识趣,一会儿奖励你。”钱西暮相当满意。 姜铭却开始担心起来,依这货的性子,还能奖励什么好东西了? 没让他担心太久,就传来敲门声,随着钱西暮响亮的一声“进来!”,一个妖娆丰腴的女人,出现在他眼前。 潘云蔚潘六娘,醉朦胧的老板娘,兼职卖消息,对姜铭来说,也不算陌生人。 “我想你们应该认识,不用我介绍。”钱西暮拍拍姜铭的肩膀,“以后想知道什么,尽管去找她,但凡她知道又能说的,她一定会告诉你。” 说完又看向潘六娘,“你陪他聊聊,我先走了。” “你去做什么?”姜铭可不想和一个诱人的尤物独处。 “当然是去干活,你当我和你一样清闲?”钱西暮说完,起身伸个懒腰,连句再见都没说,就那么走了,倒是没忘了帮他们关紧房门。 “他有活干?”姜铭不确定的问。 “明知是借口,何必多问?”潘六娘回他一句,款步走近,挨着他坐下,“今天你想做什么都行,我保证配合。” “我不陪你赌气。”姜铭拒绝了她的“好意”。 “你不怕辜负他的一片心意?”潘六娘问。 “喜欢他的是你又不是我。”姜铭回答的很干脆。 “你的情商可不低。”潘六娘夸他一句。 “是你表现的太明显。”该谦虚的时候,姜铭一向很谦虚。 “我们就聊这些?”潘六娘端起酒杯问。 “那个人害我的原因查清了没?”姜铭最想知道的,非此事莫属。 “还没。”奈何潘六娘还不能给出答案。 “那就喝酒吧。”姜铭端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 “提议不错,通过。”潘六娘把酒一饮而尽。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一边喝酒,一边漫无边际的闲聊,直到潘六娘有了些醉意,姜铭才把酒杯一放,“我也该走了。” “谢谢你陪我喝酒。”潘六娘举杯送他,等她把酒喝完,他也走到了门口,才又开口提醒一句,“做好准备,你的苦日子快到了。” 姜铭回头看她,一脸不解之色。 “不用看我,你很快就知道了,而你将要面对的,没人能帮你。”潘六娘没有多说的意思。 姜铭便带着一丝疑问离开了,回到家中,看到一直忙的见不到人的父母居然在等着自己,他就知道,真的有事要发生了,“爸,妈,怎么今晚没出去?” “太累了,偷懒休息一下。”顾月华指指前面的位置,示意他坐下说话。 待姜铭坐好,姜永年才开口问,“你和闻家那姑娘什么关系?” “战友。”姜铭回答的很干脆。 “有没有发展一下的可能?”姜永年又问。 “暂时没有。”姜铭不知就里,也就不敢把话说的太死。 “如果有那个心思,就抓紧行动吧。”姜永年点他一下,又看妻子一眼,“我先回房睡了,你们聊。” 待丈夫上了楼,顾月华才问儿子,“你跟妈说实话,慕容家那丫头,你完全放下了没?” “我都不记得她了。”姜铭没有直接回答。 “真不记得才好。”顾月华似乎有点不太相信他话,“我不管你怎么想的,如果你对她已经没了那个意思,就赶紧找个人在一起,姓闻的也好,姓顾的也罢,就是姓沈的都行。” 听母亲把条件放这么低,姜铭不由担心起来,“出了什么事?” “别管出什么事,妈都希望你过得开心。慕容家那丫头不是不好,是和你在一起不好。好啦,妈只能跟你说这么多,不然你爷爷会生气的。你只要记住一件事就好,不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要做违心的事,都别让自己不快活。”顾月华拍拍儿子的肩膀,宠溺一笑,起身离开了。 等他们都走后,姜铭快步回到自己房间,拨通了郭起明的电话,“慕容家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没听说什么啊,你怎么突然这么问?”郭起明有些诧异。 “今天家里气氛有些怪。”姜铭自己都不清楚,自然无法说的明白。 “我帮你问问。”郭起明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打回来,“问了好多人,都说一切正常,你是不是杞人忧天了?” “或许吧。”姜铭也不确定慕容家出了事情,也许只是爷爷要逼婚而已。 “别在家里胡思乱想了,出来玩一会儿。”郭起明发起了邀请。 “刚回来,不想出去了,改天吧。”姜铭坐在床上,实在是不想往外跑了。 “那就改天再聚,我们先去嗨了。”郭起明说完,电话就挂掉了。 姜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思来想去,又拨通了苏彧的电话,“神婆,帮我算一卦。” “一边玩去!”苏彧的回答很不客气,“你要是再来提醒我,我的卜算能力很差,我就跟你没完。”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姜铭才想起来,苏彧对他的命格一点脾气没有,根本卜算不出什么,除非他遇到命格极其诡异之人,能让她心生感应之外,就再也推演不出什么了。就这还是两人合体之后,她才有的能力。 想明白之后,方知让她卜卦,除了惹她生气,就再无别的作用。姜铭轻叹一声,把脑袋用被子一遮,强迫自己睡去。 “明知我算不出,还让我算,你说气不气人!”苏彧跟好友发牢骚。 “你确定他真是找你卜算,而不是找借口让你过去陪他?”周羽裳却让她换个思路。 “呃!”苏彧有些呆,“我没想那么多,你刚刚怎么不说提醒我?” “大姐,你给人机会了吗?”就她那挂机速度,周羽裳想提醒都来不及。 “你说我要不要打回去套套话?”苏彧拿着手机问。 “随便你啊。”周羽裳不往里掺和。 苏彧捏着手机想了想,做了决定,“不打了,我已经够倒贴了,再贴下去,就太贱了。” “男女在一起,千万别太计较这些。”周羽裳好心提醒。 “这么说来,你和你家小男人,也是你倒贴了?”苏彧却把话题引到他身上。 “说你呢,别把我往里扯。”周羽裳往她身边一坐,“我可没你那么饥渴,才见两面,就把能送的全送出去了。” “那能怪我吗?都怪老天爷那糊涂蛋!”苏彧抱怨一句,又问她,“听你那意思,你们还没那样过?” “守身如玉这个词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周羽裳相当骄傲。 “你可真能憋。”苏彧不屑的撇撇嘴,“你也不怕烂地里。” “烂了也比所托非人好。”周羽裳挑人既苛刻,又谨慎。 “你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那个小男人没信心?”苏彧好奇的问。 “都不是,我就想多考验一下他,而眼前就有一个好机会。”说到最后,周羽裳眼睛一亮。 “眼前?”苏彧看着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头。 第四百零二章 同病相怜 一连数天过去,没有任何不好的消息传来,父母也如同失忆一般,不再提及那晚没头没脑的示意,就好像什么都没有说过一样,让姜铭的生活重又归于平静。 这份平静下有多少涡流,姜铭并不清楚,可一份忧虑始终盘在心头,绕缠不去。 正月十六,元宵节的隔天,沈霜琴如约回返,在车站看到她,姜铭心头的阴霾,才稍稍退却。 小别胜新婚,更何况热恋中的男女?他们又如此年轻!所以接下来的事情也就不难想象…… 别来情思尽化一夜折腾! 数不清几次死去活来之后的沈霜琴,终于如愿以偿的睡了一个懒觉,这可是在家中守着父母都没有的待遇。当然,父母也不会这么欺负她。至于她是恼怒懊悔,还是乐在其中,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一夜癫狂之后,姜铭的精神好了许多,胡思乱想的次数越来越少,状态趋于平和。 他清楚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情,过于担忧都是没有意义的,在需要面对的时候,除了拖后腿,不能给予任何的帮助。 他现在要做的是平和心态,凝神静气,到时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可惜他不知道将要发生的是什么,不然以他的性情,更喜欢主动出击。 温青青拖到正月十九才回来,姜铭却没能在她身上故技重施,因为病恹恹的小狸将她的目光全部吸走,偶尔漏点余光给他,不是责怪就是嗔怨。 每当这时候,姜铭都恨不能把小狸丢出窗外,管它几楼,反正也摔不死。只是一想到把小狸丢出去的后果,他就忍了。现在多少还能偷摸到机会一亲芳泽,真要那么做了,估计连门都别想进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温青青回归之后,开学的日子就一天比一天近了,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正轨。 唯一让姜铭感觉不舒服的是,一直说开学前回来的风沁雅,依然一点回来的迹象都没有,打电话问她,也尽是些遮遮掩掩的推脱之词,说的最多的就是“快回来了”“别着急”“再等等”之类的。听的多了,也就觉不出一点诚意了。甚至觉得,这个第一个让他心生好感的女人,已经和他渐行渐远——怅然若失,伸手难及! 除了迟迟不归的,也有归来他不想见的,比如高洁闻心澜,前者他嫌啰嗦,后者是怕惹麻烦,所以即便接到约请电话,他也避而不见。 唯一值得称道的是,过了一个年,他的情商似乎高了那么一丢丢,拒绝的时候知道找借口了,虽然借口很烂,但好歹不是生硬的直接拒绝了。 可惜有时候有些人,不是你不想见就能不见的,因为恶趣味的老天爷,会把人推到你眼前来,除非自挖双目,不然想装看不见,真的很难。 啪啪! 姜铭刚把谢尉成和一个女人送到酒店出来,就听背后传来掌声,回头一看,就见高洁穿一身小礼服,在那儿拍着小手——这是唱的哪一出? 嗒嗒! 高洁踩着高跟鞋走过来,上下打量他一番,“你刷新了我对一个高烧病人的认知。” 自称高烧三十九度,头重脚轻浑身无力的姜铭微赧,装病已经够没品了,还倒霉的让人抓了现形,他刚刚扛着着二百多斤重的醉鬼进酒店,可真没一点生病的样子。 “你怎么在这儿?”姜铭聪明的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过来参加同学会,感觉没意思,出来透口气,就看到你了。”高洁比他实在的多,有什么说什么。 “你还是到里边去吧,别再冻着了。”姜铭貌似好心的提醒她,毕竟大冬天只穿一件小礼服在外边,不是一般的冷。 “又想跑路?”高洁一下看透他的险恶用心。 姜铭摸摸鼻子不说话,总觉得自己隐藏的已经够好了,心思还是一下被戳穿,有点小失落。 “你车停哪儿?”高洁却不管他的心情,打算跟他耗一耗。 不等姜铭回答,高洁就发现了那辆格外壮实高大的车子,小跑着走过去,“把车门打开。” 看她这股劲儿,就知道一时半会儿甩不掉,姜铭无奈打开车门。高洁迅速上车,把门关紧,看来还是知道冷的。 姜铭还没上车,从酒店里追出来一人,跑到他车边问,“小洁,酒才喝一半,你怎么就走了,后面还有活动呢。” “男朋友怕我玩太晚,过来接我了。”高洁甩的一手好锅。 不快之色一闪而过,那人看向姜铭,“既然是小洁的男朋友,大家一起玩吧,人多也热闹点。” “没兴趣。”姜铭直接转到另一边上车。 “你这人……怎么这样!”那人有点不大高兴了。 “杜鹏,别生气,他就那脾气,不怎么爱和陌生人说话。”高洁替姜铭说句好话,又刺激他一句,“而且这个时间,他只和我一个人玩。” 那人闻言,脸色一阵变幻,精彩的很。 高洁却没有多说的打算,朝他挥挥手,便示意姜铭快点开车走人。 开出一段距离,从后视镜内还能看到那人站在原处,姜铭不由道,“这个看上去要比上次那个好。” “一样贪婪,没什么区别。”高洁却把他们归为一类,而且不愿多谈,她想搞清的是,“为什么躲着我?还装病!” “你想去哪儿?”姜铭避而不答。 “万隆酒店,最近被追的紧,我在那儿暂住。”高洁告诉他地址,把鞋子脱掉,双手抱膝缩坐到座椅上,并没有追问他什么。 看她这样,姜铭调高了空调的温度,并把座椅加热打开,要不是她在,他根本想不起这些功能来。 感觉脚心暖暖的,高洁偏头看他,“不错,还知道体贴人。”夸完又嘀咕一句,“要是不撒谎骗人就更好了。” 姜铭专心开车,只当没听见。 高洁静坐了一会儿,侧过身子,伸脚在他腰上轻踹一下,“我是不是特招人烦?” 难得你有自知之明! 虽然认可她的自我评价,可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姜铭违心的说了一句,“还好。” “言不由衷。”高洁撇撇嘴,“连装病这种不入流的手段都用出来了,还好意思说这种话。” 你是要抓着不放了? “那你教我一个高明的,我一定牢牢记住,学以致用。”姜铭开始反击。 “学来应付我?”见他点头,高洁恼他突如其来的诚实,抬脚踹他两下,“不就审过你一次,至于记恨到现在?你还是男人吗?心眼比针鼻还小!” 就你这不动手就动脚的性子,谁敢靠太近? “别闹,开车呢。”不敢说她什么,就怕越说越错,到时候缠夹不清,更脱不了身,姜铭只能找这样的借口。身为警察,她应该会在意公共安全,保证安全行驶吧? “我也不想闹,可我心情不好。”高洁一副我不开心,我要无理取闹的模样。 “怎么了?”姜铭总算动了恻隐之心。 “家里逼我订婚。”高洁说出烦心的原因。 “哪个?”姜铭问。 “还有哪个?就上次那块狗皮膏药。”高洁看上去很郁闷。 “不答应不行吗?”姜铭若有所指的问。 “除非我手头上有条件更好的,不然想避过去很难。”这才是高洁最烦心的地方,不管她喜不喜欢,有些事她都得去做,根本不以她个人意志为转移。 “反抗不行吗?”姜铭又问。 “反抗家里?不是没有过,可光一个经济封锁,就够折磨人的了,而这还只是最低级的手段。”高洁已经吃过苦头了,毕竟由奢入俭难。 “是不是在我们这样的家庭,都有这种烦恼?”姜铭再问。 “差不多吧,毕竟门当户对的观念已经深入骨髓。这没什么不对,我并不反对,毕竟两个生活习惯差太多的人在一起,幸福的可能性太低了。磕磕碰碰之下,所有的美好都会消失殆尽,生活可不是童话故事。”说到这里,高洁郁闷的叹口气,“我不介意他们给我安排亲事,但总要选一个我能看的过眼的吧?” “那男人很花心?”姜铭觉得能让女人讨厌的,估计也就这点了。 “没你花心!”高洁怼他一句,又道,“男人有不花心的吗?尤其是有权有地位的男人!要凭这点淘汰男人,那我可轻松了,这辈子都不用嫁了。” “那是为什么?”姜铭好奇的问。 “他做人太阴太自以为是,我不喜欢。”高洁告诉他真正原因,在他轻“哦”表示了解的时候,她忽然觉出不对来了,“突然问这么多,难道你也被逼婚了?” “还没。”姜铭轻轻摇头,不过神色并不轻松,“不过我想也快了。” 根据种种迹象,姜铭认为这种事离他已经不远。近期内,老爷子肯定会朝他下手。 躲不掉,抗不得,愁人!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高洁也没想到竟然和他同病相怜了,“还是慕容家那位才女?” “多半是。”如果不是,父母也就不会说那些话,姜铭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她又会如何应对? “那你比我好多了,最起码你心里有人家。”高洁自艾自怜起来。 “她的想法多半和你一样。”姜铭轻叹。 眼前这位都如此抗拒,更何况是她?她若闹起来真是不敢想象! 高洁一愣,随即提议,“要不咱俩订婚算了。” “……” 还不如她呢! 第四百零三章 对门不对事 “答不答应,给句痛快话。”高洁讨厌沉默以对的人。 “你喜欢我?”姜铭有些担心的问。 高洁白他一眼,“想象力不要那么丰富。” “那为何要订婚?”姜铭不解。 “你喜欢我吗?”高洁不答反问。 姜铭直接摇头,这是不需要考虑的问题,虽然高洁的样貌足以让大多数男人为之倾倒,可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他到现在还牢牢记得她喋喋不休的审问,赤足追人的彪悍——女汉子要不起! “你不觉得只有两个互不喜欢的人订婚,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证彼此的安全吗?”得到不出意外的答案,高洁抛出自己的观点。 姜铭总算听出点什么,“你是说假订婚?” 高洁摇头,“是真订婚,假相处,换一时安宁。等我们都找到另一半,就可以笑着祝福对方了。” 还不是假的?和我的意思有差? 姜铭侧头瞥她一眼,“我拒绝!” “为什么?!”高洁想不通他为何拒绝这么好的提议。 “弄假成真太可怕。”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姜铭也要小心的阻挡在外。 “……”高洁又想踢人了,这个男人的嘴巴真是太欠了,不踹他个筋折骨断,他就不知道祸从口出。 如果不是他在开车,为了过往车辆的安全着想,高洁敢保证,一定赏他一波面目全非脚,让他明白什么叫美女是不能得罪的,可现在只能闷声不吭,任他逍遥脚外——太不爽了! 姜铭本来已经做好挨踹的准备,见她沉静不动,也有些意外,真不知道她是转了性子,还是在蓄气憋大招,所以小心防备着。 事实证明他多想了,高洁直到下车走进酒店,都没和他多说一个字,一时之间,他还有些不适应,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犯贱? “咦?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怪异的语气,姜铭转身看去,就见薛盼笑眯眯的站在门侧一角。 今儿是什么日子,怎么都跑酒店玩来了? 姜铭走过去问,“你怎么在这儿?”看她的穿着,可不像是参加什么聚会的。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薛盼可是个不吃亏的主。 “把人送进去,当然就出来了,有什么不对吗?”姜铭不觉得自己哪里做的不对。 “把一个美女带进酒店,然后转身就走,如此傻缺的行为,你还问哪里不对?”薛盼翻个白眼,“若是换个人看到,你能让人嘲笑到死。” 说完她还朝姜铭下身瞟了一眼,如果不是这部位有什么隐疾,哪个男人能做这种决定? 看她明显想歪了,姜铭只得解释一句,“那是只母老虎。” “女人都是母老虎,关键是男人有没有把老虎驯成猫的本事。”薛盼告诉他一条真理。 “有那工夫,还不如直接抓只小花猫。”奈何姜铭是个懒人,“想住店就快点进去,外面太冷。” 等她进去,他就可以走了。虽然看上去是蠢了一些,但他目前还真不想和她们发生超友谊关系。 “我可不是来住店的。”薛盼手里把玩着一张房卡,表情略古怪。 姜铭看的也糊涂,“到这儿来还能做什么?” “真想知道?”薛盼的表情越发古怪了。 “和我有关吗?”姜铭想先问一下,和他无关的事情,他可不想掺和。 薛盼点点头,“当然有关系,不然我何必卖关子?” “什么事?”姜铭隐隐感觉有些不妙。 “跟我来就知道了。”薛盼是行动派,直接把他拖进了酒店。 一直把人拉到二五零九和二五零六之间,薛盼指指相对的两道门,“想进哪一间?” “你好像只有一张房卡。”姜铭旁敲侧击。 薛盼指指二五零六,“进这间不用。”她的智商可不低,没有透露多少东西。 姜铭认输,只能直接问,“有什么区别?” 薛盼晃晃房卡,“我建议你进这间。” 她还是不说原因。 “那就开门吧。”姜铭强自按压莫名躁动的情绪,他不敢带着这种情绪撞开未知房间的门,所以,他选择相信薛盼。 薛盼把门打开,拉他进去,关好房门后,以背抵门,“我不是爱嚼舌头的人,说人闲话也没什么好处,可这件事情你是有知情权的。”说到这里,她一声轻叹,“我是来抓奸的。” 抓奸?! 二字一出,姜铭耳中嗡嗡作响,脑袋空白一片。 她能抓谁的奸?当然是那个人!和那个人通奸,又和他有关系的,还能是谁?! 伸手把薛盼拉开,姜铭拉门抢了出去。 “都半个小时了,何必自找不痛快!”薛盼在后面喊了一声。 然而还是迟了一步,姜铭伸手动作要快上一些,啪啪,拍响对面的房门。 拍了两下,姜铭便不再动,静静站在那里。 不一会儿,房门打开,穿一身雪白睡袍的慕容兰心出现在他面前,“有事吗?” 语气淡淡,表情漠漠! 姜铭一下噎住,如骨鲠在喉,难吐只字片言。 “心,是谁?”赵允初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一个熟人。”慕容兰心的语气依旧那么平淡。 “熟人?这里可不是聊天的地方。” “我知道。” 听着这一对一答,姜铭艰难的吐出两个字,“没事。”一语出口,便似抽干了全身的力气。精气神,瞬间涣散无踪。 “晚安。”慕容兰心轻吐两字,缓缓拉上房门。 今晚谁又能安?诛心至极! 一门关,一门开,薛盼走过来扶住他,“她还真是厉害。”见他不说话,又道,“我又不会骗你,何必非要来找虐?” “不看一眼,心不死。”姜铭一开口,便能闻到那浓浓的苦涩味。 “现在心死了?”薛盼不大相信。 “还没死透。”姜铭偏头看她,“我是不是傻透了?” “好男人总是不被珍惜。”薛盼伸手摸摸他的脸颊,把人往屋里拉,“回屋再聊。” 砰! 薛盼反脚一踢,把门关上,也不多话,伸臂搂住姜铭的脖子,脚一踮,送上香吻。 吻的很用力,很用力…… 可是姜铭却拒绝了她的好意,把她推开了。 背抵着墙壁,薛盼哂笑,“你是要傻到家?” “早就是了。”姜铭并不否认这点。 “那你还是不是男人?你知不知道隔壁正上演什么?”薛盼恨不能拿个铁锤敲醒他。 “所以我们也要学他们?”姜铭似乎平静了一些。 “有什么不对吗?许他们不仁,就许我们不义!他们能做初一,我们就能做十五!”薛盼的爱恨向来分明。 “所以他们下贱淫堕,我们就要跟着学?”姜铭似乎是不屑为之。 “不学不是太便宜他们了?”薛盼不会拿好心肠喂狗。 “学了我会看不起自己,我不想成为一个连自己都憎恶的人。”姜铭愚蠢的坚守底线。 “我真怀疑你爱没爱过她,居然可以眼睁睁看着她和别人上床。”薛盼开始刺激他。 “我没看着。”姜铭装起了鸵鸟。 “自欺欺人!”薛盼字字戳心,把手向外一指,“你要是个男人,就该过去拦住他们。” “拦得了人,拦得住心吗?”姜铭看的很明白。 “所以你宁肯当缩头乌龟?”薛盼撇嘴,“当初你退婚,还以为你是以退为进,如今看来,你只是缩头缩惯了!我眼睛瞎了,才会认为你是个值得爱的好男人!” 姜铭看着她满是失望的眼神,心神一动,回想起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一声叹息后,“之所以退婚,那是因为我不是姜铭。” “你说什么?!”薛盼瞬间瞪圆了眼睛…… 此时在隔壁,慕容兰心看了一眼窗外的夜景,缓缓拉上窗帘,转身走到床边,侧坐斜身,腿一抬,人就侧卧在床。 赵允初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走出,“你真要这么做?” “在一起六年了,你不觉得这一刻已经很迟了吗?”和常人相比,慕容兰心自觉已经算是另类了。 “不知怎么地,和你在一起,我总觉得没准备好。”即便面对如此佳人,赵允初也没和其他男人一样,急吼吼的冲上去。 “要不我们再聊会儿?”慕容兰心的表现,也不是那么心急。 这样两个人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赵允初笑笑,忽然想通了似得,把毛巾往一边一丢,“不聊了,不然天该亮了。良辰美景,佳人在侧,却畅聊一晚,传了出去,别人能笑一辈子。” “何必在意别人怎么看?”他慢慢压上来,慕容兰心配合的躺倒,每个动作都能上教科书。 “你就当是男人的虚荣心。”赵允初只能找到这个答案。 “无聊。”慕容兰心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清淡。 “接下来该怎么做?”赵允初不是初哥,可和她四目相对,依然有无从下手的感觉。 “你应该会的。”慕容兰心的话没错,也很戳心。 赵允初摇头一笑,伸手去解她腰间的绑带,不管下面要做什么,总得把碍事的东西先清除再说。 铃~铃~ 带子还没解开,捣乱的就来了,赵允初侧头看了一眼,“你的。” 慕容兰心抿唇想想,“不要管它,继续。” 铃~铃~~ 手机顽强的叫个不停! 赵允初看看身下的佳人,又看看手机,自信一笑,爬过去把手机拿了过来,“你还怕接电话?” 言下之意是——谁能阻挡我们? “今晚我有事……什么?!”慕容兰心话说一半,脸色就变了…… 第四百零四章 再来一刀 “你想做什么?”衣襟被撩开,姜铭一下醒了过来。 “别动。”薛盼一手按在他的八块腹肌上,一手拿管口红,开始挥毫泼墨,“搞定。” 看着淡紫色的“禽兽不如”,歪七扭八的躺在胸膛上,姜铭忍不住撇嘴,“你该练字了。” “练你个头!”薛盼伸指戳他额头一下,“总是抓不住重点。” “重点是昨晚你听到的一切,都不许说出去。”姜铭郑重警告她。 昨晚也不知是哪个筋搭的不对,居然把自己的来历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她也奇葩的很,那么匪夷所思的事情,连质疑都没有,就相信了,而且表现的和平常没两样,姜铭不提醒一下,实在放心不下。 “我可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如此有趣的事情憋着不说,会把人闷坏的。”见他脸色变得很难看,薛盼展颜而笑,俯身凑过去,“要不你想个办法堵住我这张嘴?” “什么药能把人毒哑?”姜铭有办法,只是得跟她讨教一下所需品来源。 “不要用这种不管用的笨办法,不能说话,我还能写字的。”薛盼直接否了这个办法,“再想!” 姜铭看看她的手,觉得要是斩掉就太可惜了,再看看她灵动的双眸,又觉得要是把人拍傻,就太过暴殄天物,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遍想不到,只能摇头,“你有什么好建议?” “那我教你一个最干脆直接的,杀人灭口如何?”薛盼对自己是真舍得下手。 看她一脸严肃,姜铭有点懵,“你说真的?” “死人是最能保守秘密的,就不信你想不到。反正你说自己曾提剑纵马,杀人无算,何况我一个小小女子?”薛盼看上去很认真,优雅的天鹅颈一抬,“照这里来一下,一切搞定,隐忧全消。” 姜铭怔怔看了她一会儿,才问,“我怎么感觉疯掉的是你呢?” 昨晚他受的刺激可比她大,怎么表现却正好相反呢? “我没疯,是你傻。”薛盼才不认可他谬误的感觉。 “我傻?”自认情商不高,智商不低的姜铭犯了迷糊。 “傻透了!”对这点,薛盼很肯定,“想堵住一个人的嘴还不简单。”说着,她俯身探唇。 堵的很严实…… “学会了没?”薛盼砸吧着滋味儿问。 “这还用学!”姜铭很想这么高喊一声,奈何脸皮不够,底气不足,话到嘴边就变成一句煞风景的,“你就不怕我真选杀人灭口?” “切!你舍得吗?”薛盼自信心爆棚。 姜铭摸摸鼻子不说话,琢磨她所教方法的错漏,还别说,真给他找到一个,他可是没时间无时不刻陪在她身边,时刻等着堵嘴的。万一他不在的时候,她说漏嘴怎么办? 心有疑惑,却不敢问,不然真怕自己由“傻”直接升级为“蠢”! “别发呆了,起床走人了。”在他额头敲了一下,薛盼翻身下床,整理衣装。 衣服都没脱,整理起来很方便,两人一起走到门口,薛盼问,“想不想碰到他们,客气的说声早安?” 姜铭直接摇头,他没那么大的心胸可以装下一切,更没足够的定力装作一点都不在乎,所以还是不要自己找虐的好。 可有时候事情就是那么有意思,相对的两道门,偏偏就在同一时间打开了。 “早上好。”虽然不知道为何慕容兰心没有跟着一起出来,可薛盼还是甜笑着打招呼。 饶是赵允初心性超常,看到如此场景,听到这样的招呼,脸色还是忍不住变了,纵然使劲绷着,问出的第一句依然是,“你怎么在这儿?” “这还要问?”薛盼看他一眼,自言自语,“不应该呀。” 赵允初看向姜铭,“如此下作的事你也做?” 不等姜铭说话,薛盼挽着他跨前一步,冲赵允初嚷嚷,“来来来,先照下镜子。” “嘿!有趣!”赵允初冷笑一声,转身便走。 “我刚刚仿佛看到一只乌鸦落到了猪身上。”薛盼在后面喊了一声。 赵允初却头也不回的进了电梯。 “没劲儿!”薛盼撇嘴。 “我不是猪。”姜铭申辩一句。 “知道!你要是猪就好了。”薛盼瞪他一眼,“刚刚我就理直气壮多了。不然他问起细节来,你让我怎么回答?” 疯子! 对她不时展露的疯癫属性,姜铭深感头疼。 “咦?盼盼,你怎么在这儿?”高洁刚出电梯,就看到两个熟人。 薛盼转身看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拉拉姜铭的胳膊,“我为什么在这儿……你懂的!” 我懂什么了? 高洁走到近前,“你们昨晚干什么了?” “我们都是成人了,所以很有分寸的什么都没干。”薛盼像极了女司机,拼命把人往沟里带。 “……”这话听着忒别扭!高洁赶紧整理思路,不能乱。 只是不等她整理好,薛盼又开口了,“好姐姐,看在以往交情的份上,你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千万不要告诉我爸……我们先走了,回头找你玩儿!”说完,拉着姜铭就跑出了酒店。 “我怎么感觉你特别想让家里人知道呢?”高洁站在原地犯起了嘀咕。 “我们跑什么?”姜铭有点不理解,见了赵允初都不怕,高洁有什么好怕的? 薛盼回头看了一眼,“这么有份量的证人,要是不能发挥其最大效用,我会后悔死的。” 我没听懂,你再说一遍?! “傻样儿!”看姜铭又犯呆,薛盼忍不住说他一句,“别在这儿杵着了,跟我玩去。” “不去!我要回家。”姜铭直接拒绝,他现在就想找个暖和的地方,静静的呆一会儿。 “我懂,你想静静了。去吧,我不吃醋。”薛盼总是那么大方。 和她告别之后,姜铭便驱车回家。到家之后,谁也没惊动,就往自己房间跑,眼看就要进屋了,他又退了回来——那扇关闭许久的门开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看着忙碌的风老师,姜铭总觉得有点不对头。 “就在刚刚,是不是觉得很惊喜?”风沁雅闻声回头,微笑回应。 “有一点。”她的回归对姜铭而言,惊讶多过惊喜。 “才一点啊!”风沁雅好像有点不太满足,指指自己的心口,“听的人这里好不舒服。” 姜铭笑笑,对她的感觉一下回到从前,“那很多好了吧。” “好敷衍。”风沁雅撇嘴。 “一会儿请你吃饭。”姜铭只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我要吃很多好吃的。”风沁雅的注意力,似乎真的被他引开了。 “好。”姜铭一口答应下来。 风沁雅笑笑,又去收拾东西,“我不在的这些天,你有没有想我?” “有。”姜铭回答的很快。 “那有没有好好上课,认真学习?”风沁雅又问。 面对老师的问题,姜铭摸摸鼻子,“有吧。” “听着好像不那么肯定哦。”风沁雅耳朵尖的很。 姜铭赶紧补话,“专业课真的都认真学习了。” “懂了,那就是说还有很多课没认真学。”风沁雅瞥他一眼,“照此下去,你想成为纨绔大少的伟大理想,要何时才能实现?” 世上哪来品学兼优的纨绔子弟? 虽然姜铭早就放弃做纨绔大少,可也清楚多才多艺、博学练达,从来不是纨绔少爷的属性,这位老师所教所授,无非是变着法让他成才而已。要真给他教成超强纨绔,她能拿到工资才怪。 虽然明了她因材施教的苦心,可姜铭还是嘴硬的说了句,“慢慢来,不着急。” “加油,老师等着看。”风沁雅收拾完东西,又去收拾衣物。 看着她把衣服往行李箱里装,姜铭眉头一皱,“东西是不是放错地方了?” “没有啊。”风沁雅否定他的说法,招呼一声,“快过来帮忙。” “放到衣橱里不是更好?”姜铭走过来问。 “哪里好了?我可不想换一次衣服,跑一趟这里。”风沁雅有自己的打算。 姜铭总算听明白了,“你要搬走?” “嗯啊!”风沁雅应的很痛快。 “为什么要搬走,这里不好吗?”姜铭刚稳定的心神,又有躁动的迹象。 “你别多想,这里很好,可我再住下去,就不太方便了。”风沁雅总是不肯把话一下挑明。 “哪里不方便?”姜铭有些耐不住性子。 “这次未婚夫跟我一起回来的,我们俩总不能分开住,更不能一起住你家……你说对不对?”风沁雅的声音轻快,理由十足。 “未婚夫?”姜铭一下子僵住。 “对啊,他叫周文强,你们好像通过话的。”风沁雅恍若未觉,自顾自的说着。 “怎么这么突然?”姜铭只觉嘴里发苦。 “没有很突然啊,我们认识好久了,两家老人也都满意。”风沁雅把叠好的衣服放到行李箱里,抬头看他,“这次我父亲生病,他没日没夜的陪床照顾,陪着我安慰我。如果没有他,父亲好的没有那么快,我也可能撑不下来……女人一辈子能找这样一个男人,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会祝福我们的,对不对?” “嗯。”姜铭鼻音极重,想点下头,却发现脑袋重逾千斤,竟然动不了。 “那就快帮我收拾,一会儿送我去住的地方,我介绍你们认识。”风沁雅开心的说着,“哦,对了,到时候让他请你吃饭,我跟你讲,他的手艺可好了,我每次都……” 她还在说着,可姜铭耳朵嗡嗡响,什么听不清了…… 第四百零五章 损友最坑 “东西就放那儿。”风沁雅指挥着姜铭把行李放好,又朝里屋喊了一声,“文强,出来招呼客人。” “不用。”姜铭不是来做客的。 “来了。”周文强从里面走出来,“我正给你煮咖啡呢,马上就能喝了。” “呦,这么乖?”风沁雅调笑着,很自然的挽住他的胳膊,看向姜铭,“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他……” “不用。”虽然觉得自己待在这里有点多余,可姜铭还是客气的伸出了手,“姜铭。” “我是周文强,父母当年痴迷上海滩,就给我起了这么一个名字。”周文强伸手和他握了一下,显得很热情。 姜铭没有看过上海滩,自然也就没有接话。 不想冷场,风沁雅抬脚踩了周文强一下,“傻愣着做什么,快去准备吃的,中午我们请姜铭吃饭。” “应该的,应该的,他那么照顾你。”周文强欣喜的点头,就要转身去准备。 “不用!”姜铭出声阻拦,“中午和朋友约好了,就不打扰了,再见。”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风沁雅拖着周文强追出来,在姜铭进到电梯里转身的时候,用手掐了周文强一下,周文强马上喊道,“有空常来玩,我给你做好吃的。” “一定要常来玩,我们可是很好客的。”风沁雅微笑摆手。 可直到电梯门闭合关紧,姜铭都跟个木头人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回到车上,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撒谎,姜铭开始呼朋唤友。 一个小时后,一个豪华包厢内的餐桌上,已经摆满了酒菜。 “都还没缓过劲儿来呢,还喝呀?”谢尉成虽胖,却是第一个到的,不过看他揉着额头,一脸痛苦的模样,战斗力堪虞。 “喝水也行。”姜铭指指一边的水壶,他只是想找人陪,至于他们喝什么,他并不在意。 “少埋汰人!待我与你痛饮三百杯!”在酒桌上,男人大多不愿输了面,谢尉成表现的相当豪气。 “一滴一杯吗?”推门进来,就听到有人吹牛,郭起明就情不自禁的接了一句。 “能别替他吹吗?他什么时候喝过三百滴!”高大鹏紧随其后。 “嘿!”谢尉成冷笑一声,“两个比我还差的,怎么好意思说我?” “谁比你差了?哪次不是你第一个往桌子底下出溜。”说话间,高大鹏已经坐到餐桌旁。 “那是你们偷奸耍滑,用了阴谋诡计,又不是我酒量不行。”谢尉成出言控诉。 “智商也是能力的一种,请你牢记。”郭起明教育他一句,便看向姜铭,“就我们几个?” “我以为你们会带女伴过来。”姜铭实在没想到他们会孤身赴约,“不过没事,这里应该可以提供。” “哎呦!你终于打算回到正确的路线上来,回归人民的怀抱了?”听他说要叫小姐,谢尉成惊讶莫名。 “说吧,又受什么打击了?”高大鹏问的较直接。 “先聊天,再叫妞儿。”郭起明附议。 “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姜铭有点小郁闷,感觉这仨货都快成精了。 “别说请吃午饭这样反常的行为了,就只听语气,也知道你又给人轮了……说吧,这回什么事?”谢尉成特喜欢在智商上碾压他的感觉。 “没什么事,就想问问你们……”姜铭指指自己的心口,“要堕落到什么地步,这儿才能不疼。” “那儿疼不疼,和堕不堕落有什么关系?”高大鹏直接反他的逻辑。 “大鹏说的没错,人只要有心,又不受约束的动了,自然会疼,和堕落与否,真没什么关系。”郭起明附和。 “你真以为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人就善心善意,而堕落到十八层地狱的人就全无心肝吗?”谢尉成直接举例对比。 得,根都被铲了,哪里还能有答案? 姜铭只能改问,“那这儿怎么才能不疼?” “没心自然就不疼了。”高大鹏回答的简单粗暴,奈何没几个人做的到。 “摁住了,别乱动,自然疼不着。”谢尉成的方法也有点非人类。 “估计你都做不到,那就想办法让自己变得麻木不仁。当什么感觉都没了,痛感自然就没了。”郭起明的方法,却带着那么一丝血淋淋的味道。 “能不能说点具体经验?实际方法?”太过空洞的理论,对姜铭而言毫无意义。 “喂!你这是要往兄弟心上插刀子啊!”谢尉成第一个不乐意。 “你这是打算有苦一起尝,有罪一起受了?”郭起明也提出了质疑。 “让他们说,我没有。”相比之下,高大鹏就要轻松的多。 “你快了!”谢尉成马上把炮口对准了他,“最多仨月,你要不来这么一出,我谢尉成仨字倒过来写。” “我靠!说归说,你可别咒我!”高大鹏有点坐不住了。 郭起明笑笑,“他还真没咒你,动了心的人,不撕心裂肺的伤一回,还真没几个。” “你们怎么就不能盼我点好?”高大鹏相当郁闷。 “在爱情这条路上,一帆风顺走到最后的,可从来没有过,能不撕扯的血淋淋分道扬镳已经算不错,中间的磕磕绊绊,你还想一点伤不受?送你四个字——怎么可能!”谢尉成这番话说的跟肥胖的身躯成了鲜明对比。 “日了狗了,你特么就吓唬我吧!有本事你跟我们说说,你是怎么摔成球的!”高大鹏有点上火。 见姜铭也向自己看来,谢尉成叹了口气,自斟自饮了一杯,“我被伤的次数多了,就跟你们说说伤我最重那一次。那是我读高三的时候,喜欢上了我爸公司的一个新晋职员。她大学刚毕业,性情温顺,模样清纯,当时我就觉得,这样的女人,怎么疼惜爱护都不为过,于是我就展开了追求,经过长达半年的风雨无阻,才抱的美人归。本以为幸福的日子可以天长地久下去,结果……”说到这里,他苦涩一笑。 “结果怎么了?别吊人胃口行不行?”高大鹏迫不及待的问。 “结果我把她和她的前男友堵在了床上……直到那时候我才明白,女人的品性好不好,跟脸蛋特么一点关系都没有……操!”谢尉成恨恨骂了一声,端起一杯酒就干掉了。 “就这么简单?听上去也没可歌可泣、荡气回肠的意思啊。”高大鹏听的不过瘾,有点不满足。 “靠!等你看到浅仓悠子和别的男人滚床单的时候,再来放这个屁!”谢尉成也不是吃素的。 “……”高大鹏可不想体会这种感觉,郁闷地道,“算你狠!” “那你怎么对待他们?”姜铭开口问。 “就打了那女人俩耳光,第三个是怎么也打不下去,然后把人开除,就不去管了。至于那个男的,也就打折了两条腿。”说到这里,谢尉成长叹一声,“唉,要是换到现在,绝不能这么便宜了他们……人真是越成长心越硬。” 姜铭沉默,换了是他,只怕两个耳光都抽不下去,但对男人,他可能要狠绝一些,自己这心态是不是有问题? “我都说了,是不是该你了?”这时谢尉成把火烧到了郭起明身上。 “你真想听我说?”郭起明看向姜铭。 “为何问我?”姜铭略有不解。 “你保证不生气我就说。”郭起明只要保证,并不解释。 “你喜欢慕容兰心?”姜铭却一下明白了。 “一直都喜欢。”郭起明没有否认,也灌了一杯酒。 “……”高大鹏和谢尉成都惊呆了,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知道他的真心在哪里,“原来隐藏最深的是你。” “说吧,喜欢她的不止你一个。”姜铭倒不介意这点,人连自己的心都管不住,何况别人的? “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我一直都在暗恋而已,虽然很辛苦,却也乐在其中。”一旦说起来,郭起明倒平静下来,“当初和你做朋友,也是因为你和她有婚约在身,巴望着能通过你多见女神几面。结果接触下来,才知你我同病相怜,怜着怜着就成好哥们儿了。” 这友谊来的怪不是意思的! 姜铭三个面面相觑——人生还真特么操蛋! 郭起明却不理会他们的感慨,自嘲一笑,看向姜铭,“说句你可能不爱听的,就算她现在让我捅你一刀,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拎刀就扎……” “……”听到这里,谢、高两个都同情的看向姜铭。 而郭起明还在自顾自的说着,“如果她愿意,让我舔她的脚趾都可以,我的爱就是如此的卑微低贱,可以任她随意的践踏。” “嘶!”高,谢二人倒吸一口凉气,“原来最变态的是你!” 郭起明却不理会他们,而是看着姜铭,“当爱一个人,爱的没了自我,就是这样的。你想要不疼,就忘了还有‘爱’这个字眼,忘了还有‘心’这回事……如果你能堕落到把所有女人都当成胯下玩物,在这条路上就不会疼了。” “我记得你先前说过,这儿疼不疼,和堕不堕落没有关系。”姜铭却和他抠起了字眼。 “堕落不一定能让人心不疼,但要想心不疼,就得往对的方向堕落。”郭起明的解释无疑很欠揍。 “……” 说了这么久,你们都说了什么? 第四百零六章 江边夜话 “别走!继……继续!”谢尉成看姜铭起身要走,一边开口留人,一边找酒杯。 “好!”姜铭直接举杯,一饮而尽。 噗通! 谢尉成终是没找到酒杯,还出溜到桌下,肥胖的身躯把地面都砸颤了。 姜铭放下酒杯,看三个醉成烂泥的家伙一眼,把他们拎到沙发上,就离开了。 到了外面,黄昏将临,姜铭开着车漫无目的的行驶在路上,天色越来越暗,最后他把车停在了一家夜店门前。 时间还早,来夜店疯狂的人并不是很多,他喝了杯酒,然后去舞池蹦跶了两下,便快速的离开了。 乌烟瘴气,他可以忍受,大胆女性的抚摸,他也认了,可连男人都上来抛媚眼动手动脚了,他实在承受不来,只能逃之夭夭。由此可见,即便有心堕落,也非一朝一夕之功。 再次回到车上,心头除了一片茫然,再无它物。下面该去哪里?该去找谁?又该聊些什么?太多问题没有答案。 最后姜铭还是选了最笨最蠢的办法——一醉解千愁! 到一家烟酒店,买了四箱白干,一箱十二瓶,据说这种酒不上头,度数高,或许还能一醉。 至于下酒菜,一包花生米,一包茴香豆,几只鸡爪,随便包了一包,反正不一定会吃。 驱车来到江边,看着三水交-合,滚滚东去,姜铭的心情好了一点,钱贝儿介绍的地方还真是不错。就是这个时节,过于凉爽了一些,不过对现在的姜铭来说,这点寒意又算的了什么? 把酒菜搬到江边,姜铭往青石台边一坐,对瓶开吹。 不知不觉,四瓶酒就下了肚,除了身子微热,就再也没有其他感觉,姜铭喉头有些发苦,难道脏器劫还有这种副作用,可以让人千杯不醉?他以前酒量虽也不差,可也没喝半天不醉的道理,老天这是要存心捉弄他吗? 就在他满心郁闷的时候,一道远光打了过来,他回头一看,一辆海蓝色的轿车远远驶来,车标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名字。 车子驶到近处停了下来,他本以为有人要下来了,可是车子却开始缓缓倒退,一副要调头离开的样子,只是倒出去不远,车子又停了,这时他开始担心起来——不会遇到跟小姑姑一样的司机吧? 不过显然是他多想了,车子停下不久,又开始前行,最后把车停到他车旁,便熄火灭灯。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下来,他又转头喝酒,毕竟别人的事与他无关。 嗒嗒! 又是一瓶酒下肚,身后突然传来高跟鞋敲地声,姜铭回头一看,就见一个面容姣好、气质上佳的女人,裹一件浅蓝色风衣向江边走来。因为不是熟悉的人,姜铭没有多看,回头喝酒去了,偶尔拈两颗花生米丢到嘴里。 女人走到青石台另一边临江而立,和他相隔不过十数米,可给人的感觉却似相隔遥遥,互不相干。 一男一女,一坐一立,一个自斟自饮,一个临风观江,咫尺之隔,仿佛天涯之遥,画风清奇,古怪至极。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流逝,姜铭身边多了十几个空瓶子,女人的双臂也越抱越紧——冬夜里的江风不是一般人能扛住的! “酒借吗?”有些熬不住的女人,走过来问。 姜铭很大方的递给她一瓶,对他而言,多一瓶少一瓶,关系不大,而对她来说,一瓶就够了,不必小气。 “噗……咳咳……好辣……原来真是酒。”女人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喷出去至少一多半,脸色立马就变了,看来是个平常不怎么喝酒的主儿。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姜铭并没因对方是个美女,就有什么好言语。 女人没有急着回答,蹲下身子,把他喝了一半的酒瓶拿起,凑到鼻前嗅了嗅,才道,“我还以为是水。” “我可喝不了这么多水。”姜铭虽然已练至脏器劫大成,可膀胱也没比常人大多少,十多瓶水还真喝不下。 “可正常人也喝不了这么多酒。”一打开话匣子,女人就有点收不住。 姜铭笑笑,“我现在看上去像一个正常人吗?” “年纪轻轻就借酒浇愁,何苦呢?”女人倒也看的明白。 “说来简单,做来艰难,你一把年纪,不也到江边来吹风自虐?”姜铭并不觉得她高明到哪里去。 “一把年纪?”女人摸摸脸蛋,虽然依旧嫩滑,可真实年纪却瞒不了自己,“就凭这句话,不知有多少女人想把你踹下江去。” “只是说你,关别人何事?”姜铭觉得她扯的有点远。 “当着女人说年纪,本来就是大忌,我只是在教你做人的道理。”女人振振有词。 “女人还有什么忌讳?”姜铭摆出虚心求教的模样。 “很多,多到女人自己都数不清。并且可以根据需要,随意添加。”女人是个真正的女人。 姜铭失笑,暗叹自己够蠢,居然和一个女人讨教这些,人家能如实相告才怪。 还是继续喝酒吧! 见他不再说话,又去和酒较劲了,女人也没有再言,蹲在哪儿抱着酒瓶子,过好一会儿,就喝一小口,后来还不客气的抓花生米吃,姜铭也不去管她。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开口问,“坐着舒服吗?” 姜铭看看有些坑洼的青石,又瞄了一眼人家的翘臀,想了想,“你还是回车上吧。” “为什么?”女人不解。 “冰凉梆硬硌得慌。”姜铭形容了一下青石的好处。 “正好。”女人说着,便坐到一堆酒瓶子旁边。 姜铭笑笑,“我忘了,你也是来找虐的。” 嗒嗒! 坐下之后,双腿悬空,脚下是滔滔江水,女人便拿鞋跟有节奏的敲打青石,“我和你不同。” “哪里不同?”姜铭虚心求教。 “你是为了女孩子,我是为了家人。”女人声音轻柔,语气淡淡,“换句话说,你陷于小情爱里走不出,我自囚于牢笼放不下。” “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同,一样的画地为牢,一样的自讨苦吃。”姜铭倒觉得两者没有区别。 “也对,或许只有复杂与否,而心境上的感受别无二致。”女人认可了他的说法,举瓶相向,“我敬你。” 姜铭举瓶和她碰了一下,咕咚咕咚下去多半瓶,而她还是浅浅酌了一口,并不因他的豪爽多饮一滴。 “这个好吃吗?”女人拿起一只鸡爪问。 “你没吃过?”好吃不好吃,见人见智,姜铭可不敢断言。 “类似的东西,我从来不吃。”女人好像蛮挑嘴。 这是要虐味蕾还是心? 姜铭脑袋有点发木,不愿多想,“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也对。”女人拿起鸡爪,送到嘴边,小嘴一张,轻轻咬下一块鸡皮,小翼的吞进嘴里,慢慢咀嚼。 她的动作没有问题,只是太过斯文好看,让姜铭看的眉头直跳,怎么都觉得别扭,类似的画风,似曾相识啊,“你和我一个朋友很像。” “你刚刚都说了,我已经‘一把年纪’。”女人放下鸡爪,冲他晃晃有些油腻的手掌,“挺好吃的。” 姜铭翻翻口袋,摸出一块手绢递给她,“你刚刚什么意思?” 轻轻擦拭掌指间的油污,女人告诉他原因,“我儿子都有你这样大了,搭讪小姑娘的话,就不要说了。” 姜铭微笑摇头,“你想差了,你们只是气质相肖,样貌绝不相同。” “我没有想差,是你的眼神变了,刚刚你若如此,我不会过来。”女人直指其心。 姜铭一愣,随即使劲拍拍额头,搓搓脸,“对不起,有些情绪不受控制。” “只要不是情绪有些不受控制就好。”女人并没有急着躲开。 姜铭忍不住笑了,觉得有这么个人陪着聊天,也挺有意思的,便指指被啃去一口的鸡爪,“怎么不吃了?” “太好吃。”女人给出的理由有点匪夷所思。 “所以不吃?”姜铭感觉脑袋有点跟不上。 “不能因口舌之欲,便和身材形象的天敌做朋友。”女人耐心解释。 “难道难吃就可以再吃了?”姜铭不理解。 “嗯,吃过一次,就不再想。”女人证实他的猜测,并告诉他,“这就是女人的逻辑,总是那么不讲道理。” “好深奥的样子。”姜铭的脑袋是彻底锈住了。 “面对复杂问题,最好的解决方法是让其简单化。”见他这副模样,女人也笑了笑,“如果你爱的女孩子,脾性真的和我差不多,那我倒可以教教你。” “说来听听?”对这个话题,姜铭还是比较感兴趣的。 “不要和她讲道理!”女人的话振聋发聩,“粗暴横蛮的简单直接,才是征服她的不二法门。” 听着就怪吓人的! 姜铭苦笑一声,十分无奈的道,“不管这方法好不好用,在她身上我都用不出来。” “怎么?当她女神一样膜拜?”女人一下猜到了原因。 “差不多。”姜铭也不讳言。 “那你还真没多少指望。”女人的回答一样中肯。 “我知道的。”姜铭早就认命了。 “你知道什么?”女人拿起鸡爪在他眼前晃晃,“世上只有女人,没有女神!如果一开始就错了,你越投入,不就走的越远。” 第四百零七章 都醉了 叮! 姜铭和她碰了一下瓶,“谢谢。” “不用,反正你也不会照做。”女人清楚,她的方法也许对症,他却没有照方抓药的心思。 姜铭小半瓶酒下肚,“谢你陪我聊天,看的出来,你平时不是多话的人。” 叮! 女人和他碰了一下瓶,“我也谢你,平时总端着,难得有这一刻的轻松。”说完,她捧瓶喝了一小口。 “诚意不足。”姜铭评价。 “量力而为。”女人辩道。 好一个量力而为! 有多少人知道,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她们不但气质相肖,就连脾性都如此相似,皆是极度自我,无视一切的人。 “你可有牵挂?”姜铭问。 “是人就有牵挂。”女人表示,她并不例外。 “你可受约束?”姜铭换了一个问法。 “若能无拘无束,我又何必来这里吹冷风?”女人给的答案,总不是姜铭想要的。 “唉。”姜铭轻叹一声,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 “很失望?”女人微笑问。 姜铭点点头,他做不到的事,还是希望别人能做到的——比如不受约束的肆无忌惮! “世上本没有超然物外、自由自在的神袛,只有愚人无限的拔高和仰望。”不知道女人说的是神明,还是自己。 “你说我是自缚手脚?”虽然她没有明说,可姜铭就是这么理解的,奉人为神祇的念头,只能是从自己大脑里产生。 “世人皆如此,不分你我。”女人无疑认可了他的猜测。 “没得改?”姜铭问。以他的情商是想不出答案的,还不如趁机求教。 “是人就不行,除非……”女人没有说下去。 “变成禽兽?”姜铭试着猜了一下,随即笑笑,“早上还有人说我禽兽不如。” “看来还是有眼光好的。”女人也笑了笑,“理论上来讲,禽兽也受自然法则约束,就算你变成了,无非下限低一些,底限还在。或许只有传说中的神魔,才不受任何限制,很显然,你是变不成的。” “说的有点远了。”姜铭打算终止这个话题,毕竟连心中想象的神魔都遥不可及,何况是真正的神魔。 “有没有觉得跟我说话很累?”女人倒也懂得自我检讨。 “还好,毕竟不是第一次和人这样说话。”除了多费心费时间,姜铭倒也勉强跟的上。 “不好意思,这样说习惯了……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这样了。”女人诚恳致歉。 “还记得是什么原因吗?”姜铭并不想研究她,只是想做个借鉴。 “大家都觉得我与众不同,既然走到哪儿都听到这样的声音,就该拿出‘与众不同’的样子,久而久之,就连自己都信了。”女人苦笑一下,“其实都是人,有血有肉,有喜有悲,又有哪里不一样了?” “我不赞成。”姜铭轻轻摇头,“至少你们都很吸引人,换了别人,我可能都不会多看一眼。” 人和人终究是不一样的,除了出身,还有身材样貌,谁敢说自己不是颜值党? “一副皮囊而已。”女人说的很轻巧。 唰! 姜铭也不废话,抄起一根鸡爪就向她脸上划去。 几乎是下意识的,女人偏头抬手护住了脸蛋,不见有后续动作,她回头看去,就看到姜铭戏谑的笑脸!把手放下,装作若无其事,“你也看到了,女人就是女人,没有什么不同。” 她脑子转的这么快,姜铭也挺无奈的,只能举瓶喝酒。 “能这样对我,为何不能这样对她?”女人没有陪他喝酒,但聊天继续。 “她不一样。”姜铭只能这样解释。 “在你心里不一样吧。”女人看的通透。 “如果一样了,哪里还有烦恼……下一世还是不要做人的好。”姜铭感慨一句,忽然想到苏彧的话,自己魂线已残,能不能有来生还不一定,又何必想那么久远。 “蠢话!”女人毫不留情的说他一句,“且不说有没有来世,你怎知花花草草,鸟兽虫鱼就没有烦恼?” “我听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姜铭嘴硬,把听来的流言拿来说。 女人只回了他三个字,“子非鱼。” 难道无论走到哪里,我都是被碾压的命? 姜铭不解,只得喝酒。 “别喝了。”女人伸手拦他一下,“没有效果的事,做来何益?” “我现在没想着解忧,就想看看自己什么时候会醉。”姜铭已经喝了二十多瓶高度白酒,却一点醉意都没有,这让他很奇怪。 “想醉很简单。”女人的声音满是自信。 姜铭不解的看向她,这属于物理抗性,哪有那么容易解决? “若我所料不差,你喜欢的女孩子有了喜欢的男人。”女人开口。 姜铭笑笑,这还用说?是个人就能看出来! “那个男人很强,强到你没有信心赢过他。”女人又道。 “赢与不赢,要看比什么。”姜铭嘴硬的说了一句。 “当然是比那个女孩子喜欢的,毕竟她才是裁判。”女人一下把他打回原形。 姜铭不语,他实在没信心讨得裁判的欢心,两千年前不就输过一次? 昨晚第二次!!! “按我的脾性以及你的表现来猜,那个男人应该是个琴韵茶香的风雅才子。”看他不说话,女人微微一笑,“当然,只有一张好脸蛋,一点才情还不够,他必然还是个城府万钧的善谋之人,我说的可对?” “你是不是认识他?”姜铭心里郁闷,只能这样想。 “除了心情极度不好,我从不离自己的方寸之地,认不认识,还真是难说。刚刚的猜测,不过以己度人罢了,毕竟我也曾年轻过。”女人还记得姜铭那句“一把年纪”。 姜铭摸摸鼻子,扯回话题,“那种男人,怕是所有女人的天敌,所有男人的仇人。” “你错了。”女人不认同他的说法,“女人看男人,也是百媚千红,各不相同。你之所以会输,不是那男人太强,只是你太弱,弱到不堪一击。” “你说什么?”姜铭眉头一皱,并不认可这个说法。 嗵! 女人拎起一个酒瓶丢进江里,“只会躲在这里喝酒,却不敢与之争锋,还不算弱?一颗女人心而已,有多难求?没有勇气追求,有何资格自怨自艾?” “可是……”姜铭顿了一下,“她已经把心给了别人!” “这是你不努力,不奋进的理由吗?”女人淡淡问。“若一醉解不了千愁,难道你还想变着法的堕落?” 你怎么猜到的?! 姜铭瞪圆了眼睛,心咚咚的在跳,他可没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她如何猜到? 女人看他一眼,语气淡淡,“看来我没猜错,你还真有这个打算。若你只有这点能耐,凭什么要人家喜欢你?” “谢谢。”姜铭口中涩苦难言。 “谢从何来?”女人淡淡一笑,“我稀罕一个懦夫的谢意?” “你!”姜铭心中火起,一下站起,脑中却一阵晕眩,脚下也跟着踉跄,若不是女人见机快,扶他一下,他能栽江里去,以他的水性,在这种情况下,怕是再难上来了。 一手搭在女人肩膀上,一手扶着额头,姜铭只觉脑袋昏昏沉沉,一切变得模糊起来,“我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酒意上涌而已,不用担心,睡一觉就好。”女人一如既往地平静。 “怎么会这样?”本来怎么喝都不醉,酒劲怎会突然上来?姜铭不解。 “情绪动了,心也动了,酒自然也跟着动了。”女人觉得这再寻常不过,“我扶你到车上去,不然就等着冻死吧。” 女人说着,一手扶他,一手撑地,慢慢站起,可是不等她迈步,高挑的身子竟也打了个趔趄,姜铭本就站立不稳,给她这一带,一下砸她身上,女人猝不及防,带着他一起摔在地上,还给他当了肉垫,胸前两团高耸都被压扁了。 “哈哈!”姜铭非但没有感恩,反而放声大笑,“原来你也醉了!酒量可真差!” “你个小没良心的!怪不得人家不喜欢你!”女人直到此刻,才有了一点别的情绪。 “哈哈!是啊!我就是个不讨喜的人,上辈子输了,这辈子也只能输!”酒意上涌的姜铭,自暴自弃起来。 “说的就像你真记得上辈子的事一样!”女人再是聪慧,也不会相信这些,她慢慢站起,再把姜铭拉起来,“走,回车上!” “回车上做什么?这里不是挺好的?”姜铭和她拉扯着,踉跄而行,倒没执意赖在原处不走。 “少废话,不想冻死就走。”幸亏离车子也就十多米,女人没费多大力气就把他扶到车边,见他要去开驾驶室的门,把他往后拉了拉,“你还能开车吗?到后面休息。” 后车门打开,女人扶他上车,姜铭车子的底盘很高,以两人现在的状态,女人颇费了些力气才把他弄上去。 看看躺在座椅上醉态横生,昏昏欲睡的姜铭,女人探身去前面开空调,不然真会冻死人,只是她平时少喝酒,今天心绪也乱了些,在外面还能强自撑着,进来后就有些压不住,点开空调,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忙伸手后撑,可车厢能有多大地方?她倒是没摔着,只是坐到了姜铭腿上,手也好巧不巧按住一截棍棒,又不是未成年少女,她又岂会不知碰到了什么? 姜铭本来已经快要睡着,要害受袭,人也清醒了一霎,“不要挑逗我……” 那是意外! 女人有点控制不住情绪,抬手要给他一耳光,让他清醒清醒,只是使得力气太大,脑袋一阵晕眩,身子一扭,竟伏倒在姜铭身上,红唇还在姜铭脸上盖了一个章。 暖玉温香抱满怀,姜铭人虽迷糊,心还有一丝清明,“不要再来了……” “再来又如何?胆小鬼有何可怕?”女人嘴巴虽硬,可却全力撑起身子,想要尽快离开,毕竟这样不雅至极。 可她却没想到,“胆小鬼”三个字却刺激到了姜铭,伸手把她拉回来,噙住红唇就是一通猛亲,“粗暴横蛮是吗?我会的……” “我教你不是用来对付我的……放开……小混蛋……我可以做你阿姨了……唔……你会后悔的……嗯……” 啪嗒! 一只高跟鞋掉到了车外! 砰! 一只小脚伸长,勾住门把手,把车门带上了…… 第四百零八章 我需要你 “嗯……”姜铭慢慢睁开眼睛,拿手掐掐额头,才把醉酒的后遗症消减了些,虽然还是不舒服,但好歹可以正常思考了。 转目四顾,车里只他一人,难道那女人已经走了?坐起身来,向外看去,阳光明媚,四周却不见半个人影,看来人是真走了。 拍拍脑袋,才发现昨晚的事情,有些记不大真切,拼命回忆,喝酒,遇人,畅聊,醉起,然后……上车,再之后…… 想到这里,姜铭打个激灵,醉意尽消,赶紧低头看衣服,穿的整整齐齐,再在座椅上仔细寻找一番,一点痕迹都没有,这时他犯了嘀咕,难道昨晚醉酒之后的记忆,只是春梦一场?把想象与现实混淆了?不应该呀! 姜铭跳下车去,青石地上自然不会留下太多痕迹,他径直走到江边,酒瓶还在,只是被风吹的东倒西歪,还少了好几个,估计是掉到江里去了。 伸手拿起还剩半瓶酒的瓶子,上面唇印宛然,证实昨晚的确有个女人来过,可这并不能证明昨晚在车上发生的是幻是实。 再看江水,心中怅然! 带着满腹心事驱车回家,姜铭不知道自己昨晚的行为算什么,借酒撒疯?还是潜意识里,已经打算开始堕落?还有,若是找到那个女人,一声“对不起”能换来多少耳光? “还知道回来?”一进屋,就被母亲堵个正着,“昨晚做什么去了,电话都打不通。”责怪中带着担忧。 “昨天喝多了,没听见,以后不会了。”走到母亲身边,姜铭心中暖暖,无论如何,还是有人惦记他的。 “嗯,以后不许了。”顾月华帮他整整衣服,“上去休息一下,我让小田给你熬点粥喝。” “小田熬粥?”姜铭颇为诧异,仆佣是不负责伙食的,她这是打算全面发展了? “她的手艺不错的。”顾月华微笑道,看来是已经尝过了。 随她去吧! 姜铭不打算理会勤劳的沐同学,“妈,我先上去了。” “好好休息。”顾月华拍拍儿子的肩膀,欲言又止。 姜铭点点头,就向楼上走去,心情却没能放松下来,总感觉又要出事情了。 上到二楼,看到父亲也在家的时候,他就知道,就算母亲疼他,父亲这里也不会放过他,该来的始终要来。 姜永年走到他身前,使劲拍拍他的肩膀,“男人这里就是用来扛东西的,别让我们失望……上去收拾一下,中午我们出去吃饭。” “我一定要去?”姜铭知道父母都等在家里,他没有不去的理由,可还是下意识的问了一声。 “嗯。”姜永年又拍了下他的肩膀,转身下楼。 姜铭回到楼上洗澡换衣服,又躺了一会儿,便被叫下楼喝粥,母亲在等他,父亲却不在。 看到他换上的衣服,顾月华微微点头,知道他已经明白了,便指指粥碗,“快喝吧,小田辛苦熬的。” “一点都不辛苦,很容易的。”沐小田不想姜铭误会什么。 “谢谢。”姜铭端起粥碗致谢。 “我有拿工资,都是应该做的。”沐小田只想尽本分,不想有逾越,“你趁热喝,凉了就不好了。” “好。”姜铭也不多说,低头喝粥。 一碗粥下肚,姜铭便和母亲坐着闲聊,当指针指向十点的时候,姜永年从楼上下来,“该出发了。” “我自己开车。”姜铭只提了一个要求。 “一定要跟上。”姜永年的要求也不多,就怕他开溜。 姜铭点头答应,一家人便出了门。 沐小田在后面看着,细长的眉毛蹙起,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气氛好压抑。 推开包厢门,看到等在里面的慕容藏锋、秦雪清夫妇,以及他们的大女儿慕容兰心,姜铭一点都不意外,早就猜到了不是吗? 不过今天的慕容兰心还是有点不同的,从不施脂粉的她,化了淡妆,还穿了条橘黄色的长裙,虽然漂亮依旧,可怎么看怎么不是味道。 “对不起,来迟了,让慕容兄久等了。”一进门,姜永年便微笑致歉。 “姜兄说哪里话,是我们来早了。”慕容藏锋笑着起身相迎。 而且他也没说错,姜永年是准点来的,不早不迟,他却是提前到了,处于劣势的一方,要连这点都做不到,还怎么在社会上混? 两家人围桌而坐,姜铭的位置不出意外的挨着慕容兰心,纵然两人都不喜欢,可父母在场,他们也只能老老实实坐着。 酒菜上桌,大人聊些趣事轶闻暖场,两个小辈却闷不吭声,偶尔说句话,还是长辈问到,不得不应,看上去说不出的别扭,可几个大人根本不管,依旧你一言我一语,相谈甚欢。 姜是老的辣啊! “臭小子,别只顾自己吃,帮兰心夹菜。”在家里提起慕容兰心就一脸嫌弃的顾月华,现在却热情的不得了。 姜铭撇嘴,我除了喝酒,还一口菜没吃呢!您这样的做派,让我以后怎么信您?虽然腹诽不已,可他还是乖乖听话,抄起筷子,帮慕容兰心夹了一筷藕片,一筷青笋,以她的吃饭速度,应该能吃上一会儿。 慕容兰心也没拒绝,只是好奇的看他一眼,不知道他夹这两样菜品,是无心凑巧,还是有意为之,毕竟这都是她平日里喜欢吃的。 既然话题转到孩子身上,慕容藏锋便直接问,“关于两个孩子的事,姜兄怎么看?” “我听老爷子的,家里他老人家说了算。”姜永年回答的很爽快。 见秦雪清看过来,顾月华也表了态,“只要小铭喜欢,我没意见。” 慕容夫妇对视一眼,总算踏实了些,毕竟姜家老爷子的态度,他们是知道的,不然也就没有这次聚餐了。姜铭这边,他们也不担心,当年这小子的痴缠,他们记忆犹新。 至于姜家夫妇的态度,他们也可以理解,毕竟是女儿做的太过,人家不喜也在情理之中,没什么好说的。所以若是没有特殊变故,这件事情就可以定下了。 他们满意了,顾月华却反问回去,“既然是两家的事情,那你们是什么意见?” “没有意见,完全赞同。”夫妻俩异口同声,步调一致。 顾月华又微笑着看向慕容兰心,“兰心怎么想?” 慕容兰心微微低头,不与她对视,手在桌下攥紧了餐巾,艰难开口,“我……”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姜铭强行截口,“爸,妈,我都听迷糊了,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慕容夫妇脸色一变,顾月华也向丈夫看去,姜永年坦然的看向儿子,“我们在谈你和兰心的婚事,你有什么不明白的?” “要是我没有记错,我们的婚约已经解除了。”姜铭表明自己的态度——这桩婚事,他不答应! “我也记得,没有人允准你的自作主张。”不管心里如何想的,姜永年必须贯彻先前的主张,现在当家做主的,还是老爷子。 “可男人一言,掷地有声,千金不易,我不会做出尔反尔的事。”姜铭立场不变。 “只要没成家,你就不算真正的男人。”姜永年直接来了个釜底抽薪。 “……”姜铭看着自家老子,不知道该不该用法律手段,维护自己身为男人的话语权。 “小铭,兰心有什么不好吗?”趁这个空档,秦雪清开口问,在场的也就她适合问这个问题了。 姜铭看看慕容兰心,“她很好,是我的问题……我不想跟一个不记得的人谈婚论嫁,就这样。” “不记得了,还可以重新开始,这样不是很好?”秦雪清知道他所言皆是借口,可也只能顺着往下说。 姜铭正欲反驳,慕容兰心抢先开口,“爸,妈,姜伯父,姜伯母,可以让我和他单独聊聊吗?” 四个长辈互视一眼,姜永年提议,“酒足饭饱,我们去楼上茶室清清口。” “正有此意。”慕容藏锋赞成。 两个男人定下基调,两个女人只能跟着,在外面,大家做事都有分寸。 秦雪清不担心女儿,所以走的较轻松,顾月华却担心的看儿子一眼才离开。 等四个长辈离开,留下的两人顿时轻松不少,弥漫在空气中的压抑气氛,瞬间少了许多。 “谢谢。”慕容兰心诚意十足。 “不必。”姜铭没有收下的意思。 “对不起。”慕容兰心更加诚心,眼眸中满满都是歉意。 “请收回!”姜铭站起,想要离开。 “等一下。”慕容兰心起身相拦,“前晚爷爷病重……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清高孤冷,让她说这样一句,真不是一般的艰难。 姜铭心有所触,却非喜意,因为这不是他要的,所以硬起心肠反问,“有区别吗?” 慕容兰心默然,身体上虽无差别,可精神上呢?对很多男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可对眼前这个不同昨日的男人来说,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大到她没法为自己辩解,也没脸辩解。 沉吟许久,她阖敛双眸,低声求助,“我需要你。” 姜铭心颤不已,猛地向她看去,他仿佛看到了昨晚那个女人,无奈、自虐、无人可诉…… 他不想世间再多一个,转身就走,“我不是用来需要的。” 看他甩门而去,慕容兰心颓然坐下,还要继续努力吗? 第四百零九章 毛遂自荐 “好喝吗?” 看着慕容剑心满是期待的小脸,姜铭放下手中的杯子,对青柠汁发表评价,“有点酸。” “应该有甜味的,酸酸甜甜,一杯喝下去,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以前我一不开心就喝一杯。”慕容剑心介绍果汁的功效。 姜铭看看她,又拿起杯子,把剩下的果汁一口喝光,忍着格外酸爽的感觉问,“有什么事想问我?” 他一出酒店,就被她截住,拖来她们的据点,自然不是请他喝杯果汁这么简单,而且他也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近来的一切,总不会无缘无故! “你们谈的怎么样?”慕容剑心也没跟他客气。 “你希望我们谈成什么样?”姜铭想确定一下她的立场。 “当然是谈成了!”慕容剑心站他这边。 “你觉得我比他强?”虽然不知道她为何支持自己,可姜铭心里还是蛮舒服的。 慕容剑心连忙摇头,“你比他好欺负。”随即吐吐小舌头,“不许生气。” 真想在你额头上敲个包出来! 姜铭不好意思下黑手,便把真实结果告诉她,“和你希望的恰好相反。” “唉,我就知道是这样。”慕容剑心却并不意外,“姐姐纵然答应了家里,也不会全力配合的。” “到底出了什么事?”姜铭想知道原因。 “你还不知道?”慕容剑心颇为讶异,看他点头,“简单的说,就是我爸和我二叔被眼前利益蒙蔽,投资太过激进,以至于资金不能及时回流,入不敷出,搞了个大亏空出来,让慕容家的产业处于资金链随时崩断、溃倒的边缘。” “也就是说缺钱?”姜铭不懂商业运作,只能这样理解。 “你要这样理解也行,不过准确来说是需要六十亿资金,才能让慕容家度过难关,休养生息。”慕容剑心说到那个数字的时候,语气中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六十亿很多吗?”姜铭直到现在,对这个时代的金钱还是没有太直观的印象,但这不代表他不知道金钱的重要性,没有钱就没有好的兵器战甲,买不起好战马,购不来充足的粮草,还有军饷……说白了,没有钱,再牛的战将想打胜仗也难! 拿命堆出来的惨胜不在此列…… “很多很多,姜家能拿出来也要伤筋动骨,怕是再也做不了明海的第一家族……”说到这里,慕容剑心有些说不下去,他们若没有足够的补偿,有什么脸皮让人家拿这么多钱出来?若只是想着输出一个“心生外向”的女儿,就能把事情解决,就连她都觉得羞愧。 若是自己的钱,姜铭倾家荡产也愿意帮忙,什么第一不第一,他根本不在乎,可是姜家的钱……即便已经拿自己当姜家人,他也不觉得自己有资格拿整个家族的兴衰去做人情,这事难办啊!“这么多钱,我拿不出来。” 慕容剑心瞪圆了眼睛,“你以为我是要跟你借钱吗?” 姜铭点点头,“不是有钱就能把事情解决吗?” 问题是你有钱吗?我又不笨! 慕容剑心起身转过茶几,坐到他身边,“那个,我不会跟你借钱,因为你没有那么多,所以我只求你帮我个小忙。” “你说。”只要她开口,姜铭自认只要力所能及,他无可不帮,要了他这条命都可以。 “你跟家里人说说,把联姻的对象换成我吧。”慕容剑心把需要帮忙的事情说了出来。 duang! 姜铭没坐稳,腿一晃,撞到茶几了,“你说什么?!”他认为自己的耳朵坏掉了。 “唉,我也知道钻石换玻璃有点强人所难。”看他如此反应,慕容剑心备受打击,“可我和姐姐多少也有五六分相似,稍微打扮一下也勉强能看。虽说脾性差的远了点,我也可以努力装一下。至于用户体验……把灯一关你就凑合用好不好?”说着,她抓住姜铭的衣角,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姜铭完全不能接受这种设定,从古至今,他都拿她当妹妹的,对妹妹做那种事……太邪恶了,不能想!“我先回家里问问,看看有没有折中的办法,不一定要联姻的。” 他想溜,慕容剑心却拉住了他,“不用去问,问也没用。如果真有其他办法,姐姐会答应和你们吃饭吗?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顿饭的含义。” “一定要联姻才能解决问题吗?”姜铭很头痛,他不想做趁火打劫的事情。 “也不是,只要能借到六十亿就好。可非亲非故,谁能拿这么多钱出来?如果让我们家拿资产做抵押,那就意味着饮鸩止渴,顶多死的慢点,但终究难逃覆亡的命运。”慕容剑心把别的路否了。 “资产抵押不行?难道还钱之后还要不回来?”姜铭不太懂。 “我们慕容家可以用来抵押的资产,是一个完整的产业链,不是一栋房子,一些珠宝那样简单,一旦抵押出去,谁还能给我们还钱的机会?吞而食之,才符合商业规则。换了谁,又能把数百亿的资产,贱卖出去?”慕容剑心告诉他,一旦选择抵押,就等于选择慢性自杀。想东山再起,没人会给你机会了! “数百亿只能换六十亿?”姜铭不明白这个数是怎么来的,就算他不懂商业,也知道太亏了。 比我还差劲! 慕容剑心翻个白眼,“你进当铺当东西,人家会按实价给你钱?在你不抵押就要死的情况下,就已经丧失了讨价还价的资格。” 姜铭摸摸鼻子,“那我跟家里人说说,抵押给我们不就好了?你总能信得过我吧?” 慕容剑心使劲点头,表示可以信任他,姜铭不由松了口气,可这时候却遭迎头一棒,“可你说了不算!就算你说的算,我爷爷,我爸,我二叔,也没一个能相信你!相信姜家!那么一大笔财富,没有谁敢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送出去,也没有人能保证不动心。” 利字在前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能稳控心神,慎之又慎,戒之又戒,再也没有半分信任可言。 “照这么说,联姻也不可靠吧。”姜铭才不信凭两个小辈的婚姻,就能把信任建立起来,从古至今玩联姻这套把戏的多了,还有谁肯信哪! “要说这些,我也不太懂,只能把听到的跟你说说。”慕容剑心也不是个精通商业操作的人,“假设我们两家是可以合作的,第一种方法,我们抵押资产,你们给钱。” 说到这里,看姜铭一眼,见他正耐心倾听,她便继续说,“我们得到这笔钱,公司就可以正常运转,但也只是正常运转而已。若运营得当,大概有个两三年就能恢复元气,听清了,只是恢复元气,不是具备还款能力。在经营良好的情况下,连本带息还清这笔钱,最少要七八年,甚至更久。” 喝了口水,她继续往下说,“再说你们,一下拿出这么多钱来,虽然有抵押,可毕竟不是实打实的钱物,不去考虑资产贬值这种情形出现,你们也将有很大一段时间资金不足,别说扩展业务,就是保住现有一切,也很困难,要想恢复元气,没有个三五年根本不行。” “就只是这些弊端吗?”姜铭觉得不会这样简单。 “如果一切顺利,也就是这样了。可当两只老虎都受伤的时候,别的食肉动物会只是看着,任由他们恢复元气,再来称王称霸?”慕容剑心叹了口气,“如果两家真选了这种方法,怕是会抱着一起死,就算死不了,也将渐渐没落,因为那些虎视眈眈的恶兽,不会给你喘气翻身的机会。” 姜铭相信这种情况的存在,不说别家,赵家就一直看着呢,所以无奈的问,“说说联姻。” “联姻的好处,首先是意识形态上的,向外界释放一个信号,两大家族合作了。别人再想搞小动作,就要考虑的多一些,敢轻举妄动的怕是没有几个了。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两家可以整合资源,根本用不到六十亿就能把这关过去,被攻击的风险大大降低。而且投入的资金和需要打通的关节都将大大减少,可操作的部分则大幅增加……而这些,都不是用钱能衡量的。”说到这里,慕容剑心看他一眼,“你爷爷和我爷爷,都是老狐狸,我姐姐也不差,他们能做这样的决定,必然是经过再三考量,深思熟虑的。而且就是这样,两家也担着风险,你们姜家担的最大,因为你们本来可以置身事外的……无论怎么说,都是我们欠了你们。” “有没有想过找别家联姻?”姜铭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问,是给自己找借口,还是别的什么。 “别说那个人已经订了婚,就算没订,以他们家的精明,又怎会陷自己于泥沼,而不是拖你们下水!如今肯做傻事的,除了你们家,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家了,要不然姐姐也不会这样逼自己……”说到这里,慕容剑心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不是同情她,只是……只是……哎呀,不说这个了,咱们回到最初的话题,把联姻对象换成我行不行?” 这算什么?舍己救姐? 姜铭失笑,“你就没喜欢的人吗?” 第四百一十章 一纸合约 听他问起女儿家最私密的心事,慕容剑心也没有扭捏,“应该算有吧,可惜他只在梦里出现。” “梦中情人?”姜铭实在想不到,她的感情世界居然如此高端。 “是不是情人我也不清楚,我就知道在我十二岁的时候,他就开始出现在我梦里,隔三差五的就跑来调戏我,却吝啬到连名字都不留……你说,他是不是特可恶!”慕容剑心怨念深深。 “是挺可恶的,要不要我帮你出气?”姜铭是真的疼她。 “好呀好呀!”慕容剑心笑颜如花,只是丢出来的问题就不讨人喜欢了,“可是你能找到他吗?” “你有他的相片吗?”这点小事,姜铭自认有能力解决。 “有能在梦里拍照的相机吗?” “……” 慕容剑心看着他无语的样子嘻嘻一笑,“不过画像倒有一张,走,我带你去看。”说着,拉着他的手就往楼上跑。 回到房间,慕容剑心打开柜子,从内侧拿出一本大相册,因为做了标记,她一下翻到有画像的那一页,细细看了一眼,才转身捧给姜铭,“就是他了,你帮我找吧。” 姜铭接过相册,只看了一眼,整个人便呆住了,拿相册的手都在微微的发颤,那用铅笔勾勒出的人像,他虽不常见,却无比熟悉——边宁! 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出现在慕容剑心梦里的会是自己! 千载悠悠,轮回交替,昔日故人竟还有人记得自己,一时之间,他都无法弄清心里的感觉,是喜还是忧。 看他神情有异,慕容剑心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他穿的好像是汉初的鱼鳞甲。”姜铭不知怎么地就说了这样一句,下意识的回避着什么。 “你怎知是汉初?”慕容剑心好奇的问。 “西汉初始,盔甲样式承自先秦,看上去差别不大,实际上甲片的大小,束绦的……”说到这里,他迎上慕容剑心探究的眼神,便转了口,“不好意思,我好古武,也喜盔甲刀剑,一说起这些,就有些停不下来。” “没事啊,我挺喜欢听的。”慕容剑心表示不介意。 姜铭把相册还给她,“这个人我找不到。” 慕容剑心接过相册,抱在怀里,盯着他的眼睛,“以前他经常来梦里欺负我,可从滇南回来之后,他就再也不理我了,所以我也知道多半找不到了。” “他欺负你?”姜铭有点不大相信。 “名字不留,说走就走,想调戏就调戏,不想就连人都看不到,不是欺负又是什么?”慕容剑心细数边宁的可恶之处,越说越气愤。 “咳咳,听上去是挺可恶的,哪天见到,我帮你揍他。”说这话的时候,姜铭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这可是你说的!”慕容剑心忙敲定砖脚。 “嗯。”姜铭硬着头皮答应。 “要扒皮抽筋,剁碎喂猪!”慕容剑心提出处置方案。 “……”姜铭没法答应,他对自己下不了那么狠的手。 “哈哈!看给你吓得,我说着玩的。”慕容剑心开怀大笑,不过笑了几声,她就敛笑收声,默默把相册放回原处,用两本书压住,“我把什么都告诉你了,那……刚刚的事情?” 姜铭伸手摸摸她的头,就像当初边宁摸荀意一样,“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掺和。” 慕容剑心一下呆住,回神时姜铭已经走了出去,她使劲拍拍额头,幻觉,一定是幻觉!不要胡思乱想! 稳定一下情绪,她小跑着追出去,只是刚到楼梯口,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你没对她做什么吧?” “你觉得呢?” “不好意思,最近脑子有点乱。” “你找的很准。” “我已无路可走。” “坐下谈。” 听到这里,慕容剑心抓着扶手坐到梯阶上,斜倚着栏杆,静静听他们聊下去。 姜铭没去问慕容兰心如何找到这里,因为那对她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所以坐下之后,他直奔主题,“商业运作我不懂,所以只想问你,联姻是不是势在必行?” “你若能提供六十亿资金,并助我拿到慕容家产业的经营权,就不用。”慕容兰心知道他一项都做不到,等于变相的证明,如今他们愿或不愿,就只剩一条路可走。 除非他不愿帮忙,那她便无路可走,因为她清楚,在别人那里,慕容家的女儿,卖不到这么好的价钱。 听到这些,姜铭并不如何意外,轻舒一口气,“说说你的计划。” 他并不蠢笨,知道即便她迫于无奈选择联姻,也不会真真正正嫁给他,必然早就想好对策,因为在他这里,她总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如果他们经营得当,初步恢复大概需要一到两年,那我们的婚姻就以两年半为期怎么样?”慕容兰心自知理亏,给他留下讨价还价的原地,她的心里底线是六年。 “可以。”姜铭却没有讨价还价的意思,“结婚第二天分开也没事,反正是假的。” “那这场戏就毫无意义了,没有人是傻子……我不是想指责你什么,只想告诉你,这场婚姻虽然是假的,但其他都可以是真的。”慕容兰心暗示的很明显。 “不要说亏心话。”姜铭不喜欢她这样试探。 “我很讨厌自己现在的样子。”心思被拆穿,慕容兰心却并不如何尴尬。 “我也讨厌。”姜铭实话实说,他不愿她是现在这副模样。 慕容兰心笑笑,“那等我们结婚后,我再变回以前的样子。” 姜铭不置可否,只是问她,“除了婚姻时限,还有什么?” “你自己看下。”慕容兰心递给他两份文件。 一份是离婚协议书,离婚时间定在三年后,离婚理由是女方失德,财产分割是净身出户,可见慕容兰心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除此之外,其他内容大多是乏善可陈的套话,不值得一看。 另一份是合作协议书,但在姜铭看来,说是卖身契也不为过,三张四十多条,皆是限制慕容兰心的,除了束缚,就是她应尽的义务,条条款款明列于上。 只有一条是专属姜铭的——不得以任何理由、任何形式、任何方法和乙方(慕容兰心)发生两性关系。 姜铭看后,摇头一笑,顺手就把这份狗屁协议撕了。 “对哪条不满意?”慕容兰心很是淡定的问,摆出可以商量的架势。 “一个人,不是靠这些就能约束的,不必在这上面浪费精力。”姜铭只觉那些条款太过可笑。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如果我白白受了好处,却没有回报……”慕容兰心看着他,“那将是我这一生最大的束缚!你要这样吗?” “我不是没有要求,只是不想靠这么几张纸来侮辱你我。”姜铭明白她的意思。 “你说。”慕容兰心洗耳恭听。 “这三年,你可以不当我姜铭的妻子,但必须要做姜家的媳妇儿,能做到吗?”姜铭说的很郑重,他可以不要脸面,不顾一切的帮她演戏,即便颜面丢尽也无所谓,可姜家不能,姜家不欠他,更不欠她,所以姜家的门楣不可以蒙羞。 慕容兰心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定定看着他,“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还有别的要求吗?” “没有了,能做到这点就够了。”姜铭拿起笔在那份离婚协议书上签上名字。 慕容兰心看他如此爽快,缓缓起身,竖掌起誓,“我慕容兰心在此立誓,自今日起,行事以姜家的利益为先,终身不改,若有违背,命殒魂消,永堕地狱!” 见姜铭看过来,她淡淡一笑,“我说过了,不占你便宜,婚后我就去姜氏工作,给你打一辈子工,不过工资你要照付。” “若是和你们家起冲突呢?”姜铭问。 “我会居中调停,绝不损害姜家利益。”慕容兰心得证明自己的誓言不是白立的。 “若是无法调解呢?”姜铭又问。 “在其位谋其政。”慕容兰心的意思也很明白,当出现不可调和的矛盾,她会根据所在位置行事,出多少力视具体情况而定。 “若你是姜家家主呢?”姜铭似乎想把她往死胡同里逼。 “你这么想逼死我?”慕容兰心反问。 “这种情况很难出现,我就是好奇的问问,你就是向着自己家,我也不会怪你。”姜铭可没有逼死她的想法。 “姜家家主?你比我还敢想。”慕容兰心的表情古怪的很,像是难以定夺,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假如我真在这个位置上,怕是要和爷爷说抱歉了,不过我很庆幸,不会有这一天……家主,呵呵,我在慕容家都当不上。” “那要是和他们家有利益冲突呢?”这次姜铭不是无的放矢,而是必然会发生。 慕容兰心知道,在这个问题上,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甚至都不能犹豫,所以她回答的很干脆,“各为其主,各凭本事,我不会有半分心慈手软。” “我不是你的主人,姜家也不是。”姜铭不喜欢这个说法。 慕容兰心淡淡一笑,“别说我起了誓,就算不起,这也是一个员工最基本的职业操守。” “合作愉快。”姜铭没有什么要说的了,起身欲走。 “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慕容兰心出声留人。 姜铭看向她,等着迎接她的问题。 “照中午的情形,你不会轻易妥协,是什么让你改了主意?”慕容兰心准备了很多说辞,却都没用上,自然好奇。 “有些人就该无忧无虑的生活,不该被卷入乱七八糟的事情里。”姜铭说完,转身离去。 慕容兰心转头向楼上看去…… 第四百一十一章 基调已定 走在长长的廊道上,过往的人都如同置身另一个世界,即使擦肩而过,都换不来慕容兰心一个有焦距的眼神。 侯在病房外的慕容藏锋,看到女儿过来,忙迎上去,急切的问,“怎么样?” 看到女儿轻轻点头,他松了一口气,脸色好看许多,“这关算过去了。” “你还好吧?”秦雪清关心的问,虽然女儿还是点头,可她却轻松不起来。 “辛苦了。”二叔慕容寒隐也过来慰问。 这次慕容兰心没有回应,直直看向父亲,“我想看看爷爷。” “进去吧,爷爷一直在等你。”慕容藏锋帮她把房门推开,等她进去后,又帮她拉上房门。 门一关好,秦雪清忍不住埋怨丈夫,“你们一帮男人把事做砸了,到头来却要女儿承担后果,就不觉得羞愧吗?……我苦命的女儿!” 慕容兄弟自知有亏,并不言语,可她的妯娌莫漪涟却不乐意了,“大嫂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都是慕容家的人,谁来承担不是应该的?我是没女儿可嫁,要是有,是嫁是送,我绝无二话。再说了,姜家又不是小门小户的贫寒人家,兰心嫁过去还辱没了她不成?多少女人想嫁都嫁不进去,她怎么就苦命了?” “姜家那个孩子有多差劲,你又不是不知道,兰心嫁给他和跳进火坑有差吗?”秦雪清驳她一句。 “您说的是以前吧,现在我觉得还可以,看不出有哪里不好,人哪,不能总拿老眼光看人。”莫漪涟说这些还是有底气的。 这点秦雪清也无力反驳,只能搅上一句,“总不如赵家的孩子。” “是人家不要,不是我们拦着不许,难道你让兰心去做情妇小三?难道那样就不命苦了?”莫漪涟话跟的很快。 “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秦雪清心里憋气的很。 莫漪涟看她一眼,“这年头舍得花这么大代价娶媳妇的有几个?知……” “够了!少说两句!”慕容寒隐打断妻子的话头,跟秦雪清道歉,“大嫂对不起,她就这脾气,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秦雪清轻轻叹气,低头不语。 慕容藏锋接口道,“别在这些事上浪费心神了,就算这关过去,我们接下来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咱们兄弟一起努力吧。”就算以前有些许矛盾不合,慕容寒隐也不会在这时候搞内讧,不然慕容家就真垮了,那这世上也就没有什么慕容家二少了。 有句话媳妇儿说的没错,他要是有女儿,有机会嫁入姜家,他绝不拦着,这样一来,不管慕容家如何,他都算有依靠。 唉,养儿未必比生女好啊! 慕容兰心自然不知二叔的感慨,她正看着身上插着管子,虚弱不堪的爷爷,静静的等他醒来。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慕容秋山睁开昏黄的老眼,看到孙女在身边,“来啦。” 慕容兰心点点头,“他答应了。” “我就知道你…咳咳…可以……”慕容秋山气息难以为继,可还是努力问道,“怪…爷爷吗?” 慕容兰心轻轻摇头,“我也姓慕容,总该为家里人做些事。” “怪也没事,是…是应该的。”慕容秋山显得很通情达理。 “不用担心我。”慕容兰心淡淡的道,“我不怪任何人……他不是没有机会。” 看着情绪低落的孙女,慕容秋山道,“你很聪慧,不用爷爷多说,有些事情,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爷爷不会害你。” “我知道的。”慕容兰心帮他掖掖被子,“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还有事情要做。” “唉……”在慕容秋山的叹息声中,慕容兰心离开了。 “你说什么?你个臭土豪要跟我借钱?”叶名城拿着手机大叫,一副肉痛模样。 “不是跟你借钱,只是想问问你,如果真跟你借钱,你能借我多少。”姜铭在另一边耐心解释。 “想考验我?”叶名城问,没得到回应,只能如实回答,“最多五千万,这是我能调动的极限,再多就要出问题了。你要是想拿个能赚十亿、几十亿的工程,倒还简单些。” “我知道了,谢谢。”姜铭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丫呸的!挂的真快!过河就抽板,忒不是东西了,没这么调戏人的!”叶名城气的大骂几声,“不过他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些,那边出什么好玩的事情了?不行,我得查查去。” 就在叶名城打听消息的时候,姜铭又打通了钱西暮的电话,问的还是相同的问题,之所以给这两个人打电话,那是他觉得就这俩人最有钱,还和他有交情。 “五亿,月息一厘,够意思吧。”钱西暮明显比叶名城财大气粗,就是心黑了些。 “怎么能快速的赚到六十亿?”姜铭开始问计,正常渠道短时间内绝对不用想,非正常渠道问他最合适。 “你是指扎尼亚币还是索马里币?”钱西暮调侃的问。 “当然是我们用的钱。”姜铭觉得他有点没事找事。 “你确定没跟我开玩笑?”钱西暮听上去很无聊,所以拿他逗闷子。 “当然。”姜铭有过去揍人的冲动。 “理论上来讲,只要躺下做个美梦就有了,但这个很有难度,不确定性很高,所以不推荐。”钱西暮还是一句正经话没有。 推荐也没用! “说点有用的。”姜铭已经捏紧了拳头。 “来钱快的方法也就那几样,首先是抢银行,不过照这个钱数,咱们至少得抢上百个银行才行,我自觉能力差点儿,你呢?”钱西暮笑嘻嘻的问。 “换一个。”就算能成功,姜铭也不想这么作。 “贩毒也是条好路子,可六十亿的毒品……估计就是蒸馒头,也够咱俩吃一年的,这么大的量,没地儿买啊!”钱西暮继续不靠谱。 姜铭静静听着,不插话。 “对了,还有走私武器,这也是来钱的大头。你说咱们是倒腾一艘轻型航母,还是搞一个中队的先进战机呢?”钱西暮跟他打着商量,“不过最重要的是咱得有门路。” “再见!”姜铭说完就去挂电话。 “等等,我还有办法!” “说!” “咱去偷文物吧,那玩意儿也值钱,什么卢浮宫,凡尔赛宫,大英博物馆,米国国家博物馆,随便搬空一家,随便卖卖,钱绝对富余。” “可以考虑。” “你开玩笑的吧?” “准备准备,过两天就去搬。” “……别闹!” 嘟…… “擦,耍我!”钱西暮气的大叫。 “你又发什么神经呢?”钱贝儿从房间走出来,站楼梯上问。 “有好玩的事情,你想不想知道?”钱西暮语气中充满了诱惑。 “没兴趣。”钱贝儿直接撇嘴。 “和姜铭有关。”钱西暮赶紧爆料。 钱贝儿眼睛一亮,“说来听听。” “你这样很危险,你造吗?”钱西暮不喜欢妹妹的反应。 “你管我!”钱贝儿眼睛一瞪,“说不说?” “这个我还真得说,也好让你断了念想。”钱西暮有着非说不可的理由,“咱们该给他准备一份结婚礼物了,因为那蠢货很快就会把自己搭进去。” “怎么个情况?”钱贝儿小跑着下楼。 钱西暮把一份资料往她眼前一丢,“看看吧,关于慕容家的。” 钱贝儿快速抄起,粗粗浏览了一番,“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是挡不住他干蠢事了。” “死心了吧!”钱西暮翘着二郎腿,得意的很。 “有什么可死心的?你不觉得更好玩了吗?”钱贝儿却像是兴奋的很。 “好玩个屁!”钱西暮坐不住了,“难道你还想给人家当小三?” “有什么不可以?你想想啊,偷别人的老公……嘶,多刺激啊!”钱贝儿的脑回路明显不一样。 “……”钱西暮一下跳起来,“你敢这么做,我打断你的腿!” “嗯?”钱贝儿眼睛一眯,寒光闪耀,“打断谁的腿?” “我去给你买俩鸡腿。”钱西暮转身就跑。 “你给我站住!” “去晚了就没有了!” 嘀嘀! 听到鸣笛,沈霜琴回头,就看到那辆与众不同的车子,笑着走过去,“怎么有空来接我?” “上来说。”姜铭把车门打开。 沈霜琴上车,看他情绪不对,“怎么了?还在为沁雅姐的事情心烦?” “和她无关。”姜铭看着沈霜琴,跟她坦白,“我要和慕容兰心结婚了。” 沈霜琴脸色一变,手不自觉的抓住了衣襟,“这么突然。” “她们家出了点事,好像没有别的解决方法了。”姜铭跟她解释。 “我懂了,我们这就回去收拾东西吧。”沈霜琴说完,仿佛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软软的靠在座椅上。 姜铭看的心疼,伸手摸摸她泛凉的脸颊,“答应我,待在我身边,哪儿都不许去!” “可我没有骗自己的理由了。”沈霜琴有气无力的道。 “你有!”姜铭使劲抓住她的手。 沈霜琴凝眸看他,眼神里满满都是无助跟期待。 “这场婚姻是假的,为期三年。” 沈霜琴瞬间瞪大了眼睛,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 第四百一十二章 石子投湖 “他都和你说了什么?”风沁雅捧着咖啡杯问。 “他说严格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沈霜琴拒绝回答。 “连我也不能说?”风沁雅微笑问。 “也许他最想瞒的就是你。”沈霜琴淡淡道。 风沁雅笑笑,捧着杯子喝了一口,“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这场婚姻多半是他委屈配合演出的一场戏。我们都知道,无论被逼到何种境地,想要慕容兰心妥协都没那么容易,欺负傻瓜作假,无疑是她唯一的选择。” 沈霜琴默然不语,可眼角隐有寒光利芒闪耀。 “他自己愿意,你又何必替他生气?”风沁雅看的透彻。 “这是我的事。”沈霜琴不领情。 “好,我不多管闲事。”风沁雅浅笑,很是轻松。 看她意态闲适,沈霜琴忍不住问,“你的未婚夫是真是假?” “你希望他是真是假?”风沁雅反问。 “真的。”沈霜琴回答的很干脆。 风沁雅轻轻一笑,“呦,这就开始清除异己了?” “我不想他太受伤。”沈霜琴有自己要维护的东西。 “男人不受伤,怎么成长?一道道伤口,一块块疤痕,才是男人最闪耀的勋章……难道你会喜欢天真的小男孩?”风沁雅认为不经千锤百炼,不成精钢。 “他受得伤已经够多了,难道你都感觉不到?”沈霜琴有些不快。 “或许吧,但有些不合时宜。”风沁雅没有改变想法的意思。 “你这样说,我们就聊不下去了。”沈霜琴打算结束这次并不愉快的聊天,“从今以后,你的一切行动、计划,我都不再参与,也希望你不要再来找我。” “为什么?”风沁雅含笑问。 沈霜琴看她一眼,“你想不到?我只是不想有天他回头看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满满的阴谋包围着,无论恶意还是善意,都太残忍。” “你还真是疼他。”风沁雅夸她一句,又问,“你就能肯定现在这一切不是计划的一环?” 沈霜琴缓缓站起,“秉持爱念,依心而为,就不会有亏……再见。”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 “恭喜,你出师了。”风沁雅笑意殷殷。 沈霜琴却不予理会,她不接受任何的暗示和误导。 风沁雅看着她的背影轻叹一声,以后哪还用的着我兴风作浪,那位可不是吃素的,不然何须费偌大力气? 在一些结果出来后,消息不胫而走,一些该知道的,都以最快的时间知道了,只是反应各不相同罢了。 周羽裳有些泛酸的说了一句,“臭小子又犯蠢。”然后跟了她三天的圆珠笔就被撅折了。 高大鹏他们三个则开了一个小会,会议的核心议题是——他们该喜还是该忧,该凑前还是该躲开。 讨论许久,没有结果…… 不管在人后都做了什么,在看到慕容兰心的时候,赵允初一如既往地优雅,从容淡定,自信不减,“要我等多久?” “六年。”慕容兰心平静的给出期限。 “不算长,差不多够我接手家里的事务了。”赵允初表示很满意,又问,“以后我们是不是不能经常见面了?” 慕容兰心轻轻点头。 “也好,就当是考验吧。”赵允初表现的很善解人意。 “我走了。”慕容兰心转身离开留下太多回忆的凉亭,向山下走去。 赵允初没有跟着下去,而是看向远处的峰峦起伏,山河万里。 “这一步总算迈出去了。”姜老爷子把一个“車”向前一推。 黄正楷跳“馬”过河,“万事开头难,后面的路应该会好走一些。” “帮我多盯着点,磨刀石虽好,却也容易把刀磨废,同样的事我不想发生第二次。”姜老爷子横“炮”别“馬”脚。 “您放心,我会让她时刻盯着,控制好节奏。”黄正楷也挪了一下“炮”,有架在前,进入打击位。 “你调-教出来的人,我信得过。”姜老爷子把“馬”跳开了。 在两人下棋的时候,赵须明也在请问父亲,“如今他们两家虚弱,我们要不要趁机捡些便宜?” 赵光鼎看他一眼,有些感慨,不知他这个做老子的,怎么智商连儿子的百分之一都没有,简直愚蠢到了极点!“通知下去,砍掉可有可无的项目,把扩张的脚步放缓。” 怎么不进反退?赵须明不解,“请父亲明示。” “凡事不要只看表面,若有时间,多和儿子聊聊,就不会总说蠢话了。”赵光鼎懒得教导他,都一把年纪了。 “知道了。”赵须明心里憋屈,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赵光鼎看他一眼,转移了话题,“永夜最近如何?” “她很好。”赵须明低头敛声。 “我们赵家欠她颇多,有空多陪陪她。”赵光鼎嘱咐一声。 “知道了。”赵须明恭谨如常。 “下去吧。”赵光鼎结束了这次谈话。 “你姐真要嫁去姜家了?!”周云玥开门冲到沙发旁,抓着慕容剑心的手问。 “嗯。”慕容剑心点头。 “你那么激动做什么?”秦晓蓉觉得周云玥有些兴奋过头。 “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是替他们高兴。”任谁都能听出周云玥这话有多假,虽然她是真的高兴。 “别高兴的太早,盼盼才是挡在你前面的大山。”脸色难看的洛霏霏说她一句。 “这座大山可以绕过去,不用担心。”周云玥却不在乎,一屁股坐到她身边,伸手挽住她的胳膊,“倒是你,需不需要姐姐安慰一下?” “用不着。”洛霏霏一口回绝,“你管好自己就行。” “好心当成驴肝肺。”周云玥抱怨一句。 “你们别闹,我愁着呢。”慕容剑心打断她们的“互相伤害”。 “你愁什么呀?”秦晓蓉不解的问。 “难道是小姨子想篡位?”周云玥不无恶意的猜测。 慕容剑心翻个大白眼,“去你的!少胡说八道!我就是不踏实,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姐姐那么快妥协,谁都会觉得不对劲的,你不用多想,我觉得这很正常。”虽然最不开心的是洛霏霏,可就她还能说句靠谱的。 “你不说我还没觉得,她妥协的是快了些,这可不合她骄傲的性子,怎么就正常了?”周云玥第一个发声质疑,毕竟她对老情敌知之甚深。 “这就是她比我们强的地方,在知道事不可违的时候,绝不会彷徨犹豫,更不会试图拖延,只会干脆的下决断……就算我特别讨厌她,也不能不去佩服她。”说起那个女人,洛霏霏心里满满的无力感。 “我同情你。”周云玥伸出了友谊的小手。 洛霏霏却一下拍开了,“就你没资格说这话,小心她杀个回马枪。” “不能吧?”周云玥给她说的担心起来。 “她做出什么事来都不稀奇。”洛霏霏继续吓唬她。 “……”周云玥很是无语,“你再说这些人家不爱听的,姐妹都没得做了。” “我觉得不会吧,允初哥哥也是骄傲的人。”秦晓蓉出声帮腔。 “还是小蓉儿最好了。”周云玥激动的抱住了她。 洛霏霏撇撇嘴,“将来的事情,谁又说的准?” “你非得说些扫兴的话,让大家陪着你不开心才高兴吗?”周云玥的好心情,一会儿工夫就全被说没了。 “我可没这意思。” “你有!” 看着她们一副要吵起来的架势,慕容剑心却不去管,她只想抓住心里那莫名的忧虑,还有一股很怪很怪的怒气。 她为什么要生气?她不知道…… “你怎么还不走?”温青青问。 “天都黑了。”姜铭自有道理。 “所以你该回家睡觉了。”温青青开始赶人。 “这里就是我家啊。”姜铭陈述事实,房租他可是掏了一半的。 “可今天家里有客人。”温青青指指小腹,提醒他有位很亲很亲的人又来看她了,很准时。 “我们可以互不打扰。”姜铭做出保证。 “乖的让人不敢相信,说,又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温青青一副小媳妇儿审夫的架势。 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很可怕,姜铭暗暗感慨,“坦白之前,我得做点准备。” “做什么准备?我又不会打人。”温青青说的很温柔,可摩擦的小白牙,显然和她的语气不搭。 然后她就眼睁睁看着姜铭把一捆绳子,以及护腕绑腿之类的东西从背包里掏出来,看的她眼睛越瞪越圆,“你想做什么?要敢做变态的事,我……我咬死你!” 兔子急了也咬人! 一直看热闹的小狸也被影响了,蹭的一下躲到一边去。 “别瞎想,这是防止你逃跑用的。”姜铭解释道。 “……”有差别吗?温青青左右看看,想找顺手的武器。 “我要结婚了。”姜铭坦白了。 温青青的动作一下停了下来,转头看他,“这么快?” “你怎么一点不惊讶?”姜铭看她表情比沈霜琴还镇定,有点不理解。 “有什么可惊讶?这种事早晚会发生的。”温青青的嘴一嘟,“不过来的这么快,还是让人不舒服。” 姜铭看了绳子一眼,“这些用不上了?” “估计是用不上,我和你的关系本来就是隐形的,你结不结婚,对我的影响不大。”温青青瞅了那些东西一眼,“这些等我找到下家的时侯再用吧。” “……”这回轮到姜铭无语了,因为他刚刚想起,眼前这位在学校里,可是从来没有承认过他们的关系。 我要补脑! 第四百一十三章 婚前准备 “男女授受不亲,不要这样。” 姜铭努力躲闪着,可还是被薛盼勾住脖子,挂到身上,没能跑开。 “装什么蒜,你亲也亲过,摸也摸过,这时候跟老娘讲授受不亲,你有病吧!”薛盼一边数落,一边伸手从他耳朵里摸出两个小塞子,摊在掌心里问,“这什么意思?” “保护耳朵。”姜铭小声告诉她原因。 “怕我数落你,还是怕我骂你?”薛盼把耳塞一丢,顺手揪住他的耳朵。 “都怕。”姜铭实话实说。就以他做的事情而言,她不好好说他一顿就怪了,为了保护耳朵不受摧残,他才提前做了一点保护措施,谁成想还没派上用场,就让人家发现了。 “切!你是我什么人啊?我吃饱撑着了说你。”薛盼揪他耳朵一下,就把手松开,拉着他坐下,“说吧,怎么这么快就缴械投降了?一点都不坚挺,太不男人了。” “……”你能换个说法吗?没有耳塞的日子,就要忍受这种痛苦,姜铭只能认命,“没有什么,只是想让事情变得简单些,不要把更多的人牵扯进来。” 笃! 薛盼不客气的敲他额头一下,“你是不是傻?你们俩结婚只能让更多的人卷进来,事情也会越来越复杂,简单个屁!” “女孩子,说话要斯文。”姜铭好心提醒。 “怎么?嫌弃我了?”薛盼眯缝着眼睛问。 “不是,不敢。”姜铭可不愿她这么想。 “是‘不是’,还是‘不敢’?又或者‘不是不敢’?”薛盼可没那么容易放过他。 “不敢。”姜铭显得特老实。 薛盼白他一眼,“不闹了,说说吧,她是怎么说服你的,让我也学习学习。” “和她无关。”姜铭之所以改变初衷,的确不是为了“她”。 薛盼眼睛一下亮了,“除了她还有谁能让你做这么违心的事?一般人你可不会放在心上。” 姜铭叹了口气,把慕容剑心的事情说给她听,前世今生,简明扼要的说了一下。而且这些事情,也就只能和她说说了。“若千载过去,几世轮回,还有人能记得你,那为她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 “感觉你跟我讲了一个童话,一个很美,听上去却让人心里发酸的童话。”薛盼两只眼睛变得水汪汪,耸耸小鼻子问他,“你只拿她当妹妹?” 见姜铭点头,她又问,“她也拿你当哥哥?” 姜铭毫不犹豫的点头,“当然。” “帮我搞个伴娘名额,我要近距离的看热闹。”薛盼笑着把话题扯远。 姜铭心里感觉毛毛的,试探着问,“伴娘是女方定吧?” “你去跟她提,她不会拒绝的。再说了,敢做她伴娘的,可真没几个,我这是在帮她。”薛盼说的理直气壮。 姜铭可没看出她有半分帮忙的意思,不过还是答应下来,“我帮你问问,但并不能保证什么。对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有什么热闹可看?” “这不是我们今天要讨论的话题。”薛盼拒绝回答,伸手捧住他的脸颊,“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觉得老天让你跑到两千年后,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姜铭没有想过,此时被问起,耳中嗡鸣一片,脑中也是纷杂不堪,找不出答案…… 有些事情不能等,因为慕容家耽误不起,所以这场匆忙举办的婚礼,定在了十天后。两大家族联姻,需要准备的东西太多,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所以任谁都嗅得出那股仓促味儿。 不管需要准备什么,基本都没姜铭他们两个什么事,他们只要保证那天能够出席就够了,所以相对轻松一点。 但他们也不是无事可做,比如说结婚登记,他们就只能亲自过来。本来姜铭是不到结婚年龄的,可这对一般家庭都不算什么的问题,对姜家来说就更不是问题,所以即便心里有些忐忑、别扭,他还是得来。 和普通人一样,在等候区等待,两人没有交流,就那么静静坐着。即便如此安静,还是免不了被人注视,不仅因为他们俊男美女的外形,还因为他们表现出来的状态,实在不像是来结婚的,以至于很多人都认为他们坐错了地方——隔壁才和他们搭! 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轮到他们,不得不说,这已经很不错了。递上证件,填写声明书……一套流程下来,他们拿到了大红的结婚证。 走出民政局,姜铭翻看了一下,“有了它就算结婚了?” 慕容兰心轻轻点头。 “有什么办法可以多搞几张?”姜铭下意识的问,觉得以她的聪慧,应该能想到办法。 慕容兰心瞥他一眼,“你问错人了。” 姜铭只能作罢,“我送你回家。” “我们还有照片没拍。”慕容兰心提醒他一下。 “听说不拍也没事,反正你也不喜欢。”姜铭不想让她太勉强。 “去拍照。”慕容兰心直接定下基调。 在这种事上,姜铭一般是没有发言权的,只能开车载她过去。 以两家的财力,婚纱、礼服还有摄影师,用的都是最好的,连拍摄景地都选了十来个,这还是在一切从简的大前提下。 换过几个地点,姜铭问又换了衣服的慕容兰心,“何必让自己这么辛苦?” “做戏做全套,去换衣服。”慕容兰心淡淡回应。 那些表情生硬的照片,姜铭都看不下去,真不知道拍了做什么,可她坚持,他也只能配合。 大半天时间转眼过去,眼看就要换最后一个系列的服装了,姜铭不由松了口气。 最后一个系列是古风古韵,那些唐装、喜服之类的,姜铭都没有什么感觉,可等到有人捧上一套公子服时,他打心眼里不喜欢,眉头一皱,“换一套,我不穿这个。” 不远处的慕容兰心好奇的看他一眼,便低下头去。 工作人员一愣,随即解释,“可这和新娘的衣服是最搭……” “换一套。”姜铭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头。 慕容兰心又看过来,“你想换什么样的?” 姜铭问直接工作人员,“有没有铠甲?秦汉时期的最好。” 既然是拍照,他想找件喜欢的衣服穿。 “铠甲?”工作人员还真没准备,“我帮您找下。” 姜铭便坐到一边等,慕容兰心看他一眼,进帐篷换衣服去了。 不一会儿,工作人员跑过来说,“秦汉的铠甲没有找到,我们只借到一副唐时的明光铠,不知道可不可以?” 姜铭想了想,点头答应,“可以。” “不过有件事我要提前说一声,这副铠甲仿真度很高,简单来说就是很重,穿久了会很累。”工作人员也怕这个公子哥闹脾气,提前打好预防针。 姜铭笑笑,“没事。” 又等了二十多分钟,铠甲才送过来,姜铭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披挂上,虽然不是熟悉的样式,可他依然很喜欢。 不着头盔,只戴相称发套的姜铭走出帐篷时,连自己都觉得精神。 然后他就看到了着一身汉服的慕容兰心,衣袂飘飘,白衣胜雪,长发披散,仅用一根白色发带拢系,静静站在那里,让人不自禁想起一个词——美若天仙。 看到他时,慕容兰心也是一阵恍惚,时至今日,雄姿如山,英武不凡的铁血男儿,也不是那么多见。“这样很好。” “你也是。”姜铭微笑回应,这是他今天第一次露出笑意。 慕容兰心看的真切,所以心里疑惑不解,铠甲对他意味着什么?绝不是一件衣服那么简单! 接下来的拍摄,因为姜铭的配合,变得分外轻松,因为每一个场景都是由他来设计。 慕容兰心对这些不甚在意,所以听由他安排,只是拍着拍着,她忽然有一种错觉,似乎这才是真实的他们,他们就是这个样子才对。 站在花树下回眸,不远处的他披甲执剑,深情凝望,慕容兰心心中猛地一动——他眼中看到的是谁? 那道眸光,宛如冰水中的火焰,炽热而又沉静,让人无法忽视,并为之心悸神摇,她清楚,以往他看着她时,虽也有情,却绝无这般深沉炙热,他把自己当成了谁? 看到一抹真相,往日的自信如冰雪般消融,慕容兰心一时间竟有些茫然,可她的神情动作却下意识的配合着他,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看到他心里去。 最后一组照片,让摄影师感到很奇怪,因为动的好像只有女主角,那个男主角自始至终都在静静看着,看她抚琴轻唱,看她伏案提笔,看她观花赏月,看她曼步缓行……他唯一做的就是陪伴,隔着一段若有若无距离的陪伴。 虽然觉得不该有距离,可摄影师还是觉得,这是他拍的最美的婚纱照,若不是这两位身份特殊,他都想留几张做广告了,可惜只能想想。 拍下最后一张照片,终于收工结束了,慕容兰心缓步走到姜铭身边,莹白的手掌摸上了铠甲,“刚刚我真觉得自己拍了一组婚纱照。” “人有时候难免会产生错觉。”姜铭如此解释。 慕容兰心手放在护心镜上,“可我也觉得你是一个真正的将军。” 姜铭灿然一笑,“本来就是啊。” 第四百一十四章 四方来客 手托香腮,侧卧在榻,慕容兰心意态慵懒的看着相册,双眸忽明忽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慕容剑心踮着脚,悄悄溜进来,走到她身后,才大喊一声,“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慕容兰心回头看她,满心疼爱地道,“又调皮。” 慕容剑心吐吐小舌头,脱鞋上榻,凑过去看,待发现姐姐看的居然是新拍的婚纱照后,不由一愣,随即赞道,“好漂亮,好般配。” “真这么想?”慕容兰心淡淡的问。 “不是我夸你们,男的帅气,女的漂亮,简直配一脸,任谁看了都会说你们是天生一对。”慕容剑心不遗余力的撮合。 慕容兰心素白的手掌抚上手掌相册,“那你再看看这些。”说完手掌翻动,一下就翻到姜铭身披铠甲的那组相片前。 看到那披甲执剑铁血男儿,慕容剑心神色一变,一把抄起相册,捧到面前细细去看,一张一张,看的极慢。 把这组相片看完,她才赞道,“是谁的创意?简直太美了!” 即便她极力克制,可慕容兰心又怎会听不出那一丝微颤?凝眸看她,眼中的艳慕激动清晰可辨,一个念头浮上心头,小丫头在想什么?“他的想法,我也意外。” “有什么好意外的?人家就不能有好创意了?聪明有品味的可不止你一个。”慕容剑心微颤的手指在铠甲上轻轻摩挲,嘴巴则干脆爽利驳斥姐姐。 看她急吼吼的维护姜铭,慕容兰心轻轻摇头,“让我意外的不是这些。” 目光从相片上移开,落到她身上,慕容剑心好奇的问,“那是什么?” “看着这些相片,总会让我产生一种错觉。”慕容兰心和妹妹对视,“也许我们前世,就是这个样子。” 他静静看着,我心无旁骛…… 慕容剑心身子一颤,“姐,你想多了吧?人怎么会记得前世的事?” 把她的反应一一看在眼底,慕容兰心敛眸低头,“我都说了是错觉,不过……有些事情,不应该再复杂了。” “什么事会变得复杂?”慕容剑心一脸无辜。 “我想我得了婚前恐惧症,总是爱多想。”慕容兰心结束了这个话题。 慕容剑心恋恋不舍的放下相册,有些向往地道,“人要真能穿越回古代就好了,一定很有趣。” 伸手拍拍她的手掌,慕容兰心微笑,“年纪轻轻净瞎想,以后少看那些脑洞无限的小说。” 慕容剑心轻轻点头,只是目光在那个披甲的男人身上,游离不去…… “臭混蛋!离我远点儿!”随着一声怒喝,顾小西把心爱的抱熊丢出门外,砸在那个没良心的男人身上。她刚想恋爱,那个混蛋就结婚,她怎能不气? 还好没有被他骗上床! 呜呜~ 姜铭一手提着抱熊,看着砰的一声关紧的房门,实在是没脸上前敲门。 “哈哈哈,你也有今天!”站不远处看热闹的叶名城,幸灾乐祸的大笑。 有心把手里的抱熊丢他身上,可是提了提,姜铭却有些舍不得,总不能让别的男人碰表妹抱着睡觉的东西吧?所以有点郁闷的问他,“你跑来做什么?” “最有意思的年度大戏要开锣了,我怎么能不过来看看。”叶名城笑眯眯的道。 得!又来一个看热闹的! 姜铭走过去撵人,“没什么好看的,赶紧回去。” “好看不好看,总要看了才知道,你休想剥夺我一睹为快的权利。”叶名城一把搂住他的肩膀,赖皮黏缠劲儿一下上来了,“伴郎团给我留个位置,我要全程跟进,不放过每一个镜头。” “……”你们至于吗?结个婚而已!姜铭只觉头疼的很,这还没开始呢,看热闹的就全找上门了,还让不让人活了?“行,我成全你。” “就这么说定了!”叶名城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麻烦你放开我,我有事要做。”姜铭想要脱身。 “你又想丢下我干什么去?”叶名城就跟个小媳妇儿似得缠着不放。 “去机场接人。”姜铭实话实说。 “哦,那你去吧。”这回叶名城很痛快的放了手。 姜铭看他一眼,回房间换了一套衣服,便出门了。至于那只大抱熊,自然是留在自己卧室。 没两天就是他大婚的日子,亲戚朋友都从各地赶来,不能亲自来的,也都派了代表过来,所以姜家上下,这几天都很忙。 与别人相比,姜铭还算清闲,因为需要他迎接、招待的人并不多,不过姜涛过来,他怎么都要接一下的。 京城长辈们的身份敏感,已经确定不会过来,不过大姑姑和两个伯母是会过来的,只是要等到结婚当日,而且婚礼一结束就会回去。 至于小姑姑的动向,没有人知道。小辈中,则只有姜涛、高静会过来。 细算起来,还没有母亲一系过来的多,光晚辈就七八个,甚至包括那位大名鼎鼎的智公子顾鸿飞。不过这些人,都不用姜铭费心。 赶到机场,等了二十多分钟,姜涛高静就出来了,他们还带了两个朋友,周晓川和王岳,那天在猎场都见过。 姜涛走过来,照着他的肩膀就来了一拳,“怎么这么突然?过年的时候你可一点口风没漏!” “前两天刚定下来。”姜铭告诉他就是这么突然! “哦!”姜涛拉了一个长音,嘿嘿一笑,“明白了,一定是搞出人命来了。”说完不等姜铭解释,就看向自己的小伙伴,“看到了没有,前车之鉴啊,你们今后一定要注意。” 姜铭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所以没有解释,要说京城不知道他为何成亲,那才是笑话。 周晓川笑着回应,“你还是关心自己吧,你可是最容易犯原则性错误的人。”说完看向姜铭,“新郎官,伴郎团还有位置吗?” 这是又来一个看热闹的?姜铭并没有急着接话。 “我说你还行不行了?一有结婚的就抢着当伴郎,合着你以为伴娘那么好泡?”姜涛毫不留情的拆穿他的狼子野心。 “好不好泡,试试有什么损失?你当不成,但也不能拦着我呀!你说对不对,姜小弟?”周晓川问姜铭。 没想到他是这个目的,姜铭一下就想到了薛盼,于是点点头,“你想来就来吧。” “好哥们儿,真爽快,比你哥强多了,以后咱们就是亲兄弟。”周晓川夸他的时候,还不忘贬损姜涛。 “你悠着点,别给咱们丢人。”姜涛嘱咐一句,转头问姜铭,“你就不怕他把你的婚礼搅了?” 姜铭笑笑,“那是他的本事。” 周晓川一把揽住他的肩膀,示威似得看向姜涛,“够意思!” “那我祝你好运。”姜涛改了态度,微笑祝福,因为他从姜铭的笑容里,读出了太多东西,那些伴娘怕是不好惹,既然有人作死,何必拦着。 “那是,必定凯旋而归。”周晓川信心满满。 姜铭微笑,不置可否,现在他的伴郎定下来的就两个,一个叶名城,一个郭起明,多一个周晓川根本不叫事儿。 至于高大鹏和谢尉成,二人明确表示,坚决不找虐,于伴郎一职,一点兴趣都没有。 来到外边,看到姜铭的座驾,周晓川惊讶不已,“这车真不错,改成这样还能上街,你在明海可以啊。” “小姑姑送的?”姜涛问,见姜铭点头,目光火热,把手一伸,“钥匙。” 姜铭把钥匙给他,“别开的太疯。” “这车跑公路真是浪费了,真应该去极限场地浪一浪。”姜涛一边感慨,一边上车。 姜铭跟上去问,“你们住酒店还是家里?” 为了招待客人,姜家的酒店已经停止对外营业,专门接待来自四面八方的贺客宾朋。 “家里还有地方吗?”姜涛问。 “有。”姜铭已经知道了他的选择。 “那就去家住,外面没意思。”姜铭的住处他知道,所以直接发动了车子。 “小静怎么不说话?”不用自己开车,姜铭便把注意力转到高静身上,这活泼俏皮的小丫头,见面到现在还没说一句话呢。 “终于看到我了?”高静嘟着嘴表示不满。 姜铭伸手摸摸她的头,“怎会看不到?你这么漂亮可爱。” “看到了不理我?大骗子!”高静反手抡耙子。 姜铭转头问姜涛,“谁欺负咱们小公主了?” “谁敢欺负这位大小姐?”姜涛冲他笑笑,“她是正义感爆棚,心疼哥哥……唉,对我都没这么好。” 姜铭一下明白,回手勾她小鼻子一下,“以后见面,一定先和你打招呼,就像这样,如何?” “不好!我又不是小丫头!不能这么欺负我!”高静强烈抗议。 “可你就是个小丫头。”姜铭下了定论。 “就是,在哥哥们眼里,你永远都是小丫头。”姜涛附和。 “讨厌,你们合伙欺负我,看我不去告你们的状。”高静愤愤不平。 “哈哈,我不怕,这里是明海。”姜涛得意的很,他父母都不在,任高静怎么告状,都没事。 见高静向自己看来,姜铭也抛出一个大杀器,“叶名城在我家。” “啊?”高静一下傻眼,忙整理起衣服来,“帮我看看,穿的没什么问题吧?他在你家,你怎么不早说?!害死人了!” 姜铭正想逗她,却感到一道不善的目光向自己射来…… 第四百一十五章 婚礼开始 长长的婚车队伍停在慕容家门前,姜铭深吸一口气,拉开车门,招呼一声,“走。” “听这意思怎么跟山大王抢亲似得。”钱西暮感觉这娶亲的风格像自己。 “少废话,快下来。”姜铭对他很不客气。 钱西暮拍拍方向盘,“抱歉,我今天只当司机,你带他们去找虐吧。” “甭理他,有我们就够了。”叶名城第一次当伴郎,那叫一个踌躇满志。 姜铭也没多说,带着他还有郭起明、周晓川等几个伴郎,浩浩荡荡走进了慕容家的大门。 姜铭的伴郎团成员,除了那两三个相熟的朋友,其他都是家里人帮忙安排的,都是一些世家公子,走起路来那叫一个架势十足,还别说,真跟抢亲的土匪差不多。 大家族办婚礼,都有相应的流程,大多环节只是摆摆样子,只要礼数到了,就不会受到刁难,所以他们一行人畅通无阻的来到新娘的闺房前。 门是开着的,没有铁栅栏,也没有人墙挡在前面,可守在门口的漂亮女人却让他们不敢擅闯。 “丫的,这母霸王龙怎么也在?我说没你这么坑人的,也不提前说一声!”叶名城转身想溜。 姜铭伸手抓住他得肩膀,“老实待着,别那么没出息。”说完了他,又问眼前的女人,“你怎么来了?” 闻心澜双手环抱于前,好整以暇地道,“兰心请我,我又有时间,那就过来看看呗。” 姜铭虽然没料到慕容兰心会请她,可除了有些意外,也没太多想法,“能不能让我进去?” “想进去?”闻心澜问。 这是不需考虑的问题,所以姜铭很干脆的点头。 “简单。”闻心澜伸手,掌心向上摊开,讨要过路费。 有些东西姜铭还是有准备的,从旁边伴郎手里接过一个红包,放到她手心里。 闻心澜也没刁难他,掂掂红包,就笑着退开了。 不过有她带头,其他几个伴娘依次上前讨要,她们都不缺钱,可这个彩头她们还是稀罕的。 既开了先例,当然不能厚此薄彼,只能把红包一一奉上。 薛盼最后一个过来,把一手一伸,很贪心的道,“我要双份。” 啪! 姜铭在她掌心轻拍一下,“没了。” “没有你还想进去?”薛盼斜他一眼,把门口象征性的堵住。 姜铭伸手箍住她的纤腰,很轻松的把她搬开,丢下一句,“别捣乱。”就率先进了门。 “小气!”薛盼琼鼻一皱,娇嗔一声,却也没追上去捣乱。 大步走到床前,看着一身洁白婚纱,敛眸低眉,静静端坐的新娘子,姜铭感觉那么不真实,以至于有些失神。 叶名城碰碰他的胳膊,“别杵着了,娶回家再看也不迟。” “哦。”姜铭稍稍回神,“下面该做什么?” “当然给新娘子穿鞋喽。”一个伴娘娇笑着道。 另一个伴娘则微笑着端上了一双镶满了钻石的水晶高跟鞋。 鞋子看上去很漂亮,可姜铭却是眉头微皱,凭他怎么看,都觉得这双鞋子和慕容兰心不搭。看她一眼,发现她没有任何反应,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走前一步,单膝跪地,姜铭伸手握住那裹在白色丝袜里的小脚,纤巧轻盈,绵若无骨,任他心坚似铁,掌心里那荡人心魄的触感,仍让人神魂一颤,心湖泛起片片涟漪。 他心不静,慕容兰心意也不平。小脚第一次被男人触碰,即便表现的再若无其事,也掩不住颊边的红晕。 “再摸天就黑啦,你打算在这儿直接洞房吗?”闻心澜戏谑的问。 “变态!”叶名城几个,都在心里鄙视姜铭,显然他们的思绪飘的更远。 “咳咳。”干咳一声,掩饰尴尬,姜铭伸手拿过鞋子,眉头又是一皱,冷硬的鞋身让他忍不住问,“这种鞋穿着舒服吗?” 慕容兰心蓦然低头,眸中泛光的向他看去,皱起的眉头,真切的担心,使她瞬间把头低下,遮掩嘴角勾出的那抹优雅弧度。 太磨叽了! 叶名城实在看不下去,在后面踢他屁股一下,“你是不是傻?新娘子是用抱的!” “哈哈!” “嘻嘻!” 伴郎伴娘笑成一团。 姜铭耳朵一热,头一低,快速帮她把鞋穿好,恋恋不舍的放开那软柔的小脚丫,起身站到床边,低头看她。 微微抬首,与他目光相接,读懂眸中的询问,慕容兰心轻轻点头。 姜铭不再迟疑,将她拦腰抱起,大踏步向外走去。 伴娘伴郎跟随在后。 薛盼落在后面,拉拉还在沉吟的闻心澜,“还不快走,想什么呢?” “刚刚有那么一刻,我也有了结婚的冲动。”闻心澜倒也没有瞒她。 “聪明的傻瓜不好找,你先歇了吧。”薛盼打消她的积极性。 “也对。”闻心澜认可了她的说法。 “其实你是有机会的。”薛盼替她惋惜。 “现在也有,懒得进攻,而且有些关系可比成为夫妻好。”闻心澜倒不怎么在意。 “别怪我没提醒你,拖得越久,机会越小。”薛盼好意提醒。 “我先看会儿热闹再说。”闻心澜还是一点着急的意思都没有。 薛盼也只得作罢,随她一起追赶大部队去了。 锦绣山河! 在姜家这座大庄园里,此刻布置的很喜兴,到处可见红色的丝带、灯笼,还有大红的“囍”字,让那些偏西式的洋建筑,多了一点“土”气。 没办法,姜老爷子好这一口,也就只能这样布置,不过老人家也不是不知变通,所以小两口的结婚仪式分两个环节举行。先去庭院的草坪上宣誓、交换戒指,再换套礼服,到厅堂里拜天地。 照老爷子的说法就是,结婚就一次,怎么折腾怎么来,以后就是闹口角,觉得过不下去,只要想起今日的疲累,保证什么事都没有了,就奔着让他们不敢再折腾这么一回去。 现在离婚的为什么那么多?就是婚前折腾的不够!结的简单,散的容易! 在这种指导思想下,小两口的工作量生生加大了一倍,还没地儿喊累去。 悠扬的婚礼进行曲中,新郎抱着新娘踏着红毯,在花廊间穿行。两个花童跟在后面撒花,还有两个专司托裙的则无事可做,慢悠悠跟在后面。 “他可真行,抱上就不撒手。”对新郎的行为,一众伴郎表示唾弃,简直给广大男同胞丢脸。 “找个这样的老公真好。” “可不是,下盘稳,腰有劲儿。” 伴娘的观点和他们正好相反。 “听到没?”叶名城碰碰周晓川,小声道,“快点儿上,你的机会大大的。” 本打算和伴娘亲密交流的周晓川,此刻却苦着脸,“大哥,别闹,有那两个女魔头在,谁敢往上凑啊!” “别总提醒我。”叶名城埋怨一句,也老实不说话了。 他们窃窃私语,观礼的人也没闲着,纷纷评价新郎的行为。 “这吨狗粮我能吃一年。”周云玥看的直撇嘴。 “我不知道能吃多少,反正这个月不会饿了,霏霏,你呢?”秦晓蓉问。 “已死。”洛霏霏回答的更干脆,“剑心,你有什么感受?……剑心?” 连喊两声,不见答应,洛霏霏转头一看,就见她脸色发白,手捂心口,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吓的赶紧问,“你怎么了?” 慕容剑心摆摆手,“没事,就是心口突然疼了一下。” “我们送你去医院吧。”周云玥担心地道。 慕容剑心摇头,“怎么也要等到婚礼结束……你们不用担心我,现在比刚才好多了。” “别硬撑着。” “真没事……有事我就立刻叫你们。” “好吧。” 几个朋友都不再劝她,但周云玥和洛霏霏的眉头都皱了起来,眼神变幻不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家都在关注新郎新娘,这小小的插曲,没几个人留意到。 姜铭和慕容兰心都不信教,所以第一个环节虽然偏西式,也没真请个神父过来,而是找了一个主持人当司仪,据说是明海电视台的台柱子。 他功底不错,妙语如珠,调动气氛很有一套,等吉祥话、祝福话说的差不多了,气氛也热烈起来,他问新郎,“你喜欢新娘哪儿?” “脸。”姜铭实话实说。 主持人一怔,没见过这么实在,又不加掩饰的,不过作为知名主持人,也算见过风浪,很快反应过来,一挑大拇指,“实实在在好男人!”然后转头问新娘,“你喜欢他哪儿?” “脑子。”慕容兰心回答的也不慢。 “他很聪明?” “正好相反。” 无视姜铭幽怨的眼神,慕容兰心静静而立。 主持人没就这个话题再继续,因为观礼席传来的低笑,已经证明他的成功,而且他也赞成新娘的观点。 看看眼前的一对璧人,主持人清清嗓子,“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来了,请新郎听好——你是否愿意娶慕容兰心为妻,从此爱她疼她宠她,不离不弃忠诚一生,无论富贵和贫穷,无论健康和疾病,无论成功与失败,都会携手同行,直至两鬓斑白。” 姜铭偏头看新娘,“他是不是也会问你?” 慕容兰心抿嘴不语。 姜铭又问,“我说不愿意,你会揍我吗?” “打不过。”慕容兰心有了回应。 “不试试怎么知道?”姜铭怂恿道。 慕容兰心二话不说,抬脚就踢。 这一幕惊落了一地的眼球,熟悉慕容兰心的人,更是张大嘴巴,难以合拢。 姜铭身子一侧,便躲了过去,在慕容兰心没反应过来之际,便揽腰抄腿把人抱起,“我们去下一环。” “喂!你还没回答呢!”主持人哭笑不得的在后面大叫。 “问题太蠢。”姜铭有些不客气。 “还没交换戒指呢!”主持人赶紧提醒。 姜铭一下顿住,问新娘,“还有这一项?” 慕容兰心展颜轻笑…… 第四百一十六章 剑心有变 姜铭穿着大红喜服,手牵喜带,拉着新娘前行。那个同样一身鲜红,头罩大红盖头的新娘,不疾不徐的与他并行。 看着端坐于前的父母,姜铭不胜感慨,若是两千年前便有此刻之景,也许一切都会变的不一样。可惜假设终归是假设,他也不可更改的来到了这里,那只无形的命运之手,想要拨弄的到底是什么? “吉时已到,新人行礼!”随着这一声唱和,姜铭稍稍收敛心神,牵着新娘站到了蒲团前。 “一拜天地!” 一对新人依礼跪倒,叩拜天地。 “二拜高堂!” 磕头叩首,礼敬双亲! “三拜……” “剑心你怎么了?”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姜铭听清的却只有最后一个,身形一动,人已经闪开。 慕容兰心甚至还未反应过来,就感到喜带的另一端垂了下去,那边已不再有人。心思连转,静立原地,那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叹,却是除了她,再也无人听见。 姜铭几乎是瞬闪到慕容剑心身边,在她未倒地前将她扶住,抓住她的手腕,搭指去查。 这出人意料的一幕,引动了太多人的心神,不过有人看热闹,有人不以为意,也有人思虑颇多。 四大公子到场三位,此刻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钱西暮嘴角更是勾着一抹笑意,估计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 比之他们,一些女孩子的心思就要简单的多,洛霏霏问皱着眉头的姜铭,“剑心她没事吧?” 脉象平稳,内劲充盈,呼吸顺畅,探不出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可紧闭的双眼,变幻不停的面色,都说明她有事发生。 探不出究竟,姜铭也很无奈,“帮忙叫下医生,我先送她到楼上休息。”说完,毫无顾忌的把慕容剑心抱起,快步绕过众人,向楼上跑去,浑然忘了婚礼只进行到一半,新娘子还站在原地。 等姜铭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分钟后,慕容剑心有洛霏霏几个小丫头陪着,他便回来继续走完下面的流程。 把喜带捡起握好,姜铭对司仪道,“可以继续了。” 莫说司仪哭笑不得,一众来宾也神情古怪,想什么的都有。 姜家夫妇虽有把儿子暴揍一顿的冲动,可稳坐远处的老爷子不发话,他们也只能当什么都没看见,毕竟这种场合也不适合教训儿子。 “该第几拜了?”司仪小声嘀咕。 “三拜。”姜铭记得清楚。 “夫妻对拜!” 相敬如宾,执手一生! “礼成!送入洞房!” 这时候自然不会真的进洞房,只是让新郎新娘回去换套衣服,一会儿酒宴开始,还要招呼客人。 “还挺有意思的。”赵允初淡淡道。 “是不错。”站他身边的顾鸿飞接了一句。 这位智公子论俊郎,或许稍逊赵允初一筹,可风神气度相若,并不曾差了什么,至于其他……单从外表看不出什么来。 “一会儿一起喝一杯?”赵允初发出了邀请。 “求之不得。”顾鸿飞并未拒绝。 “他俩怎么勾搭到一块了?”叶名城摸着下巴,小声嘀咕。 “要不咱俩也勾搭一下?”钱西暮凑过来问。 “不好意思,我喜欢女人。”叶名城却拒绝了。 “那我换个说法,需要僚机吗?”钱西暮锲而不舍。 叶名城眼睛一亮,“技术怎么样?” “试试不就知道了。”钱西暮很是自信。 “目标不好找啊。”叶名城左右扫看,似乎允准了他的提议。 “今天伴娘的质量不错啊。”钱西暮帮他指明方向。 “你看上了谁?我可以先当一把僚机。”叶名城瞬间转换位置。 “……”还能有这好事?钱西暮不信他有此好心,便摇摇头,四下帮他找新目标,目光扫过一个男人时,他好奇的问,“你抢人家老婆了?” 叶名城看远处的王岳一眼,“不必理会,找妞要紧。” 钱西暮瞥到一人上了楼,拉拉他,“先别找了,看热闹去。” “走。”叶名城也看到了,招呼一声,抢先迈步。 揭下盖头,卸下珠冠,慕容兰心穿着大红喜服,去到安置妹妹的房间。 姜铭和洛霏霏几个女孩都在,看她进来,招呼道,“你来了。” “嗯。”慕容兰心缓步过来,“剑心怎么样?” “医生说她没事,再休息一会儿就会醒了。”姜铭望着安睡的慕容剑心道。 “能让我和她单独待会儿吗?”慕容兰心请求,见他迟疑,又道,“我听到她在叫我。” 姜铭看她一眼,点点头,招呼其他人,“我们先出去。” 洛霏霏她们虽然想看着慕容剑心醒来,可她们终归是外人,不能和其亲姐姐争,便随姜铭出去了。 等他们走后,慕容兰心问熟睡的妹妹,“我来了,你想告诉我什么?” 静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任何回应,慕容兰心去抓妹妹的手,肌肤相接时,一股冰凉的气流把她手弹开,反复试了三次,都是如此,那近在咫尺的手,就是握捏不住,这种排斥感让她有些慌乱,“剑心,你怎么了?快醒醒!” 反复叫了数遍,妹妹终是有了反应,手指轻颤,睫毛眨动,眼皮缓缓撩开,当她偏头看向自己时,慕容兰心一怔,感觉这个妹妹相当陌生。 妹妹眼里不再有仰慕依恋,不再有半分亲近,取而代之的是厌恶、疏离,这让她很是担心,“剑心,你怎么了?我是姐姐。” “我不想看见你这张脸,为何总要出现在我面前?”与她的关切相比,慕容剑心表现的很冷淡。 “你怎么了?”慕容兰心伸手摸她的额头。 慕容剑心一下躲开,“不要碰我,会让人恶心。”说话间她坐了起来。 慕容兰心怔怔看着她,心思百转,也想不出一向亲如一人的妹妹,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慕容剑心坐起,看到她那一身喜服,脸色更加阴翳,冷声问,“你又嫁人了?” 慕容兰心轻轻点头,随即一愣,哪里来的“又”? “我去杀了他。”慕容剑心身形一晃,人便站到了地上,雪白的玉足踩着地板,就要向外走。 慕容兰心伸臂将她拦住,“不要胡来,这是我自愿的。” “我当然知道你是自愿的。”慕容剑心的声音已经冷硬如冰,“移情别恋,弃旧履新,若不自愿,谁能逼你……让开!” 最后一声厉喝,含着无尽的怨怒!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慕容兰心觉得很不对劲。 “不懂?真是个没有心肝的女人,把他忘的那么彻底,我怎么就和你做了姐妹……”慕容剑心怒气上涌,“我恨!” 随着这声怒喝,一道道青蓝色光晕在她身周浮现,缭绕不去,若不是她脸色森寒阴冷,倒像个仙女一样。 目光如冰,打在慕容兰心身上,“让开。” 慕容兰心并未退却,“把话说清楚,不要让我做糊涂人。” “你一向糊涂,何时清醒过。”慕容剑心跨前一步,足底生出朵朵青色莲花,前移而去,“我从未想过杀他,可现在想来却是错了,若不杀了他,边哥哥怎会来见我?只会远远躲开!” “什么边哥哥?你在说什么?”慕容兰心一头雾水。“你怎么做到的?” 一朵青莲花钻到她脚下,她整个人就虚浮起来,如此违背自然常理的事,让她惊讶不已。 慕容剑心看她一眼,并未多言,手轻轻一挥,慕容兰心便被一股怪异的气劲抛到床上。“老实呆着,莫要烦我。” 慕容兰心顾不上身上的阵阵痛感,大叫一声,“不要乱来。” 嘭! 一朵青莲撞到门上,结实的木门碎屑纷飞,化为齑粉! “只要你还我边哥哥,我便乖乖的。”慕容剑心看她一眼,“可你能还我吗?”说完身形一闪,人已到了门外。 慕容兰心挣扎着从床上爬起,快步追了出去。 “我靠,什么声音?”门炸裂的声音,惊到了叶名城。 钱西暮脸色一变,“上去看看!” 还有比他们更快的,比如赵允初和他的随从,两人行动本就快了一步,听到响动,自然更加快了,于是他们第一个看到了暴怒边缘的慕容剑心。 赵允初何等心智,自然一眼就看出了慕容剑心的不对,“剑心,你怎么了?” “呵呵,果然是你!”慕容剑心也不多言,看到目标现身,手一转一拈,一朵青色莲花,闪着耀眼精芒,旋飞而去。 “少爷小心!”随从一下把赵允初推倒,扑压在他身上。 嘭! 仿佛**引爆,青莲碎爆,青色的气流狂暴四射。 噗! 随从狂吐一口血,赵允初也是头炸欲裂,心中一片愕然——她是何等级?怎地如此厉害! “我靠!这是玩恐怖袭击啊!”慢了一步的叶名城,看到走廊上的惨况,失声惊叫。 钱西暮则一脸戒备的看着慕容剑心。 “你们是他的朋友?”慕容剑心沉声问,一朵青莲在掌心中渐渐成型。 “不是,你随意,不用给我们面子。”钱西暮撇的那叫一个干净,反正他和赵允初没啥关系,看看热闹就好。 “出什么事了?”这时姜铭也赶了过来,当看到气势迥异的慕容剑心一愣,随即问,“你怎么了?” 唰! 慕容剑心急掠而来! “小心!”叶名城和钱西暮惊叫! 第四百一十七章 功法之说 唰! 十多米的距离,一掠而过,转瞬即至,其势之急,其劲之烈,即便钱西暮想上前帮忙,都有些赶不及,一脸担忧的看向姜铭。 姜铭却好像呆住了,没有一点防守反击的意思,眼神凝滞,直视着扑来的女孩。 呼! 一条雪白的手臂搭上了姜铭的肩头,看的叶名城等人心惊胆战,生怕一个横扫,他的大好头颅就不见了。只是他们的眼睛随即瞪直了,因为手臂没有横扫,而是打了一个弯,将姜铭的脖颈拢住——白担心一场啊! 慕容剑心双手搂住姜铭的脖颈,整个人吊在他身上,抬首看他,一脸期待,“你是我的……啊!”话未说完,一声尖叫,头痛苦的摇摆起来。 那声痛呼让姜铭心颤,失声道,“你是小意?” 我终于等到了你! 啊! 再给我一点时间! “慕容剑心”想跟他相认,可脑中一片黑暗袭来,瞬间吞没了她的所有意识…… 拥住软软靠在身上的慕容剑心,姜铭心中惊喜交加,因为他可以确定,刚刚的气息属于小意,虽然强大的过了份,可依然改变不了她是小意的事实。 可这气息却正快速退去,他把内劲源源不断的输进她体内,也不能阻挡片刻,留住分毫。 惊喜过后,便是无尽的失落,谁能奈何? “她没事了吧?”慕容兰心缓步走过来。很多话她都听到了,很多东西也都看到了,可她看上去还是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就如同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她的态度影响了姜铭,所以他聪明的没有多说,只点点头,“嗯。” 他清楚,小意暂时不会醒来了。 “那带她去休息吧。”慕容兰心侧了一下身子,把路让开。 等姜铭抱着慕容剑心离开,慕容兰心看向赵允初等人,“就当什么都没看到吧。”说完,也没管他们要什么承诺,便转身去追姜铭了。 “别看我,我嘴巴很严。”钱西暮对上叶名城暧昧的眼神,整个人哆嗦了一下。 “走,泡妞去。”叶名城搂着他的肩膀离开。 “我们也把嘴巴闭紧,别到处乱说。”洛霏霏也提醒一声。 “我知道分寸,你该担心的是她。”周云玥指指秦晓蓉。要是其他人的事情,她怎么都要跟家里人说一下,可慕容剑心是她的好朋友,又绝不会有利益冲突,她倒是可以隐瞒不说,反正和周家没关系。 “我刚刚什么都没看见。”秦晓蓉比她们更干脆,然后看向赵允初,“允初哥哥,你没事吧?” 有些狼狈的赵允初轻轻摆手,“我没事,就是初二伤着了,你们玩儿,我带他去看下。”说完,他就扶那个受伤的随从离开了。 周云玥默默看着他离开,虽然也想关心的问上一句,可却知道,以她的立场,赵允初多半不会说什么,还不如身处事外的秦晓蓉来的自由方便。 起了心思,便会被拒之门外! “她还有多久醒来?”慕容兰心抚摸着妹妹的脸颊问。 “很快。”姜铭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有些事,我想问。”慕容兰心看向他。 “还不是时候。”现在姜铭心里一样很乱,很多事情都没有厘清,真的不好说什么。 “什么时候可以说?”慕容兰心转回头来看妹妹,“等她变成另一个人的时候吗?” 姜铭的目光也落到那个沉睡的女孩身上,“别管她怎么变,都是你妹妹。” 慕容兰心懂了,所以不再开口,只是握紧了妹妹的手掌,希望她早点醒来。 正如姜铭所料,他们等了还没一刻钟,慕容剑心就醒了,两只晶亮的眼睛睁开,转动几下,就如先前一样灵动有神。看到一对新人守着自己,她颇为讶异,“姐姐、姐夫,你们怎么在这儿?” 听到这种称呼,两个人都愣了一下,显然有些不大适应。 慕容兰心拍拍她的手掌,“还不都因为你,冷不丁的晕倒,把我们都吓坏了,以后注意点,不要再熬夜看书,也不要再练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慕容剑心知道姐姐说的什么,吐吐小舌头,“嗯嗯,都听姐姐的。”不过看她骨碌乱转的大眼睛,就知道她肯定没这么听话。 慕容兰心知道她没这么听话,便转头去看“罪魁祸首”,“你说呢?” 和慕容剑心对了一眼,姜铭拿起架势,“以后注意点,别再让你姐姐担心了。” “哦,我知道了。”慕容剑心一副乖乖受教的模样。 他们这点小把戏,慕容兰心又怎会看不出?无非就是阳奉阴违罢了。可她却一时想不到好的办法制约,略感头疼,手扶额头,隔了好一会儿才道,“我还是不放心,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几日。” “啊?”慕容剑心有点傻眼,新婚燕尔的不享受二人世界,带个妹妹算怎么回事? “你不乐意?”慕容兰心眉头一挑。 “我当然乐意了,一千一万个乐意,可是我不能那么自私啊,打扰到你们多不好。”慕容剑心赶紧表明态度,说明原因。 慕容兰心不理她,转头问姜铭,“你怕打扰吗?” 这是选择题吗? “今晚就搬过来住。”姜铭比她还干脆。 “没你们这样的。”慕容剑心翻了个大白眼,顺便为姜铭的家庭地位担忧,就算再疼老婆,也没必要妇唱夫随吧?夫纲何在?! “初二,感觉怎么样?”送走姜家的私人医生,赵允初担心的问。 初二大嘴一咧,“少爷不用担心,死不了。” “别嘴硬。”赵允初拍他肩膀一下。 初二嘴巴又是一咧,“这一下倒是挺疼的。” 赵允初笑笑,“还有心思说笑,看来是真没事。不过你已经地阶巅峰,受这一下,影不影响晋阶?” 一个天阶护卫,谁不眼红?可由不得他不在意。 初二咧嘴一笑,“少爷放心,挨这一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哦?”赵允初颇为讶异,“说来听听。” “武者晋阶,越往后越艰难,地阶至天阶,天阶登先天,已经不是光凭勤修苦练就能做到,除了天资悟性之外,最最重要的还是机缘,若无机缘,再怎么努力都没用,这便是天阶高手历来凤毛麟角的原因。”说到这里,初二眼冒精光,“而这一下,就是我苦求不得的机缘。” “你能晋阶了?”赵允初也有些兴奋。 “若能体悟到那一式的精妙,应该有很大几率。”初二也是高兴的很。 “几成?”赵允初急切的问。 “五成。”初二虽然自信,由于性格原因,也没把话说的太满。 赵允初眉头一皱,“也不是太高。” 他是少爷,初二也不能说什么,只是告诉他,“这样已经算不错了,毕竟不是谁都能有幸受这劲气化形一击。” “劲气化形?”赵允初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对,劲气化形!”初二给他解释,“内劲外放,隔空伤敌,是武者进入地阶的表现,而把气劲凝实,肉眼可辨,非天阶高手不能为,至于气劲拟物成形,那就不是一般天阶高手能做到的,除非是修习了特殊的功法。” “你是说那个小丫头……”赵允初没往下说,可意思已经表达到位。 “她至少也是天阶巅峰。”初二更倾向于其已经突破这个阶层,可他不敢说,因为那太过赫人。二十岁的先天高手,别说真实存在了,就是想一想都觉得疯狂的不真实。 “最低吗?”赵允初低声喃喃,随即一笑,“那倒有趣的很,可不曾听说她跟谁学过功夫,看来有些事是该打听一下了。”说着,他看向初二,“若她真如你所说的那般厉害,挨这一下不死,我们不是走了大运?” “也不算走运,她修习的肯定不是主杀伐的功法,不然能化形的气劲能把我们撕碎。”说到这些,初二也暗自庆幸。 “还有不专攻伐的功法?”赵允初好奇的问。 “现在所留功法,九成九都是主攻讦杀伐,可以前那些古法却不是这样,有延年益寿的养生之法,如五禽戏,有倚天借地的奇门之功,如陇南童家的六易五行功,还有于己无多大用处,却能助人的辅助功法,还有救死扶伤的养护功法,如今中医没落,只是失传的东西太多了……总之,古武功法五花八门,不一而足。”初二大概得跟他介绍了一下。 “那她练的是那一种?”赵允初问。 “生机充盈,绵绵不绝,不是医者的养护功法,便是绝顶的辅助功法。”初二说出自己的判断。 赵允初失笑,“原来把我们伤成这样的,居然是用来救人的功法,你不觉得这个说法有些好笑?” 初二不敢反驳什么,只是低头道,“再好的补药一下吃太多,也能把人撑爆,她用的就是这个方法。” “那她可是真的想杀我?”赵允初问了一个切身相关的问题。 “杀意不假,可状态不对,她出手的时候,明显是陷入了某种不同寻常的情境之中。”初二很公允的分析。 赵允初闻言静默,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在这里养息,我还得出去应酬一下。” “少爷小心些。” “不用担心,这里是姜家。” 第四百一十八章 树欲静 夜幕拉开,姜家灯火通明,红光闪耀,喜庆的气氛不用渲染,已然浓郁的过分。 宽敞的大厅里,错落有致的摆放着数十张圆桌,此刻每张圆桌旁都坐满了人,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姜铭带着新娘,以及一众伴郎伴娘穿梭其中,给来宾、亲朋敬酒谢礼。他喝的豪气,酒到杯干,新娘则温婉秀气,微笑轻抿,偶尔还有伴娘代饮,不过却没人挑他们的不是,更没人会闹酒,至于闹伴娘……就算有恶俗之人,谁又敢闹? 至于伴郎,怕是数他们最轻松,既不用代酒,更不用操心什么,顶多就是遇到相熟的人聊上几句,看到对眼的人喝上一杯,帮忙活跃一下气氛。 看着那帮年轻人,姜老爷子脸上笑容常挂,连话都比平时多了许多,他这一桌坐满了老人,看他这副捡了大便宜、志得意满的模样,都忍不住说他。 “老姜,能不笑了吗?看上去怪渗人的。”秦大川先发表感受。 “我乐意!有能耐你也笑,我绝不拦着你。”姜老爷子跟个小孩子一样。 “不是拦不拦的问题,是你笑起来太影响食欲。”薛长青手提长筷,感叹不已。 “我们随的份子可不少,就不能让我们吃点回来?”周牧丰也表示不满。 “呸!少找借口,你们就是嫉妒!”姜老爷子一副我已看穿一切的模样,“过些日子老赵笑的更厉害,看你们还能说什么!” “你个老家伙净瞎说,我才没你那么没出息。”赵光鼎笑骂。 “这可真说不准……唉,有个好孙子真好,便宜都让你们占尽了。”薛长青忍不住感慨。 “说的就好像你没有似得。”姜老爷子撇嘴。 “可惜不争气啊。”却是周牧丰接了口。 “你们先别争了,快看那些小家伙。”秦大川朝远处努嘴。 这时姜铭他们敬到了赵允初那一桌,也不知道是谁安排的,顾鸿飞,姜涛等也坐这一桌,所以备受关注。 “大家吃好喝好。”姜铭说完祝酒词,就把杯子里的酒喝干了。 “你这词可真接地气。”姜涛端着杯子,却没有陪他喝,而是看向新娘子,“弟妹怎么说?” “请。”慕容兰心轻轻柔柔说了一个字,然后捧着酒杯轻抿了一口。 “行,给弟妹面子。”姜涛举杯,一饮而尽,末了还翻过杯子倒了倒,证明杯子确实干了。 “大喜之日,也喝这么少?”赵允初问。 新郎新娘还没说话,身为伴娘的薛盼已经举起了杯子,“嫌少那就干一个。”说完,雪白的天鹅颈微扬,大半杯红酒就入喉而没,拎着杯子往旁边一伸,自有人帮她续酒。 看她如此模样,赵允初也只能是把酒添满,一饮而尽。 “我喝一个,你也喝一个?”薛盼似乎还不满意。 赵允初只能又喝一杯,然后微笑着问,“需不需要我再喝一杯?” “你要乐意,我不拦着。”薛盼还以甜甜一笑,只是话的内容和这笑意孰不相干。 眼看气氛诡异,有跑偏的趋势,顾鸿飞出声打圆场,“铭弟,弟妹,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说完饮下小半杯酒。 “谢谢。”一对新人异口同声的道谢,然后一人干杯,一人轻抿。 喝了这杯,大家客套的寒暄几句,姜铭便告辞,向下一桌走去。 看他们谈笑有度,一派祥和,薛长青感叹道,“别人家的孩子们都长大了啊。” 秦大川同样感慨,“羡慕不来啊。” 姜老爷子和赵光鼎却没有说话。 “好无聊啊。”闻心澜跟着队伍,忍不住小声埋怨。 “你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姜铭知道她腿还没好利索,老这么跟着走一点好处没有。 “够意思。”闻心澜愉快的撤退了。 “我陪她坐会儿。”薛盼也跟着溜了。 “我去给人当僚机。”叶名城也闪退。 这帮家伙,就没一个尽职尽责的,姜铭轻轻摇头,领着剩下的人,挨个儿把酒敬过一遍,然后也溜了,喝酒他不怕,可对着陌生人说假话,着实把他累够呛,还是找个地方躲一会儿再说。 连他都跑了,更何况慕容兰心?不过也没多少人惦记他们,毕竟来吃婚宴又不是冲着他们。 静静坐在新娘专属休息室,慕容兰心只觉疲累的很,不仅仅是身体,心神也是一样。这种感觉让她昏昏欲睡,这在以往,可是从来没有过的,足见姜老爷子的折腾效果多么明显。 在她将睡未睡之际,门被推开,赵允初推门走了进来,响动让她一下清醒,看清来人,“你怎么来了?” “累了吧?”赵允初径直走过来,坐她身边。 “嗯。”慕容兰心没否认这点。 赵允初活动一下手指,“要不要我帮你揉揉肩?”看到慕容兰心一脸诧异,他笑问,“怎么?不相信我的手艺?” 慕容兰心轻轻摇头。 “还真的不信?看来我真得露一小手了。”赵允初微笑着挨近伸手。 慕容兰心不避不闪,只淡淡道,“别这样,我不想惹麻烦。” 赵允初笑笑,把手缩回,“剑心好点没?” “她有什么不好的?”慕容兰心反问。 “她好像很讨厌我。”赵允初好心的把那“滔天杀意”的等级降低了。 “就没有喜欢过。”慕容兰心可以不把别人放在心上,可却不能不维护妹妹。 “你不觉得今天的新娘,其实选错了人?”赵允初剑指核心。 “换了新娘,也就没有婚礼。”慕容兰心看的透彻,不受他影响,因为她清楚,现在的姜铭还没有多少话语权,其喜好也影响不了大局。 “你想一直累下去?”赵允初关心的问。 “有所得,有所失,人人都是如此,我如何能够例外。”慕容兰心对此有清晰的认识。 “我不想你那么辛苦。”赵允初表露心意。 “那就让自己变得强大。”慕容兰心拍拍他的手掌,以示期待。 赵允初趁机握住她的手,她也没有挣脱,两人就那么手拉着手,静静坐着。 “这你都看的下去?”薛盼问。 在隔壁的休息室,有块玻璃幕壁,可以清晰看到里面的情形,可在对面,只能看到一面特别有艺术感的玻璃墙。 此刻薛盼就陪着姜铭站在幕壁前。 姜铭捏紧拳头,压抑着怒气问,“你想我怎样?过去杀了他们?还是把你就地正法?” 薛盼握住他的硌人的拳头,“让我来选,当然是后者。” 感受拳头上的温热,姜铭看她一眼,“别闹,没准儿我就控制不住了。” 薛盼轻笑,“控制不住更好,你本来就需要发泄。” “谢谢,我还……”姜铭话说一半,就被薛盼打断,“先别说话,有热闹看了。” 两人向对面看去,就见慕容剑心已经出现在房中。 慕容剑心本来是关心姐姐,过来看一下,可看到眼前的情形,无名火蹭蹭而起,冲着赵允初不客气地道,“滚出去!” 赵允初微笑不语,一副不跟小姑娘见识的模样。 “剑心……”慕容兰心想要解释一下,却被慕容剑心厉声打断,“还要不要脸?!” 慕容兰心挣脱赵允初的手掌,把手缩回,脸色变幻,气息不匀,却是说不出话来。 “滚不滚?!”慕容剑心盯着赵允初,沉着脸问。 “这里是慕容家?”赵允初淡定如初,脸带微笑。 “赵光鼎就在楼下,要不要请他看看自己的教育成果?”慕容剑心一旦气性上来,那也是敢说敢做。 赵允初脸色终于变了,这已经不单单是骂他,而是连他爷爷,甚至整个赵家都兜进去了,“你可以试试,反正丢脸也不是我一个。” 他不信她真敢跑下去把事捅开,到时候丢人的可不止赵家、慕容家,最难堪的当属这里的主人——姜家! 所以他丝毫不惧,笃定的很。 慕容剑心看他一眼,转身就向外走,不见迟疑,只有义无反顾的决然。 “剑心!不要闹!爷爷还在病床上!”慕容兰心起身,焦急的喊道。 慕容剑心身子一顿,旋即前行,没有停步的意思,“是你在闹!” “拦住她。”慕容兰心看向赵允初,后者得到指示,一个纵跃,探手成爪,抓向慕容剑心,其势之急,其劲之烈,绝不似寻常人。 慕容剑心闻声,回身出掌,迎向那来势凶猛的一爪。 啪! 掌爪相触,回声激荡! 嗒嗒嗒! 慕容剑心连退四五步才稳住身形,气血翻涌,脸色涨红,费了好大力气,才把涌至喉头一口心血咽回去,满目愕然的看向赵允初——他怎么这般厉害! 赵允初看向她的目光也满是诧异,照先前那一击来看,她不该如此不堪一击,中间哪里出了差错?还是她故意隐藏实力? 心中不解,他聚气于掌指间,再次出手。 慕容剑心自知不敌,闪身而退,而那势在必得的一抓,却紧追不放。 嘭! 门被一下踹开,赵允初还没看清来人,一道猛烈拳风已扑面而来。 嘭! 拳爪相接,赵允初扣指锁住那气劲暴烈的拳头,身子不由自主的被推着急退。 嘭! 他脚踹到身后的桌子上,才算止住退势,“姜铭,你听我说……” “嘿!” 姜铭一声暴喝打断了他,潮涌般的气劲沿着手臂滚滚而出…… 第四百一十九章 生气 咣! 抵挡不住那股巨力的劲推,赵允初被震退,重重撞到墙上。 抹去嘴角溢出的血丝,他伸手在墙上用力一撑,纵身扑向姜铭,竟比刚刚的退势还要快几分,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别管平时多么淡然沉稳,多么阴翳诡谲,他终究是个男人,一个刚二十出头的男人,有怒有血!别管起因如何,若挨了打不晓得还击,他也就算不得男人。 看到他状若疯狂的模样,连慕容兰心都有些意外——原来他也有控制不住的时候! 嘭嘭嘭! 拳爪腿脚相击,两个男人眨眼间已过数招,别管赵允初有多么不甘,节节败退的依旧是他。 他的功夫练的再好,也只是留作关键时保命的底牌,从来没有想过以之与人争锋,他是玩脑子的! 而姜铭不一样,他练功夫就是为了与人搏拼,征战杀伐!所以莫说赵允初本来就比他稍逊一筹,就是功夫相当,也没可能胜他。 除了这些,还有心态,赵允初是双眼充血的怨怒,而姜铭则是凝练至极的冷酷! 目中所见,只余敌人,冷冽到不再有半分感情波动,心中所念,唯有破绽,平静到不再有半丝涟漪荡起。 咣! 赵允初再次败退,重重摔在地上,待他爬起想要再战时,却听姜铭说道,“以己之短,于彼之长相较,是蠢货所为!” 一句话说的他没了再战的念头,并借此找到说服自己的理由,既然上去也是找虐,何必非要自残?以短击长,智者不为! “今日之赐,来日必定加倍奉还。”擦去嘴角的血迹,拉平身上的褶皱,稍稍整理一下,赵允初又变回了那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你大婚之日,我也会去道贺的。”姜铭平静的接道。 想到他和薛盼的关系,赵允初还未完全平复的心境又激荡起来,脸色铁青,冷硬的道,“欢迎之至。” “不送。”该说的都说了,姜铭便开始逐客。 赵允初看他一眼,转身向外走,走到门口止步问,“刚刚为何提醒我?” “我已经打爽了。”姜铭语气里隐有一丝轻快。该出的气出了,又不能真的把他杀了,再打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噶蹦! 赵允初捏了一下拳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走到走廊尽头,就看到叶名城和一个不认识的青年守在楼梯口,下面是一些探头探脑的青年男女。 世上从不缺想看热闹的人! “功夫不错。”走过叶名城身边的时候,蒙他夸了一声。 “比你差点。”赵允初显得很谦虚。 “那让我揍你一顿怎么样?”叶名城一脸期待。 “提议不错,可以改天再约。”赵允初说着,缓步下楼,一步一阶,走到楼下时,他脸上又满是那标志性的微笑,若有若无,却不会消却。 “就这心性,同龄中可找不出第二个了。”钱西暮忍不住称赞。 “麻烦你往这儿瞅。”叶名城指指自己,“刚刚那句,你不觉得亏心吗?” 要没第二个,他算什么? “咳咳。”钱西暮回避这个问题,向走廊另一边看去,“咱还是过去看热闹吧。” “找揍这种事就不要拉上我了。”叶名城说着就往楼下跑,“我去找妞儿。” “等等,你的僚机还没起飞呢。”钱西暮紧跟上去。 他们这边很欢快,新娘休息室的气氛却很压抑,压抑的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想对我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慕容兰心先打破沉默。 “人无信不立。”姜铭的语气比水还淡,听不出哪怕一丝情绪。 慕容兰心嘴唇轻抿,他的意思她懂,“还有呢?” “没了。”姜铭的要求看似并不多。 “就这样?”慕容兰心却像是有点不满足。 “已经够了。”姜铭认为响鼓不需重锤,对于她,如果一句话还点不透,即便再有千句万句,效果也是一样。 慕容兰心走近些,秀气的脸蛋微扬,“本以为还有一记耳光的。” 姜铭望着她,“合作伙伴用不到。” 这一记,真疼! 慕容兰心咬着嘴唇,偏转了头,任一丝嫣红从唇角滑落。 自取其辱,怨不得谁!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慕容剑心这时才逮着机会说话。 姜铭走过去,抓起她的手腕,搭指去探,嘴上却道,“小孩子家家,不要打听那么多。” 慕容剑心嘴巴一扁,不服气的问,“你又比我大多少?” 姜铭不予理会,耐心探查,过了一会儿,脸上溢出轻松笑意,“没伤到内里,休息两日,好好调养一下就没事了。经此一战,你要牢牢记住,不要和人硬拆硬架,对你没好处。” “又来说教。”慕容剑心不满的撇嘴,“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呢!” “哥哥永远比妹妹大。”姜铭摸摸她的头,给她一个答案。 “想当我哥哥,那就教我实用的功夫。”慕容剑心嘴巴一翘,小手一伸,一副讨要模样。 姜铭看到,心神一阵恍惚,随即干咳两声,“咳咳,过两天教你,这几天比较忙……哦,对了,我还要去招呼客人。”他根本没东西可教,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待他急急的蹿了出去,慕容剑心才轻笑一声,“好烂的借口。”说完回头看姐姐,“你不该跟我说点什么吗?” “我也想这么问你。”慕容兰心轻轻叹息,“可惜现在不是时候。” 两姐妹一起沉默,有些事两人自己都没想明白,又有什么好说? 姜铭跑到外边,被薛盼截个正着,“你真想在我的婚礼上做点什么?”她要问的自然是姜铭会对她做什么。 别说已经听到她磨牙的声音,就是没有,姜铭也会如实告诉她,“我气他而已。” 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不过薛盼还是不放心的问,“是说话气他,还是做点什么气他?” 姜铭微笑看她,一点都不心虚,“效果已经达到了,你说呢?” “好吧,信你一次。”薛盼真正放心了。 看她如释重负,姜铭笑笑,“真不知道有什么好担心的,就算我想做什么,你也不会配合的。”她的人品,他信得过。 “说是这么说,想是这么想,可我也不敢保证,真的事到临头,我又能有多少力气抗拒你……唉!”薛盼轻叹,“所以到时候你给我规矩点。” “放心,我不姓赵。”姜铭保证的时候,还不忘损人。 薛盼轻笑,“说来奇怪,你怎么学会气人了?” “因为我被气到了,气的想杀人。”姜铭告诉她,理由就是这么简单。 噗! 薛盼笑出了声,“哈哈,看来是我高看了你,还以为你真的能大方到一点气都不生呢。” 看她幸灾乐祸,姜铭无奈的翻个白眼,“我又不是圣人。” 薛盼眼珠子一转,笑眯眯的看着他,“既然不是圣人,那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做点有意义的事吧。” “有意义的事?”姜铭一时没听明白。 “少装傻。”薛盼娇嗔一声,然后假着嗓子嗲嗲的道,“估计今晚新娘的床你是上不去,所以我的给你留一半,反正新娘伴娘也差不多,而且更刺激哦!” “刺激你个头。”姜铭打个哆嗦,戳她额头一下,“今天已经够乱了,你就别再添了。” “可是我忍不住嘛。”看着他臭臭的表情,薛盼抿嘴一笑,“好,我不闹了,那你能再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姜铭稍稍离她远一些,小心翼翼的开口,“说。” “刚刚那凶狠霸道的一拳,你是为了谁?”问出口后,薛盼似乎想到什么,又加一句,“两个选择,姐姐还是妹妹?” “都有。”姜铭和稀泥。 “骗子!”薛盼不信。 “姐姐。”姜铭改口。 “大骗子!”薛盼更不信了。 “妹妹。”姜铭就想知道她还能说什么。 “我就知道。”薛盼满意了。 “……”这种答案还有可信度吗?姜铭实在是无语的很。 “把你这副鄙视的表情收回去。”薛盼横他一眼,“我知道你也不知道为了谁出手那么重,可是我知道。” 你在说什么? 姜铭根本就没听懂,薛盼也没就这个话题再继续,下楼之后还和他分道扬镳了。 姜铭知道她吃不了亏,便任她去了,他则去招呼一些相熟的朋友。等慕容兰心收拾停当下楼,他们便在父母的带领下,跟一些长辈问安致谢,这一忙就忙到晚上十点多,所有宾朋才陆陆续续离开。 送完客人,已经是一个小时后,可他们还是不能休息,照老爷子的吩咐,他们得赶去新居,度过他们的新婚之夜,既然已经开始折腾,总不能虎头蛇尾不是? 对此两人都没脾气,除了相视苦笑一下,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新居,因为第二天早上,他们还要过来给长辈请安。 比他们更郁闷的是慕容剑心,她想跑没跑成,让两人死死看住,最后被押上车子,同他们一起赶往新居,她真想大喊一声——我不想闹洞房! 然而她拒绝的权利,却被无情的剥夺了,何其倒霉! “头儿,婚礼结束了。”坐在车子里,看他们车子远去之后,闻心澜拿起对讲机汇报。 “知道了,明天再让他逍遥一天,后天便把他带过来。”王铁军吩咐一声,又问,“我做的是不是太不人道了?” “他会感激你的。”闻心澜轻叹一声,“你现在把他叫走,他会更感激。” “……” 遭人恨的事情不能干! 第四百二十章 新婚之夜 天府尚品,与明海大学五街之隔,是大学城最高档的小区,没有之一。其a栋一单元3303是一套二百多平米的复式,现在被布置成了婚房,姜铭和慕容兰心的婚房。照姜老爷子的话就是,两个人还都是学生,住在这里,做什么都方便一些。 开门进屋,本来无论房间布置成什么样,作为新人的他们都不会在意,一个见多识广,一个漠不关心,反正就是个幕景,演戏的场地而已。 可是进来之后,看清里面的摆设,他们还是忍不住有些错愕,进而感觉到头疼,不是说装修的有多出人意料,或者另类,只是挂的照片未免多了些,而且都是些他们不想整天看到的相片……他们的合影! 但凡能看到墙的地方,就挂着他们的婚照,大大小小,各型各状,把墙壁塞的满满当当,这方法简单又略显粗暴,不过就两人的反应而言,效果明显。 “你们叫我过来,就是为了秀自恋?”被强拉来的慕容剑心首先打破沉默。 “是多了些,明天让人整理一下。”纵使姜铭不怎么在意这些事,也有些受不了。 “我看挺好的。”慕容兰心淡淡道,“长辈们的一片心意,不要辜负了。” “姐姐说的对,就挂着嘛,多养眼。”慕容剑心附和。 姜铭看她一眼,总觉得她是在幸灾乐祸,还有那么点唯恐天下不乱的意思,便道,“没必要。” “是没必要。”慕容兰心定下基调。 两个人的话虽差不多,却是撤与不撤两种截然相反的意思,每当两人意见相左的时候,只要不是原则性的大事,男方总是会先妥协,这次也不例外,“依你。” “休息吧。”慕容兰心略带倦意,缓步向楼上走去,走了两步,回头看妹妹一眼,“自己找房间,不许跑。” “知道啦,深更半夜的,我能跑哪里去?”慕容剑心小嘴一噘,满脸无奈,转头寻找房间的时候,却醒觉姜铭还站在原地不动,“你还杵这儿干嘛?忙了一天不累吗?” 姜铭摸摸鼻子,“还好。”他怎么都不好意思说,新婚之夜,他是注定要独守空房的,还是老实待在下面的好。 “哦。”慕容剑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就跟他耗上了,他不动,她也不动。 过了一会儿,姜铭觉得这样不是办法,便好心劝道,“你今天也挺累的,快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课,到时候没精打采就不好了。” 慕容剑心冲他甜甜一笑,然后很是乖巧的点点头,再然后……就是不动地儿! 姜铭指指外面,“已经很晚了。” 慕容剑心点头表示明白,只是脚跟生了钉子一样,死死钉在原地不动。 “……”姜铭略感头疼,可还是挤出一张笑脸,做着努力,“乖,回去睡觉。” “乖,回去睡觉。”慕容剑心鹦鹉学舌。 “……”姜铭彻底没了皮调,都想伸手扛人了。 就在这时,慕容兰心出现在楼梯口,手扶着栏杆向下招呼,“快点上来。” 慕容剑心见姜铭迟疑,伸手向上指指,“新媳妇儿叫你呢。” 你就添乱吧! 总耗着不是办法,姜铭无奈的上了楼。来到楼上,挨个房间看了一下,他又开始郁闷,差不多一百平的空间,对一般人家来说算大了,可此刻看来却特别显小,因为这里有客厅、大浴室、卫生间、书房……却只有一间卧室! 今晚是逃不开睡沙发的命运了! 慕容兰心一眼就能看出他在想什么,转身走到卧室门前,推门进去,“进来一下,有事和你说。” 虽然知道是说事,可等他走进去,慕容兰心把门关上的那一刹,他的心还是不争气的跳了一下。 在多想无益的情况下,他很快找到话题,“告诉她真相吧,不然睡觉都是问题。” “你想看我们姐妹打架?”慕容兰心冷冷的问。 姜铭讪讪一笑,“怎么可能。” 慕容兰心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就以他们三人现在的关系来看,若是妹妹知道这场婚姻只是一场戏,或许打不起来,可关系恶化在所难免,这不是她想要的,她也不信他看不出来。 被她这么盯看着,姜铭浑身不舒服,“为什么带她回来?” “不带她回来,她会担心,会千方百计的打听试探,与其那样,还不如一开始就打消她所有的疑虑。”慕容兰心告诉她原因。 “怪我吗?”姜铭知道,若不是他和慕容剑心的关系太过亲近,就算婚姻是假,她也会站在姐姐那边。 慕容兰心轻轻摇头,“看来你还是不了解她,她看上去活泼乐天,似乎什么都不在意,一副没心没肺的笨样子。可她还有另一面,执拗,认死理,正义感极强……若让她看不惯,她才不管你是谁,不闹个清楚明白就不罢休。” 姜铭自然知道小丫头的这些特性,可是不想表现出来,便道,“不怪我就好。” “不怪你怪谁?”慕容兰心问。 “呃。”姜铭有点适应不了她变脸的速度,刚刚还摇头表示不怪的。 “就只能怪你了。”慕容兰心歉意的看他一眼,坐到床边,“不说这些了,总欺负你,老天会看不下去的……我们说说剑心,她出了什么问题?” 即便她愁眉深锁,姜铭还是下意识的回避,“她好好的,能出什么问题?” 慕容兰心缓缓说道,“我不知道你都教了她些什么,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可我知道,在那段时间,她是我的妹妹,也不是我的妹妹。” 姜铭沉默不语,慕容兰心看他一眼,继续道,“听上去很矛盾,也像语无伦次的胡言妄语,可你很清楚,我在说什么,我是她的姐姐,我有权知道发生了什么。” 姜铭看着她的眼睛,很坦然的道,“我也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他是真不知道慕容剑心怎么会有前世的零星记忆,还能和小意灵魂互换,或者说小意在她身上重生,如此诡异的事情,他根本想不明白。毕竟慕容剑心的情形和他不一样,他是借尸还魂,而她是两个灵魂共存,却不能同时出现。 慕容兰心看的出来,他是真的不解,而不是存心欺瞒,不由轻叹一声,“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们可以下去问她。”姜铭提议。 慕容兰心斜乜他一眼,“今天太晚了。” “哦,那我出去了。”姜铭闻弦歌猜雅意。 慕容兰心在床上轻拍两下,“这里。” “啊?”姜铭没反应过来。 “没听清?”慕容兰心轻问。 姜铭摇摇头,“我还是去外面睡……踏实。” 慕容兰心盯着他不放,“我不吃人。” 姜铭点头,按自己的理解回道,“我知道,‘我’的口感不好,口味也不对。” 慕容兰心深吸一口气,瞥他一眼,“她会来查房。” “……”这戏还真不好演!姜铭四下瞅了瞅,最后选中一块空地,走过去站定,伸手道,“给我床被子。” 看他一副要打地铺的模样,慕容兰心既不给他被子,也不多说,抬脚把鞋子甩飞,然后开始脱衣服,还丢的东一件西一件,看的姜铭目瞪口呆,心惊肝颤——不要吓人好不好?我胆儿小! 可惜在他眼睛越瞪越大的时候,慕容兰心却拒绝送福利了,翻身上床,钻到被子里,才把一些贴身的衣物丢出来。 丢掉最后一件衣物,看着丝袜飘飘忽忽落地,慕容兰心吩咐道,“照做。” “啊?”姜铭的智商掉线,一时没连上。 “照做。”慕容兰心很坚定的再次吩咐。 “哦。”姜铭老老实实坐到床边,开始脱衣服,斯文的根本不像他。 看他把衣服整齐的放到一边,慕容兰心有些不满,“知道什么叫照做吗?” 姜铭一愣,随即拿起脱下的衣服到处丢——这是在玩啥? 当他脱的只剩下一条内裤的时候,慕容兰心才道,“够了。” 姜铭松了一口气,问,“接下来做什么?” “门锁了吗?” “没有。” “那摇床吧。” “啊?” “摇!” 吱扭吱扭咣荡咣荡…… 姜铭穿着条小内裤,蹲在床尾,卖力的干起活来。 “慢点……快点……慢点……快点……再快点……停!快点上床!” 随着慕容兰心一声轻呼,姜铭下意识的跳上床去,顺着撩开的被子钻了进去,还没等他躺稳,一些水珠就洒到他的头上,脸上,肩膀上……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趴过去。”慕容兰心开始吩咐,待他翻身趴好,“离我近点,再近点,好!……一会儿发生什么事都不许抬头,不然戳瞎你。”她说着把他一条手臂抓过来,横放在自己脖颈间,“不许乱动。” 就此时这个姿势分析,姜铭一下明白过来,有些后悔没跟闻心澜借点录音了,不然哪用辛苦半天。 他们准备好没多大一会儿,就听楼下一声尖叫,“啊!” 姜铭下意识的就想冲出去看,慕容兰心却抓住了他的胳膊,“别动。” 虽然听话的没动,可是依然担心,直到耳中传来急促的跑步声,他才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脚步声由远及近,不过数秒工夫,“嘭”的一声响,他们的房门被撞开了,慕容剑心惊恐的声音传来,“有老鼠!” “在哪儿?!”慕容兰心惊的坐起,无遮无拦的双峰傲然挺立,浅浅指痕隐约可见…… 第四百二十一章 有客来访 一早起来,洗漱之后,换好衣服,姜铭二人便饿着肚子向大宅赶去。 之所以饿着肚子,既不是他们起的晚了着急,也不是他们懒得做饭,实在是意想不到的出了一点小差错,那些人居然只晓得把墙壁塞满,却忘了让冰箱享受同等待遇,至今空空如也。 巧妇尚且难为无米之炊,更何况在庖厨这等事上,慕容姐妹谁都称不上“巧妇”,姜铭倒是勉强够当一名煮夫,在两女面前也没偷懒的胆子,但是无米下锅,他也就顺其自然的偷了一次懒,毕竟昨晚他实在是“累”坏了。 赶到大宅,这边碗盘已撤,他们也就只能继续饿着忍着。 先到父母跟前请安,虽然不用像古时那般磕头奉茶,但两人都表现的极为恭谨,应答问对,也都极为妥帖……这种小事,他们不会做砸。 父母脸上也都是慈祥温煦,看不出半丝其他意味,还大方的赏了红包——一张可透支千万的卡! 对,只有一张,专属儿媳,某个亲儿再怎么眼馋,也只有看着的份。 赠卡之后,二老便让他们去见老爷子。姜老爷子一如既往地不怒自威,让两个小辈不由自主的更加恭谨,可他表现的却比任何人都和蔼可亲,拉着两个小辈絮絮叨叨说了很久,至于话题……天马行空,世间万象,无所不包,还前后不连,跳脱的很。 打个比方,先一句还在塞外牧场数牛羊多寡,后一句已经跑到烟雨江南撑伞缓行的美貌女子身上,品柳腰翘臀,论温良淑德……以姜铭的大脑开发度,以及理解能力,从头到尾都在浑噩之中,远不及慕容兰心的从容自如,应答对接,无所遗漏。 但姜铭也不是一无所得,至少有一点他是听明白了的——生孩子要抓紧啊!面对老爷子的期待,在看了需要与之合作的伙伴一眼后,头一垂,只当没听见。 就这样,他们忍着饿,捱到了中午,然后说累了的老人家把他们撵了出来,至于午饭……嘿嘿,抱歉,没准备他们的份! 出了姜家大院的门,慕容兰心才感慨的说了一句,“咱爷爷真厉害。” 一个“咱”字,把姜铭说的愣了好一会儿,才问,“那咱去哪儿吃点东西?”他是真饿了。 慕容兰心连想都没想,就有了决定,“回家,你做。” 虽然这两个词听上去有些怪异,可姜铭还是陈述了一下重点,“我也很累。” “所以你做。”理由简单,且带着三分怨气,七分蛮不讲理,慕容兰心用实际行动证明,她也是一个女人,真真正正无可质疑的女人。 “附近哪儿有超市?”姜铭问。他可没本事凭一个空冰箱,就做出吃食来。至于餐风饮露,他是万万做不到的,估计她也……差点儿。 “妹妹应该都准备好了。”慕容兰心淡淡道。 了了,看软软靠在座椅上的她一眼,姜铭驱车赶往新居。 慕容剑心没负姐姐所望,经过一上午辛勤努力,已经把冰箱厨房塞满,还意外的多带回三张嘴。 “姐妹们,你们看到了什么?”参观游览之后,周云玥发起了话题。 “没有成吨的狗粮,只有刻意的虚张声势。”洛霏霏最先发表感言。 “其他倒也还好,但在卫生间看到他们,我实在尿不出来。”秦晓蓉的回答天真而刻薄。 “我说几位,嘴下留点德,我同意你们进来,是让你们帮忙干活,不是让你们来看景,更不想听你们大放厥词。”慕容剑心不乐意了。 “活儿不是已经干完了?”周云玥理由充足,“本小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采买做家务,你就知足吧。” “干完活就能胡说八道了?”慕容剑心问。 “不要乱扣帽子。”洛霏霏出言反驳,“我们只是实事求是的就事论事,哪里有胡说?” “就是就是!”秦晓蓉连声附和,起哄的意思很大。 “我的地盘我说了算,说你们胡说八道,那就是胡说八道。”慕容剑心双手掐腰,打算给她们立规矩。 “你的地盘?”周云玥看洛霏霏一眼,“问题很大啊。” 洛霏霏点头赞成,并忧心忡忡的表示,“不是一般的大。” 慕容剑心心里发毛,情不自禁后退一步,开始逐客,“看也看了,说也说了,你们是不是该走了?”别管她们要说什么,肯定不是什么好话,还是直接掐死在摇篮里的好……不,是闷回腹腔去,坚决不许放出来。 “她这是要赶人?”周云玥问。 “很明显是。”洛霏霏答。 秦晓蓉则看向慕容剑心,很是兴奋地道,“她们说你有问题,本来我还不信,可你这么心虚,我想不信都不行。” “有什么问题?我心虚什么?”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慕容剑心勇敢的站到她们中间。 “二人世界第一晚就变三口之家,这还不算问题?”秦晓蓉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脸无辜,“至于为什么心虚,就要问你自己了。” 三口之家?这什么烂说法!我有哪点像新生婴儿? 慕容剑心腹诽不已,“你们觉得就这种荒谬的问题,还不算胡说八道?” “既然你说是胡说八道,那就给我们解释一下呗。”周云玥提出了要求。 “解释什么?有什么好解释的?”慕容剑心撇撇嘴,“无非就是他们觉得我状态不对,硬把我押过来就近监视,限制我的自由,剥夺我的权利……你们不说同情我,还一个个在哪儿胡思乱想,对的起我吗?” 秦晓蓉吐吐舌头不说话,洛霏霏想了一下,点点头,“你最近是有点不大对劲,不然也不能在姐姐大婚之日,抱着姐夫大喊什么‘你是我的’,可这种情形不适合就近监视,而是该驱逐远离吧?” 我什么时候做过那种事! 你们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有些事情已经完全不记得,所以慕容剑心生气了,“信不信我把你丢出去?!” “还不许说实话了?”洛霏霏很坦然的反问。 “实话?”慕容剑心皱起了眉头,还没发飙,就见周云玥、秦晓蓉一起点头,然后整个人就不好了,“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我们亲眼所见,见到的也不止三个……”说到这里,见她眼神迷茫,一脸惶然,洛霏霏转口问,“你不记得了?” “根本就没有,如何记得?”慕容剑心脑海里没有相关记忆,经过短暂慌乱之后,便认定是她们编造故事骗自己,于是底气又回来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精分?”秦晓蓉瞪着两只亮亮的大眼睛问。 周云玥、洛霏霏一起点头,并很担心的看着正主。 讨厌她们关爱智障一样的眼神,慕容剑心深吸一口气,打算给她们来一个虎啸山河,不然她们就不知道什么叫老实做人,规矩做事。 可等她把怒气攒满,大招也没能发出去,因为随着房门被打开,主人回来了。 “有客人来啊。”慕容兰心招呼一声,很自然的脱掉鞋子,却发现除了几双式样各异的女鞋,已经没了供她换穿的拖鞋,小脚一偏,踩到姜铭脚上,俯身弯腰,探手打开鞋柜,拎了一双拖鞋出来。 换好鞋子,她又拎出一双丢到姜铭脚下,才抬腿迈步,有些不自然的走到几人中间,找块空旷地方坐下,脱鞋抬脚,蜷缩于沙发上,“刚刚聊什么呢?” “也没什么,就是参观一下你们的新房。”周云玥第一个回神。 “现在不好,回头我会重新布置,到时候再请你们看。”慕容兰心淡淡道。 “好啊,我想你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洛霏霏对她好像信心十足。 慕容兰心淡淡一笑,便转头去看姜铭,“快去做饭,我饿了。”吩咐之后,略带怨气的跟大家说,“他们家不好,不管饭吃。” 简简单单一句话,让几个小姑娘又是一阵错愕,而某个主角更是麻利的换好鞋子,听话的冲进厨房。 “我去帮忙。”慕容剑心紧随其后。 “不要添乱,我是真的饿了。”慕容兰心不放心的嘱咐。 “只洗菜,不下手。”慕容剑心做出了保证。 在慕容兰心松口气的时候,其他小姑娘又是一阵呆——这是什么情况? “喂,问你个事儿。”慕容剑心溜溜达达进了厨房,背着双手,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 姜铭看不到她的背后,自然不知道那两只小手正紧张的搓捏着,便一边拿菜来洗,一边很随意的道,“你问。” “我跟你说‘你是我的’了?”慕容剑心的小心脏“咚咚咚”的跳。 姜铭回忆了一下,点点头,“嗯。”说话间,一只茄子被他放到了案板上。 “怎么可能!”慕容剑心不愿相信,尖叫出声。 “什么事?”慕容兰心在外面问。 “没事,我们在说茄子。”慕容剑心随口搪塞。 茄子?怎么可能?听到这两句话的女孩们,眼前又是一阵黑。 里面的慕容剑心却完全顾不上她们了,压低声音问,“你不要乱讲,我怎么可能对你说那种话?” 看她小脸上满满都是紧张,眼神里满是怯意,姜铭忍不住想笑,“可你真的说了啊。” 慕容剑心脑中一片晕眩,差点儿摔倒,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才算稳住,然后仰着小脸,可怜兮兮的求饶,“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没有吓你啊……”见她小脸瞬间转白,姜铭赶紧转口,“可后面还有三个字。” “哪三个字?” “好哥哥!” “呸!你哪有好哥哥的样子!!!” 四百二十二章 难得的平静 把几个满怀心思,明显没有吃饱的小丫头送出门,慕容兰心伸个懒腰,“好累。” 看着都累! 作为绝对配角的姜铭,不晓得该说什么,便跑去收拾碗筷,就其自然的表现来说,得个年度最佳男配角奖应该是没问题的。 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慕容兰心檀口轻启,“谢谢。”也不知道是谢他这顿饭,还是谢他的配合。 姜铭转头看她一眼,却没有说什么,继续收拾东西去了。 看他这样,慕容兰心总觉得该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想了想才道,“这顿饭之后,很多事情进行起来会很顺利。” “然后呢?”姜铭总算是开口说话。 “我们该休息了。”慕容兰心把话题跳的很远。 “午时刚过。”姜铭提醒。 “累了就要休息。”慕容兰心理由充足,说完便转身上楼,至于帮忙做家务,她暂时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把杯盘碗碟清洗干净,姜铭也上了楼,看到慕容兰心躺卧的位置,他就知道自己想要休息,暂时也只能在这张床上,不管有没有人看着。 床很大,似乎是特意定做的,也不知是为了某种难以言述特殊目的,还是纯粹就想让一对新人有能可劲儿折腾的地方,这张四四方方、超大的床就摆在了这里。 她在那头,他在这头,看似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可两人一旦躺下,任谁都能看出来,两人相隔万水千山遥若天涯。 两人中间没有“楚河汉界”,也没有“三八线”,可两人都清楚,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就横亘在那里,所以即便睡着了,两人也谨守着自己的方寸之地,不侵不扰…… 在和慕容剑心分开,各行其事之后,三个女孩便开始了讨论,周云玥问,“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 “假的。” 意见不同的秦晓蓉和洛霏霏对视一眼,齐齐向她看去,“你觉得呢?” “很有可能是真的。”周云玥顿了一下,“也有可能是假的。” “切!”两个女孩齐齐竖起中指,“废话!” “不然我能说什么?她担纲主演,又有几个能辨出真假?”周云玥也挺无奈的,毕竟谁也不想被大山压在头上,更何况还是很难逾越的那种。 秦晓蓉深有同感的点头。 洛霏霏则轻松的问,“你们打算怎么做?” “看到什么就说什么,分析的事情由他们头疼去。”周云玥却像是一下子看开了,“反正就算是真的,他们也没那么容易放下心中的贪婪,毕竟这次机会可是难得的很。” 秦晓蓉跟着点头。 “那我祝你们好运,别吃肉崩了牙。”洛霏霏挥挥手,向自己的教室走去。 周云玥和秦晓蓉对视一眼,却是各自离开了学校。 别管她们做了什么,都没影响姜铭睡觉的心情,他和新婚妻子各守床的一边,一觉到天黑,直到小姨子依约回来,他才被吵醒,然后……准备晚餐。 三人其乐融融的吃过晚饭,姐妹俩便各回各房了,至于洗碗刷锅这种小事,她们从来没有考虑过。至于姜铭,他也没急着做什么,而是坐在哪儿思考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我是娶了个媳妇儿回家吗? 琢磨了一下,才发现答案其实显而易见,他“娶”回来的绝不是媳妇儿,而是麻烦,还是上赶着自找的,所以没有人可以埋怨,想通之后,那些家务活,也就不再是问题——干吧! 等他回到房间的时候,慕容兰心正拿着手机打游戏,不得不说,这副画面还蛮打击人的。 “关于家务,我们是不是可以分下工?”看她玩的高兴,姜铭壮着胆子提议。 慕容兰心放下手机,“你打算让剑心做什么?” 这时候做姐姐的不是该自告奋勇吗? 姜铭仔细想了想,才道,“采买吧。” “可以。”慕容兰心答应的很痛快,对这个分工还算满意。 “那你是不是也该做点贡献?”姜铭乘胜追击。 “你想我做什么?”慕容兰心也没直接拒绝,看上去一副愿意协商的模样。 姜铭也不敢太过分,毕竟想得寸进尺也得看跟谁,于是小心着问,“比如做做早饭?” “你确定?”慕容兰心问。 姜铭见她没有强烈反对的意思,便使劲儿点点头。 “好。”慕容兰心一口答应。 姜铭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既然取得了阶段性胜利,他也就没有多想。在被告知今晚不用摇床之后,他愉快的上床睡了。 一觉到天明! 醒来之后,发觉床那头已经空无一人,姜铭便带着几许期待,起床下楼了。 坐在餐桌边百无聊赖的慕容剑心看到他下来,脸色就是一变,头飞快的转去厨房那边,听着里面确实有动静,便赶紧转头问他,“里边是我姐?” 姜铭点点头,“怎么了?” “你怎么敢让她进厨房?”慕容剑心一下跳了起来。 这反应有点大! 姜铭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她做的东西很难吃?” “不是好吃难吃的问题。”慕容剑心眼睛四处乱转,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家里有灭火器没?”见姜铭摇头表示不知道,又问,“那防火布呢?……算了,先找个盆接点水再说。” 怎么听着这么吓人? 姜铭撒腿就往厨房跑。 “又在背后编排我。”慕容兰心不满的声音传来。 看到她端着一堆食物出来,姜铭可算放了心,快步退到餐桌旁。 看着她把食物都放到桌上,慕容剑心才醒过神来,“这些都是你做的?”难道女人一结婚,有些技能就能无师自通?好神奇! “尝尝。”慕容兰心不无得意的发出邀请。 慕容剑心仔细看了一下,便忍不住翻了一个大白眼,“就这也好意思说是自己做的?” 她刚刚只是被姐姐的超常规出场震住了,这时才发现自己遇到了一个多么聪明的骗子,牛奶没有热过,是直接倒在杯子里的,袋装面包一切两半,放在盘子里,嗯,还配了一根未切的香肠……也就是说她亲爱的姐姐只做了一件事,把这些东西从冰箱里拿出来,拆去包装装盘,也就有了这顿早餐。 虽然妹妹表现的很不屑,可慕容兰心依然骄傲自得,“既然付出了劳动,这些自然就是我做的。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没有什么是用智慧解决不了的。” 眼见姐姐强词夺理,慕容剑心不乐意了,这些可都是她买的,绝不能让姐姐用这样无耻的方法把功劳抢了去,“既然你这么聪明有头脑,怎么不敢开火啊?” “第一次下厨,总要给人留个好印象……这是新家。”慕容兰心有着充足的理由。 慕容剑心看她一眼,气呼呼的坐下来,伸手抓起一半面包,打算不跟她计较。 “我这是什么?”姜铭指着眼前的杯子问。 “牛奶不够了。”慕容兰心捧起了自己的杯子,好像有人会抢似得。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这是什么?该怎么吃?”姜铭看着杯中的黄白之物问。 “鸡蛋啊。”慕容兰心说的是那么理所当然。 噗! 慕容剑心刚喝了一口奶,结果全喷桌上了,“你让他喝生鸡蛋?这样子也不太对啊!” “我本来打算做煎蛋,结果不小心磕多了,便倒了些盐巴,陈醋,生抽,打算做炒蛋,不过搅了两下,却觉得还是这样营养价值更高,就直接端过来了。”慕容兰心细细解释。 “你是怕开火吧。”慕容剑心撇嘴,毫不留情的揭她老底。 慕容兰心不理她,而是看着自己做出来的那杯东西,“真的很有营养。” 那也不吃! 姜铭的内心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坚定过,尤其是在听了她的讲述之后,即便可以视死如归,也坚决不尝试!不过生硬的拒绝也不好,该找个怎样的说辞,才能让自己免受其苦,又不伤人呢? 就在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两全之策时,门铃突然响了,这宛如仙音一样的声音,让他一下蹿了出去,“我去开门。” “哈哈哈!”慕容剑心放肆大笑。 慕容兰心横她一眼,眼神中的怨气难掩。 打开门看到闻心澜,姜铭先是一怔,随即赞道,“你真是我的好战友。” 他一副跑到解放区,看到亲人的表情,也把闻心澜看愣了,这孩子受什么刺激了?不过正事要紧,她没心情多想多问,“方便招待吗?” “请进。”姜铭用实际行动表明,他是多欢迎她的到来。 闻心澜进屋扫了一眼,便直接走进餐厅,跟女主人道,“有点小事,想借你家男人一用,不知道你肯不肯放人?” “公事私事?”慕容兰心没急着表态。 “我没私事找他。”闻心澜撇清关系。 “好借好还。”慕容兰心同意了。 “爽快,回头请你吃饭。”闻心澜打个响指。 怎么没人问我? 姜铭感觉自己被忽视了,应有的权利也被剥夺了,不禁有些抗拒心理,“我还没同意呢。” “这是你的吧?”闻心澜端起了那杯黄白之物,见他脸色大变,不由道,“刚结婚就要喝这个,我不把你带走,你就该废了……听话,跟我走!” “……” 第四百二十三章 马不停蹄 云巅之上,银翼横展,千里之地,一觉即至,如此便捷,搁在当年,是不敢想象的事情,而今却是最寻常不过的事情。 在感慨之余,姜铭选择了睡觉,在第一次坐飞机之时,他便落下了这个毛病,只要飞机一升空,他便困意难掩,很快睡去。 看看睡得正熟的他,高子皓问,“马上就到成都了,我们要不要把姜教官叫醒?” 白真真白他一眼,“让教官多睡会儿,到地方他会醒的。” “平时教官都是精神奕奕,生龙活虎的,怎么这次看上去有些没精打采呢?”高子皓不解的问。 “刚结婚的男人都这样,等过些日子就不会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白真真有些酸酸的道。 “哦。”高子皓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手脚小幅度的晃悠着,不知在比划什么。 白真真忍不住又翻个大白眼给他,就这时时刻刻不忘比划两下的痴武性子,他想有教官此时的疲累……难! 姜铭不知道下属心里在胡思乱想什么,不然定要苦笑一下,因为太过冤枉。 他在飞机开始降落时醒来,无比准时,就像有人专门叫他一样,看的高子皓一愣一愣的。 下了飞机,他们没出机场,而是被人带去另一个通道,二十分钟后,他们再次起飞,这次的目的地是日喀则。 “辛苦了诸位,不过时间紧急,我也只能说抱歉了。”军用运输机上,英姿飒飒的叶佳茜陪着笑脸。 上次出任务,姜铭和她合作过,虽然交流不多,可也算有印象,所以并不如何在意,微微点头,便阖眼欲睡——不是又上天了嘛! “嘿,明海来的,架子就是大。”一个不满又带点挑衅的声音响起。 高子皓想回那高壮汉子一句,却给白真真一把拉住,“好好休息,再有劲儿也不能浪费。” 高子皓看她一眼,又看看像是没听到,已经昏昏欲睡的教官,便往后靠靠,闭目养神去了。 “软蛋。”那高壮汉子低骂一声,虽刻意压低声音,可在场的却没有一个听不到的。 “铁锤,够了。”一个比他矮些瘦些黑些的汉子喝斥一声,便向叶佳茜看去,“他叫孙连魁,人和他的绰号‘铁锤’一样,不开窍,点不透。” “北部战区特战比武第一名,有点骄气是应该的。”叶佳茜笑笑,“不过锤子还是要往外抡才好,不然容易伤着自己……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接下来要精诚合作,总不能互不认识。” 在她的引导下,除姜铭外,包括她在内的七人都做了自我介绍,外号铁锤的孙连魁,能压住他黑瘦汉子魏承鲲,有些瘦弱的童猛,还有一个脸色惨白的支四收……都是各大战区的精英,那股傲气不用说,已经把机舱填的满满的。 自我介绍之后,大家都把目光投到姜铭身上,因为只有他还没开口说过话,无论是真睡还是假寐,明显有些脱离人民群众,引起不满,在所难免。 叶佳茜不想让不好的情绪发酵,影响下面合作,便问白真真,“他怎么了?” “他前天结婚,可能还没缓过来。”白真真把自己的分析说给她听。 “哦。”叶佳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她们的对话传到众人耳中,谁也不去看姜铭了,刚结婚就被拉出来,估计被窝还没暖热,有点怨气是应该的,再说了,结婚这种事,累点倦点是应该的。于是乎,在有人理解,有人想歪的情况下,姜铭引起的小小风波,消弭于无形。 可打死他们都想不到,姜铭是对坐飞机有着潜在的惧意,才强迫自己睡着,不然能鄙视死他。 就在姜铭呼呼大睡的时候,慕容兰心来到了姜家大宅,她今天穿的比较正式,因为姜老爷子说有事交给她做,早有所料,所以平静如昔。 来到姜老爷子跟前,请安问好之后,慕容兰心问,“爷爷,您想让我做什么?” “咱们两家要谈合作了,这边还缺个主事人,你去吧。”姜老爷子说的简单干脆。 “我去?”慕容兰心有些诧异,她想到会让自己参与进去,但没想过会是这么重要的位置,毕竟涉及到几十亿的资金,凭什么对她如此信任? “不用担心,放手去做。”姜老爷子话中有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慕容兰心想了想问,“有什么标准?” “差不多就行。”姜老爷子给的标准不要太宽松。 “人手呢?”慕容兰心又问。 姜老爷子递给她一个档案袋,“里面的人随便用,要觉得不够,你可以自行聘顾。”说完又递给她一份文件,“这是初步合作意向,你看着处理吧。” 慕容兰心捏着两份东西,只觉重的很,不过还是硬撑着问,“您还有什么吩咐?” 姜老爷子一脸慈祥笑意,“不要想那么多,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要被别人欺负,也不要欺负自己,如果有人欺负你……”他拿手杖重重戳了地板两下,“跟爷爷说,爷爷帮你出气。” 慕容兰心抿抿嘴唇,“谢谢爷爷。” “跟爷爷还说什么谢。”姜老爷子摆摆手,问她,“小铭那臭小子没欺负你吧?” “他不敢。”慕容兰心不知道怎么地,就说了这么一句。 姜老爷子一愣,随即大笑出声,“哈哈!看来这孙媳妇儿是娶对了。” 慕容兰心垂首不语,在心里暗暗纳闷,刚刚怎么就不假思索的说了那么一句? “唉。”笑过之后,姜老爷子轻叹一声,“早知如此,该让你留住他的……刚结婚才几天啊,就到处乱跑,太不懂事了。” “有事做总是好的。”慕容兰心淡淡道。 “我不怕他没事做……”姜老爷子向窗外看去,“我怕他回不来。” 慕容兰心猛抬头向他看去…… “呦,可算醒了,比猪还能睡。”孙连魁颇为不屑地看着准时醒来的某大少,“说说吧,你叫个啥名,又有啥本事?” 姜铭看他一脸敌意,不解的向白真真看去,想知道出啥事了。 “大家都做过自我介绍了,就差你了。”白真真没提那么多。 原来是小事一桩! “姜铭。”姜铭介绍的很简单,就给了个名,至于本事,除了打架杀人,还真没什么可说的,但这是值得炫耀的事吗? “哪个江哪个明?”这种偷工减料的介绍,显然不能让孙连魁满意。 别人也不满意,可他们什么都不说,就那么静静坐着看热闹,毕竟飞机正在下降,坐稳点没什么不好。 “葱姜蒜的姜,铭刻的铭。”姜铭不介意他是什么语气,很客气的介绍一下。 他不知道现在军营是什么状况,反正在他们那时候,不同从属的军将遇上,基本都是互相看不顺眼,无论冷言冷语,还是怪腔怪调,都再正常不过,闹的厉害的,拔刀子就砍也不是没有过。 可不管怎么闹,一到了战场上,刀口都是向着外的,所以他此刻有什么闲气好争? 可惜孙连魁没那么容易放过他,“名字听着还成,那你有啥特殊本事?” 怎么说才能恶心人?还得让他们无话可说…… 姜铭想了想,告诉他,“想用美男计的时候,尽管找我。” “噗!” 两个姑娘大笑出声。 咣! 几个定力不佳的汉子碰到了头,孙连魁张大嘴巴看了他半天,才喃喃道,“这本事了不起。” 下了飞机,虽然大家都下意识的躲着他走,可姜铭却浑不在意,隐隐还有些快意,因为他发现这个婚没有白结,嘴巴多少算厉害了些,虽然依旧比不上那些女人,但能有所长进,就值得开心。 出了机场,坐上接人的车子,一行人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颠簸,到了一处军营。 这里好像是叶佳茜的地盘,人头熟,走动起来也自然,就好像回到了自己家一样。“虽然上级把我们找来,就是为了尽最大可能,避免动用热武器,可该有的准备还是得有,有什么需求跟我说,出发前会给你们备齐……国产制式武器不要提,能暴露身份的东西不要想。” 听她这么说,其他几人纷纷报上需要的东西,只有姜铭拍拍身后的背包,表示不需要什么。 叶佳茜看看那鼓鼓囊囊的背包,问道,“有违禁品吗?” “没有。”姜铭回答的相当干脆。 高子皓和白真真看他们一眼,就赶紧往纸上填写所需物品去了,一句多余的都没说。 东西准备的很快,到了晚间的时候差不多都已备齐,没有提供的,多想也是无益。 这批东西,除了一些特殊用具工具,还有几把手枪,作为军人,身上没些热武器,怎么都不会踏实,连姜铭都分到了一把***92,还有四个**,他也没嘚瑟到不要,而是老实不客气的揣到了兜里。 等大家把东西都收拾妥了,叶佳茜就把他们拉上了直升机,是一刻都不打算让他们歇,而且他们还要玩一把高难度的夜间伞降。 默默听完叶佳茜讲的注意事项,姜铭拉着白真真问了一个他认为很重要的问题,“这个伞怎么打开?” “……” 第四百二十四章 在路上 虽然是第一次跳伞,但有白真真详细的讲解,熟记动作要领之后的姜铭,还是凭借其超强的领悟力,变态的反应,有惊无险的平安落地,虽然落地姿势难看了些,不过没人看到,小小瑕疵可以忽略不计。 聚拢队员之后,叶佳茜看向他的眼神,多了些莫名的意味。其他同行者却觉得他有些装逼,如此高超的技术,还装粉嫩新手,简直不要脸。注意到叶佳茜眼神转变的人,更是觉得他演这么一出,就是为了在女人面前露脸,在心里唾弃之,鄙视之! 不过他们现在都没心思和他计较,因为摆在他们眼前的首要任务,是跨越至少十公里的山路。这要放在平时,这么点距离,即便全副武装,负重行军,最多也就一个来小时的事儿,但在这喜马拉雅山脉上,他们的保守估计是一天,所以有劲儿还是留着吧。 检查了一下装备,稍作休整,他们便向着目标进发——克什米尔! 这是一个很复杂的地区,涉及到华夏,大象国,巴羊国,好像还和谁都头疼的阿富汗连着,不能不说是个敏感又让人头疼的地区。 虽然目的地略复杂,可他们此行的目的却很单纯,只是为了找人。找一队莫名失踪的边防军战士,以及后来为寻找这一队战士,最后同样落得下落不明的一组特战精英。 这组精英和叶佳茜同属一个部队——利剑特战队,所以这次行动的指挥官是她。之所以凑出这么一队人出来,是因为那组特战精英在失去联系之前,发出过一条消息——他们遭到了古武高手的截杀! 以古武对古武,虽然不是什么聪明的办法,可时间紧急,也容不得那些高高在上的领导们想出更好的办法,便开始调集人手。 出事的那天,正好是姜铭大婚之日,或许王铁军猜到了什么,所以没让闻心澜急着回返,并让她隔一天带姜铭回基地。虽然在第二天就收到了调人的命令,虽然命令上没说非姜铭不可,可王铁军还是拖了一天,然后把姜铭一脚踹进了名单里,撵上了飞往集合地的飞机。 姜铭对这些并不在意,他也想有个合理的理由远离一段时间,不然他怕精神出问题,所以屁颠屁颠的就来了,然后开启了跋涉之旅。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们登上了一块山脊,远处连绵不断的巍峨高耸,固然可以让人豪情万丈,却也能令人心生敬畏,在这雄伟奇阔之前,任何人都显得渺小。 望望远处的苍茫雪岭,看看脚下的葱翠绿海,姜铭说了一句很实在的话,“我饿了。” 一众看景的人,齐齐把目光转向了他,眼神中的鄙视,是那么不加掩饰…… 和他所受的待遇不同,当慕容兰心出现在会议室的时候,投向她的目光,除了惊讶,只有倾慕。 看到侄女坐到对面主位上,慕容寒隐干咳两声,强行压下心中那股惊诧,问道,“人都到齐了吗?” 知道内里的人,都清楚他想问什么,所以不约而同的向那个年轻、漂亮、沉静……的女人看去。 “我们这边齐了。”慕容兰心淡淡道。 慕容寒隐露出淡淡笑意,“那我们可以谈谈这个合作案了。”他敲了敲眼前的文件,“不知贵方对此有什么好的建议?” “我的建议是……”慕容兰心拉了一个长音,“重做!” “你说什么?”慕容寒隐几乎以为自己耳朵坏掉了,以至于听差了。 在大家诧异眼神注视下,慕容兰心做出了更为惊人的举动,她把放在眼前的计划书一撕两半,随手一丢,“重新做一份,我们再谈。”说完便起身离开。 从她进来到离开,绝不超过三分钟,以至于所有参与合作谈判的人,都有些错愕。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次合作已经板上钉钉,所谓谈判,不过走走过场而已,谁能想到会看到这么一出?别说两家的已经关系极为亲厚,就是对着陌生人,也不该如此不留情面。 有人震惊,有人不解,有人若有所思……也有人已经明白过来,生意就是生意,讲的就是一个利益,一些不该有的想法,都该剔除出去。 很多人都忘了这最重要的一点,所以姜家和慕容家的第一次合作会议,以不欢而散告终。 慕容寒隐心中有怒,所以在侄女未离开这栋大楼之前,他在地下停车场截住了她,“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你还知不知道你姓什么?!” 面对一连串的质问,面对小叔的怒火,慕容兰心平静似水,轻轻点头,“我都知道。” “知道还这么做!”慕容寒隐怒不可遏。 慕容兰心却告诉他,“正因为知道,才这么做。” “满口胡言!”慕容寒隐恨恨地骂道,“果然女生外向!” 慕容兰心平静如昔,淡淡说道,“姜爷爷把合作书交给我处理,说差不多就行,可这份合作书……差太多!”说到这里,她抿抿嘴唇,终是忍不住又说了一句,“不入流的小手段,救不了慕容家。” 轰轰! 丢下这句,她使劲踩下油门,车子轰鸣着与慕容寒隐擦身而过,把还怒气腾腾的他唬了一跳…… “离目的地还有多远?”魏承鲲问完,拎起水壶灌了两口,要不是刚刚吃早餐的时候休息一下,强健如他都有些撑不住了。不是说不能撑着继续走,而是到了地方,他拿什么跟敌人战斗?累的快散架的身体吗? 放下手中的定位仪,叶佳茜向前面的山梁一指,“那就是梁龙信号消失的地方。” 听她所言,大家都很愤怒,不是因为梁龙是利剑的一员,而是她指的那块地方,属于华夏! 谁都不该跑到这块土地上来杀人! 刚刚耗尽的力气仿佛一下回来,他们快速向那道山梁挺近,到了近处才放缓脚步,掏枪在手,四下散开,小翼的向前走去。 “有打斗痕迹。” “我捡到几个弹壳。” “这里有弹孔。” “我看到了血迹……” 声音此起彼伏,接连响起,虽然来的时候,他们就做了最坏的打算,那两队战友,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但心里总存着万一的念想,毕竟在这种地方,失去联络很正常,不一定就出了事情,可看到这些,心头浮起的只有深深的阴霾。 除了残存的战斗痕迹,他们一无所获,战友的去向,依旧是谜,战友的生死……不敢去想。 当几人再凑到一起的时候,没人愿意开口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叶佳茜才说了一句,“这里被人处理过……很专业。” 因为专业,所以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因为专业,所以让人倍感无奈,因为专业,所以握紧手里的枪,唯恐有子弹无声无息的凭空出现…… 姜铭默默把木匣从背包中取出,缚于背上,问道,“谁擅长追踪?” “这边走。”支四收直接向左边走去,他惨白的脸上竟浮现一层淡淡的红晕。 其他人不声不响的跟在其后,队伍的气氛,变得有些不一样。 二十分钟后,当大家爬上一道山脊之后,叶佳茜提醒道,“再往前走,就越过国境线了。” 支四收就跟没听见一样,继续往前走,孙连魁接了一句,“穿成这样,哪儿去不得?” “都准备好了,不用多说。”魏承鲲也开口了。 其他人虽然没表态,可显然都是这个意思。 叶佳茜苦笑一下,“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只想让大家统一一下口径,好应付其他国家边防军巡逻队的盘问。” “有什么好应付的?在这种地方出现,说什么都不对,到时候……”童猛话说一半,姜铭帮他接了一句,“杀了就是。” “……”一群人无语,连支四收都忍不住回头看他。 最郁闷的是童猛,“我想说的是躲开就行了,我有办法让他们看不到我们。” “太麻烦。”姜铭嫌弃的道。 “……”杀了人更麻烦! “姜铭,也许你不知道,我们和这个邻居相处的并不融洽。”叶佳茜委婉的劝他,希望他能明白,随便杀人是会出乱子的。 “不用说这些,本来心里就没负担。”姜铭还是会错了意。 谁担心你心里有负担了?又不是不知道你干过什么! 叶佳茜手扶额头,想了想道,“无缘无故击杀别国军人,会影响国家外交政策的。” “那是政治家该考虑的事情。”即便她说的很严重,姜铭还是不为所动。 “对,我们不是政治家,可我们是军人,很多时候,军人应该考虑的更多。”叶佳茜企图说服他。 “我不觉得。”姜铭有点油盐不进的意思。 “那你觉得我们该想什么?”孙连魁插口问。 “怎么杀人,怎么活着回去。”姜铭回答的很干脆。 “说的很对。”前面的支四收开口支持。 “嗯,不错。”魏承鲲也点头。 “我们听教官的。”高子皓和白真真的立场很明显。 “你想抢班夺权?”叶佳茜气呼呼的问姜铭。要想把指挥权攥在手里,就得先把这个刺头收拾了。 姜铭看她一眼,“没兴趣。” “你感兴趣的要来了。”支四收向前一指,“有一队人要过来了。” “……” 第四百二十五章 怒生 “别动。”叶佳茜紧紧拉住姜铭,那副紧张急切模样,倒是有别样的妩媚。 以她那点力气,当然是拉不住姜铭的,可姜铭也没有乱动,他被童猛的动作吸引了。 得知前方有人要来的消息,童猛快速打开背包,取出几根削成古怪模样的椴木,依次插在众人四周的石缝间。 最后一根椴木落下,也不知是不是大家的错觉,四周的景色变得模糊起来,忽远忽近,看不真切。 “这就是童家的阵道之术吗?果然神奇。”四下扫了一眼,支四收开口称赞。 “噤声,这简易迷阵,迷得了眼,骗不过耳,只能匿踪,不能遮声。”童猛小声提醒。 大家都不说话,一齐向姜铭看去,见姜铭静静站在那里,没有说话的意思,松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有点失望——有人还是挺想看他杀人的。 看到简易的“乱木匿踪阵”后,姜铭对几个队友有了些许好奇,杀伐之心虽然不减,可也暂时压了下来。毕竟对待敌人怎样都无妨,可若拂逆了队友的心意就不太好了。 不久之后,一队皮肤略黑的白象巡逻兵远远走了过来,他们慢悠悠的走着,嬉笑说闹,看上去很是悠闲。 八个人,十六只眼睛,在经过姜铭他们身边时,竟没一个人发现他们。那些巡逻兵距他们最近时,不过五六厘米,只要脚下一晃,手摆动幅度稍大,就有可能碰到他们其中的一个,虽然险到了极点,可这种情况并没有发生。 直到这队巡逻兵走远,再也看不到半点影子,童猛才把地上的椴木收起,大家又在支四收的带领下前行。 叶佳茜这时才松了口气,“刚刚真怕你乱动。” 她说的是谁,大家心知肚明,所以甚有默契的等着那人回复。 姜铭淡淡道,“他们身上没有血气。” 身上未染血腥气,杀来何益?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大家好像都认可这个说法,于是谁都没有多说什么。 由于是未经许可,就闯进了别人家里,他们走的分外小心,逢人便躲,遇人便藏,唯恐露了行迹。因为一旦行踪泄露,杀与不杀,都不再是问题。 一路之上,他们又发现了几处战斗遗留的痕迹,所以大家越发相信支四收的领路能力。当他把大家领入一片山谷的时候,骤然停下,“抄家伙,小心走,前面有些不对。” 遮天蔽日的崖壁,寒风凛冽的深谷,即便不用他提醒,大家也能感受到它的狰狞可怖,这里是世上最高的山脉,这里有太多不可预知的危险,没人敢掉以轻心。 队形散开,大家小翼的缓步进谷,适应之后,才逐渐加快行进速度。 又走了一段路,叶佳茜眉头微皱,“我们的边防军战士绝不会到这里来的。” 支四收点点头,“我赞成你的说法,不过利剑的人绝对来过这里。” “不必急着下结论,有时候来与不来,是分主动和被动的。”魏承鲲插了一嘴。 “都走到这儿了,不进去看看,怎么都说不过去。”孙连魁是步子迈的最大的一个。 又走了一段,支四收摆手示意,“隐蔽。” 各找掩体藏好,高子皓问,“怎么了?” “前面有危险。”支四收说着,取出望远镜,四下查看,“前方大约八百米,九点钟方向,十一点钟方向,各有一个狙击手。” “好强的感应。”姜铭赞道。相距数百米,都能感觉隐藏的敌人,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支四收惨白的脸上露出一抹自傲,“我们支家就靠这个混饭吃。” “湘西支家,感应能力无双,这是老天赐给他们的本事,生来就有,别人羡慕不来。”叶佳茜稍稍介绍了一下。 “先别讨论这个,那两颗钉子怎么拔掉?”孙连魁问。 魏承鲲眉头皱起,“前面地势开阔,无遮无拦,很难摸过去,又没趁手的家伙……童猛,你有办法没?” 童猛摇摇头,“我没有让迷阵随着我移动的本事。” 就在大家蹙着眉头想办法的时候,姜铭打开自己的背包,拿出一堆零件,三下五除二就组装出了一把***——g3。 这一幕看的大家很无语,孙连魁忍不住道,“你违反规矩了。” “又不是国产的。”姜铭装上**,试着瞄准。 “他这么解释没问题?”童猛也忍不住问。 “我会如实上报的。”叶佳茜轻飘飘来了一句,现在无论指责或是干涉,都是不合时宜的,不是一个有着正常大脑的人,能做的出的。 “你们不要学他,他是编外人员。”白真真解释一句,就怕教官成为众矢之的,军中还是不怎么喜欢不守规矩的人。 “娘的,我现在都想成为编外了,老实孩子没前途。”孙连魁牢骚一句。 “你行不行?要不让我来?”支四收更关心姜铭的枪法。 砰砰砰! 随着他这声质疑,姜铭连开三枪。 支四收皱皱眉头,拿望远镜向远处看去,对他们这些精英中的精英来说,两个目标开三枪,显然是不合格的。 “快冲。”看到危险拔除,支四收率先向前冲去,必须要赶在敌人支援赶到之前,进入那片区域。 等他们跑到那块地方,才发现右边岩壁下,在数块巨石的掩映下,居然有一个不大的石洞。 石洞的旁边,一块巨石后,一个白人男子倒在那里,额头上有血洞,手边散落着***。 看到这具尸体,支四收才明白为何姜铭开了三枪,因为这个目标,他先前并没有发现。 孙连魁冲到尸体旁,把武器全都搜走,“这回心里踏实多了。” 支四收向远处指了两下,“那边也有。” 魏承鲲和高子皓各奔一个地方,搜集武器,童猛则没动,他并不擅长玩狙。 魏承鲲拎着枪回来,看领队一眼,问,“进去?” 叶佳茜扫了众人一眼,知道此刻无法拦住他们,便问,“要不要留人守着洞口?” 大家互看一眼,最后还是老资历的魏承鲲开口,“不必,用处不大,还容易给人吃掉。” “那我们进去。”叶佳茜也没多说,下决断很快。 “我先。”支四收第一个进去。 洞口有两人宽,只是稍微矮了些,进去的时候需低头猫腰,支四收进去之后,大家没一窝蜂的跟上去,而是等他传出安全的信号之后,才依次鱼贯而入,姜铭走在最后。 山洞地面不平,崎岖蜿蜒,颇为难行,约摸前行了千米左右,洞穴豁然变大,即便并行两辆卡车都没问题,穹顶也有十来米高,并有光线不知从何处透进来,使这里看上去不至于那么昏黑。 到了这里,大家分外小心,因为敌人不知何时就突然出现……也有可能是子弹、**。 在这宽阔的石洞内,又行了三四百米,支四收再一次停了下来,指向前方的手,也在微微的颤抖。 几道电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照过去。 嗡! 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拨过心弦,气氛骤然大变。 孙连魁第一个走了过去,蹲下身子,肩膀颤抖不已,若此刻能看到他的眼睛,就会发现除了暴怒狠厉,再无他物。 其他人分站他左右,森寒的杀气蔓延开来,让这石洞的气温,骤然下降几度。 静寂许久,魏承鲲看姜铭一眼,先开了口,“还是你说的对。” 童猛重复一遍,“杀了就是。” “太便宜他们了。”支四收觉得不够。 “没错。”连叶佳茜都附议。 在他们眼前,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六个解放军战士,他们的死法都是一样的,双眼被剜,舌头被割,四肢被长长的尖钉钉在地上,鲜血把方圆数十米之地,沁成了血海。 看到被虐杀的战友,他们唯一的念头就是报仇! 以血还血! “是谁这么残忍?!”白真真还是第一次看到流血牺牲,若不是被满腔的怒火恨意强撑着,她或许已经吐的稀里哗啦了。 “畜牲。”姜铭冷冷接了一句,就绕过这片血海,向远处的洞窟走去。 走到洞窟前,童猛提醒一句,“那是血祭,洞里必有邪门之处,大家小心。” 姜铭轻轻点头,大步迈进,占据了支四收的位置,走在最前,手里的枪也给了白真真。 支四收缀在他身后,并没有和他争什么,他身上散发的那犹如实质的杀气,让其脸色更加的白,宛如没有血色一般。 再往前走,通道多了些人工的斧凿痕迹,不似先前自然,而且每隔一段距离,都有灯光照明。有些奇怪的是,他们又走了近千米,都没有看到一个活人或者死人。 再长的路,都有尽头,当姜铭一脚跨进一个阔圆的大厅时,他们的行进之旅又告一段落。 石厅虽大,却空无一人,而且除了来路,再无其他洞口,大家四散找了一下,最后也只能相对摇头,并没有任何发现。 “难道那帮混蛋把东西搬空走人了?”孙连魁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郁闷。 “不会。”叶佳茜否认了他的猜测,“若这里被搬空了,也就不用派人守着了……童猛,看你的了。” 童猛点点头,取出一块八卦盘,还没等他推算出有何不对,一道石壁骤然裂开,一道人影一闪而出。 唰! 剑出! 第四百二十六章 深入 噗呲! 血水四溅! 一颗大好头颅坠地,骨碌碌滚出好远……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电光火石般转瞬而逝,连喊一声“剑下留人”的时间都不给。 咕哝! 叶佳茜咽了一口唾沫,艰难开口,“你就不能杀的文艺点?” 白真真更是蹲到一边干呕去了,高子皓帮她捶背。 当大家把目光转回到姜铭身上时,他手中已无剑,还很诚恳的对两位女士说,“下次注意。” 还有下次? 叶佳茜狠狠剜他一眼,白真真也幽怨回眸,哪怕再来一次减配版的,她们也会忍不住打人的。 “咳咳,你们谁认识这货?”魏承鲲好心的把话题转开。 孙连魁摇摇头,“不认识,不过咋瞅都不像白象国的人。” 叶佳茜终究不是一般女人,仔细看了一下人头,给出答案,“他是泰国的五连冠王查帕拉。” “泰国人?”看她点头,支四收眉头微皱。 在这里遇到泰国人,是之前怎么都想不到的,很让人意外。他们本来以为会遇到白象国神庙里的武僧、刀客,甚至是类似伽乷婆之类的“神祇”,哪怕是密宗大喇嘛,都不会让人意外,可怎么突然冒出个泰国人来?隔的是不是远了点? “看来这里的事儿很大,要不要向上面汇报一下?”魏承鲲的资格最老,办事也求稳重。 几人对视一眼,最后都把目光落到姜铭身上,他本来还抱着事不关己的念头,现在也只能表态,“我不管这些。” 叶佳茜拿出通讯工具,只看了一眼,便轻轻摇头,“没有讯号。” 在山腹之中,信号断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若遇到特殊的矿脉,电子设备失灵坏掉,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大家只得暂时放下这件事。 “还是先把通道找出来吧。”支四收拍拍刚刚裂开的石壁,现在不但已经重新合拢,还看不出任何可以打开的痕迹。 “拍那里没用,通道已经转移了……或者说,我们转移了。”童猛拿着八卦盘,开始推算。 “啥意思?”孙连魁没听明白。 “周围的景色好像变了。”白真真看的仔细。 “没啥变化吧?还不都是石头。”孙连魁挠着头左右看看,才发现不对,“还真变了,我记得那片是白的,现在变青色了。” “这里有阵,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幻。”童猛解释一下,“也不知道是哪位先贤布下,真是令人赞佩。” 在他推衍的时候,姜铭也在仔细看着,这里的布置,和他以前所学有些出入,很多地方都不同,所以一时之间,他也没办法找出刚刚裂开的那道石壁。 其他人东敲敲西看看,碰着运气,说不定在下一刻,那道石壁又突然打开了。 看了一会儿,姜铭开始在地上画圈,用一把短刀画了六个圈出来,大家惊奇的发现,那六个圈画好之后,居然可以不停变换位置。 “我们一共八个人,自行分配位置,保证每个圈旁都有人,等会儿我喊‘进’,大家一起跨进去,千万不要犹豫。”姜铭站在一个圈旁嘱咐。 白真真跑过来和他站一起,生怕有人跟她抢似得。 除她之外,第一个响应的是童猛,找了一个离自己最近的圈子站定,叶佳茜走过去和他站一起。 看到他们选定,其他人也各自选好守住,耐心等待着。 过了约有五六分钟,姜铭高喝一声,“进。” 八人一起跨步,踏进圈子的刹那,身子不由自主的一晃,跟着眼前一黑,有种古怪的感觉在心头升起,仿佛这一步跨出了千里万里一样。 不适感很快散去,眼睛也很快恢复,能再次辨物的时候,他们发现自己已经离开石厅,来到一条甬道中,而本来分散各处的同伴,就因那一步便挤在了一处。 “刚刚那是‘方寸小移行阵’对吧?”童猛问。 “嗯。”姜铭轻轻点头,其实对他而言,那是“六易挪移阵”的变种,只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一个名字上,才没多说什么。 “原来你也是阵法大家。”童猛看他的眼神多了点什么。 “学过一点,算不得大家。而且我只会看,不会布置。”也不是姜铭谦虚,其所说基本属实,就他会的那点阵道之术,比之阵道大家,可是天差地远,不然当初在塞外将军墓时,也不会搞得那么狼狈。至于布阵……除了杀场上的战阵,他还真没摆弄过别的。 “那也可以,回头我们可以相互学习探讨。”童猛热情起来。 “等有时间的。”姜铭却给了模棱两可的说辞,差不多算是婉拒了。 “把你们那点私事先放一放,也不看看这是啥地方……来,谁能告诉我这是啥字?跟鬼画符似得。”孙连魁摸着石壁插了一嘴。 “古梵文。”回答他的是叶佳茜。 “写些什么?”魏承鲲问。来到这诡异的地方,凡事还是打听清楚一些好。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在这种地方出现佛经,再正常不过,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叶佳茜没有逐字逐句读出来,因为没必要,他们到这里来是追凶报仇的,又不是来参禅礼佛的。 其他人也没有意见,毕竟这块土地,曾经是古佛国的范围,出现佛经真是再正常不过。 再往前走,两边石壁上便全是佛经和壁画,因为都跟佛教有关,他们并没有多看。 走了有几百米,一道石门挡住前路,童猛看姜铭一眼,快步上前,把门推开。 同行之间,总有比较之意,刚刚姜铭快他一步找到进阵之法,此刻他确定并无机关诡阵隐藏,便抢先推开石门,想扳回一局。 可等他把门推开,再向姜铭看去时,却发现其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顿觉快这一步,实在没什么意义。 他的心思,别人不是一无所觉,只是懒得掺和而已,支四收淡淡一笑,率先从他身边挤了进去,童猛一愣,随即跟上。 “真刺眼。”孙连魁进去后先把眼护住,那金光闪闪的耀的他眼晕。 “那帮人是盗墓贼吗?”魏承鲲的声音也有点颤。 金马、金牛、金象……各种动物,杯盘碗碟,桌椅板凳,一砖一瓦……触目所及,都是金子铸就。估计只要是个正常人,看到这满室金器,刺目光华,怕是都再难保持平常心。 “就算是,也不会盗这些。”童猛说着,还是忍不住去看姜铭反应,却见他表情淡淡,没有任何反应,不由感觉很是无力。 “我想也是。”支四收赞成他的看法。 “为什么这么说?”高子皓不解的问。 “笨呐,要是这些金子没问题,哪里还能等到我们来。”白真真白他一眼。 “有什么问题?”孙连魁咽了口唾沫问,天知道他忍的多辛苦,才没有伸手去拿。 奈何没人回答他,叶佳茜更是直接问,“你们俩谁来?” “他。”姜铭回答的很干脆。 童猛看他一眼,从兜里掏出四颗小石球,抛向四个不同的方向,急喝一声,“破!” 火光乍起! 四个小火球悬浮在空中,周边的金光仿佛被烧熔一般,快速熔尽蒸发,消散一空。 金马金象没了,金桌金椅也消失不见,最后留下的只有满墙的壁画,黝黑的石地,以及三具尸体和数不尽的白骨。 浮华如梦,去伪存真! “刚刚我要是忍不住伸了手,是不是也跟他们一样?”孙连魁指着地上的尸体问。 还是没人理他,因为答案显而易见。 支四收快步走到尸体旁,想要验看一下,童猛急忙提醒,“不要碰尸体。” “嗯。”支四收点点头,“这些人都是中毒死的,看来佛想让人死,也不只是狮子吼。” “是些什么人?”魏承鲲在后面问。 “不是岛国人,就是棒国人,具体是谁认不出。”支四收退后两步,离尸体远一些。 “我看看。”叶佳茜走到他身旁,只看了一眼便道,“神武道馆的李卓翰,崔明俊,秋叶原的奈川仓本……也算的上是名人了。” “切,一个都没听过,也就是个人名,还是死人的名。”孙连魁相当不屑。 还是没人理他,因为大家都没心思研究这个,叶佳茜问,“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算上先前的泰国拳王,东亚的人来的可不少,关键他们都是习武之人,和佛教佛经八竿子打不着,难道还能是约好到这种地方来旅游? “我只能说,肯定不是来盗墓的。”童猛也猜不出缘由,而且习惯性的看姜铭一眼。 姜铭受不了他这不良习惯,摸摸鼻子,“看我也没用,和他们又不熟。” “别乱想了,还是到前面看看吧。”魏承鲲敲脑门两下,快步向远处的洞口走去。 “回来,走这边。”童猛叫住他,并向后一指。 魏承鲲一愣,转身问,“我们刚从那边出来,难道你想回去不成?” 童猛摇摇头,“你说的那是幻阵没破之前,现在这边才是往里走的。” “靠!”魏承鲲忍不住骂了一声,这是什么破地方! “还是你来带路。”叶佳茜看向童猛。 童猛也不推辞,快步走进洞口,大家跟进去之后,便知道他说的没错,这里的确跟来时的路不一样,最起码要宽敞许多,而且看不到尽头何处…… 第四百二十七章 战 “前头有人。”虽然不是走在最前,支四收的感应力依旧无人能比。 “死的活的?”孙连魁下意识的顿了一下。 支四收斜他一眼,“活的。” “可算见到活的了。”孙连魁喜不自禁,一路走来,看到的不是死人,就是骨头,真是有些受不了。 “大家小心。”童猛提醒一声,抽出几根竹签,抢先钻进一个大洞。 从洞口进去,里面灯火通明,隔着一个大大的圆台,有两拨人正在对峙。 一拨人较少,准确来说是两个,黑袍裹身,兜帽罩头,遮盖包捂的很严实,让人看不出身形样貌,如此穿着,着实不像什么好人。 另一拨与之一比,就显得“光明正大”的多,虽然武服、道服、僧袍、披风……各种服饰俱全,搞的跟cosplay似得,但脸不管好看难看,可都是露着的,不像对面捂的那么严实。 他们一进来,那两拨人都看过来,两人组看过之后,不言不语,没什么表示,另一拨却分出一半人来和他们对峙,好好的“楚汉相争”,由于他们的到来,就变成了“三国演义”,那么是该坐山观虎斗,等着收渔翁之利,还是该“联吴抗曹”呢? 大家看向叶佳茜,等着这个领队拿主意。看清那些人的模样,叶佳茜只觉肩膀一沉,心中一紧,有些不知该怎么应对。毕竟面对十数个成名已久的地阶高手,他们的力量实在太过单薄。 在单对单的情况下,除了姜铭,怕是没人能赢过他们其中任何一个,就是比人数,他们也比人家少的多,这仗还怎么打? 做为领队,叶佳茜万万没有把人往死路上领的道理,可想想外面那些惨死的战友,一个“退”字又怎么说的出口? “原来是一群杂鱼。”一个身高近两米的魁梧大汉看透他们的实力,目露不屑,开始赶人,“别在这里碍事,马上滚出去,饶你们一条狗命。” “这大块头我见过,白象国的力王达瓦尔,据说快突破地阶了。”魏承鲲吞了口唾沫。 “咱俩联手能打过不?”孙连魁问。 魏承鲲不语,支四收插了一嘴,“加上我能多撑会儿。” “那边还有密宗大喇嘛桑穆呢。”童猛出声提醒,手里的竹签都快被捏断了。 “大不了被干死。”这些人高子皓一个不认识,所以只有“惊”没有“惧”。 “你能换个说法吗?”身为女人,白真真可不喜欢听到这种话。 “废话什么,还不快滚!”达瓦尔的华夏语也算字正腔圆。 叶佳茜抿抿嘴唇,“听说你跟董老学过八极拳。” 达瓦尔瞥她一眼,“要不是念着这些,早就打杀了你们。” “和他们废话什么,不如杀了了事,一群支那贱畜。”岛国伊贺谷的山本秀夫出言不逊。 “小鬼子你说什么!”孙连魁第一个忍不住了,若不是魏承鲲手快,拉住了他,人就冲过去了。 叶佳茜闪身挡在他身前,问大家,“该怎么办?” “我忍不了。”孙连魁表态。 “我不怕牺牲。”高子皓也没后退的意思。 “帮我多争取点抚恤金。”支四收舔舔舌头。 “拼了。”童猛手上的青筋已起。 “你带白真真回去报告,我们殿后。”魏承鲲说的最好。 叶佳茜抿抿嘴唇,“我是领队,让真真自己走。” 白真真看姜铭一眼,“我不走,把消息带出去,是领队的义务。” “都什么时候了,还使小性子?女人都走!”魏承鲲的大男子主义表露无疑。 叶佳茜咬咬牙,正要下决定,忽地想起一事,不由向姜铭看去,“你不说点什么?” “你们都说完了吗?”姜铭淡淡问。 大家俱是一愣,听这意思不对啊! 看他们都不搭话,姜铭看向那帮人,“外面血祭谁做的?” “本法师帮忙超度。”桑穆大喇嘛一脸高傲。 “剜眼割舌我拿手。”山本秀夫很自得。 “我们都出手了,你们这些垃圾掌柜能怎样?”棒国朴大勇也紧着掺和。 唰! 孤鸾出鞘! 姜铭用剑告诉他会怎样! 在那些人中,朴大勇虽然差不多可以说是最弱的一个,可好歹也是个地阶高手,所以骤然遇袭,也不见慌乱,闪身侧踢,想飞腿入白刃,把那狂妄小子的咽喉踢碎。可惜他自信过头,又错估了对手的速度,于是…… 噗! 随着大腿被切断,血水喷溅! 腿断还未觉痛,重心失衡的身体已向后倒去,在他身子微倾之际,森冷的剑锋追掠而至。 嗤! 剑锋入喉! 噗通! 人倒命绝! 电光火石般的交手,根本没给人救援的机会。 “……”许多人不自禁后退一步。 看着那血腥场面,白真真喃喃道,“他不是说下次注意吗?” “你也说了是下次。”叶佳茜也很无奈。 “尺度已经降了很多。”高子皓替教官说句好话。 “圣剑?!”在别人小心戒备的时候,山本秀夫却在注意别的,并惊叫出声,跟着大骂,“八格牙路!原来是你抢走了帝国的圣剑,你这个土匪强盗!” “这是我的。”姜铭横剑在手,杀机盈盈。 “八嘎,那是帝国花十五亿买的,你个无耻强盗。”山本秀夫破口大骂。 “本来就是我的。”姜铭不耐的再次申明。 “无耻的华夏人,你是不是想说自古以来圣剑就属于你?!”山本秀夫很愤怒,因为有些套路他知道。 姜铭轻轻点头,两千年前孤鸾就属于他,这个说法没毛病。 见他无耻的点头承认,山本秀夫差点儿气炸了肺,一个最多二十来年历史的年轻人,哪里来的“自古以来”?他是在侮辱谁的智商! 若不是慑于那一剑之威,又有“剑神”之死在前,山本秀夫定要冲上去杀人夺剑,可现在他只能求助小伙伴们,“大家只要帮我夺回圣剑,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要。” 这些人结伴来这里,当然不是为了看风景,必是有所求。能吸引这么多高手的东西,永远不是价值不菲四字可以形容,所以他这话一出,很多人都颇为意动,能少一个人分,自然是好的。 “你们觉得如何?”山本秀夫急切的问。 “度他。”桑穆应声。 除了监视黑袍人动向的人,其余皆把矛头对准了姜铭。 姜铭执剑先出! 嗡! 剑振如鸣! 唰! 刃破空,风乍起! 叮! 山本秀夫长剑扬起,两剑相交,其剑瞬断,面色大变,倒跃而退。 嗖嗖嗖! 三枚钢球破空而来,解他之危! 姜铭侧身矮头沉肩,急闪避过,剑势不断,依然直追山本秀夫。 呼! 桑穆出掌,如印遮天,势若奔雷! 达瓦尔挥刀,若银轮横空,锐不可挡。 “帮忙!”白真真纵身而出,想以螳臂之力,阻车那怕一瞬。 高子皓更快她一步,只是他们都没有支四收快,居然后发先至,一条乌油油的长鞭,卷向桑穆。 不得不说,三人境界虽然不足,眼力却都不差,知道最难对付的便是桑穆,都选择拦他。 呼! 桑穆袍袖一卷,挥掌横扫,把攻击目标转为他们。 啪! 长鞭倒卷,重重抽在支四收脸上,让惨白之上多了一抹青紫,人更是跌出数步。 噔噔噔! 高子皓要比他退的更远,最后更是收不住势,蹲摔在地上。 啪叽! 噗! 白真真摔跌在地,一口血箭冲喉而出。 一招出,三人瞬败,桑穆不屑的看他们一眼,无意追击,转头向另一边看去。 锵! 姜铭反手挥剑,迎上达瓦尔的弯刀,不见火星四溅,弯刀已经被齐齐斩成两截。 当啷! 半截残刀落地,达瓦尔惊退数步,眼中火热一闪而逝,赞道,“好剑!” 姜铭不曾回头,手腕一翻,剑又直刺山本秀夫而去。 山本秀夫大愕,脚跺地借力,倒跃而起,又是一波速退。 嗖嗖嗖嗖! 一道黑影加入战圈,手中十字剑狂甩,要拦住姜铭,救下同伴。 长剑一搅,叮叮当当,十字剑碎裂一地。 “果然是圣剑!”那道黑影惊叫,眼中的狂热更是不加掩饰。 呼! 一个大喇嘛抡起了熟铜棍! 桑穆也纵身挥掌,飞扑过来! “吃我一剑。”魏承鲲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软剑,出手相拦。 “嘿!”孙连魁也抡起了拳头,气势十足的攻击。 桑穆眉头一皱,再次转换目标,不过这次他先攻击的居然是叶佳茜。 叮叮叮! 一阵脆响过后,地上落了几十枚银针,叶佳茜头发披散,脸泛潮红,委顿在地。 喀! 孙连魁臂骨断裂,软折下垂,人更是倒飞而出。 魏承鲲也没好哪里去,虽然不曾受伤,可是一把不受力的软剑,竟也给震断成三四截。 “想死不用着急,一会就轮到你们。”桑穆丢下一句,又看向另一处战场。 姜铭已经避过熟铜棍的纠缠,执着的追击着山本秀夫,虽也有旁人出手拦截,可却给他一一避过,仿佛只要不将山本秀夫斩于剑下,就不甘休! 到底多大仇多大怨,让他如此不依不饶? 山本秀夫虽然恼怒,可也只能在小伙伴的掩护下避退,对手锋芒太盛,这股气不衰,根本接不得! 眼看就要跃出攻击范围,他庆幸之余,脸上不由露出一抹得色,只要再多退一步,就是他还击之时! 第四百二十八章 轮回往生咒 太多时候,一步之遥,就是天地之隔般的永绝,虽然残酷,却又让人无可奈何。 对面对姜铭长剑的山本秀夫来说就是如此,这最后一步,他不是没有退出去,对姜铭的攻击速度也没有估错,可他忘了一点,他已经退的太远,他的身后已不再是同伴,所以…… 一道身影急退而来,一个黑袍人抬手轻拍…… 山本秀夫只觉全身血液一窒,人从头冷到底,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冰冷的剑锋穿心而过,来不及感觉那份冰寒,长剑一搅,急退而出…… 滴答滴答…… 耳畔传来血落地的轻响,没有力气看上一眼,他带着满目惊诧,仰天而倒,最后一个念头是:若有来世,一定在背后加只眼睛…… 唰! 姜铭回剑直刺,挟杀两人之威,迎向桑穆的铁掌。 嗡! 桑穆转腕,一掌击在剑身上,长剑嗡鸣,龙吟不绝。 后跃数步,桑穆甩甩手掌,“好剑!” “因为那是帝国的圣剑!”包裹的很严实的黑影道。 “总觉得大喇嘛像是在骂人……咳咳。”白真真擦去嘴角的血迹。 “呵,这都有人抢。”叶佳茜气息不是一般的弱。 “你们有资格留下来,等会儿东西有你们一份。”达瓦尔不想打下去了,不然让那两方人联起手来,最后又有几人能活着离开?东西少分点没事,可要是命没了……一切都没了意义! “东西?我不在意……”姜铭长剑未收,“我只要命!” “狂妄!”达瓦尔怒叫,他没想到,自己已经主动退了一步,这个后生晚辈还不知足,难道真以为凭着一把利剑就能横行天下?做梦! “一起出手,先送他登西天极乐!”桑穆也很不满。 “需要帮忙吗?”黑袍人操着沙哑的嗓子问。 “暂时不用。”姜铭拒绝和他联手。 “你们继续。”黑袍人也不强求。 数人快速向姜铭围拢,想与桑穆合力,以最快的速度,将其绞杀,余人将不足为虑。 叶佳茜等人也都往一起聚拢,一副要拼命一搏的模样,只有童猛没有掺和进去,蹲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在地上刻画着什么,不时插一根竹签下去。 姜铭扫视一周,最后锁定那个黑影一般的忍者,不是说他有多仇视那个国家,或者多讨厌其国人,只是做了一个最合理的选择而已,一挑众之时,当然先收拾最容易收拾的。 唰! 长剑再出! 只是这次没有先前容易,其同伴都倾全力来攻,不为救人,只为杀了他! 叮叮叮! 火花四溅! 长剑与数种兵刃接连磕碰,这次那些人都长了心,再也不肯撄其锋,要么一擦而过,要么击打剑脊剑背。 姜铭明白他们的心意,借力卸力转力打力,快速向那名忍者迫近。 那名忍者也不蠢笨,丢下一颗球丸,在烟雾腾起之后,消失无踪。 当当当当! 失去目标的姜铭陷入苦战之中,那些人一旦拼起命来,他也无法快速的择其弱剪除一个。 “开枪吧。”白真真摸出枪瞄准。 叶佳茜一把夺走,“枪声一起,非但帮不了他,我们也全得折进去。” 看了掠阵的几人一眼,魏承鲲也道,“不到最后一刻,不要动枪。” “什么是最后一刻?”白真真咬着唇问,血丝顺着嘴角流。 “需要我们陪他死的时候。”支四收揉揉脸颊,就去查看自己的枪。 孙连魁则托着断臂回头问,“你捣鼓好了没?” “马上。”童猛头也不抬,继续忙活。 看他们如此,高子皓和白真真也只能暂时忍耐。 姜铭以一打六,虽然难赢,但一时半会,也不会落败,所以他们还有时间恢复些力气,虽然不管什么用,但能保证一会儿开枪的时候,手不会抖,子弹不会歪,他们都清楚,在这些高手面前,开枪的机会只有一次,打中目标的几率几乎为零,可只要能打乱节奏,再稍微拖一下,就够了! 仿佛听到了战友的心声,姜铭前刺的剑猛然回撤,反手斜撩,嗤的一声轻响,一道黑影显身,他人在半空,喉咙被长剑洞穿,握在手里的短剑再也无法下刺。 姜铭看也不看一眼,抽剑转削,荡开一轮金钹,金铁交鸣声中,忍者尸身落地,瞪大的双目满是不甘,似乎在问——你怎么能看到我? 可惜,无论一个死人想问什么,都不会有人在意…… 唵螌噶札嘛吽~ 姜铭正与人打的难解难分,一堆晦涩难明的咒语冲击耳膜,让他头脑发胀,身形跟着一滞,心中大惊,以为中了某个喇嘛的暗算,忙静心宁神,提气冲劲,挣脱咒语的束缚。 恢复清明的瞬间,他便知道不是有人暗算,因为其他人也都或多或少的受到影响。 机会难得,他提剑急刺,洞穿一个赤脚大汉的咽喉,又解决一个敌人。 不过他一动手,其他人也都恢复清明,瞬间急退,没给他二次出手的机会,还都分出一分心神,去关注洞中那块圆石台。 姜铭觉得气氛有异,跳出战圈,退至同伴身边,他不想再经受一次刚刚的情形,让别人捡了便宜。 “出了什么事?”白真真问。 “不知道,耐心看。”叶佳茜也紧紧盯着那块圆石台,她感觉那些人抢夺的东西就快出现了。 没让他们等太久,一道亮线从石室顶部射下,落在圆石台中心,咔咔咔,石台开始缓慢转动,三圈之后,石台一圈一圈的向上凸起,最后形成一座圆“塔”,才慢慢停下。 喥喥…… 一颗拳头大小的金黄色圆球出现在塔顶,在亮线的照射下,散发着淡淡光泽。 达瓦尔咽了口唾沫,“桑穆,那就是百年一现的圣佛舍利吗?” “它真能让人从地阶突破天阶?”另一个人关心的明显更实际一些。 听了这话,叶佳茜他们也终于明白,为何这里会有这么多地阶巅峰的高手,估计他们都是无法突破,才跑来求助于这传说之物的,不过圣佛舍利真的存在吗?真佛坐化后的遗留,听上去就那么虚幻。 桑穆等几个喇嘛虔诚的跪下行礼之后才道,“这是成佛的大能一身佛力所化,莫说助人突破,就是赐人永生,助人成佛也不是不能。” 达瓦尔嘴角扯了扯,“我不想成佛,让我突破就行。”他很清醒,一点都不贪心。 “俗人。”桑穆不屑。 “这东西怎么用?”和达瓦尔想法一样,并急不可耐的也不是没有。 “等。”桑穆说了一声,便开始默诵经卷,看那副得道高僧的模样,那还有先前的凶神恶煞。 “我们该怎么办?”魏承鲲问。 “见机行事。”虽然明知这是退走的最好时机,叶佳茜也没办法说出“撤退”两个字,因为圣佛舍利对武者诱惑太大了,既然有机会看到,怕是没人会听她的离开。 姜铭看看那颗散发着光辉的舍利,眉头微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转身对白真真和高子皓道,“你们两个到那里等。”说着指指进来的洞口。 两人对视一眼,毫不迟疑的退回洞口里,各守一边,向里张望。 叶佳茜看看姜铭,想了一想,竟也退到洞中去了。 “有什么问题?”魏承鲲皱眉问。 “不知道。”姜铭并不清楚哪里不对,“总觉得这么好的东西,却没被人拿走,肯定不是好相与的。” “说的有理,我也退后一点。”支四收退到只需一个纵身,就能钻进洞口地方。 “你们要是不放心,就到我阵里来吧。”童猛总算是鼓捣完了。 支四收先走过去,在他指定的位置站好,跟着魏承鲲、孙连魁也走了过去,只余姜铭还站在原处,伺机而动,不过没人担心他,除了数他最强之外,还因为他的阵法造诣也不弱,若有不对,他肯定能躲进来。 转眼十多分钟过去,就在那些人渐渐失去耐心,琢磨着怎么才能把那颗圣佛舍利带走的时候,吸收够光线的圣佛舍利突然光芒四射,刺目的金光闪的人无法睁开眼睛。 姜铭第一时间将剑横在身前,小心提防别人的偷袭。 唵! 随着这声佛咒,金光消散一空,跟着无数不可辨识的咒字,从圣佛舍利中涌出、四散,越散越大,由蚊蝇般大小,涨成拳头一般大,来回飞舞。 “这什么东西?”达瓦尔伸手去碰冲到眼前的咒字,可那咒字却犹如实质,将他的手撞开,“好邪门。” “别乱碰,用心记,这是轮回往生咒,记得越多,好处越多。”桑穆提醒一句,便努力去记那些乱飘的咒字。 听他这么说,达瓦尔等人赶紧用心记忆起来。 “不对,记不住。”叶佳茜在后面小声嘀咕。 “你懂梵文也记不住?”白真真好奇的问,她还以为自己记不住,是因为她不认识的缘故。 叶佳茜又仔细看了两眼,脸色突然大变,“快退!”来不及说原因,她只能喊这么一声,说完之后,人已缩到甬洞中。 白真真下意识的就跟了过去,高子皓一愣,随即跟上。 于此同时,姜铭提剑斩向冲向洞口的一个咒字。 当! 字剑相撞,竟如金铁交鸣! 字虽然被磕飞,可姜铭的脸色并不好看,他已经看出,这些咒字是借天地之势,由某种古阵衍生而出,绝不似表面这般温和,人畜无害,可他偏偏不识此阵,更别提破去了。 该怎么办? 啊! 他还在犹疑不决,远处一个人就被咒字攻击,脑袋都炸开了,红白之物喷溅! 第四百二十九章 洞里洞外 “桑穆!怎么回事?!”达瓦尔一拳击飞一个咒字,人也跟着退后数步。 “心不诚,念存妄,我佛不容。”桑穆盘坐与地,目不斜视,淡定至极。 “混蛋!”达瓦尔有些狼狈的躲避咒字。 唵~嘎~嘜~吽…… 各种咒音接连响起,在石窟中回响,每响一声,姜铭只觉脑中就跟万针攒刺一样,难受的很……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他硬撑着转目四顾,想窥破这古阵的虚实,找出阵眼阵枢所在,不然大家都有可能死在这里,他不在意别人的生死,可同来的伙伴,他得照顾。 “姜铭,我快撑不住了,过来帮忙。”童猛脸色变得比支四收还要苍白,嘴唇也被他咬破,可见其撑得有多么辛苦。 姜铭拿手掐着大腿,靠着痛觉抵挡咒音带来的攒刺眩晕之感,艰难走到童猛布的简易小阵旁,“怎么帮你?” “想办法帮我们退到石洞去,那里是阵眼,要快一点,再晚我们都撑不住了。”现在童猛后悔的很,不该盲目自信,要早一点退出去就没事了。 受咒音影响,孙连魁等人的眼睛已经呆滞无神,再在这里待下去,就算不死,脑袋怕也会被洗个干净,要想帮他们退出去,就得先把他们从这种状态唤醒。 刻不容缓,姜铭思索无计,扬剑极速下斩,近他们头顶时,猛然收劲儿住势。 嗡! 剑身颤鸣,龙吟不绝! “我靠!刚刚怎么了?!”孙连魁身形一晃,惊叫出声。 “快退!”童猛急叫。 虽然他没说为什么退,退去哪里,支四收还是第一时间奔向甬洞。魏承鲲拉起孙连魁,看童猛一眼,“走!” 童猛把手里的竹签猛地往地上一插,转身就蹿了出去。 尕~ 咒音出,他们四个急跑的身形猛然顿住,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拉住一样。 嗡! 姜铭故技重施,孤鸾嘶鸣! 他们四个瞬间重新掌控身体,踉跄前冲,连滚带爬的冲进甬洞,冲进去后,叶佳茜他们三个,把他们往里面拖。 把人拖拉到里面之后,白真真冲着外面大喊,“教官,快进来。” 姜铭不是不想躲进去,但他两次振剑而鸣,引起了那些咒字的注意,竟有七八个冲过来,绕着他起舞,一副好客留人的模样。 八字环绕飘舞,划动劲线,网织囚笼,看似无形,实则有痕,姜铭被困其中,数次挥剑,竟不能破开那怕一丝。那些劲线又黏又缠,浑不受力,破不开,斩不断,又如沉水,利刃袭入,迟滞难行。 “怎么办?怎么办?”白真真看他空挥利刃,却不能挪动半分,焦急的不行。若不是给叶佳茜拉住,人就冲出去了。 叶佳茜死死抓住她的胳膊,“别着急,相信他。” 姜铭连斩十数剑无功,反被耗去太多力气,只得收剑而立,一边恢复气力,一边眼睁睁看着那八字离他越来越近,网越收越紧。 啊! 啊! 两声惨叫接连响起! 又有两人被咒字折磨死了,一个被咒字灌入脑中,瞬间撑爆,另一个是难受不堪,挥掌拍碎自己的天灵盖,而且他还是个大喇嘛。 由此可见,咒字伤人,可不管你是不是信徒! 那两人的死亡,让白真真更加焦急,“他怎么不动了?” “打人前,总要先收回拳头的。”叶佳茜咬着嘴唇,拉着他。 “他不会有事的。”支四收萎坐在一边的地上,脸色白的不像是人。他的功法特殊,几乎可以说是和佛门功法背道而驰,所受伤害也就最大。 他虽然是好意,可这副模样,却着实没什么说服力,大家还是紧张的看着那个咒字困住的人。 当当当当! 姜铭再次出剑,却是一剑快似一剑的击刺在那些咒字上,一刺一点,目标便转,在八个咒字上循环轮转,将那些咒字慢慢逐离身边。 随着咒字越来越远,那无形的网也越撑越大越来越薄,直到再也无法连系,发出嗤嗤的裂帛声。 “嘿!”姜铭发力,大力击砍在一枚咒字上,压其前行,咔咔咔,仿佛玻璃碎掉似得,无形大网消散一空。 大网消散时,那枚咒字一旋,脱离剑身,想要跑脱。姜铭紧追不舍,凌空一跃,挥剑直斩,当的一声脆响,那枚咒字被一剖两半,化作金光消散在空中。 看姜铭还想追砍别的咒字,叶佳茜急叫,“快过来!见好就要收!” 姜铭一怔,收剑纵跃回石洞。看他平安回来,白真真拍拍胸脯,“没事真好。” 叶佳茜则嗔怨道,“就知道逞能,让大家为你担心。” 姜铭怔愣在那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哈哈……咳咳。”支四收刚笑了两声,便牵动内伤,咳嗽起来,不过他还是撑着把话说完,“你说能使美男计,原来不是吹牛。” “没办法,现在都看脸嘛……嘶!”孙连魁想比个中指,却忘了自己胳膊已经断了。 “你惹祸了。”魏承鲲也插了一嘴。 “……”姜铭挺郁闷的,没想到他们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思说笑,正要还句嘴,却看到魏承鲲手指着里面,才知道他说的,和别人根本不是一回事。 由于他劈散了一枚咒字,里面的咒字都跟疯了似得攻击着那些武者,那些武者被逼的手忙脚乱。 在那一片乱战之中,有两组人显得格外另类,一个是桑穆,他居然还能坐的住,咒字也像没看到他似得,根本不曾攻击他。 另一个是那两个兜头罩帽的黑袍人,只要有咒字攻击他们,其中一人只要抬手一挥,咒字便乖乖的跑去攻击别人了,像随手赶苍蝇一样轻松。 桑穆还可以说是参悟透了这些咒字,瞧在同宗同源的份上,不受攻击,可那黑袍人就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了,最起码境界要高过其他人太多,就连姜铭都看不透他有多强。至于像他那样举重若轻,随心所欲的驱赶咒字,更是想都别想。 “啊!” 随着一声惨叫,又有一个武者被击杀。 看过他身首异处的惨状,魏承鲲低头看向石窟与石洞的交接处,“不过一步之遥,竟是生死两重天,这世界还真是奇妙。”若是没能冲回石洞,还留在外面的话,自己怕是最先死的那个吧? “说的可是呢。”孙连魁也蛮感慨的,“就差这么一步,一里一外,咱们就能坐着看戏,他们就得拼死拼活……你们说,做这机关的人,是不是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高子皓问。 “都缩在这里不出去,这破机关还能杀谁?”孙连魁自觉不是无的放矢。 “看到圣佛舍利,谁又能缩在这里不动?”佛祖知道贪婪是原罪,叶佳茜轻轻摇头,看姜铭手中长剑一眼,“也不是什么剑都能做龙吟的,你们能活着回来,纯属侥幸。” 魏承鲲等人都向姜铭的剑看去,孙连魁咽了口唾沫问,“这剑真值十五亿?” “蠢货!这是无价之宝!”魏承鲲斥他一句。 “真是你抢来的?”童猛好奇的问。 “这是我的。”姜铭再次重申。 “说的好。”支四收挑挑大拇哥,“在谁手里就是谁的,什么抢不抢?嘿,咱们被人抢走的更多,也没见谁要还给主人。” 唰! 姜铭突然挥剑,给大家唬了一跳,还以为他恼羞成怒,要拿他们试剑了,待看清他斩去的方向,才松了一口气,不过这口气还没松完,他们脑中便同时闪过一个念头——这货心够狠手够黑啊! 至于为何这么想,那是因为一个武者逃过咒字追杀,蹿至洞口前时,却被姜铭一剑破喉,斩杀当场。 不过姜铭的出手并没能吓阻那些武者,他们还是拼了命的向这边移动,毕竟和神秘的咒字相比,人总是好对付一些。 看看那些渐渐靠近的武者,再看看执剑而立的姜铭,叶佳茜问,“你真打算杀光他们?” “外面还躺着十六个战士。”姜铭淡淡回应,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血债总要血来偿。 “手下留情从来不是咱们该考虑的事。”支四收靠着石壁而坐,眼中红光一闪而逝。 “就是,跟他们客气什么,杀了了事。”孙连魁扶着断臂道。 魏承鲲看她一眼,“把妇人之仁收一收,战场上用不着。” 叶佳茜抿唇不语,她哪里是妇人之仁,又不是没杀过人!可这么多高手死于一人之手,他们背后的势力找上门来,叫那个年轻男人怎么扛?里面还有大喇嘛呢,国家的民族政策那叫一个坑,我们位卑职微,到时候谁能帮他担待一二?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担心,不是还有这个吗?”支四收晃晃手里的枪。 叶佳茜一下明白他的意思,不过还是有些担心,“管用吗?” “搁在平时不管用,可现在这种情况,倒可以试试。”白真真的枪也早就打开了保险。 姜铭却仿佛根本没听他们说话,而是盯着远处的黑袍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着看着,突然惊讶出声,“咦?!” “怎么了?”大家一齐向外看去,想瞧瞧发生什么事,结果眼神一下直了。 就见那黑袍人一跃而起,伸手向圣佛舍利抓去! 第四百三十章 可试 圣佛舍利周遭淡淡的光幕,有如实质的屏障,将其圈护其中,黑袍人几次伸手,都被挡了回去。 试了几次,都不能抓走圣佛舍利,黑袍人立在石台之上,聚气于掌,淡淡黑线缭绕于掌指间,就在大家都以为他要全力以赴,再次伸手的时候,他却一个倒纵跳离石台,落到同伴身边,伸手一抓,“走了。” 就在他拉着同伴闪离,众人疑惑不解之际,圣佛舍利爆出一团金光,那些漫天飞舞的咒字骤然集中,按一定次序排列,分别袭向每一个人。 “损人不利己!”桑穆气愤大叫,这次他也遭到攻击,不得不起身避退,一组咒字紧追不舍,他挣脱不过,提气聚劲,翻掌一拍,竟把那些咒字打散,他也借势摆脱纠缠。 看他气势暴涨,迥异以往,达瓦尔一怔之下,惊叫出声,“你突破了?!” 桑穆不答,不过看他那一脸得色,以及那不加掩饰的傲意,显然是突破了。不答,只是层次不再相同,再也不会有问必应。 达瓦尔愤恨的用拳击退咒字,看鲜血淋漓的拳头一眼,快速的向石洞冲去,突破不了不碍事,大不了再熬些时日,可小命是一定要保住的。 桑穆没急着退去,也没再参悟咒字,而是纵身截住那两个黑袍人,可见这个大喇嘛怨念有多深。 “去死!”桑穆翻掌拍出,劲气凛凛,怒气滔滔,远远看去,气势很大的样子。 黑袍人不声不语,抬手与他接了一掌,萦绕于掌指间的淡淡黑线,无声无息切入那澎湃的劲气之中。 啪! 没有惊涛骇浪,没有地动山摇,只有轻轻的一声脆响。 “你……”桑穆脸色大变,倒纵而出,落地后迅速转身,不再废话一字,急急向石洞奔去,仿佛被什么凶兽追撵一般。若看的仔细些,便能看到他的手掌在微微颤抖,上面还覆了一层薄霜。 “刚刚迈过半只脚,就想着横行无忌……不自量力!”黑袍人不屑的说他一句,便拉着同伴赶向石洞,偶尔挥掌替同伴驱赶咒字,至于他……就没有被咒字攻击过! 唰! 凛冽的剑气袭来,达瓦尔急退数步,沉着脸问,“你一定要与我等为敌?” 姜铭执剑挡在洞口,“这是你们的选择。” “不过就死了几个普通人。”若不是后面有咒字不断攻袭,达瓦尔坚决不与其废话。 “拿你们几个普通人的命来偿刚刚好。”姜铭没有把路让开的意思。 “我是伽夏神庙的客卿。”达瓦尔怒叫,极力把自己从“普通人”里往外摘。 “那也是普通人。”姜铭执拗的很,没那么轻易改变观点,既非神又非魔的,还有血有肉,纵然没了心肝,可也没脱离“人”的范畴。 可惜他的情商永远差点儿,想不起把这些家伙归类到禽兽牲口中去。 “一起上,杀了他。”达瓦尔向急掠而来的桑穆提议。 桑穆根本不理他,从他身边一掠而过,纵身挥掌,向姜铭拍去,有怒就得发出去! 姜铭手腕一抖,一剑七刺,分穴点影,第一次脱了势,用了巧。 桑穆掌劲雄浑,可若瞧不透剑式,也不敢孤注一掷的欺近,稍退一步,两掌翻飞,卷起漫天掌影再上。 呼! 为了尽快逃离这危险之地,达瓦尔不管桑穆是何态度,还是抡拳出招,抢着帮忙。 姜铭收剑急退,闪到一边! 桑穆和达瓦尔便看到几个黑洞洞的枪口…… 砰砰砰! 一轮急射之后,两人狼狈不堪的躲开,等他们气急败坏的反攻之时,姜铭又站回原处,挥出一剑! 没有花哨,只有力道! 两人不惧,齐迎而上! 嗡! 剑颤如鸣! 姜铭倒退数步,才反腿一脚撑在墙上,一抹鲜红从嘴角滑落。 噔噔噔! 那两人也是一退数步,才重新站稳,一人拳上皮开肉绽,一人掌间血印宛然。 “很不错的年轻人。”桑穆挥掌又上,黑袍人已经临近,他不拼命也不行。 达瓦尔比他还着急,动作虽然慢了半拍,攻势却是十足,没有半点偷工减料的意思。 姜铭反应也不慢,提剑还刺,决绝如故,不见一丝妥协。纵然以一敌二,胜算颇微,也不足以成为他生惧避退的理由。 嗡! 这次动静更大,姜铭直接倒跌出去,倒跌出去,背撞石壁,一口血冲喉而出,可他却借这一撞之力,迅速反扑,因为那二人伤的比他轻,只稍稍一缓,便攻了上来。 姜铭不知道这一剑挥出,他还能不能再次退回来……也许退不回来更好,就不用回家,就可以轻松一些。 剑势只见决绝,不见其他! 困兽死斗,桑穆和达瓦尔也不得不小心,攻势几乎同时一缓,他们不怕姜铭能绝处逢生,就怕伤着自己,便宜别人。 三人缠斗数招,本来缓行的黑袍人却急闪而至,一直留意他动向的桑穆心惊之下,跳出战圈,瞬退数步。 达瓦尔一愣,黑袍人已经欺近,就在他抽身躲避之际,黑袍人一掌拍在他的肩头,身体便不受控制的迟滞了一下。 噗! 这稍稍的停顿,有时候是致命的,就如此刻,他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截利刃穿心而过,他转头看向黑袍人,张口想发泄心中的不甘与愤懑,却见黑袍人已经掠向桑穆。 他张大嘴巴,什么都没说,静静的看着,直到黑袍人一掌打在桑穆胸口,跟着欺身而上,横掌斩在桑穆咽喉…… 那“喀”的一声脆响,仿佛世间最美妙动听的声音,让他满足的闭上眼睛,浑身的力道也在瞬间消散一空,嗵的一声,倒地不起,永远的睡去。 和他同时倒地的还有桑穆,只是桑穆的眼睛怎么都闭不上…… 唰! 姜铭是个不知好歹的人,悍然向黑袍人刺出一剑! 黑袍人也毫不犹豫的抬手出掌,与剑锋擦过时一翻一卷,二指轻轻一转,便拈住了剑刃。 剑虽利,却不能寸进! 静! 姜铭败过,却从未败的如此容易,手上青筋暴起,大口喘着粗气。 “学了几手功夫,就当自己天下无敌了?”黑袍人沙哑的声音响起。 感觉不到他的杀气,姜铭解释一句,“从来没有天下无敌。” “是谁给你胆子,竟敢向我出手?”黑袍人问。 姜铭淡淡道,“我后面有人。” 黑袍人转头看了一眼,石洞里的人或坐或跪或站,或许狼狈不堪,但都举着枪,而枪口所指的目标……就是他!“不错,你们很不错。”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紧张起来,没有人当这是褒奖,姜铭更是做好了弃剑挥拳的准备。 然而黑袍人却松指将剑锋弹开,“快退!”他的动作比声音还快,话尽时已在同伴身边,把人一抓,向洞口冲去。 姜铭的反应不比他慢,先他一步冲回石洞,在他拉着同伴冲过来时,毫不犹豫的一剑刺过去。 锵! 剑刃再次被拈住! “不要!”战友调转枪口找目标的同时,齐齐高呼。 姜铭眼中闪过一抹决绝,就要弃剑挥拳,却听黑袍人道,“臭小子,还敢跟我动手,讨打!” 他一下呆住,因为声音不再沙哑难听,而是柔润清和,听着还是那么熟悉。 笃! 黑袍人放开长剑,欺身而近,屈指在他额头狠敲一下,这次似乎没有留情,一个小鼓包,肉眼可见的迅速隆起。 这下虽疼,可姜铭却把剑一收,按着额头不说话。 黑袍人却没放过他的意思,伸手揪住他的耳朵,“说话。” 姜铭苦着个脸,“我错了。” “错哪儿了?”黑袍人不依不饶。 “目无尊长,胡乱出手。”姜铭态度诚恳。 “下次出门,记得带上眼睛。”听语气,黑袍人原谅了他,话里的教训意味还是很浓。 姜铭连连点头,虽然一脸委屈,却不敢诡辩,没办法,耳朵在人家手里呢。 这什么情况? 一众战友面面相觑,你不能听出人家是个女人,就气节全无吧? 只有叶佳茜似乎想到什么,看着黑袍人的眼睛里除了万分惊诧,就是无边的崇敬。“您是……” “往里退。”黑袍人打断了她的话头。 没有人质疑,互相搀扶着退去,黑袍人和姜铭自然也退了,和别人不同的是,姜铭的耳朵上始终有只手。 他们往里走了二三十米,才停了下来,再回头,只见一片金光闪耀,刺目灼眼,让人不能正视。这还只是从洞口漏泄进来的光,若此时还在石窟中,怕是眼睛会瞬间瞎掉。 也不知道石窟中发生了什么,那耀眼的金光持续了二三十分钟,才渐渐淡去。 见姜铭怔怔的望着洞口,黑袍人问,“你还想进去看看?” “不是想,是总觉得该进去……有股熟悉的感觉在呼唤我。”姜铭的目光没有离开过洞口。 黑袍人看他一眼,松开了手,他便一个箭步蹿了回去,紧随其后的是黑袍人的同伴,黑袍人缀在最后面。 其他人留在原地没动,有些热闹不是他们能看的。 再次回到石窟中,已经没有漫天飞舞的咒字,那些尸体也消失不见,仿佛随着金光消融了一般。 石台还在,石塔已经不见,那颗圣佛舍利更是无影无踪。跟着感觉,姜铭急掠到石台旁,定睛看去,发现了正逐渐变淡的两个刻字——可试! 第四百三十一章 回返 啪! 立正敬礼! 直升机旋翼搅动,风卷如浪,机身腾空而去,那宽敞的机腹内,睡着八个长眠的战士……这已是最后一批。 他们是守卫漫长国境线的脊梁,只因恰巧巡逻经过,便被那些丧心病狂、无法无天的家伙,放血割舌剜眼做了开门的钥匙,何其无辜,何其悲凉! 救援他们的第一拨战友,也落的同样下场…… 即便那些恶人已经罪有应得以命偿命,即便已经算是替战友报了仇,可当目送飞机远去时,姜铭他们心里依然怒气冲天,因为他们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让这些战友活过来,那不仅仅是十六条性命,还有十六个望眼欲穿后痛不欲生的家庭……甚至更多! “大家休息一下,接我们的飞机马上就到。”知道大家都在想什么,叶佳茜出声将这气氛破坏,毕竟再怎么愤怒不甘,也没有任何益处,那又不是有组织、有预谋的挑衅,他们想进一步报仇,都找不到目标。 大家都知道她什么意思,便散开找地方坐了下来,等待接应的飞机。孙连魁等人因为有伤,已经随第一批机组撤回,留下来带路、搬运战士尸体的只有姜铭、叶佳茜还有童猛这三个受伤较轻的。 除了他们,还有那两个黑袍人,因为她们进去的路境不一样,便留下来引路。通过她们可以在不越过边境线,不引起无谓猜忌的情况下,把那些战士的尸体运回去,而最关键的一点,是可以让这些战士早日回家,若通过外交途径,合理的进入,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姜铭不声不语的坐在一块大石上,一个黑袍人走过去,很随意的把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不习惯?” “无论经历多少次,都不可能习惯。”姜铭不是第一次送别战友,不是第一次看到他们裹尸还,可无论看过多少次,他都不能做到麻木不仁、无动于衷,他骨子里就养不成这种“习惯”。 “据我所知,这是第一次。”黑袍人俯下头来看他,炯然有神的眼睛晶亮无比。 从这个角度,别人看不到她清丽无匹的脸蛋,唯有姜铭看的到,可他不但没有丝毫旖念,反而有些紧张,便顾左右而言他,“怎么不把罩帽拿下来?” “这次是办私事,蹭飞机坐很丢脸的,当然要遮好藏严实……你说是不是?”黑袍人把脸凑的更近了些。 姜铭稍稍偏了一下头,“也许有人猜的出,他们很聪明的。” “那是他们的事。”黑袍人不在意他们猜到些什么,她对眼前这个小家伙更在意,“打算什么时候老实交代?” 姜铭摸摸鼻子,一脸不解,“交代什么?” 黑袍人淡淡一笑,伸手揪揪他的鼻子,“你装傻的样子真可爱。”说完,直起身来,向北方看去,空中有个小黑点,越变越大,“好啦,不逼你,回头找个好地方,咱们再慢慢的聊。” 接他们的飞机到了,他们攀着绳梯上去,飞机便折向回返。飞机上,黑袍人往姜铭身上一靠,打起了瞌睡,姜铭坐的笔直,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老实模样。 叶佳茜抿嘴轻笑,童猛看的迷糊,而另一个黑袍人根本没看他们,而是一直在看童猛。 一个多小时后,飞机在一处军用机场降落,两个黑袍人下机后便要离开,姜铭莫名松了口气。 下了飞机,一个黑袍人把童猛拦住,揭开头上的罩帽,说了第一句话,“能留个联系方式吗?” 看到那张漂亮脸蛋,别说童猛了,就是姜铭都愣了一下,只不过他不是被惊艳到了,而是觉得有些意外,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一直默不吭声,存在感极低的女人会是易观离,她去石窟做什么?她为何对童猛感兴趣?……太多疑问瞬间在脑中浮现,让他忍不住回头去看另一个,眼神分明在问——你们怎么在一起? 黑袍人抬头看天,露出莹白圆润的下巴,以及一抹朱唇,半遮半露,引人入胜,可表达的意思却不怎么美好——无可奉告! 姜铭除了收起好奇心,还能怎样? 童猛倒是比较干脆,痛快的给了自己的私人联系方式,然后一脸不舍的目送他们离开。 姜铭很想提醒他一声,善于隐藏的老虎惹不得,可见他那模样,恐怕是明知山有虎,也要直向虎山行,便忍住了没说……说了也没用! 送走黑袍人,他们接受了几个高官的盘问,讲述了事件的经过,便奉命散开,各归各队。 说来也怪,那几个来调查的人,谁也没问黑袍人的事,姜铭无意提起,还被要求刻意回避不许提,让他好笑之余,心生戒惧——超越老虎的女人,哪个男人不怕? 回到营房,高子皓和白真真看到他,都激动的不行,可他们什么都没有说,一个眼神,一个拥抱,千万无语都含在里面了,尤其白真真的拥抱,让姜铭都有些吃不消……火一样的炙热。 毕竟不是自己的地方,任务又已经完成,第二天他们便坐上去往成都的班机,只是这次不再是军机,魏承鲲他们也没有同行,就只有他们三个。 在成都歇了半日,他们便上了回明海的航班,这一路上,姜铭和来时一样,基本是在酣睡中度过,别人想跟他说话,都没机会。 下了飞机,出了机场,姜铭正要打车回去,就听身后传来一个腻甜的声音,“亲爱的,你这是跑哪儿打野食去了?” 声音很熟悉,腔调怪恶心,姜铭郁闷转身,就见苏彧和易观离挽着手站在那里,一副亲密模样,“你们怎么在一起?” 易观离也讶异的指着他问苏彧,“你折他手里了?” 苏彧轻轻点头,感慨不已,“一失身成千古恨……唉,你可要加倍注意啊。” 易观离翻个白眼,“别往我身上扯,没你那么急不可耐。” 白真真没见过易观离,或者说没见到黑袍人揭开盖头,所以也就没想那么多,直接忽略了她,把目光都放到了苏彧身上,“她是谁?” 姜铭正要介绍,苏彧却抢先开了口,“以前关系不好说,现在你可以理解成小三,情人,床伴,低俗点说是**也行,反正就是滚过床单、深入交流过的亲密之人。” 面对她的诚实大胆,白真真有点招架不住,便问姜铭,“她说的都是真的?” 虽然叙述方式有问题,可实际情况就是那样,姜铭只能老实点头,毕竟诚实已经是他所剩不多的优点之一。 白真真一下生气了,“你竟然做这种事!怎么对的起闻队!怎么对得起……王头儿!” 关他们什么事?姜铭有点不解,难道现在军方还管私生活了?就他的认知,不嫖宿馆楼,应该不会过问才对。 “小姑娘,别生气,男人就这德行,你要乐意,还是有机会让他对不起一回的。”苏彧笑眯眯的道。 白真真看看她,又看看姜铭,“你们聊,我们先走了。”说完,拉着高子皓就走,她不想留下来丢脸,因为要吃醋,怎么都轮不到她。 “姜教官我们先回去报道了,你有空可要来教我们两手。”高子皓被拖着前行,还不忘和姜铭打招呼。 可这话却惹恼了白真真,伸手就掐了他一下,“教你什么?怎么拈花惹草?” 高子皓唬了一跳,“别乱说,我怎么可能是那个意思?”他家山上可是有大老虎的,又没活腻歪,怎么敢乱想? “哼,谁知道呢。”白真真根本不听他多说,把人塞进一辆出租车,跟着上去离开了。 “别看了,人都走了。”苏彧拖着易观离走过来,拉了姜铭一把,“跟我们走吧。” 姜铭看她们一眼,“我还没回家呢。” “哦,那你随便。”苏彧倒也没拦着他,转身欲走。 姜铭想了想,追上去截住她问,“刚刚为什么叫我?” 易观离抿嘴偏头,苏彧翻个白眼,“不瞒你说,我其实是个正义感十足的人,刚刚只是不想一头纯洁无辜的小白羊落到狼嘴里,才情不自禁的仗义执言,如果这影响到你某种邪恶的计划,我是不会说对不起的。如果你实在气不过,咱们可以到我家床上好好掰扯掰扯,战个输赢,分个对错。” “……”姜铭有点傻眼,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咳咳。”看他傻愣在哪儿,易观离干咳两声,好意提醒一句,“床是重点。” “师姐,不要曲解别人的意思,这很不道德。”苏彧一本正经的数落道。 师姐?姜铭看这两人一眼,实在想不出什么样的老师,能教出这样迥然而异的学生,既然想不出,那就只能跟上去问个清楚。 就在他们同去苏彧小窝的路上,叶佳茜也回到了利剑基地,她自己的办公室。 白长武早就等在这里,她一进门,便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 “你没必要把姜铭变成你的敌人。”叶佳茜回答的很干脆。 白长武眉头一皱,“你也认为我不是他的对手?” “胜负难料。”叶佳茜轻轻摇头,“不过那不是重点,是没有必要。” “世上只有一个闻心澜,也只能有一个战公子。”白长武告诉她有没有必要。 叶佳茜轻叹一声,“可世上也只有一个姜夜泠,一个你所有师父加起来,都打不过的人……你该怎么选?” 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 第四百三十二章 又闻梦境 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易观离颇为讶异,“本以为你只会在衣服鞋子上花钱,怎么几天不见,舍得捯饬房子了,不像你的作风啊?” 苏彧斜睨某罪魁祸首一眼,“拜他所赐,不修不行。”那段胆战心惊的日子,真是不堪回首。 易观离看姜铭一眼,更加奇怪了,问她,“你被包养了?” 苏彧翻个大白眼,没好气的道,“没有包,没有养,只有无尽的痛苦与折磨……你都想象不到我过得有多惨。” “看的出来。”易观离轻轻点头,“你的精神都被折磨出问题了,瞅这一脸的乐在其中,真是‘惨’到了极致。” “……”苏彧郁闷的把手包一丢,鞋子踢飞,往床上一躺,“想喝什么自己倒。”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易观离对她的恼羞成怒相当不满。 “这里没客人。”苏彧撇嘴,“只有一个可恶的师姐,一个更可恶的男人。” 姜铭觉得自己很无辜,“我可什么都没说。” “在自家女人受到恶意攻击时,没有挺身而出,难道还不够可恶?”苏彧公布他的可恶行径。 姜铭去看易观离,易观离对他笑笑,“找个清静地方聊聊?” 姜铭点点头。 苏彧不乐意了,一下坐起,“还想背着我?” 易观离问她,“你能清静的了?” 苏彧还她一个大笑脸,伸出两指在唇上滑过,示意她的嘴巴已经缝住了。 易观离笑笑,看向姜铭,“你先。” 姜铭也不客气,“你和我小姑姑什么关系?” “他们部门隐秘,工作特殊,偶尔会请我们这些有一技之长的人协助工作,我们就是这样认识的,不过并没有太深的交情。这次她肯出手帮忙,一是因为好奇,二是因为我的贡献够多……总之,你不用多想。”易观离侃侃而言,交代的很清楚。 两人有过合作,姜铭自然知道她擅长什么,所以这些话他是相信的。至于小姑姑的部门找她做过什么事,他就没那么大好奇心了。之所以问这么一句,只是想判断一下该怎么和她相处而已。小姑姑的存在,让他收了些骄气,多了些戒备,他相信类似小姑姑的存在,不会只有一个。 “没有别的要问了?”见他归于沉默,易观离问道。 姜铭轻轻点头。 “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去那里?”易观离又问。 姜铭淡淡一笑,“那不管我事,只要你没参与血祭,出现在哪里都和我无关。” 易观离看他一眼,“总感觉你在消极的过日子,得过且过,就算往前走两步,还是让人推着的。” 姜铭笑笑,不置可否。 “既然你不想多问,那就换我了。”易观离也是个干脆的人,“你为什么去哪里?” “任务。”姜铭的目的很单纯,“找失踪的战友。” “上次呢?”易观离又问。 “好奇,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人可以转世重生。”姜铭并没有打算隐瞒什么。 “我能看看你的剑吗?”易观离开始提要求。 姜铭看苏彧一眼,苏彧忙道,“别看我,你自己做主就好,我和她的感情没那么好,就算你想用下边的‘剑’把她嘁哩喀喳了,我也能在旁边摇旗呐喊,擂鼓助威。” 易观离翻个白眼,“是哭天抹泪吧。” “要不要试试?”苏彧不甘示弱。 “喏,你看。”姜铭怕话题歪到沟里去,赶紧把剑取出来给她们看……取的是孤鸾。 苏彧看了两眼,便没了兴趣,依她本心来说,她更喜欢另一把。 易观离倒是仔仔细细,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没放过哪怕一个花纹,最后却失望的摇摇头,“有点像,却不是。” 姜铭笑笑,把剑收起。孤鸾虽然锋利无匹,来历也有些神秘,可外形却再普通不过,在他们那时候,十把剑中,就有五六把和它相似,拿现在的话形容,就是撞脸。所以听她说有剑和孤鸾相似,他根本就不意外。 见他不以为意,易观离也觉的是自己想多,不过还是不死心的问他一句,“你知道有什么剑的剑柄上,有凤羽形的镂纹吗?” “凤羽形?”姜铭眉头一皱,抬指在空中虚画了一个“羽翎”形状,“是这样吗?” 易观离回想一下,“有些像,不过是三翎相叠。” “古代在兵刃上镂纹,大多取三之数,并不能说明什么。”姜铭告诉她,“以我所知,剑柄有羽翎形镂纹的名剑有三把,分别是大师秋和子铸的‘长空’,欧冶子所铸‘纯钧’,还有……引凤。” 说到最后,他忍不住顿了一下,不是这把剑太过出名,而是意义与其他不同,先是为他所有,后来又转赠小意,记得当初那小丫头可是得意的很,招摇过市了好一阵。 可惜“引凤”和孤鸾一样,来历无人知道,就连名字也是主人随意取得。虽然“引凤”也是因那三道翎羽得名,只是这种镂纹在那时很常见,算不得什么。 易观离明白他的意思,名剑都有三把了,更何况那些跟风的寻常之剑?一时间有些失落。 因为想到“引凤”的关系,姜铭终是好奇的问了一句,“你并非好武之人,为何对剑如此在意?” 苏彧也不解的看向师姐,什么时候她有这个兴趣爱好了? “我不是对剑好奇,只是想找到剑的主人,查清一些事情。”易观离把原因告诉他们。 姜铭懒病复发,不再问了,对不相关的人和事,他向来没那么多好奇心。 苏彧的瘾头却上来了,“你什么时候认识剑客了?心上人?” 易观离走到床边坐下,低头想了一会儿,才抬头问,“你们相信一个人会拥有部分前世的记忆吗?” 苏彧使劲点头,“我信,要是孟婆汤不好喝,有人少喝那么几口,或者偷摸倒掉,有点前世的记忆不是很正常?” “跟你说正经的呢。”易观离颇觉头疼。 “还有一种,就是做梦把上辈子过了。”苏彧不为所动,继续分析。 易观离不想搭理她,看向姜铭,“你觉得呢?”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虽然不曾遇到过,但要真出现了,我也不会觉得意外。”不管她是什么意思,姜铭都不会把慕容剑心的事吐露半分。 听着他模棱两可的敷衍应对,易观离也不生气,继续说道,“假如我说,我拥有前世的一些零散记忆,你们信吗?” “你没开玩笑?”苏彧看她一脸郑重,便转口道,“看模样不像,这可有意思了,跟我仔细说说,你都记得些什么?前世的恋人还是仇人?” 易观离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把目光放到姜铭身上。 姜铭不知她为何如此关注自己,但还是点点头,“我信。” 苏彧看他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易观离问,“和我最亲的人都不信,为何你反而信了?莫非你身边有这样的人?” 这是想套话? 姜铭淡淡道,“闲的无聊上网的时候,看到很多类似的故事,最有名的是那个明朝人王阳明,据说前世是个和尚,圆寂之前还准确预算来生。类似的事情国外也有……虽然看的时候当成故事,可身边真要出现一个,也不必不信。刚刚我就说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他的解释没有问题,易观离也没穷追猛打,见苏彧猛盯着自己看,便道,“别拿我当神经病,我盯着你男人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慢慢说给你们听。” “那就赶紧的,别磨蹭。”苏彧兴致勃勃的盘坐起来,习惯性的向旁边伸手,结果却抓了一个空,“要是有点瓜子花生就好了。” 易观离翻个白眼,便开始讲自己的故事,据她所说,她从来第一次大姨妈开始,便开始做一些怪梦,起初她也没在意,还以为自己小说看多了,以至于影响了梦境。 可是后来,这些怪异荒诞的梦不受控制的、翻来覆去的重复出现,便让她惶恐起来,看过医生,佛前磕过头,道观上过香,可惜都没用,直到遇到易学大师莫坎,并拜在其门下,心里才不似以前忐忑,开始在师父的帮助下追寻梦的由来。 那个时候她还叫易幽梦,观离是师父赐的名字。而这个莫坎也是苏彧的恩师,替其算下命定之人的也是他,这就是两人师姐妹的由来。 虽然易观离天赋极高,受到的帮助也很多,更是探查了无数地方,可是十多年过去,她也没能查清这些梦因何而发,甚至于梦里的事情,是不是她的前世,她都不能确定。 直到那次滇南之行,在幻境之中,她的梦解锁了很多,她才把很多事情串联起来,才确定梦里发生的事情,就是她前世做过的事。 讲明前因后果,她看向姜铭,“想不想知道我前世是什么人,都做了什么?” 姜铭沉默片刻,问,“和我有关吗?” “我的梦里没有你,按理说应该和你无关,不过我如今也不是前世的模样,前世那些故人,想必也和当初不同,所以关不关你事,我也说不准。”易观离没有给出确定的答案。 姜铭看着她,“我想你不会平白无故跟我说这些的。” 易观离回看着他,“你的剑法我似曾相识,现在你想听了吗?” 第四百三十三章 只要答案 “似曾相识?你梦里有人用同样的剑法?”姜铭并没有太过激动,很是平静的问。 “嗯,与我所梦差不多。”易观离轻轻点头。 “差不多?”姜铭眉头一皱,不大喜欢这么模棱两可的说法。 易观离知他不满意,可也只能告诉他,“我看上去很相似。” 姜铭苦笑一下,他的剑法是上阵杀敌用的,要的是起落进出、简单干脆,艰深繁复的剑招都弃而不用,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习惯。所以要说和他剑法相似,那可真没什么,十个战将得有五六个相似。别的不说,就说边家军,哪个不是他教出来的? “你梦里的是个什么人?”纵然姜铭觉得和自己不相干,可看她谈兴颇浓,便配合着问了一下。 “他应该是一个将军,身披轻甲,手握长剑,英气逼人。”说起梦里的人,易观离的声音都轻柔下来。 果然!姜铭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也就更没兴趣,不过还是随口问了一句,“他长什么样子?” “我不知道。”易观离轻轻摇头。 “你不知道?”姜铭和苏彧异口同声的问。 “他脸上一直覆着青铜面具,根本看不到他的脸。”说起这个,易观离有些失落。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苏彧的兴致颇浓。 “应该是仆从、丫鬟之类的,因为我对他的称呼一直是‘主人’,而他则叫我‘小幽’。”易观离眼神幽幽,似乎想起自己以前的名字。 “原来你不是想给自己找个主儿,而是找个主人……我说,你没病吧?”身为现代女性,苏彧可想象不出有个主人是何感觉,某种变态游戏不算。 “虽然那是前世的感觉,不过我可以肯定,小幽深爱着她的主人,所以轮回了一世又一世,依旧固执的保留这些记忆,只为等待她的主人,唤醒她的主人。”易观离语声轻柔,心意表露无疑。 “呃,这剧情可以拍一部爱情大片儿了,快给我们讲讲你们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苏彧是真没想到师姐这么多年不找男人,是因为心中藏着这样的过往。 “他把我从边城的死人堆里救出来,养在身边,照顾有加,从不呼来唤去,为难半分,感情是在朝夕相处中慢慢累积,没有半分骇浪惊涛,平淡无奇的很,拿来拍电视,怕是没人会看。”易观离说的平淡,可看她的眼神,却向往的很。 “那你们都发生过什么?据我所知,那时候的丫鬟可是要暖床通房的。”一提这种事,苏彧就来劲。 易观离横她一眼,“就知道床,庸俗!” “好好好,我庸俗,那你说点高雅的。”苏彧催她往下说。 “其实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因为他有心上人,而我只是一厢情愿的单相思。”易观离涩然一笑。 “这就三角恋了?”苏彧撇嘴,“你千万别跟我说,他的心上人也有心上人,然后你们转着圈的虐,太狗血!” “我不知道他的心上人有没有别的心上人,因为在我们认识的时候,他的心上人就不在了……不在,你懂的。”易观离轻声一叹,“他每天除了练剑、练字,就是静静的站着,握着他的剑,似乎在回忆,又好像在等待……直到有一天,他和同伴击溃了敌军,让他们再也无力祸乱边疆,他便带着我和另一个人四处寻找……” 说到这里,她看姜铭一眼,“寻找传说中有能力轮回不灭的大能,抑或是长生的秘密,我知道,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人。因为他说过‘如果等不到你回来,我便去下一世寻你。’” “如果下一世也等不到呢?”姜铭插口问。 “那就生生世世一直找下去。”易观离的回答,带着几分悲凉,却又无比的决绝。 “我不如他。”姜铭自叹不如,眼睛里有某种光芒闪动。 “这种情痴,你这花心鬼当然比不了。”苏彧挖苦他一句,便看向师姐,“你能有前世的记忆,看来是他找到了方法,快跟我说说,是什么方法如此神奇。” 易观离苦笑摇头,“我不知道,我传承的记忆里没有这些,而且我只传承了第一世的记忆,后面有没有转世轮回过,有没有找到他,他有没有找到那个人,我都不知道。” “那你们都去过什么地方?”苏彧问。 “琝成王墓,圣佛舍利穴,伽夏神庙,神女殿,暗冥府,扶桑海宫,以及国内外大大小小几十座先贤墓。”易观离爆了一堆地方。 苏彧拍拍额头,“怪不得你分金定穴望风水的本事那么高,原来是祖传的……不对,这应该叫经验传承。” 那些地方,有两个姜铭去过,“你去找圣佛舍利,是为了‘轮回往生咒’?” “轮回往生咒?传说中活佛转世重生,就靠着这个吧?”苏彧也听过这神咒的大名。 易观离点点头,便去看姜铭,“我不是为了轮回往生咒,我是为了那两个字。” “可试?”姜铭心中蓦地一颤。 易观离点头,“嗯,有了这两个字,再加上琝成王墓的那四个字,我就可以肯定,我的梦是真的,那就是我的前世。” 这六个字姜铭都见过,对他来说只有一个共通点——似他写却非他写!“那些字都是他写的?” “是的。”易观离再次点头,“确定这些,我就可以展开下一步的行动了。” “什么行动?”姜铭不自禁的问。 “找到他的轮回命盘,确定他是不是已经转到这一世,如果他真的在,我就要找到另外一个人,合力将他唤醒。”易观离没瞒他这些。 “还有别人轮回转世了?”苏彧诧异的问,当初那个人是有多牛,居然能组团轮回,保证记忆不失。 苏彧轻轻摇头,“那人不曾轮回,或者说,他用了另外一种方式。” “听迷糊了,仔细解释一下。”苏彧没听明白。 “当年同行的有三个人,还有一个童子,一直跟在他身边学习阵道之术。不过那个童子不知为何,并没有选择轮回,而是选择将阵道之术传给后人……只要我能找到轮回命盘,再找到童子的后人布下‘七星唤魂阵’,就能唤醒他全部的记忆了。”易观离竹筒倒豆子,全说了。 “你为什么一定要唤醒他?万一他已经结婚生子,快乐的生活着呢?”苏彧提了一个很不好的设想。 “那我也要唤醒他,不然当年他费尽心思所做的一切,不就成了一个笑话?”易观离抿抿嘴唇,“而且我也有一个问题要问他。” 苏彧无奈摇头,“什么问题?” “他有没有爱过我,或者说是爱过‘小幽’……总之,我需要一个答案。”易观离终究是个女人。 “这个答案很重要?”苏彧不解。 “我只能说,对我很重要。”易观离不想在这上面纠缠,毕竟这是她的私事。 “找到答案之后呢?”苏彧还是纠缠不放。 “等有了答案之后再说。”易观离显然也没有想好。“不要再问这些了,一切等找到他再说。” 其实苏彧还有很多问题,比如爱过如何?没爱过又如何?执迷于前世值得吗?可看她的意思,她也没想清楚,所以也就不问了。 “你做那么多事,就为了一个答案?”姜铭开口问,看他表情,似乎感触颇多。 “是啊。”易观离回答的很干脆,“不管答案是什么,有答案就好,不然深印脑中的一切,就都没了意义。” “轮回命盘长什么样子?那个童子可有线索?”姜铭问道。 “你想帮忙?”易观离反问。 姜铭点点头,“我想看看你能得到什么答案。” “可我不能告诉你。”易观离这才拒绝。 姜铭笑笑,表示理解。 易观离看着他,“不过我说不定会找你帮忙。” “随叫随到。”姜铭表现的很大方。 “那你能告诉我,看到那六个字的感受吗?”易观离盯着他问。 姜铭笑笑,“似曾相识。”他能说的也只有这些。 “咳咳。”苏彧出声,“你不会认为他就是你那个‘主人’吧?” “我是这么想的,只是没有证据……不然我怎么会说这么多?”易观离看向姜铭,“两个人不会无缘无故总遇上的。” “你的故事,让我感触颇深,但我可以肯定,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对这一点,姜铭很肯定,“我们追寻的不是同一个答案。” “也许吧。”易观离起身,“等下一次出行,我会叫上你,至于现在……你们随意。”说完她离开了房间。 “都说小别胜新婚,我本来挺想体验一下的,怎么听她这样一说,我就兴致全无了呢?”苏彧问。 姜铭笑笑,“说明你心肠好,知道照顾别人的感受。”现在易观离当他是前世的主人,心底的爱人,苏彧自然不会做让其难过的事情。 “少变着法的给我挖坑,老娘憋了那么久,可不会轻易放过你。”苏彧冲他招招手,“过来,有事问你。” 姜铭坐到她身边,“想问什么?” “她不会无缘无故的找上你,除了剑和剑法,还有巧遇之外,我想那几个字才是关键。”苏彧把嘴凑到他的耳边问,“你确定字不是你写的?” 第四百三十四章 回家 迎着苏彧探究的眼神,姜铭微微一笑,肯定的点头,“绝不是我写的。” “确定?”苏彧想再次确认,视线就没离开过他的眼睛。 姜铭伸手摸了她脸蛋一下,“她的记忆是残缺的,我的是完整的。” 苏彧笑颜绽放,扑进他怀里,“那我们可以忙活别的了。” 抱着她软柔的身子,姜铭伸手在她翘臀上抓揉两下,“你确定?” 苏彧仰头看他,“这时候你就该果断的用肢体语言说话,该扒的扒,该啃的啃,该那啥就那啥……你这样不解风情的一问,所有情绪都破坏了。”说完,伸出葱白水嫩的小爪子,在他肋下狠狠挠了一把。 姜铭笑笑,“我先回去了,改天来找你。” “走快点,看到你就烦。”别管真烦假烦,苏彧的表情很到位。 姜铭似乎就没学会听话,抱着她啃了两口,才慢悠悠的离开。 苏彧擦着脸上的口水,看他走出房门,才恨恨地道,“不识好人心的小混蛋,要不是看你回去都没地交公粮,老娘用的着这么猴急?” 易观离在客厅泡茶,看到姜铭下来,“怎么这么快?” “听了你的故事,她装的很辛苦。”姜铭告诉她原因。 “你是个好男人,不过你们大可不必如此。”易观离轻轻啜了一口茶,“我只是觉得你像他而已,又不能肯定,即便你就是他,你的选择依旧是你的选择。” “你千辛万苦求一个答案,应该不是为了这种结果。”姜铭不觉得她可以如此大方。 “可这种结果也是结果。”易观离设想过这种情况。 “然后呢?”姜铭追问。 “当然是努力一下,看看能不能改变结果。”易观离抬头看他,“你也说过了,我曾经千辛万苦,为自己挣一个机会,并不过分。” “努力无果呢?”姜铭的问题略残忍。 易观离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不再看他,“那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总算是有了结果。” “祝你早日找到他。”姜铭真心的送上祝福,向外走去,走到门口,他又多说了一句,“我不是他,我可以肯定。” 回到家门前时,已是傍晚时分,姜铭开门进家,发现离开几天,家里没有多大变化,只是墙上的照片少了一些,不过留下来的,明显是经过精挑细选。 客厅里电视开着,慕容剑心看的很入神,连他回来了都没发觉,悄悄走过去问,“好看吗?” 慕容剑心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他,小脸唰的一下红了,娇嗔道,“一点都不好看。” 不好看还看得那么入神? 姜铭看了两眼,觉得广告是没什么好看的,她倒也没撒谎,可她脸红什么? 视线从电视上移开,便看到了背景墙,他执剑凝望,慕容兰心背对着他临湖而立,画面初看很美,再看耐人寻味……莫非她看的是这个?“谁不好看?” “你!”慕容剑心脱口而出。 果然如此! 姜铭笑笑,很是自谦的道,“从来就没好看过。” 慕容剑心小嘴一扁,很是不愤地指控,“出去一趟,就学坏了。” “也许他本来就没那么好。”慕容兰心缓步下楼,见姜铭看过来,淡淡道,“回来了。” “有过担心吗?”姜铭问。他去的地方很危险,执行的任务也很危险,正常情况下,身为妻子,多少都会担心一下。 “你遇到什么了?”慕容兰心反问。如果不是遇到特别的事情,他是不会问这种不是问题的问题。至于担不担心,一目了然。 姜铭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忍不住向门口看了一眼,他两世为人,数次出征,却从没有女人倚门相望,说上一句“俺等你回来”…… 原来我还是不如王胡子,自嘲的一笑,姜铭说道,“这次出门,遇到一个朋友,她花费十多年时间,历经千辛万苦,只为找到一个人,再问他一句‘你有没有爱过我?’。” “好痴情哦。”慕容剑心的眼睛亮晶晶的。 慕容兰心看着姜铭,“你也想问我同样的问题?” 姜铭摇头,“这对你来说不是问题,即便想问,也要等它可能成为问题的时候。” 慕容兰心盯着他,“所以,你想要制造问题?” 姜铭又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搞清别的问题再说。” “出去一趟,带回来的居然是一堆问题。”慕容兰心有些许不满。 姜铭轻叹,“因为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问题。” “你俩再这么说下去,我的健康就成问题了,太伤神。”慕容剑心抗议。 姜铭笑笑,“听你的,不说了。” “我去看看饭做好了没。”慕容兰心也找个借口离开。 “谁做的饭?”姜铭担心的问,对这两姐妹的手艺,他真心觉得无福消受。 慕容剑心嘿嘿一笑,向厨房那边指指,“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搞什么?神神秘秘的! 姜铭刚走到厨房门前,门就被打开了,沐小田端着菜出来,两人相视一愣。 “你怎么在这儿?” “你今天回来?” 两人又是一愣。 “是啊。” “我拿工钱的。” 两人总是同时开口,配合的不要太默契,连后面的慕容兰心都愣了一下,“你们非得这样?” “让一让,挺烫的。”沐小田脸一板,举着盘子道。 “我帮你。”姜铭伸手去接。 沐小田躲开,“不用,这是我的工作。” 姜铭只好把路让开,看着沐小田来回端菜,摆满餐桌,略略有些头疼,他问慕容兰心,“她怎么过来了?” 慕容兰心抱臂站在一边,“阿姨特派。” 家里是要乱成一锅粥吗? 沐小田把饭菜端上桌,碗筷摆放好,退到一边,“少爷、少夫人,可以吃饭了。” “……”姜铭郁闷的看她,“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就算是在以前,他也是少将军好不啦?怎么就变少爷了! “如果少爷不满意,还请示下。”沐小田躬身弯腰,一副乖巧模样,嘴里小声嘟囔,“反正电视上都这么演的。” “交给你了。”慕容兰心瞥姜铭一眼,走过去在餐桌旁坐好。 姜铭呼了口气,“以后叫大哥……” “还有大嫂是吗?”沐小田截口道,“可是很土,还有点像黑社会。”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 姜铭拿她没脾气,“随便你怎么叫吧。” “好的。”沐小田愉快的答应下来。 “……”姜铭觉得自己的智商又该升级了。 沐小田才不管他怎么想,解下围裙放回原处,钻进厨房,把门一关,躲着不出来了。 “喂!你又干嘛?出来吃饭!”姜铭在外面喊。 “做工的要讲规矩,我就在这里吃。”沐小田摆明了不想上饭桌。 “咳咳,姐夫,里面……是什么故事啊?”慕容剑心凑过来问。 姜铭一脸郁闷,“我觉得这就一事故。” “哈哈。”慕容剑心笑的合不拢嘴。 笃! 姜铭敲她额头一下,“别笑了,去吃饭。” 慕容剑心揉着额头,嘴巴嘟老高,“就会欺负我。” 看着那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姜铭拎着筷子,迟迟未动,实在琢磨不透沐小田闹脾气的原因。 “怎么了?”慕容兰心看他一眼,“担心菜里下毒?”说完夹起一筷青菜,放进嘴里咀嚼。 姜铭吃了一块肉,拨拉两口米饭,才回她一句,“你不怕就好。” 慕容兰心乜他一眼,“以后出门小心些。” “嗯?”姜铭有些不解,怎么关心起自己来了? 噗! 慕容剑心低头轻笑,伸脚在下面碰碰他,提醒一句,“喜欢姐姐的更多。” 姜铭撇嘴,很臭屁的回她一句,“能打过我的不多。” “就知道使用暴力。”慕容剑心十分不屑。 “管用就行。”姜铭很是无所谓。 慕容兰心插口问,“不管用怎么办?” “想办法让它管用。”姜铭回应。 “你也会想办法?”慕容剑心很是好奇。 姜铭夹起一块肥肉,丢到她碗里,“满意吗?” “姐!姐夫欺负人!”慕容剑心告状。 “我觉得他很疼你啊,肥肉很香的。”慕容兰心这个姐姐却没打算给妹妹主持公道。 “那你怎么不吃?”慕容剑心相当不满。 “我怕胖。”慕容兰心的回答很接地气。 “我也怕。”慕容剑心不甘示弱。 “哦,那吃了这块,就不要再吃了。”慕容兰心总算有了一点姐姐的样子。 “……”可慕容剑心的腮帮子却鼓的高高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委屈。 热热闹闹吃过饭,姐妹俩就去看电视消食了。 沐小田出来收拾桌子,姜铭想要帮忙,却给她以“不要抢我饭碗”为由拒绝了。 把厨房收拾干净,沐小田便要离开了,姜铭把人拦住,“都这么晚了,不留下来睡?” 沐小田瞪他一眼,“我不负责暖床侍寝。” “……”你想我也不敢啊!在两姐妹视线注视下,姜铭把路让开,待沐小田出了门,他才追上去,“我去送一下。” 一路把人送到小区门口,在沐小田拒绝他开车相送之后,姜铭帮她叫了一辆出租车,付过车费,才问坐在后面生气的丫头,“你今天怎么了?我没得罪你吧?” “司机开车。”沐小田等车子发动起步,才给他一句,“你对不起青青姐!” 看着车子远去,姜铭自嘲一笑,我对不起的何止一个…… 第四百三十五章 路人皆知 “我姐上去了。”慕容剑心向上指指。 “然后呢?”姜铭沙发端坐,稳如磐石。 慕容剑心眨巴眼睛,“这也要问我?” “不然呢?”姜铭语气淡淡,装的一手好傻。 慕容剑心想了想,“就照那晚来它两三个小时就行。” “好听吗?”姜铭微笑问。 慕容剑心翻个白眼,“听着解闷还成……快去吧。” “好。”姜铭起身,走了两步转身问,“你不会录音吧?” “有什么好录的,又不是真的。”慕容剑心小嘴一撇,小声嘟囔一声。 “哦?”姜铭一脸不可捉摸的笑意。 慕容剑心蓦然醒觉,“你又诈我!” 姜铭指指她卧房隔壁,“我可以搬下来了吧?” 慕容剑心冲他甜甜一笑,跟着脸色一沉,向上一指,大喝一声,“上去!” 嗡! 姜铭使劲儿搓搓耳朵,苦着脸哀求,“上去睡觉很累的,可怜可怜我行不行?” “不行!”慕容剑心一口拒绝,“回来的时候还信誓旦旦说要整个问题出来,这才多一会儿,就变得畏缩不前了?” “正是想再努力一次,我才要搬下来住,离的太近,她戒备太深,于事无益,这是战略。”姜铭跟她解释原因。 “你是女人还是我是女人?”慕容剑心叉腰问。 这也算问题?不是一目了然! 姜铭指指她。 “那就听我的,马上上去。”慕容剑心命令道。 “我的方法不好吗?”姜铭有点不大愿意,他可是难得主动动一次脑子,就这样被否了,心里过不去。 “不是不好,是太烂,要不然你能混的这么惨?”慕容剑心一点情面都不给他留,“你给我记住,要想让一个女人心里有你,就得和她多接触,尤其是肢体上的,接触多了,没事也有事了。” 姜铭犹豫。 慕容剑心过去推他,“赶紧给我上去,不是随便哪个男人都能睡在我姐身边的,能让她放心的男人还没第二个,这次机会你不抓牢了,绝不会有第二次了。” “要是你这方法不好使怎么办?”刚上楼梯,姜铭又磨叽起来。 “我把自己赔给你。”面对这个不争气的,慕容剑心气的牙根痒痒。 “你说什么?”姜铭一愣。 “我说什么了?我什么都没说!”慕容剑心矢口否认。“我警告你……” 唰! 姜铭没等她说完,三步两步闪身上楼,转眼没了影儿。 慕容剑心一愣,跟着气的使劲跺地板,“什么意思嘛!” 慕容兰心放下手中的书,看抵着门惊魂未定的姜铭一眼,“怎么了?” “哦,没事。”姜铭轻轻摇头。 “那鬼丫头给你出什么主意了,把你吓成这样?”慕容兰心好奇的问。 “她能给我出什么主意?”姜铭下意识的否认。 “你们在楼下聊那么久,不是在商量怎么对付我?”慕容兰心身子向后靠了靠,让自己躺的舒服些。 姜铭走到床边坐下,“我们俩没本事对付你的,别想那么多。” 慕容兰心看他一眼,在身边拍拍,“老规矩。” “不用脱那么多吧?” “不用。” “也不用摇床吧?” “摇。” “她知道是假的。” “摇。” “……” “是我露了破绽,所以……摇!” 这什么逻辑?还有,是哪儿露了破绽? 这两个问题姜铭都没求到答案,忙活一通后,才被允准……打地铺!对此,姜铭理解为,老规矩减配了,不过总算可以睡得舒服一些了。 “车胎怎么瘪了?”慕容兰心指着车子前轮问。 “不是扎了就是爆了。”慕容剑心分析的很到位。 这个我知道!关键是…… “为什么?”慕容兰心要一个准确的答案。 “这不是我的车子。”慕容剑心推得很干净。 “那你载我去学校。”慕容兰心只能退而求其次。 “我的车子送去保养了,今天蹭姐夫的车子,至于你……请随意!”慕容剑心蹦蹦跳跳,向不远处的车子走去。 慕容兰心深吸一口气,缓步跟了过去。 看她们姐妹神色有异,姜铭也不敢多问,开车向学校驶去。 车子稳稳停在校停车场,慕容兰心推开车门,却没急着下去,“昨晚忘了告诉你,爷爷让你回来之后,抽空去见他,好像有事找你。” “知道了。”姜铭推门下车。 三人出了停车场,姜铭左右看看,好奇的道,“学校的人好像变多了。”寒假过后,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学校,就算看到人比平时多了许多,也没觉得怎样。 “有意思吗?”慕容兰心问。 “欠的总要还的。”慕容剑心答。 “……”什么情况?姜铭又没跟上节奏。 慕容兰心靠过来,伸手挽住他的胳膊,“送我去教室。” 姜铭向慕容剑心看去,就见她小拳头一挥,做个加油的姿势,然后欢快的跑掉了。 姜铭看她跑远,动动胳膊,“她走了。” “眼睛还在。”慕容兰心依然靠在他身上,根本不去管周遭不断响起的跟头声。 “真要送你去教室?”姜铭摸摸鼻子问。 “你不乐意?”慕容兰心眉头一簇。 “那个……你在哪儿上课?”姜铭不敢看她。 “……”慕容兰心也不想看他。 嗷! 某教学楼前某大少甩着脚大叫,直接导致校门口的眼镜店忙了一上午……业务骤增谁也受不了! 进到教室,唰唰唰,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到姜铭身上,纵然曾笑对千军万马面色不改,可此刻心里却虚的很,费了好大力气才勉强撑住,没掉头就跑。 “哼,渣中之渣!”舒婷对打眼前走过的某大少做了中肯的评价。 姜铭冲着与她同坐的温柔女孩卖委屈,人家女孩却把头一偏,没打算理他。 小狸人立而起,两只小爪子一摊,表示爱莫能助。 到哪儿说理去! 姜铭很是郁闷的坐到自己座位上去。 孙高峰站起身来,冲他一揖到地,“姜大少,打今儿起,你就是我的偶像。要不是你亲身证明癞蛤蟆也能吃到天鹅肉,我们这些癞蛤蟆就都绝望了,是你重新给了我们希望,你简直就是癞蛤蟆中的楷模,最值得膜拜的那一只!” “……”会不会说话!姜铭恨不能一巴掌把他拍桌子下面去。 好不容易捱到中午,姜铭和老师几乎是前后脚出了教室,他感觉学校实在是没法儿呆了,他结婚又没大告天下,怎么现在搞的人尽皆知了?是谁这么大嘴巴? 想了一下,他打给高大鹏,“是不是你们帮我宣传来着?” “宣传什么?”高大鹏不解的问。 “你说呢?”姜铭语气很是不善,似乎随时可以揍人。 “哦,你说那事啊。”高大鹏反应过来,“还真不是我们干的,不是我们不想帮你宣传,只是慢了一步而已。” “慢了一步?”姜铭略感诧异,还有谁那么积极? “在你结婚第二天,你们的结婚照就贴满了学校论坛,还是现场版,我们紧赶慢赶,都没赶上趟。”高大鹏感慨不已,他们这些好友都没外人给力啊。 “谁干的?”姜铭眉头一皱,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就知道你会问,所以我们帮你查了一下,这不是某个人,也不是某一伙人干的,准确来说,和这事有关系的人都掺和了一腿,不过第一个和第二个发帖的都挺有意思。”高大鹏笑道。 “都是谁?”姜铭知道他们嘴里的“有意思”,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第一个是姓赵的,第二个是你小姨子,然后就是几大家族的小辈们一起推波助澜……总之,现在是人尽皆知了,至于都抱着什么目的,就不那么好说了。”高大鹏知道有无数可能,所以没具体说什么,该谁愁谁愁去。 “知道了。”姜铭挂掉电话,抬头望了一眼太阳,光芒灼目。 收回目光,轻吐一口气,他转身向慕容兰心教室方向走去。 慕容兰心缓步走出教学楼,没能继续走下去,而是在门口站定,因为楼前围满了看热闹的学生,而他们视线的中心是等在外面的赵允初,还有刚刚出来的自己。 曾经,两人一等一随,早已是学校固定的一道风景,已经被看腻,再也激不起人们半点窥视欲,直到如今,两人的身份重新定位,才又勾起观众的兴趣,因为新的看点来了。 可对两人来说,无论有多少双眼睛看着,他们都可以做到云淡风轻、旁若无人……又有谁会对可有可无的背景墙存半点在意? 所求所为,与其无干! 慕容兰心缓步上前,“你来了。” 赵允初轻轻点头,“很意外?” “原来我们都是普通人。”慕容兰心声音一如既往地轻柔。 “是你让我变得普通。”赵允初的微笑也如从前,淡若春风。 “你说他会不会来?”慕容兰心问。 “不知道,但我希望他来。”赵允初向远处看了一眼。 “你们的战场不该在这里。”慕容兰心看到了那个正大步走来的人。 “他的战场我去不了,我的战场他不会来,所以有你的地方就是战场。纵然让你为难,也无法改变。”赵允初说罢,冲来人一笑,“你说是吗?” 姜铭摇头,告诉他一件事,“我爷爷找我有事。” 赵允初直视着他,“你会来?” 姜铭拉了一下背包,“我战死过,没有战败过。” 第四百三十六章 新工作 锐峰电子是姜氏开拓业务的产物,由四家工厂,一个研发中心,一栋办公大楼组成,总资产大约十亿左右,近几年研发速度跟不上,没什么新产品出来,再加上其他一些原因,导致这两年业绩一路下滑,最近甚至连财务都开始飘红了。 经商就是为了赚钱,如果赚不到钱,自然就会有相应的变革,所以此刻办公大楼的会议室中,几位公司高层正在讨论着总部的新人事任命。 副总经理谭鑫华扫视一周,“大家都说说吧。” “谭总,人是总部派下来的,你让我们说什么?除了表示欢迎,我们还能做什么?”市场部主管华珏先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话可不能这么说,公司这两年是没赚什么钱,可是以前呢?那可是没少赚!总部只盯着现在,本来就有失公允,逼的马总引咎辞职也就算了,还空降一个总经理过来,这是做什么?信不过我们这些老人?要是这次我们忍了,那就等着被一个个踢出去吧。”业务部主管黄广丰有不同意见,还相当不满。 财务部主管秦珊看他一眼,“那老黄的意见是?” 和谭鑫华对了一眼,黄广丰底气十足的道,“当然是集体跟总部提意见,锐锋新主事人,必须从咱们这些老人里选一个,他们爱派,那就派一个副总来好了。” “我说老黄,你是不是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就一个挣工资的,又不是董事,还想给总部提意见?”公关部樊晓琳明显不同意他的做法。 “我们虽然不是董事,可要是一齐建议,总部总不能视而不见吧?要是我们都撂了挑子,锐锋就不是亏钱这么简单了。”人事部薛达奎问身边的人,“你说是不是,老齐?” “你们随意,我们研发部不掺和。我只关心有没有好的研发人员,至于谁当总经理,我没兴趣。”研发部齐亚平表明态度。 生产部高玉成笑笑,“我就喜欢老齐这性格,一心盯在工作上,其他的什么都不管。” “听你这意思,也打算置身事外?”销售部张丙坤问。 高玉成摆摆手,“那倒不是,如果总部派个能帅干将过来,我肯定举双手欢迎,并全力配合他的工作。可我听说这次派过来的只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别说工作经验了,大学都没毕业呢,拿什么服众?别说领导咱们了,能不添乱就算不错了,所以啊……她爱上哪儿浪,哪儿浪去,就是别想来老子头上拉屎撒尿!” 谭鑫华敲敲桌子,“说话注意身份,这里不是你的生产车间,你对着的也不是那些工人。” 高玉成嘿嘿一笑,“对不起,忘了还有女士在了,下次一定注意。” 樊晓琳瞥她一眼,“当着我们怎么说都没事,谁还不知道你?要说注意,你还是等新任总经理到了再注意吧。” “有什么好注意的?就一个小丫头,还能咬我不成?”高玉成不屑的撇嘴。 笃笃! 就在这时,传来敲门声,几人都诧异的向门口看去,高层都在这里开会,是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打扰? 谭鑫华扫众人一眼,发现他们都是一脸询问,便知不是出自他们的安排授意,清清嗓子,“进来。” 门被推开,一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女孩,缓步走了进来。她的出现,让男人眼中闪过惊艳,女人眼中闪现嫉妒。 她却仿佛没看到这些,只是慢慢向里走去,不管经过谁的身边,她都不曾转眸一顾,脸上也没一丝多余的表情,每迈一步,都像踩在云彩上,绵柔轻软,高高在上。 “姑娘你找谁?”纵然心跳有点加速,谭鑫华还是代表大家发声。 女孩儿走到主位,拉椅坐下,轻轻柔柔的告诉他们,“我叫慕容兰心。” 哗啦!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新领导到了…… “姜铭是吧?”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推推眼镜问。 姜铭点点头。 女人看看手中的材料,“既然你是来实习,又没什么工作经验,那就先去总务部呆一段时间,先熟悉一下工作环境再说。” “好的。”姜铭没挑没捡,“我能问您一下,总务部是做什么的?” 女人微笑,“总务部的工作很重要,如果要形容的话,那就是什么都要做。” 什么都要做?涨经验的好地方啊!姜铭满意的离开了。 他并没看到,就在他离开后,那个女人便趴到桌子上去了,手捂着小腹不敢动,脸上却是怎么都忍不住的笑意——连总务部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的,这是哪儿来的傻小子? 昨天姜铭和赵允初聊了几句就离开了,既没和他互喷,也没打架,至于那个名义上的老婆,更是管都没管,话也没说一句,让许多等着看热闹的学生大失所望,以至于很多人都当他是忍者神龟,咒骂不已。最明显的就是,学校论坛又热闹了一晚上。 今天中午应爷爷召唤,他载着慕容兰心去了姜氏大楼,他已经猜到,爷爷要给他安排工作了,结果也不出所料。 爷爷先是和颜悦色的夸了他一通,又和蔼可亲的给他讲了许多道理,最后又大方的丢给他一张卡,让他感觉爷爷是那样慈眉善目,在这种情况下,爷爷无论安排什么,他怎么好意思说半个不字? 所以即便是慕容兰心直接做了总经理,而他只能以实习生的身份,从底层做起,他也没说什么,还觉得这样的安排很对。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他抱着极大的热情,进到总务部的办公室,先见了顶头上司王姐,又让张姐带他去见了同事,最后分给他一张小桌,一把椅子,工作就算是定下来了。 “咱们这儿好久没来帅哥了,你千万不要跟我抢。”陆晓菲望望远处端坐的新同事,跟好姐妹要求。 “放心的上,姐没兴趣跟你抢。”赵露雅拿着面小镜子在哪儿描眉画眼。 “这么帅你都看不上眼?”虽然没了最强的竞争对手,陆晓菲还是忍不住诧异。 “帅又不能当饭吃,都工作这么久了,你咋还这么天真?”赵露雅瞥她一眼,继续在脸上折腾。 “他还年轻,将来说不定有大出息。”陆晓菲满心希望的道。 “且不说在总务部混有没有那一天,就算是有,你也早都人老珠黄了,听姐一句话,女人的青春没几年,一眨眼就过去了,还是现实一点好。”赵露雅好心的道。 “就因为青春短暂,我才要好好谈场恋爱,至于别的,等我想结婚的时候再说。”陆晓菲初衷不改。 赵露雅一愣,向远处看了一眼,竟忍不住点头,“好像有那么点道理,小鲜肉不啃一口,是有点说不过去啊。” “喂,你刚刚才说不抢的!”陆晓菲不乐意了。 “我不抢,啃两口尝尝总可以吧?”赵露雅打着商量。 “……”陆晓菲很是无语,“那也不行,万一我俩最后成了,我不是吃了大亏?” “……”你想的真远!这回赵露雅无语了。 就在她们聊天的功夫,姜铭已经接到了入职后的第一个工作,去十六楼财务部办公室换灯管。 带上工具,拿上新灯管,姜铭来到十六楼,到了指定位置,架好角梯,爬上去拧螺丝拆灯罩,干的很是不错。 “这个要怎么拿下来?”姜铭指着里面的灯管问。 一屋七八个人,埋头工作,没人理他。 看了看灯管,姜铭摸出手机,打算求助于场外好友。 听了他的问题,周羽裳赏了他一个字,“滚!”那虎啸狮吼般的声音,差点儿给他从梯子上震下来。 拿着挂掉的手机,姜铭在哪儿琢磨该打给谁好,狐朋狗友是一定不行的,他丢不起那人,至于那些女孩儿——更加不能提! “你不会换灯管?”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走进来,抬头看他一眼问。 女人五官精致,妆容漂亮,衣品出众,算是少见的优质女人。 姜铭低头看她,“嗯,以前没有换过。” “总务部居然请了个大少爷。”女人像是有些不满,但还是抬手向上一指,“轻轻抓住那里,稍稍用力一拧就下来了,新的怎么装,就不用我说了吧?” 姜铭点点头,“谢谢。”说着便伸手试了一下,很容易将坏掉的灯管拆下来,只要找到方法,换新的上去也就变得很容易。 换好之后,确定问题解决,姜铭把灯罩装回,便从梯子上跳下来,对着那女人又说了一声,“谢了。”说完之后,便带着工具离开了。 女人看着他的背影说了句,“人虽笨了点,态度还不错。” 转身走进办公室,她绕着那些埋头工作的人走了一圈,最后冷着脸道,“别以为缩小窗口我就看不到,有闲聊闲逛的工夫,就不能出声帮人一下?还能累着你们不成?都给我好好想想。”说完,她便走进里间自己的办公室。 那些人没人吭声,继续忙碌着,一个女人抬头看她办公室门一眼,又低下头去,小声嘀咕一句,“一个靠叉开大腿往上爬的,有什么资格说我们?” 第四百三十七章 上课 “辛苦了。”慕容剑心对着双双把家还的新人躬身一礼。 慕容兰心俯身取过自己的拖鞋,还顺手丢给姜铭一双,一边换鞋一边道,“那还不过来伺候着?” “越俎代庖的事情不能做,我这么聪明,才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慕容剑心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拒绝。 “看到没,这就是个只会动嘴的。”慕容兰心跟姜铭介绍。 “总比动手好。”姜铭却像是很知足。 慕容兰心看他一眼,“突然想夸你。” “嘴下留情。”见某个小丫头已经凶光毕露,姜铭赶紧求饶。 慕容兰心不再管他,直接问妹妹,“饭做好了没?” “狼狈为奸。”慕容剑心小声嘟囔一句,一指餐厅,“小田都准备好了。” 姜铭四下看了一眼,并没有那个勤劳女孩儿的身影,“她人呢?” “她已经走了。”见姜铭看过来,慕容剑心赶紧又补一句,“千万不要问我原因,不然你饭都吃不下去。” 姜铭自然不会自讨没趣,去多问什么,走去餐厅陪两姐妹吃饭。 吃着东西,慕容剑心道,“第一次正式参加工作,两位分享一下心得体会呗。” “累。”慕容兰心的回答简单干脆。 “有趣。”姜铭显然是另一种体会。 “差这么多?”慕容剑心很是好奇,“你们都做什么工作?” “总经理。” “总务部杂工。” “……”你们到底谁是亲生的?慕容剑心瞪大了眼睛,连筷子上的菜掉了都不知道…… “爷爷。”赵允初恭恭敬敬垂手而立。 赵光鼎看他一眼,眸中的失望之色一闪而过,“决定了?” “嗯。”赵允初点头。 “一定要去万和电子?”赵光鼎又问。 “嗯。”赵允初再次点头。 赵光鼎把手里的棋子往棋盘上一丢,“理由。” 赵允初直视这个对自己期许颇深的老人,“人活一世,总要冲动一次,任性一回。” 赵光鼎沉吟一下,又问,“你输得起?” “我还年轻。”赵允初本钱十足。 赵光鼎沉默不语。 “爷爷,您也曾年轻过。”赵允初要他将心比心。 “正因为吃过亏上过当,才不想你重蹈覆辙。”赵光鼎讲出自己的担心,“难道你就看不出来,你也好,慕容家那丫头也好,都是那老狐狸选的磨刀石吗?” 赵允初淡淡一笑,挺立如松,“好的磨刀石,固然可以把刀子磨的更快更锋利,但也能让刀子崩了口缺了刃。” 赵光鼎再次沉默。 “跌倒不可怕,可怕的是因为怕跌倒,就连路都不敢走了。事是我挑起来的,若是连应战的勇气都没有,这辈子怕是要活在他的阴影下,止步于此,再难寸进,这是您想要的吗?”赵允初继续游说。 赵光鼎定定看他,释然一笑,“放手去做吧。” “您放心,我不会对不起自己的。”得到想要的结果,赵允初意气风发的离开。 看着他离开房间,赵光鼎把棋盘收拾干净,开始重新落子,“老伙计,我总能赢你一次的。” 而这时,姜老爷子却在喝茶,慢慢饮完一杯,才问,“正楷,他们表现的怎么样?” “很好。”黄正楷陪坐在旁,却没有喝茶,对他来说,晚上喝茶,就别想再睡了。 “为何我还是有些担心?”姜老爷子又斟满一杯茶。 “关心则乱。”黄正楷一语道破玄机。 看着氤氲茶气,姜老爷子并没有急着去喝,“总觉得这次药下的过猛了,伤身损体还好说,若是伤了心神就糟了。” “涅槃重生,破茧成蝶,不下猛药不成行。”黄正楷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若是只会唯唯诺诺,这里早已没了他的位置。 姜老爷子想了想,把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说的也是,他还年轻,再摔打十年我也撑得住,就算输个几次,也没什么好怕的。” “我倒是觉得,您还可以培养第四代的。”黄正楷微笑着道。 “哈哈,这话听着舒服,但我可不敢那么贪心,这辈子能抱上重孙就知足了。”姜老爷子大笑两声,说了一下愿望,才问,“你那位高足呢?” “现在还不是她出场的时候,好药总要在恰当的时候吃下去,才能把药效发挥到最大。”黄正楷不会让人带乱节奏。 “你看着安排吧。”姜老爷子放权了。 黄正楷为他倒茶,“不会让您失望的。” 姜老爷子往后一仰,靠到椅背上,“你办事,我放心。” 茶气袅袅,两人接下来的对话,开始轻松起来。 “这些是什么?”姜铭把一份份文件,按照吩咐,放到纸箱里。 “达元,昆鹏,运成的一些基本资料。”说完之后,慕容兰心见他还是一脸不解,又多说一句,“加上锐锋,都是姜氏经营出现问题的分公司。” 姜铭看那些文件一眼,“原来你早就料到了。” “这不难猜,从爷爷让我主持两家合作的事情开始,这些就是我要面对的问题。”慕容兰心放下手中的文件,“而且我也有猜错的地方。” “哪里猜错?”姜铭的兴趣一下被调了起来。 “我本以为爷爷会安排我到这四家之一当副总,给我时间慢慢熟悉整理,谁想到……”慕容兰心苦笑一下,没有说下去,慕容家一天不如一天,不是没有原因的,最起码自己爷爷就没有姜老爷子的魄力。 姜铭看她一眼,“我可以去跟爷爷说下。”一个女孩子,总不该太辛苦。 慕容兰心轻轻摇头,“不要,别说结婚前我就承诺过,就算没有,我也不想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机会?”姜铭不解。 “是啊,机会。”慕容兰心涩然一笑,“不是谁都有那么大魄力,敢让一个小姑娘主理一个过十亿资产的公司。”她的亲爷爷都做不到。 “士为知己者死?”姜铭试着猜了一下。 慕容兰心问,“不可以吗?” 姜铭拍拍额头,“总感觉怪怪的。” 慕容兰心轻笑一声,“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我想用实际行动证明,他老人家错了。”这个老人家,不用提名字,谁都猜的到。 姜铭看着她,总觉得以前对她的认知,有些太片面了。 迎上他怪怪的眼神,慕容兰心的笑意更甚,“现在知道了,我不是什么餐风饮露的仙女,淡看红尘万事不萦于心,而是贪嗔恨痴、爱憎怨怼一样不缺的小女子一枚。” 姜铭也笑了,目光在她身上缓缓下扫,“你是让我拿你当女人?” “你想多了。”慕容兰心把他枕头丢地上,指明他床铺的位置,然后一指他手里的文件,“快点干完,早点睡觉。” 只是整理文件装箱,姜铭很快做完,摆放到屋子一角,便麻利的往地铺上一倒,准备休息,省的她再给他找活干——天天摇床,床会哭的! 慕容兰心也不管他,开了台灯,靠在床头看文件,一张一张,很是专注用心。 姜铭躺在下面,翻来覆去睡不着,便侧转身子看她,“在看什么?” “锐锋的人事资料。”慕容兰心淡淡回应。 “有什么说法?”姜铭以求教的口吻问。 “做下初步分析,然后有针对性的接触一下,再分辨哪个可用,哪个该撵。”慕容兰心也不介意多教他一点。 “这么简单?”姜铭略感诧异。 “是说着简单。”慕容兰心指指床头的纸箱,里面满满的人事资料,“这还只是中高层干部。” 姜铭顿感头痛,“为什么不先从工作入手?” “做事的是人,若连人都搞不明白,什么事都做不好。”慕容兰心低头看着他,“任一个人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凭一己之力,远转这么大一个公司,只有把合适的人安排到适合的位置上,能够如臂使指的指挥他们,才是成事的第一步。” 这些姜铭倒是能理解,毕竟也是领过军的,“可那些人原本都在,若都不合格,你该怎么办?” 慕容兰心随手一扬,手中那几十份人事资料便洒落一地,“懂了?” 姜铭有点不大高兴,眉头蹙起,“爷爷为什么不找别人做?” 慕容兰心一怔,随即展颜,“愿意做的不多,能做到的更少。你要知道,人和人之间,最让人头疼的,就是那盘缠绕结的关系。” “所以就为难你?”姜铭坐了起来。 慕容兰心看着他,“别乱想,这不是为难,是看重。” 姜铭呼了口气,“那你打算怎么办?” “震慑,分化,拉拢,打压……初来乍到,我能用的无非就是这些。总之,先掌控住局面再说。至于要不要清理换血,就要视情况而定了。我现在只盼着,他们不要逼我动大手术。”慕容兰心说起这些,没半分畏怯,反而透着股子跃跃欲试。 姜铭又躺了回去,随手捡过一张资料看了一眼,“看来是我多虑了,你今天挑着时间过去,也是早有预谋吧?” “我一个小姑娘,想要震住一帮老狐狸老油子,若不能出其不意,又怎么能让他们措手不及?”慕容兰心证实了他的猜测。 “你怎么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开会?”姜铭不解。 慕容兰心笑笑,“这很简单,在我收集这些资料的时候,当然会顺路买几双眼睛耳舌。” “四家公司都有?”姜铭问。 “未确定之前,这很必要。”慕容兰心并不否认。 “我睡了。”姜铭闭上眼睛。 慕容兰心看他一眼,“今晚上床睡。” 姜铭睁眼,不解的看她。 慕容兰心告诉他原因,“你怕我了。” 姜铭阖眼,就当没听见。 慕容兰心翻身下床,抱膝蹲坐在他身边,头一低,长发披散,细细的发丝滑过他的脸颊…… 第四百三十八章 女人 车子停稳熄火,慕容兰心探手把钥匙拔出,拎在手里,朝司机晃晃,“你昨晚表现很好,这个归我了。” 两者有什么关系? 姜铭正要问个清楚明白,坐后面的慕容剑心凑过来,兴奋的问,“昨晚你做什么了,我怎么什么都没听到?” 你想听到什么! 姜铭回手在她额头狠敲一下,气呼呼的道,“昨晚什么都没发生,可我刚刚被敲诈了!” 看看借机溜掉的姐姐,慕容剑心可怜兮兮的揉着额头,委屈的小模样让人心疼。 姜铭伸手帮她揉了揉,“以后别再当帮凶了。” 慕容剑心气鼓鼓的道,“要是有人谋财害命,我第一个上去帮忙。” “……”姜铭开始为自己的人身安全担忧。 小小插曲,随着三人的分开而终。 姜铭走进教学楼,沿着楼梯向上,刚要迈上二楼,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他猛地后退一步,并向旁边一躲。 一个女孩闪现,冲跑过来,与他擦身而过,因为步子迈的太急,一脚踏空,竟栽跌下去。 姜铭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将人拉住扶稳,在她回头的时候,一眼认出,“是你啊,怎么走的这么急?” 浅仓悠子看到他,惊魂稍定,弯腰一礼,“谢谢学长,我赶着回去上课,所以走的急了些。” 姜铭知道她的教室不在这栋楼里,便随口问了一句,“那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浅仓悠子头一低,“大鹏学长拉我过来的。” 姜铭这才想起,高大鹏和他在同一栋楼里上课,不过那货进自己教室的次数屈指可数,以至于他给忽略了,“那你去上课吧,千万别走那么急了。” “哦。”浅仓悠子应了一声,转身下楼,下了两阶,像是想起什么似得急急回头,“姜学长等等,我有东西要给你。” 姜铭止步,回头看她,略感诧异的问,“有东西给我?” 浅仓悠子跑到他跟前,拉过挎包翻找,“嗯,听说学长结婚了,那时我回国过节,没有赶上,所以只能现在补送礼物了……看看喜欢吗?” 她从包里翻出一只木雕的七彩小鱼,胖胖憨憨,很是可爱,眼睛更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晶莹透亮,特别有神,她看了一眼,便双手捧着递到姜铭眼前。 姜铭接过,仔细看了一眼,对她笑笑,“很好的礼物,谢谢。” 浅仓悠子甜笑,“学长喜欢就好!学长帮悠子很多,一件小礼物,不成敬意,悠子还觉得……呀,我要迟到了,先走了。”话说一半,她想起什么,来不及多说,便急匆匆跑掉了。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姜铭才转身向楼上走去。 进到教室,虽然瞩目礼不减,他却已经可以淡然处之。路过温青青身边时,本在大嚼肉干的小狸一下蹿到他的肩膀上,伸出小爪子挠了他的手臂两下。 姜铭抬臂回弯,把木雕鱼冲它晃晃,“馋货,这鱼不能吃。” “小狸回来,中午给你买鱼吃。”温青青轻笑着招呼它。 小狸却还是赖在姜铭肩膀上,探着小爪子,看着木雕鱼,一副不得此鱼,誓不甘心的模样。 姜铭只好把木雕鱼给它,它拿小爪子捧住,翻来覆去的挠抓,最后还下嘴咬了两口,然后……小爪子一抬,把鱼丢地上去了。 看着小狸沮丧的跳回来,郁闷的往桌上一趴,温青青轻笑不已,舒婷更是大笑出声,“哈哈,叫你馋,这回把牙崩了吧。” 看到这一幕的人,大多忍俊不禁,唯有姜铭没有太多表情,默默捡起木雕鱼,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取下背包,把木雕鱼装进去。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中午。一下课,姜铭便撒开两条腿,冲到了停车场,运气不错,车子还在。 等了十多分钟,慕容兰心才缓步慢行而来,看看守着车门的他问,“你想抢车?” 到底谁在抢车? “车是小姑姑送我的。”姜铭只好把事实陈述一下。 慕容兰心轻轻点头,表示认可他的说法,然后告诉他,“女方有权使用夫妻共有财物。” 姜铭还真没想到她会找这样的说辞,不禁愣了一下,“可关系是假的。” “法律不管这个,不信你可以咨询一下那个谁。”慕容兰心给他指明方向,便拿出钥匙,指指车门,“现在你可以让开了。” 从她手里把东西抢回来,对姜铭来说不费吹灰之力,可他愣是没法出手,最后只抢到一个副驾驶的位置。 看他不想放弃,死赖活赖的跟上来,慕容兰心从包里取出一张卡拍给他。 姜铭把卡丢到前台上,“不论多少钱,都别想买走我的车。” 慕容兰心偏头看他,眸中隐含一丝笑意,对他伸出两根手指,“第一,我不会出钱买自己的车子。第二,那是城市交通一卡通。” 姜铭一愣,把那张卡拿过来瞅了瞅,的确不是银行卡,不过城市交通什么的,他是不懂得,把卡晃晃,“我要这个做什么?” 慕容兰心冲他轻轻一笑,“你很快就知道了……不用感激,我就是这么好心肠。” “……”你是怎么厚着脸皮说出这些话的?要不是胆子不够大,姜铭真想捏捏她白皙嫩滑的脸蛋,试试其厚度。 两人下午要去锐锋工作,慕容兰心便好心载了他一段,距公司还有两站地的时候,把车子停在路边,“你可以下车了。” 姜铭抗议,“抢了我的车子,还不让我坐到地方,要不要这么霸道?又不是不顺路!” 慕容兰心瞥他一眼,“在公司你我不能同时出现,不然关系暴露,我麻烦,你更麻烦。” 姜铭觉得有那么点道理,便悻悻的下了车,待她把车子开走,他才跑动起来。 后视镜里看他奔跑,慕容兰心颇觉有趣,把车子开的不急不缓,始终快他一段距离,她知道这么做很无聊,却也不强迫自己不去做,随心随性便好……她的自由也不多,自己何苦多加限制? 对姜铭这个只拿基本生活费的实习生,公司要宽容、人性一些,把他的工作时间定为下午一点至晚上七点,一天工作六个小时,周日还放一天假。 公司管这种特殊的用人制度叫人才储备,把“用白工”粉饰的极其美好,让他感叹商人就是聪明,因为是自家的产业,再多的评价就没有了。而有这种待遇的大学生有六七个,他在其中,并不显眼。 他先跑去餐厅,把午饭的问题解决,然后赶赴自己的岗位,进入到工作之中。工作琐碎无序,繁而不重,在解决一个个小问题时,他的生活经验悄然增长着。 不过也有些工作不涨经验值,比如现在这个,二十二楼厕所没纸了,需要姜大少送一些上去。他不是没想过推辞,可整个部门就他一个新人,他不跑腿谁跑腿? 陆晓菲把一摞卫生纸交到他手里,嘱咐一番,就心疼的目送他离开了。 来到电梯前,姜铭耐心的等着,电梯到了门打开,还没等他迈步,就听一个不耐烦的声音道,“你等下一班。” 向里看了一眼,只有两个人,姜铭便跟没听到一样,直接走了进去。 “你耳朵聋了吗?刚刚我说什么没听到?”肚子隆起,头上少发的中年男人很是不满,一脸戾气。 昨天有过一面之缘的漂亮女人则问他,“几楼?” “二十二。”姜铭抱着一堆卫生纸,要是有人帮忙按钮,他也不会客气。 漂亮女人在“22”上按了一下,退到一边问他,“新来的?” “嗯。”姜铭点头。 “对工作还满意吗?”漂亮女人又问。 姜铭不知道她为何对自己感兴趣,可还是老实回答,“还行。” “你学什么专业的?”漂亮女人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跟的很快。 不过这次姜铭没来的及回答,那中年男人便抢先开了口,“非瑾,这方法可太拙劣了。”说着话还不忘瞪姜铭一眼。 这话一出,后知后觉的姜铭,总算明白过来,便不再开口说话,他不怕谁,可也不想在不知就里的情况下当滥好人。 漂亮女人也没继续找他,看中年男人一眼,“黄总,请注意身份。” 中年男人跨前一步,“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电梯里能有多大空间,他这一步跨出,漂亮女人迅速后移,把姜铭挤到一角,“黄总,你再这样,我就要去找总经理了。” 中年男人笑笑,“怎么,还想拿小毛丫头吓唬我?你想去就去,看看我怕不怕。” 漂亮女人咬咬嘴唇,“晚上聚餐都有谁?” “去了不就知道了。”中年男人没打算说那么透,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地点?”漂亮女人的声音里满满都是不愤和无奈。 “一会儿发给你。”中年男人则是一脸得偿所愿的快意。 不一会儿,电梯停下,中年男人走了出去。 当电梯再次爬升时,里面只剩下两个人。姜铭干咳一声,提醒道,“他走了。” “哦。”漂亮女人轻应一声,扶着墙壁,把身子从他身上移开,脱离紧贴的状态,偏头看他,“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好吗?” 姜铭不答反问,“我刚刚被无视了吗?” 漂亮女人涩涩一笑,“果然是个年轻人,你好好想想,当你抬脚从蚂蚁身上碾过,又何曾在意过它们的感受?” 第四百三十九章 相请不如偶遇 海上人家的一间包厢里,觥筹交错,言谈甚欢,一派交浅言深,其乐融融的景象,至于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姜铭分辨不出,也懒得分辨,毕竟都是些无需在意的人和事。 临下班时,赵露雅和陆晓菲找到他,说是什么作为新人,他应该意思意思,表示一下,才能尽快的融入到组织中来,和广大同事打成一片。 至于联络感情的方式,可以请吃饭,请唱歌,请娱乐消遣以及请看电影。说到最后一个时,两个女同事的眼神里明显有太多不可表述的东西,所以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请吃饭,人多热闹,还可以惠及每一个同事,不都说不患寡而患不均吗? 或许就因为他略显迟钝,太过不解风情的选择,今晚那两个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女同事都没怎么理他,身边的大姐倒是和他说了两句,可人家有夫有子,说话也只是维持基本的客气礼貌。 于是他这个掏钱请客的人,就成了最受冷落的那个,知道感恩的,还能敬他杯酒,客套两句。没放在心上的,就没搭理他,直接找相熟相好的谈笑去了,又或者和漂亮的女同事搭讪献殷勤,反正有人提供了机会场地,不能浪费对不对? 就这种情形来看,能不能联络到感情,融入到集体中去不好说,但有一个好处不容否认,那就是大家对他的戒心都大大降低,因为类似“傻笨蠢嫩”之类的字眼,已经在他头上闪耀。 对姜铭而言,别管收获如何,这顿酒饭的结局是好的,最起码尽欢而散,没有横生枝节。 席终客散,他来到前台结账,总消费两千八百六十元,饭店给他打了个折,收他两千八。这点钱对姜大少来说不算什么,他很自然的掏出那张新卡,可收银员却很客气的告诉他,卡上只有两千块,潜台词就是——您的余额不足,请另行充值。 什么时候爷爷这么抠门了? 姜铭兜里只有百十块的现金,所以只好取出另一张卡递过去,结果这次收银员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因为卡根本不能用。 “怎么了?”迟迟未走的陆晓菲走过来问。 “钱不够?”怕她吃亏的赵露雅问的就比较直接。 姜铭轻轻点头,又摸出第三张卡递过去,结果还是不能用,再次伸手摸出的就是手机了,“我打个电话。” “小铭,找妈妈什么事?那女人欺负你了?”顾月华的声音里透出来的是满满的关心。 姜铭胸中暖暖,脸露笑意,“没人欺负我,就是卡好像坏掉了。” 对面沉默片刻,顾月华的声音才再次传来,“你爷爷说了,既然参加工作了,就不要伸手管家里要钱了,让你自力更生,自给自足……用多少?很急吗?”前面是姜老爷子的意思,后面是一个母亲的意思。 姜铭轻笑摇头,“不急,我自己能解决。” 这时他才明白,为什么慕容兰心抢了他的车,还送他一张一卡通,就这仅存的两千块钱,是养不起那辆喝油的怪兽的。事情不大,却令他反思,难道自己要永远后知后觉下去? 和母亲聊了几句,问好请安之后,他挂掉了电话,不过母亲的信息很快跟了过来:妈妈取了点现金放在你房间的抽屉里,抽空回来拿,千万别让人抓到,就算给抓到也别说是我给的。 姜铭差点儿笑出声,想了好一会儿才回了一句:妈,我知道了。 他打电话没背着人,通话内容周围的人都听到了,收银员的脸色更加不好看,陆晓菲则犹豫一下,便开口道,“要不要我……” 她没能说下去,因为赵露雅拉了她一下,截口道,“你别担心,就这么点钱,姜铭能解决。”她倒不是想见死不救,毕竟也没多少钱,就是想看看姜铭身后都有些什么人,就算是小有能量,凭着这张帅脸,她也是可以考虑的。 姜铭冲她笑笑,又开始翻找号码,别的不好说,能借他钱的狐朋狗友还是有几个的,只是没等他把电话拨出去,一个好听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看清来人,赵、陆二女略显拘谨的打招呼,“成总好。” 姜铭则有些意外,难道人和人之间的际遇,真就这么巧? 有过两面之缘的漂亮女人摇晃着走过来,虽然醉意明显,眼波朦胧,可还是一眼看透,“差多少?” “八百。”收银员不想为他们耽误太久,急着开口。 漂亮女人扫那三人一眼,才问她,“一共多少?” “两千八。”收银员回答的相当快。 漂亮女人摸出一张卡往柜台上一拍,“我出了。” 收银员忙拿过卡去刷,像是生怕她反悔似得。 “成总,我们先走了,回去晚了家里人担心。”赵露雅趁机告别。 漂亮女人看她们一眼,“又不是在公司,不用这么客气。” “成总再见。”赵露雅弯了一下腰,便拉着还在犹豫的陆晓菲离开了,有些热闹是不能看的,有些事情也最好不知道,总算是在职场混了几年,有些忌讳她懂。 漂亮女人收回自己的卡,顺便扫了一眼柜台上那几张卡,问姜铭,“你的?”见他点头,并把卡收起,她看了那两个女孩的背影一眼,“终究还是年轻啊。” 也没见你多老,怎么倒像是饱经沧桑的样子?姜铭自知没能力去探究这样一个女人的内心世界,便礼貌告辞,“谢谢帮忙,我先走了。” 漂亮女人斜倚在柜台上问他,“就没别的要说?” 姜铭看她一眼,“你不会是担心钱吧?” 看他诧异模样,漂亮女人越发肯定自己的判断,可还是点点头,“不可以吗?” “明天还你。”姜铭一向痛快,就是总搞错地方。 “那你现在能帮我个忙吗?”漂亮女人也没在那上面纠缠。 姜铭看向她,“什么事?” “扶我出去。”见他迟疑,漂亮女人又补了一句,“你看到了,我喝多了。” 姜铭走上两步,扶着她肩膀,慢慢向外走。 等他们走的远了,收银员才撇嘴道,“老女人真厉害,这口嫩草算是吃嘴里了……唉,我什么时候才能有钱有好男人呢?” 收银员的感慨,姜铭没听到,因为他被一个中年男人拦住了,虽然不知其名,但也见过,这样一来,当初同在一个电梯的三个人,以另一种方式凑齐了。 “非瑾,这好像不是去洗手间的路吧?”中年男人明知故问。 “嗯,可回家就得走这边。”漂亮女人并没有否认什么。 “回谁家?” “我家啊。” “和谁?” “他啊。” 短短对话,火气已燃,可怜的姜铭,也被漂亮女人拉出来当盾。 中年男人干笑两声,“呵呵,和他?除了一张脸,真没看出好在哪儿。” “庸俗!眼瞎!”漂亮女人毫不留情的批判,“男人要看内在,不用药不用手,才是好男人。” 扎心的话让中年男人脸色瞬间铁青,咬着牙道,“那你还答应出来吃饭!” “那是看在同事一场,又赶在这换天的节骨眼上,忍让一下而已。毕竟我得保住辛苦得来的饭碗,不能因为这种狗屁倒灶的琐事,让上面误会什么。你要是觉得马华天走了,我就得任你欺负,那可就错了。”说到这里,漂亮女人斜睨他一眼,“换句话说,想欺负我,你级别不够!” 中年男人冷笑不已,“呵呵,级别不够?” “就高我半级,还不在同一个部门……你觉得够吗?”漂亮女人靠在姜铭身上,好整以暇的道。 中年男人眼中有怒,“你现在是非总经理不可了?” “是说了算的总经理。”漂亮女人纠正一下。 中年男人把目光转向姜铭,“我不是总经理,可我碾死他跟碾死蚂蚁一样。” 漂亮女人把头一斜,含笑问姜铭,“你瞧,我说的没错吧。” 姜铭突然觉得这世上无聊的人很多,有趣的事也很多,他相对单一的世界,因此而变化起来。 他朝前一指,“门在那里,我们走吧。”出了那道门,他的承诺也算了了,到时候他们再怎么闹,都和他无关,反正他没觉得有谁值得帮。 漂亮女人似乎懂他的意思,却也没强求,“走吧。” 这次中年男人没再拦,只是阴沉着脸威胁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听我一句,你最好把人放开。” “现在是下班时间。”姜铭表示,他没必要听任何人的。 “好,你很好。”中年男人除了语气阴冷的夸他两句,并没有跑过来和他纠缠厮打,做出有失身份的事来。 姜铭把人扶到门外,还没开口,漂亮女人已经指着远处道,“我的车停在那儿。” 左右不过几步路,姜铭本着送佛送到西的精神,把人扶了过去,然后……他摸起了方向盘,当上了代驾,因为一上车,那女人就借醉酒耍赖皮,丢给他一个地址,人就趴后座上睡了。 好人得做到底啊! 车行一半,漂亮女人醒来,手撑在座椅上问,“是不是觉得我很贱?” 对这个两天来,几次三番颠覆自己对其印象的女人,姜铭无法评价,沉默以对。 漂亮女人就当他默认,幽幽的道,“我姓成,成为的‘成’,叫‘非瑾’,‘瑾’是美玉的意思,加上一个‘非’字……是不是觉得我父母有先见之明?” 第四百四十章 偶遇等于麻烦 “要不要上去坐坐?”成非瑾轻轻抬首,优雅的鹅颈勾出一道曲线,直直没入领下的沟壑之中。 如此风景如此夜,如此美人如此约,其中的意思,但凡有点脑子,都能明白的一清二楚。 这便是一个成熟女人的诱人之美,高明之处,简简单单一句话,两个前后关联的问题,就摆到了你的面前,“要不要”是前提,接下来是“坐坐”还是“做做”抑或是“坐做”,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一般这种情况下,只要你选择上去,只要你不是太背太逊,基本就不会“坐”一下就出来。到时候长夜漫漫,任君发挥。至于最后是芙蓉帐暖春宵短,还是折戟沉沙恨夜长,就因人而异了。 当然了,还有另外一种情况,那就是遇到了傻子,或者不解风情的木头,在第一个问题上就选择了否,那她也可以不伤半点颜面的含笑送你离去,至于会不会在心里、你的名字上划个大“叉”,那就不得而知了。 姜铭不傻,可也不想乱“解”风情,所以他成为第三种人,“我该回家了。” 能抵住诱惑的不一定是好男人,可是多少能赢得一点尊重,还能给女人带去一丝不甘。所以成非瑾坏了规矩,没有第一时间大气道别,含笑相送,而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声。“有人等?” 姜铭摇头,可也没改变主意,而且理由充足,“先养成习惯。” “不错的做法。”成非瑾赞他一句,抬手递过钥匙,“开我的车吧,可以快一点。” 姜铭并没接,礼貌告别,“早点休息,晚安。”说完,转身走出小区,站街边拦车。 成非瑾没有急着上楼,靠趴在车上,双臂压着车顶,下颏支在上面,静静的看他,仿佛会有什么好戏上演一样。 就见他招了十多次手,都没一辆车子停下,后来他掏出手机,不知给谁发了信息,没过多久,一辆警车停在他身边,他低头和司机聊了两句,便上车走了。 看到这里,成非瑾直起腰身,舒展一下双臂,意态慵懒,唇边含笑,“市刑侦大队的车子,路子还挺野。” 若姜铭能听到这句话,一定会告诉她,你想差了,我只是在叫网约车的时候遇到一个神经病,居然开着警车就出来拉活儿了……虽然这个神经病他认识,但也改变不了这就是一个巧合的事实。 “你是一个警察,国家公务人员,怎么跑来开网约车了?”姜铭不解的问。 “警察也是人,也得生活,开网约车有什么好奇怪的?”高洁不以为然。 姜铭明白过来,“又没钱了?” 开警车拉私活,如此疯狂又不靠谱的行为,若不是这个原因,他也想不出别的了。 高洁郁闷的点头,“经济再次遭到封锁,我的个人资产降到历史最新低点,倒欠银行两万块……你说我要再不找点挣钱的门路,是不是就得饿死了?”说完,她巴巴的看了某大少土豪一眼。 门路不在我这儿! 姜铭指指前面,“看路别看我。” “我都惨成这样了,你都不说慷慨解囊,是不是太没人性了?”对他见死不救的行为,高洁进行深刻的批判。 唉!你是知不道啊! 姜铭轻叹一声,郁闷的告诉她,“慷慨不起来了。” “刚结婚就变这么小气,你还行不行了?”高洁气愤不已。 姜铭一声轻叹,“没办法,经济条件不允许。” “……”高洁一下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才道,“看来你眼光不错,娶了一个持家过日子的好手……你现在还有多少钱?” 姜铭又是一声叹息,“欠人家两千八百块。” 噗! 高洁忍不住笑了,人只要找到同在天涯沦落的伙伴,心情就会好很多,“哈哈,你一个富三代,我一个官三代,在别人眼里怕是花天酒地,过得不知道多潇洒,谁能想到我们居然惨到这种地步,就为了这同病相怜的缘分,你说咱俩是不是该找个地方喝一杯?” 姜铭偏头看她,很认真的问,“你有钱吗?” 面对如此扎心的问题,高洁杀人的心都有了,“你少煞一次风景会死吗?” “没准真会。”姜铭一本正经的分析,“没钱付账会羞死,逃单会被揍死……也许还有其他死法,可我一样也不想试。” 听他这么说,高洁忽然担心起来,“你不会想坐霸王车吧?”好辛苦才接到一单,她可不想被一个混蛋坑。 姜铭点点头,“本来是有这个打算,可遇到你就不用了。” 高洁瞥他一眼,“怎么就不用了?怕我给你拉到公安局去?” 姜铭不答反问,“你好意思收我钱?” 高洁一下急了,“我辛苦劳动所得,凭什么不好意思收?” 姜铭看着她,好整以暇的道,“假如我没记错的话,你还欠我钱吧?” “……”高洁郁闷坏了,怎么忘了这茬?刚刚就不该拉他,让他走回去累死算了!“一码归一码,这次你先把车费付了行不?不然明天我都没钱吃饭,不信你看,我都瘦了。” 姜铭在她身上扫了一眼,很是欠揍的道,“没觉哪里瘦啊,本来不就那么瘪吗?” “信不信我拉着你一起死?”高洁最恨别人戳她的矮处。 见她真的恼了,姜铭不敢再逗下去,不然后果无法预料,“我付还不行?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为这么点车费还以死相胁。” 谁说我是为了车费了! 要不是怕他改变主意,高洁肯定要和他理论一番,辩个清楚明白,可现在只能悲哀的想,一分钱不光能难倒英雄汉,还能难倒大美女啊!男女平等体现在这上面,真遭人恨! 把姜铭送到小区门口,盯着他把账结了,高洁才一脚油门,快速驶离,并暗暗发誓,再也不见这个抠门小气还毒舌的男人!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姜铭一进门,慕容剑心就跑过来检查,耸着小鼻子,跟只小狗似得,在他身上嗅来嗅去。 “和同事聚餐。”姜铭没做亏心事,所以很是坦然的在哪儿换鞋。 慕容兰心转头看他一眼,喝止妹妹,“别装了,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那股廉价香水味儿。” 慕容剑心直起身来,冲姜铭摊摊手,“你自己没经验,不能怪我不帮忙。” 你们想太多了! 姜铭翻个白眼,“就送一个女同事回家,没你们想的那么多。” “我们想什么了?”慕容剑心眨巴着眼睛问。 姜铭抬手勾她小鼻子一下,“唯恐天下不乱。” 慕容剑心皱皱小鼻子,冲他呲呲牙,以示不满,然后转身跑到姐姐身边告状,“姐夫撒谎,一般女同事可用不起香奈儿,虽然我忘了是那一款。” “别管哪一款,都是廉价的。”慕容兰心似乎没抓住重点,居然和妹妹说起香水来。 慕容剑心一怔,随即道,“香奈儿对普通人来说,可不便宜。” 慕容兰心笑笑,“能买来的香气,都是廉价的。”说完,她转头看姜铭一眼,“你的品味一下降好多。” 这声埋怨好没来由,害姜铭怔了一下,随后仔细一想,才猛然发觉,和他关系亲密的女人,除了风沁雅,其他人好像都不喷香水,身上却又带着迥异他人的清香,就以眼前这对姐妹来说,于千万人之中,他闭着眼睛都能找出来。 虽然他不认为喷了香水就差了什么,可还是忍不住想澄清一下,“那女同事叫成非瑾,你们要是不信,可以打电话问一下。” “哦?”慕容兰心仿佛一下来了兴致,冲他招招手,“过来跟我们讲讲,你同事的级别是怎么一下升那么高的。” 说完见他不解,迟疑未动,她又多加一句,“成非瑾是财务部副总监。” 慕容剑心轻笑一声,“嘻嘻,这哪里是女同事,分明是女上司嘛。姐夫,你可真厉害,上班才两天,就遭遇潜规则……嗯,还是跨部门的。”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姜铭有把她小屁股拍肿的冲动,可一想到打在她身,痛在己心,他也就忍了,老老实实走过去,把事情的前情后因来龙去脉,事无巨细的讲了一遍。 慕容兰心耐心听完,又问了一下中年男人的体貌特征,最后居然夸他一句,“干的不错,明天我又有事做了。” 怎么听着不像夸奖呢? 姜铭心里犯起了嘀咕,“你说的不是反话吧?” 慕容兰心屈指点点他,“自己判断。” 能判断出来,不就不用问了? 女人心,海底针,本来就难测的很,更何况眼前这个女人?反正姜铭自问没能力判断出她的真实想法,只好忽略这个问题不想。 看他有点小郁闷,慕容剑心凑过来,小声问,“你和女上司真没事?” 姜铭瞪她一眼,“再问你就该有事了。” 慕容剑心白眼一翻,小嘴一撇,“看你恼羞成怒的样子,就知道……” 说到这里,姜铭的手机响了起来,她顺势一指,接着道,“事儿要来了。” “……”又是谁啊?配合的这么好!姜铭郁闷的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人姓名,把电话接通,没好气的道,“我不是付过钱了,怎么还打来?” “嗯?”姐妹俩齐刷刷的看过来。 “……” 能不能别瞎想! 第四百四十一章 谁比谁更坑 下的车来,看着站台阶上等待的高洁,姜铭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踌躇了一下,才走上前去,“对不起啊,刚刚语气不太好。” 高洁瞟他一眼,转身就走,没有接受他道歉的意思。 姜铭赶忙追上去,“我是诚心道歉,你怎样才肯接受?” 高洁立定转身,盯着他的眼睛,很严肃的道,“把欠款一笔勾销,我就原谅你的无礼行为。” 你这是趁火打劫! 要在平时,姜铭才不在意那点钱,可是现在他也没钱啊,想不在乎都不行,“算了,你的‘原谅’太贵,我不要了。” 你的诚意好廉价! 高洁气的跺了一下脚,跟着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别介呀,咱们再商量一下,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给你打个折,减一半怎么样?” 看着她期待又渴望的小眼神,姜铭心中一软,“看在你热心帮忙、我又有错的份上,就减三分之一。”说完见她还想讨价还价,赶紧补了一句,“一口价,不二议,你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算。” “好吧,成交。”高洁虽然答应,可情绪明显不高,转身的时候还小声骂了一句,“奸商!” 姜铭耳朵好,听的真真的,“没有利滚利,让你卖身都还不上,我已经算是有良心了。” 高洁冷哼一声,“不怕把牢底坐穿,你尽管昧次良心试试。” 管吃管住的生活虽然好,可据说活动的空间太狭小,所以姜铭把良心保护的好好的,拒绝了那诱人的提议。 随着高洁来到羁押室外,透过栏杆可以看到,钱西暮正眉飞色舞的和一帮家伙聊的正欢,姜铭这才想起来问一句,“他犯了什么事?” “使用暴力,故意伤害他人身体,致人重伤。”高洁回答的很专业。 直接说他把人揍趴了不就得了! 钱西暮干出这种事,姜铭一点都不意外,让他意外的是,这种小事,钱西暮怎么会摆不平,哪里用的着把他叫过来。“带他走很麻烦吗?” “对一般人来说是的,对你来说轻而易举。”高洁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便把内情告诉他,“他打的是区政府公共事务科的科长,和我们这儿的一个副局长沾亲带故。” “具体什么关系?”姜铭好奇的问,就这俩人的职务来说,还真拦不住里面那位。 还挺谨慎!高洁瞥他一眼,“他们的丈母娘是同一个人。” 这回关系倒是捋顺了,可关键点在哪儿?姜铭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指指里面那位,“还是让我问问他吧。” 小心过头了吧! 高洁瞥他一眼,打开玻璃门,敲敲栏杆,一指某个正大吹特吹的家伙,“你,出来一下。” “来了。”钱西暮颠颠的跑过来,“警官同志,有什么事?” 高洁叫来同事,把门打开,放他出来,“你朋友来保你了。”因为并不符合规矩流程,她也就不会多说。 有别的警员看着,三人都没多说什么,沿着来路往回走,直到出了公安局大门,姜铭才开口道,“你好像通情达理了很多。” 高洁看他一眼,“除了下手过重,我不觉得他做错了什么……你千万不要多想,我只是个讲道理的人。”说完,她便转身回去了。 “啧啧啧。”钱西暮看着她背影怪声连连,“你小子运气不错啊,到哪儿都能遇到这种极品女人,你说我咋就没这么好命?”说到这儿,他打量姜铭一眼,“也没看出你好在哪儿啊。” 姜铭拉开车门,“你慢慢琢磨,我走了。” 钱西暮却抢着上车,“别着急走,送我去个地方。” 姜铭眉头一皱,“都这么晚了,你又去哪儿鬼混?” “警告你啊,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鬼混了?”钱西暮不乐意了。 “你居然开始在意名声了。”姜铭相当诧异。 钱西暮回他一句,“不可以吗?” 懒得和他拌嘴,姜铭发动车子,“去哪儿?” “第三人民医院。”钱西暮指起路来,那叫一个不客气。 姜铭一边开车一边问,“伤哪儿了?” 钱西暮戳戳心口,“这儿,疼的不要不要的。” 这也能传染?姜铭诧异到不行,“你的经济也被封锁了?” “庸俗!”钱西暮不屑的撇嘴,“也就你这种奸商,才把钱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一身铜臭气,俗不可耐,完全不能理解我们纯洁高尚的情怀。” 你个财迷好意思说这些? 姜铭懒得去量他的脸皮厚度,默默开车,不再说话。 他不开口,钱西暮觉得怪无聊的,“你就不问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姜铭偏头看他一眼,“有什么好问的,你又没吃亏。” 钱西暮一愣,怔怔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道,“我要是个女人,肯定也想嫁给你。” 姜铭忍不住又看他一眼,“别的男人说这话,我一定恶心到不行,为何从你嘴里说出来,我竟然还有那么点期待呢?” “……”钱西暮腮帮子都鼓了起来,憋了半天就憋出一个字,“滚!” 姜铭不厚道的笑了,“说说吧,为什么打人?” “心情不好,不想说了。”钱西暮傲娇起来。 姜铭笑的更欢实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除了前面太平,活脱脱就是个女人。” 钱西暮一下炸了,“我靠!你再说信不信我打你个生活不能自理!” “不信!”姜铭回答的相当干脆。 钱西暮使劲儿拍了前面的仪表板一下,“停车!下去练练!” 刺啦! 安全带骤然拉紧! “有危险人物,准备驱离!” 听着电子合成音,拽着解不开的安全带,钱西暮脸都绿了,“什么鬼玩意儿?!” 姜铭也是一脸懵逼,“我也不知道啊。” 钱西暮挣了两下没挣脱,急得大叫,“骗谁呢!你的车你不知道!” 姜铭一脸无辜,“我真的不知道。” 看着天窗慢慢打开,钱西暮眼睛都红了,“那你还不赶紧停车!” 姜铭嘴巴抽了两下,才很不好意思的告诉他,“刹车失灵了。” “你大爷!”钱西暮伸手去拉手刹,发现根本拉不动,“擦!你想玩死我啊……沃日!” 就听呼的一声响,钱西暮被弹出了车外! 姜铭急得猛踩刹车,在某个倒霉家伙被弹出五秒后,车子制动系统终于重新恢复,车子嘎的一声停住。 姜铭从车上一跃而下,急急往后跑,很快在一棵树上发现了那个怒气冲天的家伙,“别乱动,我救你下来。” “我倒是想动,也要能动的了啊……哎呦,疼死了!你个坑货!我可算知道啥叫交友不慎了!”钱西暮在上面唉声叹气埋怨不已。 姜铭忍着笑,把他弄下来,颇费了一番心神,才找到机关把安全带弄开,“没伤着吧?” 钱西暮动动胳膊动动腿,虽然疼的地方不少,万幸没伤筋动骨,“幸亏哥们儿练过,这才没伤着骨头,不然你就等着我八百弟兄的报复吧……不对,快帮我看看脸,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 一个大男人还挺臭美! 姜铭翻个白眼,仔细看了一眼,“还好吧,只是有些浮肿和擦伤。” 就这还好呢! 钱西暮往他背上一趴,“快送人家去医院!” 呕! 姜铭莫名想吐,抄起座椅,向车子大步跑去,得赶紧把这货从背上丢下去才行。 这次钱西暮说什么也不坐前面了,不过前面也没地儿可坐,虽然姜铭把座椅安了回去,可不管怎么看都那么不靠谱。 看着那歪歪斜斜的座椅,钱西暮趴后面,心有余悸的问,“你这是汽车还是战斗机?没事儿弹人玩!这要换个人,肯定挂了!”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还有这个功能。”姜铭这才想起,随车附赠的说明书,他压根儿就没看完。还以为天下车子都大同小异呢,谁能想到除了耐撞,还有这么大区别。 钱西暮实在无力吐槽,“你就是个坑,遇到就没好事。” “是你喊我来的。”姜铭好心提醒。 “日!我都伤成这样了,你就不能说句好话?”钱西暮不满的道。 姜铭点点头,“今晚就让你一回。” “这还差不多。”钱西暮的气儿总算顺了些,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医药费、误工费你打算赔我多少?念在相识一场,精神损失费我就不管你要了,所以你一定不能小气。” “咳咳。”姜铭干咳两声,很不好意思的告诉他,“你应该能猜到,我的经济被封锁了,现在的个人资产为负数,这个……这个今晚出来捞你,其实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看看你手头方不方便,可不可以救个急。” “……”我不认识你!钱西暮瞪着好看的桃花眼,“不方便!不可以!……哎呦,肝儿疼!” 真不够意思啊! 姜铭暗叹一声,本着他不仁,咱不能不义的精神,把他送进了医院。 钱西暮在身上扯了两把,让衣服褶皱凌乱,往姜铭背上一趴,“快背我进去,直奔住院部六楼护士站。” 姜铭不解,“你不去看大夫,跑去找护士做什么?” “你傻啊,哪儿有熟人,可以得到更好的照顾……快点走!”钱西暮显得有点急不可耐。 姜铭也没多想,背着他一路冲到了六楼护士站,刚想问谁认识他,就听钱西暮激动地道,“小柔,临死前还能看你一眼真是太好了,我能安心的走了……over……” “……” “……” 第四百四十二章 来龙去脉 “他死了?” “好像是。” “还有救吗?” “估计没了。” “这里有五十块。” “为什么给我钱?” “帮我给他买个花圈。” “你确定这点钱够?” “哎呀,你笨死了,就不会捡着便宜的、破点的买?” “……”姜铭惊呆了,切实的体会到什么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你们就没人觉得,其实我还可以抢救一下吗?”钱西暮实在装不下去了,换不来一丝同情、半滴眼泪也就算了,连送个花圈都要偷工减料,搁谁谁也受不了。 “我觉得吧,你还是死了的好,抢救什么的,能省则省吧。”靳柔一副我就恨你不死的做派。 “……”这次轮到钱西暮无语了。 “你们好好商量葬礼的细节吧,我先走了。”姜铭觉得自己的存在好像挺多余的,就想开溜。 “等等!什么葬礼?!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钱西暮嘴都气歪了。 “我是好意,就算现在用不着,也可以先规划一下嘛,省的将来手忙脚乱措手不及。”说到这里,姜铭声音一低,语重心长的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们好好聊。” 真有那一天,我倒盼着还能手忙脚乱一下! 要不是念他还有那么一点点好意在里面,钱西暮觉得自己可以把他喷个体无完肤,这么说话简直太可恨了。 见姜铭想溜,靳柔赶紧把人拦住,“把他一起带走,我还得工作呢,没空搭理他。” “我不能走,我得留下来。”钱西暮赶紧表明态度。 靳柔看着他,“今天的事情谢谢你,可这里是医院,现在是上班时间,你就不要闹了好不好?” 钱西暮一脸委屈,“我没闹啊,我是来看病的好不啦。” 靳柔仔细打量他一眼,终于发现了那些还算明显的伤痕,很是诧异的问,“先前就见你打人了,没见你挨揍啊,这些伤哪儿来的?” 哎呦我的姑奶奶,你可算看见了! 钱西暮激动不已,“这些都是警察打的。” “警察为什么打你?你跟人家耍横了?”靳柔担心的问。 “看你说的,我怎么敢跟穿制服的耍横。”钱西暮先把自己贬成胆小鬼,然后就开始告刁状,“你是不知道啊,那孙子有个亲戚在公安局当副局长,把我带走后那是一通收拾,什么拳打脚踢、鞭抽锤砸、辣椒水、老虎……总之我能活着出来,那可真是太不容易了。”话说一半,觉得过了,赶紧往回兜。 “真的?”听着太玄幻,他的诚信值又太低,靳柔不怎么相信。 钱西暮拍着胸脯保证,“当然!我怎么可能骗你!” “没问你。”靳柔白他一眼,看向姜铭。 “嗯。”姜铭昧着良心点头,就当是把人弹出的补偿了,反正钱西暮的话有一半是真的。再者,帮他做了这个伪证,他应该也不好意思再提什么医药费、赔偿费了。 有他证明,靳柔看向钱西暮的眼神温柔许多,“跟我来吧,我找医生帮你看看。” “你就不能帮我看看吗?我都伤成这样了啊!”钱西暮跑过来装伤邀功,可不是为了让其他医生在他身上一展身手。 靳柔看他一眼,“别让我怀疑你。” 钱西暮只能乖乖跟在她后面,还把想溜的姜铭死死拖住,让他欲跑不能。 “对了,我好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夹在两人中间,姜铭别扭的很,只好没话找话。 “你不是没兴趣吗?”钱西暮却似乎有点不太想说了。 此一时彼一时,懂不懂? 姜铭看他一眼,“我现在又有兴趣了。” 钱西暮回瞪一眼,“你的兴趣来的不是时候。” 靳柔回头看他们一眼,放慢脚步,“其实都怪我了,在给病人扎针时,因为技术不到家,给人家造成了伤害,所以起了点小冲突。” “关你什么事,那小子肥的跟猪一样,还有些浮肿,一时扎不准血管太正常了,你们护士长不是也没一针到位,凭啥只怪你?娘的,还出手打人,真特么不是东西。”钱西暮忙着帮她开脱,抱打不平。 “孩子受罪,作为父母,他们心疼着急都是可以理解的,倒是你,下手也太重了,把人肋骨都打断了。”靳柔虽然在说他,可语气里却没有埋怨生气的意思。 “我没说不理解啊。”钱西暮诡辩,“他们心疼孩子,我也心疼媳妇儿啊,他们打你,我打他们,礼尚往来,谁也别说谁,你说对不对?” “对你个头!”靳柔回头瞪他一眼,“谁是你媳妇儿?!” “你!”这时候再不把名份定一下,钱西暮就是傻子了。 “我不是!”靳柔跺脚否认。 “你是!”钱西暮大声宣告! “你无赖!”靳柔脸都被气红了。 “你还是不够了解我,这只是我的优点之一,不过不要紧,以后时间长的很,你可以慢慢了解体会。”钱西暮已经开始展望未来了。 “懒得理你!”靳柔不再看他。 “我勤快的理你就行了……咦,你怎么落那么远?”钱西暮这才发现姜铭已经远远落在后面。 “你们不觉得我有点多余吗?”姜铭实在不想再跟着他们,太刺激人了。 “话还没说完呢,你可别想溜。”钱西暮可没打算放过他。 姜铭快步跟上,“她给人扎针没扎好,人家父母打了她,你又打了人家父母,然后被抓去了公安局……事情应该就是这样了,还有什么没说?” “你这是一知半解。”钱西暮纠正道,“首先,她在没有任何错处的情况下挨了一耳光,其次,在我为爱出手后,他们又滥用权力陷害我,这分明是小人行径。” “你打伤人,警察抓你,别管他们在背后动了什么手脚,这个程序是没问题的。”姜铭分析道。 “你觉得是我错了?”钱西暮看他一眼,很是诧异的问,“你什么时候开始这样想事情了?” 姜铭轻轻摇头,“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你这是要成仙儿啊! 钱西暮问他,“要是你媳妇儿被人打一耳光,你会怎么做?” “谁打杀谁。”姜铭觉得,一般情况下,这是最好的答案了。 “要是你媳妇儿有错在先呢?”钱西暮又问。 姜铭瞥他一眼,“这是重点吗?” “典型的帮亲不帮理啊。”钱西暮感慨一声,大起知己之感,不过该挖坑的时候,他也不会心慈手软,“要是打你媳妇儿的是你父母呢?” “我先宰了你!”姜铭杀气腾腾的道,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 “……”钱西暮郁闷,这货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噗嗤! 靳柔忍不住笑了出来,见两人看过来,轻咳一声,板起脸来,“这里是医院,想说相声请到别的地方去。” 等两个男人都老实了,她才问钱西暮,“你说那人亲戚是副局长,你不会有事吧?” “你是在关心我吗?”钱西暮兴奋的问。 “不是!”靳柔一口否认,“我就是怕你连累我,才多问一句。” “唉,害我空欢喜一场。”钱西暮摇头晃脑,一副失落模样,“放心好了,对这种有点权力,就自觉高人一等的家伙,我可是有杀手锏的。” “杀手锏?”靳柔不解。 “依赖迷恋权力的人,对权力也就格外敬畏,找个能压住他们的人,一切都不是问题。”钱西暮给她解释。 “你能压住他们?”靳柔对此表示怀疑,虽然他是大流氓,可是也比不过那些有执照的啊。 “我就一个开杂货铺的小老板,要能压住他们,也就不用被抓进去挨顿揍了,不过我为人仗义,还认识那么几个朋友,压一压他们还是不成问题的。”说到这里,钱西暮问姜铭,“你说是吧?” 姜铭看他一眼,“那要看看事情会不会变复杂。” “不要多想,事情就和你听到的一样简单。”钱西暮让他宽心。 “是不是到了?”姜铭指着前面的医务室问。 “嗯。”靳柔轻轻点头,“跟我进来吧。” “我不进去了。”姜铭可不想看医生郁闷的表情,更不想经历谎言被拆穿的尴尬。 “那你在外面等我吧,一会儿送我回家。”钱西暮还算有良心,没拉着他一起进去。 在外面等了十多分钟,两人从里面出来,靳柔不但没有半点不快,相反的,看钱西暮的眼神分外温柔,就连姜铭都能看出来,她离陷落已经不远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钱西暮真的挨揍了?不然摔那么一下,也不足以让他蒙混过关。 他们又聊了好一会儿,钱西暮才被赶走,一个要工作,一个没借口留下,纵然有那么点不舍,也只能到此为止。 回到车上,姜铭才开口问,“你真的挨打了?” 钱西暮笑嘻嘻的问,“怎么,心疼了?要给我出气?” 姜铭撇嘴,“只是好奇你怎会忍气吞声,而且……一般人伤不了你吧。” “你说的那是二号杂货铺的掌柜的,而一个街头混混,被那帮人欺负不是再正常不过?”钱西暮却不以为然。 “这不是理由,你不想吃亏,方法多的是。”姜铭对他还是比较了解的。 钱西暮笑笑,“连你都知道杀人出气,难道我的心胸会比你更开阔?既然决定要下狠手,先吃点亏也是应该的,师出有名嘛。” “你会怎么做?”姜铭想知道他的处事方式。 “用他们最依赖的,剥夺他们最倚仗的……是不是听着就觉得很有趣?”钱西暮懒洋洋靠在座椅上,见姜铭不说话,又道,“不过这要等几天才能看到,今晚咱们去做一件更有趣的事情。” 第四百四十三章 浴池聊天 咣咣咣!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沉睡的夜,杰克斯抽出枕下的枪,翻身下床,快步冲到外屋。 同伴托尼比他更快一步,已经到了门侧,手里拎着枪,侧着身子向猫眼里看去。 这时另两个同伴,也从各自的屋里跑了出来,手里也都拎着枪,“托尼,怎么回事儿?” 托尼仔细看过之后才回答,“一对年轻人,看着像喝醉酒走错门。” 咣咣咣! 又是一通猛砸,跟着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我回来啦,开门!” 托尼问同伴,“怎么办?” 这时外面男声响起,“这是你家吗?” 女声怒怼,“不是我家还是你家!让开……别碰我!” “我不是有意的,你差点儿摔着。” “胡说,我怎么会摔着?明明是你想占便宜。” “不是……” “别吵!我要叫门……别睡了!快开门!” “托尼,把他们打发走。”杰克斯厌恶的道,另两个同伴一起点头,站不远处等着看热闹。 托尼把枪藏到腰后,打开房门,一股酒气扑面而来,他忍不住皱眉,一场好觉,就给两个酒鬼搅了。 门外的年轻男人看到他,有些诧异的问女伴,“这真是你家?” “当然啊。”明显喝醉的娇媚女人抬头向屋里一指,“来,我给你介绍……咦?你是谁?怎么在我家?”看到托尼,她明显很惊讶,连醉意都像是减了几分。 看清她的脸,托尼眼中一亮,“漂亮的小姐,很抱歉,这里是我家,不过你要是想留宿,我愿意把床让一半给你。” “你家?”娇媚女人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茫然。 托尼微笑点头。 娇媚女人摇晃身子,踱到门边,手扶在门上向里看去,托尼侧了一下身子,似乎想让她看个清楚。 看到那些戏谑又不怀好意的眼神,娇媚女人手在门上一撑,转身离开,“不好意思,打扰……”话没能说完,脚下高跟鞋一别,她人向地上摔去,她的同伴和托尼双双抢上前去扶人。 终是身手不错的托尼更快一步,把人抱扶在怀里,一手揽腰,一手按在鼓腾腾的胸口上,使劲儿抓揉一把,很绅士的问候,“小姐,你没事吧?” “呀!你放开!”要害被袭,娇媚女人挣扎大叫。 杰克斯和同伴哈哈大笑,托尼的小动作他们看的一清二楚,甚至还有些羡慕。 “混蛋!”娇媚女人的同伴举拳前冲,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杰克斯和同伴含笑看戏,托尼眼中闪过一抹戏谑,笑着伸手去拦,可是他的笑意很快凝结在脸上,一截冰凉的锋刃在他心口一穿而过,瞬间夺去了他的生机。他想低头看一眼,可锋刃的快速抽出,抽走了他全部的力气,甚至都不能给同伴示警。 “不对!”杰克斯看到托尼没把人拦住,任那人冲进屋里,便伸手拔枪,人也向后退去。 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可在人家的有心算计下,能起到的作用殊为有限,只退出两步,枪还未举起,咽喉便被一拳击碎,仰天跌倒。 另一边,一道寒光闪过,两只手掌便齐腕而断,还没等他们的主人呼痛,寒光又起,破喉而过,将所有的声音切断! 扫视一眼,仅剩的两个活人退出门外,刚刚还醉态横生的娇媚女人眸中晶亮,优雅的抬脚,把横在门口的腿扫进去,微笑着把门拉上关紧。 回转身来,张开双臂,她撒娇道,“抱我!人家累了啦!” 呕…… “我靠!你躲什么!”钱西暮刚跨进浴池,姜铭就躲到另一边去了,把他气坏了,“要不是看你刚刚也出了力,我肯定把你轰出去。” 泡在热烫的池水中,姜铭意态懒散,“这样泡着舒服。” “你怕我?”钱西暮解下浴袍,裸着身子浸到水中,和他各守一边,四目相望。 “嗯。”姜铭竟轻轻点头,“你风-骚的模样,是个男人就受不了。” “可惜啊,爷是个男人。”钱西暮很是自得。 “是啊,真可惜。”姜铭不无遗憾的应和一句。 “打住!这气氛不对,咱们换话题。”钱西暮实在受不住他的夸赞,那忍不住做一把女人的念头更是让他恶寒,“你就不想知道那四个家伙是干嘛的?” “我在等你说。”姜铭表现的很平淡,像是根本不在意杀的是谁。 钱西暮会心一笑,头往池壁上一靠,“就不怕错杀好人?” “贝儿说你拿我当朋友,我愿意信她一次。”姜铭淡淡道。 “就这么简单?”钱西暮笑眯眯的问。 姜铭抬眼一翻,“我朋友不多,多一个总是好的。” “唉,还以为你想当我妹夫呢。”钱西暮轻叹一声,“我的朋友也不多,不对,应该说少的可怜,能交的人太少啊。” 以他们的身份而言,谈心交友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远不似普通人那般纯粹,久而久之,很多东西都成了奢望。 想到这些,两人对望一眼,钱西暮嘴一撇,“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吧,你还记得上次救贝儿时的情形吗?” 姜铭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他们中有那个狙击手?” 钱西暮摇头,“那家伙早让我扔海里喂鱼了,怎么可能让他活到现在。” 姜铭不语,等着他往下说。 钱西暮也没让他久等,把事情前前后后说了出来,“他们虽然不是一伙的,但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杀我可爱的妹妹。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在杀人网站上贴的悬赏,想置贝儿于死地。我查不出来,能做的也只有来一个杀一个,来一群灭一团,直到杀的他们没人敢接单为止。” 姜铭眉头一皱,“这样很被动,你就一点头绪没有?” 钱西暮叹了口气,“打我爷爷那辈起,我们家干的就不是好买卖,得罪的人简直数不清,该用的办法都用了,要是有头绪也就不用使这笨办法了。” “查探消息,我帮不上忙。”这种事,姜铭爱莫能助。 钱西暮笑笑,“这个我知道,能帮忙宰人就行。跟你说这些,也只是让你放心,而且这些事总要找人唠唠,总憋在心里难受。” “我记得你手下很多啊。”姜铭不认为他找不到人说话。 “下面的人要是知道的太多,就该出问题了。”钱西暮眸中寒光一闪,“就比如我的父母……被亲信背叛的滋味儿不好受,因此而死那就更憋屈。” “换个话题吧。”感受着他勃勃而起的怒火与杀意,姜铭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 弯腰把头浸在水里泡了一会儿,钱西暮抬头擦去脸上的水珠,“那咱俩聊聊女人?” “为什么是聊女人?”这可是姜铭最头疼的话题。 钱西暮问他,“不然呢?两个大男人泡池子里聊男人?” “……”姜铭觉得这话题更糟。 “哈哈。”钱西暮大笑出声,“其实我也是为了迎合你的口味,记得你可是最贪花好色的,还强吻过我们家六娘。” 姜铭瞥他一眼,“那是意外,是误会。” “准确来说,是你眼瞎,我们家六娘虽然妖娆娇媚,可哪有一点风尘气?也就你这笨蛋能认错。”钱西暮忍俊不禁。 “可她喜欢的是你。”姜铭反口就是一刀。 “……”钱西暮脸上的笑意一下憋了回去,指指他道,“我发现了,跟你就没法愉快的聊天,哪壶不开你提哪壶。” 姜铭不理他的情绪,继续问,“她有哪儿不好吗?” 钱西暮沉默一会儿,才道,“她没有不好的地方,作为女人,她能满足所有男人的幻想。我不接受她,是我的原因。” “怎么说?”姜铭求教。 钱西暮看他一眼,“有两个原因,第一,她是我的下属,和下属发生关系,有时候很要命的。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们是同样的人。也许有人觉得志同道合,脾性相近才适合在一起。可我觉得这不适合我们这些双手沾满血腥、心里没有一丝光明的人。我渴望那些自己不曾拥有的东西,我希望身边睡着一眼就可以看透、如阳光般温暖的女人,而不是另一片阴暗难明……诶,谁又希望自己的世界里除了黑暗,再无其他?” “所以你找了一个救死扶伤的小护士?”姜铭倒也理解他的想法。 钱西暮摇头,“这年头白袍子里面裹得可不见得就是一颗红心,我找靳柔,不是因为她是一个护士,而是因为她相比别人足够纯净……这是我看过她从小到大、所有能查到的生活记录,才做出的结论。” 姜铭看他一眼,感慨道,“感觉你活的比我还累。” 钱西暮回看他一眼,“你活的轻松,是因为你从没把慕容兰心当自己的女人。” 姜铭看着他,“这就是你看过我的资料后得出的结论?” 姜铭相信,连找个女人都要查个底掉的他,也不会轻易交自己这个朋友。 钱西暮伸出一根手指,冲他摇摇,“no!这是我亲自观察得来的结论。你看着她时,眼里只有眷恋爱慕,却没有一丝占有欲……不把爱人视为己有,只有两个原因,要么不爱,要么已经不爱,你属于哪一种?” 姜铭回他一句,“我属于还没得到的那一种。” 既然不曾拥有,又何谈占有? 钱西暮嘿嘿一笑,“听上去很有道理,那我问你,你想过得到她吗?” 第四百四十四章 一通电话 “总经理,您怎么亲自过来了,有什么需要的,打个电话过来不就好了。”薛达奎殷勤的把那个漂亮女人迎进办公室,谦卑恭谨,完全没有一部主管的气势。 慕容兰心扫了一眼办公室陈设,淡淡道,“电话好像坏了,不怎么好使,反正总共也没几步路,还是自己过来一下,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给你们人事部添麻烦。” “您说哪里话,大家都是为公司服务,哪里说的上麻烦不麻烦……您往这边请。”薛达奎想把人带到休息区,再好好聊聊,对来者不善的人,拖是最好的办法。 慕容兰心却直接走到办公桌旁站定,“知道你也忙,就不用招呼我了,把资料拿给我就好。” “什么资料?”薛达奎见她直奔主题,也只能坐回位置上装傻。 “到你这儿当然是人事资料,前天会上说好的,薛总不会是忘了吧?”慕容兰心问道。 薛达奎拍拍额头,“您看我这脑子,可能是真给忘了,都是些什么资料来着?” “锐锋中层干部的人事资料。”慕容兰心淡淡一笑,“就怕薛总不记得,散会后我还特意让秘书通知了人事部,就是不知什么原因,资料我现在也没拿到。你说是电话坏了,还是我该换秘书了?又或者……你该换下属了。” 咄咄逼人的气息扑面而来,薛达奎知道和稀泥不行了,不管什么态度,他必须拿出一个来,想了一想,在没人商量的情况下,他决定暂时避让一下,“哦,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不过资料太多,整理起来需要时间,您多等个一两天行吗?” “准确点,一天还是两天?”慕容兰心得寸进尺。 薛达奎一咬牙,“明天,明天下班之前,我一定让人把东西送到您的办公室。” “那就有劳了。”慕容兰心见好就收,没再过分紧逼,“看来出来走走还是有好处的……咦,辞退函,是谁那么大面子,还要你亲自处理。”说话间,她抄起桌上的公函,打开看了起来。 薛达奎知道她现在正处于憋着劲儿点火的时期,不想第一个被点,他赶紧撇清关系,“是下面递上来的,让我看着签字,我还没看呢。” “不符合本公司用人标准。”慕容兰心一字一句的读出来,“这理由太笼统,谁看了都会不服,为了保证公司声誉不受影响,最好把理由细化一下。” 说完,她把公函放回桌上,像是随口一说,并不打算介入其中。“话都说了,就不打扰你工作了,我先走了。” “您慢走。”薛达奎起身相送。 把人送出办公室,薛达奎回到座位上,拿起电话拨了出去,“老黄,你的事得先缓缓了。” 黄广丰有些不快,“老薛,不就一个实习生,开就开了,有什么可缓的?” “刚刚那小丫头片子到我这儿溜达一圈,话里话外透着想挑事儿的气息,偏巧那份辞退函让她看见了,虽然她没说什么,可我要真把人开了,保不齐她就会借此生事。老兄,我可不能因为一只小虾米,就让她把手伸到我人事部来。”薛达奎跟他讲明原因。 黄广丰脸阴沉的快滴下水来,“你就不能把事做瓷实点儿?总归是个小人物,你还能收拾不了?” “就因为他是个小人物,才不好收拾。”薛达奎也很无奈,“你能往刚来两天的总务部杂工身上扣什么屎盆子?你给人家犯错的时间和机会了吗?一个扣不好,就砸我脑袋上了。我劝你还是再忍忍,这时候千万不要出头,给人抓住把柄。还有啊,相识一场,我得提醒你一句,成非瑾那个女人不简单,你别犯傻……喂?喂!妈的!挂我电话,有你哭的时候!” 而在此时,四处忙碌的姜铭,浑然不知公司高层因为他暗战了一场,送完一批文具,他就回到了办公室。 陆晓菲凑过来问,“你什么时候和成总搭上关系的?” “就那天换灯管的时候见过一面。”姜铭不想传八卦,就把电梯那段抹去了。 “就见了一面,她就肯为你买单?你自己信吗?”奈何陆晓菲根本不信。 姜铭摊摊手,“可事情就是这样。” “那昨晚我们走后又发生了什么?”陆晓菲表现的像个娱乐八卦周刊的记者。 “晓菲,过来一下。”赵露雅在一边给她打眼色,似乎是不想她再问下去。 姜铭都看在眼里,忍不住笑笑,“她喝酒了不能开车,我就当代驾把她送回家,事情就是这样了,这下满意了吗?” 陆晓菲眼睛一黯,“你去她家了?” “没。”姜铭回答的很干脆。 陆晓菲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 姜铭笑笑不说话。 陆晓菲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了,便道,“那你今晚送我……和露雅回公寓怎么样?” 姜铭摇头,“对不起,今晚我有事。” “哦,那就算了。”陆晓菲显得无比失落,转身回到自己座位上,无聊的敲起键盘来。 “这个男人你hold不住,还是早忘早好。”赵露雅宽慰她。 陆晓菲抬头看她,“我就想找个帅气的男人谈一场恋爱,也没想过要hold住谁啊。” 赵露雅看姜铭一眼,回头跟她说道,“他和成总监相处,都能淡然处之,明显不是一般人,你啊,就别惦记了,他和咱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那他和谁是一个世界的人?新来的总经理吗?”陆晓菲郁闷的问。 赵露雅摇摇头,“我怎么知道?又没见过新来的总经理,就听说是个又年轻又漂亮的女人。” “何止是漂亮,昨天我去楼上送东西,有幸瞄了一眼,那模样那气质就跟仙女一样,看的我这个女人都嫉妒不起来。”陆晓菲语气里满满的无力感。 “真有那么好?”赵露雅有点不大相信。 陆晓菲使劲点头,“不然怎么能做大老板的儿媳妇?” “唉,人比人气死人啊,我还是不要见的好,省的受打击。”赵露雅叹息不已。 她们虽然刻意压低声音,不远处的姜铭还是能听的一清二楚,只是他不好意思评价自己或者慕容兰心,才没掺上一嘴。 他下班时间和别人不同,等同科其他同事都离开之后,他又忙活了几个小时才离开。而这几个小时,让他明白了很多事情,比如说法定工作时间,对员工来说是毫无意义的,工作做不完就得加班,大多时候还没有加班费,你可以抱怨不满,但不能去反抗什么,不然就可以滚蛋了。 除了这些,他还发现等级观念无处不在,那些人不管多累多狼狈,也不管身处哪个部门,支使起他来,那叫一个颐指气使,毫无尊重,仿佛要把自己从别人那里受来的,从他身上找补回来。 公司虽小,众生百态,一应俱全! 下了班,他就坐班车回家,同行的人各形各色,说什么做什么的都有,又是另一番景象,这时他才知道“接地气”中的“地气”是什么。 回到家中,吃过东西,他又带着工具去了车库,副驾驶的座椅还没装好,他得亲自动手,这是打电话时小姑姑要求的,有些东西是不能假手于人,过多宣传的。 到了车库,给小姑姑拨通电话,想请教该如何安装,结果小姑姑说没时间搭理他,叫来别人应付他。 那人拿起电话,迟迟没有说话,姜铭本想催促,却蓦地想起什么,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你还好吗?” “小姑姑对我很好,这里的人也都很好,生活环境也很好……”熟悉的声音里,是无尽的幽怨与思念。 “我知道了,你过得不好。”姜铭忽然发现,他没做好的事情很多很多。 “不,我过得很好。”郁晓彤坚声否认。 姜铭无言以对,真正的无言以对。 “她对你好吗?”郁晓彤想听的不是无尽的沉默,而是好多好多事情。 “她对我,没有好,也没有坏,我们的关系,三言两语是说不清的。”姜铭不想隐瞒她什么,可前世今生的种种,又不知从何说起。 “听着好像比我们之间的关系还乱。”郁晓彤不无自嘲的道。 姜铭不同意她的说法,“我们的关系一点都不乱,很清楚。” 郁晓彤问他,“我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姜铭把这两点都否掉了,“你该过来打我。” “如果可以,我真的想。”郁晓彤的声音多了些生气。 姜铭帮她出主意,“那你先攒着,到时候一起讨回去。” “说话算数?” “男儿一言……” “谎话连篇?” “……” “默认了?” “上马一鞭!” “折断!” “……” “怎么又不说了?”郁晓彤得意的问。 姜铭壮着胆子问,“小姑姑都教你什么了?” “我帮你问问?”郁晓彤是打算把怨气全都宣泄出来了。 “……”姜铭苦着脸问,“你舍得?” 郁晓彤也问他,“你舍得?” 姜铭叹了口气,“能告诉我你在哪儿吗?” “不能。” 姜铭又问,“那你什么时候能出来?” “不知道。” “把电话给小姑姑。”姜铭知道,该男人做的事情,就不该推。 “不给,我还没教你安座椅呢。”郁晓彤拒绝了。 “我听着呢。” “那好,我怎么说,你怎么做……” 第四百四十五章 算计 阿嚏! 睁开眼来,就见捻着不知什么鸟类翎毛的慕容剑心笑吟吟站在那儿,姜铭揉揉鼻子,宠溺一笑,“还是那么调皮。” 慕容剑心笑嘻嘻的指指楼上,“姐姐把你赶下来了?” 姜铭从沙发上坐起来,摇了摇头,“我在自我反省。” 慕容剑心坐到他身边,好奇的问,“你又犯什么错了?” 姜铭偏头看她,“很多很多。” 好不负责任的回答! 慕容剑心小嘴一撇,显然不怎么满意,不过还是问他一句,“你打算怎么做?” 姜铭告诉她,“错都错了,当然是继续下去。” “你反省一夜,就得出将错就错的结论?”慕容剑心瞪大的眼睛里,满满都是鄙视。 “没有一夜,想明白后就睡着了。”姜铭解释一句。 “……”慕容剑心简直不知该说他什么好。 “聊什么呢?”慕容兰心缓步下楼,关心的问。 “在聊一个男人是如何厚颜无耻的死不悔改。”慕容剑心把刚刚的聊天内容,按自己的理解进行总结。 慕容兰心看姜铭一眼,“觉悟很高嘛,无论错对,能够坚持到底,就非常人。”表明态度之后,她又问了一句,“早餐呢?” “我去做。”为了从话题中心逃离,更为了肠胃着想,姜铭自告奋勇。 等他冲进了厨房,慕容剑心才问姐姐,“你真觉得他的想法是对的?” 慕容兰心走过去,坐到她身边,“我的看法,对你们来说真的重要吗?” 慕容剑心点点头,“你是我姐姐,当然很重要。” 慕容兰心拍拍她的手,“我希望这辈子都是你姐姐。” 难道这点儿还会改变不成? 慕容剑心讶异的看着姐姐,眼神里面全是茫然、不解。 一直到吃过早饭,姐妹俩的状态才调整过来,然后跟着姜铭同学去了学校。虽然一路上只是作为司机存在,不过姜铭很知足,因为爱车供他驾驶的时间,也就仅仅这一路而已。车子一停好,车钥匙就会被慕容兰心收走……时间有限,珍惜无限啊! 目送两姐妹离开,姜铭正要去教室,一道香风自身后袭来,若不是香气太过熟悉,他肯定反腿一脚踹出去。 眼睛被两只软软柔柔的小手捂住,沙哑低沉的声音传来,“猜猜我是谁?” “猜中有好处吗?”姜铭问。 “有呀,香吻一个。”对方价码开的非常高。 姜铭摇头,“猜不出。” “五百大元。”对方改了报酬。 “钱贝儿。”姜铭紧着给答案,一副生怕对方再改的样子。 “大混蛋!”钱贝儿抬腿曲膝顶了他一下,“本小姐的香吻还不及几百块钱了?!” “五百块钱能养活我五天,收你一个吻,多半就要照顾你一辈子,利弊得失如此明显,选择也就不是问题。”姜铭解释一下原因。 “呸,你想多了,这年头有哪个女人、会因为一个吻搭上自己一辈子?”钱贝儿松开手,转到他面前,“再给你一次机会,选哪样?” 姜铭伸出手掌,“钱。” 啪! 钱贝儿一下把他爪子拍下去,“你这混蛋没救了,告诉你,你越想要什么,我就越不给。” 说着她向前一扑,抱住姜铭,照着他的脸“啵啵啵”一顿猛嘬,盖戳无数之后,才意犹未尽的抹抹嘴,“今天就这样了,剩下的以后再补。” 姜铭脸一垮,“还有以后?” 钱贝儿拍拍他肩膀,“别担心,绝不当着你老婆的面儿亲,是不是觉得我特仗义特通情达理?” 没觉得!而且这也不是重点吧? 姜铭在脸上抹了两把,“你怎么突然这么热情?” “我一直很热情好不好!”钱贝儿反驳了他的观点,才告诉他原因,“不过是因为你保护了我的安全,我才大方起来。” 姜铭解释一句,“我是因为你哥才去杀那些人的,和你……” 钱贝儿伸手捂住他的嘴,“我就当你是为了我,别的我不想听……别再解释,解释就是掩饰。” 说完收回手,对着姜铭甜甜一笑,她转身蹦蹦跳跳的离开了,“我先回去了,我哥说了,最近我不适合上街,剩下那些,有机会再给你。” “路上小心。” “安啦,有人保护我。” 姜铭看着她上了一辆车子,才向教室走去,只是一路之上,有许多同学对着他指指点点,搞的他又纳闷起来,这是又发生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了? 直到进了教室,舒婷的叫嚷才让他明白过来,“我靠!这是显摆带示威啊!” 姜铭顾不上别的,赶紧跑回到座位上,问同桌,“有镜子没?” 孙高峰直接把手机递给他,“知道你新婚燕尔,但也没必要这么奔放吧?真是没有想到,平时沉静如水的慕容兰心也有如此激情四射的时候。” 从屏幕上看到满脸的唇印,姜铭忙伸手去擦,随口回了句,“不是她亲的。” “……”好大一个八卦!孙高峰一愣,随即一挑大拇哥,“偶像!一个字,强!” “别闹。”姜铭没心情和他说笑,因为他发现那些唇印竟然擦不掉。 孙高峰不明就里,还在哪儿解释,“我也不想闹啊,可你刚把女神娶到手,就开始采野花,实在是强的没边了。” 姜铭懒得理他,起身冲到前面,问计于人,“这个要怎么擦掉?” 温青青抬头看他,温柔一笑,“简单,把脸皮撕下来就好了。” 舒婷在旁边捋袖子,“我可以帮忙。” “……”姜铭突然发现,任何女人都可以变得凶残,只要你让她醋意滔天。 作为一个还要脸的人,姜铭躲进厕所,和度娘聊了很久,才找到方法把脸上的唇印洗掉。这时他才相信一句至理名言——天上不会掉馅饼,只会掉陷阱! 怀揣一颗连受摧残的心,在上完课后,他坐公车来到公司,开始一下午忙碌的工作。 快下班的时候,成非瑾找了过来,“今晚你得加个班。” 姜铭工作上从不推脱,“需要我做什么?” 成非瑾把车钥匙递给他,“送我去一个地方,然后再把我安全的送回家。”她把“安全”两个字咬得极重,似乎是怕被拒绝。 可姜铭还是问了一句,“公事还是私事?” “是私人的约请,但和公司的业务有关。”成非瑾让他自己分辨。 姜铭把钥匙收起,“什么时候出发?” 成非瑾微笑转身,“等我去休息室换身衣服。” 这一换衣服,就是半个小时过去,不过看到换装后的成非瑾,连姜铭都得承认,这半个小时等的不亏。 到了地方,成非瑾抬腕亮了一下手表,“现在是八点,要是两个小时后我还没下来,你就去八楼芙蓉厅找我。” 见姜铭点头答应,她推门下车,刚迈出一只脚去,她又转回头来,“已经很晚了,你可以在附近买点东西吃。” “知道了。”姜铭没有拒绝如此合理的建议。 成非瑾笑笑,独自下车,向不远处的酒店走去。 过了一会儿,姜铭才下车在附近找了一个超市,买了瓶水几个面包。回到车上解决掉,就坐那儿静静的等着。 本以为今夜注定不会平静,可刚刚过了一个多小时,成非瑾就和几个人一起走了出来,有男有女,说说笑笑的,看上去这顿饭吃的还不错。 站在酒店门口,成非瑾笑着和那几个人说了些什么,便先离开,朝车子走来。从她泛红的脸颊,不稳的步伐,可以看出她喝的可不算少。 到了车子旁边,姜铭帮她打开车门,“没事了?” 成非瑾坐上车来,“他们还有一场,不过没我什么事了……酒可不是白喝的。” 姜铭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好奇的问,“我记得你好像是财务部的,也需要出来应酬吗?” 成非瑾软软靠在座椅上,把头发撩到一边,“在职场上混,没有一点人脉,就注定被淘汰……你要记住,人脉等于钱脉,是生意场上永恒不变的金科玉律。” “谢谢,受教了。”姜铭诚心道谢。 成非瑾笑了,“人人都懂的道理,不必言谢。” 姜铭不再接话,直到到了她家小区,“到了。” “今晚就不请你上去坐了。”成非瑾推门下车。 姜铭下车把钥匙递给她,“自己小心,晚安。” “晚安。”成非瑾接过钥匙,向楼门走去。 她没走两步,身子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姜铭抢上两步,把她扶住,“没事吧?” 成非瑾站稳,“没事,我可以的。” 姜铭想了想,“我送你上去吧。” 成非瑾抬头看他,“就不怕是我在使阴谋诡计?” 姜铭没有回答,只是扶着她往里走,一直把她送到家。 开门进家,成非瑾踢掉高跟鞋,换上鞋子,“既然来了,那就坐一会儿吧。” 姜铭没有拒绝,低头看了一眼鞋柜,“我可以不换鞋吗?” 成非瑾轻笑,“当然可以,没想到你还有洁癖。” 姜铭不置可否,“借用一下卫生间。” “去吧。”成非瑾朝一个方向一指,“不该动的东西不要动。” 姜铭进到卫生间,才知道都有哪些不该动的,丝袜、胸衣、小裤裤……贴身衣物一应俱全。 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他快速解决憋了许久的问题,扫了一眼洗漱台,就出了卫生间。 看他出来,斜靠在沙发上的成非瑾微笑问,“没乱动吧?” 姜铭直接摇头,“没兴趣。” 成非瑾从桌上拎起一杯红酒,“那有没有兴趣喝一杯?” 第四百四十六章 紧急出动 “事儿办的怎么样?” “没成。” “怎么会!” “人老珠黄,魅力不再,有什么可惊讶的?” “我查过了,他就喜欢你这种被岁月浸润,风韵不减的女人。” “谢谢夸奖,可惜他不那么想。” “一点机会都没了?” “你不想放弃?” “再试试吧,你可以的。” “都听你的……” 成非瑾挂掉电话,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向外看去,看不到熟悉的身影,只有似近还远的灯火闪烁,耳边则回荡着那个年轻男人的话,“坏习惯一旦养成,就很难改变。”他就是用这样简单的理由,拒绝了她的诱惑与勾引。想到这些,她摸摸自己的脸蛋……这就是岁月不饶人吗? 回到家中,就听到细细的鼾声从沙发那边传过来,姜铭轻轻一笑,这是来抢地盘了? 换好鞋子,轻步走过去,就见慕容剑心怀抱大灰兔,脚搭茶几,斜身侧躺,毫无形象的睡在那里,姜铭轻轻摇头,脸上笑意更甚。 想了想,他去到她的房间,抱了一床薄被出来,给熟睡的懒猫盖好掖严,最后捏住不时摩擦茶几的小脚,往被底塞。 只是还没等他把小脚塞进被子,那只小脚就跟游鱼一样从他手里溜走,嗖的一下缩进被子里,再也不见。 姜铭转头,迎上那略带羞怯的眼神,淡淡一笑,“醒啦。” 慕容剑心点点头,下颏都把大灰兔的脑袋压扁了。 姜铭笑笑,“那就回屋去睡,这里容易着凉受寒。” “嗯。”慕容剑心答应一声,把被子一掀,翻身下地,一手挟着大灰兔,赤着脚一溜小跑往房间奔。 “你慢点儿走。”怕她摔着,姜铭担心的道。 回答他的是关门声,看的他不禁失笑,这小丫头又闹什么? 向楼上看了一眼,他扭身坐到了沙发上,感受着臀下的温热,嘴角勾出一抹笑意,自己这算不算鸠占鹊巢承人之惠? 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他把这点莫名的情绪抛诸脑后,开始回想今晚的事情,总觉得成非瑾的言行,无意中有着刻意,却又高明到无迹可寻,把欲拒还迎演绎的无影无形。 可若说那些高挂的贴身衣物是为了刺激他的荷尔蒙,那成双成对的洗漱用具以及刮胡刀,就是在往他身上浇冰水,把两种截然相反的东西摆在一起,是刻意为之还是自己想多?若是刻意为之,那她这般“煞费苦心”,又所为何来?区区一个总务部杂工,怕是不值得她费心劳神…… 想到这些,姜铭轻叹一声,知道爷爷所说的锐锋没人知道他的身份,应该是出了例外。猜不透这个例外所求为何,他也就不知道自己还能隐藏多久,他不怕身份被拆穿,就怕身份暴露之后,就什么都学不到了。 老人家的期待,辜负不起啊! 想到这些,姜铭往后一靠,那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当初习武练剑,演阵整军的时候,什么都要从头学起,容不得半点马虎。 就在他忆苦思甜的时候,慕容剑心的卧室门猛地打开,小丫头一手揪着兔耳朵,一手拿着手机,惶急的道,“霏霏出事了!” 半小时后,坐在风驰电掣的车子上,姜铭抓紧了座椅,“早知道你开这么快,就应该开我的车子出来。” 慕容剑心解释道,“你的车我开不惯,也开不快。”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的车耐撞! 姜铭很想吼上这么一句,因为坐在副驾驶上的感觉,真是太不一样了,可看到她紧张专注的模样,他就把话憋回肚里了,反正都已经坐上来了,何必再让她分心。 又开了一段路,慕容剑心问道,“你的朋友在哪儿等我们?” 姜铭在导航地图上一指,“这里。” 慕容剑心又问,“一定要带上她吗?霏霏那边情况危急,刻不容缓啊。” 姜铭肯定的点头,“既然霏霏是被困在古墓里,就必须带上我的朋友,不然我们就是赶到,也不一定能帮到她。” 慕容剑心不再说话,开着车往他指的地方疾驰而去。 到了地方,远远就看到一个女人背着个大包站在路边,把车开过去停下,慕容剑心问,“是她吗?” 姜铭反手把后车门推开,“上车。” 那女人上车摘掉帽子,慕容剑心才看清她的模样,“是你。” 易观离微笑打招呼,“好久不见。” 看到她,慕容剑心心定了许多,把车子开起来,才回她一句,“好久不见。” 易观离冲她笑笑,伸手拍拍姜铭的肩膀,“出了什么事,大晚上把我叫出来?” 姜铭回道,“一个朋友被困在墓里了,太具体的情况我们也不知道,她话还没说完,讯号就断了。” 易观离轻笑摇头,“你怎么认识这么多倒斗的,真想以此为业了?” 姜铭摇头,“她不是倒斗的,是考古系的学生,这次是跟教授出去学习。” 易观离点点头,“原来如此,那就不用太过担心了,既然是官方的考古行为,估计现在已经开始救援了。” 话虽如此,可慕容剑心还是把车子开的飞快,上了高速更是飙到了两百加,即便姜铭和易观离都有功夫在身,还是有点吃不消。 经过一夜的狂飙,第二天早上八点,他们就赶到了豫省信阳,直奔鸡公山而去,在鸡公山东二十公里处,他们找到了负责救援的队伍,也摸清了情况。 就在洛霏霏跟着导师还有考古人员进到墓里之后,墓道不知道是因为年久失修,还是地质变化,突然坍塌了,就把他们一行人全都闷在里面,不过由于发现及时,疏通工作早就开展起来。 据工作人员讲,最多再有三四个小时,就能把通道打通,而里面的空气,再撑十来个小时也足够,让他们安心等待救援,不用担心。 告别工作人员,找个僻静地方,慕容剑心皱着眉头问,“我们就在这里干等着?” “既然是官方救援,就不会允许我们参与救援,或者出谋划策,除非我们有合适的身份。”易观离看着姜铭道。 姜铭苦笑一下,“不用看我,在这里我也没有关系可用。” 易观离想了一下,“叶大少也不行,这里不是他们家族的势力范围,如此看来,我们想进去,只能走别的路了。” “那就赶快找吧,晚了我真怕霏霏出事。”慕容剑心焦急的道。 易观离看向姜铭,见他点头,“稍等一下,我仔细看看。” 她走到一片空旷之地,细细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一草一木,一砖一石,一丝不落,末了取出翠玉算盘拨弄两下。 把算盘收起,她朝二人一招手,“跟我来吧。” 三人绕过救援人员,在易观离的带领下,专捡荒僻无人的路径走,二十分钟后,他们到了一个小山坡的后面。 易观离低头仔细找了一下,在一片矮草丛边蹲下身来,放下背包,取出一把折叠铲,朝一块地方刨了起来。 姜铭问,“需不需要帮忙?” 易观离摇摇头,“不用,你力气太大,没准儿会帮倒忙。” 她挖了约有一米来深,一个幽深的洞口便出现在那里,这时她取出一捆细绳,绑着一个仪器顺了下去。 慕容剑心探头看了看,问她,“这就是盗洞吗?” “嗯。”易观离轻轻点头。 “唉,原来这座墓也被盗过。”慕容剑心有些惋惜。 “举凡大墓,基本都被盗过,这座墓连中型都算不上,被盗了更是一点都不稀奇。”易观离却像是见惯了。 “这些盗墓贼也真是的,让人死了也不得安宁。”慕容剑心感慨一声。 易观离却不以为然,“那帮考古的进去了,他们就能安宁了?要想安宁,就别往墓里放那么多东西,反正死都死了,要那么多东西陪着有什么用?” 慕容剑心认同的点点头,“说的也是,如果空无一物,自然就不会招人来盗,也就能睡的安稳了。” 易观离笑笑,“空无一物?心胸开阔至此的还真没几个,尤其是用心修墓的,哪一个不是费尽心思设下机关陷阱守墓?更有一些狠人,整座墓里除了机关杀阵,就再无它物,仿佛他们修墓,就是为了引人来盗,然后把人留下陪他们。让生前的赫赫凶威,在他们死后得以延续,直至千百年后,每当有人看到墓中白骨,都会忍不住瑟瑟发抖。” 慕容剑心咽了口唾沫,“还有这种人?” “当然有。”易观离肯定的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塞外将军墓,据说那就是一个杀星,凡是进过他墓的人,带不走东西,也带不走命。” 何止听过,我们还去过! 慕容剑心和姜铭对视一眼,两人可都活的好好的,不知道他们怎么会把那座将军墓传的那么凶,虽然里面的确很邪性很凶险。 慕容剑心清清嗓子,“那座古墓你去过?” 易观离摇头,“没有,要是去了,或许就没机会和你们认识了。” 说到这里,见两人都有些不以为然,她又加了一句,“你们不要以为我在编故事吓唬你们,就在几个月前,两个本事不在我之下的盗墓高手,连同他们的团队,一起葬身在将军墓了。” 她说的是严卓和高学名? 姜铭和慕容剑心又对视一眼,作为亲历者,他们很清楚那些人是怎么死的。 只是不等他们说什么,易观离已经把放下的仪器提了上来,看过之后道,“我们可以下去了。” 第四百四十七章 墓中所见 “这里很简陋啊。”慕容剑心看着空荡的墓室道。 易观离俯下身去在地上抹了一把,“这里以前没这么空,估计大半东西已经风化氧化了,就剩下这几个瓶瓶罐罐了。” 姜铭对这些没兴趣,指着前面的两个墓口问,“走哪边?” “跟我来吧。”易观离走进右边墓口,“这应该是某个文官刀吏的墓,看墓穴风格应属西汉中期,不会有什么凶险的机关,也不会有太过值钱的东西……奇怪了,盗墓贼怎么连这种贫墓也光顾?” “大概没别的可盗了,过来试试运气。”慕容剑心随着她一路走,真没发现一件看上去值钱的东西。 姜铭跟在最后,发表了不同的意见,“这里看着很大,以前应该放了很多东西,只是时间太久全都毁掉了,要知道值钱的东西也不见得就是金银珠宝、瓷器铜器。” “我知道了。”易观离又看了一间墓室道,“这里放的全都是书,多半是竹简、绢帛之类的,可都是无价之宝,只是全都毁掉了。” 一听说毁掉的是书,慕容剑心就心疼不已,“那真是太可惜了,那时的书,每个字都千金不易啊。” “谁说不是呢?可毁掉就是毁掉了,又不像硬盘,还可以修复。”易观离虽也觉得可惜,但毕竟与己无关,感受还没那么深,完全不像慕容剑心这个历史迷那么痛心疾首。 三人沿着墓道向前,每过一段距离就可以看到已经空了的墓室,这时连易观离都惊讶起来,若这些墓室里放的全是书,那数量可就太可观了,墓主也就没有先前想的那么简单。 要知道在那个时代,书可是稀罕东西,每一卷都有可能是孤本,能收集这么多书,绝非一般人能够做到。 “这帮天杀的盗墓贼!”听着这愤怒至极的叫骂,三人对视一眼,心里都轻松起来,看来那帮考古人士没事,说话还中气十足。 循着声音找过去,终于在一个拐角处的墓穴里发现了他们。 “什么人?!”一个青年举着小铲子喝问,只是发颤的声音显得有些色厉内荏。 “我们是来救人的。”姜铭看都没看他一眼,对着一个蹲着忙碌的老者道。 老者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淡淡道,“你们先等一下,我们还有点工作没做完。”说完又低头整理残破的竹简去了。 这屋子不是空的,而是散落一地的残破竹简,连老者在内的九个人,各守一边,整理地上的竹简,他们一人一个小刷子,沾上不知什么液体,轻轻刷在那些竹简上,一边刷一边轻轻翻动,小心翼翼的模样,就像是在呵护自己的孩子一样。 洛霏霏就在其中,只是她除了抬头看他们一眼,就低头工作去了,一点和他们叙旧的意思都没有。 “我们该怎么办?”易观离问。 姜铭在门口一站,“等吧。” 慕容剑心瞪洛霏霏一眼,“等回去再跟她算账。” 易观离就是来帮忙的,既然他们不急,她也就站在一边看热闹,在这相对安全的墓中,没什么好担心的。 竹简上刻划的文字,对姜铭来说太过熟悉,所以他看的津津有味,那上面记载的基本都是些人物传记,有很多他都听说过,有几个还曾见过,看到有关他们的记载,自然勾起太多回忆。 这时老者整理完一卷,又去修补另外一卷,他一点点打开,只见上面写道:司马一族忝为史官,却因亲眷之故,动用其势,绝边氏一门英烈于史,余不耻之所为,特载于此,望后世…… 后面残缺,再无一简一划! 司马氏! 嗵! 姜铭红了眼睛,重重一拳击在墓壁上,朽木碎屑纷飞。 “你要做什么?”老者抬头看他,斥责的意味很重。 姜铭闷声不语。 老者一脸嫌恶的低下头去,继续整理竹简。 易观离也看到了那些文字,默默推衍时间、人物关系之后,看向他的眼神多了些炽热,却什么都没说。 洛霏霏没看到文字,所以并不知道他为何动怒,有心问上一声,但见气氛不对,也就没有开口。 慕容剑心同样没有开口,倒不是没看到那段话,而是脑子乱到不能开口,太多纷杂的念头涌现,让她一时无法适应。 姜铭发泄过后,眼睛死死盯着那些竹简,希望再能看到熟悉的信息,可几个小时过去,所有能抢救的竹简都整理完之后,却再也没见到与自己有关的信息。 “我能看看这些东西吗?”他跟那老者申请。 老者站起身来,“这不合规矩,你也没有资格。” 姜铭眉头一皱,“那我能看看你们拍的照片吗?” 他们每修复一卷竹简,都会用相机拍下来,对姜铭来说,竹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里面的内容,所以他提了折中的要求。 老者的脸色变得不好看,“我说过了,你没有资格。” 姜铭脸色一变,就要动手,慕容剑心一把拉住他,“郭教授,您别生气,他就是好奇,我会劝他的。” 这老者叫郭子祺,是考古界的知名学者,明大的客座教授,姜铭不认识,她却是认识的,得罪这种老学究再麻烦不过,所以不想姜铭和他当面顶上,反正想知道竹简内容方法多的是,实在没必要为此得罪人。 “他有什么好奇的,这些东西在没得到批准前,我爸爸都不能看,更别说他了。”洛霏霏一边数落姜铭,一边用手指轻轻点手中的相机,暗示的不要太明显。 姜铭把火气强自按压下去,冷声问,“现在可以走了吗?” “我们还要到别的墓室看看。”郭子祺没有要走的意思。 “大通道疏通还要几个小时,而这里的氧气再有半个小时就会消耗一空,你们就没觉得现在呼吸已经不畅了吗?”易观离淡淡道。 一个中年人道,“老师,我们还是先出去吧,等墓道疏通了再进来,反正这里该破坏的已经破坏了,再也不可能更糟了,也不差这一会儿。” 郭子祺沉吟不决。 先前那青年人也劝道,“郭教授,方老师说的对,我们还是先出去吧,耗了那么久,你们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在这里待下去了。” 郭子祺这时才轻点了一下头,“走吧。” 易观离先转身,在前面带路,姜铭跟在最后。 一路上看到那些空空的墓室,郭子祺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终是忍不住骂道,“这帮万恶的盗墓贼!这些可都是历史留给人民的无价之宝!唉!” “可恶!” “太混蛋了!” 一众弟子纷纷附和。 易观离只当没听到,把他们带到盗洞处。 看到那个洞口,郭子祺脸色阴沉的快滴下水来,沉声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救人的人。”易观离不紧不慢的回了一句。 “我是明大的学生,还旁听过您的课。”慕容剑心跳出来缓和气氛。 姜铭知道他为何生气,可因为刚刚的事,即便理解,也没有给他好话,“你要是还没老眼昏花,就该看的出来,这不是我们挖的洞,你要是不想走,我们不强求。” “我知道这是个老洞,最起码有几年了,可你们是怎么发现的?”郭子祺还是板着个脸。 “要是连个盗洞都找不到,上面又怎会派我们来救人?”易观离接触过许多他们这样的人,知道拿什么话填对他们。 “老师,我们还是先上去,到时候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又是那中年人出言相劝。 郭子祺把头一偏,不再开口。 “女人先出。”姜铭说着把慕容剑心推到洞口,“你先出去。” 慕容剑心有点不乐意,“为什么我先?” “没有为什么,上去。”姜铭很是霸道的将她抱起,让她攀的更容易。 等她爬出去,摇动绳子,洛霏霏紧跟着往上爬,然后是其他女士,易观离押在最后。 轮到男人时,郭子祺让中年人先攀了上去,等绳子摇动,他一指姜铭,“你先上去。” 姜铭眉头一皱,“谁来殿后?” 郭子祺朝上一指,“这个不用你管,总之你先出去,留你到最后我不放心。” 人家说的如此明显,姜铭也不客气,往上一跃,快速攀爬出去。 到了上面,慕容剑心把他拖到一边,仔细看过之后,才拿出手机朝他晃晃,“都到手了。” “这么快?”姜铭有些诧异的问。 “传个文件能有多慢?”慕容剑心得意的眨眼,然后朝洛霏霏努努嘴,“不过就是得委屈你一下,暂时还不能和你的小十三卿卿我我,免得惹出什么麻烦来。” 姜铭看向洛霏霏,洛霏霏却嘴一噘,傲娇的偏转了头,一副姑奶奶生人勿近的模样。见她如此模样,姜铭也识趣的没凑过去,省的自讨没趣。 郭子祺是倒数第二个上来,等所有人都爬了上来,易观离朝一个方向一指,“你们的营地在那边,路上平安的很,自己过去吧。” 郭子祺眉头一皱,“你们呢?” “既然待在一起都不痛快,还是不要走在一起的好。”易观离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我叫易观离,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自己去查。” 姜铭拉着慕容剑心跟了上去,他也着实不想和那些人走在一起。 翻过一道山梁,看四下无人,易观离止步看着姜铭,“他的面具上只镂着一个‘边’字。” 第四百四十八章 霏霏 “纯属巧合。”姜铭知道易观离想确定什么,可他能说的也仅此而已。 易观离微笑看他,“我有那么好打发?” 姜铭回看着她,“边家掌兵最多时有步骑五万,战将百员,许多都以边家门生自称。据我所知,无一人以面具遮面,不过……我离开的较早,没有看到他们大胜的那一天。” 现在回首看去,当年的对战,胜负早有定论,边家出了多少力他不知道,因为史书上没有留下一笔一划,而其中有没有一个以面具遮面的人,他就更不知道了,所以他在否定自己不是她所寻之人的时候,并没有否认那个人可能出自边家军。 易观离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展颜一笑,“信你一次。”说完转身向前行去,似乎暂时把此事放下了。 这时慕容剑心才凑上来问,“刚刚你们在聊什么?” 姜铭随口敷衍,“过去的事。” 慕容剑心眨巴眨巴眼睛,“原来你和她过去也有事。” “……”姜铭瞥她一眼,“不许乱说,没有的事。” 慕容剑心嘻嘻一笑,“别紧张,我会帮你保密的,一定不告诉姐姐。” 不怕你说! 未免她想歪,姜铭郑重重申,“我和她真没事。” “那和谁有事?”慕容剑心问题跟的很快。 “和……不能告诉你。”姜铭差点儿脱口而出,幸好反应快及时刹车,才没掉坑里。 “看来是真有,等我回去,一定要把你查个底掉,为那些被你祸害的女性同胞讨个公道。”慕容剑心突然正义感爆棚。 “你打算怎么替她们讨公道?”姜铭好奇的问。 “还没想好,总之,你准备好纸巾就对了,包你眼泪成河。”慕容剑心自信满满的道。 姜铭拍拍她的肩膀,不忍心打击她的积极性,就鼓励一句,“好好努力,我相信纸巾终会有用武之地。” “……”慕容剑心嘟着嘴,气鼓鼓的看着他。 三人一路疾驰而来,到了之后毫不停歇的下墓救人,现在人是救上来了,可疲累饥饿感也一起跑了出来。为了不委屈自己,他们驱车到最近的县城,饱餐之后,找了家旅馆休息,打算第二天一早再往回赶。至于学校和公司那边,自然有人给他们请假。 县城的旅馆不是很大,为了确保安全,不出什么事情,慕容剑心和易观离住一间,姜铭自己一间,就这样还特意开了相对的两间房。 临进房间前,易观离还好心的提醒姜铭,出门在外,热心助人的姑娘很多,请他注意身体,把握好分寸。 起初姜铭并不在意,可在接了七八通不是介绍自己,就是介绍姐妹的电话后,他就把内部电话线拔掉了,再这样下去,他怕是想休息都没有可能。 再之后服务员就来了,她们能提供的服务虽然有限,可是她们介绍的服务却是无限的,烦不胜烦之下,他打去前台投诉,这帮服务员才消停。 解决掉服务员的问题,一些走错门的姑娘们开始粉末登场,或浓妆艳抹,或性感撩人,或清纯可爱,总之涌现了一大批各形各色的“脑缺”姑娘,齐齐迷路到他门口,还都不出意外的敲错了门。 姜铭虽然生气,可也拿她们一点办法没有,动手打人吧不行,毕竟人家没明说什么,只是借机暗撩两句,你不接茬,人家立马就走,这你怎么出拳?报警吧,哪个警察会管敲错门的?虽然都知道她们是做什么的,可没有一条法律规定不许敲错门,你又能拿她们怎么样? 不得不说,最会钻法律空子的,必然是经常违法的那拨人,由于业务需要,他们不懂法怎么混?总不能天天把辛苦钱上缴,又或者一出手就奔免费吃喝去吧。 听着对门的动静,易观离颇有些幸灾乐祸的问,“你猜他多久才会求援?” 慕容剑心想了想,轻轻摇头,“他的生活经验值低的惨不忍睹,又很大男子主义,你是等不到他跟我们求援的。” 易观离想了想,认同的点点头,回身走到床边坐下,“我们休息吧,不管他了。” 笃笃! 她们安然入睡的时候,姜铭的房门又被敲响,他气的用被子蒙住头,可是敲门声一直响,就如同跟他杠上一样。 无名火起,他冲到门口拉开房门,“这次你没敲错,进来吧!” “我当然知道没敲错,还用你说。”洛霏霏白他一眼,跨步走进屋子。 “……”姜铭郁闷,“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洛霏霏走到床边坐下,拿大眼睛瞪着他。 姜铭把门关好,返身坐她身边,“刚刚是被那些女人气到了,不关你事。” 洛霏霏一怔,随即轻笑起来,“她们真是慧眼识金主,你怎么没说叫两个玩玩?记得你以前就好这一口的。” 你都说了那是以前! 姜铭头疼的很,“咱们不说这些了好吧?” 洛霏霏定定看他一会儿,伸手摸摸他的脸颊,“你今天看到什么了,怎会那么生气?以前就是看到那两个人在一起腻歪,你的眼神也没有那么吓人过。” 姜铭问她,“有多吓人?” “那时你好像随时可以杀人。”洛霏霏担心的道,“答应我,别做傻事行不行?” 姜铭苦笑一下,拍拍她的手掌,“不用担心,我就是想杀,都找不到人。” 司马一族,或许可以绵延至今,可他总不能找上门去,为两千年前的不平杀人泄愤吧?想出这口气,除非能再回到那个时代,才能执剑舔血,快意恩仇!可是这些只能想想而已,他绝对回不去了,这才是让人最无力的地方。 “找不到人?”洛霏霏眉毛一挑,“你千万不要跟我说,你想杀的是竹简上提到的人。” 你说对了! 虽然心思被她一语道破,可姜铭不能承认,“你想差了,我想杀的是那些盗墓贼。” “真的?”洛霏霏表示怀疑,“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还是一个文物保护者?” 姜铭偏头不去看她,“你又想多了,那些竹简上有我感兴趣的事,但因为损毁颇多,已经看不完全了。” “这个说法倒是符合逻辑,可是上面到底记载了什么事,能让你大动肝火进而想杀人?”洛霏霏对此很感兴趣。 姜铭向后一躺,略显疲累的道,“不说这些了,总归都是过去的事。” “好吧,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省的你再讨厌我。”洛霏霏侧转身子,躺到他身边,以手支头,冲着他温柔一笑,“谢谢你。” 姜铭轻轻摇头,“不用这么客气,别说我们交情深厚,救你份所应当,就算我们不来,你们也不会有事的,那座古墓真的没什么危险可言。” 洛霏霏眼珠一转,问他,“我们怎么交情深厚,你凭什么份所应当了?” 难道不是这样吗? 姜铭疑惑的看向她,“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呸!谁跟你是好朋友了?”洛霏霏一口否认,“男女之间就没有好朋友一说,要么是发生过关系,要么就是想发生关系。” 知道了,你就是想整出点关系来! 姜铭不服的问,“照你这么说,就没有纯洁的男女关系了?” “啊呸!都男女关系了,还纯洁个屁!”对他的观点,洛霏霏嗤之以鼻。 “……”姜铭觉得自己还是闭嘴的好。 见他郁闷的不说话了,洛霏霏嘿嘿一笑,身子一翻,趴伏到他身上,双臂交叠压在他胸膛上,下巴往上一支,“跟你说点正事,我们回到营地的时候,墓道还没有疏通,在我来这里之前,里面发生第二次坍塌,根据推算,我们先前待的地方也塌了……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你是真的救了我,没有半点水分。” 姜铭想说话,被她用嘴堵住,轻吻一下唇分,“你先不要开口,听我把话说完。也许在你眼里,那座古墓没有什么,既没机关陷阱,也没任何诡异之处,一点都不危险。可我是一个女孩子,你知道当墓道坍塌的时候,我有多怕被填埋在里面,再也没办法出来吗?你能体会身边一个亲近的人都没有,心中惶急、紧张、恐惧,却又要强撑着等死的感觉吗?” 姜铭想要安慰一下,嘴又给她吻住,跟着她娇嗔一声,“都说过了,你不许说话!你再这样,我会觉得你在骗我的吻!” “……”这次姜铭把嘴闭的紧紧的。 噗! 洛霏霏轻笑一声,夸他一句,“这样才乖。”跟着语气放缓,“那种感觉真不好受,有好几次我都觉得自己死定了,眼泪偷溜下来好多次,都被我擦掉了。直到看到你,我的心才一下安定了,就想着即便死在这里,也算有伴了。” 合着你就缺一个陪葬的? 不能说话,姜铭只好翻个白眼给她看。 洛霏霏就当没看到,“你知道当我觉得自己要死的时候,都想了些什么吗?” 姜铭见她死盯着自己看,心里发虚,指指自己的嘴,示意自己不能发声。 洛霏霏伸指在他唇上抹过,“解封了,说话吧。” “不知道。”有着丰富经验,知道猜多错多,永远不中的姜铭,选了一个自认很聪明的答案。 洛霏霏嘴一撇,眼一瞪,大声的告诉他,“当时我就想了,人都要死了,还是黄花大闺女一个,也忒特么亏了。要是能活着出去,第一件事就是找个男人尝尝滋味儿……毕竟生命无常啊,你说对不对?” 感觉情形不妙,姜铭问她,“你想干什么?” “把‘什么’去掉。” “别闹,我今天没心情。” “你就一工具,要什么心情?” “……” “没心情你抬什么头?” “……” “哎呦……好痛!……第一次哎,你就不能温柔点!” “……” 我什么都没做! 有时候策马奔腾的不一定是男人…… 第四百四十九章 青铜消息 叮叮叮! 姜铭伸手从床头摸过手机接通,“谁啊?” “我!”听筒里传来底气十足的声音。 听着耳熟,却一时没想起是谁来,姜铭又问一次,“你是谁啊?” 就听对面暴喝一声,“小混球!居然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我是洛定波!” 算账的来了! 听到“洛定波”三个字,姜铭睡意全消,压低声音好言好语的问,“您找我什么事?” 昨晚才把人家女儿祸祸了,他就是想硬气,也没那么厚的脸皮,那么大的胆子不是。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洛定波没好气的给他一句。 能,怎么不能! 姜铭现在是既没立场,更没脾气,只能把姿态放低,“您是长辈,可随时传唤,我随叫随到。” “这还像句人话。”洛定波语气好了许多,“你小子最近没事吧?” “我没事啊。”姜铭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洛霏霏,又加了一句,“霏霏也没事。” “我当然知道她没事,跟老郭下个小墓而已,能有什么……不对!你小子现在在哪儿呢?怎么提起霏霏了?”身为老姜,洛定波的反应一点都不慢。 少说一句能死啊! 姜铭差点儿给自己一嘴巴,为了安全着想,他开始转移话题,“难道您还不知道?霏霏他们下墓的时候,墓道坍塌了。” “什么!”洛定波大叫一声,“老郭干什么吃的!都一把年纪了,还犯这种低级错误!霏霏要是有事,看他怎么和我交待!” 要是真出了事,您上哪儿找他要交待去? “您先别着急,我已经把他们救出来了,现在已经没事了。”耳朵被吼的嗡嗡响,姜铭赶紧出言宽慰,不然他不哑,自己也聋了。 “你把人救出来了?怎么回事?”洛定波不解的问。 姜铭只好把洛霏霏遇险求援,自己带人来救的过程,简单说了一下。 洛定波听了相当不满,“这个死丫头,有事不知道先通知老子,却找你这么个外人……真是女生外向啊!” “她可能是怕您担心吧。”姜铭紧着说好话,她要是被父亲训斥了,他的下场肯定也好不了,谁让他们现在有关系了呢! “咦,我说你今天很怪啊,怎么尽捡好听的说?和你脾性很不符啊!”洛定波起了疑心。 姜铭否认,“没有吧,我一向都是这般尊老爱幼的。” 信你才怪,肯定有事! 洛定波清清嗓子,开始逼供,“老实交代,你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姜铭装傻,反问道,“我能做什么对不起您的事儿?” “……”这还真是个问题,洛定波一时还真想不出来。 “别吵,让人家再睡会儿。”就在这时,洛霏霏嘟囔着掺了一嘴。 “……”姜铭看她一眼,欲哭无泪,这话说的也太是时候了。 “……”女儿的声音洛定波又怎会听不出?看看时间,正是睡回笼觉的好时候,再联想一下某小混蛋反常的态度,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还用想吗?“小王八蛋!你……” 不是洛定波没往下骂,是姜铭把电话挂掉了,现在不管怎么解释,换来的都是一顿臭骂,还是耳不听心不烦。 “马上回来,有事找你!”连打几次,那小混蛋都直接拒接,洛定波也只能发信息过去。 姜铭看到信息,思量再三,把洛霏霏摇醒,给她看看,“你说我该去吗?” 洛霏霏揉揉眼睛,“你做决定好了,反正我已经得偿所愿,暂时不会多想。” 那刚刚还坑我? 姜铭知道刚刚那句肯定是她故意说的,但占了便宜的他,又怎好指责她什么?就算有人要为此负责,也是他顶上,除了身为男人,谁让他立场不坚定,没管住下半身呢!“我是认真的在问你。” 洛霏霏往他胸膛上一靠,“那就去好了,反正他老人家又打不过你,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问题是我敢跟他老人家动手吗? 姜铭伸手搂住她,手在她雪白润滑的香肩上轻拍,“放心好了,我会去的。” 洛霏霏满脸笑意,拿脸蛋在他胸膛上蹭蹭,“你也放心,我会陪你去,绝不让那老头动你一指头。” 你是不是你爸亲生的? 姜铭对此表示怀疑,可为了以后的幸福,他硬生生闷在肚子里,没有问出来。 两人又腻乎了一会儿,才穿衣下床,这还是怕被堵在床上,不然肯定要多赖它几个小时。 把染有自己落红的床单折好收起,洛霏霏问,“我们的事要告诉剑心吗?” 姜铭反问,“你不说她就不知道了吗?” 洛霏霏笑笑,“我不怕她知道,可你就不怕回家跪键盘?” 姜铭笑笑,“没有那一天的,男儿膝下有黄金。” “那有什么,女人可都是千金,就不信你不低头。”在共同利益上,洛霏霏还是知道该往哪边儿站的。 姜铭笑笑,没就这个问题纠缠,“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如果昨晚你坐怀不乱,那就不用一起走,现在嘛……我得回去为你保驾护航啊。”洛霏霏说着,拿起装着床单的包包推门出去,“走啦,别让她们久等。” 姜铭随她出去,敲对面的房门,敲了一会儿没人应,打过电话才知道,那两个已经先去吃饭了。他去前台结了账,便拉着洛霏霏找过去。 看到他们走过来,慕容剑心放下筷子,小嘴一撇,“哼,还以为你们会赖到中午才起呢!” 洛霏霏走过去坐她身边,“生气啦?” 慕容剑心瞪她一眼,“我把你地址发给你,是让你来叙旧的,没让你……你这事做的不地道。” 洛霏霏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不要怪我,机会难得,我要错过,这辈子也许再没机会了。还有,若他们没有问题,昨晚我不会得逞的。” 慕容剑心也压低声音道,“不管他们有什么问题,你也不该趁虚而入,这是原则问题。” 洛霏霏朝易观离努努嘴,“你防的了我,防的了别人吗?我知道你现在努力的做着什么,可你有没有问过你自己的心,那真是你想要的吗?” “当然。”慕容剑心很坚定。 “当然你个头!”洛霏霏数落一声,嘴又凑近她一些,“我最大的对手从来都不是你姐姐。” “那是谁?”慕容剑心不解的问。 洛霏霏翻个白眼,“笨死你算了。”说完不再理她,朝远处大喊一声,“来碗豆腐脑,甜的!再来个甜圈!” “甜死你!”慕容剑心恼的咒她。 “我乐意。”洛霏霏不甘示弱。 看她们斗嘴,姜铭头疼的很,却又说不出什么。 易观离则淡淡说了句,“看来你的生活很是多姿多彩。” 是啊,你就别往里掺和了! 四人填饱肚子,便上车回返,不过司机换成了姜铭而已,这一来车速便降了许多,早上九点多出发,晚上十二点钟才到。虽然中途休息几次,可这速度怎么都说不上一个快。 到了明海,先把易观离送到苏彧那儿,姜铭都没敢下车,把人放下就跑了,不然可有的热闹。 剩下这两个,都带回家肯定不行,现在去洛家肯定也没好果子吃,最后姜铭把人都拉到了自家酒店。客房经理崇拜的眼神,让他羞愧欲死。要不是其身不正,他一定把这个眼神内容丰富,大脑浮想联翩的家伙开掉。 晚上有慕容剑心监督,他和洛霏霏也就没能花开二度,老老实实各睡各屋,捱到天亮,吃过东西,他们一起去了学校。 下午姜铭去公司上班,下班之后,按照约定,他会合洛霏霏,一起去了洛家。 有两天一夜的缓冲,洛定波看到他没有暴跳如雷,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便把他叫到了书房。 姜铭知道真正的暴风雨要来了,便求助的看向另一个当事人。 洛霏霏却耸耸肩膀,两手一摊,表示爱莫能助。 大不了一死! 姜铭视死如归的走进书房,打算直面一切,敢做敢当才是男儿汉! 洛定波斜他一眼,“收起你那鬼模样,我还能把你怎么着了不成。” 这是要放我一马? 姜铭疑惑的看过去,就怕有什么阴谋诡计,毕竟都说那什么奸巨滑嘛,过早放松警惕最要不得。 洛定波不去管他怎么想,从抽屉里取出一份东西丢给他,“先看看这个。” 姜铭拿过来一看,“伦敦千年之约”几个大字映入眼帘,这是什么东西?翻开一看,全是古珍古物图片,下面附有详细的介绍,翻了几页,几乎哪个国家的都有,给我看这个做什么?想不明白,他把画册一合,“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洛定波指指画册,“翻到三十页看看。” 姜铭直接翻到三十页,眼睛瞬间直了,有一张图片上居然是九块青铜残片,这东西他再熟悉不过,因为他手上已经有十八片了,“您想让我把它们买回来?可我现在已经没钱了。” 他虽然很想要,可经济情况不允许。 “我有钱啊。”洛定波让他不用担心钱,“你只要陪我去一趟就行了。” “既然是花钱买东西,不用我跟着也行吧?”姜铭倒不是不想陪他去,只是觉得没必要多此一举。 “如果人家肯卖,当然不用你跟着,可要是有人不想我把东西带走呢?也不想想你的剑是怎么来的。”洛定波把话点明。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姜铭无可推脱,“什么时候出发,您提前通知我一声。” 洛定波满意一笑,“不急,五天后动身不迟……而且我跟你讲,只要你帮我把青铜片凑齐了,我有好处给你。” “什么好处?”姜铭就没见他大方过。 洛定波意味深深的一笑,“到时候你和霏霏想怎么折腾都行,我绝对不管。” 女儿是你亲生的吗? 第四百五十章 兄妹 “你又做什么?”姜铭好奇的问。 慕容剑心不理他,抓着胳膊看完了便去拍腿,然后前胸后背挨片儿检查了一遍,最后才颇为遗憾的道,“怎么就一点伤没有呢?” “……”姜铭觉得她是越来越淘了,要不是下不去手,肯定要胖揍她一顿。现在嘛……只能忍了! “又出什么事了?”慕容兰心看他们闹完了,才淡淡问了一句。 慕容剑心嘻嘻一笑,问姜铭,“我能照实说吗?” 就知道捣蛋! 姜铭气不过,伸手勾她鼻子一下,“当然能。” 慕容剑心揉揉鼻子,小嘴一嘟,“如此凶恶,谁还敢说实话了?” “咳。”慕容兰心轻咳一声,“还是先吃饭吧,不能让小田陪我们一起挨饿,再说她一会儿还要回学校的。” “你们还没吃?”姜铭诧异的问,现在可是快九点了。 慕容剑心拍拍小肚子,苦着脸道,“今天姐姐不知犯了什么病,偏要等你回来一起吃,可把我的小肚肚饿惨了……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吃过了!” 这个真没有! 姜铭笑笑,“那就赶紧吃吧,正好我也饿了。” 沐小田把饭菜热好给他们端上桌,自己还是躲在厨房吃,吃过饭收拾完桌子,便告辞离开了。 同往常一样,姜铭把她送出小区,看她坐上车子,才返回家中。 车子到了学校,沐小田下车,还没走两步,又有一辆车过来,停在她前面,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人,她惊讶不已,“哥,你怎么来了?” 沐长风朝司机摆手,等车子开走才板着脸道,“怎么?不想看见我?” 听他语气不善,沐小田立马瞪圆眼睛,恶狠狠的瞟他一眼,“你吃枪药了!说话怪声怪气的!” “那倒没有,不过火很旺。”沐长风火气十足的道。 “等着!我这就给你降降火。”说着,沐小田跑进学校,冲到草坪上,把浇水的管子往外拉扯。 一看她这架势,沐长风急了,“臭丫头,你这是要翻天啊!我是你哥,不是阶级敌人,你知道不!” 沐小田把管子往地上一丢,叉着腰斥道,“你还知道自己是当哥的啊,我当你忘了呢!一上来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我招你惹你了?!” 她这小母老虎的架势一摆,沐长风就怂了,放低了声音辩解,“你要不这么晚回学校,我能跟你急吗?明明就是担心你,你还生气了,有这么不讲理的吗?” “担心就不能好好问了?阴阳怪气的做什么?”沐小田走过去,盯着他的眼睛问。 沐长风不示弱的与她对视,“那你老实跟我说,你有没有给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当小三?” 咣! 沐小田抡起包包砸了他脑袋一下,尖叫道,“你说呢!” “哎呦,没有就没有,干嘛打人啊。”沐长风虽然痛的揉额头,可脸上全是笑意,自家妹妹自己了解,要不是误会了她,她绝不会像被踩了尾巴一样,强烈的反击。要是确有其事,她肯定羞愧的说不出话来了。 沐小田又抡包砸了他两下,只是没再那么用力,“打你是轻的,有那样说自己妹妹的吗?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啊!” “我知道啊,可你室友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说你现在不但穿的好了用的好了,还比以前有钱了,我怕你吃亏,才着急过来问的。”沐长风为自己辩解。 “她们的话不能听的,整天就会嚼舌根。”听他提到室友,沐小田就忍不住皱眉头。 沐长风也是个机灵人,看她表情就猜个不离十,“她们欺负你了?” “没有。”沐小田否认。 “真的?”沐长风质疑。 “当然!我与人无争,她们为什么欺负我?”沐小田极力否认,不想把哥哥牵扯进来。 “说的也是,我妹妹这么好的人,谁舍得欺负?要连你都欺负,那也太没心肝了!”沐长风像是信了她的话,不过眼中一闪而逝的厉芒,透着几分阴冷。 沐小田轻松几分,“就是,以后不要听人乱说了。” 沐长风打量她一眼,“可你现在穿的是比以前好了,究竟怎么回事,跟哥说说吧,不然哥会担心的。” 沐小田拉拉身上的衣服,“这衣服是青青姐和舒婷姐送的,都是她们穿旧的,这鞋子……”说到鞋子,她低头看了一眼,突然就说不出话了。 “鞋子怎么了?”沐长风追问道。 沐小田赶忙摇头,“没怎么,还记得年前爹送来的山货吗?这鞋子就是用那个换的。” “用几千块的鞋子换那点儿山货,那人是脑残,还是对你有企图?”沐长风故意问道,盯着妹妹的脸看,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表情。 “都不是啦!”沐小田娇嗔一声,埋怨道,“你能不能不要把人想的那么坏,他……他就是嘴馋,又不差钱,哪有你想的那么龌龊。人家好几个女朋友,每个都长得比我漂亮。” 从她的表情里,沐长风已经得出了答案,可他只是担心的看了妹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还在她没有发觉前,就换了一副表情,“哼,有钱人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换换口味,想吃个清粥小菜,有什么稀奇?” “谁是清粥小菜?”沐小田又把眼睛瞪圆。 “我。”沐长风见势不妙,赶紧自承下来。 沐小田嘴一撇,“你?顶多就一窝头咸菜。” 沐长风嘿嘿一笑,“能吃饱就行。” 看到哥哥模样,再想想身边的男同学,沐小田心中蓦地一酸,使劲儿点头,“嗯,我就喜欢吃。” 沐长风能清晰的感觉到妹妹的心绪,心中也是难受的紧,伸手把妹妹搂进怀里,“又哄哥开心,不过哥就是爱听。哥跟你保证,绝不任何人欺负你!任何人!” “嗯,有哥在,我什么都不怕。”沐小田的眼中泛着点点光华。 摸着她的衣服,沐长风都恨不能给自己一耳光,整天这么装是为什么?“小田,以后咱不拾人家的旧衣服穿,哥给你买新的。” “不要!”沐小田直接拒绝,“你的钱要攒着娶媳妇,不许乱花,听到了没?你要是敢乱买东西,我就是丢掉也不要!” “你别这么拧,哥不是怕委屈了你吗?再说了,就是娶媳妇,也不差几件衣服钱。”沐长风打算露点底了。 沐小田却没领会,“青青姐,舒婷姐都是好人,帮我好多,人家好心送的,怎么就委屈我了?还有,听你说话口气大的,还不差钱,怎么,你很有钱吗?” 说句实话,真的不差钱! 可这句实话说不出来啊,沐长风现在是真郁闷了,当初是怕家里人担心,才隐瞒了自己真正的工作,现在要是突然招了,对妹妹来说绝不是惊喜,也绝不止惊吓,她不炸了才怪! 看他摸着鼻子不说话,沐小田甜甜一笑,“好啦,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说说你过年相亲的事吧,有没有相中的?” 这才是最不开心的事好不啦! 沐长风现在真想掉头就跑,也不想说那些相亲的经历——噩梦啊! “难道她们都嫌咱家穷,相不中你?”看他苦着脸,一副委屈模样,沐小田一下急了,“我怎么就忘了跟你说,我找到一份很好的工作,只要把工资全都攒下来,差不多就够聘礼所用了……哎呀,都怪我,把你婚事都耽误了。” 沐长风当然知道她说的工作是什么,不然也不会一路跟过来,心里那个不舒服劲就别提了,再见她如此自责,地上要有个缝儿,他能一头扎下去,所以忙安慰道,“相亲的事真不怪你,要怪就怪咱爹。” 沐小田不乐意了,“不许乱说,怎么可以怪长辈呢?” “不怪他?那你知道他安排什么人和我相亲吗?”沐长风苦着脸问。 沐小田摇头表示不知,“什么人?” “三里五乡的寡妇!”沐长风苦着脸道,“这也就算了,他好歹挑几个年纪差不多的,长得像女人的吧?可他找的不是能和咱妈姐妹相称的大婶,就是长得比我还爷们儿的。后山张寡妇知道吧?就扛着二百斤山猪能走几十里山路那个,就这样的我敢娶吗?” 说到最后,他差点儿没哭出来。 沐小田也听傻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也不能和他一起数落父亲两句……做妹妹难啊! 见她呆愣住,沐长风接着道,“妹妹,哥回家过得不是年,那是生死关啊,以前总听人说怀疑人生,哥还笑人家矫情来着,可回家那几天,哥可是结结实实体验了一把啥叫怀疑人生。你说我是咱爹亲生的吗?我怎么感觉我是……那句时髦话怎么说来着?” “充话费送的?”沐小田提示一下。 “快拉倒吧,充话费赠的充电宝,他都当宝一样收着,我哪有那么高的待遇。”沐长风说起这些,心里不是一般的痛,“我就是他从电脑下载的,属于那种下了就后悔的,恨不能早点发送出去的。” 沐小田拍他一下,“净瞎说,咱爹会用电脑吗?就算他会用,把你下载下来,硬盘不马上烧掉了。” “沐小田!”沐长风大声抗议。 “到!”沐小田赶紧应和,“哥你别生气,嫂子的事包在我身上,我今后的头等大事,就是给你找对象,而且我保证,审美绝对和爹反着来。” “……”我来不是为了这事! 第四百五十一章 故事 沐长风把几张照片分发给几个衣冠楚楚的青年,“给我记住这几张脸,后面有身份信息,到时候别特么找错了人。” “七爷,找她们干嘛?”一个青年拿着照片好奇的问。 “让你们去找她们还能干啥?当然是让你们一展所长了。都给我听好了,有什么本事都给我使出来,好好的招待她们。”沐长风把话说的明白。 几个青年也都懂了,拿着照片齐齐点头,更有一个问道,“七爷,有什么标准没?” 沐长风想了想,“让她们觉得活着就是受罪,也就差不多了。” 就这还差不多? 几个青年倒吸一口凉气,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敬畏,对接到的任务也多了几分郑重,这要是完不成,该有这种感觉的就是他们了。 “没什么要问的了吧?”沐长风开口道。 “没了,您就瞧好吧。”几个青年态度很端正。 沐长风摆摆手,“那就滚蛋吧。” “不打扰七爷休息了。”几个青年退了出去。 “出来吧。”他们一走,沐长风就转身朝一个货柜喊了一嗓子。 货柜后走出一个神情彪悍的青年,“七哥,既然心疼妹子,怎么不让她过得好一些?” 沐长风长叹一声,“老八,我妹子的世界干净清澈,我这边就脏污一片,你觉得适合往一块搅合?” “可这世界本来就是黑的,等她毕业了走进社会,就是想澄净无瑕都没那个环境。既然早晚都一样,干嘛不让她早点明白?”老八试图劝服他。 “话说的没错,可能让她简单快乐一天,就得多争取一天,不然我这当哥的还有屁用。”沐长风没有改变想法的意思。 老八看他一眼,“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毕竟你愿意瞒着她,那是你的事。可你既然想她过得简单快乐,怎么就不想办法让她离开那是非之地?” 沐长风笑笑,“她现在过得很开心,也越来越有脾气,这些都是很好的,我干嘛要破坏?就算少爷要对姜家动手,再怎么着,也波及不到一个小保姆吧?” “你妹妹又不是普通的保姆,她可是……你就不怕她和姓姜的日久生情,搅出事来?”老八担心的道。 沐长风摇摇头,“你还别说,要是姓姜的不结婚,我还真是担心,可是现在……以我妹妹的脾性,绝对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再说了,让她多接触一下豪富之家也是有好处的,等她渐渐习以为常,看到我留给她的东西时,也就不会惊讶了,还能有一些自保能力。” “七哥,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听着不对劲儿呢?”老八蹙起了眉头。 “有什么不对劲的?”沐长风浑不在意的问。 “怎么感觉像交待后事一样?”老八说出自己的感觉。 沐长风笑笑,“咱们哥九个,三哥战死了,六哥也让人坑死了,不定哪天就轮到咱们,早做准备,有什么不对吗?” “七哥,你是不是太悲观了?”老八听了心里不舒服。 “干了咱们这一行,能善终的可没几个,所以都是该吃吃,该玩玩,免得亏了自己。”沐长风笑着看他一眼,“所以干咱们这行,做再坏的打算都不算什么,就是千万别做美梦。……好了,不说这些了,说点正经的,你过来有什么事?” “过几天姓姜的要去英国,少爷让咱俩跟去看看。”老八把来此的目的说给他听。 沐长风问道,“就只是让咱们跟去看看?没说……”说到这儿,他挥手“斩”了一下。 老八摇头,“就是看看,想要动他,靠咱俩还不够。” “他有什么好看的?”沐长风有些意兴索然,似乎不愿做盯梢的工作。 老八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少爷说了,他身上有超乎想象的秘密。” 超乎想象?那是什么? 他们心中有惑难解,姜铭也是一样,“怎么想起等我吃饭了?” 慕容兰心捧着书,淡淡回了一句,“演戏而已,不必多想。” 可唱的哪出,你总该告诉我啊! 姜铭只好再问,“什么曲目?” 慕容兰心视线离书,斜乜他一眼,“有些事情可以发生,但不能让人觉得太过理所应当,不然就是我的问题了。” 这是自保还是警告? 姜铭很奇怪,为什么她什么都知道,还总能做出最快最有效的应对?答案难寻,不过有点可以肯定,在“丈夫”出轨之后,能想到用“等吃饭”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让妹妹心疼,“丈夫”自惭的女人不多。遇到过慧近妖的女人,是幸还是不幸? 别管幸或不幸,反正是遇上了,所以姜铭很自觉的在地上打起了地铺。 见他知情识趣的跑地上睡,慕容兰心却在身边轻拍两下,“上来睡。” “我睡下面好了。”姜铭有点不想挪窝。 慕容兰心看着他,淡淡的问,“需要我下去请你吗?” 为了免受摧残,姜铭老实的爬上床,然后很认真的问,“你就真不怕出什么事情?” 慕容兰心瞟了他下体一眼,“是指当你自控不住的时候吗?” 你也可以理解成男人犯浑的时候! 姜铭点头承认她的猜测,想看她怎么回答。 “有什么好怕?”慕容兰心似乎没有把那种情况放在心上。 姜铭只好提醒一下,“不是什么时候脑袋都能控制住身体的。” 他口中的“脑袋”,不仅仅是自己的,“身体”也是一样。 “我知道啊,那又怎样?”慕容兰心还是那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你是在暗示什么吗?”姜铭鼓足勇气问。 “你能承担后果吗?”慕容兰心反问。 姜铭老实趴床上不动了,如果她口中的“后果”可以预见,他的自控力说不定会真的大降,可现实是这个“后果”是他无法想象的,所以除了老实趴着,他还敢做什么? 慕容兰心把书放到一边,斜躺下来看着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你知道吗,其实我也无法确定,出了那种事情,我会怎么应对。毕竟是从未亲身体验过的,再多的设想都是空的。” “这是鼓励还是陷阱?”姜铭和她四目相对,小翼的问。 “我要说刚刚那些话都没经过大脑,你信吗?”慕容兰心没有直接回答。 姜铭摇头。 慕容兰心便闭上眼睛,“睡吧。” 姜铭苦笑,难道两个人就这样古里古怪的度过接下来的两年时光? “又在聊骚哪个妹纸?”孙高峰探过头来,满怀希望的瞅了一眼,结果一下变得兴味索然,“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姜铭一到学校,就拿着手机看个不停,他还以为在泡妞,结果一瞅才知道是在看图片,还不是那些男人喜闻乐见的图片,他就纳闷了,一些破竹片有什么好看的? 姜铭根本不理他,只是一张一张的翻着图片,耐心的看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在翻到一张照片,看清上面的字句时,他身子猛地一震。 荀家有奇女,性忠烈豪义,披甲执剑,平敌戍边,羞煞男儿,盖因其以青铜覆面,无人识其…… 只有这短短几句,后面的便缺损不剩,姜铭一直翻到最后,也没找出和其有关的内容来。 看了两天,总算全部看完,除了和自己有关的那张,也就这张最有价值。现在连他都恨起那些盗墓贼来,若不是他们,自己能知道的也许会更多。可现在……唉! 捱到中午,他跑去找慕容剑心,因为无法确定这个“荀家”是不是他熟悉的那个荀家,所以要看看她的反应。 看过那张照片,慕容剑心却表现的很平静,“这个故事我看过,没什么特殊的啊,历史上很多将军因为长得好看,从而戴面具上战场,比如兰陵王,比如狄青,这个因为是女性,戴面具就更不奇怪了。” 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观其反应,似乎对“荀家”毫无印象,姜铭不免有些失落,随口说了一句,“原来类似的故事有这么多。” 不知道他情绪为何低落,慕容剑心又多说一句,“我是说这个类似荀氏女将军的故事我看过,不过那上面写的是边氏,也不知道哪个真哪个假,又或者都是故事。” “你从哪里看过?”姜铭抓住她手问。 感觉到他手上的力道,慕容剑心知道他对此很在意,不及多想缘由,便告诉了他,“从《野史辑略》上看到的,就是我们从夜市上买的那本。” 姜铭忙道,“能让我看看吗?” 慕容剑心轻轻一笑,“当然可以啦,本来就是你买的嘛,不过书被我放在老宅了,下午我去拿,你晚上回家再看好吗?” 姜铭被她情绪感染,心情莫名轻松起来,顺口道,“其实我也没那么急。” 慕容剑心大眼睛忽闪忽闪,好奇的问,“那怎么把我手捏红了?” “啊?我帮你揉揉。”姜铭一下又紧张起来,握着她的小手揉啊揉,生怕真的给她弄伤了。 “咳咳!”洛霏霏站不远处猛翻白眼,“某人,不能为了帮姐姐就把自己豁出去啊!” 豁你个大头鬼啊! 第四百五十二章 黏人 “喂,小姑娘,这里不能乱闯。”保安挺身而上,拦住了想偷溜进去的女孩。 女孩儿见不能突破,只好跟他理论,“保安大哥,我没有乱闯,我是来找人的。” 保安见人家漂亮可爱,穿着打扮又不像普通人家的,也不敢太过分,就问她,“你要找人得去前台,他们会帮你叫的。” 女孩儿小嘴一嘟,“那多麻烦啊,你让我自己去找不就行了。” 保安摇头,“那不行,这是公司的规定,要是放你进去了,我的工作就没了。” “那好吧,我去前台看看。”女孩儿说着就要转身。 保安刚松一口气,女孩儿一个闪身,从他身边一冲而过,快步向里跑去。 “小鬼丫头,你给我站住!”保安气的在后面急追,奈何小姑娘跑的飞快,他紧追不上,看到有人从前面转出,忙叫,“哥们儿帮忙拦一下,她是偷跑进来的。” 姜铭一把抓住想要绕过自己的女孩儿,“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怎么是你?”严悦杉看到他也是一脸惊讶,这算不算冤家路窄?他的恶劣嫌弃,她可全都记着呢,今天又拦了她的路,简直不要太可恶! “小姑娘,马上跟我出去。”两人还没来得及叙旧,保安就已经追了过来。 严悦杉反手勾住姜铭的胳膊,往他身上一靠,“保安大哥,我就是来找他的,他是我男朋友,本来就是想给他一个惊喜,结果全让你破坏了啦。” 保安看看她,又看看往外推她的姜铭,问他,“你认识她吗?” 姜铭赶紧澄清,“认识,不过我不是她男朋友。” 保安笑笑,“我懂我懂,你们慢慢聊,我就不打扰了。对了,别让你女朋友乱跑,会让我难做的。” “保安大哥谢谢!” “她不是我女朋友!” 两个同时开口的人互瞪一眼,然后齐齐偏转了头。 保安看他们如此,掉头就走,速度比来时还快,“娘的,这年头果然是看脸的,真特么刺激人。” “人都走了,快撒开吧。”看到保安走远,姜铭动动胳膊,让小丫头松手。 “你说放手就放手,凭什么呀,我就不放。”严悦杉非但没撒手,反而抓的更紧,把两朵小蓓蕾都挤扁了。 姜铭看了一阵头疼,“你不是来找人的吗?还不快去!” 严悦杉却告诉他,“现在咱俩的事儿比较重要。” 姜铭郁闷的道,“咱俩有什么事儿?我可都结婚了。” “呸!你结婚关我屁事!”严悦杉相当不快,“我就是想问你,你凭什么总嫌弃我,我长得不漂亮吗?” 姜铭看她一眼,模样还过得去,是个小美人胚子,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咱俩性格犯冲,所以相见不如不见。” “真的?”严悦杉语气好了很多。 姜铭反问,“骗你有什么好处?” “眼不见心不烦算不算?没人纠缠你了算不算?”严悦杉一下举出两个例子。 “……”姜铭和这些小姑娘没有共同语言,就想脱身,“我还要工作,这些问题等我下班再讨论行吗?” 严悦杉一愣,“你堂堂姜大少爷还要上班?” 姜铭忙道,“别那么大声,这里没几个人知道我的身份。” 严悦杉眼睛一亮,“你是来当卧底的?” 姜铭懒得多说,就点点头。 “靠,真奸诈!”严悦杉竖起大拇指夸了一下。 “……”你还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吗?姜铭无力吐槽,“现在能放手了吧?” 严悦杉却没有答应,而是去看他的工作牌,“总务部?你这埋伏的也太深了,难道是想查有没有人贪污卫生纸?” “这和你没关系,你还是去找人吧。”姜铭是一刻都不想和她多呆。 严悦杉看他一眼,“又赶我,信不信我逢人就说你是姜家大少?” 姜铭忍无可忍,“信不信我马上把你丢出去?” 严悦杉一点不怕,“丢吧,你随便丢,丢完我就趴门口不起来,控诉你这个臭流氓,不但始乱终弃,还不要我肚子里的宝宝。” 怎么又多个孩子! 姜铭实在不想体验这种事情,“说吧,你想怎样?” “早这样不就得了。”严悦杉一副胜利者的嘴脸,“老实交代,你为啥见了我就一脸嫌恶?” 就你这样,谁能给你好脸?做人都不自觉的吗? 姜铭怕她胡闹下去,很认真的道,“真的就是不喜欢你这性格。” “我活泼可爱,爱憎分明,为人仗义,性格好的不能再好,除非你眼瞎脑残,不然怎么可能不喜欢?”严悦杉的自我评价不是一般的高。 “你可以当我眼瞎脑残。”姜铭为了脱身,什么也顾不上了。 “……”严悦杉看着他死不要脸的模样,也说不出什么来,把手一撒,“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姜铭得脱自由,麻溜的离开了,没跟她多说一句,没多看她一眼,走的那叫一个脚下生风,义无反顾。 严悦杉恨恨的跺脚,“你给我等着。” 深呼几大口气,她起伏的小胸脯才平静下来,“姑奶奶先去找那个狐狸精,回头再跟你算账。” 一刻钟后,保安领着她来到了总务部,“姜铭,看好你女朋友,别让她到处乱跑。” “……”姜铭差点儿崩溃,哪来这么尽职尽责的安保人员啊,不给他加工资真是对不起人家。 严悦杉跟个委屈小媳妇儿似得,低着头慢慢踱到姜铭身边,小声问,“能不能把他开了啊?” 公司不是我家的一定开! 姜铭跟她亮亮自己的工作牌,表示自己职权不够。然后看向保安,“保安大哥,你能不能带她出去,你看我要工作,而她又容易迷路。” “不要赶人家走嘛,好不好嘛!”严悦杉摇着他的胳膊,跺脚嘟嘴撒娇,“人家一定乖啦!” 保安听了就是一个哆嗦,麻溜的往外跑,“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别想给我们添麻烦。”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大喊,娘的,为什么老子没这么好命! “张姐,有什么工作要我做的?”保安走了,姜铭不得不另谋脱身之策。 张姐孩子都上小学了,什么事没见过?当即笑眯眯地道,“暂时没什么事可做,有话好好说,别总想着跑。” 严悦杉冲着张姐甜甜一笑,“谢谢张姐,您真是活菩萨。” 张姐也笑了,“小姑娘嘴真甜,不过还是留着去跟他说吧。”说着指指姜铭。 严悦杉脆生生的答应,“我会的。” 见她看过来,姜铭赶紧压低声音道,“你想找谁?我帮你找还不行?” “本来我打算改天再找你算账的,可老天既然送我回来,那咱就先把事了了再说。事儿没说清,你别想赶我离开。”严悦杉拒绝他的好意,打算赖下来了。 姜铭一阵头疼,“咱们还有什么事儿没说清?” 严悦杉摸着小腹道,“当然是我肚子里的这个。” 噗! 张姐一口热茶喷了出去。 咣当! 支着耳朵偷听的陆晓菲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哗啦! 赵露雅手里的文件也掉地上了。 屋子里但凡有眼睛的,都向姜铭看去,眼神都表达了同一个意思——禽兽! “……”姜铭委屈,站起身来,“咱们出去说。” “哦,只要你不抛弃我们娘俩,去哪儿都可以。”严悦杉表现那叫一个乖巧。 姜铭在一众鄙视的目光注视下,大步走了出去,严悦杉小步轻跑跟在后面,用肢体语言在他脸上抹了一把黑。 把人带到楼道拐角,姜铭才道,“说吧,怎么才肯不闹了?” 严悦杉四下看看,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问他,“把我带到这四下无人的地方来,不会是想着杀人灭口吧?” “放心,我没那么无聊。”姜铭往墙上一靠,想看看她还能说出什么来。 严悦杉冲他笑笑,拍拍小腹,“我要告诉你,里面真有一个娃,你信不信?” 姜铭毫不犹豫的点头,“我信,你做出什么事来我都不意外。” “然而并没有,可见你的判断并不准确。”严悦杉把话题拉回去,“所以你怎么可以轻易下结论,说我的性格不好呢?” 我错了还不行? 姜铭真是服了她了,就这么点小事,用的着这么不依不饶吗?“我们又不是至交好友,也没有特别深的关系,我的看法有那么重要吗?” 严悦杉一愣,“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啊,我干嘛在意你的看法?又不是很熟!我今天是不是抽风了?” 我怎么知道? 姜铭感觉今日就是受了无妄之灾,怎么就偏偏碰上这么一个小迷糊? 严悦杉拍拍额头,“咱们好好捋捋,我是怎么跟你杠上的,按理来说不应该啊。” “你别捋了,还是先去办正事要紧,你来这里总不是为了跟我捣乱吧?”姜铭现在就想把她支走。 “也对。”严悦杉总算想通了,“你们这儿有一个叫成什么瑾的女人,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成非瑾?”姜铭颇为诧异。 “对,就是她。”严悦杉眼睛一亮。 “你找她什么事?”姜铭好奇的问,这两个人怎么看也不像有关系的。 “她勾引我爸,想霸占我妈的位置,你说我找她什么事!”严悦杉气哼哼地道。 怎么尽是些破事儿! 第四百五十三章 他结婚了 “那女人怎么还不回来?”手捧果汁的严悦杉,望着马路对面问。 透过落地窗向外看去,夜色渐浓,路灯转亮,姜铭眼里却有说不出的疲倦,听她问起,便懒懒的回了一句,“都下班了,她还回来做什么。” 姜铭并不想维护成非瑾什么,可人家就是命好,今天下午恰巧不在公司,于是乎他就悲剧了,被纠缠到现在,无论他说什么,小姑娘都不带听的,还差点儿把他打成同谋——何其无辜! “这么不负责任的员工,你们怎么不说开除呢?”严悦杉觉得他有纵容的嫌疑。 “你应该去问公司高层,而不是一个杂工。”姜铭必须向她证明一件事,他的职权有限,不然后患无穷。 “你来卧底,难道就没有一点特权?”严悦杉表示深深的怀疑。 “可随时请假算不算?”姜铭能拥有的特殊权力,也就这个了,还是在牺牲工资的前提下,至于奖金——他就没有! “听上去挺惨的,可为什么我就同情不起来呢?”严悦杉好奇的问。 姜铭却表示理解,“没良心的人都这样,不足为奇。” 严悦杉撇撇嘴,“看在你混的这么惨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不过,那女人住哪儿你总该知道吧?” 姜铭还真知道,可他能带她过去闹吗?所以回问一句,“你猜呢?” 严悦杉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忍不住问,“要你何用?” 姜铭忙道,“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严悦杉威胁道,“信不信你前脚进家,我后脚就跟进去和你老婆讨论下一代的生养问题?” 姜铭终于松了口气,起身道,“欢迎你来家里做客,我先走了。” “……”什么情况!严悦杉一时没猜透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却不知,于姜铭而言,还是比较乐意见到家中“老婆”一展身手,秀一把战斗力的——机会难得,错过可惜! 可惜的是,严悦杉虽然一时没看破他的险恶用心,动作反应力却还在线,桌下伸脚夹住他的腿,为手争取到攥住他衣襟的时间,“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走!” “哎呦呦,这是干嘛呢?!有什么话不能回家慢慢说,非要在这儿秀啊!” 听着这痛心疾首的话,严悦杉回头瞅了一眼,眼睛瞪圆的同时,还不忘踹姜铭一脚,“你出卖我!” 姜铭淡淡道,“你该回家了。” 这时韩秋雅已经走近,看看两人的状态,开始教育女儿,“杉杉啊,妈妈说多少遍了,做女人要温柔,你总这样的话,有多少男人都得吓跑啊。” 严悦杉气哼哼的道,“我凭什么对他温柔啊,打小报告的小人。” 姜铭也道,“阿姨,她说的对,用不着的,以后……”他本想说以后不见面就好,可一想到这娘俩的战斗力,他就硬生生把话憋回去了。 韩秋雅却好奇的问,“以后什么啊?” 非得问清楚? “以后保持本性就好。”编完,姜铭又在心里补了一句,只要不来祸害我怎么都好。 韩秋雅马上夸道,“杉杉,你看看小姜,多么宽容豁达,多么温柔体贴,真真是好男人啊。” 老妈,你有带眼睛出门嘛! 严悦杉眉毛一挑,“您这是什么意思?他可都结婚了。” 韩秋雅诧异的问,“结婚的男人就不能夸了吗?” “……”严悦杉无言以对。 见女儿不说话了,韩秋雅又看向姜铭,“小铭,阿姨年纪大了,身体不比从前了,以后杉杉要是再闹着不回家,你就别折腾阿姨了,自己看着解决就行了。” 我自行解决? 姜铭犯了嘀咕,最近不是亲爹妈的怎么这么多?“阿姨,您要我怎么解决?” “这你都不会?”韩秋雅很是惊讶,“拉她一起回家睡不就好了?” “妈!”严悦杉气的跳脚。 姜铭更是赶紧申明一点,“阿姨,我结婚了。” “那是有点挤。”韩秋雅表现的很是通情达理,“那你们去宾馆开房间好了,反正不差钱儿。” “阿姨,我先回家了,不然老婆会等着急的。”姜铭丢下这么一句,转身就跑,生怕她们娘俩再出什么幺蛾子。 韩秋雅看着他的背影夸道,“知道回家的男人都是好男人啊,唉,可惜好男人都是别人家的……臭丫头,当初不是没给你制造机会,怎么就没抓住呢?” “那么没情趣的男人,我才不要呢。”严悦杉撇嘴表示不屑。 “你啊,就是年轻,男人存在的第一要旨是让女人感到安全踏实,第二是能让女人**,至于情趣什么的,最起码要排出二十以外了。”韩秋雅对女儿可以说的上是敦敦教诲,倾囊相授了。 严悦杉还不领情,反而狠狠扎了一心,“我爸符合哪一条了?” 韩秋雅不甘示弱,“所以我才有机会总结经验教训啊。” “……”您强!严悦杉自承不及的同时,忍不住激将,“那您敢不敢和我去找姓成的闹?” “成非瑾?”韩秋雅问。 “嗯!”严悦杉使劲儿点头。 韩秋雅坐到姜铭先前的位置,看着她道,“我找她闹什么,无冤无仇的。” “妈,您这心胸也太了,连小三都能容的下了?”严悦杉惊叹不已。 “你爸找的那几个小的肯定不这么想。”韩秋雅否定女儿的说法。 严悦杉有点迷糊了,“怎么说?” “谁要是赔了青春搭上身体还要吃官司,落一身臭名、下场凄凉还能夸我,那不成圣人了。”韩秋雅淡淡道。 嘶! 严悦杉倒吸一口凉气,“老妈,您这么狠?” 韩秋雅白她一眼,“想仗着青春漂亮卖卖骚,就抢走我的一切,有必要对她们客气吗?” 严悦杉愣愣的坐下来,以前母亲不靠谱的形象瞬间颠覆,心狠手黑的让人不寒而栗,“那你怎么对成非瑾手下留情?” 韩秋雅反问道,“你说呢?” 严悦杉本想说“养肥了杀”,可想想老妈那句“无冤无仇”,瞬间明白过来,“她和我爸没关系?” “有关系。”见女儿傻眼,韩秋雅笑着说道,“但没那种关系。那女人有男人,那男人你爸惹不起,现在明白了?” 严悦杉点点头,“既然她男人我爸都惹不起,为什么还要待在这种小公司?” 韩秋雅微笑摇头,“女儿,首先你要明白两件事,第一,锐锋背靠姜氏不是小公司。第二,她要的不一样。” “不一样?”严悦杉不解。 “她要的是一个合法的位置,从没把自己定义成情妇小三,要走的路自然要艰难一些。不过这种女人,还是值得佩服的。”说到这里,韩秋雅看女儿一眼,“你应该庆幸今天没有遇到她,不然以你的战斗力,三两下就让人秒成渣渣了。” “谁说的!”严悦杉才不承认这一点,“我的战斗力超强的,今天下午把姜大少折磨的没脾气,你又不是没看到。” “女人的战斗力体现在男人身上,是另外一种形式。”韩秋雅告诉女儿,“不管你怎么折腾,怎么作,他都离不开你,舍不得你,才是你超强的表现。如果人家一见了你就想躲,那说明什么?说明你把人家的好脾气以及耐性消磨殆尽了。” 严悦杉一下站起,“我会证明我的战斗力是超强的!” 韩秋雅瞟她一眼,“可是人家结婚了。” “……”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感觉那么怪? 姜铭回到家中,漂亮的厨娘在餐桌旁忙活,“老婆”沙发静坐翻看着文件,小姨子则捧着手机研究着什么……一派祥和、其乐融融的景象。 换好鞋子走过去,姜铭开口道,“人事资料借我看下。” 慕容兰心把文件翻过一页,“等下回房间拿给你。” 姜铭点点头,坐到另一边,慕容剑心放下手机,凑过去在他身上嗅嗅,“不但又回来晚了,还一身成熟的味道。” 姜铭头疼不已,“你小狗啊?” “是就好了,先把你咬死。”慕容剑心冲他呲呲小白牙。 “真凶残。”姜铭往旁边躲了一下,却把手伸过去,“书呢?” 中午洛霏霏过来捣乱,他就先溜去上班了,也不知道她把那本书拿过来没有。 慕容剑心嘻嘻一笑,“等吃饱了,回房间……拿给你。” 你就淘吧! 姜铭觉得她跟以前的小意越来越像了,整天闹来闹去,就没个消停。 “什么书?”慕容兰心放下文件,好奇的问了一声。 慕容剑心看向姐姐,“就那本《野史辑略》,你看过的。” 慕容兰心想想,展颜一笑,“有趣的故事很多,可以看看。” 什么故事让她都觉得有趣? 姜铭对那本书期待起来。 吃过饭,把沐小田送走,姜铭算是完成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家中,客厅里已空无一人,只有那本书静静躺在茶几上。 拿上书,姜铭回到房间。 看他进来,慕容兰心把一份资料放到身边,拿手拍拍,“你要的。” 姜铭拿起来一看,只是一个人的,不由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我要看她的?” 慕容兰心淡淡道,“除了她还有别人吗?” 诛心哪! 第四百五十四章 交易 资料只有少少几页,姜铭很快就看完了,抬头问,“只有这些?” 慕容兰心翻着手里的文案,“公司的资料都在那儿了。” 听她特意点出“公司”俩字,姜铭就知道还有别的,“条件。” 慕容兰心手一抬一转,冲他捻指,那副要钱的模样,真让人受不了。 姜铭给噎了一下,“咳咳,是不是太俗气了?” 慕容兰心不以为意,朝他摊开了手掌,“人本来就是俗气的,拿来。” 姜铭坐在地上,看着她伸过来的手掌,“咳咳,那个……我已经债台高筑了。” 为了还成非瑾的钱,他借了钱西暮五千块,西墙是补上了,可东墙不但没了,地基还一天比一天深,毕竟那混蛋只肯放高利贷,要不是念他帮忙杀过人,还要留照的。一想起这事,他就想揍人。 慕容兰心收回手去,“发条信息给我。” 姜铭问,“什么内容?” 慕容兰心道,“今欠兰心三万块。” “这么贵!”姜铭突然心痛。 慕容兰心耐心解释,“信息本来就不是廉价商品,我已经看在往日情分上打折了。” 姜铭有点不大相信,“原价多少?” 慕容兰心也没瞒他,“我花一万买到的。” 这是打了几折? 姜铭轻叹,“咱俩的情分可真是金打的。” 慕容兰心告诉他,“做人应该知足,要是换了我父亲来,最少要他十万。” 这年头亲生的是越来越少! 姜铭好奇的问,“要是你爷爷买呢?” 他知道她和爷爷的关系最好。 慕容兰心想都没想便给出了价码,“最少五十万,因为他老人家更识货。” “……”姜铭震惊了,难道关系越近宰的越狠?自己该不该高兴? 慕容兰心看着他呆滞模样,忍不住轻笑一下,“同样一件商品,在抛去成本的前提下,价格会根据买主的需求迫切度、经济条件而变化。第二条尤其重要,有时候定价过低,反而会起反效果。” 说到这里,她摸起手机朝姜铭晃晃,“买卖全凭自愿,所以你自行决定。” 姜铭轻叹一声,掏出手机,按她的要求发了一条信息,心里面对她的评价又多了两个字——奸商! 慕容兰心看过信息,满意的把手机放下,一抬脚把薄被撩开,在床边放着几页纸,她用脚趾把纸夹起,递到姜铭眼前。 看了光润莹泽、嫩白胜雪的小脚丫一眼,姜铭摸摸鼻子,一把抓过那几页纸,偏转了头。 慕容兰心看的眉头一皱,“有味道?” 姜铭鬼使神差的回了一句,“挺香的。” 慕容兰心缩脚盖好,不再理他。 姜铭把那几张纸看完,对成非瑾也算有了一定了解,学习刻苦,成绩甲上,工作后认真努力,韧性悟性一样不缺,进锐锋六年,一步一步做到财务部副总的位置,如果不是每一步升迁,都有一些男人的影子,也算励志了。 而进锐锋前,她也曾做过五六份工作,每一次离职,背后似乎都有男人的身影,离职原因也是那么不可描述。 就这些东西来看,她好像是屡经挫折后突然开窍,所以进锐锋后行事作风大改。逻辑上虽然讲的通,可姜铭总觉得有那么点可惜,“这些都是真的吗?” 慕容兰心抬眼看他,“有些事除了当事人,谁也不能断定真假。” 姜铭看着她,“我是问你的判断。” “刚刚就是我的判断。”慕容兰心申明。 姜铭追问,“也就是说,你也无法断定真假?” 慕容兰心告诉他,“如果你特指私生活那块,是的。” “工作上呢?”姜铭变成了问题宝宝。 慕容兰心也没不耐烦,告诉他自己的看法,“认真努力,实心用事,如无意外,可留。” “意外指什么?”姜铭好奇的问。 慕容兰心斜他一眼,“如果事先知道,那就不是意外了。” 姜铭似乎就喜欢她被问到有情绪的模样,脸上露出笑意,“你说可留,难道你要大清理吗?” 慕容兰心翻个大白眼,“不然你以为我是来当好人的吗?” 姜铭不解的问,“理论上来讲,老员工不是更好用一些?” “那是基层员工。”慕容兰心看他一眼,“当高层员工惰怠散漫,并开始占地盘谋私利的时候,为了公司的健康发展,就要换血了……而且这也是为了他们好。” 姜铭听迷糊了,“怎么说?” 慕容兰心道,“私心一起,工作必然懈怠,公司想好也难,如果公司垮掉,他们积攒的名声便会毁于一旦,试问有哪个公司会聘用蛀虫?若现在就把他们送走,以他们的经验,再找工作不难,待遇也不会差。到了新地方,人总要表现一下的,工作积极性也回来了,岂不是一举两得?” 姜铭点点头,又问,“他们手里掌握的关系网是不是也很重要?” 慕容兰心赞许的看他一眼,“说的没错,所以人不能全送走,要有选择性的择优留人……人际关系很多都是交叠的。” “你不累吗?”姜铭突然把话题跳开。 “要过好的生活,总要有所付出,不想累,那付出的恐怕更多……你觉得我像企盼天降宏福的痴人吗?”慕容兰心淡淡道。 一分累一分得,怨天尤人是loser。 姜铭掂掂手里的资料,“也许你们是一类人,无非就是起点不同罢了。” “世上本就没有公平,却又绝对的公平,假如我不努力,我的后辈一样要吃苦。没有永盛的王朝,也没有不败的家族,羡慕嫉妒别人的时候,总是要看看人家付出了什么。”慕容兰心语气轻淡,仿佛早就看透。 姜铭轻笑摇头,暗叹自己想的越来越多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笑过之后,把手中资料折好,掖到褥下。 慕容兰心下意识的挪了一下脚,为掩尴尬,开口道,“你若真的在意她,我倒是可以多说一句,她身边必然有一个男人,虽然我不确定是谁。” 姜铭笑笑,“我没有在意她,只是觉得她好像知道我是谁,也抱着某种目的……虽然我不及你聪明,可感觉还是很准的。” 慕容兰心听了眉头一皱,“如此说来,就要好好查查她了。” 姜铭含笑问,“你是在维护我吗?” 慕容兰心板着脸,一本正经的道,“这次感觉是错的。” 姜铭也不与她争论,拿起了那本《野史辑略》,翻到慕容剑心做好记号的地方,看过之后,就觉得这不是野史,完全就是故事,看着就那么不靠谱,故事是这样的…… 在古时候,有一个女孩儿和一个姓边的将军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打小就定了亲,恩爱的不得了,可是就在他们喜结连理的那一天,大反派出现了,就是敌国的军兵,于是边将军来不及拜堂,就穿着喜服上了战场。 和所有悲情故事一样,将军这一去就再也没能回来。女孩儿等了一年又一年,等到却是将军阵亡的消息,还有半副战甲,一柄残剑。 故事到了这儿,最热血的情节出现了,女孩儿伤心亡夫之死,泣血三升,恸哭七日,然后一下战神附体,采赤凤火羽续甲,焚青鸾灵血锻剑,引日月精华炼青铜面具一张。 有了这些装备之后,她便披亡夫之甲,执亡夫之剑,以面具遮了绝世容颜,作夜叉模样,上阵杀敌,直至把敌国灭掉…… 姜铭看完之后,愣是没能看出那个“边”字意义何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将军姓什么有那么重要吗?没有具体时间,不知确切地点,反派也用敌国两字概括了,还能看出什么来? 失望的把书合上,姜铭轻叹一声,“怪不得你会说有趣,写这本书的人想象力实在是太丰富了。” 慕容兰心看他一脸失落,好奇的问,“你看的哪一篇?” 姜铭把书递过去,“生死两绝,情义千秋。” 慕容兰心扫了一眼,便知是哪个故事,“把里面神化、夸张的东西去掉,未必不是真事……很多事情正史不载都是有原因的,有些人便改编一下,让其以另一种方式流传下来。” “我不是质疑其真伪,而是……不说了,睡吧。”姜铭差点儿说漏嘴,往地上一躺,打算睡过去。 慕容兰心没叫他上床,而是捧着书把故事细细读了一遍,暗暗记下一个字——边! 就在他们“夫妻”都打算安寝的时候,在江边…… “晚上不睡,跑江边来做什么?”沈霜琴拉出凳子坐下问。 “撸个串,喝杯酒,看看江水……这才是生活嘛。”风沁雅把一瓶啤酒起开,放到她前面,“来,一起。” 沈霜琴拿起酒瓶陪她喝了一口,“你最近好像很闲。” “最好的学生被人抢走了,想忙都难。”风沁雅轻叹。 沈霜琴看着她,“我怎么记得,好像是你把人赶走的呢?” 风沁雅笑笑,“好像是的呢,是不是觉得我自作自受?” 沈霜琴没回答,又拿起酒瓶喝了一口,“你那个未婚夫呢?” 风沁雅苦笑一下,“都是风中飘絮,身不由己,你我就不要互相伤害了。” 沈霜琴深呼一口气,“看来你约我出来真没那么简单,又想说什么?” 风沁雅拿起酒瓶咕咚咕咚灌了两口,“你成长的好快,都已经超过老师了,所以……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那我先走了。”沈霜琴屁股还没坐热,便起身离开,走了两步,回头道,“你也早点回去,晚上一个女人在外面不安全。” “他说的?”风沁雅微笑着问。 沈霜琴轻轻一笑,转身离去。 看她走远,风沁雅摸出手机,“老师,失败了。” “怎么可能!” “我说过的,永远不要小看一个信守爱情的女人。” “你是在提醒我什么吗?” “老师还需要我提醒吗?” “想办法让她怀疑爱情。” “这很难。” “需要我派别人吗?” “除非您想死。” “你说什么?” “我知道您想怎么做,可碰了他的女人,您真的会死,谁也保不住您。” “我会认真考虑你的话。” “对不起,冒犯您了。” 嘟…… 第四百五十五章 飞机上 “咦,你怎么有空过来?”沈霜琴装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 “想你了。”姜铭则显得很腼腆。 “还能想起我,真是难得。”沈霜琴挖苦一句,泄泄小怨气,走过来挽住他的胳膊,“现在可以说实话了。” 姜铭尴尬笑笑,“我下午要去英国,不过也是真想你了。” “出门还知道道别,给你加一分。”沈霜琴对他的表现很满意,“既然下午才走,那现在有时间陪我看房子吗?” 姜铭急需将功赎罪的机会,赶紧点头,“有啊。”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就在看房中度过了。 “价格合理,交通方便,家具齐全,阳光通透……就这套了怎么样?”看了五六套房,终于有让沈霜琴满意的了。 姜铭摇摇头,“不好。” 沈霜琴俏脸一垮,“不要以你的标准看房子好不好,就我挣那点钱,能租到这样的已经很不错了。” 姜铭坚持己见,“这里不好。” 沈霜琴目露杀气,“哪里不好?” “不够安全。”姜铭从阳台向下看去,“去往地铁站的路上,要经过两条破旧的小街,白天看着没什么,晚上肯定不太平。再者,这个小区太过老旧,连安保都没有。除此之外,这里的人也是个大问题,除了涵盖三教九流的住户,还有大量流动人口,你一个女孩子,真不适合住在这里……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沈霜琴眼睛亮亮的,“你什么时候开始研究这些了?” “最近无论做什么事,都试着多想一些。”姜铭晃晃手机,“所以刚刚跟一个坏蛋请教了一下。” 沈霜琴好奇的问,“为什么要跟坏蛋请教?” 姜铭笑笑,“因为只有坏蛋才知道哪里适合做坏事。” 沈霜琴也笑了,“那坏蛋有没有告诉你,哪里不适合做坏事呢?” 姜铭把手机一收,“跟我来。” 半小时后,沈霜琴看着眼前的房子道,“这里好像比先前那些还破。” 姜铭道,“可这里交通方便,房租合理,四周都是宽敞街道,超市、大市场一应俱全,最关键的一点,这里都是老住户。” 沈霜琴轻轻点头,“看出来了,好多大爷大妈。” “这样才安全嘛。”姜铭满意的道。 “你安全还是我安全?”沈霜琴笑眯眯的问。 “你。”姜铭毫不犹豫的回答,“要是为我,就不会让你去工作,因为那里才是最危险的地方。” “答案我喜欢,上去看房吧。”沈霜琴挽着他的胳膊进了楼道。 进到房间里,虽然不及上个好,但一切也算齐全,沈霜琴便借口商量一下,把中介“请”出了门外。 姜铭好奇的问,“你喜欢就定,不喜欢再找,有什么好商量的?” 沈霜琴把他推到卧室,“房子是小事,时间是大事。” “什么时间?” “登机时间。” “……” “别犯傻,抓点紧。” “可这是别人家。” “租下来就是我们的了。” “说的也对……你的衣服留给我。” …… “臭小子,昨晚做什么了,这么没精打采的?”洛定波好奇的问。 姜铭往座椅上一靠,“到了地方再叫我。” “不就出去几天,至于把你榨这么干净?怕你勾搭洋妞还是咋滴?你到底娶了一个什么老婆?喂!问你话呢!”洛定波说了一大通,没得到一点回应,想了想,提高音量道,“那空姐真漂亮。” 姜铭无动于衷,闭眼大睡。 可同舱的人都看了过来,那眼神像是在围观老流氓,就连空姐看着他时,那职业笑容都减配了,把他郁闷的够呛,可任他怎么折腾,姜铭就是不醒,他也没脾气。 姜铭和以往一样,飞机一上天就开始睡觉,不降落一般不醒,不过这次是个例外,因为飞行时间过长,体内的废料把他唤醒了。 看看戴着眼罩耳机,躺那儿动也不动的洛定波,姜铭起身绕过他,向卫生间走去。路过窗户时,向外看了一眼,外面黑漆漆的,应该是到了晚上。 还没走到地方,就听到推搡挣扎的声音,姜铭快走两步,就看到一个皮肤微黑的家伙,正把一个女孩往厕所里推。 姜铭跨前一步,一把抓住那家伙的后脖颈,使劲儿一捏,那家伙便松开女孩,向后踢腿。 姜铭一把将他丢开,“我比较急,你先让让。” “fuck!”那家伙从地上爬起来,挥拳打过来。 姜铭抬腿一踢,正中其裆部,看着他痛苦的捂着裆倒地上蜷缩成虾球,“你现在不急了。” 惊慌未定的女孩儿见他看过来,赶忙抓着衣襟从厕所门口躲开,“谢谢你……咦,怎么是你?” 姜铭这时已经进了厕所,“有事一会儿再说。”说完,砰的一声把门拉上,用实际行动证明,他真的很“急”。 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女孩儿竟然有些想笑,不过看到地上的坏人,她眸中不自觉闪过一抹阴冷,只是很快消失不见,也没上去对那人做些什么。 等姜铭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不止那两个人,除了空乘人员,还有一个穿便衣的男子。 空乘人员跟那女孩询问了一下事情的发生经过,又问了姜铭几个问题,便把那个伤了“鸟”的家伙控制起来带走了。至于会如何处理,就不得而知了。 “你不记得我了?”等那些人走了,女孩凑过来问。 姜铭的记性一向不错,看她两眼便想了起来,“你是剑心的朋友。” “对啊对啊,我是她的好朋友,我们还一起探过墓,还在那里遇到了你,那时候你好厉害……嘻嘻,现在还是那么厉害。”女孩叽哩哇啦说了一大通,却见他反应平平,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不禁问道,“你该不是忘了我叫什么吧?” 姜铭把头一偏,“人在过度紧张激动的时候,是会忽略一些事情。” “……”直接说没放在心上,所以不记得不就完了!女孩深吸一口气,大声道,“我叫顾心恬,一顾倾城的顾,开心的心,恬静的恬……这次记住了吧?!” 哪有半分恬静的样子! 不看僧面看佛面,既然是剑心的朋友,姜铭态度也就会好一些,“这次应该不会忘了。” “我大小是个美女哎,就这还‘应该’,也太伤人自尊了。”顾心恬还是有点不满意。 姜铭指指脑袋,“这地方容量有限,总会忘记一些事情的。” “好啦,我明白你的意思,就是我不够重要呗,不定哪天就给丢到犄角旮旯里再也想不起来了。”顾心恬怨念深深。 姜铭笑笑,“我不介意在你那儿享受同等待遇。” “哼,想要高待遇也没有。”顾心恬娇嗔一声,跟着小脸一垮,“这是我受到的最有风度的打击,暴击加倍。” 姜铭摸摸鼻子不说话,就经验而论,对不感兴趣的女孩,还是不要过多接触的好。 可是顾心恬没打算放过他,开启闲聊模式,“你去英国做什么?” “参加拍卖会。”姜铭礼貌作答。 “我也是哎,你想买什么?” “我只是陪别人过来看看。” “我也是哎,我爸英语不好,才把我硬拉过来的,那你到了英国,有什么想玩的东西没有?” “没有。” “我也是哎,去了无数次,都没什么新鲜感了,对了,你……” “我想去睡会儿。” “我……就那么让人讨厌吗?” “我可以不回答吗?” “……” 对话到此为止,两人结伴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只不过姜铭坐经济舱,而顾心恬坐商务舱,在这儿纯属路过。 道别之后,顾心恬走了,姜铭也没能睡着,洛定波揪着他问,“感觉怎么样?” “什么感觉怎么样?”姜铭摸不着头脑。 “该怎么说呢,飞炮还是飞震?”洛定波现在的样子看上去,怎么都有点为老不尊的意思。 “霏霏真可怜。”姜铭有感而发。 洛定波反驳道,“少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我宝刀不老,你能遇见霏霏?要不是我前卫开明,你能干吃东西不干活?” 都什么跟什么! 姜铭真的怕跟他学坏,于是解释了一下,“我就尿急上个厕所,和她凑巧遇上,真没你想的那么精彩。” “你快拉倒吧。”洛定波一脸不屑,“且不说她在这儿来来回回走了不下三回,就说她一商务舱的,用的着跑后面和你挤厕所?” 姜铭眉头一动,“你眼睛不是遮住了,怎么知道她路过几次?” 洛定波指指自己的鼻子,“你当这是摆设啊,她身上的味道那么特别。” 我怎么老忽略气味? 姜铭又问,“你没睡着?” 洛定波一口怼了回来,“你以为都跟你似得,一切向猪看齐啊!” 姜铭想了一下,淡淡道,“也许前后都有人,她才来回多跑了几次吧,只要不再遇到,不必想那么多。” 洛定波问他,“你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我听?” 姜铭看向他,“也有话说给你听,为什么你买的是经济舱,商务舱更舒服不是吗?” “本来我是打算坐商务舱的,可多了个你,于是……”洛定波拍拍扶手,告诉他在这里的原因。“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别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是该你孝敬我才对,可为什么买机票的是我?” “因为您是个好人。” 靠!拒收好人卡! 第四百五十六章 他乡遇故知 下了飞机,入了关,姜铭推着行李大步流星往外走。 “喂,你走那么快做什么!”顾心恬踩着高跟鞋,小跑着追上来。 洛定波也紧跟着起哄,“走慢点儿,等等老人家。” 姜铭只得停下脚步,等他们跟上来。 顾心恬追上来,扶着他的肩膀小口喘气,“就这么几步路,我的淑女形象全毁了……我说,我也没怎么着你啊,干嘛躲我呢,这不是他乡遇故知的应有态度吧?” “就是,人家小姑娘多好,你跑什么跑!”洛定波唯恐天下不乱。 姜铭看他俩一眼,解释一句,“我外语不好,刚被问的心烦。” 这理由很强大! 洛定波笑了,“也许人家看你帅才多问的,哪像我,人家从头到尾都懒得搭理。” 姜铭斜他一眼,“那都是些男的。” 洛定波笑的更厉害了,“所以才喜欢你啊,不信你问这小姑娘,外国人是不是流行这个。” 顾心恬抿嘴轻笑不说话。 懒得理你们! 姜铭现在最烦恼的不是没学好外语,而是能听懂这两个人说话。 这时一个中年人推着行李走过来,一脸幽怨的问,“恬恬,你还记不记不得自己有个老爸?” 顾心恬马上丢下姜铭走过去,“看您说的,这么好的爸爸,人家怎么可能忘嘛。” “这是你女儿?”洛定波诧异的问中年人。 中年人得意一笑,“怎么?难道就许你有漂亮女儿?!” 顾心恬一愣,“爸,你们两个认识?” 中年人一指洛定波,“恬恬,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又抠又没品的洛老头。” 顾心恬礼貌的打招呼,“洛……爷爷好,常听我爸提起您,说您是古玩界的火眼金睛。” 洛定波还没接话,中年人抢先开口,“别叫他爷爷,叫伯伯就行,不然你爸我不是平白矮了一辈。” 洛定波倒是没反对,“对,叫伯伯就行,你洛伯伯还年轻呢。至于火眼金睛什么的,还真是不敢当,也就比你爹少上几回当。” 中年人立马不乐意了,“我有的是钱,就乐意上当,你管得着嘛!” 洛定波嘿嘿一笑,一拉姜铭,“看到这个满身铜臭味儿,一身暴发户气息的家伙了没,他叫顾秉顺,我们圈里有名的傻大头,以后见了他就躲远点,省的被传染……不过他这个女儿不错,可以多接触,但一定要躲着他。” 既然都介绍了,姜铭也就顺势打了个招呼,“顾叔叔好。” 顾秉顺打量一眼,“你是小铭吧,按关系来讲,你应该叫我一声表舅的。不过关系有点远,我和你妈都出了五服了。” 顾心恬讶然,“我们是亲戚?” 洛定波笑道,“别担心,太远了,做什么事都不碍的。” “你个老没正经的。”顾秉顺斥骂一声。 姜铭怕他们吵起来没完,就朝顾秉顺行了个晚辈礼,“您好。” 这个所谓“表舅”,在他收到的资料里没有,也不知该远该近,所以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 顾秉顺笑着接下来,夸了句,“是个好孩子。” “既然都是亲戚,那我们一起走吧。”顾心恬趁机提议,总不能站在机场聊天吧。 这回洛定波拒绝了,“我们订好了酒店,不一定顺路的。反正明天拍卖会上一定能见着,想聊天不急在这一时。” 顾秉顺客气的道别,“到时候见。” 四人在机场分别,各自上车,赶往目的地。可事情有时候就是那么巧,在宝格丽酒店门口,他们再次相遇了。 “你们不是在跟踪我们吧?”连洛定波都不淡定了。 “为什么不是你们在跟踪?”顾秉顺有些不爽的反问。 这次两个小的都没插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办好住宿手续,拿了房卡,四人一起进了电梯,看了各自点的楼层数字,顾秉顺好奇的问,“以往每次出来都住最好的,这次怎么改脾气了?” 洛定波气定神闲的道,“勤俭节约才是好的消费习惯。” 听的姜铭腮帮子直抽抽,为了不让他住好,这老头对他自己也太狠了。唉,看来没钱,走到哪里都不好活啊。 顾秉顺父女住的高端,楼层要高一些,所以当电梯门第一次打开时,姜铭就可以和他们说再见了,可是这句再见却没能说出口,因为站在电梯口的女孩儿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那女孩儿看到他也是满面惊讶,然后……转身就跑! 这世界太小了! 在别人没反应过来之前,姜铭已经追了出去,可还是慢了一步,被关在门外。没办法,敲门。 笃笃! 门拉开一掌宽,顾小西赛霜欺冰的脸蛋露出来,“别以为你过来找我,我就能原谅你。”说完,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被如此对待,姜铭一点都不生气,倒不是他自觉有愧,而是他刚刚差点儿把“我不是来找你的”这句话秃噜出去,相比说错话的结果,他有什么可生气的?庆幸还差不多! 笃笃! 门又被拉开,除了幅度比上次大了些,其它的一点都没变,顾小西脸上还跟覆了一层薄霜似得,“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你,不会跟你回去的。”说完,门又关上了。 还是没能说上话,姜铭摸摸鼻子,再次抬起了手,这次没能敲到门,因为门自己开了。 看着他抬起的手,顾小西警告道,“不许再敲了,不然我告你骚扰。” 看着再次闭紧的房门,姜铭犯了嘀咕,是听话的离开?还是再敲一次?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门再次被拉开了,顾小西看到他诧异的眼神,赶忙把头一偏,“你不要多想,我就想告诉你一声,我再怎么讨厌你,也不会拿自己的学业开玩笑,再玩个两三天,我就回去上学了……好了,就这么多了,你赶紧走。” 说完这些,她没能像先前一样把门关上,因为姜铭伸手撑住了,人也挤了进去。 顾小西顺势躲到一边,“你想干什么?私闯别人房间可是犯法的,小心我报……唔……唔!” 姜铭把她按到墙上,逮着小嘴就是一通猛亲,既然她不给自己说话的机会,也就只能如此了。 霸道野蛮,不讲道理! “呸呸呸!脏死了!……流氓!坏蛋!不是人!欺负我!”顾小西吐出带血丝的唾液,挥着小拳头一顿猛砸,胸前起伏的波浪,把衣服都弄皱了。 抹去嘴角的血迹,姜铭满脸歉意的问,“出来多久了?” “关你什么事!”顾小西恶狠狠的瞪他一眼,只是看到他唇上破皮的地方,心蓦地一软,“还不到一个月,欧洲也才玩了一半,要不是看到你,生活不知道有多美好,你就是个……” “对不起!”姜铭打断了她的话头。 顾小西气哼哼的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就不说没关系!” 姜铭把她拥紧,俯头伸嘴,再次疯狂掠夺她唇上的芬芳…… 唔…… 顾小西怒瞪的眼睛慢慢阖起,挥舞抡砸的小拳头,捶击的力道一下比一下轻,最后落搭在他身上,除了轻轻的抚摸,再也无力做什么…… “哎呦!”本来一切进行的挺好的姜铭,却突然痛的跳脚。 “恶习难改!以后再也不理你了!”顾小西一边往下拉扯衣襟,把衣服抻平,一边娇羞的嗔怨。 姜铭看了自己的手一眼,唉,真是成也是它,败也是它,脱控之后还真是让人头疼。不管怎么样,便宜占了,就得说些哄人的好话,“人总是向往美好的事物,情不自禁在所难免。” “我让你在所难免!”顾小西冲上去踩他两脚,“我情不自禁的想踩你行不行?!” “行!”姜铭不避不闪,回答的很干脆。 顾小西被噎了一下,然后气呼呼的道,“我明天就买两个榴莲挂上。” 姜铭担心的在她胸前扫了一眼,好心的提醒,“装不下。” “滚出去!臭流氓!”顾小西气爆了,连推带搡,又踢又踹的把他赶了出去,“今天不要再来找我!” 砰! 门再次被关上了! 姜铭站门口琢磨了一下她的话,这是让我明天再来找她?嗯,大概就是这意思了。 想明白之后,他来到自己的房门前,却发现房卡打不开门,仔细看了一下房间号,没错啊,怎么打不开? 转身去敲洛定波的房门,竟然也没有人应,这是出了什么事? 姜铭眉头一皱,摸出手机给洛定波打了过去,“你在哪儿?我的房门怎么打不开?” “我在一个舒服的房间,至于你的嘛,我帮你退了,反正你也不需要,能省点是点,对不对?”洛定波一副我是为了大家好的腔调。 对你个头! 姜铭压下骂他抠门的欲望,心平气和的问,“你在哪儿?我过去找你……为老不尊!” 洛定波没报上房间号,直接把电话挂掉了。 姜铭想了想,再次走到顾小西门前,敲响了房门。 门几乎是瞬间被打开,顾小西对着他满意的点点头,“算你有心,我就原谅你三分之一好了,剩下的那些……快进来哄我!” “……” 我的脑子又忘家里了? 第四百五十七章 暗战 看着慕容兰心停车下来,和妹妹分道而行后,赵允初才下车追上去,温声问候,“早。” “早。”慕容兰心轻声回应。 “我主理万和了。”赵允初又道。 “我知道。”慕容兰心语声轻淡。 赵允初回头看了一眼,问,“习惯用那辆车了?” “大气,宽敞,简单,舒服……还有安全。”慕容兰心细数车子的好处。 赵允初又问,“以后不换了?” 慕容兰心淡淡道,“没有什么车子是独一无二的。” 赵允初微笑,“我去上课了。” 慕容兰心轻轻点头,“我也是。” 两人从一个路口分开,走向不同的方向…… 清晨的停车场,经过短暂的喧闹,冷清下来,姜铭的车子就像一只巨兽一样,静静睡在那里,完全没了发动时的雄风霸气。 教室里开始上课,教室外行人渐稀,停车场迎来两个不速之客,快速奔到姜铭车子旁边,也不知道是车子太过显眼,还是他们本就目标明确,总之就是选中这个大家伙。 就在他们取出工具,打算一显手艺,搞走车子的时候,突听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不问自取,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两人抬头一看,就见一个穿风衣戴面具的家伙,斜坐在不远处的车顶上。打扮的如此骚包,一看就是个装逼犯,所以两人二话不说,就把手里的家伙事儿丢了过去,然后……转身就跑! 风衣蒙面侠躲开“暗器”的袭击,好心的提醒,“你们慢点跑,那边也许更危险……我可不是孤军奋战的!” 他话音刚落,就听那边传来噼里啪啦一通响,还夹杂着几声似痛非痛、似爽非爽的闷哼,然后……世界清净了! “靠!这俩傻逼!就说那边更危险,还跑去送菜,留下来陪我练练手不好吗?最起码我不会群殴你们嘛!愚不可及!”风衣蒙面侠发完牢骚,转身走到一辆车子旁边,“戏看完了,出来吧。” 等了一会儿没人答应,他又说道,“既然你这么羞涩,那咱俩就聊会儿,反正时间还早,不管聊人生还是聊理想都够用。” 说话间,他丢了一个圆筒到车底,只听嘭的一声轻响,浓浓的白烟从车底滚滚而出。 “咳咳!”一个家伙捂着嘴从车底钻出,跳到一边,指责道,“你不是说聊天,怎么又下黑手?” “你带脑子出门了吗?敌人的话也信。”风衣蒙面侠忍不住教育他。 “那你还听我废话!”那家伙手猛地去拉皮带,像是要放大招,可是手刚抓住皮带,人就仰天跌倒。 风衣蒙面侠轻叹一声,“高手的感觉……寂寞如雪啊!” 嘚瑟完了,他走过去把那家伙的皮带抽了出来,“做工真心不错,真是童家出品,必属精品啊。” “老大,需要支个帐篷吗?”一个汉子跑过来谄媚的问。 “支帐篷做什么?”风衣蒙面侠不解的问。 那汉子瞅地上那家伙一眼,“您不是想趁热来一发吗?这么刺激人的事情,还是不要……嗷!” 噗通! 汉子使了一个优雅的“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趴地上哼哼去了。 风衣蒙面侠朝远处一招手,又跑过来一个汉子,“逮住了几个?” 那汉子道,“四个活的一个死的,那混蛋动作太快,没拦住。” 风衣蒙面侠痛心的长叹两声,“死就死了吧,大不了少卖点,不过剩下几个可得给我看住了,死了就不值钱了。” 那汉子忙连声答应。 他一指地上那货,“带上这个走了。” 汉子架起晕死过去的那货,问了一句,“老大,该怎么招待他们?” 风衣蒙面侠想都不想,“先把胳膊腿敲折,其他你们看着整,弄不死就成。” 汉子连连点头,就喜欢操作自由度高的。 “老大,还有我呢……彪子,你他娘的倒是拉我一把啊!”被踢飞的家伙自己起不来,只好向小伙伴求救,可是没人搭理他,不由得心痛不已,还就此悟出一个道理…… 马蹄子不能随便拍啊! “为什么我要睡地上?”姜铭不解的问,为何跑了大半个地球,他还是打地铺的命? 顾小西躺在床上,晃着白生生的小脚丫,“你上来我就不安全了。” 一上一下你就安全了? 姜铭向外一指,“那边还有一个房间啊。” 顾小西大眼睛眨眨,“倒不是不能让你睡,可你要是半夜溜出去,英国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不就不安全了吗?” 这你也管? 姜铭很是无语的看着她。 顾小西冲他腻甜一笑,“不要这样看人家嘛,人家也是为了中英人民的友谊,才冒着危险看管你的。” 那咋不舍己为人? 姜铭往地上一躺,“什么时候和他们有友谊了?” 顾小西告诉他,“有没有的,都得这么说,你明白就行,反正这套话又不是我发明的。” “睡觉。”姜铭闭上眼睛。 “不再聊会儿了?”顾小西似乎想多折腾一会儿。 呼~ 姜铭用轻鼾回应。 “猪!”顾小西气恼的夸他一声,便伸手把灯关了,屋里一下暗了下来。 静静躺了一会儿,她又伸手把台灯打开,“你睡着了吗?” 唯有鼾声回应。 她放心了一些,“我就当你睡着了,要是给我知道你骗我,我就……我就……我就睡了!……气死我了!”想不起可以用来威胁的,她郁闷的拉起被子把头一遮,小脚一阵踢腾。 姜铭撩开眼皮看了一眼,脸露笑意,在她未发觉前,阖眼睡去。 叮叮咚叮叮咚! 不知睡了多久,姜铭被手机铃声吵醒,一睁眼,台灯昏黄,外面漆黑,把手机拿过来接通,一个讨厌的声音传过来。“七百万。” “什么就七百万?”姜铭一头雾水。 钱西暮大叫,“我靠,你少装傻,你出门前咱怎么说来的?” 姜铭一下想起来了,“那你也不用大半夜打过来吧?” 钱西暮得意的道,“可我这边是白天啊,不这时候打,什么时候打?到了晚上我可是很忙的,哪有工夫搭理你。” 姜铭知道,他就是故意的,所以不想在这上面纠缠,省的他更得意,“七百万有多少水分?” “一点水分没有,他们绝对值这个数。”涉及到钱,钱西暮可是寸步不让的。 “等我回去收了货,就把钱给你。”姜铭决定信他一次。 “看管货物可是要付保管费的,你这又是活物,费用更高,你觉得付我多少合适?”钱西暮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商人的贪婪。 经济拮据的姜铭一下火了,“你大爷的,保证货物完整无损是你应尽的义务,你还敢收钱!” “你不想付保管费可以,那货款我可就一天一涨。”钱西暮可是活泛的很,深明东边不亮西边亮的要义。 姜铭也不是善茬,“你要敢涨钱,我就搞你妹儿!” “谁啊!这么嚣张!哥,坚决不能让步,一天涨它一千万,看他还敢不敢口出狂言!”钱贝儿掺和进来。 “……” “……” 你居心何在! 两个大男人半天没吭气,最后还是钱西暮打破沉默,“妹子,你不是说不插言,静静的查岗吗?” “谁啊?这么晚了还不睡?!吵死人了!……被子呢,人家冷。”顾小西也来凑热闹了。 “……” “……” 两个男人又傻眼了。 “姓姜的,你可以啊,到哪儿都能找到暖床的。” “表哥,我怎么好像听到了狐狸精的声音?” “谢谢夸奖,我深深的感受到了你的嫉妒。” “不客气,不过你说错了,我是被暖的那一个。” “那怎么还冷?” “她起床接电话了啊。” “停!”姜铭赶紧出声打断,国际长途很贵的,不能让她们用来吵架,不然有多少钱都不够花。 “祝你好运。”钱西暮幸灾乐祸的道。 嘟…… 电话挂掉了,姜铭把手机往旁边一丢,突然感觉通讯太方便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事。 顾小西爬到床边,低头问他,“那女人谁啊?又不是正牌表嫂,凭什么来查岗?” 姜铭没有介绍她们认识的打算,便道,“正牌的不会查。” “这么放心你?”顾小西不大相信。 “也可以理解成无所谓。”姜铭从另一个方面分析。 顾小西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要不……你上来睡吧。” 姜铭抬眼看去,正好瞧见那被压扁的巨物,以及深深的沟壑,赶紧收回目光,“时间不够了……睡吧。” “……”顾小西想下去踹他,坏人就不值得同情! 另一边,钱西暮板着脸问妹妹,“刚刚什么意思?又插话又吵架的?” 钱贝儿却一脸不在意,“刚刚啊,那是不想他欺负你,这才仗义执言的,你毕竟是我哥哥嘛,怎么都要向着你的。” “编的真好听,你真当我不知道你打什么鬼主意?”钱西暮早已看穿一切。 钱贝儿眨着眼睛问,“我打什么鬼主意啦?” 钱西暮冷哼一声,“别管打什么主意,现在也该收了。” “为什么?”钱贝儿似乎不明白。 “还为什么?没听人家都睡一起了吗?你还瞎掺和什么,不嫌挤啊。”钱西暮把话挑明。 钱贝儿桃花眼一眯,“他和别人我不清楚,和刚刚那位肯定没睡一张床上。” 钱西暮撇嘴,“远隔万里,你又知道了?” 钱贝儿轻笑,“要是同睡一张床,她整出的就不是那动静了。” 钱西暮翻个大白眼,“你当人人都和你一样作妖?” “你不懂,女人在护食的时候,反应可都是一样的,这时候就没有笨的,除非天生脑残。”钱贝儿给他分析女人。 “……” 还好我只有靳柔一个…… 第四百五十八章 有点不对 “小铭,你还年轻,做事需知节制,不然早早的掏空了身子,等上了年纪就该后悔了。”顾秉顺敦敦教诲。 “年纪不大身体却如此差劲,才一晚就变这副鬼样子,简直丢人丢到家了。”洛定波却是另外一番说辞。 姜铭打个哈欠,往座椅上一靠,打算沉默以对。毕竟昨晚经受的摧残折磨,不是他们能体会的,困累疲倦些再正常不过。 今天是拍卖会第一场,总共有五十件拍品,那些青铜残片不在其中,要等明天第二场才会拿出来,所以姜铭心安理得的睡着了。反正是被洛老头硬拉来的,又对那些拍品毫无兴趣,不好好补个觉,不是浪费了大好光阴? 经过几个小时不见烟火的争抢,第一场拍卖在还算亲切友好的气氛下结束了,姜铭精神抖擞的向外走去,看的洛定波直摇头,“我怎么感觉自己带了一头猪出门?” “还是头金猪。”顾秉顺也顺口评价一句。 “身为长辈,你们在背后这么说人家,是不是不太好?”顾心恬站出来打抱不平。 两个人脸一板,拿出长辈的架势,气势如山的走了出去,竟是谁都没理她。 回到酒店,养精蓄锐等候多时的顾小西,便把姜铭拖出去游玩了,这时两个老家伙才知道某人多么有先见之明。顾心恬虽然羡慕,却也没有跟上去掺和。 一般女人到了国外就三个字——买买买!到了顾小西这儿就换成了——拍拍拍!但凡瞅见能看过眼的景物,就拉着姜铭一通拍。拍摄角度要全方位,姿势要够腻够甜,看上一眼就能撑死一帮单身汪的。 拍完了日景拍黄昏,日落而去就拍夜景,一直拍到快晚上十二点,顾小西才兴尽而归,让姜铭把她背回酒店。 虽然可以享受一把胸-推,可最后这五六里走下来,姜铭也累的够呛,什么美妙的想法都没了,回到酒店就想睡觉,连澡都是顾小西推他进去洗的,只是她做事做一半,并没有陪着一起洗,让某个受累的大少颇为遗憾。 姜铭洗澡出来,睡去之前,就说了一句话,“太大了也不好。” 赘份量啊! 顾小西居然赞同的点点头,看着照片道,“嗯,太抢镜了。” 次日一早,洛定波看到姜铭连连摇头,“你这是要死啊。” 顾家父女则一句话都没说,不过眼神已经能说明一切了。 姜铭心中无鬼底气足,淡淡回了一句,“你们的思想活动不纯洁啊。” 第二场拍卖的物品,总体上要比上一场好一些,竞价也就更加激烈,一连看了十多个物品的拍卖,姜铭就一个感觉,英国的拍卖会卖的全是华夏的东西——丢人呐! “下面这件拍品,是七块青铜残片,来自神秘的华夏,年代久远,有着极强的研究价值,底价十万美金,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两千。”从拍卖师的介绍语,以及语气而言,他并不看好这件拍品。东西残了就不值钱,更何况还只是一部分,若不是有特殊的爱好,谁会买这种东西回去收藏? 姜铭眉头一皱,“怎么只有七片?” 洛定波也不大高兴,拿起宣传画册重新数了一遍,的确是七片,不由的轻叹一声,“或许人家只得到了七片,又或者丢了两片……总之,只有七片。但对我们来说,能多买到一点总是好的。” 姜铭只能认同的点点头,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报价,又问道,“这正常吗?” 洛定波点点头,“这种残缺不知出处的东西,收藏价值并不高,除了和我一样爱研究的人,没人会要这种东西……看来得我开这第一枪了。” 说着,他把手中牌子一举,“十万零两千。” 看到有人举牌,拍卖师总算是松了口气,要是流拍了,他的名声算是毁了,当下也不挑唆起哄,静静的等在那儿,就等着没人竞价,他好赶紧落锤,把这东西卖出去。 “十五万。”前面一个中年人跟着叫价。 洛定波想了想,再次举牌,“十五两千。” “二十万。”中年人跟着起价。 洛定波看了那人一眼,“二十万两千。” “三十万。”中年人比他豪爽大方多了。 洛定波沉默不再竞价,大厅里一下静了下来。 姜铭小声问,“怎么?没钱了?” 洛定波小声回了一句,“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一会儿我再试下,如果没问题一切都好,要是……咱们只能暂时放弃了。” 姜铭看了那人一眼,轻轻点头,同意他的意见。东西只要知道下落,暂时拿不到也没事。 等了一小会儿,拍卖师问,“还有没有出价更高的了?” “三十万一次!” “三十万两次!” “三十万两千。”洛定波掐着工夫喊了一嗓子。 拍卖师看他一眼,又去看另一个人,“这位先生又出价了,还有没有再出价的?” 他算看出来了,肯买这玩意儿的也就这两位了,还是早点决出胜负的好,省的瞎耽误工夫。 等了好一会儿,不见有人出价,他便拿起拍卖锤喊次,喊到第二次顿了一下,特意看那人一眼,见人家再没出价的意思,赶紧落锤,“三十万两千三次,成交!” 洛定波拍到东西,却没有多少喜意,低声问姜铭,“有没有觉得像是有人在钓鱼?” 姜铭一怔,随即高兴的问,“你说他还有其它的残片?” 洛定波郁闷的看他一眼,“这不是重点。” “嗯?”姜铭不解。 “重点是我们可能被人盯上了。”洛定波有点不太喜欢女儿和他纠缠了,得为外孙的智商考虑。 姜铭想了一下,“如果真是这样,你先跑,我断后。” 有仁有义,可惜太蠢! 洛定波盯着他问,“这又不是在国内,你觉得咱俩谁跑掉的机会大?” 姜铭反问,“不管在哪儿,你能争取多少时间?” “……”洛定波给噎的喘不上气来,“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姜铭把嘴一闭,往后一靠,表示乐的清闲。 这时台上正在拍卖一件宋朝的瓷碗,虽然不是五大官窑出的,也有缺口碎纹,可是价格不一会儿工夫就叫到了七百万,要知道这可是美刀。 这时姜铭基本已经肯定洛定波的猜测了,这些青铜残片就是拥有者放出来钓鱼的,钓对残片有兴趣的人,或者说钓有其他残片的人。 想到即将到来的敌人,姜铭没有惧意,有的只是好奇和期待,是谁对这些青铜残片感兴趣?他们手中还有其他残片吗?如果把这些残片凑齐,又能解开什么秘密呢? “九百万!”看到刚刚捣乱的家伙叫价,洛定波紧跟着掺和。 这一嗓子把姜铭从遐思中叫回来,好笑的看他一眼,怎么一把年纪还如此小心眼?不过看到他平静不波的眼神,姜铭就知道自己想差了,他不是想报复,而是在努力把水搅浑。如果能让人觉得他是因为刚刚的事情斗气,那么接下来的日子也许会好过些。 “一千万!” “一千三百万!” “一千五百万!” “二千万!” …… 在洛定波的搅合下,瓷碗价格一路攀升,最终那人花了两千八百万把碗买走,这比最高估价,高了足足八百万。 等拍卖师落了锤,那人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眼神中满是怨毒愤怒。 除了这个碗,两人又掐了三次,有两次两人早早就休兵罢战,东西让别人买了去,还有一次是洛定波被套住,花八百万买了一套印章,不算青铜残片的话,两人一来一往,算是打平了。 等拍卖会散场,洛定波交钱取了东西,和姜铭一起出来时,一直和他们斗气的那人坐车截住他们,从车窗探出半个头来,“我是伯克利,请记住这个名字,它能让你们回味半生。” 看着车子开走,姜铭好奇的问,“你怎么不怼他一句?” 印象中,洛老头可不是什么和平主义者,更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儿。 洛定波瞥他一眼,“我可不想他记住我的名字,又不是什么绝世大美人,没事老惦记着,想想就恶心。” 姜铭第一次觉得他说的有那么一丁点儿道理,“那明天我们还来吗?” “来!干嘛不来?!”洛定波一边走一边道,“现在走,不是显得咱心虚嘛,到时候没事也有事了。” 问题是咱们本来就有事! 姜铭举举手里的东西道,“既然明天还来,那你干嘛急着把东西提出来?” 按拍卖行的规矩,他们只要付的出钱,半个月内来拿就行,实在没必要带到酒店去。万一让人抢了,不是亏大了? “要是明天再去提,你觉得东西还能在?”洛定波嘿嘿一笑,“能把这种东西放到这么大的拍卖会上,后面那人的能量绝对通天,到时候把东西一换,你到哪儿哭去?而且只要把东西拿到手里,咱们就掌握了一定的主动权……学着点吧臭小子!” 看着他得意的模样,姜铭好奇的问了一句,“你来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些?” “……”洛定波厌恶的看他一眼,“你小子会不会说话?我要是事事都能提前想到,还能让你占我女儿便宜?” 咳咳,这例子不好! 姜铭老实的不说话了。 洛定波轻叹一声,“我一看见好东西就迷糊,一进拍卖场就清醒,老毛病了,难改啊!” 也就是说一涉及到钱您就清醒了? 第四百五十九章 两个奇葩 次日清晨,姜铭把顾小西送到机场,看她过了安检,才走了出来。既然身边已不再安全,还是把亲近的人送走才踏实。 顾小西会直飞帝都,然后再转机到明海,因为这个时间没有直飞明海的班机,才如此安排。 从机场出来,姜铭拨通钱西暮的电话,“你的人跟上了吗?” “放心,你的小情人儿要是掉一根头发,我把妹妹赔给你。”钱西暮信誓旦旦的保证,连赔偿条件都开好了。 “……”姜铭忽然担心的不要不要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靠!你想什么呢!”感受到他的情绪,钱西暮一下炸了,“我是坚决反对你和我妹妹勾搭的。” “真的?”姜铭还是不踏实。 “你信不信我马上把人叫下飞机?”钱西暮也恼了。 姜铭马上服软,“信你一次。” “那咱该谈谈价钱了。”钱西暮打算把受的那口气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 “你说。”姜铭也没拖沓。 “给你个吉利数,八百八十八万。”钱西暮狮子大开口,“因为是保护任务,又属于国际业务的范畴,所以……” “回去给你。”没等他说完,姜铭就一口答应下来。 “……”钱西暮无语,“我突然想你做我妹夫了,为了女人你是真舍得花钱啊,都不带讨价还价的。” 姜铭赶忙道,“要是小西出了什么事,我是绝不会做你妹夫的。”无论什么事,就怕人有私心啊! “滚!”钱西暮怒骂一声,把电话挂掉。 姜铭笑笑,把电话收起来,要不是钱西暮连夜把人从周边国家调来,他还真不放心顾小西一个人走,所以花点钱又算什么。 解决完这边的事情,他便赶去拍卖会场,汇合洛定波,两人又进去搅合了。这次为了彼此的安全,他们连顾家父女都刻意疏远了。 然而一场拍卖下来,竞价虽然激烈,可却没他们什么事儿,除了象征性的举了几次牌,他们基本都是看客一样的存在,连伯克利都懒得搭理他们了。 倒不是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是那些东西价格同样太好,以至于洛定波每次举牌,都要骂一句“万恶的资本家!”,骂过几次后,他便识趣的不再举牌,只一个劲儿的盯着姜铭看,把他看的浑身不自在。 借用洛定波的逻辑,又不是什么绝世大美人,你瞅啥瞅,不觉得恶心人么! 拍卖会结束,两人到了外面,等到一辆辆豪车开走,他们才叫了一辆出租车,倒不是他们虚荣心作祟,故意落在最后,实在是有那些豪车挡着,出租车司机都不好意思开车过来。 车子开出一段距离,转了两个弯后,姜铭开口问,“你想把我们带到哪儿去?” 司机没有反应,洛定波就用英语重复了一遍问题,司机才回了一句,“当然是酒店,刚刚你们要求的。” 洛定波道,“路好像不对。” 司机告诉他,“这条路近一些。” 洛定波回了句,“在我们那儿,抄近路容易翻车。”说完看向姜铭,“看看人家这素质,一切为了乘客着想,宁肯自己少赚钱,比国内那些特意绕远的无良司机好太多了。” 您都经历过什么? 由于现在不是畅谈过去的时候,姜铭便问了他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你自己能回去吗?” “理论上可以,实际操作上可能有点小小的困难,毕竟年纪大了,体力大不如前,意外发生的几率可是高多了。”洛定波跟他分析了一下。 “祝你好运。”姜铭衷心祝福,伸手去掐司机的脖子。 洛定波却把他拦了下来,“年轻人性子不要那么急嘛,让我跟过去看看热闹再说。” 你的心真大! 姜铭瞥他一眼,“你做好了埋骨他乡的准备?” 洛定波老神在在的道,“不是你说会掩护我撤退的吗?” 姜铭道,“我刚刚正要那么做。” 洛定波看他一眼,“就这么一个不知来历的司机,我就得落荒而逃,你不觉得有点丢人吗?而且这种掩护,诚意也太不足了。” “非得在四面围堵,枪林弹雨中突围,才显得有诚意?”姜铭没好气的问。 洛定波点点头,“最起码那才有逃跑的必要。” 姜铭看他一眼,“我怎么觉得你是上赶着追求意外的发生?” “刺激啊!”洛定波一脸兴奋,见姜铭的脸瞬间黑下去,他又说道,“如果对方真在钓鱼,那就说明他们手里至少还有两块残片,最多可能有十一片……眼见有把东西拼全的可能,我怎么可能不去看看。” 疯子! 这是姜铭对他的评价,为了几块残片,都能豁出老命去,不可谓之不疯狂。 就在他们聊天的工夫,司机把车子开进一个小院里,在他把车子停下的时候,姜铭挥掌,将其一下拍晕。 洛定波诧异的问,“现在动手是不是太迟了?”外面已经有人围了上来,这一下其实完全没有必要。 “我只是怀疑他懂华夏语。”姜铭说着,推门下车。 十多个黑衣大汉围在车子四周,着装统一,穿戴整齐,就跟电影中常见的高级帮会成员一样一样的。 领头的就是伯克利,“没有想到吧,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看看一脸得意的他,姜铭向车里的洛定波看去,没办法,他的外语稀烂,聊天这种事还是得靠洛老头。 “不好意思,我想到了,可这实在没什么好高兴的。”洛定波莫名觉得,在智商上可以碾压对方,以至于没兴趣和他多聊,“你这张脸太丑,我并不想多看,所以有屁就尽快放,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尤其是我的时间。” 伯克利冷笑,“你说话一点都不友好,我很不喜欢,不过我很大度,不会跟一个快死的人计较,尤其是一个着急去死的人。” 洛定波毫不示弱,“废话完了,请说正题。” 伯克利指指后面的房子,问他,“你打算在这里聊?” 洛定波缩在汽车里,“这里挺好的,聊完了就可以走了。” 伯克利也不强求,直接步入正题,“你为什么要买那些残片?是不是你手里也有?” 洛定波告诉他,“我买残片有两点原因,一,我是一个研究者不是收藏家,对一切有文字的古物感兴趣。二,它很便宜,我买的起。” 伯克利看着他,“你没回答第二个问题。” “你猜。”洛定波的回答暴露了他的少女心,充分证明了人不论年龄大小,都有一个公举梦。 伯克利不甘示弱的道,“那你先猜一下我信不信你说的。”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洛定波才不会先猜。 “如果我要留下你这条老命,你还觉得与你无关吗?”伯克利开始忍不住了。 洛定波摇头,“拒绝回答如此白痴的问题。” 得亏姜铭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不然早就吐的一塌糊涂了,“聊的怎么样?” 看看已经开始围上来的大汉,洛定波很淡定的道,“很明显,没谈拢。” 那些大汉逼到近处,伯克利才抬手让他们停下,“把你手上的残片全都交出来,我就饶你一命。” 还想聊? 洛定波看着他,好奇的问,“你要那些残片做什么?” “拼好它们应该很值钱。”伯克利说出理由。 “很符逻辑的说辞,也蛮有我的风格,可是真的很难让人相信。”洛定波笑了,“世上值钱的东西多了去了,可没几样能让英国的地下皇帝如此动心,兴师动众的。” 伯克利略感诧异,“你知道我?” 洛定波一副神棍模样,“多少也吃了几十年饭,认识几个人有什么稀奇。” “既然知道我是谁,那就乖乖把东西交出来吧,省的动手了,大家都麻烦。”伯克利很自信,仿佛一切都在掌握。 “你这是要明抢?”洛定波想最后确定一下。 伯克利耸耸肩,表示很抱歉,你猜对了。 “你要告诉我你要残片的原因,我可以给你。”洛定波想知道的只有这个。 伯克利退后一步,“动手。” 很显然,他什么都不想说。 洛定波怕姜铭听不懂,大喝一声,“臭小子,兑现承诺的时候到了。” 姜铭是没听懂伯克利说的什么,可他能看懂其手下的肢体语言,其中一个大汉身形一动,他就挥拳打了出去,比洛定波的提醒还快几分。 嘭! 一拳正中小腹,打的那大汉倒飞出去,与此同时,脚已经向后踢出,把后面的人踢倒。 瞬间打到两人,姜铭没有乘胜追击,而是把出租车司机拽出来,推向围过来的大汉。 把那些人撞倒时,他已经坐进车里,把车子发动了,砰的一声关紧车门,车子急转从小院里冲出。 “反应挺快啊,这两下满可以的。”洛定波夸他一句,又问,“看你不是打不过他们,为什么要跑?” 姜铭一边开车一边道,“我不知道该不该杀人。” “当初你杀岛国人的时候,应该没想过这些吧?”洛定波可是知道他杀人夺剑的事。 “你也说了,那是当初。”姜铭把车子开的飞快,因为有车追上来了。 “现在有什么不一样?”对即将到来的险情,洛定波似乎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更关心他的变化。 姜铭回道,“家里人多了……趴好抓紧!” 哧! 面对前面急撞而来的车子,姜铭猛打轮! 第四百六十章 跑 嘭! 车头被撞扁,车尾少半拉,万幸的是车身还在,打着横冲上了便道。 咣! 姜铭一脚把车门踹飞,回头对有些狼狈的洛定波道,“祝你好运。”说完,人便跳出了车子。 “年轻人就是靠不住啊!”洛定波抱怨一句,整整衣服,却没有急着下车。 有了家就有了根,有了牵挂和不舍,同样的,也就有了顾虑。考虑的变多,顾忌的更多。 所以在这陌生的国度,姜铭没有肆无忌惮的杀戮,就怕给家人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可当别人气势汹汹的要置他于死地时,杀不杀人也就不再是问题。 喀! 他一拳打碎一个白人大汉的喉骨,跟着一个侧转,曲肘撞出,把另一个大汉的胸腔顶凹。接着急冲两步,无视对方举起的手枪,探手掐颌,提劲上推,咔的一声轻响后,人已侧翻而出。 砰砰砰…… 无数子弹从他刚刚站立的地方穿过,将后面的玻璃窗打的稀碎! 姜铭在子弹的追击下翻滚跳转,躲闪纵跃,身前身后皆是被打碎的物品,以及飞溅的碎片尘灰! 从一台车上急掠而过,他和一批枪手拉近距离,加速急冲而进,贴身之后,拳打脚踢,锁碎抓破,短短时间内,又将三人解决,还顺走了一把枪。 砰砰砰…… 砰,砰,砰…… 枪与枪的对攻,洞穿的眉心,爆裂的头骨,再次证明姜铭还是那个纵横往来大杀四方的将军,无论是何时代,无论手中武器为何,他都不负初年锻打苦练,男儿血脉心肠! “这小子还真让人意外,怪不得能骗走我家丫头。”洛定波咂摸咂摸嘴,偷摸下了车,缩头藏尾的溜走,不知怎地,就他这模样,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二十多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太少,尤其是当他们在短短一分钟内,被尽数屠戮的时候,就显得分外骇人。 丢掉已经没有子弹的枪,姜铭向一辆车子看去,战士天生的直觉告诉他,危险来自那里。 车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两男一女同时下车,一黑一棕一白,眉眼还算耐看,不帅不丑,看上去正常的很,可姜铭总觉得哪里有些怪异。 呼! 二三十米外,白人女子几个跨步纵跃,转瞬即至。 姜铭没想到抢先出手的会是一个女人,更没想到她的速度会这么快,面对她凌空下劈的长腿,他抬臂格挡。 啪! 腿臂相撞! 姜铭身子微弯,一足后移! 白人女子凌空倒转,翻退数米后,伸腿在后面墙上一踹,借势回冲,冲到近处,高高跃起,飞踹而下,金属鞋跟闪着森冷的光泽。 姜铭急退数步,避其锋芒。 叮! 女子落地,鞋跟下陷,竟将硬实的水泥路敲出一个洞来。 “米蒂娅,小心点,你的鞋子不多了。”黑人男子走过来调侃,显然没把眼前的人放在眼里。 “不用你管。”米蒂娅把脚轻抬,甩了甩腿,打算再次出手。 “米蒂娅,让我试下怎样?”棕人男子捏着拳头,提了一个小要求。 米蒂娅看他一眼,又看看姜铭,然后轻轻点头,算是答应了。 黑人男子抱臂问她,“你就不怕瓦伦一拳把人打扁?” “闭嘴!”棕色皮肤的瓦伦吼他一声,挥拳直进。 嘭! 姜铭和他硬怼了一拳,借劲急退数步,然后转身就跑! “追!”米蒂娅语出身动,紧追不舍。 瓦伦连退数步,才稳住身形,跟着纵跃急追。 “瓦伦,他怎么样?”黑人男子速度和他仿佛,不一会儿工夫,就落在后面。 “科尔,他很强,而且……和我们不一样。”瓦伦说出自己的感觉。 黑人科尔并不担心,“放心,我们今天就弄死他。” 说话间,他们落后的更远。 转过一个街角,姜铭前冲数步,骤然转身,抬腿一脚踹出,米蒂娅合臂去挡,却挡了一个空,小腹重重捱了一下,人也倒跌出去,正好撞到紧随而来的伙伴身上。 “fuck!”米蒂娅羞恼的大骂一声,脚往地上一踏,纵跃追出。 此时姜铭已在十数米外,正向街对面急冲,这三人有古怪,孤鸾又留在国内没带来,单以拳脚而论,他想除掉这三人有些困难,所以要找点趁手的工具,或者特殊的地形,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条。 咣! 急跑中听到身后传来巨响,回头看了一眼,却是黑人科尔为了赶路,把一辆行驶中的汽车踹翻了。 “这个蠢货!”瓦伦低骂一声,显得相当不满。 “速战速决!”说话间,米蒂娅速度再次加快。 姜铭眉头一皱,冲进对面的大楼中,沿着楼梯往上急奔。刚刚科尔那一脚让他确定了心中的猜测,这帮家伙都是——非人类! 真正的非人类! 体内没有任何修炼的气息,仅凭筋骨肌肉迸发的力道,就可以将车子踹翻,还有超强的抗击打能力,开碑裂石的力道不能伤,这样的“人”,姜铭只见过一次,那就是在米国的地下实验室内,丽萨、依莎还有汤姆克鲁斯……可是实验室已毁,伊丽曼博士也死了,世上怎么还会有基因改造人? 一直冲到楼顶,姜铭都没想通其中的因果,不知道这些改造人是以前制造的,还是有人在继续那灭绝人性的实验。 站在楼顶上眺目四顾,姜铭看准一个方向,快步冲跑过去,冲到大楼边缘,一步跨上隔栏,借力弹身,跃纵到对面楼上,落地俯身,抓住一截钢管,也不管是做什么用的,便用力抓拧,撅下一段来。 起身回望,米蒂娅已凌空扑来,姜铭把手中钢管甩掷出去,重重戳到米蒂娅身上,虽然没给她造成什么伤害,却消了她的前冲之势,人在半空又无借力之处,直直的向下坠去。 “米蒂娅!”瓦伦大喊一声,虽然看向姜铭的眼神满是戾气恨意,却也不敢再追扑过来。 他不追,科尔也没追。 姜铭蔑然一笑,转身又跑,等着他跑到对面楼上,两人才冲到楼边向下看去,正好看到米蒂娅从被砸扁的车顶上跳下来,看她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迹,就知道她多少受了点伤,不过她随即又快步绕过街角,从下面开始追击。 瓦伦和科尔对视一眼,齐齐后退数步,往前飞跑跃身,跨纵到对面楼上,既然十多层的楼摔不死,他们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姜铭在楼顶纵跃飞奔,连跨十多个街道,才被一栋大厦挡住去路,想了想,在围栏上拆下一根钢管,向对面大厦掷去,当一个窗口玻璃碎裂的时候,他人跟着跳过去。 也不知是哪个公司的职员,先是被突然爆裂的玻璃吓了一跳,紧跟着又被跳进来的人惊到了,看看对面的大楼,一个念头齐齐浮上心头——这是在拍零零七? 姜铭不管他们怎么想,落地后一个翻滚,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留下一个背影,消失在房间内。 快步冲到电梯前,挨个儿急点,然后耐心的等在哪儿,可是电梯还没到,瓦伦先到了。 看到他在等电梯,瓦伦先是一愣,随即脸现狂喜,急冲过来。 嘭嘭嘭! 姜铭迎上,拳脚相磕,和他硬碰硬的过了几招,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他急退后闪,拼着硬捱一下,退到电梯内。 瓦伦急追进去,姜铭抡拳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猛砸,在他抬臂护住面门的时候,却矮身从他腋下穿过,趁着门未合拢前,侧身挤了出去。 瓦伦反应不慢,伸手扒住门,想将其撑开,却看到一支笔向他眼睛急射而来,忙缩手护住眼睛。 虽然笔只在他的手背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可是电梯门却关紧了,恼怒的他,狠命的踹着电梯门,竟把那厚厚的金属门,都踹出一个个凹坑,最后咣当一声响,电梯竟直坠而落。 科尔跑的慢些,等他赶到的时候,只看到狼藉一片的办公室,一群如同见鬼一样的职员,还有破损的电梯门,而姜铭则从另一边窗户冲出,跃到对面大厦里去了。没有别的办法,他只能狂追过去。 两人在穿越数栋大厦后,先后冲到一家大商场,这里人来人往,姜铭钻进人群中,很快消失不见。 科尔追过来,扫视两眼,没有发现,冷笑一声,“别以为这样就能跑的掉!” 他用手遮住鼻子,鼻端突然变硬开裂,换了一副样子,跟着耸动细嗅,很快便锁定一个方向,快步追了上去。 一路用手掩鼻,向上追了四层楼,闪闪晃晃来到了厨房用品专区,还没等他看到目标,背后劲风袭来,来不及转身迎战,他缩肩弓背,硬捱了一下。 在巨大力道冲击下,他前扑数步才回转身来,看到姜铭握着一把已经卷曲的厨刀,不禁得意大笑,“哈哈哈,这种垃圾怎能伤到我!” 姜铭虽然没听懂,大概意思却是明白的,淡淡一笑,揉身而上,冲到科尔身前的时候,扬起的手中又多了一把刀! 科尔冷笑一声,不避不闪,竟用手臂去架刀。 叮! 臂刀相接,金铁交鸣! 衣袖破了,刀刃卷了,这一下,肉身占尽上风! “他们两个或许怕这破铜烂铁,对我绝对没用!”科尔得意的大叫,抬臂把姜铭推出,还未趁势出拳,就见刀光又闪,不屑的撇嘴,“没用的!” 叮叮叮…… 第四百六十一章 杀 “科尔!”匆匆赶来的瓦伦惊声尖叫,“谢特!怎么会这样!” 科尔倒在一片碎烂的货架中间,狼藉一片,身上的衣服更是被割裂片片,再也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最为醒目的是腹脐上直没入柄的短刀,看其插入的样子,明显被人使劲搅弄过。 米蒂娅从脚边捡起一把刀,仔细看了看,脸上如覆冰霜,“为了杀掉科尔,他还真是费尽心思。” 瓦伦看看那满地卷刃断柄的各式餐刀,满目愕然,“他就是用这种笨办法破了科尔的铜皮铁骨?” 无数次的劈斩捅刺,只为找出最薄弱的一点,然后倾全力攻之,虽然笨了些,但就结果来看,效用并不差。 “他是在告诉我们,世上没有铜皮铁骨,即便有,也不一定安全。”米蒂娅长舒一口气,很是失落的道,“别管经过怎样的改造,我们终究还是血肉之躯,不是不死不灭的神。” 看看死去的同伴,瓦伦感同身受,“原来他一开始的逃,就是为了把我们分开,逐一击破,可我想不通的是,他为什么会选最厉害的科尔作为第一个攻击目标。” “那是因为对他而言,科尔才是最弱的。”米蒂娅却有不同见解。 “科尔最弱?”瓦伦不解。 “动作笨拙迟缓,力劲不足,除了一身所谓的铜皮铁骨,他还有什么?也就能欺负一下我们,遇到真正的敌人,这就是他的下场。”米蒂娅似乎有颇多不满,说完之后,转身就走。 “你去做什么?”瓦伦问道。 “找到那个混蛋,把他的头颅敲碎。”米蒂娅杀气腾腾的回应。 “科尔已经死了。”瓦伦提醒一声,他已心生怯意。 “我们还活着。”米蒂娅语气坚定,并没把科尔的死放在心上,也不认为自己比别人弱了什么。 “可博士让我们来,是为了那些碎片,不是追杀谁,我们现在应该去找那个老头。”瓦伦想用别的压住她。 米蒂娅回头看他一眼,“那你去吧,我自己可以。” “你想做第二个科尔?”瓦伦恼她不识相。 “他虽然杀了科尔,但科尔也不会让他好受的,要想杀掉他,现在是唯一的机会。不然等他恢复,肯定要来找你我报仇的。”米蒂娅还是忍不住说出自己的分析,不想让同伴蠢下去。 瓦伦想了一下,才下定决心,“好,我同你一起去。” 两个人在一起,总好过被各个击破,瓦伦把一个金属球塞到科尔怒张的嘴中,快步追赶米蒂娅去了。 在他们走后不久,科尔的身体竟然开始融化,先是变作肉汤,随后化作刺鼻的烟雾,消散一空…… 哗啦! 玻璃碎爆! 一个货架极速的冲撞出来,快步追赶的米蒂娅躲闪不及,被撞飞出环形通道,向下摔去。 又是这一招! 米蒂娅愤怒不已,挥手拼命抓挠,试图抓住什么止住坠势,然而只有一条条彩灯被她抓断,火花四溅,她的身体还是无可逆转的向下坠去,直至把玻璃橱柜砸碎,才落地! 上面的瓦伦只来得及喊上一声,“米蒂娅!”就被疾风骤雨般的攻击缠住。 姜铭不再与他对攻拼力,快速移转身形,出拳踢腿,皆往他的腿弯、肘弯、腋下、后颈……等关节处打去,不管中与不中,一击之后便迅速转移,进行下一波打击。 骤然遇袭,瓦伦来不及有更多反应,便被迫做出各种格挡、规避动作。 当他的身子转折到一定程度,姜铭纵身跃起,一掌拍在他的额头,当他慌乱的张开嘴巴,想要大声呼喝的时候,一根削尖的金属棒散着寒意,闪着寒光,从他口中直插而入,从后颈破穿而出。 “嗬嗬……”他喉结艰难的蠕动,却只能发出这种音节,而淡紫色的血液则泛着沫子从喉咙中汩汩而出…… 看到那些异样的血液,姜铭淡淡说了句,“你们果然不是‘人’。” 说完之后,不待他倒地,姜铭便跨到栏杆旁,翻身跃到下一层,冲进了一家服装店,找了一套衣服换上,身上那些青紫瘀痕,一现而逝。 现在整个卖场,早就因为他们的打斗而乱做一团,他因而省掉一笔服装费,确切的说,是三笔,因为这是他第三次换衣服了。 从服装店出来,刻意的避开摄像头,奔到三楼,然后冲进一个临街的专柜,砸碎玻璃,他纵身跳了出去,而此时的街上,警笛呼啸,迅速的赶来。 落地后,四下看了一眼,向着一个方向急掠而去,遇到路口必拐,左转右转,奔出一段距离后,才躲进一个角落,摸出手机来看。 打开一个软件,上面一个红点在快速移动着,他看了一下地图,便撬开路边的车,依着学来的东西,发动车子追了过去。 米蒂娅身上的追踪器,是他放的,却不是他未雨绸缪提前购置的,而是从卖场里顺手拿的,跟着闻心澜别的没学到,用这种东西却还算有模有样。 像米蒂娅这种非同一般的敌人,要么不去招惹,要么就斩杀干净,不留一点隐患,这些他早有觉悟,所以杀科尔时没有半分犹疑。 开着车子转过数个街道,路上几次遇警车、军车相遇,他都平静的驶过,与其擦身,不引起他们半点注意。 直至发现目标,他才猛然加速,直接撞了过去! duang! 一辆车子前脸散架,一辆车子车门凹陷,给英国人民上演了一场真实版的速度与激情! 没有激情,谁会下嘴这么狠? 激烈的碰撞之后,米蒂娅从天窗一跃而出,冲到街角,身子一转快速逃遁。 等姜铭下车追过去时,只看到被脱掉的上衣,追踪器就在上衣口袋里,转化成猎人的姜铭并没有焦急,四下扫了一眼,便快步追出。 追逃身份逆转,两人心境迥然而异,米蒂娅由势在必得的快意,变得有些慌乱恐惧,毕竟谁也不想死。姜铭也由先前的冷静沉稳,变得有些急躁,现在事情已经闹大,他不想看到变数横生,只想把事情尽快解决。 米蒂娅并不蠢笨,对伦敦也算熟悉,在逃命的同时,也避开了大量军警,快速的向伯克利的老窝行进,那里虽然不再有同伴,可是替死的炮灰却是不少。 从一扇窗中翻出,街上车少行人稀,米蒂娅的动作依然灵活快捷,只是神情中有着说不出的紧张,越快到地方,她就越发的担心,虽然强自按压着,可是一颗心还像是要跳出胸腔一样。 渐渐的,她的耳边也只余嗵嗵的心跳声、重重的喘息声回荡! 唰! 劲风袭来! 突然而来的攻击,让她瞬间抛开杂绪,该来的来了,既然躲不过,那就……看谁先死! 嗒! 鞋跟踏地,翻身躲避! 啪! 细绳如蛇,绕脚盘腿,紧缠不放! 啪! 米蒂娅一掌拍在地上,翻悬身子,缩腿抬脚,想把绳子崩断! 啪! 姜铭甩起绳子另一头,重重抽在她身上。 米蒂娅坠地,张嘴一道血箭出喉,跟着一手扒地,拼命缩腿,另一手探出,去扯绳索。 姜铭抖绳,让其抓住绳头,跟着纵身扑上,曲膝下砸,被米蒂娅抬臂格挡之后,探手抓锁住她的肩膀,将她死命按压在地上,然后抡起另一条胳膊,握拳重重锤在她胸膛上,一拳又一拳…… 嘭!嘭!嘭! 随着喀喀的骨裂声,本来高耸的胸膛凹陷下去,大口大口褐色血液从米蒂娅口中喷涌而出,她漂亮的蓝色眼眸满满都是绝望。 “你……怎么做到的……噗!”她最后一句话竟是用华夏语说的。 姜铭不理她,只是机械的挥砸着拳头,只到她完全没了生息,他才缓缓起身,脱下衣服,撕裂成条,粗粗的裹了一下身上的伤口,才去擦拳上的碎肉。 收拾完后,他低头看了一眼,“以前遇到过……你们这样的‘人’。”说完,收起染血的布条,在更多的人看过来前,快速的离开。 在一个没人的角落,他才擦去脸上的血迹,然后撬门溜进一户人家,“借”了一套衣服,把所有带血的衣物换下,在马桶点燃、冲走。 虽然肯定已经被拍到过,这样做的意义已经不大,可为了不一出门就被抓,还是很有必要再装一下的。 再次出门,他不再纵步急奔,而是像一个游客一样,走走停停,欣赏着周围的风景。 然而好景不长,刚转过两个街口,迎面走来几个人,看到他就亲切热情的掏出了——枪! 砰砰砰! 姜铭挡不了子弹,侧翻进旁边的小巷中,开始了新一轮的逃亡。 后面几人紧追不舍,可是刚追到巷口,即便手中有枪,他们也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看着最后一个人倒地,那不成人形的死样,让姜铭蓦然心惊,自己的心境何时被搅弄成这副模样,对普通人都下此狠手? 心中惶惑,快速离开,一直穿行过十多个街口,他的心绪才渐趋于缓和。然而这时却发现前面街已被封,大量军警在那边盘查,他悄悄退后两步,折进一个小胡同,走到尽头,发现一片高档的小楼,捡最近的院子翻进去,打算故技重施,再“借”点东西。 可一推门,就见两具白花花的躯体在沙发上蠕动着,他颇为尴尬的转身,“sorry to have troubled you。”会的虽然不多,但还是能秃噜一句。 “站住!” 第四百六十二章 小小插曲 “缘分”是这世上最有趣的两个字,你永远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什么情况下,遇到什么人。 就如同姜铭,他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英国遇到孟晓佩,更没想过会看到她的另一面,晃着白花花的身子,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最最让人受不了的是,和她激情澎湃的是一个……女人! 不就翻个墙溜个门,想不告自取点东西吗,至于安排这样的场面吓唬人?!姜铭刚刚稳下来的情绪,有崩溃的趋势。 然而这只是个开始,两个在他乡相遇的故人,还没能交谈一句,外面传来咣咣的砸门声,那叫一个粗暴。 孟晓佩的女伴大方的直起身子,用英文向外问了一声,“谁?” “警察,检查!”外面粗声粗语的回答。 “稍等一下。”孟晓佩的女伴拉过一条毛巾裹在身上,穿鞋站起,却没有急着出去,而是看着孟晓佩。 孟晓佩问姜铭,“找你的?” 姜铭轻轻点头,“有后门后窗户吗?” 孟晓佩轻笑摇头,“不用那么麻烦,脱掉衣服,我帮你过关。” 姜铭摇头,“身上有伤。” 孟晓佩披上一件衣服起身,“跟我来吧。”走了两步,回头嘱咐一句,“洁蕾,等我们上去再给他们开门。” 洁蕾笑着点头,等他们上了楼,她才去给警察开门。 警察看到她,脸色很不好,“怎么这么迟?” 洁蕾比他们更不满,“你们坏了我的好事。” 警察又问,“有陌生人来过吗?” “当然没有!”洁蕾回答的无比干脆。 “对不起,我们需要检查一下。”警察并没有信她的话。 洁蕾伸出手去,“搜查令。” 两个警察将她挤到一边,后面跟进来的警察道,“特殊情况。” 七八个警察冲到屋里的时候,只看到就披着一件衣服的孟晓佩往楼上走,他们的到来,让她的脚步快了些,不过那些警察只是会心一笑,没有多说什么,跟着上楼也只有三个警察,在各个房间粗粗的看了一下,他们就离开了。 听到洁蕾送上安全的讯号,孟晓佩才揭开被子,把姜铭放出来。刚刚她在床上抱膝而坐,把被子撑的高高的,才蒙混过关。 她穿的不多,姜铭几乎什么都看见了,被子一撩开,他赶忙跳下床去,“不一定要这样的。” 孟晓佩笑笑,“搜过一遍的地方,通常会让人觉得放心,你可以安心的休息一下,再找一条相对安全的路线离开。” “我去外面。”姜铭接受她的建议,却不想和这样穿着的她在一起。 “除了她的性别和名字,其他的我没有骗你。”孟晓佩对着他的背影解释一句。 “这和我没有关系。”姜铭淡淡回应。 “我知道,你结婚了,有了她,其他女人你都不会放在眼里。”孟晓佩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低落,这句话也很突兀。 姜铭回她一句,“也和她没有关系。” “那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孟晓佩问。 姜铭回头看她,“问。” 孟晓佩看着他,很认真的问,“男人和女人有什么不同?” 姜铭不解,“什么?” 孟晓佩笑了,“就那方面的体验啊,我想试着换换口味该怎么办?” 这种情形下,如此直白的邀约,姜铭要是再不懂,那就真的有问题了,可他却不解风情的转身,“我急着回家,就先告辞了。” 这次孟晓佩没有挽留,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离开。 洁蕾在楼梯上拦住他,用华夏语问,“你怎么走了?” 姜铭告诉她,“去院里站一会儿。” 洁蕾伸臂阻拦,“上去吧,我可以一起陪你的。” 姜铭笑笑,一个闪身,在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楼下。 “哦,好厉害!”洁蕾捂嘴惊叫。 姜铭回身摆手,告辞而去,在院里静静站了一会儿,确认警察都已离开之后,他才推门出去。 为了不给别人惹麻烦,他没有翻墙,出门后,沿着原路返回,估计警察应该换地方检查了。 洁蕾跑到楼上,推门进去,就看到女伴一脸落寞的斜靠在窗边,任风吹开她的衣襟,露出大片腻白的肌肤……心被触动,脱口问道,“你喜欢他?” 静静看着那个人没有半分留恋的走出院子,孟晓佩才轻声回道,“喜欢过。” 洁蕾追问道,“现在呢?” 孟晓佩头一偏,痴痴看着外面那已空空的院子,“喜欢着。” “那为什么不留住他?”洁蕾的独占欲没有那么强,不排斥女伴有另外喜欢的人。 孟晓佩回头看她,“留不住的。” “为什么?他讨厌我们?”洁蕾似乎知道一些华夏男人的观点,对同性之间的爱恋,并不是那么宽容。 孟晓佩轻轻摇头,指指自己的心口,“他这里住着一个谁也比不过的人。” 洁蕾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提出自己的观点,“那也可以和他爱爱啊,只要大家快乐就好。” 孟晓佩笑笑,“华夏人的观念和你们不一样,虽然现在在乎某些事的人越来越少,责任感也越来越低,但终究会有人守着心中所执,而他就是其中之一。” 这些洁蕾就有些听不大懂了,不过这也不妨碍她用自己的理解去解决问题,“你可以主动出击的,我想世上没有男人能拒绝你这样的美人。” 孟晓佩转头看向窗外,“如果只是单纯的喜欢,我会用尽办法留住他的,哪怕是用上你藏在抽屉里的药。” “哦,那可是好东西,你为什么不用?怕他把你折腾坏吗?”洁蕾笑嘻嘻的问,可是女伴却沉默不语,她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什么,又问,“有什么可以让喜欢变得不纯洁吗?” 孟晓佩轻叹一声,“有啊,比如亲人,比如私心……”话说到这儿,便悄然无声。 价值观相对简单的洁蕾这次是真没听明白,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为何会牵扯上这些,那不就是两个人的事吗? “我已经登机了,你小子怎么样?” “还活着。” “那就好,回国见。” 可能是飞机就要起飞了,所以洛定波没说两句,就挂掉了电话。不过这对姜铭来说没什么,只要人没事,就算是好消息。 收起手机,他开始过关检票,然后坐火车去巴黎,再从巴黎坐飞机回国,听上去很麻烦,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现在伦敦机场,或是英国其他城市的机场,他是不能去的。 且不说军警会不会守在机场等着抓他,伯克利的人肯定在,他不怕那些人,可他怕上不了飞机,回不了国,所以宁可绕一些路,只要通畅就好。洛定波就是这样跑到巴黎,坐上了法国航班,现在就看自己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火车缓缓开动,他的心情轻松了一些,接下来就是发生特殊情况,他也有信心脱身,可他不知道的是,现在即便他去伦敦机场登机,也没有人会抓他了。 伯克利被一个个电话搞得焦头烂额,除了他不在乎的政客,还有许多大佬,那些都是他的衣食父母,由不得他怠慢。 这些人打电话过来,无一例外的都是在指责他,问他哪里来的那么大胆子,敢把一个国际大都市搞得那么乱,大白天就敢撞车枪击炸楼,连超自然的现象都搞出来了,这是要闹哪样? 对这些斥骂,他也很委屈,谁又能料到,不过区区四个人,就能越楼穿墙,毁电梯,砸商场,撞车玩……前后追逐两个来小时,祸害了几十个街区! 虽然他们没伤害无辜,可无辜受伤的人数连他听了都咋舌,要不是那四个人有死有伤,他都怀疑他们不是人类,这破坏力也太可怕了。 于是乎,他的人被抓的被抓,匿逃的匿逃,自顾尚且不暇,更别说找姜铭他们的麻烦了。 又应付完一个人,他刚刚把电话放到桌上,还没来的及喘口气,就又响了起来,有心不接,毕竟谁也不是天生的受虐狂,可一看到那古怪的号码,他忙把电话接通,就听对方道,“我需要你的解释。” “尼多克,这事不能全怪我,我没想到那些华夏人那么厉害,连你的人都对付不了。”伯克利苦着脸道。 “又是华夏人,嗬嗬。”对方冷笑两声,又来质问他,“可是谁让你动手了?” “不是你要那些碎片吗?不动手怎么抢过来?”伯克利不解。 “那些碎片是谁拍卖的?”对方问。 “我让人拍卖的,不不不,是你让我找人拍卖的。”伯克利被骂了半天,脑子有些糊涂了。 “那你把我的东西抢回来有什么用?”对方冷声问。 伯克利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把他们的抢过来?” “不然呢?我拍卖残片的意义何在!”对方怒了,“只要锁定目标,让米蒂娅他们悄悄跟着就行了,等到发现其他碎片,再出**夺!可现在呢?让人有了防备不说,米蒂娅他们还死了!你知不知道,培养他们我需要花费多少心血,浪费多少实验体?!告诉我,蠢货!” 伯克利不吭声,当初你自己不说明白,能怪谁? 对方压抑了一下怒气,“这些我不跟你计较了,把那些华夏人的资料给我一份,然后想办法把米蒂娅他们的尸体搞出来,实在搞不到,就毁掉他们,总之,不能让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第四百六十三章 狐狸精 “臭小子,到明海了没?” 姜铭向车窗外看了一眼,“到了。” 洛定波急吼吼的道,“赶紧到我家来一趟!” 姜铭兴致不高,“什么事?” “残片!我要残片!上面记载的东西太有趣了,可是最关键的部分却没有!”洛定波激动的大叫。 姜铭却很平静的问他,“你知道剩余的残片在哪儿吗?” “……”洛定波语塞。 “有消息再通知我。”说完,姜铭就把电话挂掉了。 洛定波郁闷的放下手机,喃喃自语,“这臭小子受什么刺激了?” “谁受刺激了?”恰巧过来的洛霏霏好奇的问。 洛定波看女儿一眼,琢磨了一下,还是撒了个谎,“你哥,估计又让人坑了,学不好还总在外面张扬,一天到晚瞎晃悠。” “哦。”洛霏霏对这些显然不太关心,“那您以后多教教他,不然他要是打了眼,您不是跟着一起丢脸。” 洛定波轻哼一声,“看心情吧……不是,你不在学校上课,跑这儿来做什么?” 洛霏霏把一本杂志递给他,“您先看看这个。” 洛定波只瞅了一眼,便不耐烦的摆手,“赶紧拿走,这种娱乐八卦有什么好看的。” 洛霏霏娇声道,“哎呀,您就看一眼嘛,就看一眼好不好嘛!” “停!少给我来这一套,从小玩到大,烦不烦哪!”洛定波嘴里说着不要,眼睛却很诚实的向杂志看去,待看清头条标题,眼睛一下直了,那小子不会是因为这个闹心吧? 将他的表现都看在眼里,洛霏霏得意一笑,“可是这一招管用啊,要不然我早不用了……看完了没?看完了给点意见。” 洛定波收回目光,看向女儿,“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可惜现在没机会的,你至少得等三年。可三年后……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洛霏霏皱眉,“为什么要等那么久?” 洛定波道,“我不跟你解释,你慢慢看就懂了。好了,我去忙活了,你自己玩。” “哼!一点都不关心我。”洛霏霏嘟着嘴撒娇。 另一边,姜铭又接到一通电话,对方的声音可甜了,“姐夫,你是今天回明海吗?” “是啊,你有什么事吗?”姜铭对她态度就要热情许多。 “要不要我去接你呀?”慕容剑心很贴心的提议。 姜铭笑笑,“无事献殷勤,你又想做什么?” “哪有!”慕容剑心极力否认,“我一向这样乖巧听话善良体贴。” 要是别人厚着脸皮说这样的话,姜铭肯定一巴掌呼过去,可是对象是她,他也只能忍了,“我是逃回来的,连行李都丢了,可是一点礼物都没带。” “没事,人回来就好。”慕容剑心一点都不介意。 小丫头什么时候转性了?以前进趟山,不带只兔子回来,都不依不饶的,现在怎么这么通情达理了? 姜铭觉得很不正常,“说吧,你闯什么祸了?” “……”慕容剑心委屈,“我绝对没有闯祸!绝对没有!不许污蔑我!” “那乖乖上课,我去见个朋友,到时候自己回家。”姜铭揉揉耳朵,刚刚差点儿被震聋。 “哪个朋友?”慕容剑心开始打听。 姜铭轻笑,“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好好上课,认真学习。”教育她两句,姜铭挂掉了电话。 慕容剑心轻叹一声,一脸愁容的往后面一靠。 一个帅气的男生走过来问,“你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慕容剑心很是冷淡的回应,“与你无关。” “剑心,你别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的模样,我也是关心你。”男生似乎习惯了,耐心的解释。 慕容剑心看着他,“谢谢,我不需要。” 说完,见男生又想开口,她抢先道,“宮浩,可以让我静一静吗?” 宮浩看她一眼,点头答应,“好,什么时候你想聊了,我们再聊。”说完,恋恋不舍的走到斜后方的座位坐下,静静的看着她。 “也不知道她哪儿好,居然能让宮浩这么痴心。” “就是,整天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真当自己是圣女了,白瞎了宮浩那么好的人。”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人家姐姐可是女神。” “女神?别搞笑了,就一绿茶婊而已。” “嘘,瞎说什么大实话,小心人家跟你拼命。” 听着同学们的议论,慕容剑心偏过头去,就当什么都没听到。 时间跑的很快,似乎一转眼间,就到了晚上,周羽裳提着一个购物袋回到家中,抬脚把高跟鞋踢飞,光着脚往卧室走去。 刚走两步,她便停下脚步,四下扫了一眼,侧着耳朵听了一下,把购物袋往地上一放,踮起脚尖,轻手轻脚走到一角,抄起一根球杆,拿在手里掂了掂,又返身走向卧室。 轻轻推开房门,蹑手蹑脚的走进屋里,踱步到床边,把球杆高高举起,对准躺在床上的家伙,敢溜进老娘家里偷东西,真是……找死! 可高高扬起的球杆最后也没挥下去,反而被她轻轻放到一边,然后缓缓移动,落步更轻,挪到床头才停下来,蹲下身子,伸手去摸熟睡男子皱起的眉头,轻声道,“知道你委屈,可这时跑到姑姑这儿来,是要欺负死我吗?” 抚平愁眉,她欲缩手,却被姜铭一把按住,“多摸一会儿,刚刚很舒服的。” 周羽裳曲指轻挠他一下,“也就睡着的时候才老实。” 姜铭撩开眼皮看她一眼,抓着她的手掌不放,“那我再睡一会儿。” 周羽裳起身侧坐到他身边,“你抢了我的床,我要睡哪儿?” 姜铭用另一只手在身边拍拍,“这儿。” 周羽裳冷哼一声,“想的美,跟送羊入虎口有区别?” “你不是羊。”姜铭不同意她自谦的说法。 周羽裳的眼睛眯了起来,“那我是什么?” 惊觉杀意侵身,姜铭睁开眼睛看她,可明知再说下去注定大祸临头,他还是诚实的道,“狐狸精。” “我叫你狐狸精!我叫你狐狸精!”周羽裳用空着的手狠狠的掐了他一通,然后冷着脸问,“说,我哪里狐狸精了?” 姜铭很认真的打量她一番,觉得这问题太难回答,最后只能道,“无处不狐狸,无处不妖精。” “……”周羽裳气的柳眉倒竖,“那你还不赶紧滚!不怕我把你生吞活剥了啊!” “有哪个男人不想被狐狸精迷一次?”姜铭一点不怕她,“商纣、周幽从来都是人们嫉妒的对象……他们也会引以为傲。” “哼,少说好听的。”周羽裳瞥他一眼,“幸亏你没生在古代,不然也是个昏君。” 我在古代待过啊,只是要当昏君还得造反,太麻烦了。 姜铭捏捏她嫩白如玉的手掌,“要是我们真的生在古代,而我却不是君临天下的帝王,只是一个提缰挎剑、效于阵前的小将,你会怎样?” 周羽裳凝眉想了一下,“若是闲时,我当然希望与你共乘,踏马观花;若是战时,两军阵前,我为你擂鼓助威!” 姜铭一愣,又问,“若我是才情冠天下,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呢?” “就你?!”周羽裳一脸不屑,轻蔑地道,“哪有半点才情,更别提什么温润如玉了。” “……”姜铭被打击的不轻,“我是说假如。” 周羽裳乜斜他一眼,“当然是一脚踢飞,老娘爱的是顶天立地的铁血男儿,不是什么酸文假醋的狗屁公子……你要知道,不同的女人,喜欢的男人也是不同的。” 姜铭欣喜不已,“你承认爱我了?” “没有。”周羽裳矢口否认,“你在我眼里不是男儿是男孩儿。” “男孩儿总会长大的。”姜铭不屈不挠。 “可那时候我就是老太太了。”周羽裳讲着自己的顾忌,年龄是永远不能忽略的大问题。 姜铭看着她,很认真的道,“狐狸精是不会老的。” “……”怎么话题又绕回来了?周羽裳媚眼一翻,“你怎么就认定我是狐狸精了?我有诱惑过你吗?” “狐狸精从来不诱惑人,她的存在本身就让人着迷,让其吸髓嗜魂都甘之如饴。”姜铭说出心中的她。 周羽裳伸手在他唇上抹了一把,“你这是抹了多少蜜?甜的都腻人了!” “想到就说了。”姜铭倒是平静的很,一点都不觉得肉麻。 周羽裳轻笑一声,“看来你的心情好多了,都会胡说八道了。”很显然,她根本不信。 听她提起心情,姜铭轻声一叹,“心情并没有变好或者变坏,只是这次出门,才发觉心中戾气过重,生怕有天控制不住,再伤了谁。” 周羽裳轻抚他的脸颊,心疼的道,“有人在你后院放火,就是戾气再重点也是应该的,别怕伤了谁,那是他们活该。” 姜铭眉头一皱,有些诧异的问,“什么后院放火?” 周羽裳的手一下顿住,“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姜铭是真不知道。 周羽裳愣了一下,起身往外走,“你等着。” 不一会儿,她拎着一个购物袋进来,往床上一丢,“自己看。” 很多报纸、杂志从购物袋里滑了出来…… 第四百六十四章 骗不过去 旧爱新欢,左右逢源! 旧情难忘,名媛蜜月期的私会! **与旧爱酒店共欢,清晨的离别之吻。 名媛新婚不久便与前男友重温旧梦。 究竟是难舍旧情,还是天性放荡,新婚名媛那些不得不说的故事。 …… 瞅一眼惊爆眼球的标题,便随手把一本杂志报刊放到一边,翻了几份之后,见没有太多新意,慕容兰心就停下手来,“你信了?” 慕容剑心冷着脸,“我不想信。” 慕容兰心轻叹一声,“还是信了。” 慕容剑心说出理由,“昨晚你没有回家。” “是的,我住酒店。”慕容兰心没有否认。 “就一个商务酒会而已,需要夜不归宿吗?”慕容剑心质问。 慕容兰心不温不火的解释,“太累了,就近休息而已。” “那这个呢?”慕容剑心指着杂志封面上的照片问。 那是一组照片,阳光和煦的清晨,慕容兰心和赵允初一同在酒店出来,并肩相贴,有说有笑,显得很是亲近,走下台阶之后,赵允初转头俯身,两人贴面而立,似在吻别,然后分开,依依不舍的上了各自的车子。 的确是暧昧到了极点的照片,让人无从解释,慕容兰心也没有更好的说辞,只是申明一点,“他在借位,没有接吻。” 慕容剑心看着她,眼里满是失望之色,“这就是你准备说给那个傻子听的话吗?” 慕容兰心头微微低下,“他不是傻子。” “谁信谁就是傻子。”慕容剑心有些小激动。 慕容兰心轻呼一口气,提醒一句,“你是我妹妹。” 慕容剑心冷声道,“所以我清楚,你怎么可能和不相干的男人贴那么近。” 慕容兰心抬头看她,盯了好一会儿才道,“是啊,你怎么可能和不相干的男人贴那么近。” 慕容剑心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慕容兰心看她一眼,语声轻缓,“从我四岁记事起,你好像就没有和男孩子一起玩过,每当有男孩子靠近你,你不是躲就是赶,两样都不行就哭。即便是在家里,除了爷爷和父亲,也没有哪个异性长辈能碰你,一碰就哭闹不停。直到你上了中学,这种情况才好了一些,不过也只是能和异性礼貌的说话而已,任何肢体上的接触,你都是拒绝的。后来你去京城读书,我就不大清楚了。不过就凭你连一张和异性的合影都没有,就知道你一直没有改变。” 听她说了这么多,慕容剑心疑惑不解,“无缘无故的,说这些做什么?” 慕容兰心轻轻摇头,“不是无缘无故,而是出现了一个人,一个你非但不排斥,还能亲近到让其为所欲为的人。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让你克服心理障碍,可我知道,他对你来说永远不可能成为不相干的人。” 慕容剑心轻笑一声,“呵!你好聪明,绕这么一个大圈子,就想说人的身体有时候不受自己支配是吗?如果你抱着这种态度,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说到这里,她看了姐姐一眼,指着杂志上的相片道,“最后说一句,别管有什么原因,别管我和他是什么关系,都不是你做出这种事的理由!……亏我白天还想替你解释来着!” 说完之后,她转身回了房间,砰的一声把门关紧。 看着那关紧的房门,慕容兰心脸现倦意,“你想错了,真是假的。” 在光洁的额头轻揉两下,她低头去看那些杂志报刊,喃喃自语,“聪明人为什么要做傻事?” 咔! 姜铭看看锁住手腕的手铐,不解的问,“这是做什么?” 周羽裳把另一端铐在自己手腕上,指指那些杂志报刊,“怕你跑出去杀人。” 姜铭摸摸鼻子,好奇的问,“就不怕我先杀你?” “舍得就来啊。”周羽裳自信的很。 姜铭扥扥手铐,问她,“那想方便怎么办?” 周羽裳很大气的道,“我陪你去啊,又不是没见过。” 姜铭一愣,“你什么时候见过?” “就那次你受伤,我帮你换衣服的时候……这不是重点。”周羽裳不想就这个话题再继续。 “那什么是重点?”姜铭似乎有闲聊的打算。 “重点是……”周羽裳把那些杂志什么的拨拉到一边,“你看到这些都不生气吗?不杀人放火也就算了,多少该找个没人的地方哭一会儿吧?可你呢?不但跟没事人一样,竟然还有心思跟我闲扯淡!你是疯了还是傻了?” “没疯也没傻。”姜铭把手铐在她眼前晃晃,“我能去哪儿?” 周羽裳把脸一板,“正经点,我说的是态度。” 姜铭偏头看了杂志上的照片一眼,缓缓道,“以前总是在心里想着不要骗自己,然后却一直做着骗自己的事儿,一次又一次,屡教不改。可现在……”说到这里,他说不下去了。 “别跟我说,你现在醒悟了。”周羽裳不相信他能放下,虽然她不知道他傻了两世,执了千年。 姜铭果然摇头,“现在是你想自欺欺人,人家都不让了。” 轻轻抱住他,周羽裳心疼的道,“傻子,天下好女人多的是,咱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我知道的,而且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应该不会有第二次了。”姜铭不想她跟着一起难受,便宽慰一句。 周羽裳还以为他说的死过一次,是指那次车祸,眼中寒光一闪,冷冷道,“初七是个杀人的好日子。” 嗯?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算算日子,下月初七也快到了,姜铭怕她擅做主张做出什么事来,忙道,“已经杀累了,换个别的方法其实也不错。” 周羽裳知道他想差了,不过也没点醒他,而是翻个大白眼,“听着就好像你杀过很多人一样。” 想想前世的铁血杀戮,再想想前天的疯狂,姜铭很不谦虚的点头,“是杀过很多啊。” “我看你是在床上‘杀’过很多女人吧。”周羽裳知道他肯定杀过人,但绝不相信有多高的数量。 听她这么说,姜铭哭笑不得,而且这种事没什么好解释的,不然没事都能解释出事来,所以他只能无力的往床上一趴,“今晚我绝对老实,绝不‘杀’人。” 周羽裳在他身边躺下,与他对视,很是怀疑的问,“真的?” 见他点头,周羽裳又道,“这可不像你,以前总爱动手动脚的,便宜没占够,就跟吃了大亏一样。” 姜铭看看她,想了一想,便伸手把她拥进怀里,感受着那份腴润娇柔,乖声道,“那我听你的。” 周羽裳挣了两下没挣脱,气呼呼的道,“什么就听我的,我什么时候让你做这些了?” “刚刚。”姜铭把她拥的更紧。 周羽裳在他身上轻捶两下,嗔声道,“小赖皮狗!” 姜铭轻吻她的额头,“睡吧。” 把身子往他怀里缩缩,找个舒服的姿势,周羽裳轻声道,“那你要乖一点儿,不许乱摸。” 回答她的是姜铭的微鼾,她忍不住嘟囔一句,“装的真像。”说完,往他胸膛上一靠,阖眼睡去。 “小懒猪,起床了。” 阳光明媚的早晨,听着如此媚柔的声音,哪个男人骨头不酥,又上哪里偷力气起床? 姜铭就是这样,虽然睁开眼来,却懒懒的一动不动。 周羽裳走过去,俯身在他额头盖了一个小戳,“小男人,快起来。” 有香吻鼓励,有领口下的风景刺激,就算姜铭想赖床,都不好意思,只能乖乖起来。 刚穿好衣服,他就被赶进了洗手间,看着那成双的洗漱用具,“这是给谁准备的?” “小醋坛子,你管我给谁准备的!”周羽裳抬腿踢他一脚,转身就走了出去,“一套我的,一套新的,你爱用不用……洗不干净不许吃饭!” 姜铭没有再干讨打的事情,取了那套新的来用,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才去到餐厅,看到那些精致的饭菜,颇为讶异的问,“都是你做的?” 周羽裳没好气的道,“难不成是你做的?” 姜铭揉揉鼻子,“我只是没想到。” 周羽裳白他一眼,“一个人生活,总不能把自己饿死吧?” 听她说一个人,姜铭心有所触,“要不然我在这里多赖两天吧。” 周羽裳夹了一筷子菜丢到他碗里,没好气的道,“你还嫌明海不够热闹?” 姜铭想想将要面对的,也知道不能躲在这里,不然除了多拖一个人下水,把事情搞得更乱之外,实在没有半点好处。“那就过些日子再说吧。” “最快也要三年。”周羽裳小声接了一句。 怎么都算的到? 姜铭深感无力,不确定的道,“也许有意外情况发生的。” 周羽裳轻轻点头,“不是也许,是肯定!这次事件的得失且不去提,单就局势而言,慕容家想平安度过危机很难,哪怕有你们姜家帮忙,除非……” “除非什么?”姜铭不喜欢听话听半截。 周羽裳看着他,“除非你再让人刮目相看一次。” 姜铭笑笑,“这个很难,不过我会努力。”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既然说到这里,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什么事?” “你下刀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 “好。” 第四百六十五章 戏里戏外 吃过精心烹制的早餐,姜铭搭了一段顺风车,然后又跑了七八站地,才赶到学校。 进到教室,迎上温青青担忧的目光,他还以一笑,很自然的从她身边走过,一如往常。 温青青偏头看他一眼,柔柔一笑,便低头去看手中的课本。经过一段时间的地下交往,别的不说,两人的默契度大大增加,她能看的出来,他是真的轻松,而不是装出来的。虽然暂时还不知道为什么,可她也为他高兴。 上课的时候很安静,一到下课时间,姜铭的手机就响,配合的那叫一个好。 第一个打来的是薛盼,她只说了一句话,“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说完就把电话挂断,随即补上一条信息:不浪费你宝贵的时间,想我就晚上来。 看的姜铭心向往之,只是没等他多想,沈霜琴的电话就到了,她什么特别的话都没说,只是和他聊了一下布置新家的辛苦,然后邀请他去参观她的劳动成果,他一口答应下来。 第三个打来的是钱贝儿,她说了很多,中心思想是求围观求前排求vip待遇,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所以没等她说完,姜铭就把电话挂了,还打定主意赖她哥哥的账。 三通电话之后,他的第二堂课开始了,等到下课,表妹顾小西的电话就到了,先是跟他汇报一下回国的经过,接着跟他邀功,因为那些残片是她带回来交给洛定波的,最后才转弯抹角的安慰他一番,还说什么她宽大的胸怀永远为他敞开。想想那不可描述之大,姜铭还真有点怕不能承受其重。 结束通话后,姜铭便赶去公司,路上接到了高洁的电话,这很让他意外,高洁的话简单干脆,让他想喝酒了去找她。 紧跟着来凑热闹的是闻心澜,她的话就要尖酸刻薄一些,一通冷嘲热讽之后,告诉他基地是个不错的“壳”,可以供他缩一阵儿。 猜到她想用白工的险恶用心,姜铭很是委婉的严词拒绝了。把她应付过去,姜铭奇怪的发现,他的电话变得安静了,再也没人打过来。其他女孩儿的心思他猜不到,可爷爷他们那边怎么也风平浪静? 到了公司,跟部门主管销了假,他又进入到琐碎繁杂的工作中,楼上楼下的跑了几圈,他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坏事传千里,整个公司从上到下,私下讨论的都是总经理的“家事”,说什么的都有,就是好话寥寥,最让他们关心的就是、总部会不会把总经理换掉,以及换谁当新的总经理。 听过他们的议论,再想想几女的反应,他深深感觉到那扑面而来的恶意,究竟都有谁在后面推波助澜,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诸多问题纷至沓来,快要超出他能承受的极限。 勾心斗角的生活并不是他所擅长的,却又是他必须要面对的,所以他要做的不仅仅是撑住,还有不甘示弱的反击,对一个合格的战士来说,最好的防守是进攻,哪怕是暂避,也是为了接下来更猛烈的回击! 只是这样一来,平静的生活将从此不再…… 工作结束,便回到家中,姜铭觉得自己已经喜欢上这种生活,规律,平淡,偶尔有杂乱来调剂,是前世渴求却不得的。 看他进门换鞋,慕容兰心很随意的说了句,“回来了。”说完之后,自己愣了一下,随即轻笑摇头。 没看到她的表情,姜铭轻应了一声,“嗯。”而后在屋里扫了一眼,“剑心呢?” 慕容兰心看他一眼,“不想看到我,出去散心了。” 姜铭笑笑,“也许是怕见我……小女孩儿总是想太多,你不要跟她计较。” 慕容兰心以手托腮,微笑看他,好奇的问,“她是我妹妹,我能和她计较什么?” 姜铭一怔,跟着摇头苦笑,“我怎么忘了,你是最疼妹妹的,又怎会生她气。” 慕容兰心定定看了他一会儿,轻声问,“你好像对我们很熟悉?” 相伴虽然时短,可怎能不熟? 姜铭笑笑,“吃饭吧。” 慕容兰心凝望片刻,展颜一笑,“好。” 沐小田倚在厨房门旁,将一切尽收眼底,见他们要吃饭,不等他们吩咐,便转身进了厨房,只是脸上写满迷茫,似乎有事不解。 静静的吃过晚饭,姜铭把她送到街上,她终是忍不住问,“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姜铭想了想道,“应该算是该断未断的关系。” 沐小田猜测,“你舍不得,所以选择原谅她是吗?” 姜铭摇头,“原谅人,是需要资格的。” “嗯?”沐小田不懂。 姜铭笑笑,“以前我认为欠了我的不是她,现在我觉得她们都不欠我什么,前世我不解风情,今生又不曾努力过,又有什么资格说原谅不原谅?” 看看听愣的沐小田,姜铭伸手帮她拦了一辆车,“早些回去吧,路上小心。” 说完他掏出手机,拍下司机的模样,跟沐小田显摆,“新学的,保平安。” 那女司机直翻白眼,似乎在说,老娘能对她一个小姑娘做什么? 扑哧! 沐小田看在眼里,一下笑了出来,拉门上车,放下车窗叮嘱一句,“别忘了拍下车牌号。” 姜铭点头表示会的。 车子开远,女司机道,“你们小两口秀恩爱,却拿我开心。” 沐小田笑着摇头,“他已经结婚了。” 女司机一愣,“那你是?” 沐小田扯扯衣服,“他们家保姆啊。” 女司机表情古怪,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好一会儿才道,“你是想谋人篡位了?” 沐小田看向车外,幽幽的道,“也要我有那个胆子才行啊。” 女司机不说话了…… “你去哪儿?”慕容兰心问抱着枕头的姜铭。 姜铭向下一指,“我该搬去下面了。” 慕容兰心伸手抓住枕头一角,望着他,“我没做过。” 姜铭轻轻点头,“我知道啊。” 慕容兰心看着他不说话,眸子清亮,无声意已达。 看着这双秋波水眸,姜铭总能一下回到过去,他执剑,她抚琴,他执剑,她折花……与众女相处久了,他终于明白,如此木头,谁能喜欢?谁会喜欢?“我真的知道,你是不会做蠢事的。” 听了这样的话,慕容兰心突然有些失落,她让人放心的居然是智商而不是品德,莫名的不甘浮上心头,“那又何必下去?” 姜铭告诉她,“一出戏让观众难辨真假就好,不能连自己都骗了,所以还是清醒一些好。” 慕容兰心放开手,坐回床上,“说的也是。” 姜铭走到门口,回头看她一眼,安慰道,“爷爷他们那边你不用管,我会帮你解释的。” 慕容兰心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姜铭看在眼里,满脸疑惑的走了出去,不知道有什么事,是她说不出口的。 他走后,慕容兰心软软的倒在床上,这次事件传播如此之快,固然是有人兴风作浪,可若没有姜家默许,那些杂志报刊怎敢如此铺天盖地的大肆报道?她知道他们想要什么,可她跟他却说不出口,因为他一直真心的待她们姐妹,而她只是在进行一场交易。既然是交易,总要有所付出,她又能怪谁? 铃铃铃~ 本想睡去,手机却响了起来,慕容兰心伸手拿过,看了一眼,玉指一划,“你慢了些,他已经出去了。” “心,我只是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赵允初解释道。 慕容兰心轻声问,“超出了你的预料是吗?” “心,不要这样,我也不想的。”赵允初语音干涩。 慕容兰心淡淡道,“又有事要做了啊。” 赵允初急声道,“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不等他说完,电话已经挂断了,他顺手把电话砸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小初,出了什么事?”房门被推开,一名淡雅出尘的女子缓步走了进来。 赵允初忙迎上去,“没什么事,不小心碰掉了东西。” 女子看了摔散的手机一眼,拉过他的手,“小初,你还年轻,把情绪发泄出来是好的,总闷在心里装老成,才让人担心,知道吗?” 赵允初低着头不说话。 “唉,我是说不了你了。”女子轻声叹息。 “不是的,我……”赵允初忙出声解释。 女子打断了他的话头,“你不要多说,凭心做事就好。” 说完放开他的手,女子转身向外走去,走到门外,回头看他一眼,又说了一句,“凡事要留有余地,你爷爷当年输得不是没有道理。” 看着她走远,赵允初捏紧了拳头,要不是我顾忌太多,现在又岂是这副情形?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姜铭忍不住失笑,难道自己竟习惯了睡地板不成? 这样下去可不成,姜铭下床走出去,打算找点酒喝,来到客厅,还没走到吧台,就心有所感的向大门走去。 把门拉开,酒气扑鼻而来,熏的他直皱眉,低头一看,就发现了靠墙而坐的慕容剑心。 上去把小丫头抱起来,他皱着眉问,“怎么喝这么多?” 慕容剑心睁开醉眼,费了好大力气才看清他的模样,“是你自己不争气,不要怪我!” 姜铭又好气又好笑,“好,不怪你。” 慕容剑心又道,“放我下来,不要你抱,我姐会吃醋。” 姜铭狠狠拍她屁股一下,“我看你是喝傻了,满嘴胡说,你姐怎么……” “我怎么了?”慕容兰心走下楼来,见他不说了,忍不住问。 第四百六十六章 蛮不讲理 看看发呆的姜铭,慕容兰心吩咐道,“快把她抱到浴室去,简直臭死了。” “哦。”姜铭回过神来,大步向浴室走去。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慕容剑心踢腾不已。 姜铭恐吓道,“老实点,再闹把你吊起来打。” “呜!”慕容剑心一下哭了出来,“我对你那么好,你对我这么凶,好没良心!” “……”姜铭郁闷坏了,“我就随口一说,又不会真的打。” “我不信!我不信!”慕容剑心摇晃着身子,想要挣脱下来。 姜铭将她死死抱住,快步走进浴室,把人放到浴盆里,“信不信的,先洗洗再说。” 慕容剑心得脱自由,一个翻身,拿手护着水龙头,“我不信,也不洗。” “……”酒真是可怕的东西!姜铭无限感慨。 慕容兰心走过来,“你先出去吧。” “嗯?”姜铭一时没反应过来。 慕容兰心问他,“难道你想留下来帮忙?” 嗖! 姜铭一下蹿了出去,还帮她们把门关紧。 那副惶急模样,看的慕容兰心轻笑不已,敛了笑容,才去看妹妹,“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慕容剑心放开水龙头,软软的靠在缸壁上,“我是真的醉了,连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可他一碰我,我就醒了,想醉都找不回来那种感觉,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你知道吗?” 慕容兰心走过去帮她脱衣服,“连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知道呢?” 慕容剑心躺着不动,任由姐姐折腾,待衣衫褪尽,她伸手把水龙头拧开,激涌而出的凉水慢慢浸过她的身体,等水将欲满时,她一缩身子,整个人沉到水下。 慕容兰心帮她把龙头关上,坐到一边,静静的看着她。过了一会儿不见她出来,伸手把她拉起来,“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所以相信我,只要三年时间,姐姐把欠你的还你。” 慕容剑心摇头,“我们是姐妹,没有谁欠谁,而我们亏欠的,却是不想还,没得还。” “不要想那么多,相信我,一定能把事情解决的圆圆满满。”慕容兰心拍拍她手,教她放心。 慕容剑心刚想说什么,外面却传来门铃声,她立刻紧张起来,“这么晚了,是谁来了?” 慕容兰心笑笑,起身向外走去,“我去看看。” 走了两步,她回头道,“不用担心,有我呢。”说完,人便开门走了出去。 姜铭听到门铃响,过去开门,拉开门的一瞬间,看清来人,“找我什么事?” “你住这儿?”高洁几乎和他同时开口。 姜铭一愣,“你不是来找我的?” “我可没那么闲。”高洁翻个白眼,把证件一亮,“执行公务。” 看看她身边的同事,姜铭知道她没开玩笑,便问,“什么事?” 高洁跟他说了一下,“接到报案,来带一个醉酒打人的嫌疑犯回去调查,希望你能配合。” “醉酒?打人?”姜铭眉头皱起,今天家里醉酒的可只有一个,由不得他不关心。 “嗯。”高洁点点头,“伤者已经住院了,好像伤的还蛮厉害的。” “带我去看看。”姜铭一步跨到门外。 高洁看他一眼,讶异的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都知道先过去慰问道歉了。说说看,打算花多少钱把这事平了。” 姜铭诧异的看她一眼,“谁说我要去慰问道歉了?” “那你去做什么?”高洁有些迷糊了。 “揍人。”姜铭理直气壮的道。 “……” “……” 别说高洁了,就连慕容兰心都有些听不下去,这家伙是不把事情搞大就不舒服吗? 高洁瞪着他,“你有没有搞清楚状况?人家是受害者,你还想去来个二次伤害,真当我们是摆设啊!” “你凭什么说他是受害者?”姜铭板着脸问。 “人家受伤了!”高洁不甘示弱,针锋相对。 “受伤只能说明他笨,不能证明他是受害者。”姜铭讲出自己的理解。 高洁气笑了,“照你这么说,打人的还是受害者了?” “当然!”姜铭语声铿锵。 “理由!”高洁火冒三丈! “我们家小……剑心可爱温柔,乖巧听话,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打人?肯定是他们欺负她了!”姜铭的逻辑很强大,偏护的不要太明显。 “……”慕容兰心手扶着额头,都不好意思抬头了。因为说这种昧心话可是需要一定脸皮的,反正她这个当姐姐的说不出来。 虽说妹妹这两年好了许多,可当年“假小子”的名头不是白给的,哪次那帮小丫头结伙作乱,不是她身先士卒冲锋陷阵?作为为祸一方的主力干将,妹妹可爱或许有,可乖巧温柔什么时候和她有过关系? 咣当! 物体倒地的声音,把高洁还有慕容兰心从震惊的情绪中拉出来,就见姜铭冲出两步,又猛地停下,跟着担心的问,“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把衣架碰到了。”慕容剑心怯怯含羞的声音传来。 “小心点。”慕容兰心嘱咐一句。 “知道了。”慕容剑心的声音听上去虚的很。 “你真的没事?”姜铭担心的问。 “真的!”慕容剑心强调一遍,似乎是觉得力度不大够,就又加了一句,“你不许进来,我没穿衣服!” 姜铭嘴皮子抽了一下,转头向慕容兰心看去。 慕容兰心笑笑,“我去看看,你好好和人家说,别耍横。” “小日子过得不错嘛。”高洁看着慕容兰心转过拐角,很是感慨的道,“这就是‘当然是原谅她啊’的现实版吗?” 姜铭不想和她讨论这些,“带我去医院看看。” 高洁瞥他一眼,“你还真想去打人?” “那要看情况了。”要是对方过错不大,姜铭也不是非动手不可。 “抱歉,你的要求我不能满足,并且我要带你小姨子回去接受调查。”不得不说,关键时刻高洁还是以本职工作为先。 “她喝醉了,需要休息,你要真想带人走,我陪你走一遭就是了。”姜铭也不想她太为难。 高洁眉头一皱,“打人的又不是你,带你回去有什么用?” 姜铭也不多说,直接摸出手机。看着他拨号,高洁眉毛一挑,“你找谁说情也没用。” 姜铭不理她,待电话一接通,他马上道,“我要买消息。” “我靠!你上次的账还没给我结呢!”电话那头咆哮雷霆,似乎不满到了极点。 “着什么急,我今天才回来。”姜铭一点债务人的觉悟都没有,谱大的不行,“快点帮我查清一件事。” “这是谁又惹着你了?”对面似乎察觉到什么。 姜铭问,“能不说废话吗?” 对面无奈,牢骚道,“怎么感觉是我欠你钱呢?到哪儿说理去!……唉,说吧,想查什么?” “今晚有人被打住院,帮我查查他住哪个医院。”姜铭告诉他要查的事情。 “……”对面相当无语,“你真当我是神仙了!上千万人的大都市,就这么点信息,你让我上哪儿查去?总得告诉人是几点被打的,在哪儿被打的,因为什么被打的吧?” “……”姜铭怎么知道?只好去看高洁。 高洁气到不行,“我是不可能告诉你的,省的你去大把砸钱,妨害司法公正。” 姜铭看她一眼,“谁说我去砸钱了?” “不然呢?”高洁给他气糊涂了。 “过去把人打一顿,你不就可以带我回去了。”姜铭把用心说明。 “事情听着很好玩啊,我马上派人去查。就以你家为中心,方圆三十里的医院,我一个小时给你查个遍。”听到他们的对话,电话那头积极的不行。 “你要敢助纣为虐,我马上把你抓进去。”高洁对着电话威胁,却发现电话已经挂掉了,不禁把矛头对准姜铭,“你是一定要做违法犯罪的事了对吧?” 姜铭摇头道,“你带我回去不就没事了?” “可是打人的不是你。” “可以是我,这个一点都不难,你放心,我保证不把人打死。” “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这就是我的道理。” “你……” “那个警官,我们不告了行吗?”听到这里,一个穿着便装,脸上有点青紫的人,颤着声问。 姜铭一步跨过去,高洁赶紧伸臂把那人挡在后面,“你想做什么?” 姜铭直接问那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眼神骇人,那人情不自禁的退后一步,“也没什么事,就是我们几个结伴回家,看到那女孩喝醉了,我们出于好心,想送她回家,免得她被人欺负,结果达仔刚碰到她的胳膊,她就跟疯了一样,把我们都打了,我运气好,伤的轻。” “是跑的快吧。”姜铭相当不屑,又问,“你们一共几个人?” “六……六个。”那人糗事被说破,心虚的很。 “你们怎么不去死?”姜铭好奇的问。 “啊?”那人傻眼。 “几个大男人想占小女孩便宜,结果便宜没占着,反而被打了,不说刨个坑把自己埋了,省的丢人现眼,还跑去找警察,你们是男人吗?”姜铭真是懒的和这些人打交道。 “可我们真是好心,没打算占便宜啊,你们打人不赔也就算了,怎么还颠倒黑白呢?”那人脸被说红了,脾气也上来了。 姜铭问高洁,“这种话你信吗?” “……”高洁很想说我信,可几个大男人和一个醉酒女孩,要说男人没坏心,谁信呐! 别说她了,她那两个随行的同事都不信。 这时慕容兰心从里面走出来,跟姜铭道,“换件衣服,我们一起去医院。” “我们不告了,真的!”看到她,那人是真怕了,这一家显然不是一般人,不能招祸上身啊。 慕容兰心淡淡一笑,“既然伤了人,自然要去看看的,不然怎么赔偿?” 第四百六十七章 开刀 “还好,伤的不算很重。”从病房出来,慕容兰心略显轻松。 “是伤的太轻了。”姜铭却有些失望。 慕容兰心轻笑摇头,“你大概不知道,剑心从小就有一个怪毛病,不能和异性有肢体接触,一旦不小心有任何接触,就会暴走,这两年才好了一些。” “你是说我运气很好?”姜铭有些不大相信,他可不知道“小意”还有这种毛病,以前还和兵士摸爬滚打来着,哪有那么娇气。 慕容兰心缄默不语,这个问题不需要她多说什么。 没搞清她为何突然沉默,姜铭又道,“如果她有这种怪病,更能说明那几个男人不是好东西。” 若真是善男,又哪里来的接触?没有接触,又怎会挨揍?至于接触的原因,对姜铭而言从来不是重点。 慕容兰心自然明白他的逻辑,也不否认他的判断,毕竟几个男人好心的送醉酒女孩回家,怎么听都觉得不真实,不是世上没有好人,实在是处于那种情况下,能挡住诱惑的人基本绝种了。 所以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姜铭,“被打后能想到跟踪,在发现我们身家不薄后,便选择报警,在感觉你不好惹后,又果断的想要从里面脱离……说句实话,他们的智商并不低。而以我们的身份,若真和他们纠缠不休,甚而闹到公安局去,并不明智。” 说到这里,她看姜铭一眼,“先温和的把事情平息,让人无话好说。接下来你再要做些什么,就可以肆无忌惮一些,不过最好假手于人。” 她虽然都没说透,可姜铭也听明白了,那些人跟踪是为了以后报复时可以找到目标,报警是怕能力不及所以换了方式讹诈,脱离是发现不对想要自保,就这种应变能力,足以证明他们是帮老练的坏人。 而慕容兰心选择解决问题的方式是,赔钱道歉,息事宁人!毕竟警方已经介入,他们纵然可以仗势“欺”人,可也会留下不好的名声。为了区区几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人物,实在不值。 至于要不要报复,她把选择权交给了姜铭,只提醒一句,就是报复的时候,最好让别人出手。 以这套流程,对付几条杂鱼实在是有些过了,可慕容兰心依然要搞的如此麻烦,因为她希望姜铭明白,他不会每次都遇到高洁,他的对手也不会永远都是些杂鱼,既然妹妹都觉得欠了他的,她就要无时不刻的进行弥补,能少欠一点,就少欠一点。 她的心思,姜铭能猜到一些,便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到休息区跟高洁他们说了一下事情解决的经过,高洁在询问过同去的同事,确认没有出入后,便带队离开了,只是最后看姜铭那一眼,眼神相当的复杂。 至于高洁为什么没有同去,一是因为医院有规定,晚上病房不允许太多人进入。二是因为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目送高洁他们离开,姜铭两“夫妻”也随即离开。走到一楼大厅,姜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追赶两步,确认无误后,才返身依原路离开。 “是认识的人?”慕容兰心好奇的问,不知何时,他的交际居然如此广了。 “嗯。”姜铭轻轻点头,待回到车上,他才拨通钱西暮的电话,“最近见过靳柔吗?” “没有,她出什么事了?”钱西暮声音听上去有些紧张。 姜铭不答反问,“上次的事情解决没?” “正在进行中,这种事情急不得。”就算权势滔天,想要搞倒一个体制内的人,也要循序渐进,不能留下任何把柄,更何况钱西暮这种还有借力而为的人。 “那你多看着她点,没有坏处的。”姜铭没有多说什么,相信钱西暮会把事情做到最好。 “谢了。”钱西暮不但心领神会,还懂得投桃报李,“那些人你就不用管了,我来解决。” 姜铭奇道,“你查到他们在哪儿了?” “你能看到小柔,说明你正在医院里……下面的话还用我说吗?”钱西暮揶揄道。 “晚安。”隔着电波穿越而来的恶意,让姜铭很痛快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怪不得姜老爷子死活都要给你骗一个聪明媳妇儿,实在是……” 姜铭把电话挂了,再也没有讨厌的声音传来。 慕容兰心端坐一边,目视前方,夸了一句,“你这个朋友很不错。” “就因为他夸了你?”姜铭第一次质疑她的判断。 慕容兰心告诉他真正答案,“是因为他了解你。” “……”姜铭无言以对。 回到家中,姜铭径直走到慕容剑心房门前,慕容兰心叫住他,“你要做什么?” 姜铭指指房门,“当然是看看她有没有受伤,被那么多人欺负,你就不担心吗?” 她被欺负?慕容兰心脑中蓦地闪过刚刚在医院看到的画面,青肿如猪头的大脸,绑缚吊起的胳膊腿儿,外加一个个幽怨羞惭的眼神,那叫一个惨不忍睹……而始作俑者却活蹦乱跳的回来了,对比如此明显,有什么好担心的? “随你。”慕容兰心淡淡回了一句,迈步上楼。 笃笃! 姜铭敲了两下门,“你没事吧?” “我没事,好的很。”慕容剑心在里面答应。 “开门,我要看看。”虽然语气听上去很正常,不像有事的样子,可姜铭还是有些担心。 “我已经睡着了,有事明天再说吧……呼呼~”慕容剑心的鼾声传出。 “……”你睡得可真明白!姜铭觉得自己是白担心了,还一点脾气没有。 噗呲! 慕容兰心以手掩唇,快步走上楼去。 第二天清晨,姜铭一起来就去敲慕容剑心的房门,结果发现自己还是迟了一步,那小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溜走了。此刻他有些后悔教她功夫了,居然连他的耳目都能瞒过了。 看他一脸不快,慕容兰心却像是很开心,连早餐都比平时多吃了一些,害姜铭更加的郁闷。 吃过早饭,两人同车去学校。只是两人去公司的时间不太一样,慕容兰心在学校只上了一节课,就去公司了,而姜铭要到中午才会过去。 锐锋大会议室! 慕容兰心看看在座的,寥寥几个公司高层,问,“说了今天是大会,所有部门正副主管都要到,怎么只有你们到了?是我说的不够清楚,还是他们没听到耳朵里?谁能帮忙解释一下?” 谭鑫华推推眼镜,“估计他们都有事要做吧,要不咱们再等等?” “还等?”齐亚平眉头皱的老高,“这都过去半小时了,浪费多少时间?要等你们等,我是不等了。” “齐工。”慕容兰心叫住他,“新能源电池研究的怎么样了?” “已经快要成功,只要解决安全性稳定性,就能定型生产了。”说起专业,齐亚平显得信心十足。 “抓紧时间,我想拿它和米国j·k公司谈合作。”慕容兰心淡淡吩咐。 齐亚平眉头又皱了起来,“就算研究成功,j·k这种国际电子界的巨无霸,也不见得能看上吧?” 慕容兰心道,“你只管研究,合作的事情我去谈。” 齐亚平点点头,“那我回去安排工作了。” 慕容兰心点头同意,待他走后,又去看其他人,“财务部,公关部,人事部,市场部,恭喜你们,过了今天这一关。” 说完,她看向人事部主管,“薛主管,你负责通知没有来开会的人办理离职手续。” 这是要下刀了?几个部门正副主管一刀切,就不怕公司散掉? 薛达奎犹豫了一下,开口求情,“这样不好吧?也许他们真的有事走不开呢?” “那就算他们倒霉。”慕容兰心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薛达奎又道,“看在他们为公司鞍前马后这么多年的份上,是不是应该给他们一个解释的机会?” 慕容兰心冷声道,“已经给过了。” “给过了?”薛达奎等一众主管面面相觑,不知道何时给过了。 慕容兰心指指放在桌边的手机,“半个小时过去,就没有响过,还需要我再多说什么吗?” 薛达奎还想争取一下,“这……也许他们……” 慕容兰心开口打断他的话头,“如果你办不了,我可以找人帮你办。” 薛达奎一下说不出话来了。 “咳咳!”谭鑫华轻咳两声,见众人都向他看来,才慢条斯理的道,“且不说这样辞退员工合不合法,单说这么大的人事变动,总经理就能乾纲独断,不需要通知总公司一声吗?” 慕容兰心看着他,“你们的去留升迁,都由我决定,这是老董事长提议,董事会通过的,还有什么要说的?” 谭鑫华不愿坠了气势,阴柔一笑,“总经理说的那是以前,现在有没有改动,谁知道呢?要知道,有关您的新闻,今天依然是热门。” 慕容兰心淡淡一笑,转头看向薛达奎,“离职手续,算上谭总一份。” 说完起身,拿起桌上的东西,转身向外走去,“散会。” 啪! 谭鑫华拍桌而起,“小丫头片子,你不要欺人太甚。” 慕容兰心根本不理他,直直的离开了。 其他人同情的看谭鑫华一眼,也都各自散了。 在去往财务部的路上,秦珊感慨道,“一个女人别管多努力,都不及背后站着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啊。” 失落在脸上一闪而过,成非瑾接了一句,“谁说不是呢?老天就是这么不公平。” 第四百六十八章 冲突 “谭总,总经理吩咐过了,不见任何人,您请回吧。” “让开!” “您真不能进去,别让我们这些小人物为难好吗?” “让开!” “哎呦!……您不能啊!” 咣的一声响,办公室的门被大力推开,慕容兰心抬头看去,就见谭鑫华气势汹汹的走进来,后面跟着一脸惶急的小秘书。 秘书拦截不利,赶紧请罪,“总经理,谭总硬要进来,我实在拦不住,请您原谅。” 慕容兰心没有为难她,“你先下去吧,我和谭总聊聊。” “谭总”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显得分外讽刺,谭鑫华铁青着脸,等小秘书退出去把门关好,才开口发难,“想辞就辞,真当我那么好欺负!今天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教教你怎么做人!” 慕容兰心拉开抽屉,取出一份文件放到桌上,向前一推,“仔细看看。” 谭鑫华走过去低头看了一眼,文件夹上除了自己的名字,再无只字片言,不禁问道,“什么东西?” 慕容兰心淡淡道,“你要的说法。” 谭鑫华拿起来打开一看,脸色就变了,上面详细记载着他借职务便利侵吞公款的桩桩件件,以及出卖公司机密牟利的不法行为。 慕容兰心静静看着他,待他翻到最后,才开口问道,“你是自己离开,还是让警察请你离开?” 这根本不是选择题,纵使谭鑫华再不甘,再有恨,也只能把打碎的牙齿吞进肚里,“你个小贱-人,别得意的太早,姜家这棵大树,不可能永远不倒。” 慕容兰心淡淡道,“我只管这根枝桠,其他的与我无关。”说完向外一指,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我看你能笑多久!”撂下一句不痛不痒的话,谭鑫华气呼呼的离开了。 慕容兰心继续工作,一直等到中午,都没人来找她理论,她便去职工食堂用餐。 银灰色的小翻领职业套裙,黑色的尖细高跟鞋,让她少了几分空灵仙韵,多了些人间烟火气,即便如此,她的出现,还是吸引了太多惊艳的目光。只可惜动心者众,付诸行动者稀,礼貌的打声招呼,已经费尽他们的力气。 慕容兰心显得很是平易近人,但有人搭话,必有所应,就这样一路端着餐盘走到一角坐下。没人敢凑过去与她同桌,可却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有些男人甚至看的痴了。 优雅从容,赏心悦目! 秦珊看的轻笑摇头,“还真是让人嫉妒不起来。” 成非瑾跟着轻叹,“唉,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不好,要出事!” 秦珊看着大步冲过去的胖子,“他疯了么!” 哣! 一个大西瓜狠狠砸在餐桌上! 虽然一感觉不对,慕容兰心就起身躲避,可是动作终究是慢了一些,喷溅的西瓜汁、菜汁在她身上留下星星点点。 眉头微皱,她看向颇为得意的始作俑者,“能改变什么?” 黄广丰阴阴一笑,“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只要让大家看清你是什么人就行了!” 说着,他扫视餐厅众人一眼,高声问道,“你们愿意教这个叉开大腿卖骚的小婊-子,在你们头上拉屎撒尿吗?” 这话骂的就有些太下作了,别说公司高管了,就是比之街头泼妇都不如。慕容兰心心性再是淡然,也有些禁受不住,“保安呢?” 倒有几个保安在餐厅吃饭,可有两个装作没听见没看见,依旧坐那里低头吃东西。有三个倒是站起身来,可给黄广丰拿眼一瞪,就踟蹰不前,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吓住保安,黄广丰回过头来,得意无比,“小婊-子,你再装一个给我看看啊,也不问问这里是谁的地盘,就敢过来**,你现在倒是再浪一个给我看看啊!” 慕容兰心应付不了这种人,动手没那个力气,动嘴……她实在是嫌脏,便闷声不响向外走。再留在这里,除了丢尽颜面,怕是再无其他了。 黄广丰斜身快走两步,将她去路挡住,“总经理,你不是神气的很么,就这么走了,多丢面啊,留下来卖卖骚,没准儿就有人帮你了呢!” 慕容兰心眉头蹙起,退后两步,却是没有说什么。 “黄胖子,你够了。”成非瑾在远处呵斥一声。 黄广丰嘿嘿一笑,“还特么真有坐不住的,这算不算骚货帮贱货,老鼠耗子是一窝。” 他这是把两个人都骂了,可一个餐厅近百人,却没一个站出来说什么的。 慕容兰心再也听不下去,摸出手机就拨了出去,“喂,公安局吗?这里是……你想做什么?”话没说完,她急退两步。 “还特么想报警!”黄广丰恶狠狠的扑过去,“老子扒了你的衣服,让大家看看你到底什么货色!” “哎呦!”慕容兰心快退两步,后腰碰上桌角,鞋跟一歪,人倒摔在地上。 黄广丰脚下不停的冲过去,“麻痹的,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你们死人啊,真出了什么事情,你们谁担的起啊!”成非瑾一边往那边冲,一边呵斥那些观望的员工。 秦珊略一迟疑,也跟了过去,“老黄,别犯浑!” 她们这一动,倒是真有人响应,黄广丰扯着嗓子大喊一声,“都特么别管闲事,不然我弄死他!” “你要弄死谁?”一个阴寒至极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那股寒意让空气都似乎降低了许多。 人们好奇的转头去看,很快就锁定了站在进口处的年轻人,很多人都见过他——总务部的杂工! 这是哪儿来的傻逼?想要英雄救美,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不是? 没想到姜铭会突然开口,陪他过来的陆晓菲担心的道,“姜铭,你别……”话没说完,她就说不下去了,因为她发现,现在的姜铭,和她认识的根本不一样。 站在另一边的赵露雅比她还震惊,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一个人的气势怎么会在瞬间变化这么大? 黄广丰瞥他一眼,“一会儿先弄死你,现在别特么烦我!”说完,他一无所觉、不知死活的扑向还未爬起来的慕容兰心。 嗖! 几十米的距离,姜铭转瞬即至,在黄广丰俯身的那一刻,抬脚! 咣! 黄广丰肥胖的身子飞起,像一颗出膛的炮弹,呼啸着飞出,啪叽一声撞到墙上,再骨碌碌滚到地上,等他不动的时候,眼神比较好的,能看到他眼耳口鼻都有血溢出,若不是他还在不停咳嗽,大家都以为他死了。 姜铭这一脚震住了所有人,大家都把目光投到他身上,情不自禁的站在原地不敢妄动,接下来看到的,更是让他们瞪大了眼睛。 胡啦! 姜铭横臂一扫,一张桌子上就空了,俯身抱起慕容兰心,把她放到桌子上,“伤到哪儿了?” 慕容兰心轻轻抬抬左脚。 姜铭蹲下身去,握着她的足踝,把鞋子拿下来,仔细捏揉了一下关节处,“还好,没伤到骨头,我帮你处理一下。” 他运气于掌,贴在雪足上有些青紫的地方,轻轻按揉,嘴中还不忘自荐,“以后有事记得叫我,打人我还是在行的。” “嗯。”慕容兰心轻轻点头,可那烫贴的感觉,让人舒服,也让人禁受不住,她轻哼一声,“嗯……回家再弄好吗?” 姜铭抬头看她,发现她的脸颊居然沁着淡淡红晕,一愣之后,点头答应,“好的,我这就带你回家。” 慕容兰心轻轻摇头,“还有事没解决呢。” 姜铭扫视一眼,“都开了吧。” 慕容兰心目光幽幽,“锐锋不要了?” 姜铭反问,“很重要吗?” “让我怎么回答你?以一个女人的身份?还是锐锋总经理的身份?”慕容兰心问他,身份不一样,答案自然不一样。 “都听你的。”姜铭没让她为难。 慕容兰心满意的点头,又向地上黄广丰指去,“他怎么样了?” 姜铭回道,“还没死,我去送他一程。” 说完不等慕容兰心有所反应,一步跨到黄广丰身边,俯身探臂,锁住他的咽喉,将其提起,高高上举,两条短粗腿顿时踢腾不已。 姜铭眼里的漠然,让慕容兰心愣了一下,才回神发声,“不许杀人。” 姜铭淡然回应,“这也是人?” 不等慕容兰心开口,噗噗噗声不绝,竟是黄广丰吓得失禁,屎尿直流,姜铭厌恶的将其丢开,“杀了脏手。” 再也不看那厌物一眼,姜铭回转到慕容兰心身边,将其抱起,向外走去,自始至终都没将旁人看在眼中。 靠在他怀里,慕容兰心轻声问,“我要说自己能走呢?” 姜铭一顿,“真的?” “假的。”慕容兰心偏转了头,怕他取笑自己,她转移了话题,“你真的会为我杀人?” 姜铭没有回答,不停留的向外走去。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为你屠了多少部落,斩过多少人头…… 看着他们走远,成非瑾喃喃自语,“这就是所谓的旁若无人吗?” 秦珊离她最近,接口道,“或许吧,真是羡慕人的很。对了,他是谁?你好像认识。” “姜铭。”成非瑾并没有隐藏这个一查就能查到的名字。 “什么?”秦珊大惊失色,向上一指,“那个姜?” 成非瑾轻轻点头。 秦珊又问,“你早就知道?” 成非瑾微笑不语,这不是个问题。 很多财务部的人听到她们的对话,都想到了那个下午,一个青年站在梯子下客气的询问……原来他们距离机会曾经那么近! 在无人注意的一角,赵露雅也在感叹,“原来我曾经离梦那么近。” 陆晓菲蹲在地上,眼里噙着泪光,“可梦就是梦啊!” 第四百六十九章 玩笑 “姐姐~姐姐!听说你被人揍了?”慕容剑心兴冲冲的跑回家里,一脸不加掩饰的兴奋。 慕容兰心侧躺在沙发上,偏头斜睨她一眼,“我被打了,你好像很开心哪。” 慕容剑心赶紧用手在脸上揉搓两下,挤出几分忧意,“姐姐~!我怎么可能那么没心没肺?一听说你被人欺负了,我担心的不得了,一溜小跑就冲回来了,生怕你伤心难过……你却能这样误会人家?人家好伤心!” 慕容兰心就看着她演戏,等她把台词说完,才道,“你就不学好吧。” 慕容剑心嘻嘻一笑,坐到她身边,“好了,不闹了,伤到哪儿了?给我看看。” 慕容兰心把脚抬起,曲了一下脚掌,就又落下缩回。 慕容剑心仔细看了一下,“又白又嫩的,看不出来有受伤啊。” 慕容兰心告诉她,“我恢复能力强。” 慕容剑心撇撇嘴,“你猜我信不信?” 慕容兰心回道,“那是你的事。” 慕容剑心翻个大白眼,“好,我就不刨根问底了,省的你害羞,咱们聊点别的……咳咳,下面进入采访时间,请问,作为一个被英雄救下的美女,你感觉如何?” “纠正一下。”慕容兰心摆了一下手,“是一个暴力狂魔为了展现自己的另一面,顺道帮助了一个弱质纤纤、略显无助的女子,至于说感觉吗……由于本人内心强大,没有被吓到。” “你这样说良心不会痛吗?”慕容剑心痛心疾首的质问。 慕容兰心把头偏向一边,“实事求是而已。” “那被呵护疼惜的感觉,你是一点没有了?”慕容剑心追问。 “恍惚间好像有过那种错觉。”慕容兰心不确定的道。 真能装! “那种感觉的滋味儿如何?”慕容剑心盯着她问。 “从一个女人的角度来说……挺好的。”慕容兰心总算说了一句良心话。 慕容剑心眼睛一下亮了,“有没有一点点动心?” “你跑我这儿对歌来了?”慕容兰心一下把话题扯转。 “真没劲,一说正经的就逃避。”慕容剑心相当不满,转头四下看了一眼,“我那个英雄一回的姐夫呢?” “出去同狐朋狗友喝酒了。”慕容兰心淡淡道。 “这个笨蛋!”慕容剑心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气哼哼的数落一句,又看向姐姐,“打明儿起跟我学功夫,省的再叫人欺负了。” 慕容兰心看着她问,“如果失了柔弱,谁又会来保护你呢?” “……” 姜铭看看紧贴不放的潘六娘,郁闷的问某个坏蛋,“你又想搞什么?” 钱西暮坐在对面,一本正经的道,“朋友来了,好酒好菜好招待,有什么不对吗?” 知道跟他辩论无益,姜铭只得从潘六娘这边下手,“斗气真的没意思。” 潘云蔚懒懒的靠在他身上,纤手拎着酒杯轻轻摇晃,“这次真没有跟谁斗气的怨妇,只有为了奖金拼搏的员工。” “我现在是穷人。”姜铭拍着口袋郑重声明,找他讨小费只能是白费力气。 “我的老板又不是你。”潘云蔚依旧黏着他。 得,又绕回来了! 姜铭看向偷乐的钱西暮,“说吧,到底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噗! 不等钱西暮接话,潘云蔚一口酒喷了出来,忍笑掏出手帕擦嘴,“不好意思,我失态了,你们继续。” 姜铭看看她,问钱西暮,“我的话很好笑吗?” “……”钱西暮拿桃花眼幽怨的一瞥,“说话能不能别那么暧昧?什么叫我对不起你?” “……”姜铭也郁闷了,“你们的想象力,能不能不要那么丰富?” “关键是不能有一个爱乱想的下属。”钱西暮开始甩锅。 潘云蔚把酒杯往桌上一放,似乎是为了表示不满,便把真实情况告诉姜铭,“你要的人死了,他又不想减价,所以……”后面的话她没说,而是直接把娇柔的身子腻贴到他身上。 姜铭躲了一下,那暖柔的娇躯如影随形,他只能指责钱西暮,“你也太下作了。” “唉,经济不景气,我也是没有办法。”钱西暮一脸苦相,“而且这真的不能怪我,人要是自己想死,谁能看的住啊!” “那是你的事。”姜铭可没有多余的同情心给他,强调道,“按照事先说好的,死人和活人的价格可不一样。” 谁的经济又宽裕呢? “你这样说就太不近人情了,凡事都可变通不是?”钱西暮开始努力争取,“你要活人做什么?不就是想从他们嘴里掏出点东西来嘛,要是我帮你掏出来了,他们是死是活还有那么重要吗?” 姜铭瞥他一眼,问道,“你都掏出了些什么?” 见有的商量,钱西暮也没藏着掖着,“想盗剑的有两拨人,一拨是岛国黑龙会,一拨还没掏出来,正慢慢的掏。” 岛国人盗“孤鸾”,在姜铭的意料之中,也并不介意,毕竟当初是他先动**的,可是另一批人的目的为何,就由不得他不在意了,可惜却一点线索没有,所以这个答案他是不满意的,“什么时候掏出来了,我什么时候付款,而且减半。” “看来娶个精明老婆还是有用的,你的智商大有长进啊。”钱西暮见没蒙混过去,不禁有些失落。他很清楚,就这点信息,别说姜铭了,就是他自己都不满意。他多希望姜铭还是那个人傻钱多的大少,那样不就皆大欢喜了? 姜铭似乎不喜欢这个说法,“我是跟你学的。” “……”钱西暮给噎的直翻白眼,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潘云蔚轻笑不已,“姜大少,笑死人也是要偿命的。” 怎么个情况?两个神经病! 姜铭真是懒得理他们,一天到晚就会瞎联想,“你们闹吧,我先走了。” 潘云蔚抱着他不放手,“你要一点钱不给,就这么走了,我的香水钱可就没有了。” 姜铭耸耸鼻子,“你有喷香水?” “就算没有香水,化妆保养哪一样不需要花钱?你忍心看我工资被克扣?”潘云蔚虽然抱着姜铭,可眼睛看的却是自家老板,老板那一脸苦相,让她分外开心,谁教他让自己玩什么**,还拿钱说事! “我能不能说忍心?”姜铭试探着问。 “太能了,就该这么说!”钱贝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屋里,板着个脸走过来。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不要乱跑吗?”钱西暮眉头皱起。 钱贝儿坐到姜铭身边,噘着嘴道,“你当然不希望我来了,怕我坏你好事嘛。” 钱西暮解释道,“最近外面不太平,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啊。”钱贝儿并没有无理取闹,只是问他,“那你打算关我多久?一辈子?” “只要能让你好好活着,有何不可呢?”钱西暮不介意这个时限的长短,只要人没事就行。 “这样只是活着,哪里来的‘好好’?”钱贝儿显然是不喜欢这种活法的。 姜铭插嘴问道,“又有人来了?” 钱西暮点点头。 姜铭拍拍钱贝儿的手,“你哥做的没错,换我也是如此。对待在意的人,一发一毫都不忍伤,更不容别人来伤。” 钱贝儿仰着俏脸问他,“你真这么在乎我?” 姜铭摸着鼻子不说话。 “贝儿,不要偷换概念,这家伙说的是他在意的人,不是在说你。”钱西暮可是不想妹妹表错情,更怕她一头栽坑里去。 “你怎么知道他在意的人不是我?”钱贝儿不满的问。 这还用问?看也知道了! 可是知道归知道,钱西暮可不敢这么说,不然妹妹还不知道怎么闹,只能用眼神向姜铭求助,希望这个恶人由他来做。 不过姜铭能看到,钱贝儿一样能看到,所以抢先开口堵嘴,“无论你现在说什么,我都当你是和我哥狼狈为奸,一句都不会信的。” 姜铭摊摊手,表示爱莫能助,而后开口道,“有没有想过杀过去,从源头把威胁斩灭,总是被动等着人杀过来,并不是好办法。” “上次不是说过了么,找不到悬赏人,就找不到源头,毕竟悬赏面对的是整个杀手界。”要是能主动出击,钱西暮何尝不想,可是这个打击面太大了,远远超出了他能力范围。 “先搞掉发布悬赏的地方呢?”姜铭又提出另一个可能。 “……”钱西暮瞪大眼睛看他一眼,这家伙真是比自己还能想,“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存在?” 姜铭摇头表示不知,可他也有自己的想法,“难道你只想做华夏的暗公子?这世界那么大!” 钱西暮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问他一句,“你的野心什么时候膨胀起来了?” “在付不出钱的时候。”姜铭也没有瞒他。 “所以你怂恿我去送死,好把债赖掉?”钱西暮自觉看到了他的险恶用心。 姜铭理直气壮的点头,“不可以吗?” “你妹儿!”钱西暮大骂。 姜铭指指钱贝儿,示意他妹妹真在。 钱贝儿皱皱眉头,“你们把话题扯太远了吧?” 从她一来,就躲到一边的潘云蔚看看两个男人,一抹担忧浮上心头,他们刚刚真的只是在玩笑吗?自家老板的野心,她可是清楚的,不然何以拼了命的扩展海外业务? “笑话不说了,说点正经的。”钱西暮摆出一副严肃脸。 姜铭点头同意,“你什么时候能掏出另一半来?” “其实不用掏,谁会做这种事,根本不用多想,现在只差一个证据而已。”钱西暮早有目标。 姜铭却不认可,“猜测永远做不得数……好好查一下吧。” 钱西暮眉毛一挑,有些担忧起来,因为自己的思路居然变得狭隘起来…… 第四百七十章 有所悟 钱贝儿来后,出于种种原因,几人喝了几杯,聊了两句,便一致决定散场,纵使钱贝儿百般阻挠,也不能改。 向外走的路上,姜铭一直琢磨刚刚的所见所闻,显得有些沉默。 钱西暮的买卖大多都见不得光,所做所为也偏向人们所说的“黑道”,原以为他该跟电影中的古惑仔一样冲动热血,可实际上他要比一般人隐忍的多。 比如他心爱的女人被人整,由三级甲等医院,给调去了社区小医院,换个人早就暴跳如雷了,何况他这种手里握有生杀之力的人。可是他就能忍得住,按照既定计划不紧不慢的执行,没有丝毫要改变的意思。 还有自己托他办的事情,他也没有急着派人冲进医院,把那几个意图对慕容剑心无礼的人揍一顿,反而主张把事情拖到两三个月后,到时候再下套收拾那帮家伙,和现在奉行的“有仇当天就报了”的理念背道而驰。 然而在这份隐忍之后,是闻不到血腥的狠辣,对付那些欺负他女人的人,他要的是慢慢剥夺他们的权力,拆去他们的倚仗,让他们哭天不应,叫地不灵,在紧张惶恐懊悔中家破人亡! 至于那几个小流氓,他就要仁慈许多,顶多也就是过上两三个月,等他们把身体休养的差不多之后,再打残而已,既可以让他们摸不着头脑,也可以让他们回味无穷。 相比之下,姜铭觉得自己不是一般的善良,一剑将敌人斩杀,无痛无苦,可算是极大的慈悲。所以他很难想象,要是钱西暮知道想杀他妹妹的人是谁,又会用怎样的手段去对付。 想到这些,他就想到周羽裳,在某些方面来说,他们好像是一路人,有些手段像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阴狠,毒辣,听着让人不寒而栗,用在敌人身上却又感觉万分爽利! 比之他们,慕容兰心的手法似乎偏柔一些,可一旦决定出手,亦是同样狠绝。难道非要学他们的样子,才能做好一个上位者? 食物链顶端岂有仁者…… “在想什么?”钱西暮一边挖鼻孔一边走,形象邋遢的一塌糊涂。 钱贝儿嫌弃的躲他老远,生恐别人知道那是她哥。 姜铭心有所思,倒是没留意这些,听他问起,“在想要不要跟你们学坏。” “切!你说谁坏?”钱西暮一脸不屑,“对好人做恶是坏,对坏人存善同样是坏,我敢说我积下的功德比庙里的和尚都多,你怎么好意思说我坏?” 姜铭看他一眼,“你活的真实洒脱,我所不及也。” “呕!别恶心人!怎么还拽上文了!”钱西暮捂着嘴,一脸嫌弃。 姜铭已经想通,冲他笑笑,“其实我不用学你,把当初的自己找回来就好。” “那个废物大少?”钱西暮担忧的问。 不!是那个挥剑无忌斩头无数的少年将军! 姜铭来不及说出心中所想,纵身扑出,将钱贝儿扑滚出去! 在地上出现一个小眼的同时,钱西暮急奔而出,潘云蔚紧随其后,两人跃下台阶,冲到公路上,跨过护栏,穿过车流,在短短十秒之内,已经冲到斜对面的酒店里。 这段时间,姜铭也没闲着,抱着钱贝儿左避右闪,接连翻过几辆车子,才缩到一个角落里。 “他不会再开枪了。”钱贝儿缩在他怀里,“你又救了我一次。” 姜铭忽略她后一句,“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开枪了?” “一连五枪都打不中目标,再继续开枪就是找死。”钱贝儿向外瞄了一眼,“更何况我哥他们已经冲过去了,他又不是没看到,再不跑就死定了。” 看看无比镇静的她,姜铭问道,“你对这些倒清楚,就一点不怕吗?” “有什么好怕的?早都习惯了!他们惹不起我哥,就老想拿我开刀,简直不要脸!”钱贝儿骂了两句,又自得的道,“你别和他们一样小瞧我,我逃跑的本事可是一流的。” 姜铭笑着点头,“我信,不过是在没被人绑起来的情况下。” “……”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钱贝儿就恨不得咬他两口,女孩子的黑历史,哪有天天挂嘴上的?超不讨喜的!“哪壶不开提哪壶,真讨厌!” “走了!”姜铭没就这个话题继续,把她往肋下一夹,纵跃出去。 到了对面酒店,钱贝儿才被放下来,她拉拉扯皱的衣裙,“你躲避的身法也很专业嘛。” 姜铭很臭屁的回了一句,“练过的。” 自从知道***的可怕,他便在如何躲避上,苦下了一番功夫,让闻心澜这个超强的狙击狂人,拿他当活靶子打,再要没点成绩,那不是羞死了?再说了,他练的也不只是躲避,还有感应,现在只要有人拿枪瞄着他,不管多远,他都感觉的到,不然刚刚也没法在第一时间推开钱贝儿。 钱贝儿翻个白眼,“就让你骄傲一会儿。” 姜铭拉着她往里走,一眼就看见潘云蔚站在电梯一侧,手里拿把小刀磨着指甲,一副无所事事的慵懒模样,可姜铭清楚,那个杀手无论从哪个电梯门里出来,最先迎接他的必是那把看似无害的小刀。 见他看过来,潘云蔚眼神儿向一个方向一飘,便转回去盯着电梯门,脚下蓄力,处于随时可爆发冲出的状态。 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就能发现斜倚在一株观赏植物后的钱西暮,他关注的地方应该是楼梯口。 两人并没有冲上去找人,因为电梯有四部,楼梯也是左右各一,贸然冲上去,没准儿就错过了,所以他们选择守株待兔。 姜铭正要过去问下情况,外面突然冲进来一帮警察,带队的居然又是高洁,正好奇她怎么会来这里,高洁竟然直奔他而来,不能视而不见,只好打招呼,“好巧。” “中午还在公司秀恩爱,晚上就带别的女人来开房,你可真是够忙的。”面对他的热情,高洁就要冷淡的多。 “呦,好大的酸气。”钱贝儿小手不停在鼻前挥舞,像是要驱散什么味道。 高洁不理她,手在腰上的枪上轻拍一下,冲着姜铭道,“跟我走一趟吧。” 又出什么事了? 想到她刚刚那句话,姜铭脱口问道,“黄广丰怎么了?” “死了。”高洁回答的很干脆。 姜铭眉头一皱,“他怎么死的?” 你会不知道?下手那么重! 高洁白他一眼,“装,接着装!” 亲自动的手,分寸尽在掌握,能造成什么后果,姜铭一清二楚,所以知道里面肯定出了问题,不过现在不适合谈这些,“等我把杀手抓住,再跟你回去。” “杀手?!”高洁有点呆,怎么一遇到他就有案子?他是什么变得啊,这么邪性! 姜铭点点头,向钱西暮走去,“他还会下来吗?” 钱西暮摇摇头,等了那么久,再慢的杀手也该下来了,这时还没有下来,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在酒店开了房间,或者抢了一个房间,暂时避开了。“这段时间有两部电梯动过,分别在33,28,24,17,9,5这几个楼层停过,可要是他们走了楼梯,这些数字就没了任何意义。” “你这分心三顾的本事怎么练成的?”姜铭好奇的问,不仅能看住两边楼道,还能关注电梯那边的情况,他自问自己也做不到。 钱西暮指指潘云蔚,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姜铭只当没看见,“贝儿来这里是临时起意,他们要是一路跟随过来,抢房间的机会比较大吧。” “那样就惨了,我们根本不可能把这里搜查一遍……算了,我还是想办法看看开房记录,没准儿他们会提前准备房间。”钱西暮拿出手机,在哪儿考虑该打给谁。 姜铭道,“不用那么麻烦,我去帮你看下。” 钱西暮狐疑的看着他。 姜铭笑笑,“我刚刚发现,这是我家开的。” “……”钱西暮差点儿拿手机砸他,“臭土壕!” 把大堂经理找来,亮明身份,他们很快就看到了所有房客的住宿信息,虽然不合规定,可谁又能否认,很多时候规定对上某些人,就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形同虚设。 钱西暮点点2605就退到一边去了,继续守在原来的地方,只是身边多了一个钱贝儿。现在他很庆幸,高洁带警察过来了,不然他们还真不好分配人手。 姜铭也没多说什么,拉着高洁进了电梯,直奔26楼。 高洁板着脸,瞪着他问,“杀手想杀谁?” 若是实话实说,恐怕事情就麻烦了,得有一大堆人睡不了觉,反正自己肯定躲不开,姜铭全担了下来,“我。” “真的?”高洁不大相信。 “针对我的暗杀就没有停止过。”姜铭说了一句似真还假的话,几个月前,他的确是被人暗杀来着,高洁就是见证人,可是这几个月来,除了想偷他东西的,还真没谁来杀他。 “谁教你整天惹事生非来着,一天到晚没个消停。”虽然是在指责他,可高洁显然已经信了他的说法。 一众警察眼观鼻,鼻观心,就当没有看见他们之间的特殊关系,反正只要眼睛不瞎,就能看出他们之间的状态绝不是什么警察和嫌疑犯,说是一对闹别扭的小情侣还差不多。 电梯门打开,外面等着四个人,看到里面穿制服的警察,其中一个抬手开枪! 砰砰砰! 第四百七十一章 聊透了 啊啊! 瘫倒在地的男人放声尖叫,手脚并用的向后挪蹭。 随着这刺破耳膜的尖厉叫声,呆愣的警察醒过神来,手脚一通忙活,才摸出顺手的武器,反应可谓慢到了极点,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在明海这种大都市,他们动用枪械的机会并不多,更何况这种狭路相逢的突发状况。 虽说反应慢了半拍,差点儿让人家连锅端了,可他们之中不乏动脑动嘴快过动手的,“高队,您真厉害,要不是您,我们几个今天就撂这儿了。” 看看地上的三具死尸,再看看举起的手臂,和手里的枪,高洁生硬的压下手臂,左脚微抬,向后踩了一脚,确定踩到人后,才跨步迈出电梯,“检查一下。” “知道了,高队。”几个警察一齐出来,蹲下身去检查。 姜铭走在最后,不但左右看了一下,还踮踮脚才走出来,“升官了?” “就一个打杂的破副队长,还不都是你害得。”高洁对升职的原因很不喜欢。 姜铭小心的警惕着,就当没听到她的怨气。 “队长,都是外国人。”一个警察惊呼。 你才看见? 高洁眉头一皱,“外国人怎么了?” 另一个警察担心的问,“会不会引起国际纠纷?” “你当自己活在大清朝啊!还国际纠纷!别管是哪个国家的犯罪分子,敢冲咱们开枪,打死活该!”高洁数落他几句,又趁他们不注意侧腿踢了姜铭一下。 “高队,***!”一个警察搜出枪械,惊喜的叫道,这下他们绝对没事了。 “呼叫支援,让局里派专人过来处理。”高洁也松了口气,开始交代事情,“你们几个看住电梯,顺便通知酒店工作人员,暂时封锁这层楼,别让不相干的人过来,严密封锁消息……好了,就这些,我先押这个嫌疑犯回局里。” 这份工作没人和她抢,所以她就带姜铭又回到电梯里,电梯门一关,她身子就是一软,扑在姜铭身上。 “怎么了?”姜铭关心的问。 “我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第一次看到有人被打死在眼前……”说到这里,高洁狠捶姜铭两下,“你这混蛋,动手之前就不能提前说一声?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时间来不及啊! 情况那么紧急,姜铭自问能先开枪已经不易了,哪里来的及提醒谁,除非想拖着大家一起死,不过这些话不能说,有质疑她智商的嫌疑,到时候肯定没好果子吃,于是说道,“你好像不是第一次看到死人吧?” “这和以前能一样吗?刚刚有人拿枪指着我的头哎,还在我眼前被爆头,现在我满耳朵都是枪声,满脑子都是……唉呀,我不敢说出来,你能体会这种感觉吗?”高洁说着话,身子都在轻轻颤抖,可见她刚刚撑的有多么辛苦,才没在下属面前露怯,守住了身上这身衣服的尊严。可一旦没了多余的目光,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会怕,会想要一个肩膀依靠。 姜铭拍拍她的肩膀,把人揽住,跟她保证,“绝对没有下一次了。” 高洁抓紧他的胳膊,威胁道,“再有下次,我就先杀了你。” “好。”姜铭一口答应下来。 电梯停下,门打开,高洁一把将他推开,大步走出去,“快出来。”那副铁面无私模样,完全没了刚刚的小鸟依人、怯怯生怜。 这就是女人啊! 姜铭心里感慨一声,跨步出来,趁她不注意,给等在人群中的潘云蔚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一切搞定。没看到钱家兄妹,估计是怕惹上麻烦,提前离开了。 出了酒店,跟着高洁上了警车,他才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到这里来抓我?” 高洁白他一眼,“本来是打算到你家去的,结果刚到这儿,就看到你挟持一个女孩冲进酒店,为了阻止罪案发生,更为了完成任务,所以……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就算有意见,姜铭也不会傻到提出来,“咱们走吧,我保证配合。” 高洁指指方向盘,“那还不过去开车。” “啊?”姜铭很想问她一句,有哪个罪犯会开着警车把自己押去公安局?这要传出去,就是十足十的段子,得笑死多少人!可他终究没有问出口,乖乖过去开车,自觉世上再也不会有比他更没骨气的“犯罪分子”了。 到了公安局,高洁直接把他带进审讯室,轰走其他人,开始审问,“说吧,你是怎么把黄广丰杀死的?”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要先确定他是不是我杀死的。”能不能致人身死,姜铭自有分寸,明明下手时留有余地,可人却死了,他自然不能一上来就把什么都认下来。 “在他死之前,只有你殴打过他,并且下手极重,人不是你杀得,又是谁杀得?”高洁质问。 “准确来说,是踢了一脚,提了一下,丢了开去……按理说应该死不了人。”姜铭解释道。 “你踢一脚什么力道,我可是知道的,别说一个糟老头子了,就是一个壮汉不死也残。”高洁驳斥他的论据。 “没想杀他,他就不会死。”姜铭再辩。 高洁斜眼看他,“他那么欺负你老婆,你却不想杀他,就我对你的了解而言,这根本不可信。” “她肯定不希望我在那种环境下杀人,所以我留了手。”姜铭在踢第一脚的时候就没用全力,不然人早就死了。 “呦,你还挺在意老婆的想法。”高洁的语气怪怪的,可能自己也感觉不妥,赶紧把话题扯回,“你说人不是你杀得,那会是谁杀得?要知道,出事后黄广丰就被送去医院,好像没有其他人接触过他。” “能不能让我看看他的尸体?”姜铭提了一个小要求,“我虽然留了手,可也不能排除他伤重不治而死,所以要看过尸体才能确定。假如他真是因我而死,我不会不认。” 高洁看他一眼,“这是违反规定的,不过你可以在这里耐心的等法医的验尸报告出来。” 姜铭问她,“要多久?” 高洁冲他一笑,“今晚是别想了,最快也要到明天中午。” 姜铭不无感慨的道,“验尸官的工作效率完全没有你高。” 高洁往椅子上一坐,“我就当你是在夸我。” 姜铭坐到她对面,“还有什么要问我的?” 高洁摇摇头,“其他人应该有,我没有了。” “那帮我找个地方睡一下,我可不想在这儿坐一晚。”来的路上已经通知家里自己的去向,现在姜铭要解决的是睡觉问题。 高洁瞥他一眼,“要不要再帮你叫个漂亮姑娘共度良宵?” 姜铭颇为诧异的问,“公安局还提供这种服务?” 高洁把眼一瞪,“你还知道这是公安局啊!没把你关小黑屋已经不错了,你还想找睡觉的地方,真当这里是你家酒店,附送星级服务啊!麻烦你搞清状况,你是来接受调查的,不是来度假的。” 怎么招来这么多话? 姜铭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她了,试探着问,“你最近心情是不是不太好?” 也就姜铭比较纯洁,换了别的男人,肯定要问是不是某个坚持一月到访一次的亲戚又来了。 “好着呢。”高洁否认他的无端揣测,只是那表情怎么看都像是猜中了,因为她脸上就写着四个大字——我不高兴! 姜铭情商再低,也知道生气中的女人惹不得,尤其是眼前这位,所以他忘记了睡觉的事情,聪明的保持沉默。 两人对坐无言,静静的待了好一会儿,高洁才开口打破沉默,“根据我对你的了解,有人敢那么对慕容兰心,你应该第一脚就把人踢死了,怎么会想那么多?最后还留了手。” 姜铭想了想道,“因为我已经当她是慕容兰心,也因为她就希望我是那个样子。让人失望一次就好,没必要来第二次。” 高洁眉头皱起,“我怎么没听明白?” 姜铭笑笑,“简单来说,我已经决定放手,所以没必要做让人家不喜的事情。” “那般维护于她,就是为了放手?怎么听着那么难以置信呢?”高洁显然不能相信这种说法。 “就像你说的,我若还当她是心里那个人,第一脚出去,那人的性命便不在了。不管她喜不喜欢,这都是我该为她做的。”姜铭看着高洁,涩然一笑,“可现在我不会那么做了。” 高洁心里蓦地一紧,“就为了那些报道和相片?” 姜铭并不否认,“可以这么说。” “那照片不一定是真的,很有可能是借位,还有那些报道,连我都能看出是有人在兴风作浪,你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高洁居然替慕容兰心辩解,也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 “不管是不是借位,背后有没有推手,那张照片都在提醒我,她心里的男人不是我,她愿为之展颜的男人也不是我,她能明知是坑还为其一跳的男人更不是我……”说到这里,姜铭自嘲一笑,“若是总活在梦里,会给人看不起的……而且我身边有很多值得珍惜的女孩子,不是吗?” 高洁看着他,许久才道,“你说她留宿酒店,本身就有问题?她不会那么傻吧?” “她不傻,所以过分的事情不会做,可有些事情还是忍不住去做,有时候人就是这么矛盾,她如此,我也一样。”姜铭并没有半点愤怒怨怼,反而像是把一切看破了,“你知道吗,前些日子我想再努力一次,试着改变,可是那张照片让我明白,无论过去多久,经历多少,有些人注定不会属于你……命中注定,徒劳无功。” “所以你就这么放弃了?”高洁也搞不清自己的心境了。 “放过别人,也是放过自己,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虽然不甘心。”姜铭轻舒一口气,敲敲眼前的桌子,“在审讯室聊这些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高洁白眼一翻,“都聊完了,再说不合适是不是很欠揍?”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一个人走进来,看到他们的状态,不由道,“你们谁在审讯谁?” 第四百七十二章 不速之客 “你们聊,我回避。”看到一脸不快的文景翰,姜铭难道有了一次眼力见儿。 高洁却把他拦住,“你想去哪儿?这里是公安局,不是任你随便乱逛的地方。” 倒是这么个理儿,姜铭只能踏实留下来。 搞定了他,高洁去看另一位,“我们出去说。” 文景翰却换了一副脸孔,微笑着道,“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又没什么需要背着人的。” 高洁也不强求,“那想说什么就赶紧。” 即便她很是不耐,可文景翰仍然不紧不慢,“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前天我去府上拜访,听说了你的事情,就拜托伯父给你解锁,伯父心疼晚辈,就同意了。” “我该感谢你吗?”高洁偏头看他。 “我们之间有必要吗?”文景翰摆出份所应当,施恩不望报的高风亮姿。 高洁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在他眼前晃晃,就在两个男人都以为她要把卡撅断的时候,她又把卡揣回兜里,“这是我的工资卡,现在有它就够了,其它的早就不知道丢哪儿去了……回头你看到我爸,一定帮我谢谢他,没有他老人家的严防死锁,我到现在还长不大呢。” 文景翰含笑问她,“工资就那么妥当?关键是够花吗?” 高洁瞥他一眼,“这就不劳你费心了,谁要敢扣我工资奖金,我就告到上边去,劳动所得,谁敢剥夺?至于够不够花,既然别人够花,我为什么不够?就算不够花,我就不能找个男人养着吗?……我这条件也不算差是不是?” 她最后一句是看着姜铭问的,姜铭摸摸鼻子,偏转了头,就当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到。 他们之间的小动作,文景翰也装作视而不见,脸上笑意不减的道,“养你的男人不用费劲找了,高爷爷已经帮你找好了,好像下个月就订婚,我这次来,主要是告诉你这个消息。哦,还有一句,某些人已经帮不了你了。” 干嘛又看我?某些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见他最后也向自己看来,姜铭就觉得郁闷,自己和高洁又没什么,他这么提防警告为哪般? “说完了吗?”高洁脸色很难看,似乎随时都可能炸。 文景翰见目的达到,得意一笑,“重点都讲到了,至于细枝末节,我们改日再谈,总不能影响你工作不是。” 说到这里,他看向姜铭,“我相信姜家不会妨碍司法公正。” 坏事传千里啊! 姜铭回看他一眼,“只要真的公正,应该就没问题。” “那就好。”文景翰笑笑,跟高洁告辞,“那我先走了,你们继续。” “不送!” “留步!” 高洁和他几乎同时开口,最后他一脸得意的开门出去,“有了默契就是好的开始。” 咣! 高洁起身,飞起一脚踹门上,门登时关的紧紧的。 “他威胁我,我都没生气,你何必如此?”姜铭安慰一句。 高洁回头瞪他,“敢情要和他订婚的不是你。” 姜铭一本正经的道,“如果订婚对象是我,保证他跑的比你还远。” 噗! 高洁笑了出来,不过很快就又板起脸,“不许逗我笑,严肃点!现在的事情很闹心,你知道吗?” 姜铭点头表示知道,“可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忙。” 高洁郁闷的看他一眼,“我知道啊,也没指望你什么……你说你年纪轻轻的,结婚这么早干嘛!” 说着不指望,可还是忍不住埋怨,可见她还没脱离女人的范畴。 未免她把火气倾泻到自己身上,姜铭赶紧帮忙出主意,“未婚的男人一抓一大把。” “可惜条件符合的不多。”高洁叹了口气,“唉,不说这些了,闹心。走,我带你去停尸房。” 姜铭是真想去看看,但又不想连累她,“可以吗?” “我下个月就死了,还有什么不可以的?”高洁像是豁出去了。 姜铭干咳两声,“咳咳,应该还不至于吧?” 高洁瞪圆了眼睛问,“心要是死了,人和咸鱼还有什么区别?” 好耳熟! “原话不是这么说的吧?”姜铭不确定的问。 高洁上去给他一脚,“我都这样了,你还跟我讨论这些,还有没有一点同情心!” 你需要同情心? 揉着小腿的姜铭表示深深的怀疑,不过为了避免再挨揍,他收起最后一点担忧,“咱们还是去停尸房看看吧。” 高洁瞥他一眼,“跟我来,路上别说话。”说完,转身出了审讯室。 两人出了公安大楼,转去后院,一路向前,大约走了一千米,向左一转,穿过一道月亮门,便到了一栋只有五层的老旧楼房前。 “这里阴气有点重。”拉拉衣襟,姜铭评价道。 高洁好奇的问,“你怕脏东西?” 姜铭看她一眼,“我是指气息。” “冻不死你。”高洁有些生气的走了进去。 姜铭赶紧跟上,不然看门的估计就不让他进了。 坐上电梯,来到地下三层,跟着高洁左转,走过阴森幽长的过道,才走到停尸房前。 高洁用上面管理人员给的钥匙打开厚重的合金门,带着他走了进去,找到相对的号码,把尸柜拉出来,确认无误后,“抓紧时间看,要是让人看到,我就可以下岗回家了。” 姜铭仔细检查了一下黄广丰的尸体,就把尸体推了回去,很是光棍的道,“我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也许真是他的体质超出了我的预期。” 高洁总结道,“也就是说,你有可能坐牢了。” 姜铭点点头。 高洁问他,“真不打算动用家族的力量?” 姜铭笑笑,“你家那位已经盯上我了,我又怎能把家里人拖下水?” “滚!什么叫我家那位?那混蛋跟我有屁关系!”高洁抬脚欲踢。 姜铭跳到一边,“最想我死的人中,他绝对排不上号。” 高洁收回脚,“所以你认了?” 姜铭轻吐一口气,“我认不认不是关键,家里人根本不会坐视不管。” “他们会用什么办法捞你?”高洁似乎对这些很感兴趣。 姜铭摇头,“不知道,总之不会给人抓住把柄。” 高洁竟点头表示同意,“听爷爷说过,如果姜老爷子从政,成就要比他高。只是可惜,老人家的智慧谋略,后辈一点都没有遗传到。” “知道你说的是我,下次可以说的具体一点,不想叔伯兄弟受我牵累。”姜铭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高洁轻笑一下,“好吧,下次注意。哦,还有,如果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说完见姜铭怪怪的看着自己,她又补了一句,“不必这样看我,谁还没有一点私心?再说了,这家伙虽然罪不至死,可也不是没有取死之处,没什么好同情的。” 姜铭看着她,很认真的道,“谢谢。” 高洁摆摆手,“不客气,咱俩谁跟谁。”刚大方完了,又道,“要是哪天我有事找你帮忙,你可不许推辞。” 姜铭很是大气的道,“义不容辞。” “那咱们走吧,这里真的有些冷了。”高洁拉拉衣服向外走去。 “要不要我把衣服脱给你?”姜铭跟在后面问。 高洁回头看他一眼,“不用了,你怎么看都不像走暖男路线的,还是不要硬学了,不伦不类的更让人难受。” 说着话,她已经走到门口,手刚搭上门把手,姜铭就快跑两步,将她拉开。 “你做什么?”高洁不解。 不用姜铭回答,因为门在这时候打开了,一个黑衣人冲进来,锃亮的匕首划出一道寒光,向姜铭刺去。 “你是什么人?!”高洁喝问一声,反手去摸枪,可一下摸了个空,这才想起,她一回到局里,枪就被拿去检验了,谁叫她开枪了呢。 手里无枪,她担心的向姜铭看去,却发现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姜铭一手抓着那人握刀的手腕,一手抓向对方咽喉,她赶紧大叫,“手下留人!” 咔嚓! 回答她的是骨骼碎裂声,所以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白人大汉一脸不甘的向地上倒去,“你动作就不能慢一点温柔一点?抓个活口不好吗?” “我又不是警察。”姜铭可没养成留活口的习惯,尤其是在对方想杀自己的时候。 “懒得理你。”高洁走过去检查尸体,“这是什么人?” “不知道,不过杀气很重。”姜铭回道。 “杀气很重?杀手?和那三个人是一伙的?”高洁自问自答,最后得出结论,“他是来找我们报仇的。” “我倒觉得他是来找尸体的。”姜铭可不认为一个外国杀手,可以在公安局里,准确找到他们的位置。 “为什么这么说?”高洁有点不喜推论被推翻。 “要真是来报仇的,会等我们开门后,直接朝我们开枪,而不是冲进来挥刀子。”姜铭觉得,一个杀手不会蠢到来自杀,之所以挥刀子,肯定是把他们当普通警察对付了。 高洁好像也想到了,也就同意了姜铭的说法,“那他找同伴尸体做什么?就是有情有义,凭他一个人,也不可能把三具尸体带出去。” “会不会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同伴手里?”姜铭猜测。 “不可能,真要有什么东西,他应该去证物室找,而不是来停尸房。”高洁清楚,但凡送来停尸房的,身上除了衣服,已经不可能有任何东西了。 姜铭绕着尸体走了一圈,又回头看了尸柜一眼,“要是他想找的东西,是只可能存在于尸体上的呢?” 高洁眼睛一下亮了,蹲下身子就去脱那杀手的衣服。 “……”矜持点! 第四百七十三章 生日礼物 扒掉尸体上衣,前后翻看之后,高洁有些失望,“没什么特别的,会不会是你猜错了?” “也有可能。”姜铭并不否认这点,不过他更关心的是,“先前你不是还怕尸体怕的要死,现在怎么没事了?” “这具又没破洞流血,有什么好怕的。”高洁表示,就算恐惧也是有选择性的,她可不是什么都怕。 既然上半身什么都没有,高洁又开始研究下半身,解开腰带,拉下裤链,伸到一半的手却突然停了下来,在空中滞留有那么两三秒钟,竟然缩了回来,跟着人也站起来,向姜铭递个眼神,“下面你来检查。” 姜铭有些诧异,“怎么了?” 高洁很自然的回道,“刚刚想起来,我是个女人。” 谢谢提醒! 姜铭差不多忘了这茬,她自己还能想起,真是难得。所以他二话不说,蹲下去检查尸体,终于在大腿内侧发现一个古怪纹身。 图形很抽象,两人都不知道纹的是什么,换了几个角度去看,才发现其中隐藏着一组数字,至于数字代表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有了发现,他们又去检查了其他三具尸体,在足底之类的地方,都发现了类似的纹身。 检查过后,高洁把情况向上面做了简单汇报,姜铭则偷摸把纹身图案传给了钱西暮,希望对他们兄妹能有所帮助。 给尸体穿好衣服,塞进尸柜,高洁拍拍手道,“走吧。” “去哪儿?”姜铭随口问了一声。 “给你找个地方睡觉,当做奖励。”高洁走在前面,很随意的道。 两人原路返回,兜兜转转,进了另一栋旧楼的503室,房间不大,也就二十来平,除了一个小洗手间,剩下的空间就是客厅卧室了,二合为一。布置的也相当简单,除了一桌一椅一床一柜,便再无它物。 虽然高洁没有特别介绍,可床下的鞋子,空气中的淡淡香气,都足以说明这里属于谁。 看着这简单的近似简陋的房间,姜铭问,“你最近都住这里?” “是啊。”高洁挺知足的,并细数好处,“遮风挡雨,有水有电,有免费的wifi,还不要房租,哪里找这么好的地方。” 说的没毛病! 姜铭心中暗赞,接着一指唯一的单人床,“是不是小了一点?” “地上的空间够大。”高洁帮他指明方向。 我就这命了? 姜铭感觉自己和地板不要太有缘,最近去哪儿都能睡上。 看他苦着脸站那儿,高洁忍不住笑了一下,“好了,知道你是身娇肉贵的大少爷,床让给你睡。” “多谢。”姜铭也不跟她客气,走过去往床上一坐,就开始脱鞋。 知道你没半点男儿风度,也没必要表现的这么直接吧?装一下绅士能死啊! 高洁嘴一撇,白眼一翻,走去衣柜前换衣服,“不许偷看。” “早就看过了,再说也没什么好看的。”姜铭小声嘟囔一句,上回在会馆,该看的不该看的,他可是都看过了,还用的着偷看? “你说什么?”高洁回头看他。 姜铭躺到床上,身子一翻,面对墙壁,“什么也没说。”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勾的人心里怪痒痒的,若身后不是高洁,姜铭没准儿会回头偷瞄一两眼,可惜就是高洁,他就只能忍着。倒不是说高洁身材样貌不够诱人,只是就两人的关系而言,他哪怕回头看一眼,很多事情的性质就变了,而对现在的他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关系不可以也不能够更乱了。 把杂念抛诸脑外,封了五识,姜铭老老实实规规矩矩侧躺在床上,直到手腕被高洁抓住,拿手铐锁铐在床头上,他才睁眼问,“你又要做什么?” 高洁拉拉手铐,确认已经锁好,才回答他,“你现在还是嫌疑犯,要是跑掉了,我可交不了差。” 姜铭晃晃手腕,把手铐扯的叮当做响,“别闹了,我要真想跑,这东西锁不住我的。” “呦呵,你是能扯断,还是会缩骨功?”对他的嚣张,高洁很不满。 姜铭指指床头那略显单薄的木栅栏,“一拳就打碎了。” 高洁翻身骑到他身上,俯身问,“你想拆我的床?” 现在真不敢! 就两人现在这状态,姜铭是不敢说更不敢动,生怕一个动作不对,就引火烧身。 高洁的睡裙是棉质的,纯白色,不透不性感,即便领口开的稍大,可就她胸前的海拔来说,也不怕走光,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裙摆太短,使劲拉着也就到膝上三分处,这样一骑坐,光洁有弹性的大腿便全露在外面,还紧紧箍着姜铭的腰,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其实已经很少儿不宜了! “眼睛往哪儿看呢?”高洁拉拉领口,“老实点!” “什么都看不到。”姜铭很老实的怪她多此一举。 “你……”高洁火气蹭蹭直蹿,好不容易才压住,“你们男人是不是就会盯着女人胸前那两坨肉看?我就纳闷了,那东西大了有什么好处,费布还坠的慌。” “捏着舒服一些。”姜铭纠正她的观点,某些部位好看不是目的,实用才最关键。 “不许对我耍流氓。”高洁腿一一夹,威胁道。 到底是谁在耍流氓? 姜铭感觉到了危险,伸手去抓床头的木栅栏,高洁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拉到一边按好,“不许拆我的床。” 姜铭与她四目相对,能看出她眸光乱而不稳,试探着问,“你想拆了我?” 高洁摇头,“我不知道,你让我静一静,脑子有点乱。” 姜铭能看出来她不是有意的,而是被某种情绪左右了,便提醒一句,“没有什么事是不可以解决的。” 高洁放开他的手腕,从他身上翻下来,和他并排躺下,“我知道,刚刚不知道怎么的,就那样了,没吓着你吧?” “没有,即便发生什么,吃亏的也不是我。”姜铭说的很违心,犯了很多男人的通病——死撑! “我就当你说的是真的。”高洁侧转身来看着他,“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是吗?” 从停尸房出来的时候就午夜一点多了,你不是知道吗? 不知道她为何这样问,可姜铭还是点头确认了一下。 “睡吧。”高洁缩缩身子,合上了眼睛。 “嗯。”虽然感觉怪怪的,忙了一天的姜铭还是很快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身上一沉,似有重物压上,他猛地睁开眼睛。 于此同时,高洁扶正对准沉腰坐了下来,痛呼出声,“嘶!” 姜铭伸出的手搭在她的肩头,很是头疼的问,“你疯了?” “明明没有那层膜,怎么还这么疼?”高洁自言自语一句,才回答他的问题,“我本来都打算放过你了,是你没经受住考验,翘的高高的不说还顶我,不收拾你一下,我都觉得天理不容。” 这都什么呀! 姜铭向外看了一眼,晨曦已经透过窗子洒了进来,“那只是男人的正常生理反应好吗?” “就是你起了色心,证据确凿,不用诡辩!”高洁直接剥夺了他的申辩权。 “……”姜铭无语。 高洁俯身趴在他身上,“觉得委屈?” “没有你委屈。”姜铭知道她做出这种疯狂举动,跟家里逼得太紧不无关系,要说委屈,怎么也轮不到自己。 “知道就好。”高洁的语气和缓许多,和他说起别的,“上警校的时候,有次练的太疯,就把那层膜撕裂了,所以不会见血……当然了,你也可以当成是我骗你,不管你怎么想,我都不在乎,反正我们也没有将来。” 真要不在乎,又怎会说这些? 姜铭拍拍她的香肩,安慰道,“我知道这是你最宝贵的一次,我感觉的出来。” “知道你经验丰富,不用跟我炫耀,反正我又不会缠着你。”高洁似乎不想好好聊天。 这时候说什么都是错,姜铭便不再说话,只是拥紧了她,希望她能尽快放松下来。 “抱那么紧做什么?想勒死我?”可高洁终归是女人,想找事不要太简单。 姜铭轻笑摇头,手松开一些。 “我不行,你倒是动一动啊,不是经验丰富吗?”高洁扭了两下腰便不动了,又开始埋怨。 姜铭忍笑问,“我能不能先请教一个问题?” 高洁没好气的道,“问。” “你这应该算强-奸吧,我可以告你吗?”姜铭觉得执法犯法是不好的行为,何况现在还在警局里。 “当然不算,男的对女人才是,女人做了叫舍己为人,懂不懂?所以你不能告我。”高洁驳斥他的观点。 “原来男女平等就是一句空话。”姜铭一伸手,就把床头的木栅栏掰断了,跟着身子一翻,把她压到下面,“错都错了,那就错到底吧。” “呀!你轻点儿!” “别说话!” 唔…… 起起伏伏,有节奏的韵律响起…… 当一切停止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你憋了多久?”高洁被折腾的一丝气力也无,软软的伏在他胸膛上一动不动。 “不记得了。”姜铭不愿去想这些。 “婚前还是婚后?”高洁却一定要他想。 “下决定的时候。”姜铭只好回答。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也算个不错的男人。”高洁夸他一句,又道,“今天是我的生日,而你是我给自己选的礼物……” 二十五岁,我让自己成了女人! 第四百七十四章 女人心思 叮叮叮~ 高洁伸手摸过手机,看也不看就接通,“喂,找谁呀?” 对方可能是愣了一下,才客气的问道,“请问这是姜铭的手机吗?” 高洁把手机往姜铭腋下一塞,“找你的。”说完往他胸膛一趴,又睡了过去。 姜铭敲敲额头,驱走睡意,才把手机拿起,看了一眼,问,“什么事?” “老大,请收下我的膝盖。”钱西暮在那头以崇敬万分的语气说道。 姜铭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别装了!”钱西暮戏谑道,“你行啊,一个杀人嫌疑犯被抓进去,没受严刑拷打不算,还上了漂亮女警官的床,这待遇也是没谁了,小弟佩服的那叫一个五体投地。羡慕嫉妒恨的话就不说了,就想问一句,你是怎么做到的?能不能教教我?” “这是两句。”姜铭嫌弃他不识数,转头向还在补觉的高洁看去,长长的睫毛眨动,嫩滑的脸蛋泛着淡淡光泽,看上去少了几分英气,多了几分恬静,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才跟钱西暮道,“有事吗?” “得,我不打扰你了,把该说的该看的的都传给你,有什么事回头再聊。”钱西暮是个知情识趣的人,就他这一会儿的停顿,已经联想到很多,便主动挂掉电话,省的讨人嫌。 电话一断,高洁便睁开眼睛,“他找你什么事?” “说是有东西给我看。”姜铭挑起她的下巴,“刚刚在装睡?” “是真的又困又倦,你都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高洁否认的同时,反手把锅扣到他头上。 姜铭低头在她唇上轻吻一下,“以后有机会的,来陪我看看他都发了什么过来。” 被诸多女人熏陶久了,姜铭多多少少有些长进,知道高洁刚刚为什么抢着接电话,可他并不介意,付出那么大,想为自己多争取一些,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嗯。”高洁向上移了一些,撑起身子,和他一起去看钱西暮发来的东西,那是一个视频文件和一份文字说明。 先播放视频,打开一看就知道是监控画面,长长的走廊上,有病房有护士站,医护人员、患者及其家属来回走动。 看了一会儿,高洁拿指头戳戳其中一间病房,“黄广丰就住这间。” “你确定?”姜铭问。 “事情一出,我就去现场了,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查看一遍,怎么可能认错?”高洁有点不大高兴,觉得他的疑问,有怀疑自己智商的意思。 姜铭似乎没听出她的小小怨气,在哪儿自得的道,“原来你对我的事情这么上心。” “少臭美了,我那是认真工作,对所有案件都一视同仁,才不是因为你。”高洁急忙否认。 姜铭笑笑,继续往下看。没过多一会儿,几个医护人员推着一个病人出现在画面中,虽然只照了半个脸,可也能确定那病人是黄广丰。 看到黄广丰被推进自己所说的病房,高洁偏头看姜铭一眼,那表情似乎在说:看,我没说错吧! 姜铭却只做未见,认真的看着视频,恼的她想挠人。 黄广丰进病房不久,医护人员就离开了,不一会儿,病房里又走出两个人,年纪稍大些的女人拿着一叠单子到护士站问了一下,然后进电梯离开,年纪小的男人则直接去了洗手间。 “这是黄广丰的老婆和儿子。”高洁介绍一下。 姜铭轻轻点头。 这两人离开病房不久,一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男人出现在画面中,他快步走进病房,一分钟没到就又出来了,行色匆匆的离开,走到走廊中间的时候,他下意识抬头看了摄像头一眼,可惜脸被口罩遮住,除了一双眼睛什么也看不到。 他走后没多久,一个穿浅灰色衣服的男子也溜进了那间病房,并且出来的更快,让人在意的是,他包裹的虽没有那么严实,可体貌信息留下的更少。 在他们“串过门子”后,黄广丰的儿子先回到病房,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动静,又过了十多分钟,黄广丰的妻子也回到病房,只是进去没多久,就跑出来大喊大叫,看那惶急的表情,应该是病人出了事。 看看右下角的时间,高洁道,“和法医推断的死亡时间差不多,可医院明明说监控坏了,这份监控哪来的?” 该看的都看了,姜铭关掉视频,打开那份文字说明,看过之后两人就都明白了。 医院监控是双保险制,也就是说有两块硬盘同时记录,这件事情只有少数人知道,一般工作人员并不知情,事发当天,一块硬盘烧毁,无法修复,当职的工作人员便以为监控坏了,不知道还有备份,所以警方就错失了这份极其重要的视频资料。 “那天你们骗了我,那混蛋并不简单。”高洁终于明白,钱西暮也不是一个简单角色,进而想到,也许那天他并不需要别人帮助就能自己出来……这两个狼狈为奸的坏蛋! 姜铭迎上她灼灼燃烧的眼神,“你现在考虑的,不应是替我洗冤昭雪,还我一个清白吗?” “呸!想的美!我管你死活!”高洁怒怼一声,指指手机,“传给我一份。” 口是心非啊! 姜铭暗叹一声,乖乖领命,把那两份东西传给她。 笃笃! 东西还没传完,响起了敲门声,高洁有些慌,“谁?” “高姐,是我啊。”一个女声传来。 “秋秋啊,找我什么事?”高洁听出是下属闫晓秋,不由轻松了些。 闫晓秋道,“验尸报告出来了,你不是说只要报告一出来,就给你送过来嘛。” “知道了,稍等啊。”高洁应了一声,随即掐了姜铭一下,压低声音道,“还不快穿衣服,想害死我啊。” 姜铭揉揉大腿,赶紧把被她脱下的衣服往身上套,脱的时候积极主动大力帮忙,穿的时候横眉怒目不管不问,到哪儿说理去! 高洁掀开被子翻找半天,焦急的问,“我内裤呢?” 你问谁呢?就不是我脱得好不好! 姜铭不忍看她做贼心虚的模样,提醒一声,“有新的吗?” 结果好心换来狠狠一扭,“怎么不早说,害我蠢蠢的到处翻。” 看着她晃着雪白的翘臀爬下床去,姜铭真想礼尚往来一下,可惜稍一犹豫,人就走远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穿好衣服,稍稍把床整理一下,高洁把姜铭推到门后,吩咐道,“一会儿自己到审讯室找我,现在不许出声。” 说完整整衣服,确认没有任何破绽之后,高洁把门拉开一线,还没等外面的人探头看进来,她人已经挤了出去,随即把门关紧。 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高姐,怎么那么久?”闫晓秋眨着眼睛问。 “昨晚事情太多,睡的太迟,就起不来了。”高洁敷衍一句,伸出手去,“把验尸报告给我吧。” 闫晓秋把报告递给她,好奇的问,“我怎么闻到一股男人的味道?” 高洁心里发虚,嘴上强硬,“八成是你想男人想疯了。” “我跟我家小武昨晚还温存来着,有什么好想的!” “所以就把味儿带我这儿来了?” “高姐,你就嘴硬吧,早晚人赃俱获。” “等你抓到再说。” “要不咱们现在回去看看?” “别闹,工作去!” “做贼心虚。” “没有!” 两人边走边说,声音渐不可闻,等她们彻底走远,姜铭才从房间出来,想想昨晚发生的事情,有些甜有些酸,更多的是措手不及,不过该担的就得担起来,没有逃避的道理。 姜铭大步出了宿舍楼,转到办公大楼前,远远就看到怪兽一般的车子停在远处,而它的驾驶员,已经到了大楼前,看到他便停下脚步,静静等在那里。 他快步迎上去,“回去吧,我没事的。” 慕容兰心看着他,“看的出来,所以不想让我演了?” 姜铭微笑摇头,“说好的,不会变。” 慕容兰心还以一笑,“那就让我表现一下。” 姜铭不解,“这个舞台对你很重要?” “一点也不。”慕容兰心否定他的猜测,“在这里,我没有用武之地,可是还要厚着脸皮来表演一番,不然有人会说我没心肝的。” 姜铭想到了什么,“等我回去一定帮你说好话,这下放心了?” 慕容兰心看看他,又偏头向公安大楼里看了一眼,“有什么人不能让我见吗?” 姜铭告诉她,“没有什么不能见,不过今天是她生日。” “知道了。”慕容兰心点点头,走到他跟前,从包包里取出一张卡递给他,“给人家买点礼物。” 姜铭没有接,“礼物不一定需要用买的,不过你来的刚刚好。” 慕容兰心把卡收回,不解的看他,什么叫来的刚刚好? 姜铭一指车子,“我们过去吧。” 慕容兰心随他走到车旁,看着他从车上取下背包,里面装的什么她是知道的,“你要把这个送她?” 姜铭摇头,“只是需要用到孤鸾。” “估计是很特别的礼物,突然也想要一份。”慕容兰心毫不掩饰内心的想法。 “好,等你过生日的时候也送你一份。”姜铭一口答应下来。 “你知道我哪天生日?”慕容兰心含笑问,她的生日虽然不是什么机密,可知道的人也不多,至于身份证上的日期,作不得数。 姜铭笑笑,拍拍车子,“回去吧。” 说完转身向公安大楼走去,他不需要问她什么,他记得的只有一个! 七月初七,鹊桥未架之时! 第四百七十五章 生日礼物 一块普通的青竹板,被利器切割,上尖下圆,仿似一块令牌,正面刻着四个篆字“福寿永年”,周边缀以简单线条,看上去古香古色。 背面则雕着类似图腾一样的图案,配以古怪花纹,除此之外,在其右下角还有一个小小的篆字,隐在花纹中几不可察。 “高姐,这是什么宝贝啊,你翻来覆去看那么久?”闫晓秋觉得上司状态不对,跑过来八卦。 “一个白痴送的生日礼物,真不知道他脑子怎么长的。”高洁一脸嫌弃的把竹牌放到一边。 真嫌弃还看那么久! 闫晓秋一把将竹牌抄走,“我来看看哪儿白痴。” “看就看吧,下手别那么粗暴。”看着她手里的牌子,高洁眼里有那么一丢丢担心。 “安啦,不会给你弄坏的。”闫晓秋体贴的丢个“你放心”的眼神回去。 “我是让你有点女孩样儿,又不是怕你把东西弄坏……不值钱的破玩意儿。”高洁口是心非,嘴硬的很。 “我知道,我知道。”闫晓秋笑着应和,翻看着手里的竹牌,“呦,还是篆字呢,幸亏跟我爸学过一点,不然都看不懂。这是……福寿永年?哈哈!太有意思了。高姐,您今年高寿?” 看着她放肆大笑,高洁没好气的道,“二十有五了,满意了吧?哼,就说他很白痴。” 闫晓秋收了笑,很认真的问她,“要是人家的潜台词是陪你到老呢?” 高洁一愣,跟着心脏不争气的急速跳动起来,不过嘴上说的却是,“你打住啊,别人我不清楚,那家伙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他就不懂什么叫情调!” 你也不懂啊! 闫晓秋还是挺了解这个上司的,说不上男人婆,却也相差无几,对情情爱爱的事情,向来没悟性,还总是慢半拍,懂不懂情调不好多说,反正破坏起来是一把好手,就这还好意思说别人? 不过这些想想可以,说是不能说的,所以闫晓秋问,“那家伙是谁?昨天抓的那个嫌疑犯?” “没错。”高洁倒没否认这一点。 “他人呢?”闫晓秋向羁押室方向看了一眼。 “嫌疑减轻,可以取保待查,自然就走了,难不成还留下过年?外面多潇洒啊。”高洁的话里满满都是怨念。 “你为他跑前跑后那么久,他丢下这么块破牌子就跑了?真是死没良心!”闫晓秋替她打抱不平,心里却道:这种日子抬脚就走,怪不得被骂白痴,一点都不冤! 高洁瞥她一眼,开始赶人,“你没事干了是吧?老赖在我这儿做什么?” “好,你是寿星你最大,我马上去工作,不在这儿给您添堵了。”闫晓秋笑着摆摆手,转身就要走。 “哎!”高洁轻唤一声。 闫晓秋回头问,“敢问领导,您还有什么吩咐?小的一定保质保量的完成。” 高洁翻个白眼,抬手向她手心指指,“把牌儿留下。” “哦,明白。”闫晓秋作恍然大悟状,笑嘻嘻的把竹牌给她放回到桌上,“小的去忙了。” 女人就是女人啊! “走吧。”高洁没有留人的意思。 待闫晓秋离开,她又把竹牌拿在手里看,最后摸着右下角的篆字疑惑不解——为什么是个“边”字? 而对姜铭来说,同样的牌子只做过三块,另外两块更是和这块隔了两千年,怕是早已朽化成尘埃。 而那两块牌子,一块没能送出去,陪他埋骨大漠,另外一块在荀意手中,上面刻的是——喜乐安康! 有点高洁没有说错,姜铭真是不懂情调,在竹牌上刻的都是最真心的祝愿,少了太多引申意义,也许是他没想到,也许是他不会表达,总之看到这些字,没有人能读出哪怕一丝的浪漫。 “咦?你不在里面啃窝头,怎么跑我这儿来了?”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钱西暮好奇的问。 姜铭把背包往沙发上一放,大马金刀的坐下,“说点有用的,那些数字有什么意义?” “瑞士银行的账户和密码,他们那些一流杀手都有,既稳妥又不怕被查。”钱西暮走到他对面坐下。 姜铭顿时没了兴趣,只是道,“里边的钱你先不要动。” “变聪明了啊,知道我会打那些钱的主意。放心好了,在查清一些事情前,我不会动那些钱。”钱西暮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按理说你不会在意这种事情,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是因为那个女警官?” 姜铭没回答他的问题,“你想查些什么?” “等着。”钱西暮也没追问不休,拿过手机传了一份东西给他,“就是这些。” 姜铭点开一看,全是账户交易记录,“什么意思?” 钱西暮淡淡一笑,“杀手办事,可是要收订金的。” 知道他想顺藤摸瓜,姜铭随手翻着那些记录,“祝你好……运。” 那明显的停顿,骤停的目光,引起钱西暮的主意,“怎么了?” 姜铭把手机翻转,用手指点着一条记录给他看,并说了一个名字,“赵大勇。” 钱西暮蹭的一下站起,“你没看错?” 姜铭轻轻点头,“高洁暗暗查过,许多账号倒来倒去,这就是其中一个。” 钱西暮脸上阴晴不定,“我会再查一遍的。” 姜铭把手机收回来,“你们怎么搅和在一起了?” 钱西暮感慨道,“还不都是因为你。” 姜铭笑了,“我能说一句这就是缘分吗?” 钱西暮仰倒在沙发上,“造孽啊!” 姜铭忍俊不禁,觉得老天还真会开玩笑,安排的太有意思了,“如果你那次成功了,是不是就没有现在了?” 钱西暮把桃花眼向上一翻,“这世上就没如果,奶腿的,遇到你就没好事。” “也许吧。”姜铭倒是认可这种说法,太多人的命运因他而改变,是好是坏,谁又能判断?“那两个人查出来了吗?” “穿白大褂的是小青帮的人,跟双花红棍曾彪混。另外一个是老手,暂时还没查出来,不过方向已经有了。”不得不说,钱西暮的办事效率还是可以的。 姜铭伸出手去,“地址给我。” 钱西暮笑问,“你想打上门去?” “杀上门去。”姜铭纠正一下,这个插曲引起太多意外,害他又动了杀心。 “就一个拿钱办事的,不至于,他没那个身价。我提议,让你们家老爷子出面,把幕后的人揪出来才是正经的,不然还得有下次。”钱西暮跟他分析利弊。 “我要是屠尽小青帮,是不是就没人敢来惹我了?”姜铭问。 “……”钱西暮总算找到比自己更疯狂了,“的确没人敢惹你了,谁想到下边找你去!你是不是真当政府的铁拳是摆设?” “是啊,和以前不一样了。”姜铭自语一句,看向钱西暮,“我就说说,就算没人镇压,我也不会那么做的。” 因为我有了牵挂! “不说这些了,聊点轻松的。”钱西暮觉得气氛有点沉重,扯转话题,“就算有那份视频,按说你也不会这么容易出来,毕竟有不止一只黑手盯着,由此可见,那位来头不小啊。” 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姜铭轻轻摇头,“我没查过她出自谁家,人对了就好。至于别的,很重要吗?” “境界不低啊。”钱西暮装做很惊讶。 姜铭懒得理他,只是讲了一个事实,“经过法医检验,黄广丰死于空气栓塞。” 钱西暮一下明白了,“不是专业的就是不行,恭喜你碰上了一个傻逼。” “该说的都说了,我也该走了。”姜铭站起身来,“借我点人和东西,有用。” “打算出多少钱?”钱西暮见生意上门,眼睛就是一亮。 “一块。”姜铭丢了枚硬币在桌上。 “你这是打劫!”钱西暮跳脚。 姜铭向上一指,“要不我去劫色?” “你大爷!”钱西暮怒骂一声,跟着就是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谄笑弯腰,“姜爷,您需要什么,小的马上去准备。” 能屈能伸,大丈夫也! “王八蛋,别再让我看见你,不然你会死的很难看!”高洁踢飞地上的石子,气呼呼的道。 她刚刚吃了一碗没有老谭的老谭酸菜面,过了有生以来最惨的一个生日,没有人陪,没有好吃的,别说礼物了,就连个蛋糕都没得吃。或许唯一的收获,就是下体隐隐的痛楚,全拜那个没良心的所赐! 自己真是蠢透了! “美女,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没有人陪,哥哥们陪陪你怎么样?” 六个流里流气的家伙突然冒出来,勾肩搭背,一脸淫笑,猥琐的打量她,就差在脑门上写上“我是流氓”四个大字了。 高洁心里正有火,对她来说,出气筒来的正是时候,“你们可真会挑时候!” 说着伸手去摸枪,却又摸了一个空,不过没枪也没事,她拉开架势,“想陪我就过来吧!” 六个家伙一点不惧,摩拳擦掌,笑嘻嘻的围上去,“哥哥们来了!” “滚!” 嗡! 随着一声厉喝,一剑自天而降,破地而入,剑身微颤,龙吟不绝! 唰唰唰! 数道灯光亮起,照向一处! 束发长靴,一身轻铠,姜铭异常骚包的站在那里。 这是唱的哪一出?高洁张大嘴巴,愣在那里。 嘭嘭嘭! 还没等她醒过闷来,姜铭冲将过来,一通拳打脚踢,把那几个流氓打的抱头鼠窜,逃之夭夭! 哗啦哗啦~ 甲片相撞声中,姜铭走到高洁跟前,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美女,我送你回去可好?” 这是英雄还是流氓?你是猴子派来搞笑的吗? 咔! 高洁把他手腕铐住,“你涉嫌欺诈,更有谋财害命之嫌,请跟我走一趟。” “从何说起?”姜铭不解。 “别以为我看不出你们是一伙的,还有,你以为笑死人就不犯法了?”高洁理由充足。 “那我还是劫个色吧。”姜铭手一动,挣脱束缚,把她扛到肩膀上。 “这算什么?” “生日礼物。” “拒收!” “强送!” “你这是袭警,罪加一等!” “早就罪孽滔天了,还怕什么?” “……” 一起沉沦吧…… 第四百七十六章 改变一点一滴 “喏,看到了没,和日本小姑娘聊的多欢,一点事没有,担心他简直就是多余。”洛霏霏朝远处一努嘴,怨气冲天的道。 “没事就好,咱们走吧。”慕容剑心就要大度的多。 “……”洛霏霏郁闷的看她一眼,“你还行不行了?怎么要来的是你,要走的还是你呢?” “既然知道他没事,自然就该走了啊,有什么不对吗?”慕容剑心不解的问。 “有什么不对?”洛霏霏瞪大眼睛,“你姐夫我情人,在勾搭小姑娘呢,我们不该过去管管吗?他玩弄人家感情是小事,可万一影响了两国邦交,引起大的国际纠纷,那可就是大事了。” 你可真能想! 慕容剑心翻个白眼,“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 “你就一点不担心?”洛霏霏眨着眼睛问。 慕容剑心不解,“担心什么?” 洛霏霏指指远处的两人,“当然是防止他们勾搭到一起去了。” 慕容剑心轻轻摇头,肯定的道,“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们绝对不可能走到一起去的。” “这么肯定?”洛霏霏觉得她的信心好没来由。 “走啦,我的判断不会错的。”怕给人发现,慕容剑心拖着她离开。 “能不能告诉我你的依据是什么?”洛霏霏好奇的问。 “看他们的眼睛就知道了啊。”慕容剑心告诉她,一切就是这么简单。 “离太远,看不清。”洛霏霏可没她那么好的眼力,不过这不妨碍其思维的跳跃,“远远一眼,就能从他的眼睛看到他的心里,如果不是神话,又不是你瞎编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你想当我的情敌!” 听她言之凿凿的分析,慕容剑心脸一板,有些不高兴的道,“别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有那种想法?那可是我姐夫!” “小姨子的半边屁股本来就是姐夫的……”看她怒瞪过来,洛霏霏赶紧改了口风,“那干嘛那么关心他,一大早拉我过来堵人?” 慕容剑心跟她解释,“我是为了姐姐啊,他们最近什么状态,你又不是不知道,再不缓和一下,肯定就散了。” “我可等着那一天呢,不过所有人都说,至少要等三年。”说起这些,洛霏霏有些失落。 “他们要不努力改变现状,根本用不了那么久。”慕容剑心有些担忧的看她一眼,“你不要进去搅和好不好?这世上没有比他们更般配的一对了。” “南辕北辙也叫般配?你是怎么想的?”洛霏霏可不认同她的看法,还旧话重提,“而且我瞅你这模样,怎么都不像是担心姐姐姐夫。” “又来了,再乱说我真不理你了。”慕容剑心上了脾气。 “好,我不说了。”洛霏霏开口哄她,“其实你就是一个关心姐夫的小姨子,其他什么都没有,这么说你该满意了吧?” 我揍死你! 慕容剑心气哼哼的瞪她一眼,“我走了,你自己闹吧!” “喂!别走啊!……诶!也太小气了!”洛霏霏追不上她,便在后面扯着嗓子喊,“让你姐姐多作一点,早死早解脱!” 慕容剑心止步转身,“别以为我不会揍你!” “你变得好暴力,真是跟什么人学什么样。”洛霏霏撇撇嘴,“不过我不怕,想打我,能追上我再说!” 看着她转身跑开,慕容剑心翻个白眼,回身向教室走去,才没兴趣追着她玩。 “在这儿做什么呢?”高大鹏走过来问。 “大鹏君。”浅仓悠子亲切的打招呼,“我本来要去上课,恰巧遇到姜学长,就聊了两句。” “哦,是嘛。”高大鹏接了一句,转头去看姜铭,“有些日子没见了,听说你最近很忙啊。” 姜铭微一点头,“嗯,去公司实习了几天,不过现在不用去了。” “姜学长,你已经开始工作了吗?”浅仓悠子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惊讶的问。 姜铭淡淡回应,“是的。” “那为什么又不去了呢?”浅仓悠子追问。 “工作态度不好,给开除了。”姜铭随意找了一个借口,不过就殴打公司高层这一条来说,这么说也可以。 “好可惜哦。”浅仓悠子替他惋惜。 “有什么好可惜的,意料之中的事儿,就他那大少爷脾气,怎么可能做好小职员。”高大鹏略带酸味的挤兑姜铭。 姜铭自然知道为什么,无奈的看向郭、谢二人,两人朝他摊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姜铭只好自谋脱身之计,“时间不早了,大鹏你送人家去上课吧,省的她再迷路。” “谢谢学长关心,还记得悠子的迷糊事,可现在悠子已经不怎么迷路了呢。”浅仓悠子有些羞涩又有些小骄傲的道。 “那就好。”姜铭推高大鹏一下,“快送人家过去。” “我会的。”高大鹏却不怎么领情,生硬的接了一句,然后温柔的看向浅仓悠子,“悠子,我们走吧。” “嗯。”浅仓悠子乖巧的答应,又礼貌的跟姜铭道别,“姜学长再见。” “再见。”别管姜铭的语气有多么冷淡,高大鹏脸上依然写满了不快。 看着他们走远了,郭起明才轻叹道,“唉,这次麻杆是真陷进去了。” 谢尉成则担心的问,“姜大少,你跟那岛国娘们儿没事儿吧?千万别告诉我有事儿,不然咱们弟兄该掐架了。” “说什么呢,姜铭怎么可能看的上那种女人。”郭起明插了一嘴。 “我又没问你。”谢尉成怼他一句,转头去看姜铭。“大少,给句定心的话。” 姜铭看着他,“我和她没事,但她会不会搞事,我就不知道了。” 两人都不是笨人,听他语气有异,神情都是一凛,郭起明问,“那女人还有别的问题?” “来者不善。”姜铭如此回答。 谢尉成眼睛一眯,“这是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 姜铭轻舒一口气,“看好大鹏,别让他做傻事,还有,别说漏了嘴。” 两人一起点头,“明白了,你这是要钓鱼,希望是场精彩大戏啊。” “我倒希望鱼永远不咬钩。”他们是自己在这世上第一批朋友,姜铭不想他们卷进充满危险的是非中。 他的意思两人都懂,一齐表示,“你够意思,我们也能撑事,既然称兄道弟,就别说谁连累谁,大鹏也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犯了糊涂,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 姜铭微笑点头,“我知道。” “知道就好。”两人还以一笑,“走上课去吧,别在这儿戳着了,不然人家还以为咱们搞基呢。” 走到岔路口,三人要去向不同的教学楼,郭起明犹豫了一下,才道,“对她好点,毕竟她和我们不一样。” 姜铭拍拍他的肩膀,“从来都是她欺负我的。” 郭起明轻叹道,“以后就不一定了……唉,不说了,我就是瞎操心。” 姜铭微笑不语。 三人分开,各自去向自己的教室,好像从姜铭认真学习后,他们逃课的次数也越发的少了,不管听不听的懂,反正都会去听。 进到教室里,熟悉的面孔都在,姜铭微笑着走向自己的座位,路过温青青的位置时,趁她不注意,伸手勾了她鼻子一下,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快步走开了。 “死色狼,你胆肥了啊!谁都敢调戏!”舒婷气的大叫。 温青青从怔愣中回过神来,伸手摸摸自己的鼻子,脸上浮现浅浅笑意,轻声呢喃,“他变了呢。” 舒婷看她一眼,失望摇头,“唉,你没救了。” 小狸趴在一边,萌萌的小白眼一翻,不早就没救了吗,你现在才知道? “姜大少,你不会把魔爪伸向我们心中最后一片净土吧?”孙高峰抓着他的胳膊,表情夸张,“千万不要啊!给我们留点念想吧!” 姜铭把他推开,“我不搞基,请自重。” “……”孙高峰给噎的说不出话来。 温青青听了,纤手掩唇,轻笑不已。 舒婷则犯了嘀咕,“他是吃错药了,还是受什么刺激了,怎么这么反常?” 姜铭没有理会别人怎么想,很随意的坐下,摸出手机来看,这是他最近才养成的习惯,一机在手,信息我有。 信息还蛮多的,除了亲近的女人女孩,就连周云玥都发了信息过来,就是内容不太友好,有幸灾乐祸的嫌疑,原话如下:姜大少爷,祝你在里面吃的好住的好,玩的开心,生活愉快,就是永远别再出来了! 看的出来,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在充分证明最毒妇人心的同时,再次证明坏事瞬间就可以传千里,其速度之快,超声追光! 捡重要的信息一一回复,之后他打开了钱西暮发来的一条新闻链接,标题很有意思:醉汉失足落水溺亡,谁之过? 文中细数饮酒的坏处,表达对饮酒人不自觉不自律的不满,跟着话锋一转,又说人心冷漠,见死不救,任其淹死,最后又扯到了政府部门的不做为上,还问了一个发人深省的问题——要是有完善的救援机制,这种惨剧还会发生吗? 然而在姜铭看来,通篇都在扯淡,简直不知所云,要不是上面还配了一张死者照片,他都不知道钱西暮发来干嘛。 把新闻叉掉,他轻叹一声,昨晚忙着强送礼物,以致行动慢了一步,一个关键点,就这么给掐断了。不过他并不后悔,和昨晚的美好相比,别说一个幕后黑手,就是十个,也显得微不足道。 放下手机,他伸手拿过笔,在本子上写了“小青帮”三个字,跟着微笑摇头…… 敌人,好像越来越多了呢! 第四百七十七章 进尺一丈一丈 五光十色的灯火流转,尖叫乐声混杂交响,乳波臀浪在舞池中荡漾,荷尔蒙随之摇摆沸腾。 嗨爆的夜场大抵如此,压抑的人们在尽情释放宣泄,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有片刻的放松,才能证明自己活着,至于会不会有意外的插曲,有人盼着,有人不会去想,也有人根本不曾在意。 比之楼下舞池的喧嚣,楼上办公区就显得分外安静,每个上到这里的人,都会不自觉带着三分敬畏,因为这里属于小青帮最能打的人——双花红棍曾彪! 比之那个留下太多传说的青帮,小青帮最多也就是画虎类犬的存在,可犬齿一样尖利,被咬上一口,也休想舒服。所以明海的富商巨贾、政贵显要也不愿招惹他们,和平共存互利双惠才是他们之间的主旋律。 非黑即白,是没有生存土壤的,灰色才是世间的主色调! 可如何共存,如何调解矛盾,有时候却是让人头疼的问题,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以及要守护的规矩。退让和妥协,说来简单,却是没有人能轻易做到的。在这个地方,就有人为这个问题争论着。 “暴牙炳已经死了,姜家还派人来做什么?难道一条人命还交代不过去?”头发半剃,扎着一条小辫的青年一脸不快的道。 “就是,人死事了,这是老规矩,就算他们姜家是明海第一,也不能欺人太甚吧?”一个壮硕的汉子也发表了意见。 “我们虽然主动把暴牙炳用家法料理了,可在人家眼里难免有杀人灭口的嫌疑,过来问问也在情理之中,我倒觉得在没搞清人家的来意前,咱们没必要卯着劲把气氛搞僵。”一个长相清秀的青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曹子文,你什么意思?”扎小辫的青年开口质问,“什么叫没搞清来意?姜家要不是来兴师问罪、追查买家的,我把名字倒着写!” “子文,你不会觉得他们来要客户信息也理所应当吧?”壮汉也表示不满。“别管你怎么想,有句话我得说在头里。吃哪行饭,就要守哪行的规矩,要是不能替客户保密,咱们小青帮的名声就算坏了。” “辫小六,强哥,我不跟你们吵,都是自家弟兄,吵吵闹闹的没意思。我就问你们一句,你们打算怎么办?把姜家来的人也丢江里喂鱼去?”曹子文反问。 那两人对视一眼,辫小六开口道,“你这是偷换概念,拒绝透露客户信息,和杀人是两码事。” 曹子文看他一眼,“可惜,这有可能变成一码事。” “子文,你觉得姜家真能为了一条信息和我们死磕?”一直坐一边听他们吵的曾彪开了口。 “彪哥,要是小浩给人欺负了,您急不急眼?”曹子文打了一个比方。 听他拿自己儿子说事,曾彪一下明白了,“我懂了,可姜家并没有受损,咱们也已经搭上了一条人命,难道还要把小青帮的声誉赔上?没有这个道理,也没有这个规矩。” “对!这步不能让!咱们干的是买卖,拿钱办事,至于他们之间的龌龊,那和咱们没关系。再说了,咱们又没直接对付姜家的人,他们凭啥找咱啊,甭管到哪儿打官司,咱理也不亏。”辫小六紧跟着吆喝。 “规矩就是规矩,不能坏!”壮汉敲定砖脚。 曾彪看看他们,又向曹子文看去,想听听他还有什么要说的,能不能说服自己。 “这事说到底,是暴牙炳太蠢,水的深浅还不知道呢,就一个猛子扎进去。结果不但把自己淹死,还得让咱们给他擦屁股。擦就擦吧,毕竟兄弟一场,可能不能擦干净,就不那么好说了。”曹子文扫了几人一眼,“姜家上门强要信息,是坏了规矩,可咱们介入豪门大族的争斗,也算不上守规矩。半斤对八两的时候,是非就没那么好分了。” “可事前咱们的确不知道,怎么能算坏规矩?”辫小六辩道。 “事后呢?处理暴牙炳的时候呢?”曹子文一连问了两个问题,不等有人回答,紧接着道,“你们不用跟我说,一会儿姜家的人来了,你们说明白就行。” 笃笃! 仿佛为了配合他,敲门声适时的响起,屋里的人不由自主的向门口看去。 在响了五六声之后,曾彪才开口道,“进来。” 一个光头胖子推门进来,恭谨的道,“彪哥,下面兄弟传上话来,人到了。” 曾彪端正了一下坐姿,吩咐道,“那你去把人迎上来吧。” “好的。”光头胖子应声转身。 “虎子!”辫小六叫住了他,“管好自己的嘴。” “六哥,我懂的,保证不乱说。”光头胖子答应的无比痛快,说完就出去“接客”了。 “真让我自己上去?”姜铭看着眼前的一片嘈杂问。 “我在人家眼里,就是一小人物,上去也没用,还不如在这里泡妞。”钱西暮拎着瓶啤酒,朝一个热舞的辣妹吹声口哨,才又嘱咐一句,“下手轻着点,能不见血就别见血,毕竟偷摸做事,和明火执仗还是有区别的。” 姜铭向上看了一眼,“决定权在他们手上。” “得,当我什么都没说。”钱西暮一指远处的辣妹,“那妞儿不错,你在上面多待会儿,给我留出一发的时间来。” 这种地方的女人,姜铭根本不会多看,也就懒得管他,只是好心的提醒一句,“做好防护工作。” “成长的挺快嘛,连这都懂。”钱西暮夸他一句,瞥到有人过来,“人来了,咱们各玩各的吧。”说完,便撇开姜铭,向预定目标走去。 在手下弟兄的指引下,光头胖子走到姜铭跟前,在看清姜铭脸的那一刻,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满脸堆笑的招呼,“原来是您啊。” 姜铭一时没认出他,“我们认识?” “不认识,不认识!”光头胖子连忙否认,“我这种小人物怎么可能认识您,就是有过那么一面之缘,您别往心里去。” “原来是你。”说了两句话,姜铭终于想起他来,那天是自己第一次接触医院外面的世界,开了车,吃了大排档,喝了酒,然后打了他。 同样是在那天,他认识了薛盼,而那时的风沁雅,还是他的好老师,然而几个月过去,一切似乎都变了,大家都不复当初的模样,包括眼前这个光头胖子——人更胖了! “原来您还记得我,这怎么好意思。”光头胖子挠挠光头,露出几许羞涩,一副粉丝见偶像的表情,要不是后面有人拽他衣角,他肯定把正事都该忘了,“我的事是小事,咱们以后再说,您先楼上请,彪哥正等着您呐。” 姜铭笑笑,随他上楼。 “不知是姜家少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曾彪没想到来的是事主本人,忙起身相迎。 不过心里也轻松了些,毕竟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半大小子,既非那头屹立不倒的老狐狸,也不是野狼张文明,应付起来应该不难。 姜铭学着江湖人的样子冲他抱了一下拳,“今晚我只是姜铭,不必多礼。” 果然是年轻人啊,没了姜家那身虎皮,明海谁还拿你当回事? 曾彪笑笑,回了一礼,“别管是谁,来了就是客,请这边坐。” 姜铭坐过去,把背包放于膝上,静静等着他先开口,想看看他态度如何,再决定行止。 曾彪坐回原处,随便找了一个话题,“姜少千金之躯,下次再来,直接通知一声便是,实在不用让一个小混混代传,没的辱没了身份。” 他口中的“小混混”是指钱西暮,一个开超市,管着三四条小街的混子,以他的眼界,自然不会将这种蝼蚁般的存在放在心上。 见他这般轻视钱西暮,姜铭有些想笑,人果然是越无知胆子越大,不过自己此来不是纠正其观念的,所以忍笑重申一件事,“我说过了,今晚在这里的只是一个叫姜铭的人。” 要是没有姜家,谁管你叫什么! 曾彪偏头撇了下嘴,对这种拎不清斤两的富家公子不屑到了极点,没个屁的本事,还想着不拼爹,简直可笑! 等他回过头来,笑容依然满面,只是话题依然敷衍,“那姜少是怎么认识那混小子的?就两位的交际圈子来说,那可是八竿子打不着。” 姜铭已经知道他的态度,笑笑道,“他有个漂亮妹妹。” “哦,我懂,我懂。”曾彪的表情很贱,他的几个弟兄也差不多,唯有曹子文皱眉,光头胖子担忧。 “你打算和我一直聊这些?”姜铭打算聊点正经的了。 曾彪哈哈一笑,“男人嘛,除了女人和酒,还有什么好聊的!不知姜少到我这儿来,是为了酒还是妞儿?” “我来此为何,你不知道?”姜铭淡淡的问。 “还请姜少说明白点,不然就怕不合您心意。”曾彪装糊涂。 姜铭轻轻拍着背包,看着他,“我只要一个名字。” “这个简单,不用麻烦彪哥,我就可以告诉你。”辫小六听的不耐烦,插了一嘴,“不就一个名字嘛,听仔细了,哥哥叫辫-小-六!” 唰! 长剑出匣,穿喉而过! 噗通! 光头胖子一下瘫倒在地,冷汗涔涔而下,身子抖得厉害。 哗啦! 其他几人一下站起,都去摸顺手的东西,曾彪更是摸出了一把枪,对准姜铭,“你什么意思?!” 滴答滴答! 血顺着剑尖滴落…… 嚓~ 姜铭把剑缓缓抽出,剑刃上的血迹一闪而没,把剑平放在膝上,看着黑洞洞的枪口,“一个名字一条命,就这样,继续!” “别以为我不敢开枪!”曾彪厉叫。 “名字。”姜铭根本不管他说什么。 “操你大爷!老子叫……”壮汉握着匕首前冲,曹子文一掌斩在他后颈,把人打晕,冲姜铭喊道,“薛明玦。” “好。”姜铭起身,转而离去。 握枪的手在抖,不必在意…… 第四百七十八章 关系如网 下了出租车,走上几步,就到了当初那个大排档。 “喂!这边!” 听到熟悉的声音呼唤,姜铭看过去,就见薛盼和风沁雅在哪儿烤肉喝酒,大步走过去,“你们怎么在这儿?” “出来打牙祭,恰巧遇上了,就一起喝两杯。你呢,怎么也过来了?”薛盼好奇的问。 “遇到一个人,就想着过来看看,顺便吃点东西。”姜铭说着,拉张凳子坐下,抓起一根肉串便吃。 “遇到一个人?那个光头?”两女几乎异口同声的问。 把嚼烂的肉咽到肚里,姜铭有些诧异的道,“你们居然都记得。” 薛盼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世上不开眼的人不多,偶尔有那么一两个,记住了有什么稀奇。” 风沁雅则道,“那颗光头亮的璀璨,想忘记都难。” 也许被我们忘记的,都是我们以为可以念念不忘的人。 不知怎地,姜铭突然想起这么一句,忍不住灌了一大口酒,看向风沁雅,“什么时候成亲?” 风沁雅微笑看他,“就那么想我嫁出去?” 姜铭不语。 薛盼倒满一杯酒放他手边,“扎心了啊。” 姜铭没有把酒喝下,而是又抓起了一根肉串,“只是随口一问,没那么多说道。” 说完,咬下一口肉吞下,跟着他指指烤肉架,“好像不大够。” 薛盼笑问,“你请客?” 姜铭摇头,“以我现在的状况,只能负责吃喝。” 薛盼白他一眼,“你好意思跟两个女孩子蹭吃蹭喝?” 姜铭想了想,“我可以以身抵债。” 薛盼一怔,随即轻笑出声,啐道,“呸!想的美!丑拒!” 姜铭很认真的跟她道,“我长得很帅。” 薛盼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帅就没感觉到,倒是厚的很清晰。” 姜铭看着她不说话。 薛盼与他对视,不过很快败下阵来,冲着远处大喊,“老板,再来三百块钱肉串,我撑死他!”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不然该有人担心了。”一直都没能插上几句话的风沁雅起身告辞。 姜铭礼貌道别,“路上小心。” 薛盼留人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让他这句堵了回去。 “谢谢,我开车很小心。”风沁雅客气的道别,缓步走向远处的座驾——玛莎拉蒂。 “她过得不错啊。”薛盼看到她车子,也有些讶异。 姜铭则要平静的多,“每个人都有权利过上好的生活。” 薛盼看着他,“哪怕是侵害别人利益所得?” “我最没有资格在这上面指责别人,因为我存在的本身,就是一种侵害。”姜铭终于喝下了那杯酒,“而且我刚刚杀了一个人,还觉得理所应当、毫无歉疚。” “怪不得会跑这里来。”薛盼嘟囔一句,又问他,“你不会杀了那个光头吧?” 姜铭摇头,“当然不是。” “那就好,那光头还是挺有纪念意义的,就让他好好活着吧。”薛盼直接把那光头当成了物件。 姜铭只管大口吃肉,不去聊那么没营养的事情。 薛盼陪着他吃了两串,才开口问,“你这是大彻大悟了,还是打算破罐子破摔?” “我也不知道,就想着自在一些总是好的。”姜铭答了一句,又继续开吃。 看他那没出息样子,薛盼又好气又好笑,“慢点吃,都是你的,没人和你抢。” “嗯,是我的,谁也抢不走。”姜铭同意她的说法。 “那要不是你的呢?”薛盼捻着竹签问。 “我也抢不来。”姜铭回答的很实在,一点亮点都没有。 薛盼捻动的手指一顿,“刚刚还想夸你来着,现在又想骂你了。” “这下平衡了。”姜铭却浑不在意。 薛盼拿竹签抽他手一下,“快点吃,吃完找个没人的地方聊聊。” 让慢点的是你,催着快点的还是你,女人啊! 姜铭打量她一眼,“我不着急的。” 薛盼送他一个妩媚至极的白眼,娇声道,“你想多啦!” 三水汇流,江水滔滔! 姜铭坐到岸边青石板上,“这里不错吧。” 薛盼挨着他坐下,把高跟鞋脱下放到一边,让两只白生生的小脚在下面来回晃荡,“是挺不错的,你怎么发现的?” “朋友带我来的。”姜铭望着波涛翻滚的江面道。 “又是哪个漂亮女孩子吧,你再这样下去,仇敌便满天下了。”薛盼打趣道。 “不怕仇敌多,就怕朋友少,真有那么一天,你会帮我吧。”姜铭感慨道。 “我凭什么帮你?”薛盼偏头看他。 “因为有你一份啊。”姜铭的理由很强大。 “呸!我和你还什么都没有呢!”薛盼娇嗔不认。 姜铭笑笑,重申道,“我不着急。” 唔…… 薛盼转身抱住他,送上略显霸道的吻。 “这下该着急了吧?” 甜香糯湿在唇,姜铭却仍不急不躁,“不能着急,你还没准备好呢。” “唉,给你发现了。”薛盼把掌心的湿汗均匀的抹在他脸上,埋怨道,“都怪你不好,以前要是稍微主动点,咱们早把三十六式研究透了,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想摸摸抓抓,还得找个没人的地方……虽然刺激,但不是那么回事啊!” 让人怎么接? 姜铭真想流氓一回,奈何力不从心啊! 就喜欢你哑口无言的样子! 薛盼轻笑一声,挨紧了他,头一歪枕在他的肩上,“别动啊,让我装会儿纯。” “你本来就很纯。”姜铭评价道。 “去你的,少骂人。”薛盼却不认同,“对你好,可不是无缘无故的。” 姜铭并不介意,“说说看。” 和他贴的更紧,脸蛋还在他肩上蹭了蹭,薛盼才缓缓道,“他做事越来越没规矩了,而你本来就是个找不到规矩的,照这么斗下去,卷进来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多。我们薛家身在其中,想独善其身也难,不管愿与不愿,介入只是早晚的事,所以我想求你一个承诺。” “什么?”姜铭问。 薛盼抓住他的手,“不管斗到何种地步,都不要对我的家人用剑。你破袭千里的凛凛杀威,他们是挡不住的。” “包括他吗?”姜铭又问。 “当然……不!”薛盼气恼的在他手心抓挠一下,“他的死活,关我屁事!说句不要脸的话,我要是成了寡妇,不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偷人了?” “何必这么糟践自己?”在她背上轻拍,姜铭有些心疼的道。 “实话实说啊,不管找多少理由,我们现在干的就是奸-夫淫-妇的勾当。”薛盼却光棍的很,“我和你家里那位可不一样,做什么还得粉饰一下。错了就是错了,挨骂也是天经地义,没什么好说的。” “怎么说起她了?”姜铭觉得这话赌气的成分比较大。 “我嫉妒!”薛盼答的很干脆,不过话风转的也快,“不过我也没什么资格说她,干的事情半斤对八两,说不上谁更差一些。” 心情很复杂啊! 姜铭在心里暗暗感慨,人世间的事,尤其涉及到情情爱爱,很多时候都不能拿简单的是非对错去套,站的角度不同,看到的也便不同,“世上只有一个她,也只有一个你,本就不一样,又何必去比较?” “你也只有一个啊。”薛盼道出关键。 原来罪魁祸首是我! 姜铭苦笑不已,“我能不能问问你,我有哪里值得女孩子喜欢?” “你很帅啊!”薛盼的答案很出人意料。 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姜铭郁闷的看她一眼,“还有呢?” “家里有钱。”薛盼又举出一点。 越说越不靠谱了! 姜铭问不下去了。 薛盼转头,在他脸上轻吻一下,“我说的是实话,有颜有钱,对绝大数女人来说就够了,其他的附属条件,通常要排在得到这两样之后。要是硬说什么气质才华品行,可就是矫情了。” “你觉得我比他帅?”说实话,姜铭自己都不信。 “那倒没有,要单单论脸,你可比不上他,不过也不是天差地远,带出去绝对不丢人,所以我才会从别的地方进行考量。”说到这里,薛盼看他一眼,“要是你长得跟高大鹏他们似得,直接pass没二话。” “果真是打铁还得自身硬。”姜铭感慨道。 “不许对我耍流氓。”薛盼总能听出更多的东西来,不过她很快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来,“不对!我们是不是歪楼了?刚刚的承诺你还没给我呢!” “既然你要求了,我怎能不允?不管你家人如何待我,我保证绝不起杀心!”姜铭不会连这么小的要求都不答应,反正只是不杀人而已,一点都不过分,“既然说到这里,我想问问你,薛明玦是你们家人吗?” “薛明玦?”薛盼眉头一皱,“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是想和我们划清界限,却又不得不依赖我们的亲戚。怎么,他惹到你了?” “黄广丰的事情你知道吗?”姜铭料想她是知道的。 “这件事他也搅进来了?”薛盼有些惊讶。 这个“也”字很能说明问题,姜铭可以确定另外一个人是受谁指派了。 看到他的表情,薛盼自知失言,吐吐小舌头,“惨了,我离‘淫-妇’又近了一步。” 姜铭微笑道,“我护着你。” “这还用说?本来就是你该做的。”薛盼却不承他的情,还自作主张,“虽然我们和明海薛家没那么亲,但总是一个祖宗,这次你也没受什么罪,就由我出手整他一下,你就不要管了好不好?” 姜铭沉吟不语。 “好不好嘛!”薛盼拉着他的衣角撒娇,固有形象崩塌的一塌糊涂。 “好。”姜铭只得答应,“总觉得对不起那个死去的家伙。” “说的也有道理……诶呀,太讨厌了,我发现我快跟她一个级别了。”薛盼郁闷的叫了一声,“这事算了,我不管了。” 姜铭抱住她,狠狠嘬了一口,“现在可以管了。” “是不是不太够?”薛盼一指远处的车子,“更深入一点怎么样?” 看到车子,姜铭蓦地想起了那个迷乱的夜晚,和那个找不到的人,所以他很干脆的做了一个决定,“我送你回去。” “……” 太泄气了也! 第四百七十九章 不可以吗 接到门卫传来的消息,薛明玦从后院匆匆赶到前院,过回廊,穿厅堂,终于在她下车前赶到。 车门打开,看着那个妖娆熟媚的身影跨步下来,他脸上堆满笑意,“来之前也不说提前通知一声,突然袭击固然让人惊喜万分,可也让人措手不及,什么都来不及准备。” “没什么好准备的,就是过来和你聊几句。”相比他的热情,周羽裳就要冷淡的多。 “荣幸之至。”薛明玦刻意忽略了那份冷淡,侧身邀请,“我们里边说话,外面有些冷。” 周羽裳同他进了客厅,找了把椅子坐下,左腿往右腿上一搭,静等着他入座。 薛明玦没有急着坐下,“想喝点什么?” “温水。”周羽裳也没有客气。 薛明玦略感诧异,“这么清淡?” “上了年纪,总要注意一些。”周羽裳却觉得理所当然。 “温水是没有,我帮你倒杯热水慢慢晾着吧。”薛明玦招待她还是很用心的。 “也好。”周羽裳也没有挑剔。 薛明玦便去吧台倒了一杯开水,一杯红酒过来,坐下后问,“你一向无事不出门,这次想聊点什么?” “聊聊你吧。”周羽裳看着他道。 “聊我?”薛明玦有些讶异的问,“我有什么好聊的?” “就说说你最近吃错了什么药,做事才越来越不靠谱。”周羽裳渐指核心。 薛明玦明白过来,涩然一笑,“原来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不可以吗?”周羽裳问。 薛明玦一怔,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看来你是真的喜欢上那个毛头小子了。” “不可以吗?”周羽裳又问。 薛明玦深呼一口气,“你们年纪差那么多,你们……” “不可以吗?”周羽裳打断了他的话头。 薛明玦怒火燃起,“我们认识那么久,相交那么多年,你就为了一个小毛孩子过来跟我闹,你……你也太……太不像话了。” 即便他怒气上涌,涉及到她,一些难听的话,还是刻意回转了,可是周羽裳还是不紧不慢的问他一声,“不可以吗?” 薛明玦终是难以再忍,“那你告诉我,哪里可以?凭什么可以?!” “就凭我是个女人啊。”周羽裳淡淡道,“女人在维护自己心爱男人的时候,就是会不择手段不遗余力不讲道理。” “原来你不但是来兴师问罪,还是来威胁我的。”薛明玦不等她开口,便接着道,“你当然可以这么做,不用问我。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了他对付我,怎么跟周家交代?你真当薛家是摆设不成?” “我为什么要跟周家交代?对付你,还用不着动用周家的力量。”周羽裳瞥他一眼,“至于薛家,能扛住姜家再来说话吧。” “呵呵,说的也有道理。”薛明玦自嘲一笑,“可要对付他的也不止我一个,你怎么只来对付我呢?” “因为我和你比较熟。”周羽裳的理由很强大。 薛明玦笑意更甚,“嘿,原来还是熟人好欺负。不过你也不要太自信,到时候谁欺负谁还不一定。” “那就到时候再说。”周羽裳一点也不着急。 “嗯?”薛明玦觉出了不对,“这次呢?就一警告处分?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毕竟认识这么多年。”周羽裳轻叹一声,“唉,以后又少一个可以聊天的人了。” 薛明玦嘴里发苦,他明白她的意思,她用两人多年的交情,抵了他这次犯得事,从此以后,两人便不再是朋友,这不是他想要的,他不甘心,“为什么是他不是我?这么多年来,我对你什么心思,你不知道吗?” “知道,可我是什么态度你也知道,哪一次不是干脆的拒绝,可有一次暧昧不明,让你误会什么吗?”周羽裳自问在这上面没给过他错误的信息。 “说的不错,是我一厢情愿,总以为能守得云开见月明。”薛明玦没法在这上面挑毛病,“可你还没有告诉我,我究竟哪里不如他?” “我没说你不如他,论气质谈吐、办事能力、甚至心思情趣,你都比他强。”周羽裳今晚第一次说好听的话。 薛明玦听了却觉刺耳,轻笑一声,“呵,没想到我这个年纪还能收一张好人卡。” “错,我只有坏人卡给你。”周羽裳否定了他的猜测,“明玦,我不选你,是因为我们是同样的人。你我都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中长大,并成为其中的佼佼者。精于算计,擅于谋划,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无不经过深思熟虑,算过利弊得失。所以别管在阳光下如何耀眼,内心的黑暗都无法抹去。你我之间,别说爱情友谊这种高大上的东西,就说其他,可有一件能称得上纯粹?” 薛明玦无法反驳,只能类比,“说的就像他不是在这种环境中长大一样。” 周羽裳瞥他一眼,“现在的他绝不是。” “嗯?你什么意思?”薛明玦反应极快。 “和你无关。”周羽裳却不会和他聊那些,“还是说我们,你看着我时,心里即便有什么想法,眼神也极其复杂,就连人本能的欲望都不能纯粹,掺满了杂质,你觉得我们可以在一起吗?” “为什么不可以?婚姻本来就是复杂的。”薛明玦总算坚定了一次。 “可我不需要婚姻,我要的是一个男人。一个只把我当女人,能让我睡的踏实的男人。我在他面前,可以什么都不用想,只需要当好一个女人。”周羽裳看着他,“这些你非但给不了,甚至都不知道我需要什么。黑暗的另一边应该是光明,而不是另一片黑暗……好了,今晚说的够多了,一切到此为止吧。” “谢谢你愿意跟我说这么多,说这么透,认识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你说的对,我们是一样的人,所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薛明玦看着她,“你之所以这么反常,是真的在乎他,怕我再去对付他。可你不知道我要对付他,正是因为你,不然我们和姜家无冤无仇,又没有利益冲突,我何至于自降身份,去对付一个毛头小子?所以你越是这样,我可能就越管不住自己。” “第一,我讲这么多,是为我们这么多年的友谊,画个圆满的句号。第二,我的威胁不是说着好玩的。第三,我今晚过来,是为了保你一命。”说到这里,周羽裳看看腕表,“不过出了变故,所以你不用承情,言尽于此,咱们就此别过。” 喝下那杯已经放温的水,周羽裳起身,款步而去,身姿摇曳,风情万种,不疾不缓,气势万钧。 薛明玦亦灌下那杯酒,盯着她的背影不放,待她快要出门时才道,“我刚刚的话不是开玩笑的。” “我知道。”留下轻飘飘的三个字,周羽裳消失在门口。 啪! 一个水晶杯子碎裂无数! 周羽裳回到车上,示意司机开车,自己则拿出手机来拨通一个号码,“臭小子,干嘛呢?” 听到这媚意十足的声音,被薛盼关在门外,又数次拦车不成的姜铭,眼睛一下亮了,赶紧报出自己的愿望,“找地方睡觉。” “怎么?让媳妇儿赶出来了?”周羽裳饶有兴致的问。 姜铭实话实说,“不想回去。” “为什么?”周羽裳很想知道原因。 “她累我也累。”姜铭没有瞒她。 “真是个好孩子,到姑姑这儿来吧,姑姑收留你。”周羽裳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不过这不妨碍姜铭兴奋,可是他再兴奋,也没法让车停下来,今天无论网约车还是出租车,都跟他作对,愣是没有一辆来拉他的,害他都想回去砸门管薛盼借车钥匙了。 就在他着急的不行不行的时候,一辆跑车停在他身边,他第一反应就是——又碰到周云玥了? 事实证明不是,不过他也见过。何筱眉探出头来,笑着挥着打招呼,“帅锅,要搭便车吗?” 姜铭拉门上车,报上地址,“送我过去。” 何筱眉发动车子,小嘴高噘,“你还真不客气。”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姜铭也不是小气的人。 “可不可以要求肉偿?”做为敢说敢做的新一代,何筱眉适当的展现了一下自己的贪婪。 姜铭瞥她一眼,“太小了。” “不许歧视它,它还在初级发展阶段,将来一定会蓬勃向上的。”何筱眉急吼吼的为小馒头正名。 姜铭颇感头疼,“年龄太小了。” “你傻不傻呀,没听人说嘛,御姐常有,萝莉一去不复返,碰上了就得抓紧,不然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何筱眉卖力的推销自己。 女人果然是视觉动物! 姜铭有些后悔上车,所以闭上嘴巴不说话,任凭她怎么逗他,他就是不开口。 “没劲!”何筱眉把气撒在车子上,开的飞快,到了地方觉得眼熟,向四周打量一眼,脸色一下变了,“你要去周大魔女家?” 还有这么叫她的? “不可以吗?”姜铭推门下车。 看着他不知死活的模样,何筱眉小嘴张成了o字型,等他走的远了,才急急叫道,“喂!我顶多玩弄一下你的肉体,她可是会把你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的!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见他头也不回的进到楼里,她赶紧拨通一个号码,“杉杉啊,我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姜铭自然不知道她跟谁说了什么,现在的他,只盼着赶紧到那张又大又软的床上,抱着那温软的娇躯睡觉。 开门进屋,直接走去卧室,床果然不是空的,脱掉衣服扑上去,周羽裳却向一边躲了躲,姜铭一脸委屈的问,“不可以吗?” 周羽裳妩媚一笑,“自己摸。” 姜铭伸手摸进被底,没过多久,脸色就是一垮,侧躺下来,把人抱进怀里,“为什么每次都这样?” “上次没有啊。”周羽裳笑着辩上一句。 “睡觉!”姜铭赌气似得,把头往她胸前一埋,就不出来了。 周羽裳没把他推开,并环臂抱住他,暗暗自问:这样真的可以吗? 第四百八十章 虚惊一场 “人又没回来?”慕容剑心穿着宽大的衣服,情绪看上去有些不高。 慕容兰心把牛奶面包放到餐桌上,解下围裙放到一边,才回道,“少做一份饭挺好的。” 抓起一块面包咬了一口,慕容剑心问她,“这算不算自我安慰?” 慕容兰心拈起一块面包,撕下一条来,送到嘴边,“算是吧。”说完才小口小口吞进嘴里,慢慢咀嚼。 “你就打算这样了?还是说这就是你想要的状态?”慕容剑心有些不满的问。 慕容兰心喝了一口牛奶,“暂时就这样吧,我忙着谈合作,顾不上这边。” “是合作重要,还是老公重要?”慕容剑心问了一个不算问题的问题。 “都不重要。”慕容兰心看向妹妹,“老公是人家的,合作也是,我只是选择简单又喜欢的事来做。” “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们家,可我也真心希望这两样都能成为你的,我想你能做的到的。”慕容剑心很是期待的看着姐姐。 慕容兰心淡淡一笑,“好,等合作谈成了,我试试。” “真的?”慕容剑心眼睛一亮。 慕容兰心却没有回答,专心吃东西去了。 铃铃~ 有人按门铃。 两姐妹齐齐看过去,慕容剑心好奇的问,“他没带钥匙吗?” “不会是他,我去看看。”慕容兰心走过去,在门镜里向外看了一眼,便打开房门,对来人道,“回去吧,既然昨晚风平浪静,就不会有事了。” 娇艳的老板娘站在外面,把一个小女孩往前一推,“出了别的事,所以想请您帮忙看着我的孩子。” 慕容兰心看看孩子,“我这就去给他打电话。” “不用了。”老板娘拦住她,“这是家事,他管不到的,再说路是自己选的,无论有什么,都得自己担着,只是……孩子是无辜的。” 慕容兰心伸手牵过小女孩,“就让她在这里住几天吧。” “谢谢。”老板娘躬身道谢,跟着摸摸女儿的头,“灵灵,跟着姐姐玩几天,要乖,过两天妈妈再来接你。” “嗯,灵灵会乖的。”小女孩儿不哭不闹,乖巧的很。 “那我就先回去了。”老板娘又看了女儿一眼,才转身离开。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慕容兰心才牵着小女孩回到家里。 “她是谁?”慕容剑心好奇的问。 “穆灵。”慕容兰心拉着小女孩介绍,“来,这是你剑心姐姐。” “剑心姐姐好。”穆灵脆声脆气的打招呼。 “灵灵真乖。”慕容剑心摸摸的她的头,一脸喜欢,还跑回屋里拿了一些零食给她吃,末了才问姐姐,“她妈妈是谁?” “一个很漂亮的老板娘,我很爱吃他们店的小炒和面。”说完,似觉差了什么,慕容兰心又补了一句,“他也爱喝他们家的烧酒。” 慕容剑心明白了,起身向屋里走去,“我去通知他。” 慕容兰心对着穆灵暖心一笑,“你爸爸妈妈很快就会来接你的。” 穆灵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还以甜甜一笑。 “师父,我连累你了。”曹子文裹着身上的伤口,歉疚的道。 “既然还叫我师父,就别说这么见外的话。”老板把磨好的刀拿到眼前看了看,随手劈砍两下,“整天忙着酿酒煮面,手都生了。” “都是我害得,原本你和师娘可以平静的生活一辈子。”把绑带绑紧,曹子文把染血的衣服丢到垃圾桶里,换上新的,又抓起刀,“他们应该快到了。” “来就来吧,又不是没见过。”老板倒是看的很开。 曹子文摸出一张卡,递给他,“想办法留给师娘和灵灵吧,我能补偿的也就这些了。” “我有,而且……你师娘一会儿就回来了。”老板不接钱,向外面看去。 “什么!她不是走了吗?!”曹子文惊叫出声。 “她不回来,那帮人怎么能放心?怎么会放过灵灵?要是你,你敢让一个曾经的双花红棍活着离开?”老板冷然一笑,仿佛把一切都看破。 曹子文把刀一丢,“我这就回去领死。” 老板拦住他,“都错到现在了,那就一错到底吧,反正怎么都要一起死。” “你是说……”曹子文似乎想到了什么。 “如果可以,我们早就离开明海了,何至于在这里开个面馆。”老板看了尖刀的利刃一眼,“他们一直在找一个合适的借口,你不过凑巧如了他们的愿而已。” “老帮主……还有那个传说……”曹子文话只说半句,不敢说完全。 “知道就好,不必说出来,你啊,就是自以为聪明,却总是做傻事。”老板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我知道那个名字不该由我说出来,可是就是忍不住,总不能看着兄弟被杀光……结果,唉!”曹子文懊悔不已。 “你们错的多了,暴牙炳就不该杀,杀了就不要认,真不知道你们怎么会这么蠢,中了人家的借刀杀人之计还不自觉。”老板摇头不已。 “借刀杀人?”曹子文不知道谁是“刀”,谁是“人”。 “也许还不止。”老板看他一眼,“曾彪,薛明玦,姜家那位少爷,都在局中,至于最后得利的会是谁,我还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咱们那位辛苦爬上去的帮主。” “小青帮完了?”曹子文突然觉得很不舒服。 “是属于我们的小青帮完了。”老板笑笑,“时代更迭,人事交替,再正常不过。一朝天子一朝臣,从来不是说说而已。” 曹子文又把刀提了起来,“那就和他们拼了……对不起!” 老板拍拍他的肩膀,“这三个字说多了就不值钱了。走了,该打开门做生意了。” 两人打开门,擦桌子扫地,除了别在腰后的尖刀,和一般小店的老板伙计没什么两样。 等了半个小时,还没一个客人上门,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诧异。又等了一会儿,老板娘也回来了,看到只有他们,只愣了一下,便笑了出来,“看来我不回来,他们是真不放心。” “提着两把穿心刺,挑了三条街的人,他们害怕也正常。”老板也明白过来。 老板娘笑笑,走到柜台里面,拉开抽屉,取了两根精钢尖刺出来,往柜台上一放,“今天的料绝对够足。”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有一个人过来,三个人心里都有点不知所措。 “他们行动就是再慢,也应该到了啊?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动静?”曹子文第一个按捺不住,走了出去。 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和平时一般无二,看不出有任何不对,小青帮的人是一个也看不到,就连常见的混混二流子也不见一个,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老板,有酒吗?” 终于来了一个客人,可是他们三个都看呆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接腔。 “没有?”姜铭随手把背包放到桌上。 曹子文下意识的向后躲了一下。 老板娘却先反应过来,“有有有,不但有酒,还有佐酒的小菜。” “要老板娘亲自炒的。”姜铭提出要求。 老板娘一个媚眼抛过来,“就知道你最识货了,比我们家老头子强多了。” 老板只当没看到,到后面搬了一坛酒过来,并把一张纸递给姜铭,“这是酿酒的方子,我自己琢磨出来的,以后再想喝酒,就得靠你自己了。” 把酒方收下,姜铭拍开酒坛,一人倒了一碗,“就此一别,天涯珍重,干!” “干!”老板陪他喝了一碗,涓滴不剩。 “慢点喝,菜还没好呢。”老板娘叮嘱一声。 老板笑着接道,“我现在也就能陪他喝一碗了。” 说完,他看向姜铭,“你是怎么对付他们的,千万不要说把人都杀了。” “没有,不值得一杀。”姜铭把手机往桌上一放,“就打了一个110,该谁做的事谁做,不能越俎代庖。” “……” 三人都没想到他会做这种事,曹子文壮着胆子问,“这样好吗?” “我被抓进去的时候,也没说不好啊。”姜铭不认为那些人有资格指责抱怨。 “那他们出来后,不是还会找师父师娘麻烦?”曹子文觉得他这办法治标不治本,要是争取这一两天时间有用,他们早就跑掉了,还用在这里等死。 “应该不会了,因为他们摊上一个其蠢无比的首领。”要不是姜铭得知一个有趣的消息,他是不会打电话报警的,也就不会被高洁一通数落。 “出了什么事?”老板娘端了一盘菜出来,好奇的问。 姜铭微笑不语,两口子便识趣的没有再问。 “我能不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又是曹子文开口。 姜铭放下筷子,看向他。 “昨天我要是不说,你会不会再杀人?”曹子文就想知道自己错了多少。 姜铭淡淡道,“我就是去杀人的。” 杀到无人敢欺! 曹子文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原来被人看不起,比死了更难受! 姜铭吃饱喝足,起身告辞,“这次我记账,下次再给。” 谁知道下次再见什么时候? 老板送他到门口,“为什么帮我们?几碗面,一坛酒,可没这么值钱。” 姜铭回头看了老板娘一眼,“我妹妹很着急,不想小女孩没有妈妈。” 老板娘弯腰一礼,“对不起,我只是想陪孩子一起长大。” 姜铭笑笑,转身离开。 老板娘轻叹一声,“唉,多好的一对儿,怎么就成了兄妹,造化弄人的另一说法吗?” 姜铭已经听不到了,因为他接到了一个电话,“别着急,慢慢说……” 第四百八十一章 再进京 大多时候,人们对事物的认知都是一知半解的,却又乐此不疲的妄下判断,并为之深信不疑,以至于总是不知不觉得就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拦不住,拉不回。 悬崖勒马,永远属于对前路有清醒认知的人,而那些浑然不觉,甚或洋洋自得的人,一般都发现不了悬崖的存在,更别提勒马了。 所以当认知错误,又固执己见,偏还反应迟钝的人,一旦走错,等待他的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就比如现在的曾彪。 作为小青帮最能打的双花红棍,又上位多年,他的武力智力其实都不算低,要不然也不能在经历一次大清洗后,坐上现在的位置。只可惜,接连不断的决策失误,焚烧了他的理智,固囿的观念,又遮蔽了他的眼睛,于是乎,一出由他主演的悲剧上映了。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二三十人,姿势各异,唯一值得一说的是,能喘气的基本没有了。 曾彪站在他们中间,茫然多过了恐惧,这些都是他最能打的手下,随他打杀多年,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对面那个小瘪三怎么可能有这么大本事! 站在他对面的有三个人,两男一女,钱西暮、潘云蔚还有关胜利。 关胜利和关羽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恰巧同姓,又比较能打能杀而已,是钱西暮手下的打手之一,对,是打手,不是杀手。 地上那些人,他打伤了很多,杀的却没几个,收命这种活儿,还是钱西暮和潘云蔚比较专业。一个指虎碎骨,一个短刀割喉,干净利落,杀人如切菜。 “是不是觉得姜家树大根深,不好招惹,而我一个小人物就能随便揉捏,想蒸就蒸,想炖就炖?”钱西暮不带半点表情的问。 “老板,你想多了,人家根本没拿你当盘菜,顶多就是碾死都嫌费劲的蚂蚁,谈什么蒸炖。”潘云蔚最喜欢拆老板的台。 “这月的奖金没有了。”钱西暮能动用的手段也就这个了。 潘云蔚拿小刀磨着指甲,“随便,反正我也没收过。” “你究竟是什么人?”不想他们再试自己如无物,曾彪握紧了手中的钢刀。 “不知道对手是谁,就敢往上扑,你说你是傻呢傻呢还是傻呢?”钱西暮调侃一句,见他脸色铁青,接着说道,“我是什么人,以前对你来说还有那么一点意义,现在嘛……真的没必要了。” “想让我当个糊涂鬼?”曾彪冷笑。 “反正你就是个糊涂人,继续保持就好了。”钱西暮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那你为何还不动手?”曾彪脚下蓄力,随时准备还击,反正也跑不掉,何不死的壮烈一点? 要是下跪道歉有用,他不会吝惜膝盖,甚至家财,可躺地上的兄弟告诉他,没必要心存幻想! “为何留下你,你都不知道,看来还糊涂着。”钱西暮失望的摇摇头,打算说的明白点,不然他真领悟不了,“正常来说,你应该先收拾家里那点破事,就算想要收拾我,也该放两天。结果呢,你这蠢货竟然三面开花,害我帮那混蛋那么大忙,却一毛钱收不到……我损失大了,你知道吗?所以在你脑子发热的时候,是谁挑拨你来找我的?” “收拾一个小瘪三,还需要想那么多?”曾彪一脸不屑,想维护最后的尊严。 钱西暮往地上一指,“这阵仗是用来收拾小……我的?”他可不能自称“瘪三”。 曾彪闻言脸色一变,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钱西暮轻笑摇头,“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蠢,六娘,交给你了。”说完,他有点失望转身走开,早知如此,他就不说那么多废话了,浪费感情。 小刀在指间一绕,潘云蔚纵身前冲。 “啊!”曾彪大喊一声,抡刀便砍。 没有金铁交鸣,没有刀来刀往几十合,两人只打一个照面,便错身分开,小刀割裂喉管的声音,更是细不可闻…… “胜利,收拾的干净一点。”钱西暮没有回头,就知道结果如何。 “知道,老板。”关胜利答应的很干脆。 潘云蔚拭净刀上血迹,追上去道,“看来消息不假,小青帮已经易主了。” 钱西暮轻叹一声,“唉,又有得忙活了,最讨厌没钱收还得出全力的活计……贝儿那边没事吧?” “他去面馆前过去了一趟。”潘云蔚摸出手机晃晃,“所以贝儿炫耀的信息来了好一会儿了。” “怎么信息发到你那儿了?”钱西暮不记得自己手机响过。 “你虽然长得比女孩还漂亮,可女孩儿的心思,还是不懂的。”潘云蔚非但没说明原因,还变着法的说他。 “我没必要懂,人没事就行。”钱西暮不和她计较,“还是说正经的,事情都查清了吗?” 潘云蔚看他一眼,“确定是他,错不了了。” “那家伙还真是记仇,一点谦谦君子的样子都没有。”钱西暮感慨一声,“准备一下吧,别让人打个措手不及。不行,我得通知那混蛋一声,怎么说也是由他而起,可不能让他置身事外,逍遥看戏……日了,居然关机,那混蛋干嘛去了?” 潘云蔚翻个白眼,你问我,我问谁去? 此刻,姜铭已经上了去往京城的飞机,电话自然打不通。一个半小时后,他出现在京城机场大厅,等在那里的高静冲过来抱住他,“小姑姑不在,我们就只能找你了,你可一定要替二哥出了这口恶气。” 姜铭拉了一下背包,然后揉揉她的头发,“放心好了,都已经准备好了,先带我去看看二哥。” “嗯。”高静挽着他的胳膊往外走。 王岳开车等在外面,看他们如此亲近,虽脸有不豫,却也没多说什么,默默拉开车门,请他们上去。 车子直接开进军区总院,高静拉着姜铭就往住院部跑,王岳停好车子才追过去。 进到病房里,秦牧屿和周晓川都在,正陪着姜涛聊天。 不知道怎么地,看到姜涛鼻青脸肿的模样,姜铭非但不同情,反而有些想笑,拉张凳子坐到床边,强自忍着。 “想笑就笑吧,省的憋出内伤来。”然而姜涛却看穿了一切。 姜铭从善如流,大笑了几声,才问,“调戏谁家姑娘了?” “……”要不要猜这么准?姜涛郁闷的看他一眼。 “哈哈!”周晓川大笑出声,“真不亏是兄弟,一猜就中。” “什么!”高静跳脚了,指着姜涛的鼻子问,“你不是说自己见义勇为,让流氓打了吗?” 姜涛摸摸鼻子不说话,显得很是不好意思。 “见义勇为是有的,流氓也是有的,就是角色调换了一下,也不算说谎。”周晓川毫不留情的拆穿。“再说了,他要不那么说,你怎么能卖力的搬救兵。” “以后再也不信你了。”高静气哼哼的瞪姜涛一眼,转头问姜铭,“你怎么看出来的?” “没看出来,就是感觉。”姜铭要是早知道是这么回事,根本不会赶过来,他也是进病房后才发觉气氛不对的。 “感觉真准,你不是被女人附体了吧?”周晓川好奇的问。 姜铭摇摇头,看向姜涛,“说说吧,怎么回事。” 姜涛摸摸鼻子,“你还记得童九九吗?” “那个小姑娘?”苏彧特意提过的极阳尊魁,姜铭怎会不记得。 姜涛点点头,“她是京西童家的人,在野不在朝,不过在军方有关系,家族势力也不算小,我想着两家也算门当户对,就跑上门去毛遂自荐,本来一切都还算顺利,聊的也还可以,可我一高兴,就有些得意忘形了,摸了九九脸蛋一下,就给她骗到一间屋子里……出来就这样了。” “你确定只摸了脸蛋?”周晓川表示怀疑。 “真的。”这回姜涛无比认真。 姜铭倒是相信他说的,只是他也有不满的地方,“人家还那么小,你是不是太着急了?” “你知道什么呀,这好女人本来就少,既然遇见了就要赶紧下手,不然还有我什么事啊!”姜涛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禽兽! 屋里的人齐齐比了一个中指! “找我来做什么?”既然是这种情况,姜铭不认为还有动武的可能。 “那只小狐狸呢?你没带着?”姜涛问起最关键的。 姜铭失笑,“你想打小狸的主意?” 姜涛使劲点头,“你不知道,九九有多喜欢小狸,十句话中有九句在说小狸。小铭啊,为了哥哥的终身幸福,就把小狸让给我怎么样?” 不怎么样! 小狸那是一般小狐狸吗?进了那种人家肯定是要出事的! 姜铭还没开口拒绝,秦牧屿抢先道,“这就是你说的聊的还可以?靠着宠物才能和人家说上话,你丢不丢人?” 姜涛不理她,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姜铭,目光火热又殷切。 姜铭看了都不忍拒绝,可还是得实话实说,“小狸不是我的,也不在我这里。” “那它在哪儿?不管用什么换都可以,只要我给的起。”姜涛不死心。 “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姜铭可不想他再给自己招祸。 “对方来头很大?”姜涛有些失落。 姜铭看着他不说话。 姜涛长舒一口气,“我懂了,可我的终身大事怎么办?不甘心啊!” “等你好了,我陪你过去看看。”姜铭也只能出此下策,而且他也想看看童家的阵法。 “咱们现在就过去吧。”姜涛撩开被子,就要下床。 “……”你够了! 第四百八十二章 童家做客 情之一物,最是磨人,任你是天潢贵胄,还是贩夫走卒,只要动了情走了心,接下来也就只剩下身不由己了,所以我们才说——情不自禁! 姜铭理解姜涛的心情,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这个字他就没有勘破过,可就算再理解,他还是把人按到床上,而且理由充足——顶着猪头登门,会让所有人失去幻想。 连幻想都没有了,就别奢望任何可能了! 经过一夜的休养调理,再加上姜铭的帮忙,姜涛算是勉强可以见人,便急吼吼的冲去童家。 知道他如此着急,必有原因,姜铭便没有再拦,被他拖了去。 出了京,向西北行了差不多两个多小时,穿过两道山岭,便进了一个小镇,在镇子西面,是一座占地极广的宅院,正门上“童府”两个字古朴稚拙。 姜铭只看了一眼,便知道小狸上次来的不是这里,院里气场极盛,明显是经阵道高手布置,非先前的残阵可比……童家到底是何来路?为何会有古道阵法传下? 姜涛上前扣门,不大一会儿,自称汪伯的老人便出来接待他们,礼数周道,恭而不卑,非世家大户出不了这样的仆佣。 汪伯引着他们进到院中,里面格局布置,非南方园林风格,倒是像极了晋中大院,把伏羲六十四卦暗隐其中。 这般手笔,即便在古时,也是极其少见,姜铭心中越发好奇起来。 一路前行,穿过四进院落,进到后花园,此时离春日还远,花时未到,可一角的几树梅花开的很好,傲寒而放,沁香幽远。 花树前,一方石桌,数张石凳,壁垒分明的坐着两对人,不像附庸风雅的品茗畅聊,倒似剑拔弩张的论斤称两,看到他们进来,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两个男人目中似有敌意,两个女人一个好奇,一个惊喜,只是等他们走到近前,敌意深隐,好奇不再,惊喜却换成了失落。 “小狸怎么没来?”没等汪伯介绍,母亲招呼,童九九第一个开口,闪亮亮的眸子透着委屈。 “在家里睡觉。”姜铭实在是不理解,女孩子怎么都喜欢小狸,它真有那么好看? “也对哦,外面这么冷,那我可以去看看它吗?”童九九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单纯善良的一塌糊涂。 姜铭都不好意思拒绝,“当然可以,不过它在明海。” “啊?那么远啊!”童九九把企求的小眼神向母亲投去。 童雨谣宠溺一笑,“过些日子,我带你去明海玩。” “嗯嗯。”童九九连连点头,开心的不得了。 简单是福! 童雨谣在桌下拍拍她的手,转头招呼两人,“既然来了,就坐下吧……汪伯,再沏两杯茶过来。” “是。”汪伯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姜涛坐下后去拉姜铭,姜铭推开他的手,问童雨谣,“我想在这院子里走走,不知道可以吗?” 童雨谣看他一眼,“如果只是这小花园,当然可以。” “多谢。”姜铭揖手一礼,无视姜涛求助的眼神,缓步向一边走去。 几人一时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他在院中走走停停、左顾右盼。 看不出什么名堂,刘明川淡淡笑道,“姜贤侄,和你醉心政事不同,你这堂弟倒是有趣的很。” “刘伯伯说笑了,要说对正事的钻研,我怎么比的上刘滨。至于我这弟弟,他只是嫌我太俗,不想和我坐在一起,没那么多说道。”姜涛恭谨的回道。 童雨谣抿嘴一笑,没有插言,这一老一少不愧是体制内的人,说话不带半点烟火气,却将对方狠狠贬低,老的说小的只知钻营,小的借说另一个小的不务正业,暗讽老的。而姜铭在他们话里起到的作用,就更加明显了。 “哦,原来如此。”刘明川不动声色,“那贤侄来此为何?” “九九啊。”姜涛这次没有拐弯抹角,说的无比清楚,“想她了,就过来看看。” “我怎么听说你前天还欺负九九来着,据说还被打出门去。”刘滨按耐不住,插了一嘴。 “唉,你没被九九打过吧。”姜涛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好像被打多光荣似得。 “不是我打的。”童九九澄清一句。 “下次可以亲自动手的,我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姜涛发出了邀请。 “哼!我才没那么野蛮!”童九九小嘴噘的老高,似乎很不满意他这么说。 “我知道的,就那么一说而已,九九那么善良那么可爱,怎么可能野蛮。”姜涛赶紧讲明想法。 “你还要不要脸了!”刘滨听不下去了,出声指责。 姜涛看向他,很无辜的问,“我哪句话说错了?九九本来就很善良可爱啊。” “少来这套。”刘滨斜他一眼,“我指的是你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竟然厚颜无耻的说些暧昧不明的话。” “我这叫君子坦荡荡。”姜涛自我评价很高。 “你骂谁小人!”刘滨有些沉不朽气了。 “小滨!”刘明川低喝了一声,侄子什么水平,自己清楚,再这么说下去,岂不是让人比的一无是处,偏他还不自知,“吵吵嚷嚷成什么样子,快跟童阿姨道歉。” 姜还是老的辣啊! 姜涛瞥他一眼,没说什么。 “童阿姨,对不起,晚辈有些孟浪了。”刘滨还是挺怕这个大伯的,也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便听话行事。 “年轻人嘛,多些锐气棱角不是什么坏事。”童雨谣像是一点都不介意。 “那我刚刚提的事情……”刘明川借机旧事重提。 童雨谣扫他们一眼,“九九年纪还小,现在谈婚论嫁,还早了些,不过……要是她自己愿意,只要对方家风没问题,我也不介意先定下来,但其它事,现在绝对不可以。” “我们姜家家世清白,门风严谨,持身中正,绝对经得起考验。”姜涛自夸起来,是非常敢堆词的。 “……”童雨谣看他一眼,就你这急赤白脸、油嘴滑舌的样子,这些话可有半点可信度? “这是刘家和童家的事,和你们姜家有什么关系?”刘滨想把他挤出去。 “有没有关系,要听童阿姨的。”姜涛望着童雨谣,就像看着自己的丈母娘,恭谨异常,“您说是吧?” “九九,你更喜欢哪一个?是对男朋友那种喜欢哦。”童雨谣不会做得罪人的事,要想进退有据,就得把选择权交出去。而且她敢做此决定,是基于对女儿的了解。 “他。”童九九指向对着桃树发呆的姜铭。 “为什么?”姜涛和刘滨几乎同时开口,难得的有了一次默契。 “他有小狸。”童九九的理由很强大。 “……” 无数头羊驼呼啸而过,两人自尊心受到严重摧残,为人不如宠系列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咳咳。”刘明川干咳两声,“这种事情不能儿戏。” “我知道。”童雨谣微笑道,“那孩子已经结婚了。可你也看到了,九九对情爱之事还一窍不通,所以订婚一事,还是延后吧。” “孩子的事,父母长辈做主,为九九选一个好的将来,你这个做母亲的责无旁贷啊。”刘明川不阴不阳的道。 “刘伯伯,封建王朝结束很久了,您怎么还玩父母之命那一套,连伟大领袖都说过恋爱自由,婚姻自主。”为了捣乱,姜涛是什么都敢说。 刘明川看他一眼,“永新兄养了一个好儿子啊。” 姜涛眉毛一挑,刚想接话,童雨谣却抢先道,“聊了那么久,喝杯茶润润喉吧。” 说完,她先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在座的没有蠢人,都明白她的意思,便端起茶杯表示了一下,姜涛更是一口喝完了,也不知道是为了讨好她,还是说的口干舌燥了。 看他们喝过茶水,童雨谣才道,“既然九九无心,我为她做决定也无不可,可这两个晚辈一样优秀,我也做不了决定,所以……就把这个难题交给祖宗吧。” 说完,她向后院看去。 刘明川脸色一变,“他们都是普通人,怎么可能禁受的住?” “只是问心不问力,你不用担心。”童雨谣淡淡道。 “出了意外怎么办?”刘明川还是不乐意。 “几率很低,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就看他们的选择了。”童雨谣看向两个青年,表示不强迫,全凭自愿。 刘滨不明所以,所以没有任何表示。 姜涛是知道后院的恐怖的,可他还是强撑着道,“我愿意接受考验。” 大不了就去医院趴三个月! “我也愿意!”刘滨不甘落后。 傻小子,反正两家她都会拒绝,你又何必抢着受这一遭罪? 刘明川看侄子一眼,心里暗暗摇头,要是比第三代,我们刘家输了啊,这次事了,一定要好好教教他,不能教他再这样下去了。“既然年轻人都表态了,我这个老家伙也不能拦着,只是……还望手下留情。” 唉,今天注定要自取其辱了!姜家的人不来,还能以势压人,现在却没了半点主动权。 刘明川看姜涛一眼,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在仇家一栏里添了一个“姜”字。 “都说了是问心,只要心中无妄,不会有事的。”童雨谣微笑着站起身来,“几位跟我来吧。” 大家一起站起,姜涛转身招呼,“小铭,过来……人呢?” 童雨谣四下扫了一眼,脸色骤变,笑容不再…… 第四百八十三章 心所想,行所应 姜铭凭空消失了,其他人只觉得有些意外,并没有想太多,连姜涛都以为他是自己走开了,惊讶一下,也就没有更多的想法了。 可童雨谣却有些激动,一步跨到石桌旁,手按到桌上,紧张的向一个方向看去,别人看不到,她却看的清楚。 戒惧警惕的视线穿过层层屏隔幻障,被姜铭清晰的感觉到,抬脚转身斜穿侧踏,只三两步就又出现在众人视线里,无中生有般凭空出现,比魔术还要炫酷惊奇。 姜涛瞪大了嘴巴,刘滨使劲擦擦眼睛,唯有刘明川去看童雨谣。 原来在这里喝茶不是没有原因的! 今天要是没有旁人来,他们伯侄又极尽嚣张、咄咄逼人的话,那么结局会是怎样?想到这些,刘明川掌心里出了汗,还是小瞧了童家啊,下次绝不能再犯这种错误! 姜铭快步走过来,向着童雨谣躬身一礼,“一时见猎心喜,唐突之处,还请勿怪。” 童雨谣敛手而立,又复当初优雅,脸带微笑,“年轻人爱动,天性使然,谈不上怪不怪罪。不过家宅乃私人之地,看看就好,还请不要带人乱走。” 她把“带人”二字咬得分外清晰,姜铭自然听的出来,没说什么,只是重重点头。别人的家,他本就没理由乱闯,答应下来理所应当。 童雨谣笑的越发自然,“他们要去接受考验,你要跟去看么?” 姜涛威胁的眼神投过去,姜铭答应的很痛快,“当然要去看看的。” “来吧。”童雨谣拉着女儿,带他们向后院走去。 又穿过一进院落,来到风格略显怪异的一排房子前,童雨谣指着正中的建筑道,“那是我们童家的宗祠,非童氏宗亲不可进入。” 说完,她一指右边第二道门,“那便是测验之地,两位贤侄自行进去吧。” 也许是被略显诡异的气氛影响,刘滨有些发怵,“不给我们一些工具之类的?” 面子还是要的,他没在工具之前加上“防身”二字。 童雨谣微笑道,“里面没有任何危险,用不到那些。” “如果怕了,可以回去。”姜涛挤兑一句,向童雨谣行了一礼,“阿姨,我先进去了。” 腿别抖啊! 姜铭不忍去看,把头偏向一边,忍住了笑。 走了几步之后,姜涛的步伐才稳健起来,想来是想通了,打算以视死如归的大无畏精神去捍卫爱情,光看背影,还真有那么点“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意思。 事到临头,再想缩卵,那就太丢人了,所以刘滨稍一犹豫,就紧追了上去。 待他们二人进了屋子,刘明川才问,“他们真的可以吗?” 童雨谣笑笑,“放心好了,绝对伤不到他们的身体……真要不放心,我们可以去一边看着。” 说完,她拉着女儿转身,向右侧的偏房走去。 姜铭和刘明川跟上去,进到里屋,看到那一排屏幕,才知道这是监控室所在,刘明川一下放心许多,即便真有什么危险,也可以随时叫停。 画面切到姜涛他们进去的房间,童雨谣让安保人员出去,只留下他们四个人。 画面里,房间很空旷,约摸有一百多平,不见一件家具,只是有几根一人高的石柱竖在各处。石柱上雕刻着各种神兽妖兽,各型各状,辅以各种花纹。 那些纹理诡异的花纹,从石柱延伸到地上,和地板上的花纹融为一体,看上去极其自然,又透着三分诡异。 看到这些,姜铭嘴角勾出一抹浅笑,饶有兴趣的盯着屏幕,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 “看出来了?”童雨谣站他身边问。 淡淡的体香,带着熟透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姜铭不知道为何,最近自己的嗅觉强了许多,觉得有些尴尬,便不动声色的向旁挪了一点,轻声应了下,“嗯。” 斜睨他一眼,童雨谣嘴角抹出一丝戏谑,“这叫人间万象,不同的人看去,世界各不不同,想不想进去试试?” “不急。”姜铭也没有把握破去这“万千幻象”,正如童雨谣所说,心不动,则神不伤,可这个“心”,非力可守,谁又控制的住? “我真的很想看看你的表现,希望不会让人失望。”童雨谣继续怂恿。 姜铭偏头看童九九一眼,表明立场,“我真的结婚了。” 童雨谣瞥他一眼,“你想多了。” 姜铭摸摸鼻子,点头答应,“待他们出来,我就进去看看。” “咦,他们在做什么?”童九九突然指着屏幕问。 他们不再交谈,一齐看过去,就见本来还在东逛西瞅、好奇宝宝模样的两人,已经各据一方,做出各种动作来。 刘滨站着,脸上笑容灿烂,左右看个不停,不时说点什么。 姜涛坐着,偏着头,面有喜意,却加着小心,不停的说着。 “他们在说什么?”刘明川看着眼前的仪器问。 “个人隐私,不便探查。”童雨谣拒绝打开侦听设备。 “那如何考验?”刘明川提出了质疑。 “身体动作是最真实的语言。”童雨谣是以肢体语言、表情动作为判断依据。 刘明川放心的点点头,“如此也好。” 两边的动作起初都还好,就是说说笑笑,偶尔活动的幅度大些,也无伤大雅,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两边的动作越发的“过分”! 这边姜涛努着嘴,似乎亲吻了谁,那表情就像偷着小母鸡的黄鼠狼,看的姜铭都觉丢人。 那边刘滨不甘示弱的左拥右抱,亲了这边亲那边,还把脸来回贴,看的刘明川脸都黑了。 又过了一会儿,姜涛这边开始摸摸抓抓,虽然每次都加着小心,可一旦成功,就乐的跟什么似得。 相比之下,刘滨就要潇洒的多,动作豪放,想抓哪儿抓哪儿,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尽显男儿奔放之态。 再往下,姜涛没有多少变化,只是各种亲昵动作越发自然纯熟,脸上的笑意就没停歇一分。 刘滨就彻底放开了,各种手法一一展现,还开始宽衣解带。 “停!”再下去就不是丢人那么简单了,刘明川赶紧叫停。 童雨谣含笑按下一个按钮,就见里面的人齐齐一个哆嗦,眼睛里满是茫然,待看到彼此时,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噗! 姜铭都忍不住笑出声。 童雨谣微笑看他,似乎在问:你还敢进去吗? 姜铭看看狼狈不堪的两人,轻轻点头,如此有趣的事,怎能不去试一下?心里惦念的到底是什么,他也想着找个答案。 “你可不要做坏事,不然会带坏小狸的。”童九九突然出言叮嘱一句,看来刚刚发生了什么,她也是能看懂的。 姜铭微笑点头,显得很有信心。 这时姜涛和刘滨找了过来,一个看到童九九就红了脸,跟喝了几斤似得站到兄弟身边,低着头不敢看人。一个一脸愤恨的走到伯父身边,同样没有说话,不过看脸色,是真不怎么好。 “童夫人,我们就先告辞了,天高水长的,日后再见。”刘明川拉拉侄子,告辞离开。 童雨谣客气的把他们送到大门外,看到他们上车,才转身回转。 “大伯,难道就这么算了?”刘滨很是不甘的问。 “不然还能怎样?”刘明川看他一眼,要不是你自己不争气,未尝没有机会,可现在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回去查查你身边的人,看看是谁把我们来提亲的事说了出去,知道的应该不多。” 刘滨面露难色。 刘明川脸色一变,“怎么,你出去宣扬了?” “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我就通传了一下,到时候不是好收礼么。”刘滨辩了一句。 “你……”刘明川忽然觉得肝儿疼,都懒得再骂他,“你就这样吧,早晚有我和你爹护不住你的那一天。” 刘滨低着头不说话。 “行了,不用这样,那小丫头不会许给姜家的,至少今天不会。回头你自己努力点,说不定还有机会。”刘明川不忍,又点他一句,总是下一代的唯一男丁,哪里能够不管。 刘滨相信伯父的判断,眼睛不由一亮。 刘明川知道他在想什么,可却没有想要拦他,有时候下三烂的旁门左道,未必不能成事。 而此时,姜铭已经走进了那个房间,气流回转,隐不可闻的声波,冲击着身体和耳膜,要不是他内力浑厚,体质早就异于常人,根本感受不到这些。 说穿了,人的幻觉不是平白无故产生的,必须先要心中有所想,有所愿,才能由一些特殊的手段引诱激发出来。 如果用科学的说法,就是超过人耳辨识的声波,或是电波,干扰了人的思觉或者脑电波,从而把深埋心底的真实想法构幻出来。 那些想法有可能是美好的,有可能是阴暗的……只要是人,哪怕澄净如水,就免不了会中招,因为心中必有所求! 王权富贵、酒池肉林是求,一根糖葫芦、一个念想也是求! 姜铭就是想知道心中所求为何,才走进这里,而且毫无反抗的去做这些。 “他会看到什么?”看着他如石雕一般站在那里,姜涛又好奇又担心。 “这就只能问他了。”童雨谣淡淡回了他一句,眼睛却没离开过里面那个青年,站在阵法最强的节点上,你是真的不知心中所求,还是想拼命记起什么? 过了很久,童九九突然指着里面道,“他哭了!” 一滴泪,从姜铭眼角滚流而下…… 第四百八十四章 轮回 铁蹄铮铮如雷,弓弦阵阵似雨,刀来剑往,血肉横飞,喊杀声一片! 断肢溅血飞起,头颅怒目滚地,战马昂首悲鸣……画面是如此血腥残酷,却又如此真实! 这些对姜铭来说,不是什么幻觉幻境,而是他亲身经历的、永不能忘的过往! 他曾是其中一员,往来纵横,铁血厮杀,那时有饮不完的血,也有砍不尽的头! 此情此景,有血有肉,心绪岂能平! 画面流转,他蓦地一震,只见王胡子抡刀呼啸而过,一颗人头随之飞起,他却看也不看,直扑下一个人,刀起刀落,毫不停歇!那时军中多用剑,唯他喜刀,无他,爽快耳! 丁军勇紧随其后,为其侧卫,抽点劈刺,动作干脆利落,年轻的脸上毫无稚色,刚毅无畏,骁勇异常! 不远处,关大头、老薛各率一队人,与他们成犄角之势,纵骑拼杀,如猛虎,似豺狼! 姜铭握紧手中剑,想冲上去与他们并肩作战,可是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仿佛与他无关,任他如何焦急,都不能出现在那些画面中! 你们不肯原谅我是吗? 我知道…… 过去回不去了! 鼻头发酸,眼角一润,男儿泪无声而下…… 面对生命中最重要的,他却只能当一个看客! 啊! 心在呐喊,谁知有剑不能出的苦楚! 他喘息着,胸膛起伏不停,若这是上天的惩罚,为什么不让他战死?为什么! 不管如何不甘,他都找不到答案! 二千年! 为何让我跑这么远,这么远…… 不! 王胡子被砍落马下,他的心瞬间一紧,待看到王胡子斩断马脚,擦去脸上鲜血,继续拼杀的时候,他的心才松了下来。 跃起,砍人,夺马……厮杀在继续,他却又成了观众! 角声裂,兵变阵! 千军万马列如锥,横似铁! 旌旗摇,令旗晃! 那是什么!!! 姜铭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随风烈烈而舞的“边”字大旗下,一个将军提缰纵马,长剑向下一挥,万军齐动,奔腾如雷! 令他吃惊的不是那雄风万里、气吞山河的兵锋军威,而是那个将军——青铜覆面,孤鸾在手! 嗡! 孤鸾长鸣! 姜铭一下醒转,那些画面瞬间无踪! “孤鸾!”来不及多看的姜铭怒叫一声,他这是第一次生孤鸾的气,因为心中有太多的不解,“边”字大旗下,为何会出现那样一个将军?那绝不是边家的人,却让他感觉异常的熟悉,初见那一刻,心都是烫的! 可是他是谁?是自己听了太多故事,幻想出来的?还是确有其人?如果他的确存在,和自己是什么关系?堂弟的后人?不!按王胡子的年纪来算,绝不可能是!那他会是谁?孤鸾为何在他手里?不是随自己葬在大漠了吗? 太多的问题难解,姜铭默默转身,走到屋外,把孤鸾放下,又回到屋里,可惜,感觉不再,他再也无法看到那些“幻象”。 心有不甘,纠缠不放,他盘坐在地上,阖上眼睛,静等那些画面再现。 “能把他叫出来吗?”姜涛有些担心的问。 “不叫也无碍。”童雨谣淡定的很。 “可他这状态……”姜涛是真担心。 “求不得。”童雨谣轻叹一声,“唉,很多时候就是如此,越是想要,越是得不到。” “您是说他不可能再看到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姜涛悟性还是不差的。 童雨谣瞥他一眼,“你看到的才是奇奇怪怪的吧。” “呃。”姜涛不知道火怎么烧到自己头上来了,摸摸后脑,硬着头皮道,“阿姨,我是真心的。” 童雨谣不置可否,又向屏幕看去,“那你得问九九。” 姜涛不笨,知道她是不反对的,说明自己给人留的印象不错,忙向童九九看去。 见他看过来,童九九小脸一红,向旁边挪了两步,“你不好,是坏人。” 冤枉! 姜涛心里大喊,却不好意思说出来,刚刚在里面做过什么,人家自然看到了,虽然看不到他所处的幻境里去,可都不是笨人,哪里还会猜不到?虽然他自认发乎情,止于礼,可说出来谁信呐! 这个哑巴亏不吃也得吃! 看他一脸郁闷,童雨谣说道,“等几年吧。” “啊?”这话太动听,以至于姜涛没反应过来。 童雨谣拉过女儿的手,“咱们去叫他出来,为难自己,于事无补。” 虽然姜铭不想出来,可是主人态度坚决,他也只能出来,因为他清楚,再待下去,除了失望,他什么也得不到。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怎么跟霜打的茄子似得?”姜涛揽着他的肩膀,关心的问。 “与我前世有关的人和事。”姜铭淡淡道。 “……”姜涛伸手摸摸他额头,又摸摸自己的,“也不烫啊。” 任他耍宝,姜铭没做任何解释。 童雨谣看他一眼,眼神里颇有探究之意,但受身份所限,终是没开口问什么。 回到前院,喝了一壶茶,姜铭的心绪才算稳定了一些,静静坐哪儿听着他们闲聊,没有丝毫插言的意思。 日头偏西,汪伯过来禀告,说是有客来访。 不管是不是真的有客来,姜涛知道自己该走了,凡事过犹不及,再赖下去,就该惹人讨厌了,便借此礼貌告辞。 童雨谣带着女儿把他们送到前厅,还真有客人等在那里。 “姜兄,你怎么在这儿?”童猛好奇的问。 看到他,姜铭也有些意外,不过更让人意外的是,和他站在一起的人是易观离,“我陪兄长过来的,你们是怎么回事?” “易小姐说有事找我们童氏族长,我便带她来祖宅了。”童猛看易观离的眼神,明显有别的意味。 “那你们忙,我们先告辞了。”姜铭莫名的不想多问,只想赶紧离开。 “难得遇见,晚点喝一杯再走吧。”童猛对他真心敬重,开口留人。 “下次再喝,这次就不耽误你们办事了。”姜铭拒绝了。 “那好吧。”看他意态坚决,童猛只好作罢,不过听语气,有那么一点遗憾。 姜铭拱了拱手,就要离开,易观离却开口问,“你不是为了自己过来的吗?” 姜铭拉过姜涛,“陪他来的。” 姜涛笑着打招呼,“你好。” 易观离不理姜涛,看着姜铭道,“谁也逃不开命运之手的拨弄,无心之中,最是见缘。” “也许吧。”姜铭不置可否,拉着姜涛跟童雨谣告别,“告辞了。” 童雨谣微笑道,“我就不送了。” “留步。”客气一句,姜铭便拖着姜涛离开了,汪伯跟在后面相送。 待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童猛才开口问,“你们的关系好像很好。” 易观离明白他想问什么,也没打算瞒他什么,“我要说我们前世便相识,你信吗?” “啊?”童猛讶然,像是不能接受这种说辞。 “又是前世,我怎么就不知道自己前世是谁?”童九九有些郁闷的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易观离的眼睛瞬间就是一亮。 童雨谣摸摸女儿的头,宠溺的道,“妈妈知道。” “啊!”童九九很惊讶,“我前世是谁?” 童雨谣微笑,“我的债主。” “拿我开心,不理你了。”童九九小嘴噘的老高。 童雨谣笑笑,不去管她,转而看向易观离,“易姑娘是吧,不知道你找我何事?” 易观离走过去,行了一礼,“就想问您一句话……命盘童子可在?” 童雨谣脸色猛地一变,“你是?!” “如果您听的懂,我就是缺掉的另一半。”易观离证实了她心中所想。 童雨谣深深看她一眼,转头看向童猛,“猛儿,你带九九去玩,我和易小姐有话要说。” 看她们神色凝重,童猛虽不知就里,可还是听话的带童九九离开了。 待他们走后,童雨谣才道,“跟我来吧。” 一路走到后院,童雨谣打开祠堂的大门,把易观离请进去,对着祖宗的牌位拜了一拜,才取过供在牌位前的铜盘,揭开罩在上面的白绸,半片竹牌静静躺在那里,陈旧的色彩,古怪的纹理,似乎都在说它历经沧桑。 把竹牌托到易观离面前,童雨谣表情肃然。 易观离打开随身携带的小包,珍而重之的取出半片竹牌,放到铜盘上。 两个女人各推自己的一半,将竹牌合在一起,严丝合缝,浑然一体! 纹路接合,竹牌合而为一,竟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无形的气息,流转不息。 两人相视一笑,认可了彼此的身份,童雨谣微笑道,“时间过去太久了,还以为先祖留言是传说,没想到在我这代竟成了现实。” 易观离也高兴的很,“上苍还是有心的,那么……他的命盘在哪儿?” 童雨谣脸色一黯,“几十年前,外族入侵,狼烟起,兵祸生,华夏罹难,童家又怎能独善其身,祖宅毁于炮火,三十男儿埋骨于山河半壁……” 说到这里,童雨谣回头看了一眼,“能在的,都在这里了。” 易观离听懂了,涩然一笑,“我也没强到哪里去,从有记忆起,就没找到那把剑……你们失了命盘,我失了剑,就算聚在一起,又能做什么?这么多年,你可查过命盘的下落?” 童雨谣看向东方,“虽然不曾找到,但想来应该在那些强盗的手里。” “给我一点线索吧。”易观离眼中寒光一闪。 “应该的。”童雨谣看向竹牌,问她,“这该怎么分?” 第四百八十五章 酒别 靠坐在软软的座椅上,姜涛好奇的问,“怎么是个美女就和你有关系?” 姜铭瞥他一眼,“那是你以为。” “兴致不高嘛。”姜涛能感受到他压抑又低落的情绪,“你到底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 “先前已经说过了。”姜铭不想再重复。 “难以置信啊。”姜涛感慨,任谁也不会相信有人能见到前生。 “是啊,难以置信。”姜铭也有事想不通,明明是他思觉所幻,却为何没有他?而且看到的又是他从所未见的画面,难道真如易观离所说,他们其实是认识的,只是他忘了而已?不然那么多巧合,根本解释不通。 让他最在意的是,那个青铜覆面的将军是谁?以前听来还不觉怎样,可一旦见到,他就有种莫名的感觉,那个人对自己很重要。 这种感觉来的毫没来由,却又无比清晰! 自己身死魂穿之后,到底又发生了什么?边家一门史所不载,往日故人也多湮灭,让他从何查起?就凭那些支离破碎的零散消息,根本不足以还原当初的真相……谁能奈何? “行了,别想了,想不通的事,想的越多,越容易钻进死胡同,到时候想出来都难。”姜涛看着不忍,劝他一句。 “也不愿想,就是忍不住。”姜铭无奈一笑,“说说你吧,今天的事情,似乎并不是狗血的巧合。” “当然不是,昨天你要是没赶过来,我能哭死。”姜涛侧头看他,“简单来说,离换届不远了,各家各方都动了起来。刘家想借童家在军中的关系更进一步,便打上了联姻的主意。本来这不关我们的事,可谁让我真喜欢九九呢,怎么都不能看她嫁给别人吧。可惜啊,这件事得不到家里的支持,我也只能扯着姜家的虎皮单干,可就算我把虎皮撑的再大,也吓不到刘家,所以就只能找帮手了。本来我是打算找小姑姑的,也就她能管这种事,可是怎么都联系不到她,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你了……大概就是这些了。” 这就是备胎? 姜铭不解的问,“小姑姑联系不上?” “因为工作原因,大多时候她都是联系不到的,除非她主动找我们。”姜涛告诉他原因。 “为什么我们最合适?”姜铭又问。 “因为童家是武林世家,拉上你要比拉上我爸还有用。”姜涛表示,这只是物尽其用而已。 “你的伤真是九九弄的?”现在想来,姜铭总觉得疑点多多。 “这点没骗你,的确是我得意忘形之下,摸了她的脸蛋,被她骗进一间屋子,给我好一通收拾……我现在都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受伤的,想来是和那些幻境一样,有什么我不理解的存在。”说起糗事,姜涛也没藏着掖着,还说的很起劲。 姜铭笑笑,“有真事就好,就怕被你从头骗到尾……对了,今天这结局你还满意?” “太满意了,既搅了刘家的好梦,又给她们留下好印象,形势可谓一片大好。”姜涛很是知足,还透着一点得意。 姜铭看他一眼,“真没看出来,你如此容易满足,事情可还没定下来。” 姜涛笑笑,“这就是你不懂了,求婚的有两家,又是当面锣对面鼓,但凡有点脑子,哪怕是再想联姻,都不可能答应任何一家……何况人家并不想。” 得罪人的事干不得,谁能蠢到给自己刨个大坑? “如果今天我们不去呢?”姜铭问。 “那九九估计就要被祸害了,没有把握刘明川是不会登门的,虽然我不知道他凭什么让童家就范,但想来不会是什么好手段。”姜涛对刘家没什么好言语。 姜铭点点头,“也不算白来一趟,送我去机场吧。” 这两句话不搭吧? 姜涛看他一眼,“着急走?” “家里太多事。”姜铭说明原因。 “知道,听说了,咱哥俩的命都够苦的。”姜涛摆出同病相怜的模样来,“不过有些事也不急在一时,咱们完全可以先放松一下再去办,弦要绷的太紧,可是会断的,你说对不对?” “你又安排了什么?”姜铭差不多已经了解他们的套路。 姜涛揽住他的肩膀,“就一个小聚会而已,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放心,高晗不在,别紧张。” 谁紧张了? 姜铭不满的看他一眼,“没兴趣。” “你的老对头可是在拼命的交人拉关系,难道你想单打独斗?要是哪天被群殴了,可别说哥不照顾你。”姜涛一副为你好的模样。 姜铭沉默片刻,点头答应下来,既然决定用“他”的方法去斗,自然要了解一下他们的行事方法。 天色渐晚,车子直接开到聚会的地方——一套精心布置的四合院。 “这就是你说的不在?”跨进院里,看清来人,姜铭很是不满的道。 高晗穿一身露肩小礼服,拿手轻摇着杯中酒,含笑示意。 “这是意外,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是。”姜涛辩解着,拖着他进去,将来人一一介绍给他。 除了以前就见过的那些,这次又多了九个人,有男有女,有的派头气势极盛,有的涵养气质过人,一看就不是小门小户出来的。 挨个打过招呼之后,姜铭走向一个不算熟悉,却能算亲近的人,“表哥,又见面了。” 顾鸿飞温淳一笑,“是啊,姑母姑父身体可好?” “都好。”姜铭笑着回应。 顾鸿飞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别让长辈跟着担心。” 姜铭不知他为何突然如此亲近,可还是点头答应,“我记下了。” “弟妹一看就是通情达理的人,应该没什么说不通的。”顾鸿飞看着他道,“再说身为男人,让一让也没什么,对自己好,对家也好,也不会影响到别人。” “好的。”姜铭答应下来,只是心里却犯了嘀咕,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去交际一下吧,别辜负了涛子的一片心意,咱们兄弟什么时候说话都行。”顾鸿飞有脱身赶人的嫌疑,可姜铭还是点点头离开了。 前世的叔伯兄弟,不是战死,便是聚少离多,所以姜铭分外珍惜这份情谊,不去轻易怀疑什么。 “怎么总躲着我?”高晗截住姜铭问。 “不喜欢。”姜铭说的很直白。 高晗笑笑,“怎么办呢,我就喜欢你有什么说什么,对我不屑一顾的样子。” 姜铭帮她出主意,“你该去看医生了。” “看医生没用,他们哪儿没有治我的药。”高晗伸手在他心口戳了两下,亮粉色的指甲闪着莹莹光泽,“药在这儿。” 姜铭拉平被她戳皱的衣服,“这里早就空了,怎么会有药。” 高晗凝视着他,“说的也是,手快有,手慢无嘛。唉,要不是真的没办法回到过去,我真想抢一次先。” 说到这里,她以手抚唇,轻笑了一下,把头偏转,“我要嫁去晋中了,祝福我吧。” 每个女人都有故事,无论好坏! 姜铭的心蓦地一软,伸手抱了她一下,“很多时候,能陪你天荒地老的,并不是你想要的那个人。” “你这算不算得了便宜还卖乖?”高晗的眼睛有些湿,那一触即放的拥抱,温暖而不恒久。 姜铭摇头,“不算。” “也许吧,如果让我选,也是宁要求不得,也不要同床异梦。”高晗按自己的理解说着,“别的女人,还可以‘日’久生情,你家那位,我可真说不准。” 姜铭微笑摇头,“不说她。” “好,不说她,陪我喝一杯。”高晗举起酒杯。 两人喝了三杯酒,高晗才意犹未尽的道,“虽然没有尽兴,可也值得回味了,就到这里吧,再喝下去,就辜负人家一片心意了。” 姜铭笑笑,把空杯放下,扫视周围一眼,“也不知道谁能成为朋友。” “朋友不需要太多,有一两个能交心的就够了。”高晗也看了那些人一眼,“衣冠楚楚的外皮下,到底包裹着怎样的心肝,谁也不知道,所以不要轻易拿一个人当朋友,当兄弟,哪怕他是真的兄弟……因为能从背后捅你一刀的从来不是敌人。” 说到这里,她表情变得很郑重,“我不是有感而发。” 说完,她放下酒杯,转身离去,没有告别,没有回眸,在属于她的戏落幕时,她要昂着头,挺着胸,换回以往失去的尊严,哪怕眼角已经星光点点…… 看着她倔傲的背影消失在朱漆大门后,姜铭自惭不已,为自己曾经的偏见感到羞愧。 不曾走到别人的世界里,又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人走了,别看了。”姜涛走过来搂住他的肩膀。 “你知道?”姜铭偏头问他。 姜涛点点头,“刚知道不久,消息还没传开。你在幻境中的时候,小静通知我的,所以这场聚会特意添了一个她,本以为她会……” 说到这里,他自嘲一笑,“呵呵,我的眼光和你差不多啊。” “没什么可骄傲的。”姜铭拍拍他的肩膀。 “去你的!”姜涛笑骂一声,“走,喝酒去!” “真不怕你!”姜铭很是臭屁的道。 兄弟俩端着酒杯,四下转悠,看到谁闲下来,就跑过去跟人喝酒,两三个小时过去,说话还能清楚的就没几个了。 姜铭拎着酒杯,看着那些半醉、装醉的人,突然觉得索然无味,正打算尿遁,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摸出来看了一眼,却有些迷糊了,这是谁发的? 陌生的号码,简短的内容——速来! 第四百八十六章 殇 陌生的号码,再加两个可以让人浮想联翩的字,大多数人接到这种信息,都会将其归类到发错或者恶作剧里面去,yy脑补一下各类可能,就随手删掉,不再记起。 偏偏姜铭是个很认真的人,又没有被推销、诈骗之类的信息、电话折磨过,所以他的第一反应是回拨,然而对方拒接了。如此反常的行为,又成功的引起他的好奇心,便开始追查号码的来源。 问了几个人,都不得要领,姜铭便把姜涛拉了过来,“认识这个号码吗?” 只看了一眼,姜涛就有些意外的反问,“你什么时候和西部战区的人勾搭上了?” “西部战区?”姜铭又看了号码一眼,“你怎么知道?” “看号段代码啊,一般人可弄不来这种号码。”姜涛挑挑大拇指,“真没看出来,你交际挺广的。” 西部战区的人,姜铭一共就认识两个,但那两个人应该不会发这种信息给他,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拨出了闻心澜的号码,然而对方关机了。他又赶紧拨打王铁军的电话,依然关机……不对!他精神蓦地一振,酒气瞬间无踪。 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他们的手机不可能关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看看那个号码,跟姜涛提了一个要求,“帮我查一个人的下落。” 关系如网,每个身在网中的人都是其中的一点,能不能把整张网搅动,就要看你所在的位置和分量了。 在半个小时后,姜铭知道了所查人物的位置,两个小时后,他在京郊基地搭上了去往某海盗横行国家的军机。 这是一架运输机,涂装更像是民用飞机,没有军方的标记,机上除了一辆09式轮式步兵车,和一队八人的特种兵外,就全是柴米油盐等生活用品,还有一些药物,此行的目的,对外的说法是人道主义援助,不然在到达摩加迪沙前,他们会被击落几十次。 姜铭之所以能搭上这架飞机,不光因为他姓姜,还因为他是明海特勤基地中的一员,再加上种种原因,他一路磕磕绊绊的上了飞机。路上没人告诉他发生了什么,可从他们肃穆的表情来看,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换上军装,佩上红十字标,再加上装满武器的“药箱”,他就成了一名战地护士,虽然性别为男。 然后靠坐在舱壁上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飞机已经着陆,虽然那些战友的眼神很是不善,可姜铭只觉亲切,不会生出其他想法。 不过下机登车时,他受到排挤,给安排到战车顶上,理由是里面装不下那么多人。 在这枪支泛滥,又缺乏约束的国家,坐在外面,吃枪子的几率还是很高的,虽然车身涂装仿照医护车,可那6管30mm转管机炮也太明显了些。 姜铭二话没说坐到上面,现在其他都是次要的,赶紧到达目的地,弄清发生了什么事才是重要的。 随着一个车队出发,经过半日的车程,他们才到达目的地,一个罕见的有山有水有树的地方。 一路走来,姜铭有回到遭了兵祸的边城的感觉,饿殍遍地,满目疮痍,只是人种换了而已——原来世上还有这种地方! 车队径直开到一个临时军营中,四周搭了上百顶帐篷,一眼看不到头,穿着各色军装的军人穿行其间,他们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 下车后,自有早一批过来的人接应,不过姜铭没有什么话语权,只能默默跟在后面,走向属于他们的营地。 简单客气的寒暄之后,一个少将面色沉重的走过来,带他们进到一个帐篷里。 四张行军床整齐的摆放在那里,上面躺了四个人,以白布遮体…… 看到这些,姜铭的手一下攥紧,紧张的看着那白布包裹的身躯,他不想看到熟悉的面孔! 然而事与愿违…… 当最后一块白布被揭开的时候…… “啊!” 撕心裂肺的悲鸣响彻军营! 回荡不息! “冷静!”少将吼道,“控制好你的情绪!” “谁干的?!”姜铭死死盯着那张床,眼睛已经发了红! 那凶厉的滔天怒焰,让少将都为之一窒,随后头一垂,惭声道,“不知道。” “什么?!”姜铭目眦欲裂,人都死了,竟然连凶手都不知道是谁。 “在一座岛上参加一个科目的比武时,他们突然遇袭,所有信号都被切断,等我们派人过去寻找时,就找到这些。”少将看看那些尸体,又指指堆在一角碎裂的武器。 一个人大步走过去,拿起那些武器看了看,而后举着掰弯的枪管道,“不像是被火器击毁,倒像是用蛮力破坏的,可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姜铭只看了一眼,便不再看,只是盯着躺在床上的那个人——王胡子,你家婆娘等你回去呢,你怎么能睡在这儿?你怎么可以睡在这儿! 缓步走过去,单膝跪在床前,姜铭拉起他的手,“以前不敢见你,是因心中有愧,总觉无颜无地以自容,如今见你,却是天地两隔……王胡子,我以后该怎么办?”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姜铭放开他的手,细细的帮他整理衣服,最后把手放在他额头的血洞上——我记下了! 嚯! 遮好白单,姜铭起身回转,冷厉的眸光里除了杀意,再也看不到其它,“将军,我想见下叶佳茜。” “出去左转,第二个营帐。”少将没有为难他。 待他走后,一个同来的中尉道,“首长,要不要看着他点,我觉得他的情绪不太对。” 少将瞥他一眼,怒声道,“作为一个军人,他的反应是最正常的,反倒是你们,别说军人了,男儿的血腥哪儿去了!看到这些战友的尸体,你们都在想些什么!” 哗啦! 几个战士立正,表情肃穆! 少将看他们一眼,“我只有一件事吩咐你们,把凶手找出来,然后干掉他们!” “坚决完成任务!”带队的少尉高呼。 那中尉皱皱眉头,小声问,“首长,毕竟是在国外,这样做会不会有问题?” “那不是你该考虑的,更不是一个军人该考虑的!”少将走到那队战士前面,指着一人鲜红的臂章道,“带着它出来,就要对的起它,听到了吗!” 唰! 战士们齐齐一个敬礼,高喊道,“知道了!” 中尉尴尬的站在那里…… “你怎么来了?”看到姜铭进来,正在擦枪的白长武问。 姜铭没有理他,向一旁的叶佳茜看去,“我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不是正规军人,发生了什么都和你无关,请你出去。”白长武的态度很不友好。 “我现在很想杀人,你想成为第一个吗?”姜铭终于回了他一句。 “上次是让着你,你真以为自己有那个本事。”白长武抬手,把枪口对准了他。 “长武,枪口不是对着自己人的。”叶佳茜起身怒斥。 “果然是女生外向,难道你没听见他刚刚说什么吗?”白长武冷冷回了一句。 叶佳茜跨前两步,走到姜铭身前,把枪口挡住,“我们出去说。” “叶佳茜!”白长武怒吼,“让开!” “抱歉,我不归白家管。”叶佳茜没有让开的意思,看着姜铭,“不要理会他,你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里,浪费在内耗上。” 姜铭点头答应,“我们出去说。” “我叫你让开!”白长武前冲一步,一手将叶佳茜推开,另一手举枪对准姜铭。 锵啷! 叮~ 姜铭出剑,将枪斩作两截,跟着一挑一递,森冷的剑锋已抵喉,“手中有剑,屠你如屠狗!” 说完,收剑转身,拉着还在发呆的叶佳茜走了出去。 咣! 白长武把半截断枪狠狠砸在地上! “他平时不这样,只是这两天心情不太好。”听着身后传来的动静,叶佳茜替他说句好话。 “他什么样,和我无关。”姜铭看着她道。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可我知道的也不多,只能告诉你,从这里向东十里,有个小海港,从那儿出海向东南,大约五十海里,有座叫阿加尔的岛,闻心澜就是在那里失踪的。”叶佳茜没赘述事情经过,只是告诉他最直接的路线。 “心澜失踪了?”姜铭又是一惊。 看他反应,叶佳茜也是一愣,“你还不知道?” “快说给我听。”姜铭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叶佳茜痛的皱眉,抬手指指他的手。 姜铭醒觉,赶紧松开,“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心爱的人出了事,换谁都会着急的。”叶佳茜揉揉肩膀,理解的一笑,“三天前,闻心澜他们小队去阿加尔岛参加比赛,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们受到了不明人士的攻击,一队六人,四人牺牲,另外两人下落不明,心澜就是其中之一。” “比赛?军人还有比赛?”姜铭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 “国际特种兵大赛。”叶佳茜涩然一笑,显然也有些不以为然,“虽然比赛是可笑的,可后面牵扯到的事情,就不那么简单了,不过那不是我们该考虑的。” “我马上出发。”姜铭也不想听那些东西,现在比杀人更重要的是救人——希望她还在! 她一定要在! “嗨,小妞儿!” 就在姜铭转身要走时,却听到极不耐听的声音,也不管是谁,反腿一脚踢出! 第四百八十七章 紧迫 “我是尼多克,来自自由的米国,但我想你可能不认识我。” 面对如此诚实的介绍,闻心澜回答的也很实在,“我也不想认识你。” “华夏的漂亮女人是不是都这么有个性?”尼多克好奇的问,得不到回应,他轻笑一下,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不过,我喜欢。和那些随时随地都能脱裤子的女人在一起,只能叫交配。只有征服你们这样的,才能叫游戏……你知道吗,我喜欢游戏,这世界太无聊。” 闻心澜对这种没有营养的话题,一点兴趣都没有,静静站那儿看他表演。 “哦,或许是我说远了。”尼多克似乎发现了问题所在,“既然你不想谈这些轻松有趣的事,我们就聊聊我的母亲——伊丽曼女士!” 闻心澜猛地向他看去,惊诧的眼神,愕然的表情,都证明了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很意外。 “看来你还记得。”尼多克阴阴一笑,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我母亲一生致力于人类的进化大业,想让孱弱的人类变得更强,待有朝一日那些天外来客再临,也好抵挡一二。可就是这样一个慈祥善良、一心一意为人类未来呕心沥血的女圣人,却被你们这些刽子手残忍的杀害……你们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说到最后,他的表情看上去是那么——痛心疾首! “以后少翻墙过来,跟华夏网民学不到什么好东西。”闻心澜有感而发,却发现楼歪了,赶紧把话题扯转回来,“不会啊,而且心里美滋滋的……突然发现这句话用在这里,是那么的恰当,不但妥帖,还很贴心。” “哦,你是想激怒我吗?”尼多克挑起她的下巴问。 闻心澜把头一偏,“如果真话让你难以接受的话,我只能表示……活该!” “女人,你就不怕死吗?”尼多克又问。 “怕啊,可怕就能不死了吗?”闻心澜反问。 “比死更可怕的事呢?”尼多克笑着朝一边的大汉努努嘴。 “我也不知道,你可以试试。”从闻心澜眼睛里,看不到哪怕一丝犹疑,一点惧意。 “好提议。”尼多克笑笑,回手一指,本来黑着的大屏幕一下亮起,出现了不同角度,不同地区的实时画面,“眼熟吗?” “不就是抓我来的小岛嘛,作为一个军人,只要去过一次的地方,就不可能忘。”除了失手被抓,闻心澜不觉得这个岛对她还有什么别的意义。 尼多克指指边角的时间,“我计算过了,消息传回华夏,华夏再派人过来,最快也要四天,这还是现在的华夏全力调配协调之下……当然,有关你们传说中的拖沓之风,不在我们考虑之内。所以,大约一个小时后,你们的人就应该再次来到这个岛上。” “继续。”闻心澜不知道他说这些用意何在。 “我对你们来多少人并不关心,我只想知道,他会不会来。”尼多克看向她,“美丽的小姐,这次你总该知道我说的是谁吧?” 闻心澜点头表示知道,不过还是把一个坏消息说了出来,“他并非职业军人,这次的事情,也许他根本就不会知道。等他知道的时候……也许是很久很久之后了。” 闻心澜的心境终于泛起了一点波澜,既盼望那个人来,想着死前再见一面,毕竟欠了那么多钱没还,下辈子又太遥远。 可理智却告诉她,那个人还是不来的好,不然两个人死在一起算什么事?生死与共的战友?亦或是……同命鸳鸯?分辨这些很麻烦的! “抱歉,这也没在我的考虑之内。”尼多克指指时间,“一个小时后,他要是没出现在岛上,你就属于沃克了。哦,要提醒一句,沃克有一部分驴的基因。” “嘿嘿,女人们现在都爱死我了。”旁边一个黑壮汉舔着嘴角道。 闻心澜瞥了一眼,赶紧转头,再多看两眼,会恶心到吐。 “而且这只是开始。”尼多克说出这句话后,站在一边的十多个男人都会心的笑了起来,剩下那三五个女人也饶有兴致的看过来。 被群狼行注目礼,感觉真不怎么好,闻心澜只觉鸡皮疙瘩狂掉,“我还以为你会选择千刀万剐,因为我把那个变态女人炸成了飞灰。” “不要试图激怒我,我又不是傻子。”尼多克指指自己的脑袋,似乎是在说里面装满了智慧,“对不怕死不怕痛的人,用那种刑罚是愚蠢的……我知道你怕什么,所以我为你准备了最好的,你们华夏管这叫对症下药,对吗?” “你是有多爱华夏文化?”闻心澜笑笑,“我再教你一句——自以为是!” 尼多克笑了,笑的很开心,然后指了一下屏幕,“计时开始!” 一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不同的情形下,很难判断。而对现在的闻心澜来说,即便她是熬着数秒过来,一秒二秒……显得很漫长,可是等最后一秒跳转,她只觉得那六十分钟三千六百秒,其实不过就是一眨眼的时间! “沃克,时间到了。”尼多克看她一眼,有些遗憾的道,因为屏幕中终是没出现他想看到的人。 黑大个笑的比花还灿烂,大踏步的走过来。 闻心澜看了屏幕一眼,“不来也好,以后还多一个人记得我,就是不知那个没心没肺的,会不会有这个良心。” “what?”尼多克没听懂,“能不能说英文?” 说英文他听不懂! 想到某大少的外语水平,闻心澜轻笑出声,而后抿嘴,把舌头伸到两齿之间。 黑大个一步跨到她身前,掐住她的两颊,把下颌骨卸了下来,“小妞儿,想死不急,等我爽过了再说。” 说着,他急吼吼的脱下裤子,像是憋了很久。 手腕脚腕皆被铐的死死的,纵然无济于事,闻心澜还是用力往外抽拉着手,本来还算好看的腕背,瞬间血肉模糊。 “嗨,你该把力气用在正确的地方,一会儿大声叫起来!哈哈哈!”黑大个晃着丑陋难看的下体,伸手扣住她的肩膀,抓着衣服就要往下扯。 咣! 紧闭的大门被一脚踢开! 来了! 一众人等,齐刷刷向门口看去…… 咣! 一个穿迷彩的大汉被一脚踹飞! 姜铭收脚回头,问,“他是什么人?” 叶佳茜撇撇嘴,“看那身衣服也知道,正宗的米国大兵,荷尔蒙旺盛的两脚兽。” 看这反应,刚刚袭臀的行为,应该也不是第一次了,姜铭眉头一皱,又问,“吃亏了?” “没有。”叶佳茜摇头,“要不是有纪律压着,就他那样的,我一只手也能拍死。” 姜铭对此并不怀疑,“就算不想杀人,有些手段用一下也无不可。” 说着,他伸手按到她纤腰上,在一个位置点了一下,“内劲透体而入,一下就好。” 叶佳茜把他手拍开,“跟着你就学不到好。” “我该走了。”姜铭没和她讨论谁好谁坏的问题。 这时那米国大兵从地上爬起来,捂着小腹,咧嘴呲牙,冲姜铭的背影骂了一声,“fuck you!” “me too。”谢尉成教过怎么应付这句,姜铭便毫不犹豫的用了,只是他忘了,那个胖货特指女人。不过没功夫想那么多,丢下这么一句,他大踏步的离开了。 噗! 看着目瞪口呆的米国大兵,叶佳茜轻笑出声——好想看他们演练一番啊! “你笑起来真好看,我一定会得到你的。”米国大兵看到她笑,竟然忘了痛。 叶佳茜板起脸来,“莫迪尔,如果你不把在岛上看到的真实情况说出来,是不可能有机会的。” 莫迪尔看着她,“不不不,这是两件事,而且我说的就是事实。我们不像你们,从来都是看到什么,就说什么的。” “对此我只想说……”叶佳茜斜他一眼,“真相不会永远被遮掩,总有大白于天下的那一天。” 莫迪尔耸耸肩,毫不在意的问,“那一天会怎样呢?” 叶佳茜脸色一沉,“希望你们承受的起。” 莫迪尔扭了两下腰,感觉没那么痛了,“我对那些不敢兴趣,我只对你敢兴趣,美丽的华夏军人。” 说完,他左右看看,再次扑上去。 叶佳茜一个侧身,从他肋下穿过,反手一掌拍在他腰上,内劲自掌心急透而出! 莫迪尔踉跄两步,便复站稳,在腰上揉了两下,笑道,“女人除了在床上,是没办法‘战胜’男人的,我愿意给你这个机会。” “如果女人有了枪呢?”叶佳茜不想再与他纠缠,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便将枪口对准了他。 “我会再来的。”莫迪尔也不是笨蛋,遗憾的摊摊手,悻悻而去。 “你再这样下去,会毁了自己的。”待莫迪尔走远,白长武从帐篷后走了出来。 “其实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叶佳茜转头看他,“知道你比姜铭差在哪儿吗?” “你想说心胸还是功夫?”白长武反问。 叶佳茜失望的摇头,“他绝不会看着自己的同胞被外人欺负……利弊得失,你算的太多了。” 说完,她转身走向远处的军帐,留白长武一个人在原地,铁青着脸生气。 “你现在就想去岛上?”少将看看将晚的天色问。 “事不宜迟。”就算他不同意,姜铭自己也会去。 “这里不比国内,晚上出去,不可预料的事情太多了。”少将提醒一句。 “军人上了战场,本来就充满偶发和不可预知。”姜铭默默的将背包拉紧,又提起那个“药箱”。 “首长,我们请求同去。”同来的少尉帮腔道。 “好!” 第四百八十八章 遇见…… “发现弹壳一枚。” “这里有血迹。” “这边有拖拉的痕迹。” …… 汇报的声音此起彼伏,姜铭却毫不理会,站在一棵大树的横桠上四下眺望,边看边跟手里的地形图两相对照……待到把图收起时,人也跟着跳了下来。 下了树,姜铭纵跃向前,找到带队的少尉,还有同来的向导——一个比他们早来的作战科长。“他们当天的比赛内容是什么?” “无规则对抗,有效击杀击伤数最多,减员最少的队伍获胜……来的路上不是说过了吗?”作战科长有些不满,觉得他根本没有用心听自己的话。 姜铭忽略了他的情绪,“也就是说,他们之间可以随意攻击彼此?” “不知道你想问什么,他们用的都是空包弹,外加激光模拟装置,虽然每人都配了一匣真弹,可那也是因为环境复杂,以备不时之需的,没有人敢用来射杀别国队员,那可是要上军事法庭的……甚至会更严重。”作战科长准确猜到了他的想法。 姜铭不去管他的态度,又问,“是不是只有米国的队员发现他们出事?” “是,当时通讯突然断掉,战场实时画面也一片雪花,这里只有我们和米国两队在。”作战科长看他一眼,“对他们的所作所为,我也感到很气愤,可无端的揣测和指控更要不得,除非……没什么。” “那帮米国人怎么说?”少尉插了一嘴。 “说我们的人被不明生物攻击,他们不敢上前支援……嘿,是不是觉得他们科幻大片拍太多了?”对这种侮辱智商的说辞,作战科长显然也很不满。 “不敢?哼,分明是见死不救吧。”少尉相当不愤。 “人家说了,别说一匣子弹救不了人,就是弹药充足,他们也没有义务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不相干的人。”作战科长撇撇嘴,看向姜铭,“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岛上的监控谁布置的?”姜铭也不跟他客气,张口就问。 “主办国啊。”作战科长若有所指的道,“所有视讯的控制权限都在他们手里。” 姜铭看他一眼,转身向一个方向走去,“跟我来吧。” “有什么发现?”少尉跟上去问。 “一道深沟。”姜铭道。 “带的工具不行,下不去的,还有半小时,东西才会空投过来。”作战科长跟在后面提醒。 姜铭回头看他。 他摇摇头,轻叹一声,“没办法,这里不是国内。” 说完,他望向远处,碧海蓝天,波涛万顷,“若我们的航母能在这里游弋,还怕什么!” 少尉拍拍他的肩膀,“会有那一天的。” 两人对视一眼,豪气渐生,一切尽在不言中…… 姜铭也向远处望了一眼,那不见尽头的波涛汹涌,和一望无际的碧草连天并无区别。 古往今来,军人不断变换的只是眼界,而血魂千年依旧! “就是这里吧。”作战科长一手扒着树,向下一指。 三米多宽的石缝,阴森幽冷,深不见底,从半空俯望,仿佛有人一剑将这座山岭斩开一样。 姜铭点点头,“估计也就这里你们没有找过了。” “你觉得闻副队会在下面?”少尉抓着树干,探头向下看去,脚不小心碰下几块石子,却是半天没有听到回响。 “她不在。”姜铭很肯定的道,不过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下面,手向后一伸,“可我们需要下去……绳子来!” “太危险了,有绳子也不行。”少尉拒绝了,“再等一会儿,空投的物资应该快到了。” 姜铭摇摇头,“没那么多时间了,已经太晚了。” 说完,姜铭从他肩上卸下绳子,一头拴到旁边较粗的树上,另一头丢下深涧,百多米的绳子瞬间被黑暗吞没,似乎还远远不够。 “我下去,全军区论攀岩,就没比的过我的。”少尉抓着绳子拉了两下,自告奋勇。 姜铭把他推开,“你是指挥官。”说完,一手抓着绳子,翻身跳了下去。 “你不要命了!”少尉叫喝一声,回头看作战科长,“你怎么不说拦他一下?” 作战科长淡定的往下看了一眼,才告诉他,“他和我们是不一样的,他姓姜。” “有什么不一样吗?别跟我说他是姜子牙,呼风唤雨打神鞭。”少尉没听明白。 “我倒忘了他们祖上还有这么一个牛人。”作战科长笑笑,“不过毕竟太遥远了,说个近一点的,他这个姜是姜夜泠的姜。” “姜夜泠是谁?”少尉听懵了。 作战科长看他肩章一眼,轻笑摇头,“对牛弹琴啊。” “对,牛弹琴。”少尉不满的怼了他一句,不知他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打哪儿来,而后不再管他,担心的向下看去。 百米长绳,姜铭几乎瞬滑而下,脚踏石壁,一手抓着绳头,一手拿手电四下扫了一下,跟着脚下用力,跳离石壁,借着绳甩之力一荡,蹿到对面石壁,伸脚一踏,借力返身,向回踏去……如此反复,逐渐下移。 两三米宽的石壁越下越窄,一米多宽的时候,姜铭横展双臂,撑在两边,快速下跳。 大约三五分钟后,他的脚便踏上了实地,抬头向上看去,墨漆般的黑幕上,隐约能见一丝亮线,再也不见其他。 取出头盔带上,打开夜视仪,姜铭踩着满是青苔黏液的滑石,沿着沟涧向左而行。 “喂!还活着吗?” 在他带上头盔的那一刻,通讯装置也随之打开,听到这关切的问候,嘴角泛出一丝笑意,“死不了。” “以后少看大片,个人英雄主义要不得,那也就是拍电影,现实中死的最快的就是你们这种人。”虽然是在数落他,可少尉那隐含关心的语气却出卖了自己。 “下次注意。”姜铭说着,加快了脚步。 听着这言不由衷的回应,少尉无奈摇头,幸亏你不是我的兵,不然一天练你八回。 大约前行了五百多米,姜铭停下脚步,凝视地上半晌,蹲到那血肉模糊的尸体旁边,伸手摸向那只剩半边的脸。 冰冷的脸,颤抖的手! “没人告诉我你也在这里。”姜铭忽觉身上冰寒一片,仿佛连血液都要凝固一般。 为什么会这样?你叫我怎么跟舒婷说? 砰! 他抬手朝天开了一枪,指明方位,人快速的向前冲去,他清晰的感觉到,有人在等他! 砰砰砰…… 子弹打到青石板上,碎屑纷飞! 嗒嗒嗒…… 黑大个晃着累赘,连退好几步,怒目圆瞪,冲着闯入者大喊,“臭婊砸!我要干死你!” 叮! 把没有子弹的枪丢到地上,闯入者看向尼多克,“好久不见。” 尼多克满面惊讶的看着她,“哦,上帝!你竟然还活着!” 闯入者淡淡一笑,“恶魔都还在世上逍遥,好人凭什么不能活着?” “快告诉我你是怎么活下来的,用在你身上的剂量,可是别人的二十倍。”尼多克的眼神变得无比炽热。 “想知道吗?”闯入者含笑问。 “当然。”尼多克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那就先活下来。”闯入者闪身前冲。 “抓住她,要活的!”尼多克大叫,“这可是最好的样本!” 嘭! 闯入者一拳打在黑大个小腹上,黑大个铁塔般的身子顿时弯成了弓形,那不是痛的,只是小腹被打的凹陷,后脊撑裂了而已。 嗷! 他痛呼出声,倒不是因为那一拳,实在是紧随而来的膝撞太会挑地方……棍折蛋碎! 怎一个痛字了得! 闯入者又起一脚,把人踹飞,脸上冷漠至极,没有半点同情之色——谁让他抢着扑过来的! “沃克!”几人惊叫出声,冲来的速度不自觉的一缓。 尼多克却恰恰相反,他变得无比兴奋,“抓住她,你们就能变得比她还要强!” 那些人稍一犹疑,便又冲了过来,对力量的渴望,让他们暂时忘了恐惧。 锵啷! 趁这个空当,闯入者用一把短匕,割断手镣脚铐,“找到机会就自己跑吧。” 闻心澜活动一下手腕,“你怎么先跟他们打招呼,我们才是老相识好吧。” “没功夫陪你聊天。”闯入者虽然是来救她的,对她的态度却不怎么友善。 “千万别多想,我没有叙旧的意思,只是不想欠你人情。”闻心澜闪身跳开,躲过一个人攻击,她虽然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但有闯入者在旁牵制,躲闪一二,她还是能做到的。 “那我走了。”闯入者打算满足她的愿望。 “别介!”闻心澜出声相拦,“还是先欠着吧,到时候双倍奉还。” “能活着出去再说。”闯入者抡拳进击,大开大合,和数人打成一团,凶猛的一塌糊涂,和她瘦弱娇媚的样子殊不相称。 “说的也是。”闻心澜左避右闪,不敢和人接上一下,那种非人的力量,不是她能相抗的,“喂,能不能把这黏人的家伙拍扁。” “哼,你倒真不客气!”闯入者说着话,拳脚不停,嘭嘭嘭,实打实的硬接硬抗。 “反正是欠人情,那就多欠一点好了,省的我忘了还……哎呦!”闻心澜只顾着说话,左臂被扫了一下,火辣辣的疼,差点断掉。 “活该!没本事还废话不停!”闯入者一拳打退一人,抽身向她扑去。 她这一动,露了破绽,后背被重拳砸了两下,闷哼一声,借力前冲,把攻击闻心澜的大汉迫开。 闻心澜闪身转到她侧后,一副要和她并肩作战的架势,嘴上也没闲着,“你不是怕我抢你男人吧,这么拼命,想让我不好意思?” 闯入者斜她一眼,“怎么这么多废话?” “再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闻心澜道。 “那就一起死在这儿。” “你要是个男人就好了,我一百个同意。” “滚!” 呼! 拳风如浪,合击而来! 第四百八十九章 巾帼不让须眉 噗! 一道血箭出喉! 腥味溢散! “呸呸!”半跪于地的闻心澜把口中残血异味吐尽,“下手真重,不懂得怜香惜玉,是找不到老婆的。” 刚刚她想帮郁晓彤挡一下,结果只挨了一下,就差点儿爬不起来。 嘭嘭嘭! 郁晓彤把追扑向她的人截住、震退,才说她一句,“别浪!” “真让人伤心。”闻心澜踉跄站起,抬手抹去嘴角的血渍,“我觉得咱们怎么都该留个人出去报信。” 郁晓彤一脚踹开一个人,“那还不快走。” “我要是能走,还用在这儿跟他们磨叽?该走的是你!”闻心澜捏紧了拳头,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你要是能挡他们一下,还用在这儿跟他们纠缠?我早就走了!”郁晓彤学她的句式,怼了回去。 “……”没有比这更打击人的了,闻心澜郁闷的不行,“那你怎么不多带两个人过来?” “我的任务是追踪侦查,找到这些人的下落,然后等待援兵,指引方向,要不是看你……算了,要是还有下次,我一定忍着不动。”郁晓彤打算自承其果,不怪咎他人,并就此次冒动,总结了一下经验。 “突然觉得拖着你一起死,良心也不会痛了。”闻心澜翻个白眼,身子一错,探指向她左边大汉的眼睛叉去——就不信这里也硬如钢铁! 眼睛是不是能经受这一戳,那大汉不知道,可他绝不想试验一下,却是实实在在的,看到手指戳来,他快速躲开了。 郁晓彤顿觉轻松一些,“不错,还带了脑子出门。” “别的不好说,智商一定比你高。”闻心澜一边自夸,一边在旁骚扰敌人,想伤人困难,但牵制一下他们的行动还是可以的,典型的力所不及,灵活来凑。 “嗯,说起智商高的好处,大概就是在被人蛮力侵入的时候,可以变着花样的叫叫。”郁晓彤损起她来不遗余力。 “嗯,我听过,那叫一个**迭起,花样繁复,悦耳动听的很呐!”闻心澜不甘示弱。 两人互相挖苦,可在对方有危险的时候,却又无比担心,急急去救,拼着自己受伤也在所不惜,典型的“口是心非”。也就那些人华夏语不好,听不太懂她们说什么,不然能被她们整疯。 战斗在继续,即便郁晓彤比那些人都强上一些,可在十数人的车轮围攻之下,也见疲态,要不是需要她这个活样本,情况估计会更糟,可就这样耗下去,又能拖多久?十分钟?二十分钟?还是……就在下一秒? “咳……”闻心澜咳出一口血,强撑着移动,“你真的走不了吗?” “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外面的地形,遇上这些人,在那窄道中,除了那些极道强者,没人走的脱。”郁晓彤之所以可以撑到现在,就是仗着身形灵动,游走拖延,若是冲出那道大门,再难闪转腾挪,又如何挡这十多人的钢拳铁足?和自陷死地无异! “让开!”包扎好伤处的黑大个怒吼一声,像一头公牛般冲撞过来。 两人都不会被他撞到,闪身躲过,可他冲过去之后,转身又撞,撞空之后,便迅即卷土重来,像是永不停歇的冲撞机,一次一次来回冲击,用最粗浅笨重的方式,破坏着两人早已形成的默契,让两人距离渐渐拉开,彼此照顾不到。 一旦身边少了能硬抗的大盾,闻心澜身手再灵活,活动空间也渐被压缩,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要让人拿下。 郁晓彤虽然着急,可被数人拖住,想过去支援,也是难能。 “嘿!”黑大个又冲了过来。 嘭! 郁晓彤双掌交错,横于胸前,按住他的大脑袋,竟是硬生生接了他这一撞! 像是被高速冲来的火车头撞上,郁晓彤倒飞出去,不偏不倚的撞进闻心澜的战圈,把一人撞开,她自己也倒跌在地,只是她反应极快,挺身一跳便站了起来。 闻心澜在她身边游走,戳目撩阴,为她争取可怜的恢复时间,“吐出来吧,味道不好。” “呸!”郁晓彤吐出一口腥红的血液,“是太不好。” 她伤的不轻,黑大个也没好那里去,抱着头蹲在地上,低低嘶吼着,一时不能再上来捣乱。 两人虽又聚在一起,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她们便越伤越重。 “你说我们还能活着离开吗?”闻心澜的动作越来越慢,自知撑不了多久了,她不比郁晓彤,那些人中任何一个,全力一击都能要了她的性命。现在只是打不中而已,可离打中的那一刻已经不远了。 “据说每到危机时刻,都会有英雄出现救美,所以……撑下去!”郁晓彤给她打气。 “传说中的盖世英雄,踩着七彩祥云而来吗?咳……”闻心澜吐了一口血,“又不是小女孩,怎么还能信这些。” “能骗自己是福。”郁晓彤跟她讲感悟。 “有道理。”被拳头擦中,闻心澜跌出数步,快速侧转,又闪回原处,“可要真有那么一个人出现就好了,老娘一定……噗!” 又是一道血箭出喉! 嘭嘭嘭…… 郁晓彤挡下数拳,“你就怎样?” “滚开!”闻心澜见再也躲不过去,竟纵身前扑冲过去,“推倒他!” 噗! 喀! 眼球出! 胸骨裂! “啊!”一人捂眼尖叫! 噗通! 闻心澜扑倒在地,手肘撑了两下都没能爬起来,“终究是我先走,欠你的,下辈子还了……咳咳……” “心澜!”郁晓彤惊叫一声,错身沉肘出拳——虎贲出,千军裂! 且看勇威世无双,碎山裂河破阵还! 踏步如雷! 运劲如风! 勇进无惧! 拳出无阻! 嘭嘭嘭…… 咔嚓! 胸腔再碎! 噗! 血喷如箭! 郁晓彤一步一伤,艰难向前,其势之壮烈,犹胜男儿! “你变了,变得更让人喜欢了……停下来吧,不然你会死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尼多克眼神变幻,可见其心绪复杂难定。 呼! 郁晓彤用来回答的,是她不停挥出的拳头,拳拳生风,看上去威猛至极!可她心里明白,自己已是强弩之末…… 呼! 一个醋钵大的拳头,突破她的防御,兜头砸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世上真的没有盖世英雄吗…… 短短一瞬,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那个拳头凝在半空,迟迟没有砸下来。 良心发现了? 郁晓彤不解的看过去,才发现那穿心而出的剑尖。 滴血不沾,森冷冰寒! 她想绕过眼前的人,去看后面那执剑之人,却不由自主向后倒去,可以休息了呢…… 呼! 姜铭闪身冲过,扶住她将倒的身子,“没事了。” 郁晓彤努力睁开眼睛,伸手在他额头摸了一下,“没有金箍真好。” “什么?”姜铭不解。 郁晓彤展颜一笑,手一垂,人晕死过去。 姜铭忙去探她脉息,过了片刻,才稍稍松了口气,将她抱起,放到闻心澜身边。 横剑将逼近之人驱退,便又去检查闻心澜,只是她的伤势要重一些,姜铭的眉头瞬间皱紧。 “不用担心,死了也好,省的给你占便宜……咳咳……”闻心澜轻声问,“老实说,你是不是听到我那一句才出手的?” “闭嘴!少说两句就不会死。”姜铭对她,似乎少了一些温柔,还有些火气。 “坏蛋!”闻心澜低骂一声,真的不再说话。 轻轻搬动了一下她的身子,让错断的骨头不至于伤到她的脏腑,姜铭才站起来,提剑向那些人杀去。 “聊聊再动手不迟。”尼多克很想和他唠唠。 姜铭不闻不问,提剑便杀——和这些人有什么好说! 唯杀耳! 噗! 一个大汉的胸膛被长剑洞穿,他双目圆瞪,看着那破胸而入的剑身,惊讶万分,“怎么会?” 他们的身体都经过改造,不仅仅是基因,还注入了特别的东西,一般的子弹都休想伤他们分毫,怎么会被一件冷兵器破了防? “啊啊啊,见鬼!”还没等他想明白怎么回事,就觉身体里那本来取之不尽的能量,正飞快的流逝,而他却没有办法阻止,甚至连动一下指头都难。 嗡! 孤鸾一声轻吟,轻快而又欢愉,仿佛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那人眼中一片死灰,整个人像没了骨头一般,软塌下来。 姜铭抽剑而出,退后两步,提剑看了一眼,也是满目不解,类似的情况似曾相识,可孤鸾又怎会有小狸那般能力? “哦,shit,那是什么武器?”尼多克恼怒的大叫。 他这一叫,倒是提醒了姜铭,现在可没功夫想那些有的没的,还有两个女人等着他救! 唰! 长剑再出! 刚刚还勇猛无比的改造人,面对如此诡异的剑,纷纷躲避,不敢撄其锋,接其锐! 可若论身形灵动……他们差的太多! 孤鸾在手,姜铭一改被群殴时的被动与憋屈,追砍劈刺,断魂绝命! “stop!”尼多克看着手下一个个被杀,急得大叫,“我的原料已经不多了,快停手!” 然而姜铭充耳不闻,劈杀不休,眼里除了冷漠肃杀,再无其他! “fuck!你够了!”尼多克急得大叫,想要冲上去,却又缩脚。 “咳……他听不懂英文。”闻心澜好心的提醒一句。 “……”尼多克仿佛看到漫山遍野的羊驼狂奔而过。 噗! 锋刃破肉声又起…… 第四百九十章 老实男人 “唉,真是奇怪,你这种人怎么会有女人喜欢。”闻心澜一醒来,就开始挑刺。 姜铭的目光从孤鸾上移开,转而看她,“又怎么了?” 闻心澜朝依旧昏睡的郁晓彤努努嘴,“剑比她还好看?你就不能走点心?” 姜铭起身走到床边,摸出一块手绢,就要往她嘴里塞。 闻心澜偏头躲开,拿眼瞪他,气哼哼的问,“你想干嘛?!” “太吵。”姜铭指指郁晓彤,却没有再去堵她嘴,侧身坐到床上,拿手帕擦去她脸上的汗渍,“很痛吧?” 虽然伤口已经很好的处理,包扎的好好的,断裂的骨头也已经复位,可那份疼痛却实实在在存在着。 “不痛,我可是军人,这点伤算什么……嘶,你想杀人啊!”话说一半,姜铭在她胸前按了一下,痛的她呲牙咧嘴,更想杀人。 姜铭无视她杀人的眼神,“只是提醒一下……你还是个女人。” “无聊。”闻心澜撇嘴,头也偏向一侧,似乎不想他看自己的脸。 帮她拉拉被子,姜铭回身把孤鸾装回剑匣。 “剑有问题。”闻心澜瞄到他的动作,肯定的道。 姜铭点头,承认她的判断。 “有什么问题?”闻心澜很是关切的问。 姜铭摇头,不是隐瞒不说,是他自己也不清楚。以往遇到添加了太空佐料的基因改造人,单打独斗他虽不怕,可一对二,他赢面不到一半,一对三,必败无疑。 第一次的时候,是因为有小狸,他才能赢。第二次是用计把三个人分开了。第三次……面对十几个更强的改造人,他的表现只能用摧枯拉朽的来表明,赢得简直不要太简单,比对付普通人还容易,而这都是因为——孤鸾! 这怎能不让人多想? “剑的来历你知道吗?”闻心澜看他眉头都快拧成一团了,便提醒他从源头查起。 “传说很多,真假难辨。”虽然孤鸾陪他出生入死无数次,可是真实来历,他也不清楚,“不想了,孤鸾不会害我。” “希望如此,总觉得它和以前不太一样了。”闻心澜有些担忧的道。 “嗯,比以前更强了。”姜铭能感受到孤鸾的变化,就像小狸吸走那些人体内的能量一样,它变强了。 “虽然有个问题很玄幻,可是我还是想问一句……它不会噬主吧?”闻心澜脸上写满了关心。 姜铭转头看剑匣一眼,又回头看她,轻轻一笑,“那不是正称你心意。” 闻心澜白眼一番,“呸,说的跟我多坏似得……哼,才懒得管你是死是活。” “现在挺像个女人的。”姜铭夸道。 “我本来就是……走开,晓彤要醒了。”隔壁床有动静传来,闻心澜赶紧赶人。 她醒了有什么关系? 姜铭不解,可还是起身走到郁晓彤床边,如果人醒了,应该有需要的。 郁晓彤似乎在做噩梦,手抓着被子,额头冷汗直冒。 姜铭帮她擦着汗,却不敢贸然把她叫醒,戳在床边,紧张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啊!”随着一声惊叫,郁晓彤猛地惊醒,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姜铭抓住她的手,俯身看她,“别怕,我在这儿。” “那个恶魔呢?”郁晓彤看着他问,指甲不觉间掐进了他的肉里。 “死了。”姜铭淡淡道,仿佛没觉出疼来,“以后没人能欺负你了。” “死了?”郁晓彤喃喃自问,紧绷的肌肉放松了些。 “脑袋被砍下来,死的不能再死了……要不是看他长得丑,真想带回来当球踢。”闻心澜在旁插了一嘴,当时郁晓彤已经晕死过去,她伤的虽重,可意识还在,看的无比清楚,一颗大好头颅被一剑砍下,窜起老高,落地后滚的更是一个远——也不知是不是某大少故意踢的! 郁晓彤偏头看她,有些惊讶的问,“砍头?” “可不,任凭那家伙百般哀求,开出一堆好条件,又是送钱又是送美女的……说的我都动心了,可你家男人却毫不理睬,手起剑横,人头落地。”说到这里,闻心澜看姜铭一眼,“也不知道他报的是国仇,还是私恨。” 郁晓彤看姜铭一眼,回道,“他是最好的战士,当然是为了国家。” “找到他们是为了国,杀了他们是为私恨。”姜铭很诚实的回答,王胡子不能白死,高子皓也不能。 不过两个女人显然会错了意,脸上泛起浅浅红霞,让略显苍白的脸颊有了颜色,平添几分妩媚。 “其实那家伙开的条件真的很不错,抛去金钱美人不提,那些实验数据,还有一些隐秘情报,真的很让人动心……也许活的他更有用。”闻心澜出身军旅世家,虽然很喜欢姜铭的做法,可冷静下来,还是难免以固有的立场想问题。 郁晓彤最近接触的也都是军人,难免会受到影响,听她这么说,捏捏姜铭的手,“下次抓活的。” 姜铭摸摸鼻子,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我根本听不懂他说什么。” 该死之人,谁会管他说什么? “……”两女对视一眼,觉得尼多克死的有些冤,可心里都觉得轻松不少。 “不对,你还留了一个活的,明明就是听的懂的。”闻心澜猛地想起一件事。 “抓回来了吗?”郁晓彤问。 “被他放走了。”闻心澜帮他瞒着,没好意思跟别人说,不然他有的麻烦。 郁晓彤看着姜铭问,“怎么回事?” 外面传来脚步声,姜铭便回了一句,“回头再说。” “估计是看人家漂亮,下不去手……你是没看到,那洋妞儿那叫性感撩人。”闻心澜在一旁添油加火。 打了那么久,怎会看不到? 郁晓彤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问道,“是不是金色头发,看上去像是北欧那边的人?” “没错。”闻心澜斩钉截铁的道。 郁晓彤含笑看姜铭一眼,“那就情有可原了。” 能不能别乱想?身上不痛了是吧? 姜铭实在是难以理解她们的思维,一说起这种事,都跟打了鸡血似得,什么伤痛都没了! 笃笃! 敲门声这才响起。 姜铭一愣,自己的听力什么时候又强了这么多? “请进。”看他愣神,闻心澜应道。 作战科长和少尉一起走了进来,先是慰问一下闻心澜和郁晓彤,说了一些“安心养伤”之类的话。 等寒暄完了,作战科长才看向姜铭,“首长请你过去一下,这里会有两位女同志帮你照顾。” 姜铭点头起身,并没有抗命不遵的意思。 “于同,什么事?”闻心澜是认识作战科长的。 “米国特战队的人全都死了,死的很诡异,现在营地那边已经乱成一团了。”于同也没瞒她。 “姜铭一直和我们在一起。”闻心澜表明自己的立场。 于同笑了,“这个我知道,首长也知道,所有战士都知道……别说我们没有做,就是做了,也不能让自己人吃亏,你就不要担心了。” “我们走吧。”姜铭给两个女人递个“放心”的眼神,率先走了出去。 “那人是谁?”待他们走后,郁晓彤问。 “我爸以前的警卫员,后来自己考上军校……不说他了。”闻心澜介绍两句,便转了话题,“你说人是不是他杀的?据我了解,这事也就只有他干的出来了。” “他有杀人的理由吗?”很多事情,郁晓彤并不知道。 闻心澜咬了咬牙,“我们王队是被人用枪打死的。” 郁晓彤眼睛瞬间瞪圆,那些改造人杀人怎会用枪!凭肉体力量虐杀,才是他们追求的爽感,“是米国佬干的?” 闻心澜点头,“当时只有我们几个在,所以我很肯定。可我怕他惹祸,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郁晓彤手扶额头,“只要他看过尸体,根本就不用你说什么。” 闻心澜一愣,随即失笑,“他动手一向比动脑多,害我都当他是笨蛋了,现在想来,他还是真会装。” “所以他一直和我们在一起。”郁晓彤道。 “所以他怜香惜玉……我说的不是我们俩。”闻心澜接了一句。 “他们是怎么交流的?”郁晓彤好奇的问。 “你忘了,他可是随身带着一只‘机’的。”闻心澜笑的的很诡异。 郁晓彤翻个白眼,“只要不是肢体语言,随便他们怎么交流。” “这可说不准,你得看紧了。”闻心澜貌似好心的提醒。 “一个人够呛,要不你来帮忙?”郁晓彤也不是吃素的。 没帮这个的! “……”闻心澜无语。 “看到了吗?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一个米国准将指着一溜排开的大兵尸体问。 穿着各国军装的将官噤若寒蝉,一下死这么多人,还是米国军人,这要一个处理不好,是要出大事的。 “咳咳。”华夏少将轻咳一声,“很明显,他们死于不明生物的攻击,前两天我们才遇到过,只是不幸的是,这次轮到了他们。” “你在开玩笑吗,杨?”米国准将问他。 “我记得两天前你的回答——不是!”华夏少将回的很干脆。 “……”米国准将被噎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我不管是什么生物,是人还是怪,我要的是凶手,凶手!我给你们三天时间,必须给我找出来!” “那我得问问我的兵。”华夏少将笑笑,转头看向身后的战士,“他管我们要凶手。” 姜铭和少尉几个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道,“我们没有那个义务!” 懂华夏语的傻眼! 少将却满意的笑了! 第四百九十一章 论会说话的重要性 论起在外交辞令上的造诣,华夏可谓一骑绝尘,天下再无出其右者!从来被模仿,永未被超越。 所以米国准将过来时,心里是有些忐忑的,就怕碰上巧言令色、一点干货没有的嘴炮神人,到时候云山雾罩的东拉西扯一通,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不算,稍不留神还能被绕进去,丢了自己的脸面。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事情恰恰相反,他一句绕话套话都没听到,而是被简单干脆的怼了回来,这在以前是从所未有的,难道中国将军都转了性子,他们何时这么有底气了? 看着眼前这个年纪只比自己大上少许的青壮派少将,他忽然觉得有些事情在改变着,朝他不习惯不喜欢不希望的方向…… 可谁又在意他的想法,说完该说的,表明立场,摆明态度,少将便带着姜铭他们离场了——你们爱咋整咋整,我们绝不多管闲事! 除了帮了一声腔,壮了壮势,姜铭他们并没有做什么,因为根本不需要。这个不知名的少将,将一个军人应有的气节展现的淋漓尽致。 “我刚刚说的怎么样?”回到军帐,少将似乎很随意的问。 “太好了!”少尉很是激动的道,“早就该这么对他们了,省的他们总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别人都该怎么着他们似得。” “他们就是天下第一。”少将面容肃然,看着他们,“不然今天我只有一个字给他们——滚!” 最后一个“滚”字,他是喊出来的,气势极为慑人,连姜铭都不自觉为之一振,收腰并足,挺立如枪! 他们的反应,少将还算满意,“我们的战友牺牲的不明不白,没人想过给我们交代,反过来之后,却颐指气使的跟我们要交代,这份憋屈以后不能再有了!” “知道!”军帐内的爷们儿齐齐应了一声。 想要大声说话,就得有底气,底气又从何而来?不是什么泱泱大国礼仪之邦,而是铮铮之气为骨,滚滚热血铸魂,坚船利炮为器! 少了哪样都是空的! 少将点点头,“这个‘滚’字我是没机会说了,希望你们能大声说出去,将来谁再跟我们叽歪,就叫他们滚!” “保证完成任务。”少尉和作战科长等人下意识的回应。 “滚!”少将先把这个字给了他们,在他们还在发愣的时候,他看向姜铭,“比赛应该还会继续,你有兴趣参加吗?” “没有。”姜铭回答的干脆利落。 “就想回去守着女朋友?”少将表情古怪的问。 “穿这身衣服,不就为了把他们守的好好的吗?”姜铭反问。 少将脸一板,“没出息,太狭隘,赶紧给我滚。” 姜铭从善如流,跑的那叫一个快。 等把满帐的人都支使出去,少将打通了一个电话,“姐夫啊,我发现一个不错的兵,可比那姓白的强多了……什么意思?当然是想办法划拉过来啊……怎么划拉?我那外甥女不还单着么……让我别掺和?行!我这就给我姐打电话……道歉有用的话,我姐多没面子,拜拜了您那!” 姜铭要是听到这番话,能把眼珠子掉地上去,少将的言行,前后反差之大,真是超出人想象的极限! 万幸他没听到,不然一个高大形象,立马幻灭无踪,还会害他生出太多不好的想法来。 赶到战地医院,却发现郁晓彤的床铺已经空空如也,姜铭一下急了,“晓彤呢?” “被他们的人接走了。”闻心澜很是平静的回答。 “你就眼睁睁看着?”姜铭有兴师问罪的倾向。 “不然呢?”闻心澜反问。 姜铭拍拍额头,坐她床边,“他们那是什么部门,也太……太不人道了,晓彤伤那么重,怎么可以随意搬动?” “他们部门保密级别很高,以你的级别是没权力知道的,所以我没法回答你,至于其他的……不要问我,我管不了。”闻心澜也没哄着他说。 好大的火气! 姜铭看她一眼,“对不起,刚刚是我太急了。” 闻心澜瞥他一眼,抿了抿唇,才出声道,“我接受你的道歉……哼,也就我心肠好,换了别人才没这么容易原谅你……什么都不懂,上来就乱发脾气。” 你这是原谅? 姜铭看她一眼,觉得她还是没有受伤的时候好看一些,关键好相处,这一受伤,怎么看怎么像女人——真不习惯! “你那眼神什么意思?不服气?”感受到他眼神的不善,闻心澜板着脸问。 “没有。”姜铭很是诚实的回答,“就是觉得还是以前的你比较好看。” “嫌我脾气不好是吧?”闻心澜可是不笨的,“你要让人打成这样,你能有好心情?” 好像没法反驳! 将心比心,姜铭觉得是自己过分了,为了表现道歉的诚意,“你欠我的钱一笔勾销,我不要了。” 混蛋! 闻心澜瞪他一眼,“我就没打算还。” “……”姜铭实在没见过如此理直气壮的强盗。 看着他无语的模样,闻心澜的气才顺了些,“不用替晓彤担心,他们部门手段通天,条件也好,归队对她的伤势只会有好处。” 人都被接走了,除了这样想,还能怎样? “我们好久没见了……”姜铭没继续往下说,那些他不擅长,摸出手机,试着去拨小姑姑的号码,希望能打通。 手机响了,姜夜泠瞥了一眼来电人姓名,才屈臂踢腿划出片片涟漪,游了过去。 游到冰壁边,伸手取过侧躺在木架上的手机。一片雪白柔腻,若惊鸿一现,又隐于冰寒彻骨的寒潭中。 纤细修长的白嫩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划…… “小姑姑……”姜铭礼貌的喊了一声,然后…… “不用谢我。”姜夜泠很是平静的打断了他的话头。 “……”谢从何来?姜铭一时没想明白。 “要是有新奇的玩意儿,姑姑也不会不收。”姜夜泠开明的很,不会断了孩子表孝心的路。 这算变着法的敲诈吗? 姜铭瞥了身边的闻心澜一眼,很是好奇的想,怎么女人都这样?又贪婪又不讲道理!“小姑姑,其实我是想问问你,把一个受伤的人蛮横的带走,是不是太没人情太不人道了?” “……”手僵了一下,差点儿把手机掉池水中去,稳了一下手,把手机拿到眼前仔细看了看,姜夜泠眼睛一眯,“回来后,先来京城见我。” “我可以见她了?”姜铭高兴起来。 “别想太多,姑姑只是想和你探讨一下什么叫‘不人道’。”说完,姜夜泠把手机丢到池水中,看着涟漪散尽,嘟囔一句,“恃宠生娇。” 身子一翻,水涡旋转,她的人也在水面消失不见。 “……”冷冽的声音顺着电波飘了过来,姜铭直接被冻僵了,等他反应过来,电话早就挂断了,想推脱一下都不行。 太不讲理了! 在心里抱怨一声,他把手机收了起来,却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偏头一看,就见闻心澜冲他挑起了大拇指,“什么意思?” “论作死的能力,我就没见过比你更强的了,不服不行。”闻心澜真心夸赞。 要不要拜师学艺? 姜铭定定看着她,脑子里则在思考拉她垫背的可行性。 闻心澜伤的很重,休养了三天,才勉强可以上飞机,不上也不行,因为那架运输机必须离开了……虽然她可以等下一班,随大部队一起回去,可她不想等了。 这个地方,她不想多呆! 去往机场的路上,姜铭一直平托着担架,担架上有她,这样无论在路上有多颠簸,他都能最大限度的消减掉。只是其他战士看他的眼神,就跟看怪物一样——这货怎么做到的?难道是传说中爱情的力量? 幸亏他们没问出来,不然只会自讨没趣,因为男女主角都认为这是战友情谊的标准体现,和什么狗屁爱情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站在舱门口,姜铭回头看了一眼,又等了一会儿才进机舱。 “还有什么没做?”闻心澜问。 “她不会来了。”姜铭答。 “你们有约定?”闻心澜几乎瞬间猜到他说的是谁。 “没有,只是跟她说,她要活不下去,可以来找我。”姜铭坐到她身边,飞机快起飞了,他得帮忙固定。 “你真的不会杀她?”闻心澜不觉得他是个怜香惜玉的人,更何况是对仇人。 “答应过得,绝不会食言。”姜铭淡淡道,“既然她依约杀了那些米国人,我就不会杀她。” 可你让她去杀人,跟断了她的活路有差?米国人可不是善男信女,而且还有别人窥伺在侧,那个人可能永远都不会出现了。 “以我对你的了解,亲手杀尽那些人,才是你的风格,可这次不但转了性子假手于人。”闻心澜看他一眼,“还放掉一个凶手。” 姜铭看她一眼,又向外看去,“路上不太平,我希望晓彤活着回去。” 这边终究不是自己的地盘,若他亲手杀了那些米国大兵,他是什么都不惧,可身边的人呢? “就考虑她一个啊?”闻心澜抿着嘴问。 姜铭笑笑,“可以加你一个。” “切,谁稀罕。”闻心澜很是不满的偏过了头,眸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飞机起飞,她却躺的稳稳的,没有一点不适,偏头偷瞄一眼,又快速的转回去,一丝笑意在唇边嘴角荡漾开来…… 第四百九十二章 烈属 今天是周末,和往常一样,韩淑贞一早把儿子送去爷爷奶奶家,陪他们过周末。丈夫总是不在家,让两位老人享受天伦之乐的重担,也就只能仰仗儿子了。 放下儿子,她赶回家收拾屋子。丈夫是军人,总是见不得家里有半点乱,什么东西都要摆放的整整齐齐才算完。 她也辩争过,说家里不是军营,住着舒服就行,没必要弄个样板给人看,形式主义就不要在家里搞了。 她也曾抄着擀面杖揭竿起义,反抗丈夫的强压政权,毕竟上了一天课也挺累的,现在的学生又不比从前,一个比一个能闹妖,还打不得骂不得,有时候甚至都说不得……从学校回来,她都懒得吃饭,哪有力气打扫卫生? 自从有了儿子,家里可不是一般的乱!自己的种自己不知道? 可每当这种时候,丈夫总是默默的收拾屋子,吵不还嘴,打不还手,害她都觉得自己理亏,久而久之,打扫屋子竟成了她的习惯,一旦哪里不整齐了,往往丈夫还没说,她就已经受不了了——有哪个男人能比自家这个更精明? 收拾的差不多了,看看时间,也该去老人家帮忙做饭了,她手脚不自觉的快了起来,希望丈夫回来的时候看到这么整洁的家,能安心躺床上休息一下……这次去那么远的地方,应该会很累吧? 叮! 门铃响了,她向门口看去,这时候谁会来? 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把门拉开,看清来人,韩淑贞热情的打招呼,“老齐,你怎么有空……来了。” 话说一半,感觉气氛有点不太对劲,她的心莫名痛了一下,不自觉的慌乱起来。 齐振平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把身边的中年人推进屋子,他则跟在后面。 “郭政委,出什么事了?”韩淑贞问中年人。 郭跃北站直了身子,整了整军帽,又清清嗓子,却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求助的向齐振平看去。 齐振平不住摇头,却在他执着的视线下败下阵来,一咬牙,一跺脚,向旁边一让,“嫂子,我们对不起你,没把老王给你带回来。” 他这一让开,后面的人便无所遮掩的暴露出来。 姜铭推着闻心澜向前走了两步,看着眼前这个端庄温婉的女人,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嫂子……”闻心澜只喊了一声,眼泪就下来了。 韩淑贞没有应声,只是呆呆看着她手里捧着的坛子,过了好一会儿,她急跨两步,却又猛地停下,手轻颤着指向坛子,“老王?” “嗯……”闻心澜点了一下头,眼泪跟下雨似得,哗哗而下。 嗒嗒嗒! 韩淑贞抢上前去,在闻心澜身前蹲下,手慢慢的摸向那冰冷的骨灰坛。 “小韩,铁军同志是人民的好卫士,是国家的好战士,是……”郭跃北反手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啪”的一声脆响,“我在说什么……小韩,我们对不起你。” “老王,你回来啦。”韩淑贞却像根本没听到他说什么,手轻摸着坛子,眼里有无限温柔,“昨儿个我买了一个冬瓜,寻思着你最爱吃冬瓜馅儿的饺子,等你回来就包给你吃……本来还怕等太久,瓜再坏掉,这下可好了,我这就包给你吃。” 说着,她伸手抱过坛子,起身扭腰,却因动的太急,踉跄一下,差点儿摔倒,姜铭闪身过去扶她,她却抱着坛子躲开两步,“不要抢我家老王,他难得回来一次。” 姜铭僵在原地,鼻子发酸,“嫂子,我不抢。” 韩淑贞看他一眼,“你是新兵吧,以前都没见过你。” “嗯,我叫姜铭。”姜铭老实回答。 “姜铭?”韩淑贞想了一下,“我家老王提过你,说你是个好苗子,就是不怎么听话。” “以后……以后不会了。”姜铭语声哽咽。 “那就好,老王已经不年轻了,不是什么事都兜得起了,你们听话一些,他也轻松一些……好了,不说这些了,今天你们是来做客的,一会儿嫂子给你们包饺子吃……喜欢吃吗?”韩淑贞话跳的很快。 姜铭红了眼睛,使劲儿点头,“喜欢。” “喜欢就好,乖乖等着,嫂子手快着呢。”韩淑贞吩咐一声,便抱着坛子转身,目光从屋里扫了一圈,最后把坛子放到一张木凳上,向厨房走去,“你们坐下等,不要乱动,老王不喜欢人家乱动他东西。”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齐振平道,“老郭,你得说句话啊,这情形不对,再这么下去要出事情的。” “我说什么?我能说什么?”郭跃北一脸无力,“做了一辈子政治工作,这时候才发现,说句不愧的话怎么这么难!” 啪啦! 里面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嘶!”闻心澜闻声起身,牵动伤处,痛呼出声,又倒跌回轮椅上,手狠狠在扶手上捶了两下,恼自己无用。 而姜铭更快一步,已经冲进了厨房,“嫂子,怎么了?” 韩淑贞本来正呆呆的看着满地的碎片,他这一问,她忙蹲下身子收拾,“没事,就是手滑了一下,千万不要告诉老王,要不他又要说我笨手笨脚了……嘶!” 也许是说话时分了心神,她的手不小心被碎瓷片割破,血瞬间把她泛白的手指染红,她似乎被吓到了,就那么怔怔看着。 “嫂子,药箱在哪儿?”姜铭冲过去帮她止血。 韩淑贞抓着他的手道,“不要告诉老王,不然他又要说我了。” “好,我不说,药箱在哪儿?”姜铭急切的问。 “外面橱柜下面第二个抽屉里,用完记得放回去,老王最讨厌人家邋遢,乱放东西。”韩淑贞总是不忘嘱咐几句。 等姜铭拿了药箱回来,她已经把碎瓷片收进了垃圾桶,本来还想去做别的,却被姜铭拦住,帮她包扎好了才放人。 她蹲下身子,拉开橱柜,看清里面的情形,一下急了,“我明明昨天才买的,怎么就坏了?怎么就坏了!” 看着那已经烂掉半个的冬瓜,姜铭拼命忍住了泪,这顿饺子他们已经等了多久?“嫂子别急,我马上去买一个。” 姜铭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就怕慢一些,眼泪会掉下来! 男儿流血不流泪,再难装也要撑着,就怕到了伤心处——忍不住! 冬瓜买回来,去皮掏瓤,擦成一条条细丝,和调好的肉馅拌在一起。 “再加点芝麻酱,老王就喜欢这个味道。”韩淑贞说着,向一边的骨灰坛看了一眼,似乎在邀功……你看,我都记得。 郭跃北揉面,齐振平擀皮,两个大男人低着头,谁也不敢抬头看一眼。 “丑了点,好久没包了,你们笑话嫂子。”第一个饺子放到莛盖儿上,韩淑贞却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挺好吃的。” “嗯。”姜铭使劲点头,“肯定很好吃。” 看着那软趴趴,毫无形象的饺子,闻心澜却笑不出来,伸手道,“嫂子,我帮你……嘶!” “别逞强,骨头再错位,你就废了。”姜铭把她按回去,伸手探了一下她的胸骨,“我来包,你包的也不见得好。” “你又知道……怎么都比你强。”闻心澜嘴上虽然硬气,身子却老实的没动。 姜铭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拿起了一张饺子皮,看那架势,仿佛比孤鸾还要重几分。 “你们谁追的谁?”韩淑贞碰碰闻心澜的胳膊,好奇的问。 闻心澜看姜铭一眼,“嫂子,我们不是……” “别说了,嫂子都懂。”韩淑贞话接的很快,“这么好的男孩子,女孩子主动一点不吃亏,不然就让别人抢走了。想当年,就是我追的老王,不然就他那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木讷性子,这辈子就得打光棍。” “是他追的我。”既然都给硬栽到头上了,闻心澜瞬间转了口风。 “我出去也这么说,不然一个女孩子多没面子。”韩淑贞话接的很快。 “……”闻心澜郁闷,挪脚踩了姜铭一下,结果牵动伤处,害自己更痛。 “不过我们老王从来都不会拆穿我,什么事都让着我。”韩淑贞看骨灰坛一眼,又去看姜铭,“小姜,你一定要学着点,无论心澜做什么,你都让着她些。老王说过,做了军人,对家里就只剩亏欠,哪有什么资格发脾气,你记下了吗?” “记下了,这辈子不会忘。”姜铭看着她,就像看到了当年那个从未谋面、倚门盼郎归的小妇人。 当年王胡子懵懂无知,不知一句“俺等你回来”,藏了多少牵挂,隐了多少期盼,这一世他应该懂了,却没有回来。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那再难还乡的枯骨,无知无觉,却负尽春闺情思,韶华永夜,究竟谁才是可怜人? 史书从来书英雄,不见红颜泪枕湿…… “呵呵,小姜,你是故意的吧。”看着姜铭包的饺子,韩淑贞笑的直不起腰来,两相比较之下,她的可要好多了,笑着笑着,她的泪就下来了,“我们家的饺子都是老王包的,我一直都没学会……一直都没学会……我是不是很差劲儿?” “嫂子,你包的很好。”姜铭和闻心澜异口同声。 “不说了,我们包饺子。”韩淑贞一边擦泪,一边包。 饺子包好,下锅煮熟,盛在盘子里端上桌,几人两两对坐,只有韩淑贞对面是一个冰冷的骨灰坛子。 “老王,吃饺子了,我亲手包的,可香了。”韩淑贞夹起一个饺子放到骨灰坛前,“快吃吧……你吃啊……怎么不吃呢?……吃啊!……啊!” 她终于哭了出来! 撕了心,裂了肺! 第四百九十三章 女孩 “这是做什么呢,一个个表情这么严肃?难道想玩三堂会审?”推门进来,舒婷就发现有三个表情过度凝重的人注视着自己,她赶紧竖起右掌表明态度,“小女子发誓,本人绝没做过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的事情,除了偶尔卖卖腐,绝对是五讲四美三热爱的新时代文明小标兵。” 见她活泼依旧,沐小田眼睛瞬间变红,低下头去,瘦小的肩膀轻轻颤动。 温青青也没好哪里去,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伸手戳戳姜铭的腰眼,示意他来说。 这番小动作瞒不过舒婷的眼睛,她怔怔的盯着姜铭,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舒婷。”姜铭轻唤了一声,深吸一口气,“告诉你个不好的消息,子皓牺牲了。” 舒婷一愣,随即轻笑出声,“别闹,今天不是愚人节。” “这是他留给你的。”姜铭摸出一套肩章领花放到桌子上。 高子皓有父有母,作为女朋友,舒婷能得到的不可能更多了,这次意外太过突然,一句遗言都奢侈到无从获得。 舒婷看了肩章领花一眼,目露不满之色,“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姜铭看着她道,“他的送别会定在三天后,到时候……” “够了!”舒婷尖叫一声,指着他的鼻子道,“我说过了,不要和我开玩笑!” 姜铭看着她,眼中有愧,却不见半点犹疑。 舒婷看在眼里,手指抖了起来,脚下也是一软,踉跄两步才又站稳,“他是不是爱上别人了,才伙同你编这么可笑的谎话来骗我?” “婷婷,这种事不可能拿来开玩笑。”温青青忍不住开了口,她不想好姐妹这样。 “婷婷姐。”沐小田也带着哭腔的喊了一声。 “别说话,我没问你们!”舒婷暴喝一声,看向姜铭,“回答我!” “没有。”姜铭斩钉截铁的回答。 “他没有死是吧?!”舒婷一厢情愿的曲解其意,很是期待的看着姜铭,就希望他能点下头。 当人清楚没办法骗自己的时候,总是会把希望寄于别人,哪怕明知是谎言,也愿为之深信不疑。 “他牺牲了。”姜铭终究没能如她所愿,说出血淋淋的话。 “骗子!”舒婷转身就跑。 “婷婷!站住!”温青青迅即的扑过去拉住她,“他是英雄,你不要这样。” “啊!”舒婷大喊一声,“我不要英雄,我只要他好好活着……好好活着……哇……” 山雨倾盆而下! “婷婷姐,你还有我们。”沐小田也走过去抱住她,三个女孩抱在一起哭的稀里哗啦。 姜铭偏过了头,不忍心去看,却正好看到那对肩章领花,高子皓还有东西留下,当年他又留下了什么?血战而亡,能不能给亲人留下哪怕一点点慰藉? 哭声不停传进耳里,他心中又悲又羡慕,当年应该没人为自己落泪吧…… 默默起身,轻步缓行,不打扰女孩们用自己的方式发泄、安慰,他悄悄的离开了。 沿着楼梯走到顶楼,踹开紧锁的铁门,来到天台上,走到一侧,看着暮色黄昏下的城市,姜铭想起了中午和闻心澜的对话。 “你会不会嫁给一个军人?” “会!” “为什么?” “我们一家都是军人。” “如果你只是普通女孩呢?” “还是会。” “理由。” “自古美女爱英雄,铁血男儿动红颜,有什么难理解吗?” “哪怕英雄会死?哪怕半生以泪洗面?” “不死成不了英雄,古往今来都是如此。爱上英雄,结局本来就是注定的,因为他永远不属于你一个人。家国天下,说来遥远,却又真实存在。至于以泪洗面……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心里能有那么一个可以惦念一辈子的人,铭于心,刻于骨,那是莫大的幸福。” “这不是一个普通女孩的回答。” “我本来就不是普通女孩。” 记得那时,闻心澜一指街上的男男女女,“他们要的爱情,是可以整日卿卿我我,偶尔发点酸,偶尔辣一下眼,再时不时撒点狗粮……又或者整天在街上啃来啃去,回到家里翻来滚去……总之,在他们眼里,在一起才叫爱情。而我要的爱情,从小到大就和他们不一样。” “你的爱情什么样?又或者说你想要什么样的男人?”姜铭好奇的问。 “简单啊,我死时可以为我收骨,他死时我可以为之骄傲。”闻心澜与他对视,“这就是我要的男人。” 这一点都不简单! 姜铭避开她的眸光,回头看了一眼,“嫂子也会这么想吗?” “没有女人希望自己的男人去死,哪怕他死的伟大光荣……有时候越是如此,心里越痛。可作为军属,当这一天不可避免的来临时,可以哭,可以怨,可哭过怨过之后,都要撑起来,活下去……不为别的,只因你是一个军属。我想,嫂子懂。”闻心澜说的很是自信。 姜铭一指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就不用懂是吗?” “觉得不公平吗?”闻心澜淡淡一笑,“想要大部分人过得太平,就要有一小部分人当‘傻-逼’,如果都盼着别人去做‘傻-逼’,这个国家早就不存在了。” 这些姜铭懂,前世今生,他都不后悔做一个军人,只是在面对家人的时候,心中有愧。无悔而有愧,矛盾却又真实存在着。 “很多人都觉得哪里都可以有平等自由,唯独身边难见。可他们却不懂得,平等二字,从来都是强者赋予弱者的。强者开心的时候,可以跟你说,我们是平等的。当他不开心的时候,一个耳光过来,你能如何?”闻心澜不求答案,继续说下去,“一旦成了无本之木、无源之水,就是天下至弱,到时候如果还奢求能得到平等对待,就可笑至极。” 把命运交托在别人会不会发善心上,从来都是可笑的。期待异族都亲切友善,更是愚不可及。 “这番话说的离经叛道。”姜铭淡淡道。 “本来就不是老老实实的人。”闻心澜还是有清楚的自我认知,跟着说道,“王队不在了,每年都有和他一样的人,在不同的地方,以不同的方式离开……而这些,大多数人都不会知道,也不会关心,他们只关心自己受没受委屈,少得了多少东西……所以我们这些人都是傻子,可我还是想跟你提个要求——陪我傻下去好吗?” “好!” 姜铭记得当时自己回答的很干脆,因为他心里没有别的答案,现在他的答案依旧,可依然担心某天哭的撕心裂肺的人会是温青青,会是…… 凡人非神,想把一切守护,终究难能,该当如何? “青青,他答应等我毕业,我们就结婚,然后生一打儿子……他答应过得,怎么可以不算?”舒婷抱着温青青问。 温青青轻拍着她的肩膀,“不能不算,我们不许他不算。” “嗯!”舒婷使劲点头,“可他回不来了,我该怎么办?” “等着盼着念着,直到哪天我们没有力气了,或者……忘记了。”温青青哽咽道,“就这样。” “好……”舒婷想答应下来,却又忍不住道,“好难!” “不怕,我会陪着你。”温青青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还有我。”沐小田也贡献了一份力量。 “嗯,天还没塌。”舒婷刚自我安慰一句,又哭了起来,“可是不见了,再也见不到了。” 唉! 说什么都没用,哭吧! 把一切的一切都哭出来! 眼泪是女人最好的疗伤药…… 三个女孩又抱在一起哭了起来,没有人计算时间,只知道眼睛哭肿了,眼泪还在流,仿佛永不干涸的河流! 哭着哭着天黑了,哭着哭着人累了,舒婷摸摸发干的嘴巴,“我饿了。” “我去做饭。”沐小田爬起来冲去厨房。 “想通了?”温青青问。 “没有。”舒婷摇头,“吃饱了继续哭。” “好,我陪你。”温青青舍命陪闺蜜。 “青青,我有句话想问你。”舒婷擦着红肿的眼睛道。 温青青伸手捂住她的嘴巴,“不许咒他!答案我告诉你,我会好好的活下去!” 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聪明? 舒婷问,“为什么?” 温青青指指自己的心口,“我活着,他就在。” 要多么坚强,才敢念念不忘? 舒婷羡慕的看她一眼,“你真勇敢。” “因为我是温青青啊。”温青青很是骄傲的道。 “舒婷不比青青差。”舒婷从地上爬起来,拉着她的手道,“走,陪我去婚纱店。” “你想做什么?”温青青一愣。 “试婚纱,三天后要用的。”舒婷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拖着她就出了门,“既然爱了,就要对得起彼此。” 看着她们走出门去,沐小田无比羡慕,心里有个人爱着盼着等着,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事了吧? 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周羽裳一身疲累的回到家中,一推门,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精神一振,倦乏之气一扫而空。 踢掉鞋子,光着脚跑进卧室,就见那个小男人抱着她的枕头睡得正香,眉头忍不住一挑,臭小子,真拿我这儿当避风港了! 踮起脚尖,轻轻走过去,周羽裳想让熟睡的人明白,拿狐狸窝白骨洞当温柔乡,错的有多么离谱! 她慢慢爬上床去,手缓缓伸出,想去揪他耳朵,眼见就要得手,宽厚的手掌抬起,抓住了她莹白如玉的手掌,跟着用力把她拉进怀中,贴紧深拥,“今晚方便吗?” “不方便!” “那就好。” “什么?!” “睡吧。” 第四百九十四章 送别 回家 “怎么躲在这里?”闻心澜摇着轮椅,来到一排树后。 透过枝叶间的裂隙向远处望了一眼,姜铭声音低沉,“她们撑的辛苦,我却无能为力。” “大多时候,人力都是渺小的,若个个都像你一般自责,世上又该添多少新坟?”闻心澜也向远处望了一眼,整齐的墓碑纵列成行,若因不堪重压而死,可没资格葬在这里。 “我没那么容易垮掉的。”姜铭没听出太多意思,只为自己辩了一句。 “那可不一定。”闻心澜激将,“有些人看着结结实实、孔武有力,精神却脆弱到不堪一击,一碰就碎。” 听到“碎”字,姜铭在她胸前扫了一眼,“不痛了吗?” “别一说正事就耍流氓。”闻心澜很是不满,“等我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们过去吧。”姜铭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推上她向前走去,“送他们最后一程……从此之后,世上再也没了他们的踪影。” 闻心澜反手在他胸口拍拍,“他们在这里,所以好好活下去,我们在,他们就在。” “好。”姜铭轻声答应。 国歌声中,覆盖着八一军旗的五具石棺被缓缓抬起,齐整的置入墓穴之中,填土封墓。 唰! 无论军阶大小,列队而立,抬手敬礼,给烈士送行。 亲属在队伍最前方,扶老携幼,送儿子,送丈夫,送父亲……想要坚强的不流泪,泪水却早已浸润了脸颊。 仪式结束后,姜铭拿着写有自己名字、手机号码的卡片,给那些烈属一人一张,没有多余的话,只有一句,“有事找我。” 大多数人都礼貌的收下,客气的说声谢谢,然后折起,随意的掖放在某处。也有人直接拒绝,理由很简单——我们不会给人添麻烦。 荣誉在身,是荣耀也是枷锁! 看着他徒劳无功却又坚持不懈的一一送到,闻心澜抿唇而笑,傻一点拙一点的男人才可爱,不是吗? 从烈士陵园出来,闻心澜和他告别,和家人离开了。她这次伤的很重,要回京中家里休养,也有事情要交代一下,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所以直到车窗中看不到他,她才转头回眸。 看着车子消失在拐角,姜铭挠了挠头,总觉得有些莫名的情绪剪不断,理还乱。 另一边,温青青扶着穿一身黑色婚纱的舒婷离开。 整个仪礼过程,舒婷都很坚强,只有哭肿的眼睛,没有顺流而下的泪水。感人心魄的情意,得体大方的举止,让她自始至终都是最特别的存在,所有人都给予她最大的礼敬。 唯一可惜的是,高子皓的父母没有认她这个儿媳妇,只要她做女儿,还要在将来的某一天,把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陵园里她步履从容,坚强的一塌糊涂,出来后,却仿佛没了骨头,若不是温青青扶着,她怕是瘫软如泥,再也无法挪动一步。 姜铭没有过去帮忙,就那么看着她们上车离去,不是心硬血冷,只是舒婷早有话下来,今天的婚纱,她只为他而穿,任何雄性敢靠过去,就是她不共戴天的敌人。 就让她自作自受吧! “你小子不趴哪个女人怀里求安慰,怎么跑我这儿来了?”听语气就知道,洛定波并不喜欢眼前这个不速之客。 姜铭无视他的态度,把人挤到一边走进屋里,“还以为你两耳不闻窗外事。” 洛定波撇撇嘴,“你要生个败家闺女,就知道有些消息,不是你不想听就能不听的……我说,你有正事没有?没有就赶紧滚蛋,不要影响我过幸福的晚年生活。” 姜铭坐到沙发上,摸出两块青铜残片放到茶几上,“就是来给你送这个。” 洛定波三步两步跑过去,拿起残片翻来覆去的细看,好一会儿才道,“在哪儿弄到的?还有别的没有?” 姜铭轻轻摇头,“就这两块,和伦敦那七块应该是一组。” 洛定波有些失望,珍而重之的把铜片收起,威胁道,“就差九块了,赶紧帮我找齐,不然休想再祸祸我女儿。” 你说了可算? 懒得理这为老不尊的说辞,姜铭问他,“怎么也有四分之三了,你就没看出点什么来?” “没有!”洛定波回答的很干脆,见他脸色不好,又紧着道,“要怪就怪藏碎片的家伙,混装一气,虽然手里有了一多半,可缺失的都是关键点,你总不能教我乱猜吧?” “那我先走了。”姜铭起身准备离开。 “先等一下,有个问题想问你……你相信世上有外星人吗?”洛定波问了一个很跳脱的问题。 什么意思? 姜铭转身回头,诧异的看他,不知这问题从何而起。毕竟外星人对他而言,谈不上信与不信,小狸就活生生的在那里,“宇宙无垠,星辰浩瀚,我相信必有其他生命体存在。” 在没确定他意指何处之前,姜铭只能给出这种回答。 “说的也对。”洛定波认可他的说法,又问,“假如我说那些未知的生命体来过地球,你还信吗?” 姜铭一愣,随即道,“那些残片记载的是这些?你确定?” “不确定。”洛定波摇头,“所以赶紧把剩下那九块给我找来。” “等着吧。”姜铭丢下这么一句,转身离开了洛家。 默默的走过五个街口,姜铭才转去公交车站,搭上回家的车,回明海四天了,这还是第一次回家。 推开家门,发现里面暗的很,这是忘记拉窗帘了?姜铭按下开关,灯光亮起,就见慕容兰心双手抱膝,蜷坐在沙发上,“你怎么在家?” 看看时间,十五点一刻,一般这个时候,她都应该在公司处理事情,怎么回家了? “舍得回来了?”慕容兰心不答反问,语气古怪至极。 姜铭一愣,“你怎么了?” papapa! 慕容兰心跳下沙发,小跑着冲过来,光裸的脚丫踩的地板呻-吟不已,“你走!你赶紧走!找你那些狐狸精去,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生病了? 姜铭伸手摸上她的额头,好像不烫啊,这是怎么了? 啪! 慕容兰心把他手掌拍下去,“别拿你的脏手碰我,恶心!” “……”姜铭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慕容兰心双手叉腰,挺胸错肩,鹅颈稍偏,斜眼看他,“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发火啊,你这污糟下贱的臭男人。” 不忍直视! 原来你也有做不了的事,姜铭有些想笑,“泼妇”还真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 他把口袋全都翻开,拿着一把散币,可怜兮兮的道,“就算把我笑死,你能继承的也只有这么多。” “没意思。”慕容兰心收了架势,扫那些钱一眼,“又不是我克扣你,少跟我卖可怜。” 说完,她一把将钱抓走,“见着不还。” 真拿? 看她把钱掖到小兜兜里,姜铭赶紧道,“明天没饭吃了。” “饿着。”慕容兰心的主意简单粗暴,“谁管你。” 把钱收好,她转身走回去,坐回沙发上,坐姿依旧。 姜铭坐她身边,旧事重提,“怎么了?” “野兽受了伤,只会回到安全的窝里,默默的舔伤口。”慕容兰心挪挪身子,离他远些,“而不是到处晒,求可怜。” 你也算野兽? “刚刚那是野兽展露獠牙?”姜铭好奇的问。 “有没有母老虎的威风?”慕容兰心居然认真和他探讨起来。 连猫都不如! “想听实话吗?”姜铭问。 “跟女孩子一定要说假话,对自己老婆尤其如此。”慕容兰心教导他。 “跟别人老婆呢?”姜铭也发挥了一下不耻下问的精神。 “当然说实话,那样才刺激。”慕容兰心现在的形象真是不敢恭维。 “……”姜铭摸摸鼻子,“你还是适合用这类方式攻击。” “唉。”慕容兰心轻叹一声,身子一歪靠到他身上,“都是装出来的,哪有区别。” “还是有区别的,你再怎么闹,我都不觉得是在撒泼。”姜铭反驳。 “就当你是在夸我。”慕容兰心轻声道。“听着还挺舒服的。” “因为是假话啊。”姜铭发出会心一击,伤害破万! “……”慕容兰心有些郁闷的偏头看他,“不要以为我受了伤,你就可以欺负我。” 姜铭戳戳心口,“我也是带着伤回来的。” “所以……要互相伤害吗?”慕容兰心腻贴到他身上。 “不要了,快扛不住了。”姜铭拒绝了。 “还以为你会说舍不得。”慕容兰心嗔怨。 “刚刚也是假话。”姜铭一本正经的道。 轻拍他一下,慕容兰心不满的道,“我还没变成无知妇女呢。” “有没有速成的方法?”姜铭虚心求教。 慕容兰心白眼一翻,“你猜我会不会告诉你?” “不会。”姜铭还是很明白的。 “错了。”慕容兰心与他唱反调。 “方法是?”姜铭忙问,毕竟机会难得。 “……”谁被套路了?慕容兰心转头看他一眼,“真想知道?” 姜铭使劲点头,以示态度之坚决坚定。 慕容兰心轻轻一笑,“一孕傻三年。” “啊?”姜铭傻眼。 哼! 慕容兰心眉头一挑,以胜利者的姿态靠在他身上,腿也伸展开去,“我给人欺负了,但你不能说我自作自受,因为这是真的,而你只能说假话。” 将她散乱的长发捋顺,姜铭淡淡道,“我帮你欺负回去。” “不要!” 第四百九十五章 意料之外 “为什么不要?” “因为我是女人。” 什么逻辑? 姜铭又有些听不懂了。 慕容兰心目露笑意,头往他肩头一搭,“别说话,听我跟你讲。” 慕容兰心跟他讲的不是关于女人的问题,更没有讲女人独有的逻辑,毕竟她还没蠢到卖自己的地步,她讲的是她受欺负的经过,准确来说,是将其如何自作自受说了出来。 锐锋和万和都在争取跟米国j·k公司的合作,事情本来很简单,只是机会均等、各凭本事的商业竞争,可是一个小细节,却让锐锋输得干脆彻底,让这本来很寻常的商业行为,多了一点抹也抹不去的色彩——黑的发亮! 说到这个小细节,连慕容兰心都自承失察,懊恼愧悔不已。她怎么都没想到j·k这次的主事人科恩,不但是个清教徒,还是个受过情伤,并有精神洁癖的人……简而言之,就是他老婆跟隔壁的隔壁的老约翰偷情,被他捉奸在床,于是乎,头上绿了的他从此恨尽天下淫.娃荡.妇。 基于这点,污点在身的慕容兰心毫无悬念的败了。甚至当科恩把那些杂志周刊丢到她面前,问她“谁会和一个道德败坏的人合作”的时候,她能做的也只是说声抱歉,然后礼貌的告辞。 若只是失去一次合作机会,也还罢了,可想想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到底谁在后面搅弄,又是谁把她推到如此境地,岂不是呼之欲出? 如果被别人算计了,她兴许还能好受些,可算计她的是那个人,她就很难过得去了。 自作自受,名副其实! “他就不怕你不原谅他?”这些事情姜铭还是能想明白的。 “也许他足够自信,也许他已经不在意了,也许……”慕容兰心说不下去了,偏过头看他,“你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把我看的那么重。” 姜铭没有接话。 “所以你才好欺负。”慕容兰心抬手曲指,在他腿上轻点两下,“教你一点,要想让一个女人把你记在心里,就千万不要做好男人。好男人除了用来欺负、当备胎……便一无是处,而伤她愈重,她才越发刻骨铭心。” “所以……”姜铭声音低沉,“你会原谅他。” “理性上不会,感性上……不知。”慕容兰心并不讳言,“我说过了,我是个女人啊。” 女人要是有了理智,那还是女人吗? “懂了。”姜铭淡淡道。 她说“不要”,大概就是不想他插手他们之间的事,做人怎可不识趣? 他情绪的波动,态度的转变,敏感如慕容兰心,又怎会感觉不到?可明知他会错了意,她也不想解释什么……懂就懂,不懂就不懂,谁还没点骄傲了? 直起身子,慕容兰心盘腿而坐,“我的事说完了,该说说你的了。” “没什么好说。”姜铭并不想和她谈那些。 “跟我没什么好说?”慕容兰心把他看的很透。 姜铭沉默以对,慕容兰心也不追问,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 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她眼睛眨也不眨,姜铭败下阵来,“就问你一个问题吧。” “最后一个问题吗?”慕容兰心看他就像透明人。 “算是吧。”姜铭很干脆的认了。 不认又如何?他总归是输。 “你问。”慕容兰心坐的更直了,一副洗耳恭听模样,算是给了他极大的面子。 “如果有两个男人给你选,一个是风度翩翩、诗酒风流的世家公子,一个是舞刀弄剑、铁马金戈的将门之后,你会选哪个?”姜铭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虽然很不合时宜,可他就是想知道答案。 “富二代和官二代之争?”慕容兰心以现代人的观点问了一下。 不是!他们都是官家子弟,也都不缺钱! 姜铭摇头,“别考虑那么多,就说这两个人。又没让你嫁过去,就想知道你更喜欢哪一类。” “那也要看在什么背景下。”慕容兰心似乎存心捣乱,就是不正面回答。 “有关系吗?”姜铭蹙眉,觉得她没以前那么干脆了。 慕容兰心轻轻点头,“当然,如果是和现在一样的和平年代,我肯定选如玉公子。” 当年你也这么选的! 姜铭轻叹一声,“如果是内忧外患的未定之世呢?” “怎么个内忧外患法?”慕容兰心问的越发详细。 “于外,强敌伺于卧榻之侧,时时寇边,于内,兄弟不能一心,各据一方,互有算计……就是这样。”姜铭那时的时局就是如此。 “我选少将军。”这次慕容兰心回答的很干脆。 “什么?”姜铭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乱世之中,还想着吟风弄月、诗酒风流的男人,只有白痴才要,我的眼皮子可没那么浅。”慕容兰心的语气满是不屑,让人听不出有半分做假。 姜铭不由愣住,这态度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若真生在那个年代,他披甲出征,我倚门相送,不闻丝竹声声,只见旌旗甲戈,虽然冷肃壮烈,不胜过无数风花雪月?”慕容兰心继续说着。 你怎么会这么想? 姜铭拍了额头一下,“你就不怕他战死在外?” “怕!”慕容兰心脆声道,“所以牵挂,所以有所盼!一个人孤单寂寞,是因为心中空虚,若心有所念,无论隔了千里万里,还是天上地下,又有何惧?” 难道是我开启的方式不对? 姜铭猛地想起这么一句,可看慕容兰心一脸认真,甚至还有些向往,他就把这个可笑的想法抹掉了。 慕容兰心会这样想,只因她是慕容兰心。自己认为她不会这么想,那是自己当她是荀容,从头到尾错的都是自己,关她何事? 一厢情愿终归是一厢情愿! “还有没有类似好听的话?”姜铭问。 慕容兰心看看他,朗声吟道,“男儿生当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篡改诗词?不过好像更有气势一些,凌烟阁上终无书生万户侯! “好!”姜铭霍地站起,大步向外走去。 说的就像夸你似得! 慕容兰心小鼻子一皱,“你又想去哪儿?” “让米国佬回来求我们合作。”姜铭豪气的丢下这么一句,大步跨出了家门。 吹牛! 慕容兰心翻个白眼,在心里暗暗的道,有个“也许”我还没告诉你……也许他知道谁都回不了头了。 心里想着,她一回头看到墙上挂的婚纱照,一下呆住! “你怎么来了?”温青青问开门自进的某大少。 “想带小狸去兜兜风。”姜铭说明来意,向屋里看了一眼,“还在哭?” “刚睡着,估计醒了会继续的。”温青青答了一句,回过头来就挑他刺,“带小狸兜风?我看你是想去骗谁家姑娘吧。” “不会的。”姜铭抱了她一下,用行动表示自己心中无鬼。 “有也没事,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好,我不想像婷婷一样……太痛。”靠在他怀里,温青青一下软了下来。 “我答应你,一定不让自己出事。”姜铭安慰一句,又道,“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好。” “你希望她什么时候好?”温青青问。 “嗯?”姜铭没听明白,不觉得这和自己有关。 “她隔天就好,说明她从来没爱过。她一个月好,说明她爱的没那么深。如果她一辈子都不好,说明她爱疯了……清楚了?”温青青把标准列出来。 “我不管她,我只管你。”姜铭自作聪明的跳过去。 “就是在问我。”温青青抬头看过去,“你想我怎么样?” “不要太少,也不要太多,就三十年好了。”姜铭卡了一个时间。 “原来你不要一生,只要一世。”温青青按自己的理解解释。“可我打算隔天就忘,省的你得意。” 姜铭将她拥紧,宠溺道,“你说怎样就怎样。” 女人的话,好像是要反着听的…… “我感觉到了一丝虚假。”温青青一把将他推开,“带小狸去玩吧,记得给我送回来,它睡不惯别人的床。” 还惯出毛病了? “嗯。”姜铭点头答应,招呼小狸出门。 小狸跳到他肩头,不解的东看西看。 温青青把他们送到门外,帮姜铭整整衣服,又拍拍他的背包,“你要记得,你答应我了,要把自己保护的好好的,不然我转天就忘了你。” 姜铭很想问她,要是反过来呢?你想我多久忘了你?可想到这个问题,心口就是一痛,竟是再也问不出口,只是重重点头,“男儿一诺,此生不移。” “就喜欢你一脸严肃装正经的样子。”温青青说完,就把房门关上,以背抵门——我记下了,你也一定要记得! 即便隔着一道门,姜铭也能听到她想什么,抬手握拳,在心口重重捶了三下,才带着小狸离开。 “带我来这儿做什么?”小狸沿着江边蹦蹦跳跳,左顾右盼,对那滔滔江水一点兴趣没有。 “聊天。”姜铭坐在青石阶上,看着它蹦来跳去。 “你想做什么?”小狸人立而起,两只小爪子护在胸前,一副防狼模样。 信不信把你丢江里去! “你是只狐狸,不要乱想。”姜铭让它清楚自己的身份。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男人都喜欢狐狸精。”小狸对自己的评价可是不低。 “……”姜铭费了好大力气,才压住揍“狐狸精”的冲动,“别闹了,有正事和你说。” “我是不会把床让给你的。”小狸郑重声明,现在温青青的床可有它一半,坚决不能让。 有完没完! 姜铭不打算和它废话下去,直接问道,“你为什么跟我回来?” “你怎么才问我?”小狸反问,小眼睛一眨一眨,似乎在说——等你好久了! 第四百九十六章 偶遇 “我懒……快回答问题。” “我觉得是笨……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你都学了些什么? 姜铭深吸一口气,一指江水,“快说。” “我又不怕水……”小狸嘟囔一句,见他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赶紧道,“就觉得你长得帅,所以才跟你回来的……哎呀,怎么把实话说出来啦,人家好害羞!” 够了! 看着它捂眼摆尾装羞涩,姜铭的眼睛实在受不住,差点瞎掉,“说真话。” “你看出来啦。”撂下爪子,蹦跳到他身边,小狸吐吐小舌头,“你身上有熟悉的味道,我觉得很亲切,就跟着你回来了……要不是这样,我都不会救你。” 姜铭把背包打开,拉出剑匣,看它一眼,才把剑匣打开,“你对它是不是更熟悉?” 小狸凑到孤鸾边上,小眼睛亮亮的,“嗯,上面有族人的气息,他很强很强,可惜死掉了。” “你们也会死?”姜铭有些意外。 “当然啦!既有其生,必有其终,任何生物都是一样的,有什么好奇怪。”小狸觉得他想太多,连星辰都有化为虚无的一天,何况是渺小太多的生物。 “看来是我想太多,那你们最多可以活多久?”姜铭想知道的确切一点。 “按地球时间来算,如果寿终正寝的话,差不多有一万年,前提是养料充足,光啃石头喝油可不行。”小狸对自己的养料来源极其不满。 一万岁! 姜铭只觉头皮发麻,这般岁数他可是连想都不敢想,也不知道活那么久要用来干嘛。 “你这族人是寿终正寝吗?”姜铭指着孤鸾问。 小狸摇头,“不是,他是被杀死的,这副模样也不是他自己变得……和那些机械兽一样,都是被人类打造而成。” “被杀?”姜铭实在很难想象几千年前,什么人能杀死这种生物。 “嗯,所以满身哀怨之气。”小狸伸出小爪子摸了剑身一下。 嗡! 剑身轻颤,似乎在和族人叙述自己的遭遇。 小狸把剑匣合上,“看多了会难过。” “吃掉它你是不是会长大?”姜铭问。 小狸摇头,“我们不吃同类,会爆掉的。” 看来有“人吃人”这种天赋的种族不多…… “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些?”小狸跳上他肩头,趴伏下来,好奇的问。 “最近遇到一些事,把本来不相干的点串联起来,就想着求根问底,想知道自己这个点会落在哪里。”姜铭告诉它原因。 “听着好复杂,我也是其中一点吗?”小狸的语气略略有些低。 “嗯,因为我们遇见了。”姜铭给了肯定的答案。 “一定是好事,我这么乖这么可爱,怎么都不会遇到不好的事。”小狸伸出小爪子挥了一挥。 这份自恋跟谁学的?青青可是不会。 姜铭不想和它讨论这些,而“孤鸾”来到地球时,它怕是还没出生,也没必要问它,所以就捡它力所能及的事情来问,“你懂制造高级电子产品的技术吗?” “如果在我们哪儿,我不算懂,要是以地球上的水平来说,我会的最起码要先进一千年。”小狸骄傲的拍着小胸脯。 姜铭听到可耻的回音,忍不住偏转了头,“把水分去掉。” “没有水分,这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水准,我们可是在几千年前就到了地球,你们呢?连我们在哪儿都还不知道。”小狸白他一眼。 “我不要你先进那么多,三十年足够了。”姜铭对它要求不高,“不过材料一定要地球上有的。” “为什么不做最好的?”小狸不理解。 “先进三十年,只会引来嫉妒和仰视,如果先进一千年……那是自寻死路,到时所有人必欲将你除之而后快!”这是姜铭新学到的,“这就是人性。” “不要杀我,怕怕。”小狸老实不了三秒钟。 噗通! 水花四溅! 忍无可忍的姜铭把它丢到了江里——反正淹不死! “你不哄我,我就不帮你造东西!”小狸踩着水威胁他。 姜铭根本不想理它,起身向来路走去。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小狸恼的大叫,可是某大少头也不回,“喂,等等我!……坏蛋!大坏蛋!” 小狸快速游动起来,在江面上拉出一道水线,幸亏没人看见,不然还以为又闹水怪了。 姜铭走出一段距离,迎面开来一辆车子,他本不甚在意,可车子开到距他不远处,竟停了下来,刺眼的灯光打过来,害他不得不护住眼睛,不等他发火,那车子竟快速的向后倒去。 怎么回事? 姜铭一愣,瞬即想到什么,快步追了上去,“停车!” 他不喊还好,这一喊,那车子竟然倒的越发快了。 错不了了! 姜铭运劲于足底,极速飞奔起来,一副不追到绝不罢休的模样。 车子开的越发快了,到了一处开阔地,车子甩尾调头,急于离开的意图清楚无疑。 姜铭紧赶慢赶,还是差了一段距离,若让车子成功掉头,想要追上可就更难了。可他就是再着急,也没办法生出翅膀飞追上去,更不能飞掷孤鸾扎车胎,该怎么办? 车子成功掉头,轰鸣的马达声证明提速很急,就在姜铭以为必然难以追及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一点小意外——车子熄火了! 加油过头了? 疑惑中,姜铭已奔至车门旁,敲敲车窗,“既然遇到了,就见一见吧。” 车里没有任何回应,隐约能听见不停的打火声,可是车子就是发动不起来。 姜铭也没再敲窗,静静站在一边等着。 过了一会儿,打火声不再响起,司机似乎是放弃了。 又过了一会儿,车窗摇下,一张超凡脱俗,让岁月无可奈何的绝世美颜露了出来,只是带着些清冷,似是想拒人于外。 “果然是你。”这个不知名姓,不晓来历,却有一夕之欢的女人,姜铭一直记得。 “今天没有喝酒?”女人淡淡的问,看表情很是平静。 姜铭向里瞄了一眼,发现她两掌叠覆,抓在一起,就知这份平静只是让他看的,便靠近一些,应道,“不是什么事都适合喝酒的。” “你又有事?”女人不去看他,只是盯着仪表盘,就像在和车子说话一样。 “比上次还难释怀。”战友离殇,对姜铭而言,岂止锥心刺骨,就是泡在酒里都麻痹不了片刻。可他是男人,吼过杀过之后,还能如何?洒泪三升?……不是不想,是没那么多! “不关我事。”女人急着撇清关系。 “你的心情也不好了?”姜铭礼尚往来。 “不关你事。”女人态度不变。 “还以为你是来找我的。”姜铭低头看她,睫毛眨动,平静欲崩。 “想多了。”女人两手抓的更紧。 姜铭凑近一些,轻声问,“那晚发生了什么?” “什么都没发生!”女人急急回答,情绪有了一丝波动。 “看来是什么都发生了。”姜铭终于可以确定了,那晚不是他臆想的一场春梦。 女人深吸一口气,“我已为**。” 她不想再逃避,那不再有意义,既然如此,何不用更好的方法拒绝。 “我也是人夫。”想到自己那名义上的妻子,姜铭的心情又复杂低沉几分。 女人本就心细,车里这位更是女人中的女人,他情绪的变化,如何察觉不出来?“年轻夫妻吵吵闹闹,再寻常不过,你若心胸开阔,又何必与她计较?若连几句好话,一个拥抱都吝啬不出,你娶妻做什么?” 女人总是向着女人一些,唯恐自家丈夫有样学样。 “我们不会吵架,也吵不起来……若真能吵上一次,想想也挺美的。”姜铭自嘲一笑,看向她,“你呢?老夫老妻闹别扭?” “我们也没闹过别扭,人前相敬如宾,人后形同陌路……倒和你挺像的。”女人放开紧握的手掌,抬头向他看去,“所以我的喜怒哀乐都不会是因为他。” “我为了朋友,可以放心把后背交托的朋友。”姜铭先敞开心扉。 “我是为了儿子,和你差不多大的儿子。”女人戒心却还在。 “他们战死了。”姜铭不在乎,继续说着。 “啊?!”女人纤手捂唇的动作,尽显女儿姿态,下意识做过之后,也觉不对,赶紧放了下来,“你比我要好一些,我的问题是……我儿子做事越来越不像个人了。” “我可以帮你教育儿子。”姜铭道。 “你?”女人深表怀疑,抬手指指额头,“差了点儿。” 姜铭握紧拳头,递到她面前,“够硬!” 女人伸手推开他的拳头,“打在儿身,疼在娘心,我又不傻。” “慈母多败儿。”姜铭评价道。 “你母亲呢?”女人不善的看他。 “我有个严厉的爷爷。”姜铭聪明的转开了话题,不过他也不算撒谎,前世今生,他的爷爷都称得上爷爷。 “你很幸福,他爷爷从来都不教他学做人。”女人感慨一句,看向他,“帮我修修车吧,我得回去了。” “把盖子打开。”姜铭并没有拒绝。 “哦。”女人听话的帮他打开。 姜铭转过去仔细看了看,“好像没有问题。” 女人发动了一下车子,还是没打着,“你会不会修?” “简单学过一点,一般小问题还是可以的。”姜铭没有吹牛,他是真的学过一点,也就只有一点而已,“让我试试。” 女人挪到副驾驶上,帮他把车门打开,姜铭坐进去,试着发动一下,还是不行。依着所学,折腾一会儿,依旧毫无动静。“叫拖车吧。” 女人犹豫一下,摇了摇头,“再等一下好了,没准自己就好了。” 这么怕见人? 姜铭偏头看她一眼,对她的身份越发好奇起来,可他又不能问,毕竟这是**,问的多了……都是事儿? “你看什么?”女人把手掩在胸前,发怯的问。 姜铭笑笑,抓住她的手拉下去,“什么都看不到的。” 穿那么厚实,怕的什么? “你笑我?”女人总在不该争胜的时候逞强。 看着她因情绪变化,而变得红润的脸颊,姜铭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别这样,你的诱惑,我抵挡不了。” 谁诱惑你了! 女人情绪越发不稳,“我不可能再跟你去后面……” 后面? 姜铭向后看了一眼,很多记忆如泄闸的洪水一般涌出。 “……所以你该出去了,你听到没……唔……不要……不行……嗯……后面宽敞些……” 夜又变得有声有色起来! 小狸趴伏在车顶,伴着颠晃的车身打着哈欠,一副百无聊赖又怨念深深的模样——以后再也不帮你了,就只会做坏事! 第四百九十七章 未雨 “好歹也是成家的人了,下次叫自家老婆来接,大半夜的,扰人清梦不人道。”钱西暮哈欠连天的抱怨。 姜铭就像没听见似得,拉门上车往座椅上一靠,大爷范儿十足的来了句,“开车。” “我欠你的啊!”钱西暮有情绪了。 “我欠你的。”姜铭淡淡道。据说这年头欠钱的都是大爷,他欠的那些钱差不多都是“爷爷”辈儿了。 “……”钱西暮郁闷的看他一眼,“你知道赖一个守财奴的钱,是多么危险的事吗?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可比放高利贷的还狠。” 姜铭敲敲椅背,“开车,我困了。” 赤-裸裸的无视啊! 钱西暮发动车子,一指远处的江水滔滔,“咱冬泳去?” “你舍得车子就行。”姜铭拍拍背包,即便车子入江,他也能第一时间破拆出来。 “就一破金杯,有什么舍不得。”钱西暮嘴上硬气,只是以他的行车轨迹来看,他可没往江里开的打算——金杯也是钱啊! 姜铭懒得拆穿他,坐后座上闭目养神。 钱西暮可不想让他呆的安稳,耸耸鼻子,“味儿可够大的,这是折腾了几次?怪不得不敢让老婆来接呢。” 姜铭睁开眼睛,“那个小护士怎样了?” “你想干嘛?!”钱西暮警惕的问,手也抓紧方向盘,真有开下江的意思了。 姜铭撇撇嘴,“就想知道你的事情解决了没。” “搞定了。”钱西暮阴阴一笑,“那混蛋的年度惨剧正上演,有没有兴趣看看?” “没兴趣。”姜铭不想学的和他一样坏,就不去观摩了,想来他下手应该比高大鹏他们更狠更重,不用看也能猜到结果,还是把时间用在说正事上的好,“也就是说你最近有时间了。” “你想干嘛?”钱西暮的汗毛都炸了起来,“又想使唤白工?” “谈笔生意如何?”姜铭觉得这样说,他比较能接受一点。 “免谈!”钱西暮可不傻,“我最近忙着对付小青帮,没工夫搭理你。” 姜铭从兜里摸出一个u盘,“这是通往西方地下世界大门的钥匙。” “我靠!几天不见,你就变得这么能吹!”钱西暮一脸不信,“华夏地下世界你都没半点人脉,还敢跟我扯西方!” “如果是真的,这笔买卖你做不做?”姜铭很认真的问。 钱西暮一脚油门,一拨方向,车子向江堤冲去。 姜铭神色不变,静静的看着他。 嘎! 车子急刹! 车子停下时,车轮距堤沿不过一掌距离,钱西暮回头看他,“要是真的,我就只有两个字给你——成交!” 姜铭把u盘交到他手里,“自己去看。” 钱西暮让u盘在掌指间打了两个转,“就不怕我拿了东西不认账?” “没什么好怕的。”姜铭淡定的很。 钱西暮把u盘收了起来,“对我这么有信心?” “这叫自信。”姜铭纠正一下。 “真臭屁。”钱西暮讨厌和自己臭味相投的人,“东西哪儿来的?” “从一个叫尼多克的变态身上。”那天杀人之后,姜铭顺走很多东西,这是连闻心澜都不知道的,他倒不是想独吞什么,只是不想让基因改造之类的东西落到国家手里,不然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谁知道那些u盘中除了关于基因改造的实验数据,还有其他东西,毁掉不该存在世上的,剩下的就捡有用的留了下来。 “尼多克?那个自称上帝的家伙?”钱西暮竟然知道这个人,可见尼多克也不是无名之辈。 “一个自大的疯子而已。”姜铭对其评价并不高,“一剑都接不下。” “……”这也能作为标准?什么人挨一剑不死!钱西暮回头看他,“说吧,想去哪儿喝两杯,预祝咱们合作愉快。” “送我去机场,我要去京城。”姜铭不打算陪他喝酒,毕竟合作不是目的,成功才是根本。 来日再饮庆功酒! “呦,你这马不停蹄的,什么时候变这么勤快了?”钱西暮很是诧异。 “再浑浑噩噩下去,就什么都守护不住了。”姜铭坦诚原因。 “嗅觉很敏锐嘛,值得表扬。”钱西暮调侃一句,倒车调头,向机场方向开去。 姜铭笑笑,并未接话,做为一个上过战场的人,若无敏锐的感知,超强的应变能力,岂不害人害己?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战场态势瞬息万变,一个判断失误,便要拿无数人命填补,谁又错的起? 看着银色巨鸟在夜幕下昂首而起,破空而去,钱西暮深呼一口气,发了一条信息给属下——速清小青帮,要有大买卖了! 京城机场大厅! “这里!”叶名城抬手唤了一声。 姜铭大步走过去,“没搅了你的梦吧。” “别这么客气,有点不习惯。”叶名城上去搂住他的肩膀,“说吧,想让我帮什么忙。” “名义上结个盟,其它的……暂时不用想。”姜铭要求不高,毕竟他和钱西暮不一样,钱西暮虽然势小,却可当家做主。叶家势大,叶名城却还没资格掌控,遇到重大事情,是不能指望的。可这杆大旗很重要,只要戳起来,摇不摇都能唬住人。 “唉,有点看不起人啊。”叶名城轻叹,可他也没奈何,想当家做主,得先熬个二三十年再说。“不过你放心,这点小事我还是能说上话的。” “先不说谢,等事成之后请你喝酒。”姜铭不是一般的吝啬。 “你还真现实,突然有些后悔认识你了,可惜了,没有后悔药啊。”叶名城捶胸顿足,一副遇人不淑的模样。 “最近见小静了没?”姜铭又戳一刀。 “还好意思说呢,你可把我害惨了,那小丫头没事就来烦我,我又不能拿她怎么样,头疼的很。”叶名城抱怨不已。 “她挺好的。”姜铭是个好哥哥。 “好女孩儿多了,可没感觉就是没感觉,你不能拉郎配啊。”叶名城拒绝生拉硬拽。 “你的婚事自己能做主?”姜铭秒变戳刀小能手。 “……”叶名城真郁闷了,“你再这样,别说结盟,不敌对就不错了。” 姜铭笑笑,“只是想和你有苦同尝而已。” “打住!”叶名城拒绝这种虚假说辞,“你娶的可是自己喜欢的,我却不一定,同的哪门子苦。” “得到心中所求,也未必就能甘甜如愿。”姜铭拍拍他的肩膀,“所以在你这儿找补。” “听着好像有道理,想想却又觉得差点意思,你再苦,能比找个一没感觉二没感情的人更苦?反正我不敢苟同。”说话间,叶名城把他拖上车子。 “我们是不是跑题了?”姜铭突然觉得这话题有点不对。 “没有,结盟的事,有句话就行,反正也就是表个态而已。还是聊这些有意思,显得亲近。”叶名城倒是不以为忤。 “嗯?亲近?”姜铭觉得有点不对,“你打什么主意?” “你觉得我当你妹夫还够格吗?”叶名城搓着手问。 刚刚不还推三阻四,抵死不从,怎么一转眼又毛遂自荐来了?有古怪! “你说哪个妹妹?”姜铭可没入套。 “就那个呀!”叶名城想含混过去。 “好,我这就给小静打电话。”姜铭也不是吃素的。 “算你狠。”叶名城拦住了他,“其实你不来,我也想过去找你的,慕容家也算缓过来了,有些事情也可以谈谈了。” 姜铭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这个不行!” “我还什么都没说,怎么就不行了?”叶名城表示不服。 “总之就是不行。”姜铭没打算跟他讲理。 “就算你和表哥更亲一些,也不能偏袒的这么明目张胆吧,会伤我心的知道不。”叶名城拍着胸脯,痛心疾首。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没听懂?”姜铭眉头微皱,是真的听糊涂了。 “顾家有意和慕容家联姻,我都听到风了,你居然不知道?”叶名城有些讶异。 “什么时候的事?”姜铭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这次回家,家里那位也没提。 “就前两天。”叶名城拍拍脑门,“我想起来了,你去了外面,应该是漏过了。” 说到这里,他拍拍姜铭肩膀,“那事我听说了一些,别的也不多说了,显得矫情,就一句话,你们都是咱们华夏的纯爷们儿。” 姜铭拍拍他的手,“谢了,多帮着要点抚恤金。” “亏不了他们,掏私包都行。”叶名城慷慨一次,又把话题转回来,“我和你表哥,你支持谁?” “顾鸿飞?”姜铭想确定一下。 “能和我相提并论的,也就只有他了。”肯定他猜测的同时,叶名城还不忘臭屁一下。 “你们都不行。”姜铭直接了当的全都否了。 “就猜到你会这么说,可还是忍不住问一下。”叶名城显然并不意外。 姜铭很认真的看了他一会儿,而后诚恳的道,“谢谢提醒。” “嗯?”叶名城有点迷糊,“你是不是会错意了?” “没有。”姜铭很肯定。 “明海我还是会去的。”叶名城提前交代一声。 “没打算拦你。”姜铭表态。 “也得拦得住。”叶名城卖乖。 咣! 两人还没来得及掐架,就随着车子晃了一下。 “海子,你怎么开车的!”叶名城恼了。 “遇到女司机了。”海子表示自己也很无奈,推门下车,找肇事司机理论去了,“我说,你怎么开车的,别以为自己长得漂亮,就可以横冲直撞……嗷……” 咣当! 海子飞起来撞到车上,姿势不要太帅。 叶名城向外瞄了一眼,赶紧转头捂眼,“丫的,我怎么就找这么一个瞎眼的司机……明海我不去了,你快救我。” “谁来救我?” “……” 第四百九十八章 艰难相处 混乱逻辑 关掉电脑,拔下u盘往兜里一揣,姜夜泠回头问,“哪儿来的?” “死人身上。”姜铭揉着眼眶,老实回答。 “名字。”奈何姜夜泠觉得他很不老实。 “尼多克。”姜铭现在是真的老实了。 “你知我知。”姜夜泠点他一句。 姜铭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姜夜泠起身走到他身边,拉拉破洞稍大的前襟,“以后出门,记得打理一下,穿成这样就跑来帝都,会给姑姑丢人的。知道的是你邋遢不修边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姜家破产了呢。” 衣服怎么破的您不知道?不就一句话吗,至于把人按街上痛扁? 想想不久前的遭遇,姜铭心里就酸涩无比,这位小姑姑下手也太重了些,把他揪出车子就是一通暴揍,有多大劲儿使多大劲儿那种。 不是不想还手,也不是不敢,就是没找着机会,自始至终他都被压制的死死的,无论速度力量还是应变能力,小姑姑都强他太多,如此让人无力的对手,前世今生,都只有这么一位。 除了挨揍,还能如何? “我说的不对吗?”姜夜泠伸手在他眼前晃晃,“竟然这么看我。” “您说的都对,我下次一定注意。”姜铭见机极快,这时再不服软,身上的衣服就不是破几个大洞那么简单了。 姜夜泠看着他不说话。 姜铭赶紧挤出一个特灿烂特真诚的笑容,虽然假了点,可态度是关键。 瞥他一眼,姜夜泠走到一边,从衣橱里拿出一套衣服丢给他,“幸亏我早有准备,快点换上吧。” 这算什么?大棒之后的甜枣?还是早算计好的! 太甜了! 姜铭穿上衣服,使劲拉扯,都不能把身子遮盖严实,“小姑姑,换个方法整我行不行?穿这样真的没法出门。” “……”姜夜泠走过去拉拉衣服,埋怨道,“你怎么又长了,上次见你的时候,尺寸还不是这样。” 哪个上次? 姜铭很想问一句,因为前几天上飞机的时候,他闲得无聊测了一下体重——明明轻了二斤! “别说,还挺结实的。”姜夜泠在他胸膛上拍拍,“就这么露着吧,肯定招女孩子喜欢。” “春天还没到。”姜铭提醒一下,就现在这气温,实在不适合露太多。 “我怎么听说你桃花满院,已经快住不开了。”姜夜泠鄙弃的看他一眼,就这贪心不足的模样,再练两遍也不冤。 调到一个频道上就那么难么? 可恶的代沟! 姜铭拍拍额头,找到一个她能接受的说法。“穿这样出去会给您丢脸的。” “我不怕。”姜夜泠表现的很淡定。 您刚刚不是这么说的! 我怕行不行? 姜铭又换了一个说法,“要是他们笑话您不会买衣服怎么办?” “谁敢!”姜夜泠眉毛一挑。 “……”这是实话!姜铭只好认了,“那我可以离开了吗?” “不想和小姑姑在一起?”姜夜泠脸色又沉下去。 姜铭赶紧摇头,慢了就是祸! “想去找狐朋狗友鬼混?”姜夜泠又问,语气虽然依旧冷淡,但脸色好看不少。 姜铭点点头,虽然有自污的嫌疑,可也总好过再找别的借口。 “不用了,有这份东西在手里,如何站边,就不再是问题。不过现在还不是拿出来用的时候,你得等上一等。”姜夜泠看他一眼,“好东西要用在刀刃上,这不用我教你吧。” “听凭您安排。”姜铭算是看出来了,今天他就别想跑。 “真乖。”姜夜泠夸他一句,“走吧,跟我去一个地方。” 除了老实跟着,姜铭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 “前面左转……下一个路口右转。”姜夜泠不厌其烦的指出行车路线。 “为什么不用导航?”姜铭好奇的问。 “导航是骗子,信不过。”姜夜泠的回答,源自以前的山城之行,那次她被导航气到吐血,从此以后就再没信过。 小姑姑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姜铭暗暗想到,随后在她的指挥下,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跋涉,最终开进一座小庄园。 庄园远不及明海六大家族的主宅,比之童家也相去甚远,除了宽敞一些,就再无特色,要不是房子盖的还算别致,就跟农家大院毫无区别了。 “这是什么地方?”既然没景可看,也听不到别的人声,姜铭就只好直接问了,不然真不知道小姑姑拉他来这里做什么。 “练功房。”姜夜泠淡淡道。 还没打够? 姜铭摸摸有些青紫的眼眶,“以我的本事,怕是当不好陪练的。” “出息!”姜夜泠一眼能看到他心里去,“人可以失败,却不能认输,就你现在这样子,都懒得打你。” “真的?”姜铭眼睛一亮。 咣! 姜夜泠一脚把他踢飞,大步向正厅走去,“爬起来跟上。” 小姑姑终究是一个女人啊! 姜铭拍拍身上的土,快步跟了上去。 穿过主厅,后面还有个小客厅,在小客厅右侧有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窄门。进到门里,狭长的梯道盘旋向下,走了大约上千阶,才看到一个石洞般的甬道,顺着甬道走了三四百米,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天然的石窟。 姜夜泠指着下面的水潭道,“跳下去。” 姜铭看了一眼,“我来的时候洗过澡了。” 咣! 噗通! 身为长辈,姜夜泠没跟他废话,直接一脚把他踹进潭水里。 “嘶!”姜铭从水底翻出,打了一个次哈,“真冷。” “多泡一会儿对你有好处,就你现在这水平,居然没死在外边,也真是走运。”姜夜泠在一旁的石墩上坐了下来。 姜铭感觉血液都要凝固了,忙运功相抗,一抵一消之间,他的耐力也在逐步提高。 “您不下来泡会儿?”姜铭牙齿打战的问,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连小姑姑的豆腐都吃?”姜夜泠又跑错频道。 “……”这话太强大,让姜铭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小姑姑,您现在什么级别?”姜铭开始没话找话,不然连脑子都快冻住了。 “少将。”姜夜泠也不拒绝和他聊天。 “我是问您的功夫。”姜铭心里哀嚎不已,两个人什么时候能同步一回? “什么意思?”姜夜泠像是没听明白。 “我也不太清楚,听说武人分天地玄黄,军方又是什么abcd,每个级别还有上中下,加减乘除之类的。”姜铭觉得心好累,随便找个话题,还这么多问题。 “不知道。”姜夜泠给了一个不负责任的答案。 这还怎么往下聊? 姜铭觉得,一定是自己上辈子杀孽太重,才摊上这么一个姑姑——造孽啊! “那些评级,都是无聊的人搞出来的,屁用不顶,你以后少研究这些,把心思用在正事上。”姜夜泠看破他的心思,忍不住教育。 “我就是想知道您到底多厉害。”姜铭小声嘟囔。 “能杀你一次和能杀你一百次有区别吗?”姜夜泠用另一种方式给他解释。 也许唯一的区别,就是我不可能死一百次。 姜铭点点头,表示理解了。他们姑侄练的都是杀人术,强一点和强许多,根本没差别,因为那一点,足以要了你的性命! “前些日子的mma和太极传武之争,你知道吗?”姜夜泠主动和他聊起来。 “知道,挺无聊的。”姜铭如此评价。 “倒还没蠢到家。”姜夜泠一副你还有救的模样,“说说看,无聊在哪儿?” “从来只是人分强弱,功夫哪里来的真假对错。”姜铭道。 “不错,连玩游戏的小学生都知道,只有最强的玩家,没有最强的职业,他们却是不懂,还整天在哪儿吵来吵去,真是无聊到家。”姜夜泠不屑的笑笑。 “小姑姑,你是练传武的,怎么不替传武正名?”姜铭好奇的问,这似乎不合她的性格。 “说的就像你不是一样。”姜夜泠撇嘴,“他们争的是实用性,我怎么去正名,把那些人全杀了?都是演戏的,看看热闹就好,认真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那您提这个做什么?”姜铭不解的问,难道也是没话找话? “就是想和你说说实用性。”姜夜泠看向他,“你觉得什么样的功夫才叫实用?” “能让自己活下来。”姜铭很实在,千军万马之中,能把敌人杀死,能够活下来,就是好功夫,谁管他练的是什么?懒驴打滚也好,凤舞九天也罢,能活下去,才是赢家。 “就是这样。”姜夜泠认可他的说法,“在乱世之中,人们练武是为了活下去,因为可以杀人,也可以保护自己不被杀。现在人们练武,也是为了活下去,因为可以强身健体。再要打架杀人,那可是要坐牢的。” 说到这里,她轻声一叹,“也就我们还像在乱世一样,不敢松懈半分,因为死亡总是离我们很近,而我们想要守护的又太多。” 力量越大,责任越大? 姜铭听迷糊了。 “很多年轻人都不明白,那些大师表演的那么假,为何还有老人愿意相信,还有那么多卖假保-健品的,为何总是可以大行其道……因为他们都觉得死亡离自己很远,哪怕早晚会来,也要很长时间,遥远到他们可以忽略。”姜夜泠站起身来,“而对一个死亡随时都可以到来,却又不想死的人来说,任何一根稻草都得抓牢,哪怕明知是假的……是不是觉得我说远了?” 姜铭使劲点头,不过听她乱说一通也有好处,最起码没那么冷了。 “不择手段的活下去,就是我想告诉你的,因为只有活下去,才有无限可能……想知道人在什么时候,才能爆发最大潜力吗?” “危机四伏的时候。” “错,是面对死亡的时候。” 呼! 她一掌拍下! 第四百九十九章 意料之外 预料之中 “我水性很差。” “我知道。” 随着这声淡漠的应答,阴寒的掌气透体而入,与寒潭之森冷交融,让姜铭切身体会到死神的迫近,那把镰刀的锋刃似乎已在颈间,随时可以一斩而下。 他不相信小姑姑会杀自己,因为他能清晰感受到,她每一招下的一线生机,不然哪有他苦苦支撑的机会?可更加清晰的是她的执着,那是对其信念的疯狂执拗,相信只要自己停止抵抗束手待毙,或者一个不慎应对失误,死亡就会真的到来。 这不是心硬血冷的残酷,而是寄予厚望的期许,因为期待,所以苛刻! 潭水令移挪转动迟滞,这让本就不及小姑姑灵动的姜铭吃尽苦头,不但每招必中,还灌了一肚子冷水,连胃肠都似要冻结。 这还不算什么,每次被按压到水底,久久不能换上一口气,让他大脑开始缺氧,五感辨识能力快速下降,越到后来,越难感知身周的一切,几乎是凭着身体本能,在抵抗,在挣扎,在求那一线生机。 人力总有尽时,哪怕你力量已经超越常人太多,总有油尽灯枯,气血耗尽的那一刻。 呼! 姜夜泠一掌拍下,她的内力在这石窟之中、寒潭之侧,仿佛可以生息流转,永不干涸一般,连挥数百掌之后,依然阴寒刺骨,绵柔有劲! 嗵! 姜铭躲避不及,再次沉坠入潭。现在的他气力耗尽,大脑空白浑噩,几乎再无一丝意识,这次下沉之后,怕是难有上浮之时。 沉! 沉! 沉! 他的身体一直在下沉,手脚僵硬不动,似再无半点生机。 姜夜泠紧张的看着水面,莹白的手掌捏紧,再无一丝血色。 潭底深处,暗流涌动,一个幽深的洞口,隐在涡流后,仿佛择人而噬的巨口,贪婪的张着,等待食物的到来。 而姜铭就在洞口的上方,离其越来越近,仿佛只要再过一秒钟,他就会永坠地狱,不再归来,不管是两千年前,还是两千年后,都不再和他有关系。 “臭小子!” 噗通! 姜夜泠叫了一声,纵身跃入寒潭,卷起一个小小的水花,消失不见。 轰! 一滴热血入心,一丝不甘入脑,一缕生息入脉! 人无意而起,剑无执而出! 卷水劈浪,破漩冲天! “臭小子!” 同样是一声呼喊,这次却多了一份喜意,还隐有一点惊讶。 来不及夸他什么,姜夜泠横掌于胸,外推而出,在这潭底,面对如此锐劲的剑锋之气,她能做的同样不多……如果这下挡不住,她能送自己的也就只有一句——自作自受! 哗啦啦! 水花四溅! 姜铭破水而出,稳稳落到潭边的青石上,一手执剑,一手揽着纤腰,就连他都不清楚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所以低头去问,“小姑姑……” 啪! 莹白的手掌拍在他的额头,打断了他的话头,甚至连说一声“恩将仇报”的机会都不给,就将他生生震晕——这次用了十成十的力! 噗通! 姜铭栽倒在地,他手抱的紧,怀里的娇躯未能挣脱出去,随他跌倒在地。 掰开他的手掌,拜剑气所赐,身上已无寸缕的姜夜泠快速爬起,羞恼的踩他两脚,才向孤鸾看去……这是什么剑?为何如此古怪? 伸手去拿,剑身轻颤,似乎极为抗拒,她想了一想,并未强行压制,人总不能和一把剑较劲不是。 俯身弯腰,抄起姜铭的一只脚,姜夜泠倒拖着他向外走去,由此可见,她心中的火气可是没消。 来到梯阶前,她犹豫一下,最后还是把姜铭背起,缓步而上,只是怨念很重,“猪一样重!” 回到楼上卧室,把人往床上重重一丢,姜夜泠开始打量姜铭的眼睛,似乎在考虑将其抠出的可行性,不过她最终还是没有下手,毕竟身为长辈,要有胸怀要有度量。 心里想着,她低头看了一眼,不由暗暗点头,很配! 芥蒂解开,她转身走到衣橱前,开始挑衣服——家里有男人,总不能还像平时一样。 该遮的就得遮住! 不知过了多久,姜铭才醒转过来,使劲甩甩发木的脑袋,转头向外看去,窗外已漆黑一片。 “醒了?”坐阳台上玩手机的姜夜泠问。 “嗯。”姜铭应了一声,想装睡已经来不及了。 “这是几?”姜夜泠抬手伸出两根手指问。 谁二? 姜铭心里腹诽,嘴上老实回答,“俩。” “还好,没打傻。”姜夜泠像是很满意,又随口问了一声,“都看到了什么?” “什么?”姜铭不是装傻,是真没来得及看到什么。 “没什么。”姜夜泠自然也不会提醒他什么,不管他有没有看到,都当他没看到好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突破了没?” “好像摸到了壁垒,可就是差了一步。”在死亡降临的那一刻,姜铭隐约摸到了五感劫的门槛,可似乎少了那么一个契机,所以他只能视其门,却不得入。 “浪费我一番心血。”姜夜泠早就看出来了,可还是表现的很失望。 “这种事强求不得。”姜铭倒是看的很开,不过有件事不解,“您为什么这么逼我?” “那你为什么来京城?”姜夜泠反问。 因为危机将至! “只想尽可能的做一些预防。”姜铭是领兵打过仗的,深知后勤补给的重要性,不管结局如何,粮草总要先行的,毕竟这种战场,没有以战养战的空间。 “你这不是都知道。”姜夜泠淡淡道,她的做法何尝不是未雨绸缪。 “您是说?”姜铭蓦地想到什么。 “就是你心中所想,若有人真的想动姜家,我必然首当其冲,是他们第一个要除去的障碍。所以,我们得有一把出其不意的利刃隐在暗处,随时可以发出致命一击。”姜夜泠看向他,“所以你得够强,要知道世上的高手可不止我一个,天纵奇才有之,老而不死有之……而你,还差了一点点。” 要命的一点点! “我会拼命的。”姜铭坐起来保证。 姜夜泠乜斜他一眼,“所以才说你差了一点。” “……”真打击人!姜铭摸摸鼻子,“晓彤也是出于这样的安排吗?” “不。”姜夜泠摇头,“把她放在那里,是为了保护她,也是为了保护姜家,省的有人用她来做文章……她的来历,对某些人来说,可不是什么秘密。” “那她安全吗?”姜铭关心的问,权力的能量太大,怕是防不胜防。 “放心,有些规则,没有人敢破坏,哪怕是七大长老。”姜夜泠笃定的很。 “那你呢?”姜铭认为世上从来不缺第一个吃螃蟹的,如果有人敢对她下手,那么郁晓彤还能安全吗? “别管我来历如何,我都姓姜。”姜夜泠说的很清楚,她和郁晓彤不一样,这个规则照顾不到她。 “她也姓姜。”姜铭不认为“姜郁氏”可以排除在外。 “万恶的旧社会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这种借口没人敢用。”姜夜泠拿手机丢他身上,“你现在该担心的不是她,而是你家里那个和你同床异梦的女人。” 要担心她吗? “你觉得她会在背后捅我一刀?”姜铭不确定的问。 “我不清楚,可一个为了家族连自己都能卖的人,不值得信任。”姜夜泠什么都知道。 姜铭低头,“我知道了……她可以捅我,但不能捅姜家,这是底线。” “如果她做了呢?”姜夜泠可没这么容易放过他。 姜铭沉默,如果事情不曾真的发生,他永远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处理。不到那一刻,所有的预想都毫无意义! “你啊……迟早死在她手里。”姜夜泠恨铁不成钢。 姜铭抬头看她,小姑姑,你知道吗?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再死第二次又如何?只是姜家…… 不能毁! 在他们姑侄为将来忧心的时候,明海一家幽静的茶馆里,两个风度翩翩的年轻男人却在品茗。 他们所说之话,所做之事,让人很容易忽略他们的年龄,因为那份沉稳老练,不经岁月磨砺,是很难拥有的,可他们确确实实还年轻,风华正茂! “还有五分钟,你觉得她会来吗?”坐在左首的男人问。 右首的男人向门口看了一眼,“来就多一份助力,不来最多添一份阻力,仅此而已。” 左首男人看他一眼,“大胜之后,你自信很多,可再小的阻力也是阻力,再小的石块也会硌脚。” “侥幸而已,何来大胜?”右首的男人谦虚的很,“她要真愿做挡路的石子,除了一脚踢开,还有其他方法吗?所以,提前考虑进去就是,无非多劳一份心神而已。” 说到这里,他向门口看了一眼,笃定的道,“不过我想,她是一定会来的。” 轻抿了一口茶,左首的男人淡淡道,“就让我们拭目以待。” 右首的男人轻轻一笑,“我也是为了你着想,带来的聘礼总要送出去不是。” “她来与不来,该送的,我都会送出去。”左首男人的骄傲自信,并不输了给人。 “如此说来,这杯喜酒我是喝定了。”右首男人把一碗茶一饮而尽,虽然豪气,却和茶室的气氛格格不入。 “怎么都是我先喝你的。”左首男人忽地谦虚起来。 右首男人淡淡一笑,并不接话,说是自信可以,说是不确定也可以,就看你怎么想了。 笃笃!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两人眼睛瞬间一亮——来了! 第五百章 姐姐哥哥 日暮黄昏,操场塑胶跑道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有人缓步慢走,有人捧书轻行,有人携伴喁喁细语,也有人三五成群嬉笑跳跃,当然,最多的还是拿着手机不愿抬头的人,仿佛那小小的电子产品中,装着他们整个世界……这象牙塔中,虽然早已不复纯澈洁净,可大多数人表现的还是普通学生应有的样子。 远处的看台上,慕容剑心双手托腮,俯瞰着这一切,可惜在她身上感受不到半点高高在上的气息,只因她双眸中无神又无距,不知道神游何处去了。 “哇!好‘深邃’的眼神,这是在想什么呢?”周云玥跑过来扰了她的清净。 慕容剑心偏头瞥她一眼,一本正经的告诉她,“思考人生。” 周云玥手捂小腹坐她身边,“就是把我笑死,你也休想继承我的蚍蜉花呗。” “我倒觉得是你大姨妈来串门子了。”慕容剑心就她的动作做出合理的分析。 “……”周云玥郁闷的看她一眼,“你吃什么了,说话这么有劲。” “不怪她,人家思春被你打扰,能有好话就怪了。”洛霏霏帮腔,至于帮的是谁,就不那么好说了。 “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周云玥算是认错态度较好的典范,冲着慕容剑心一鞠躬,“对不起,害你不能想入非非,都是我的错。” “无聊。”慕容剑心翻个白眼,“当我和你们一样,成天除了男人,就没别的事了。” “呦,真没看出来,你居然是脱离低级趣味的人。”周云玥故作惊讶状。 “那是。”慕容剑心骄傲的应承下来,才不管她本意如何。 “可是心心,好像真有人要跟你提亲了呢。”秦晓蓉插了一嘴。 “谁那么不知死活?”慕容剑心好奇的问。 “瞧你这话说的,真当自己是大魔女了?”洛霏霏忍不住撇嘴。 “我是出了名的异性勿扰,你又不是不知道。”慕容剑心应她一句,又看向秦晓蓉,“到底是哪只想找死?” “你不知道吗?”秦晓蓉小脸上满满的惊讶。 “最近事情比较多,不知道很奇怪吗?”慕容剑心反问。 “就听说你姐夫最近烦事缠身,你怎么也跟着凑热闹?”周云玥不甘寂寞的凑上来。 “赶巧了。”慕容剑心如此回应,“知道什么叫赶巧吗?” 三女一起摇头,并由洛霏霏主问,“能不能请您跟我们讲解一下?” 信不信我揍你们! 慕容剑心捏了一下拳头,嘎巴嘎巴两声脆响,“说正经的呢,到底是谁想打我主意?” 好怕怕! 三女一齐拿小锤锤捶胸口,秦晓蓉更是怯怯地道,“听说是顾家的少爷。” “岭南?”慕容剑心眉头一皱。 三女一齐点头,“就是最有名的那位,没想到你这头豪猪还能上餐桌,还是超豪华大餐。” 什么烂比喻! “你们才是猪,大肥猪!”慕容剑心怼了一句,摸出手机拨通姐姐的电话,“家里又想拿我卖钱?” “别说这么难听。”慕容兰心劝道。 “是不是?”然而慕容剑心想要的只是一个答案。 “回来再说。”慕容兰心压低声音补了一句,“老宅。” 我又不傻! 慕容剑心挂掉电话,起身舒展一下腰身,很大方的问,“谁想跟我一起回去看热闹?” “我不去!”三女一起摇头,整齐到同步同声,也真是难得。 “闹闹的电话?”秦雪清问女儿。 “闹闹”是慕容剑心的小名,一般没有外人在的时候,秦雪清就这么叫,而这小名的由来……顾名思义,某个小丫头从小就很闹。 慕容兰心轻轻点头。 “她知道了?”秦雪清明知故问。 慕容兰心还是点点头。 慕容藏锋看过来,“她什么意思?有可能答应吗?” “大哥怎么这么问?难道还能由她……”莫漪涟没能说下去,老公慕容寒隐戳了她腰眼一下,打断了她的话头,她不满的转头看去,就见老公沉着脸摇头。 看他们两口子一眼,慕容秋山干咳两声,“咳咳,都说说吧,剑心的事,你们是个什么态度?” “当然是同意了,剑心不比兰心,能嫁去那么好的人家,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莫漪涟没记性,抢着开口。 秦雪清眉头一皱,瞥她一眼,却是什么都没说。对一个母亲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听到这种话,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看妻子一眼,慕容寒隐暗暗吸了口气,虽然不满,却不适合在人前说她,“按理说这种事,我一个做叔叔不该掺和,可就像漪涟说的,那么好的年轻人,那么好的人家,如果错过了,可就太可惜了。不过这就是我的浅薄认识,具体怎么定,要看大哥大嫂的意思。” 他话说的好听,可意见如何,却表达的清楚明白。 慕容秋山向大儿子看去。 慕容藏锋犹豫再三,最后还是道,“我听父亲的。” 目光又落到大儿媳身上。 秦雪清看丈夫,又看看身边所谓亲人,最后一咬牙道,“我已经错了一次,不想再错第二次。” 慕容秋山不再看她,而是问大孙女儿,“你呢?” “我听妹妹的。”慕容兰心清脆的回道。 “什么意思?”慕容秋山眉头皱起,扯起一片纹浪。 “妹妹同意,我没意见。她要不愿意……”慕容兰心扫了他们一眼,斩钉截铁的道,“那就不行!” “你这是要造反吗?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莫漪涟拿起长辈的架势来。 慕容兰心冲她把手一伸,也不说话,就那么冷冷看着她。 “你什么意思?”莫漪涟却没有看明白。 “还钱!”慕容兰心声音脆冽。 “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莫漪涟理直气壮的问。 “你们都欠了。”慕容兰心郑重声明,“我现在是姜家长孙嫡妻,未来姜氏的掌舵人,要你们还钱天经地义。” “你这是拿外人来压我们!”慕容寒隐也忍不住了,“别说你还姓慕容,就算你改姓姜,也不见得有这个权力。” “您可以试试。”慕容兰心不咸不淡的给他一句。 “你……”慕容寒隐霍地站起。 咣! “够了!”慕容秋山拿拐棍戳了地板一下,压下儿子的势,又向孙女看去,“兰心,你真要这样?还当不当我是你爷爷了?” “在您这儿,您是爷爷,是长辈,我可以无条件的委屈自己。在剑心哪儿,我是姐姐,我得护着她。”慕容兰心毫不示弱的与爷爷对视,“您可以忘了做爷爷的责任,我不能忘了当姐姐的责任。” 咣咣咣! 慕容秋山恼怒的敲了三下地,“我是为了自己吗?我是为了这个家!” “为了这个家就更不应该。”慕容兰心瞥了二叔一家一眼,“表哥表弟未必就能生出值钱的女儿来。” 男儿若挺不起脊梁,总想着拿女人去换,又能换多久?只能一代更比一代“贱”! “你很好!”慕容秋山怒容满面,气喘吁吁。 慕容兰心却是没接这句,静默不语。 屋里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你怎么在这儿?等姐姐?”慕容剑心赶回家来,就见姜铭站在门外,跟个门神似得……哼,不说进去里面找,在这儿摆个望妻石的样子给谁看! 姜铭伸手摸摸她的头,“不是,我在等你。” “不要摸我,会长不高的。”慕容剑心嫌弃的拍开他的手。 本来很随意的动作,可两人都是一怔,觉得这一幕无比熟悉,像是曾做过百次千次一样。 “哼,等我做什么?”觉得气氛不对,慕容剑心赶紧打破。 姜铭摸摸鼻子,“也没什么,就觉得你可能需要一个靠山。” “从来都没见过顶着熊猫眼的靠山,难道你以为把自己搞成这样,就能学滚滚征服世界了?”慕容剑心鄙弃的道。 还不是为了早点赶回来,才被打这么惨? 姜铭偏了一下头,这副鼻青脸肿模样,真是有损自己一贯高大伟岸的形象,“咳咳,这是意外。” “猪撞树上,你撞猪上了?”慕容剑心不无恶意的揣测。 猪? 想想小姑姑的模样,实难把她和那肥嘟嘟的动物联系在一起,不过倒挺有趣的,姜铭偷笑一声,回手敲了慕容剑心额头一下,“别拿我开心,快点进去吧。” “他们真要拿我去换钱怎么办?”慕容剑心问。 “我在这里。”姜铭挺直了身子,眸光清冷肃杀。 “真丑!卖萌都不会。”慕容剑心皱皱小鼻子,抓住了他的手腕,一股柔和的气劲,从掌心源源而出。 姜铭讶异的看着她,“你几时练到这般程度了?” 润物九生,补气润脉,养体健身,修五脏,通九窍,乃是天下一等一的疗伤功法,区区外伤淤痕,何值一提? 看着他眼角淤青尽去,慕容剑心才放开手,骄傲地道,“秘密!” “小尾巴别翘那么高。”姜铭提醒一声。 “乐意!”慕容剑心小脑袋一昂,“我要进去了,你自己在这儿吹风吧。” 姜铭点点头,“有事叫我。” “怎么叫你?”慕容剑心刚问出来,自己就想到办法,“咱们定个暗号吧,我一大声叫‘哎呀’,你就进来救我,怎么样?” “好。”她的主意,姜铭没理由不答应。 “拉钩!”慕容剑心伸出小指头。 姜铭和她勾了一下手指,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进了屋子,不由轻轻摇头——还是那般没心没肺! 静静等在外面,不时向里面看上一眼,姜铭既担心又紧张,为何担心,他清楚。可紧张因何而起,他却不知道,就因为不知,他越发的紧张起来。 自己这是怎么了? “哎呀!” 不及多想,姜铭霍地转身,若脱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面对拦路的大门,他一脚踢出! 咣! 第五百零一章 谁是坑? “笨手笨脚的,都不知道小心一些。” “明明是地太滑。” “还嘴硬。” “哎呦,轻一点儿拧,还痛着呢。” 咣! 木屑纷飞! 呃! 什么情况?! 慕容兰心捏着妹妹的脚回头,就见自家“老公”跟野牛一样,撞破大门冲了进来,然后站那儿发傻……这是闹哪样! 慕容剑心一捂眼,偏转了头,不忍心去看。 姜铭冲进来,发现情形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就怔在那里,可迥异的目光齐刷刷的扫过来,让他处在尴尬境地无所遁形,“爷爷,爸,妈,这门太旧了,该修一修了。” 该换新的才对吧!碎成这样怎么修?慕容家的人腹诽不已。 噗! 罪魁祸首一手捂嘴,一手按腹,笑的肩膀抖个不停。 “你们就闹吧。”慕容兰心又使劲儿拧她一下。 “不赖我。”慕容剑心苦着小脸卖委屈。 慕容兰心不理她,回头问某人,“你怎么来了?” “我……”姜铭想了一下,“钥匙忘带了,回不去家。” 什么门能挡住你?慕容家的人齿冷不已。对拆错门的人,没有人会喜欢。 你是忘带脑子了吧! 慕容兰心白他一眼,“别傻站在那儿,过来帮忙。” 姜铭大步走过去,弯腰抄手,将慕容剑心抱起,转身就向外走。 “你去哪儿?”慕容兰心在后面问。 “医院啊。”姜铭觉得奇怪,慕容剑心明显是扭伤了,不去医院该去哪里? “只是小小的……小小的扭了一下。”慕容剑心小声道,怕他不明白“小”的程度,她还拿手比了一下——两指之间的缝隙微不可见。 “那也得去看啊。”姜铭才不管那么多,抱着人就走。 “小铭,这门怎么办?”莫漪涟提醒一声,让他知道“受伤”更重的在那儿。 “找兰心,我们家她管钱。”话音落地时,他人已在门外。现在进出方便的很,根本都不用推门。关键他得赶紧离开这地方,不然拿什么应付? “女人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找个傻男人。”莫漪涟嫉妒的看侄女一眼,就凭刚刚那句话,她如何不知这个侄女儿的份量。 慕容剑心根本不理她,只是跟爷爷道个别,“爷爷,我先回去了。” 她走出两步,终是忍不住又回头说了一句,“人强则家强,您还有时间,多教教名心、晦心吧。” 慕容秋山沉默不语,只是挥挥手,让她赶紧走。 等他们都走了,他才看着那些碎木板道,“没想到到头来,我还不如老姜头。” 一众子女无颜以对,默默散去。 回到自己房间,慕容藏锋问,“闹闹的病好了?” “啊?”秦雪清愣了一下,才想起什么,脸色一下变了,“什么便宜都给姜家占去了,不行,我得去问个清楚!” 慕容藏锋一把拉住她,“只要女儿愿意,就不要管了。” “什么意思?”秦雪清不解的看他。 “我们欠她们的太多了,尤其是闹闹,就为了面子,把她送去那么远的地方,也没给过更多的关爱。”慕容藏锋长叹一声,“我们做父母的,总不能连做姐姐的都比不过。” 说到这儿,他把妻子拉到床边坐下,“我们这辈子最大的财富,就是这一双女儿,所以……由她们去吧。” “嗯。”秦雪清使劲儿点头,而后软软靠在丈夫肩头。 “刚刚怎么回事?”疾驰的车子上,姜铭开启秋后算账模式。 慕容剑心看看左边,看看右边,最后把目光落到顶篷上,“没什么事啊,就不小心摔了一下。” “你怎么会摔到?”姜铭没打算放过她,以她现在的功夫,想摔跤都难。 “都怪姐姐,那么拼命的护着我,害我激动的都不会走路了。”慕容剑心开启甩锅模式。 见姜铭看过来,慕容兰心淡淡的问,“你信?” “我知道你会保护妹妹。”姜铭说的很肯定,“但这不是她摔跤的理由。” “不信拉倒。”慕容剑心气哼哼的道,一副“本小姐还不解释了”的模样。 “她的确是因为走神才摔倒的。”慕容兰心帮她证明。 当时闹得很僵,对莫名而来的婚事,慕容剑心的抗拒心理不是一般的大,说话尖锐也还罢了,后来还想暴揍二叔二婶……也不知是跟谁学坏的! 慕容兰心虽然向着她,可还是不能让她打人,她便退而求其次,打算离家出走,就在她上楼拿东西的时候,二婶那句“你是不是在外面有男人了?”刺激到她,害她一个失足摔下来,然后…… 门碎了! 想起刚刚的经历,慕容兰心忍不住剜了姜铭一眼,小的不懂事,你怎么也跟着闹? 眼神太犀利,姜铭赶紧避开,老实开车,也不去问慕容剑心为何摔跤了,问出来又怎样?他又不能再回去撞一次门! “背我。”推开车门,慕容剑心很不客气的摊开双手,招呼苦力赶紧过去。 姜铭走过去,背转身子,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稍一使力,整个身子就压了上去。 反手托她一下,姜铭缓步向电梯走去,“你该减肥了。” “明明是你该好好锻炼了,才不会连背人的力气都没有……你说是不是,姐姐?”慕容剑心才不肯承认自己胖了。 “嗯。”慕容兰心轻轻点头,偏袒的明目张胆。 “我是怕没人养的起你。”姜铭不死心的辩上一句。 “我有姐姐。”慕容剑心骄傲的回应。 “最多你的那份也给她吃。”慕容兰心帮腔道,底气十足。 “……”姜铭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不然他连饭都没的吃了。 一家人说说笑笑回到家里,刚一推开房门,慕容剑心便跳了下来,蹦跳着向自己房间跑去,“你们聊,我不当灯泡了。” “小心点儿。” “小心一些。” 姜铭和慕容兰心异口同声的叮嘱。 “安啦。”向后摆摆手,慕容剑心跑进自己房间,把门一关,背抵着房门,缓缓坐到地上,拍着自己的心口自言自语,“这下你满意了吧?” “越来越皮了,居然诈伤。”慕容兰心看着关紧的房门,宠溺的道。 “不是诈伤,她的恢复能力和以前不一样了。”姜铭看的清楚,慕容剑心先前是真扭伤了,不过那点小伤对现在的她而言,实在算不得什么,无非就是损耗一点真气而已,“连我都没想到,她进步会这么快,真是一个习武的天才。” “这就是强大基因的可怕之处。”慕容兰心丝毫不觉得意外。 “你是在夸自己吗?”不得不说,被碾压暴虐过的姜铭,悟性有质一般的提升。 “只是陈述事实,不要过多解读。”慕容兰心却不承认。 “好吧。”姜铭可不愿和她辩论什么,那不是找虐?“早点休息吧,天已经不早了。” 看他没有回房的意思,慕容兰心问,“你还要出去?” 姜铭轻轻点头,却并没有说要去哪里。 慕容兰心向妹妹房间看了一眼,转而看他,“早上看不到你,她会闹我的。” 姜铭看她一眼,改变行止,“我留下。” “会不会耽误你的事?”慕容兰心明知故问。 “不会。”姜铭没有别的回答。 “这次进京有什么收获?”慕容兰心又问。 “见了该见的人,说了该说的话,至于效果如何,现在还不知道。”姜铭似乎什么都说了,却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何时学会外交辞令了?”慕容兰心好奇的问。 “近墨者黑。”姜铭道出改变的缘由。 “不许骂我。”慕容兰心不满地道,虽非娇声嗔语,却是极具风情。她总能在最恰当的时机,展现最合适的自己——并非刻意而为,只是行事风格早已深入骨髓。 姜铭怔怔看了她半晌,“我们再这样下去,会不会出事情?” 慕容兰心抿了抿唇,给了肯定的答案,“会。” “各自小心吧。”姜铭好意的提醒。 “在坑边行走,就是再小心,也难免会掉下去,因为除了不慎失足,坑也可能突然变大。”慕容兰心却不打算领情,“既然路是自己选的,不管走到哪里都该无怨,实在不用刻意避讳什么……躲不过的,终究是躲不过。” “你不该是认命的人。”姜铭觉得她的情绪有点不对。 “一时有感而发,说过就忘,听过便算。”慕容兰心笑笑,“说点正事,你送来的三样东西,我已经拿去申请专利了,不出意外,很快就能批下来,到时候j·k真有可能回过头来求我们。” “这些你做主就好。”姜铭充分放权。 “能绕过几大巨头的专利壁垒,又能截住他们的前路,这样的‘尖兵利器’你从何处得来?”慕容兰心似乎对这个很感兴趣。 “秘密。”姜铭拒绝的很干脆。 “应该不只这三样吧?”慕容兰心又问。 姜铭笑笑,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他清楚,她也明白。问上一问,就是想求个心安。 “成长这么快,作为老师却高兴不起来。”慕容兰心轻叹。 姜铭看着她,很认真的道,“这不是我想要的。” 慕容兰心一指墙上的“婚纱”照,“男儿心中应阔有四海,若只求一眼温柔,格局就太小了些。” 姜铭也看了过去,上面的他披甲执剑,痴痴而望,她树下抚琴,垂颈敛眸,目不斜视。 “纵马江山为何?权倾天下,还是富有四海?若让我来选,宁换她笑魇如花,四时不谢。或许有些小家子气,可只有再也见不到时,你才知道那是多么可贵。”姜铭伸出手去,大胆的摸了她脸蛋一下,“若老态龙钟时,无人相携蹒跚,该是多么无趣。” “坑……”慕容兰心轻轻地道,“……好大。” “你能爬上来的……我的坑里可留不住人。”姜铭收回了手,问她,“还有什么要跟我说吗?” 要结束话题吗? 慕容兰心拿出最好的状态,展颜一笑,“现在没有。” 第五百零二章 总有缘分不可解 “昨晚怎么没过来?” “家里有事,耽搁了。” “放颗核弹在身边的感觉如何?” “挺好的。” “嗯,不爆是挺好的,要是一不小心爆了……嘿嘿!” “她不会做没好处的事。” “要是有呢?” “我也会做的。” “唉,痴成你这样,也是没谁了……不做恶人了,咱们聊正事,这次去京城收获如何?” 钱西暮毫无形象的瘫在沙发上,一手端着啤酒,一手抠着脚丫,问过问题,便灌了一大口酒,也不知滋味如何,不过看他享受模样,应该是酸爽的很。 “除了自家的支持,自身的提高,再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姜铭嫌弃的看他一眼,不知道他在自己面前自损形象为哪般,真以为漂亮到能让人忘记性别了?“不过若是加上那些消息的话,也不算一无所获。” “啧啧啧,和白跑了一趟没差啊。”钱西暮说话的神态很欠扁。 怎么能说白跑?好歹也赚了一顿胖揍! “家丑”不可外扬,有些事情,姜铭不可能告诉他,“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心态真好。”钱西暮一口把杯里的酒全灌下肚,把杯子往桌上一放,顺手在屁股底下摸出一叠纸来,“能查到的都在这里了。” 还能再恶心点吗? 姜铭真想踹他一脚,人家装纯他装混,真是不知该说他什么好,整一个欠揍……别管再怎么嫌弃,东西不能不要,伸手接过,“谢了。” “这次不用。”钱西暮难得的没顺杆爬,“我也是为了自己。” “别客气,你付出的比我多。”姜铭一向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 反过来,亦如此! “是真不用。”钱西暮笑笑,一掌拍下,刚刚那个杯子瞬间崩破碎裂,“我得杀了他。” 姜铭面容一肃,“出了什么事?” “***站上的单,是他下的,你觉得我会留他命?”钱西暮扫下掌心的玻璃碴,很平静的道。 “他做的,为什么?”姜铭不太清楚里面的逻辑。 “简单来说,他雇我杀人,我没杀成,还想加价,他不同意,我俩就打起来了。然后两家都有死伤,只是最后他不但损失了人,还损失了钱,仇就这么结下了。”钱西暮把过程简单概括了一下。 “……”和你做买卖要小心啊!姜铭感触颇深。 “妈的!俩老爷们儿掐架,明刀暗箭都随他,冲贝儿下手算怎么回事儿?呸!真瞧不起他!”钱西暮气呼呼接着道,“真把我惹急了,我去把他妈xx了,当个便宜老爸,再管教起他来,也就名正言顺了。” “……”你够了!什么浑话都敢说!姜铭真不知他这念头怎么来的,太邪恶了!为了避免他再胡说八道,赶紧转移话题,“他雇你杀谁?” “你。”钱西暮回答的很干脆。 “……”还不如不问!姜铭把那份东西收起,“我先走了,你继续。” “别急着走。”钱西暮拦他一下,“他为什么甘冒大忌也要杀你,你可查出来了?” “就像你猜的那样,应该是‘我’发现了他什么秘密,他不得不杀,可惜了,这个秘密,可能将成为永远的秘密。”姜铭现在也想抓住这个把柄,可他决计想不起来,因为他不是那个“姜铭”。 “这可真遗憾。”钱西暮也知道这种“秘密”的重要性。 姜铭看他一眼,“按说你的身份隐藏的很好,他怎么知道的?还专门对贝儿下手。” “你都能知道,他知道又有什么稀奇?”钱西暮却认为很寻常,“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长了耳目的也不只我们,不必大惊小怪。就是他的做法令人齿冷,我们混黑的还要讲一句祸不及家人,他却连块遮羞布都不要。” “是你揭开了遮羞布,不然谁又知道。”姜铭纠正一下。 “错,是你揭开的。”钱西暮看着他道,“事情由你而起,也因你而解,要不是你送我那份东西,我还真不能确定是他干的。夙敌天生,说的就是你们吧。” “嗯?尼多克的资料里还有这个?”姜铭着实没想到。 钱西暮嘿嘿一笑,“你当尼多克这个‘上帝’是白叫的?他在地下世界的势力大的很,那个杀人网站,就有他一份。” 这算什么?该死的缘分?绕来绕去绕回来! “恨我不?”姜铭问,毕竟杀过他的人。 “说不恨矫情,也虚伪。说恨吧,又恨不太起来。”钱西暮瞅他一眼,“这世上值得一交的人不多了,你怎么也算一个,最起码不用担心你从背后捅刀。” “正面一剑足以,何须背后下刀?”姜铭如此回应。 “不吹牛你能死啊!”钱西暮可不喜欢让人看扁,“刚刚的话我收回,你这人太不招人待见了。” “你那下属可有家人?”姜铭就当没听见。 “想斩草除根?”钱西暮依自己的思路揣测。 “世上太多报仇成功的例子,所以史上灭门屠族的事情屡见不鲜,我若还是当年的我,说不定真会这么做。”姜铭看他一眼,“你我或许不怕有人报复,可家人呢?哪怕机会只有万一,也得掐灭。” “当年的你,废物大少?”钱西暮促狭的问。 “我若说当年提缰纵马,斩头无算,你可相信?”这一刻,姜铭没有瞒他什么。 “听着就不靠谱,毕竟这年代想干这种事,也只有在梦里了。”钱西暮咧嘴一笑,“不过可信的往往是那些荒诞不经的,太合逻辑,反而满是人为的刻意……纵马斩头,应为战场杀将,这就是你的来历吗?” “你就当是吧。”姜铭淡淡道,曾经的安北将军,早已不再! “麻九的家人我早就安排好了,现在加拿大过着平静快乐的日子,听说他那个老婆,最近和一个白皮打的火热,而他女儿,也是个没心没肺的,你可以放心。”说到这些,钱西暮撇嘴冷笑,“麻九也真冤,拿命换钱养家,到头来除了老母亲,竟然没人记得他,国外的空气真特么养人。” “我说过,现在不会如以前那般了。”姜铭不是心慈了,而是如今不比从前,安逸的生活抹去棱角,也就没几个人能刻仇于骨,念念不忘……只要自己过得好,还有什么不能忘? “你说是你说,我说是我说。各有目的,各有所得……要知道说的人不一样,意义也就不一样。”钱西暮说句绕口令,又扯回正题,“其实昨晚想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不过聊过之后,却觉得你们还是不认识的好,毕竟他们和麻九是兄弟。虽说这个仇不该记,可也没把酒言欢的道理不是。” “现在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姜铭同意他最后的观点。 “你说你家那位,是不是猜到这些,才把你拖住?”钱西暮脑洞大开了一下。 姜铭一怔,随即轻笑,“你当她是神仙?” “说的也是。”钱西暮也笑了,“不过要是选仙女,我肯定投她一票。” “你的小护士呢?”姜铭不觉得他能抬人抑己。 “她不行,她就是个小女人,娶来居家过日子的。”钱西暮倒是看的清楚。 “我走了,有事联系。”姜铭不想话题沿这个方向继续下去,再次告辞。 这次钱西暮没留他,只是问,“你想去哪儿?” “回学校上课。”姜铭也没瞒他。 “……”钱西暮郁闷了,“现在你还有心思上课?” “没有。”姜铭告诉他,“那也要去上课,人要有自己的节奏,千万不能让人打乱,更不能跟着别人设定好的节奏走。” 这个偷懒的借口好赞! 钱西暮鄙夷的看他一眼,不知道整件事做下来,他能出多少力,一分还是两分? 姜铭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懒,所以他走的很轻松,出了门,开上“老婆”的车子,赶去学校。 至于他自己的车子,早被霸占,很难要回了,而能把座驾让给他,那位已经算是很仁德了,他还有什么好说? 这辆车子的名字很古怪,叫什么阿尔法罗密欧,生僻的很,也不算是多好的车。记得当时他还问过,为什么选这么一辆车子,她的回答是,开在路上,撞脸的机会小——女人的逻辑,就是这么任性又不讲道理。 或许钱西暮是对的,不能把一个仙女一样的女人娶回家,不然要么把日子过得不像在人间,要么就是把所有美好想象,消磨一空。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姜铭来到学校,赶去教室的路上,碰到赵允初和周云玥相伴而行,看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似乎是把一些事情淡化,或者选择性遗忘了。 相见两厌的两个人,假若不小心碰到,就该视而不见,各走各的,各行其是,省的恶心了别人,又别扭了自己。 姜铭也是这么做的,可赵允初却像是非要难为一下彼此,居然热情的打招呼,“嗨,好久不见。” “有很久吗?”姜铭礼貌的回问。 “我若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做何感想?”赵允初含笑问。 这就是恶心人的最高境界! 姜铭却很认真的想了一下,才告诉他答案,“我会觉得你疯了。” “可是我没疯,你却快了。”赵允初并不认同他的判断。 “这算以己度人吗?”姜铭的嘴巴总算能跟上节奏了。 “有个好陪练,进步就是快。”赵允初意有所指。 “不要把你退步的原因赖到我身上。”姜铭见招拆招。 “士别三日啊。”赵允初感慨一声,“口舌之争无益,咱们来日方长。” “只要出手不那么下作,任何形式的交手,都欢迎之至。”姜铭提醒一声。 “哦?”赵允初微笑问,“为求胜负,无所不用其极,有何不对?” 没有不对,可你忘了还有一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姜铭笑笑,还他一句,“兵者,诡道也。” 这不就达成共识了! 第五百零三章 立场 推开教室门,还没进去,温青青一个眼神递过来,姜铭便止步回身,走到楼道拐角处。 没过多一会儿,温青青走了过来,“刚刚看到你了。” 刚刚? 姜铭知道,以她的聪慧,定然是看出什么来了,便道,“没事的,我能应付。” 可温青青依然担心,“看眼睛就知道,你没有他阴狠。” “诡诈之术,我也懂一些,虽未必能和他比,可要自保应该没问题。”姜铭轻轻抱她一下,“想要对付我,若不能一击必杀,他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可我怕的就是这一下,哪怕只有万一的可能!”温青青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你需要时间,现在就做生死斗,太早了一些,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不再是他能动的了的。” 你都知道,他如何不知?聪明如他,又岂会给我时间,坐看敌人根基稳固? 姜铭知道不是她想不到,只是关心则乱,又加上舒婷的事,让她有些怕了,所以得让她明白,“有些事避无可避,是躲不开的。” “锋芒锐势之下,有退避三舍,阴涧沟渠在前,也有绕路而行。”温青青举了两个例子,“我不是让你缩头忍让,只是对上他的时候,希望你能多想一下,不是只有硬碰硬一个办法……形可变,意不屈,也是大丈夫。” 姜铭轻抚她的长发,柔声问,“以前你也这么想吗?” 温青青摇头,“以前觉得男人可以坏可以痞,就是不能怂,眼可以花,心可以空,但血必须是热的,不然叫什么男人?可当一切的一切,拿来和失去相比的时候,都变得微不足道,你懂的,是吗?” “我知道。”姜铭将她拥紧,“若两军对垒,车马相对,自有阵型变幻无数,擂鼓、鸣金都可因时因地因势而变。若陷阱暗箭不绝,也有腾挪闪避可用。可若只是当头一剑,除了架挡反劈,就再无二路可走。躲退缓死,转逃即死!” 说到这里,姜铭拍拍她的肩膀,“跟你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是在逞血气刚勇,盲目应对……这下可放心了?” “除非是假装。”温青青可没那么容易被说动,“让我去她那里实习吧,离得近一些,心里才踏实一些。” 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怕她揪扯不放,姜铭不敢拒绝,“好,回去我就安排。” 得到允可,温青青放开了手,整整两人的衣服,“回去了,要上课了。” “不做点什么了?”姜铭想要讨点福利。 “没心情。”温青青直接拒绝,说完踮脚轻吻他一下,“有空去看看小田,她最近很不对,我要看着婷婷,还要想你的事,有些顾不过来。” “她怎么了?”姜铭有些诧异,那小丫头与世无争的,能出什么事? “我也不清楚。”温青青轻轻摇头,“就觉得她情绪不对,明显有心事,你多留意一下……好了,回去上课了。” 两人分开来走,刻意的间隔一下,返回教室上课。只是没人是傻子,一些同学看他们的眼神明显不对,孙高峰表现的尤为明显,只是没给他多话的机会,老师就进来上课了。 下课之后,姜铭赶回家中,等了约有半个多小时,母亲才回来。 看到他在,顾月华似乎一点都不意外,拉着他唠了一会儿家常,又嘘寒问暖一番。儿子娶妻之后,就出去另过,那可真是有操不完的心,从衣食住行,到小两口的日常相处,再到床笫之间的和谐与否,事无巨细的都问了一遍。 姜铭也甚有耐心的一一作答,至于那些太过私密的,就全靠编了,反正他又不是没经验。 问到问无可问,顾月华才道,“谁想娶谁,妈不管,也管不着,可要是谁想欺负你,别管他是谁,妈都得让他明白,什么叫护犊子。” 您更像母老虎护崽儿! 姜铭暖暖而笑,“妈,儿子不是好欺负的。” 啪! 顾月华抬手在他屁股上来了一下,“别吹牛,年轻人做事要踏实,也要懂得找靠山,不然你让我往哪儿摆?” 姜铭揉揉屁股,拿手指戳戳心口,“这儿。” “这小嘴甜的,比你爸强多了……不过妈不吃这套,留着骗那些女孩子去。”顾月华眉开眼笑的道。 陪着父母吃过饭,姜铭才离开,开车在路上,正想着该去哪里过夜,沈霜琴的电话就过来了,“想我了?” 没理他的调戏,沈霜琴直接说正事,“我想去姜氏工作。” 以前不是总躲着吗? 姜铭抿嘴而笑,“你知道了?” “嗯,她刚走。”沈霜琴什么都不瞒他。 她? 姜铭嘴角有点发苦,这位老师的行事还真有些怪,总在特别的时候出现,刺激自己,让人无法忽略。这种无处不在的感觉,真不讨喜。 收拾一下情绪,姜铭努力让语气变得轻松,“既然你那么想帮我,我就满足你一下,调你……做我的秘书怎么样?” 不怎么样! “总务部杂工也有秘书?”沈霜琴促狭的问,“没听说姜氏奢侈到如此地步啊?” “私人聘请,生活秘书。”姜铭并未被难倒。 “丑拒!”沈霜琴口是心非的道。 “我这就过去,咱们好好探讨一下这个问题,我相信,没有什么思想是做不通的。”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姜铭挂掉电话,把车速提了起来。 有了目标,速度便不是问题…… 当晨光透过厚厚的布帘漏进来,姜铭看看身边熟睡的人儿,轻手轻脚的下床,洗漱之后,跑去外面锻炼,顺便把早餐带回来。 男人嘛,在床上要刚硬强悍,杀进杀出,掠地攻城,不能有半分的心慈手软。可要到了床下,就得体贴温柔,呵护备至,不能有半分懈意惰怠,不然隔壁老王就要趁虚而入了。 在这方面,姜铭算是渐入佳境,凭沈霜琴眼里越来越多的眷恋爱慕,就能充分证明。 两人卿卿我我、腻腻歪歪的吃过早餐,便恋恋不舍的分开,各自去忙了。 姜铭要去当他的好学生,沈霜琴要去实习的律师事务所辞职,然后去姜氏法务部报道。 到时候是在总部工作,还是下放到某个子集团,就要看姜老爷子的安排了。没办法,姜铭只有往里塞人的权力,却没安排的权柄。 下课后,姜铭本打算去找沐小田,看看究竟出了事,能让温青青也在意起来,可走到半路,他却让人截住了,“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周云玥不喜欢他的态度。 “是不会。”姜铭纠正一下。 “找个地方坐下聊。”周云玥也没否认。 明大有个金鲤湖,是当年花大价钱开挖出来的,形似鲤鱼,取鲤鱼跃龙门的寓意,莘莘学子为鱼,明大为门,一旦跃出,便化龙搅动天下风云。 奈何寓意虽好,可事实却与愿违,像样的名人就没出过几个,湖边长椅上坐的尽是成双成对的恋人,少见有人捧书而读。 “你觉得我们适合坐这里?”周云玥对这还算不错的环境,却不怎么满意。 “一人一边。”姜铭想到解决的方法,他可不想再东跑西跑的找地方,男人勤快也是要分人的。 “那不是更惹眼?”周云玥愈发不满,可见他已经坐下去,还没起来的意思,也就只能坐他身边,警告一声,“手脚都老实些。” 不用她说,姜铭就规矩的很,连语气都很生冷,“想说什么?” “你们非要斗个你死我活?就不能学学国家,定个和平共处五项基本原则?”周云玥的来意很明确。 “同样的问题,你问过他吗?”姜铭不答反问。 “为什么要问他?你是赢家啊!慕容兰心已经是你老婆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就不能退一步吗?”周云玥的立场很鲜明。 “因为是他要跟我斗。”姜铭看她一眼,“不然我是很懒的。” “那是因为他输了,他不甘心,你怎么就不能体谅一下他呢?”周云玥总能找到理由。 “因为喜欢他的不是我。”姜铭告诉她原因。 “能不能好好说话?”显然周云玥不喜欢这种类比。 “其实我不想说话。”姜铭看向湖水,“我更想把你丢进去。” 不然你不清醒! “野蛮人!”周云玥并没能领会精神,“除了用蛮力打打杀杀,你还会做什么?当初你打断我哥哥胳膊,我都没跟你计较,你现在还想把我丢进湖里,真混蛋!是不是觉得没人能治得了你了?” 有,但肯定不是你! 姜铭可不想和她吵起来,谁教她有个好姑姑呢,正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都要让一让,“你要能让他收手,我绝对不会再理他。” “你明知我做不到,这不是难为人吗?”周云玥气呼呼的道。 原来你知道难为人…… “你的意思是……让我抻着脖子等着他砍?”姜铭把这次谈话的中心思想说了出来。 周云玥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了,“也不用这样了,我没那么不近人情,让他打两下,踹两脚,出出气就好。” 有病! 姜铭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我不欠他的,即便是在慕容兰心的事情上,我也不欠他。” 言尽于此,姜铭起身便走。 “喂!你站住!”周云玥起身追他,“我话还没说完呢,这些你要是做不到,那手下留情……哎呀!” 噗通! 姜铭再回头时,她已经掉进了湖里,这是打算以死相逼? “救命!……咳咳……救……命!……我不会……游泳!” 周云玥扑腾着,喝两口湖水,就拼命喊两嗓子。 “我也不会。”姜铭站湖边,很是认真的道,他才不信她不会游泳,屋里比基尼就有好几套。 扑腾扑腾,水花翻溅! “你……见死不救!”周云玥大声指责。 “水太冷了,快上来吧。”姜铭抱臂,好心的提醒。 我死给你看! 周云玥不挣扎了,直直的沉入湖水中。 “有美女落水了!”姜铭好心的帮忙吆喝一嗓子。 “……” 第五百零四章 心思 “你怎么在这儿?”医院走廊上,姜铭截住一个护士。 “我也不知道,糊里糊涂就给调过来了。”靳柔往病房里看了一眼,“那是你女朋友?” 姜铭赶紧摇头,“就是一个认识的人。” “那还好,听说她是被男朋友推下湖的,这么冷的天,那男人简直太没心肝了。”靳柔替人打抱不平,不过也没忘了某个坏蛋,“比那家伙还要坏!” 道听途说要不得! 姜铭没解释什么,只是跟她讲,“其实他很不错,也是真心喜欢你。” 欠人家那么多,说句好话也是应该的。 “真心喜欢我的人多了,又不差他一个。”女人在这种事上,都是自信又骄傲的,靳柔也不例外,“你回去告诉他,他要只会耍流氓,弄些歪的邪的,就永远没机会。” 真的? 姜铭笑笑,“我一定帮你带到,到时……” 话未说完,就见靳柔讶异的盯着自己身后,跟着一道劲风袭来,不及多想,侧身避过。 呼! 一道香风擦身而过,向前扑倒,是那样熟悉,姜铭赶紧伸手抄出,在那曼妙娇躯触地前,将其接住,扶起揽紧,“我不知道是你。” 周羽裳拿鞋跟狠踩他一下,“看到漂亮小护士,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好酸! 姜铭咧着嘴,轻轻跺脚缓解疼痛,还不忘解释,“这是朋友的爱人。” “我不是!”靳柔赶紧否认,见那熟媚至极的女人看过来,又加了一句,“和他也没关系,你们聊,我去工作了。” 说完,她匆匆离开,走出好远,才回头看了一眼,那女人是谁?眼神好凶厉,看的人心里怕怕的。 “嘶!”姜铭按住在腰上作恶的小手,“又怎么了?” “人都走远了,还看!”周羽裳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拧他。 你看我才看的! 姜铭暗感冤枉,可面对一个大醋坛子,他也没脾气,“我们真的没关系。” “谁信,看到眼里都快拔不出来了。” “真的,我发誓。” “男人发誓,如同放屁。” “别这么粗俗。” “嫌弃我?” “不敢。” “那还说!” “……” 看着无语抿嘴,一脸委屈的姜铭,周羽裳轻笑一下,“好了,别跟我装可怜,就算这次冤枉了你,也不能说明你就是好人。” 说完,她伸手捏着姜铭的脸蛋,挤出一个笑脸,“男孩子嘛,就该多笑笑,这样才阳光。” 姜铭真想送她一个大白眼,又怕她嫌自己娘,就忍住了没翻。 走廊上不时有人经过,周羽裳挣脱他的怀抱,把他拉进拐角无人处,拿起长辈的架势,“你和玥玥怎么回事?” “她替赵允初出头,想让我引颈待戮。”姜铭概括总结了一下。 “这丫头给我们惯坏了,做事越发不过大脑,想的简单也还罢了,还瞎掺和……这样下去可不行。”周羽裳眉头皱起,忧心不已。“不过就算她再不对,你也不该把她推湖里去,且不说会不会淹到,这种天气,冻也冻坏了。” “不是我推得。”姜铭可不想背这个锅,“她怎么掉进去的,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猜……她多半是自己跳下去的。” “自己跳湖?”周羽裳凤眼一眯,“我刚说她不动脑子,你就把人往脑残那边推是吧?” “她在里面拼命喊救命,本来我都信了,可旁边一哥们儿喊了一声‘麻烦自己站起来,别忽悠人行不,水挺凉的’,我就……”姜铭摸摸鼻子不说了。 “你就怎样?”周羽裳语气依旧不善。 “我就看到她从水里站起冲上岸,把那仗义执言的哥们儿痛扁了一顿。”姜铭想起当时的情景,脸上就是遮也遮不住的笑意。 “那她怎么住院了?”周羽裳咬着牙问。 “可能是水太凉了。”姜铭猜了一下,又紧着邀功,“怕你担心,我就把她送医院来了。” “呵,说到最后,我还得谢谢你了?”周羽裳很是不满。 “不用,我应该的,我们……哎呦!”姜铭跳脚呼痛。 周羽裳眼神儿一飘,“下次说话注意点,讨打的少说。” 记住了! 姜铭第一次这么讨厌高跟鞋,被踩一下是真疼,尤其是他触感越发灵敏的时候。 “听说你最近到处勾连,一副要大打出手的样子,怎么不说来找我?是认为周家是敌人,还是觉得我不可信?”周羽裳忽然跳转了话题。 “不是,不用。”姜铭简单回答。 “说明白点。”周羽裳不满意。 “你肯定会帮我。”姜铭很是自恋的认为。 “想多了。”周羽裳看着他道,“就算我真的跟你滚了大床,机会在前,我也不会弃手,定会在姜家身上撕下一大块肉来……你给我记住了,利益面前,任何人都靠不住,既然想跟那种人斗,就给我放弃所有的幻想,不要在任何人身上,寄托任何希望。” 姜铭直直的看着她,仿佛要看到她心里去,最后死不悔改的道,“你肯定帮我。” 嗒! 鞋跟重重敲在他脚上! 踩完人,周羽裳转身就走,“一双贼眼乱看……少跟我耍流氓!” 摸都摸过,这是闹什么? 姜铭咧着嘴追过去,下脚还有些趔趄,没办法,她那么用力,不用看也知道肿了。 “你们怎么在一起?”可转到走廊上,就被赶来的周庆泉抓个正着。 周羽裳走过去,很是平静的道,“这小子欺负咱家玥玥,我当然要教训一下。” 看看她,神情自若,看看姜铭,踮脚呲牙……似乎没什么问题。周庆泉把目光定格在姜铭身上,“有什么想说的。” “周伯伯好。”姜铭弯腰见礼,姿态放的很低。 “我不好,很不好。”周庆泉冷着脸道,“云鹏胳膊断了,云玥又被推下湖,一双儿女给人这么欺负,你说我怎么好的起来。” 姜铭想要辩上几句,周羽裳侧身反手扯了他衣角一下,不让他开口。 “怎么不说话?上次你不是很能说吗?来,跟我讲讲,你还打算做什么?下次是不是轮到我了?”见他不言语,周庆泉开始咄咄逼人。 “我……”姜铭刚说了一个字,就挨了周羽裳一脚,“滚蛋!别在这里碍眼,看到你就有气!” 姜铭抖抖裤腿,默默转身,一瘸一拐的离开。 伤的那么重? 望着他的背影,周羽裳唇角轻抿,眉宇间隐隐有些担忧。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是在帮他。”周庆泉不满的说她一句,又道,“不过我看你能帮他多久,这次他们姜家肯定完蛋。” “你可以当我是在帮他,我就是帮了,你能怎样?”周羽裳回头瞥他一眼,“跟一个小辈逞威风,看把你能的,要是云鹏他们都跟你学,下一个完蛋的就是周家。” “女生外向。”周庆泉气呼呼的道,他也就只敢动动嘴了,这个妹妹在家里的地位可比他高,若不是生了个女儿身,周家还有他什么事。“周家将来怎么样我不知道,可姜家就要完了,有本事你帮他一辈子。” “帮不了我还养不了?又不是养不起。”周羽裳转身推开病房门,“玥玥,姑姑来看你了。” 周庆泉跟着进去,“看来传言是真的,你和那小子真有事儿。” “爸,姑姑,你们怎么了?一个个脸色都这么差。”周云玥躺床上,怎么看这两位,都不像是来探望病人的,倒像是来吵架的。 “就拌了两句嘴,从小吵到大,你也听腻了吧。”周羽裳情绪调整的很快,就如同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说我跟哥怎么总吵架,原来是家族遗传。”不管是不是真信,周云玥都让人觉得她是真信了。 有些话当着女儿不能说,周庆泉也没纠缠刚刚的话题不放,“说说吧,姜家那小子怎么欺负的你,这次说什么都不能轻易算了,不然他就会变本加厉,以为咱们周家好欺负。” 周云玥看看父亲,“爸,就是两个人闹着玩儿,出了点小意外,您别上纲上线的,这跟周家姜家没关系,也跟好不好欺负没关系。” “又一个胳膊肘朝外拐的,那小子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都把你送进医院了,还帮着他说话呢。”周庆泉的火气愈发大了。 又? 周云玥看姑姑一眼,便转而跟父亲撒娇,“哪有什么迷魂汤,就一肚子湖水,可难喝了。” “正经点。”周庆泉不吃这套,“爸在跟你说正事。” “我说的也不是歪的邪的啊,我们两个就是闹着玩来着,你们不要把事情复杂化好不好。”周云玥死不改嘴。 周庆泉指指妹妹,对女儿吼道,“你就跟她学吧,学不出什么好来!闹着玩是吧?那你们慢慢玩,将来别哭着来找我就行。” “找你也没用。”周云玥小声嘟囔一句。 “找我没用是吧?我走!”连坐都没坐一下的周庆泉,一尥蹶子走了。 “切!瞧他那小气劲儿,跟咱们还耍脾气。”周云玥不屑的撇嘴。 “不管他,说说你吧,这是闹什么呢?”周羽裳指着吊瓶问。 “真是个意外,靴子的跟歪了一下,我就摔湖里去了。”周云玥郁闷的道,“不过他见死不救也是真的,抱手看着我在里面扑腾不说,还说风凉话,姑姑你可得帮我出这口气。” “你打算让姑姑怎么帮你出气?打他一顿?”周羽裳含笑问。 “打一顿?那不是太便宜他了!”周云玥显然不喜欢这个方案,“有没有特别一点的,让他生不如死,痛不欲生,还一点脾气都没有的那种。” 周羽裳看了看她,“还真有。” “是什么?”周云玥两眼放光的问。 “把你嫁给他,到时候吃他的东西,花他的钱,还整天在他身边吵吵嚷嚷,让他无一刻安生……你看,是不是满足你所有条件?”周羽裳一本正经的道。 “……”别开玩笑好不好! 第五百零五章 折转 “出去出去,别进来添乱。”看到雇主进来,沐小田很不客气的往外赶人。 “我就站这儿说两句话。”姜铭向后挪了下,让本来就很宽敞的厨房,变得更宽敞。 “那也碍事。”沐小田似乎不想和他说话。 姜铭是带着任务来的,自然不会轻易出去,想了一想,使出杀手锏,“你再这样,我就扣你工钱。” 沐小田水汪汪的大眼睛一下瞪圆,小嘴一扁,“凭什么?!” “服务态度恶劣。”姜铭端起主人的架势。 “好,你想说什么就说,不过私事免谈。”沐小田有条件的妥协。 那还谈什么? 姜铭郁闷的看她一眼,“你先做饭,一会儿再说。” 看着他转身出了厨房,沐小田松了口气,可眉宇间那淡淡的愁意,却是消弭不去。 “失手了?”慕容兰心坐沙发上,淡淡的问。 姜铭坐到她对面,“很意外?” 慕容兰心居然点点头,“她本来就是你碗里的肉,什么时候吃,怎么吃,不该是你说了算吗?” “怎么是肉?人家又不胖。”姜铭否认这种说法。 “瘦肉也是肉。”慕容兰心强调道。 “今晚做肉了?什么肉?好吃吗?”一只小馋猫“闻肉”而来。 慕容兰心瞥妹妹一眼,“人肉。” “你的吗?”慕容剑心坐姐姐身边,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下,“那可要好好尝尝,这细皮嫩肉、粉润光滑的,一定好吃极了……姐夫,你说是不是?” “不知道,没吃过。”见她调皮,姜铭凑趣的应了一句。 “那你想不想吃?”慕容剑心眨巴着眼睛问。 慕容兰心的视线投过来,姜铭摸摸鼻子,“这个先不说,你的脚怎样了?好了没?” 话题转的真生硬! 慕容兰心头一偏,不再看他。 “胆小鬼。”慕容剑心用大家都听的到的声音嘟囔一句,然后把脚一抬,伸到他面前,“已经好了,不信自己看。” 说着,她转动脚腕,五个粉嘟嘟、肉乎乎的脚趾还调皮的动了动。 姜铭却不知欣赏,反而以手掩鼻,嫌弃的偏过了头,“今天走了多少路?怎么这么臭!” “可恶!我刚刚才洗过!”慕容剑心不满的说他一句,转而抱住姐姐的胳膊,“姐,姐夫欺负我。” 看对面的人一眼,慕容兰心问妹妹,“想让我怎么做?” “把你的脚给他闻闻,看他敢不敢嫌弃。”慕容剑心唯恐天下不乱。 慕容兰心把脚缩到裙下,“他现在连人都嫌弃,何况一双脚。” “真的?”慕容剑心满脸的不相信,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转。 “假的。”姜铭给了肯定的答案,起身道,“我去帮忙拿碗筷。” 又跑! 慕容剑心不满的嚷嚷,“君子远庖厨。” “不许骂人。”姜铭回头瞪她一眼,便去帮忙布置餐桌了。 “累不累?”慕容兰心拉着妹妹问。 看着那个人消失在厨房门口,慕容剑心才往她身上一靠,“你不是更累?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了。” “我宁愿你还是那个整天闹来闹去的小丫头,无忧无虑的,只要看到你,什么愁闷都没有了。”慕容兰心有些怀念的道。 “可是人总会长大的。”慕容剑心接口道,“人大了,心事就多了,就越来越不敢闹了,就怕一个不小心,害人又害己。” “是啊,人总是要成长的。”慕容兰心轻叹一声,“不过姐姐永远是姐姐,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好好照顾你。” “我更想你过得好好的,不要背负那么多,毕竟有些事,总要自己扛,你帮不了那么多,又何必为难自己?”慕容剑心劝慰道。 慕容兰心向厨房那边看了一眼,“你说的对,有些事总要自己扛,比如我,比如他。” “你又想做什么?”慕容剑心眉头一皱,“别让我担心好不好?” 慕容兰心摸摸妹妹的头发,“不要担心,我永远不会害你。” 那你会害谁? 慕容剑心的心,蓦地一紧! 这时姜铭走过来招呼,“吃饭了,我可是不会喂你们的。” 慕容兰心斜他一眼,“不稀罕。” 慕容剑心则什么都没说,乖乖走过去吃饭。 像往常一样,吃过晚饭,姜铭送沐小田出去。 慕容兰心少见的说了一句,“他早晚得累死。” “你可以让他不那么累的。”慕容剑心盯着他道。 “那累死的就是我了。”慕容兰心笑笑,“不要太偏心,我才是你姐。” “又没说不是,就想多一个人疼而已。”慕容剑心说出心中所想。 慕容兰心轻笑摇头,傻丫头,他疼你比我多…… “你该回去了。”沐小田站到路边,刻意和“金主”拉开距离,只是眼眸却不离他哪怕一瞬。 姜铭跨前一步,伸手把她拉过来,她抗拒不过,惊叫一声,“你做什么!” 呼! 一辆车子呼啸着从身后驰过,劲急的风吹拍着后背,让心莫名的跳快,且越来越急。 咚~咚~咚~ 感觉她娇柔的身子仿佛没了骨头,贴在自己身上,姜铭低头看她一眼,含笑问,“你故意的吧?” 看着车子过来,还冲到路边,让人不怀疑都难。 “才没有!”终于发现心不争气的真正原因,脸红耳热之下,沐小田急着撇清,还大力挣开。 姜铭抓的本就没那么紧,她羞急之下用力又大,脚还很寸的别了一下,于是乎,她很倒霉的向后仰倒,一副要和大地亲热一下的样子——还急不可耐! 不得不说,姜铭是个很讨厌的人,不成人之美也就罢了,还出手破坏,跨步,俯身,抄手……一气呵成!快到沐小田还没惊叫出声,她纤细软柔的腰身,就又架在了人家结实有力的臂膀上。 接下来,更讨厌的事情发生了,促狭的笑意映入她的眼帘,可恶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还说不是故意的?这在兵法上叫什么来着……欲擒故纵!对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 沐小田使劲摇头,扁着小嘴,一脸委屈,眼泪都快下来了,“不要欺负我好不好?我经不起欺负的……” 姜铭将她抱起,走到僻静无人的一角,才把人放下,“要想欺负你,那还用等到今天,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让你变成这样。” 抿唇抬眸,静静看他好一会儿,沐小田才开口道,“我的室友都出事了。” “什么?”姜铭没听明白。 “就我以前那几个室友,经常欺负我的。”沐小田提示一下,“前些日子,她们还联名检举,让学校把我的助学金给取消了。” “什么?!”姜铭并不知道此事,此刻火有些压不住,沐小田家里那么困难,领助学金怎么了?别的不说,马永刚不是也领助学金!他家里可是一点不困难,领的还比别人多,难道就因为他老子是系主任? “你不知道?”这下沐小田懵了。 “你不用说了,我明天就去找他们理论。”姜铭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并不知道。 “不用了!”沐小田赶紧拦住他,虽然他并没有动,“我现在的收入的确不符合标准,他们没做错什么,你就不要去了。” “不是钱的事情,你要不反击,她们还会变本加厉的欺负你,这次一定要给她们一个教训。”姜铭把基调定了下来。 “不用了。”沐小田轻轻摇头,表情怪怪的。 “知道你善良,可这种事容不得心慈手软。”姜铭却没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什么来。 沐小田抬头看他,问,“你会怎么对付她们?” “让他们失去最在乎的,最为依仗的。”姜铭淡淡道,“最近学了一些东西,足以让他们想死不能了。” “不要!”沐小田激动的抓住他的手,“答应我,千万不要那么做!有些事一次都不能做的,不然人就变成了鬼!我喜欢那个阳光有正义感,让人感觉踏实的姜大哥……要是你变了模样,我就不敢认你了,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怕有那么一天。” 手心冰凉一片,微微颤着,还有湿湿的汗水,姜铭把这只小手抓紧,想用掌心的温度,让她踏实一些,“刚刚你说室友出事了,她们怎么了?” “马菲琳染上艾滋,跳楼不成,已经被父母带走了。白蓉蓉男友欠了巨债跑了,她作为担保人,被人……那什么了,还让人毁了容,现在在精神病院。纪雪玫吸毒被开除,被警察抓走了,据说她还参与贩毒……这都是怎么了,本来不还好好的吗?”沐小田说到最后,身子都开始抖了起来。 姜铭将她拥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不怕,她们是自作自受,和我们没关系。” “不是的,有关系。”沐小田摇头道,“前天有个人找到我,邀功的问我还满意吗,要是不满意,他还可以做的更狠一些。” “那人是谁?”姜铭也觉得事情不简单了,可问题是,谁会这样帮沐小田呢? “我不认识,而且他一笑,我心里就发寒,看都不敢看他。”沐小田颤抖的身子可以证明这点。 “别怕,我帮你查查,不会让人伤害你的。”姜铭很是担心,别是又有旁的齿轮被自己带动了。 “我也想不怕,可那些事……都不是人做的!”沐小田抬头看他,“姜大哥,你不许骗我,那人真不是你派的?” 你还挺会怀疑人的! 姜铭知道她态度变化的由来,也不会怪她什么,毕竟只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小女孩子。 坚定的摇摇头,他告诉她,“我虽然变得阴狠了一些,可绝没那么下作,即便要帮你出气,也不会那么对她们。” “那你会怎么做?”沐小田不放心的问,有些事不问个清楚,终难心安。 “让她们和其家人,从此以后挣不到一毛钱,做什么亏什么。”姜铭也没瞒她。 “……”你更坏!沐小田目瞪口呆,再也说不出话来。 姜铭看的想笑,却猛地想起温青青来,就这么点小事,她如何套问不出来?可为何让他来?她又打的什么主意? 想到这些,姜铭头痛起来,身边的女人个个近妖似孽,让人怎么活…… 第五百零六章 不受影响 “如果一个职业经理人,因为一个失误,给公司造成了重大损失,作为公司老板,你会怎么做?”讲师站台上,问了一个假设性的问题。 被问的同学推了一下眼镜,“请问是多大损失?” “一千万。”讲师给了一个标准。 “公司资产多少?”学生又问。 “净资产一个亿。”讲师让他面对十分之一的损伤,还只是表面上。 “那他因何失误?私事还是专业技能不足?”学生又问。 “判断失误。”讲师不厌其烦的把问题细化,“还有什么要问?” “没有了。”学生又推了一下眼镜,“如果我是公司老板,应该会追究他的责任,毕竟花大钱请人回来不是为了赔钱的,还是业务上的失误。如果是家里有灾事祸事,或者其他脱不开身的事,倒还情有可原。” “你很有人情味,坐下吧。”讲师夸他一句,在教室扫了一眼,又指向另一个学生,“你也来说一下。” 孙高峰碰碰姜铭的胳膊,对正神游的他小声道,“老师叫你。” 姜铭站起来向讲台看去,“我可能会更加重用他。” “哦?”讲师笑笑,好奇的问,“说说原因。” “原因有二。”姜铭慢慢道,“其一,这么昂贵的学费不能白花。其二,大度识人可以让人心生感激,也能凝聚公司向心力……不过,这都建立在这个人是可用之才的基础上。” “说的也有道理。”讲师轻轻点头,“那如果他是因为私事才导致失误呢?” “开除。”姜铭回答的很肯定,“公私不分的人不可用。” “你这也太不近人情了。”先前的同学出声反驳。 “老师,我讲完了。”姜铭却没有接话,而是直接坐下。 讲师看扫两人一眼,问他,“既然有不同见解,为何不辩个清楚明白?” 这个讲师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嫌疑。 “敢不敢?”同学看着姜铭,下了战帖。 “这种事情辩来何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事方式,我并不需要所有人都认可我的方式。”姜铭不打算在嘴巴上争个高低。 “你是不敢吧。”同学不依不饶,毕竟像姜铭这种大少,很难讨人喜欢,若有机会踩上一脚,谁都不会吝惜力气。 “在上亿资产的公司,我能决定一个经理人的去留,你能吗?”姜铭淡淡问。 绝杀! 任何语言在事实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连讲师都无语的看着他,你这是连老师都兜进去了? “这货最近嚣张的很,越看越不顺眼。”舒婷小声低声嘟囔。 温青青抿嘴不语,可眉梢眼角的笑意,却证明她还是满意的,不过她终是没回头鼓励的看上一眼。合心意却未必愿意看到,有时候人心之复杂,连自己都难辨个清楚。 下了课,看看剩下的课程,姜铭毫不犹豫的背起背包离开,英语他不是不想学,只是一上英语课,总要面对一些不想面对的,还不如躲开的好。 人还未到停车场,就接到薛盼的电话,“亲爱的,猜猜我在哪儿?” “京城。”姜铭清脆的回答。 “咦,有长进啊,居然猜中了。那你再猜猜,我现在和谁在一起?猜中算你厉害。”薛盼有考校他的意思。 “闻家?”这次姜铭就没那么确定了。 “……”看身边的闻心澜一眼,薛盼有些无语,虽然不是在闻家,可也不能算他猜错了,“你最近吃什么了?这小脑袋瓜一下就开窍了。” “就是勤快了一些。”姜铭可不愿被归类到弱智儿童那一波去,所以变相的强调,他以前只是懒,不是没脑子。 “我还是倾向于慕容兰心天天给你砸核桃吃。”薛盼可不想他的阴谋得逞,智商上要不能碾压他,那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为什么是她?”姜铭不解的问。 “就她嫌你笨,我们嘛……”薛盼拉了一个长音,“你越笨我们越喜欢。” 我们?你和谁? 姜铭这次按住了好奇心,忍住了没问,“有事找我?” “就是想提醒你一声,不过现在看来,就算我们不提醒,你也不会毫无防备的吃大亏了。”薛盼感慨道。 “谢谢。”姜铭诚恳的道,就以她们的心意而言,这两个字显得太轻了。 “空口白牙的就想糊弄过去?能不能来点实际的。”薛盼跟他可是很不客气的,既然他有心想谢,不狠斩一刀,怎么都对不起自己。 “你想要什么?”姜铭也不想表现的太吝啬。 “要什么都能给?”薛盼磨刀霍霍的声音传来。 “……”姜铭心里一下没底了,“总要我能给的出的吧?” “你那儿还真没什么特别的好东西,算了,就以身相许吧,也就这身皮囊还看得过眼。”薛盼用极度无奈,仿佛吃大亏的语气道。 “可!”姜铭笑着答应,“到时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我靠!从实招来,你到底吃什么了,居然学会耍流氓了!”薛盼惊讶的道。 听她用清脆甜冽的声音讲粗话,还是蛮过瘾的,姜铭笑笑,“闻心澜伤势好些了没?” “他在关心的问你有没有好一些。” “告诉他,死不了。” “她让我告诉你,为了你,她也会把自己养的好好的,教你不要担心,她可是等着你胜利的好消息。” “……” “……” 无论是被传话的,还是听传话的,都有些无语,耳朵里听的清清楚楚,你都敢篡改,敢不敢更不靠谱一些? “你们这是什么反应?”薛盼很是不满,“我说的可是她的心里话,这么出色的翻译,你们哪里找去,居然还敢跟我摆脸子。” “别闹了,说点正经的。”闻心澜说她一句。 “看,我刚刚没说错吧。”薛盼像是找到佐证一样,不过她也没胡缠下去,而是告诉姜铭,“连我都被弄回家圈起来了,你应该明白里面的严重性吧?凭一个赵允初,绝无这般能力,你自己多小心。” “嗯,我会小心的。”姜铭郑重保证。 “姜家影响力在政界上升太快,总会引起太多人不满,联手打压是意料之中的事。”薛盼也正经起来,“不过也好应付,让出一部分利益,有拉有打,应该就能渡过去。只是如何取舍,利弊得失如何,就要靠你们自己斟酌衡量了。” “谢谢。”姜铭再次道谢。 “只是一些空话,当不得你一声谢。”薛盼却拒绝了,“要是再等上十年就好了,我们保证没人敢轻易动你。” 十年? 是啊,那时候大家都成长起来了,最起码也能笑傲一方。 姜铭抬头看天,朗声一笑,“无妨,既然他们想唱十面埋伏,我就让他们知道世上还有一骑破千。” “别吹了,能七进七出就不错了,还破千?你撑得住吗?!”薛盼挖苦道,该泼冷水的时候,就得泼冷水。 “……”你在说什么?姜铭正想说她两句,女孩子怎么可以这样口无遮拦?可这时一个足球以迅疾之势飞砸而来,他顾不上说话,抬腿去踢! 咣! 一个人重重摔在地上! 他挣扎爬起,可还没等他站稳,又是一脚正中他小腹,让他再次飞出,撞到墙上,又滑到地上。 “七哥,别再打了,再打三子就没命了。”一个人在旁边劝道。 “我管他死不死!”打人的冲过去又补了一脚,势大力沉,没有丝毫留情的意思,“死了最好!” 挨打的趴在地上,努力撑了一下,身子刚离地,又摔了回去,看来实在是没力气了。 打人的一脚踩在他头上,用力碾了一下,“说,是谁让你跑去嚼舌头的!” “七……七哥,真……没谁,就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想……表个功来着。”那人强撑着说话,声音低也还罢了,几乎说几个字就顿一顿,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咣! 又是重重一脚踩下! “既然你想死,我成全你。”打人的眸中寒光一闪,又把脚抬了起来。 “住手!”一声厉喝从后面传来。 打人的回头看了一眼,忙转身行礼,“少爷,您来了。” “初七,你好大的威风。”赵允初沉着脸道。 “底下人不懂事,不打不长记性。”初七不卑不亢的回应。 “是我让他说的,你是不是也想让我长长记性?”赵允初眸光冷冽。 初七一抱拳,行了一个大礼,“以下犯上是大忌,初七可不敢那么没规矩。” 赵允初看他一眼,轻轻点头,对这态度还算满意,“初七啊,人常说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如今你怎么也算的富贵,又那么心疼照顾家人,多透露一点有什么不好的?难道你就忍心父母起早贪黑的忙死累活,妹妹给人家欺负?有些事自己去做,总比别人替你做了的好。” “谢少爷教诲,初七知道该怎么做了。”初七态度极好。 “小青帮的事情怎么样了?”赵允初扯开了话题。 “该消失的消失了,能消化的已经消化掉了,只要想动用这部分的力量,就是您一句话的事。”初七很自信的道。 “你办事,我放心。”赵允初语态平和的说了一句,“行了,你忙吧,我就过来看看,也该回去了。” 初七侧身弯腰恭送。 赵允初走出几步,朝地上的人一指,“哦,对了,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初七走过去,向他抱了一下拳,然后转身,抬脚踩下! 咔嚓! 颈椎骨断! 第五百零七章 不同 嘭! 旋转激射而出的足球撞到树上,炸裂无数! 碎片四下飞散,近处的人纷纷躲避,虽未伤着谁,却着实吓着了一些人。 连本来气势汹汹逼近的周云鹏等人,都不自主的放缓脚步,身上的凶厉之气也跟着大减,有人甚至萌生退意。 当初眼前这位一挑十几,打的一票人哭爹喊娘,他们可都是见过的,怎么先前就忘了呢? 一有不对,马上跑! 姜铭迎上两步,没半分火气的道,“以后这种不入流的小动作,就不要做了,人总该学着长大。” 你在教育谁? 周云鹏可接受不了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口吻,谁愿意被俯视?“你当自己是谁?有什么资格这么说话?” “资格?”姜铭看他一眼,淡淡道,“这东西都是自己挣来的,别人给不了。所以有没有,要我说了才算……好了,不跟你多说了,浪费时间。” 赤~裸裸的蔑视! “你站住!”周云鹏冲前两步,想要拦住他。 姜铭只是一抬手,就将他震出五六步去,虽未跌倒,但有这么多人看着,面子上肯定挂不住。 “有种你别走!”周云鹏羞恼的大叫。 “小孩子。”姜铭评价一句,大步离开。 周云鹏给呛的大口喘气,眼见他越走越远,才吼出一句,“以后离我们家人远一点,我……她们不是你能惦记的!” “能拦住我,再来说话。”姜铭丢下一句,人已经走的远了。 “鹏哥别生气,他除了家底比咱们厚实点,和咱们有差?凭什么看不起人。”一个狐朋出言安慰。 “就是,凭什么!”另一个狗友附和。 “果然都是小孩子。”秦飞宇一指地上那些碎片,“凭的是可以碾压我们的绝对力量。” 说过之后,秦飞宇看向周云鹏,“人家都要跟四大公子斗法了,咱们可真不能再过家家玩了,就算没有心胸,格局眼界总不能太窄吧?不然就只能让人瞧不起。”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做?”周云鹏问他。 自己想! 秦飞宇才不想掺和进去,现在那就是个大泥塘,没点斤两谁敢往里趟?“我要是知道,就不在这儿站着了。” “切!”众人鄙视不已,说的跟什么似得,原来也是充大瓣蒜。 秦飞宇摸摸鼻子,不以为意的笑笑,眸光转动间,隐有一丝精芒闪过,只是没人能够发现。 “初二,多盯着他点,这情绪不太对。这种时候,不容出半点差错。”上了车子,赵允初吩咐道。 初二坐在前面,想了一下,才回头道,“知道了。” “有话想说?”赵允初问。 “没有。”这次初二回答的很干脆。 “知道你们几个兄弟情深,纵然向着他些,也在情理之中。”赵允初表现的很通情达理。 “少爷,您放心,公私我分的很清楚。”初二保证道。 “那你觉得他刚才做的对吗?”赵允初似乎非要逼他一下。 “少爷,您不觉得,要是等您走了初七再下手,那不是更可虑?”初二既不想和衣食父母闹翻,更不想坏了兄弟情义,只能委婉的说一些话。 “说的有几分道理,可究竟是没脑子,还是有意示威,你可分的清楚?”赵允初淡淡的问。 语气虽淡,意味却重! “属下分不清楚,可我们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所以我宁愿相信他是脑子一热,冲动行事。”初二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以情理动之。 “看在你面上,我原谅他这次。希望他只是无心之过,而不是向我示威,顺便提醒我……他的人,我用不得。”赵允初向后看了一眼,目光游离。 “他绝不敢这么想,不然我第一个不放过他。”初二赶紧表态。 “也可能是我太紧张了,最近弦绷的是紧了些。”赵允初语气放缓,改了态度,“你也知道,现在所谋之事,容不得半点闪失,不然倾巢之下,哪有完卵……唉,初七的事不提了,武人有血性是好事。不过他很疼妹妹,偏他那个妹妹又是那边的人,着实让人难安。这样,你派人跟一下,真要有个万一,也好有个准备。记住,只是跟着看看,多余的事不要做。” “好。”初二干脆的答应下来,可心里却忐忑难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赵允初不管他怎么想,把身子向后一靠,闭目养神起来。 “听说了没?公司又来两个大美女!” “听是听说了,可是不想见。不是我说你,那些男人荷尔蒙迸发也就算了,你跟着起什么哄?” “就是分享一下消息嘛,你说大家都是女人,凭什么她们长那么漂亮,走哪儿都吃香啊。” “这个问题,麻烦你回家问爸妈,我们可给不了你答案。还有,这种消息没什么可分享的,又不是大boss或者太子爷私访。” “哎呀,别提这事了,一想起太子爷曾在我身边打了无数次酱油,我却连个正眼都没给,心里就堵的慌。” “唉,我更堵!要说上龙床的机会,我可是比你大。” “你什么意思?!” “哦,该回去工作了,别在这儿闲聊了,一会儿主管该骂人了。” “你站住!” 茶水间的小小插曲,除了当事人,再也无人知晓,所以沈霜琴和温青青浑然不知,她们的到来,已经成了其他员工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人嫉妒,有人观望,也有人跃跃欲试。 只是别人的想法,她们知不知道,都不会在乎,眼前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才是她们最想探究的——自己究竟差在哪里? “喝茶还是咖啡?”身为主人,慕容兰心在用心待客。 “茶。”二选一的时候,沈霜琴选了自己不讨厌的。 “一样。”柔和的目光扫过来,温青青也做了选择。 “对茶叶有要求吗?”慕容兰心力求做到尽善尽美。 两人一起摇头,在某些事情上,她们是可以同步的。 慕容兰心吩咐秘书去泡茶,待秘书出去后,才看着两人道,“他可真有本事,再来一个,我们就可以打麻将了。” 沈霜琴微笑摇头,“我不会。” “我会输。”温青青也轻轻的接了一句。 “看来你们是想斗地主了。”慕容兰心很快想到另一种玩法。 沈霜琴转头问温青青,“你抢过地主吗?” 温青青微笑摇头。“没有好牌,不敢抢。” “同样。”沈霜琴还以一笑,“要不起。” “看来这牌玩不下去。”慕容兰心也放弃了,直接了当的问,“想去哪个部门?” “我是学法律的。”沈霜琴别无要求,只希望人尽其才。 “财务部。”温青青的目标就比较明确。 沈霜琴的说法,慕容兰心并不意外,而另一个,“你不是学企业管理的吗?” “课余时间,我自学了会计,并考到了证。”温青青说明原因,“现在的我,肯定做不了管理,数据勉强能看懂一些。” 没有一个善茬啊! 慕容兰心没有别的表示,只轻轻给了一个回答,“好。” 既然来了,如你们所愿! 之后,三个女人品茗闲聊,话里藏话的交流了一番,便打着工作的幌子,各自散去。 “她是更拿的出手。”出了办公室,沈霜琴如此评价。 “你也不差。”温青青真心地道。 “你厨艺如何?”沈霜琴问。 “毒不死人。”温青青有些失落的道。 “哦,我懂了。”沈霜琴的眼神里,多了一丝钦佩。 “不要乱想,我没那方面特长。”温青青拒绝她的猜测,“女人又不止那三要素。” “比如?”沈霜琴促狭的问。 “女子无才便是德。”温青青给自己生安一个定位,怕她再问,赶紧转移话题,“我们这交流方式不对,不应该先冷嘲热讽,再大打出手吗?” “别看我是律师,要论斗嘴真是不行。至于动手……”沈霜琴一笑,“等我学会九阴白骨爪再说。” “想法不错,有机会一起切磋。”温青青打算和她一起进步。 两人就这样说笑着,去往各自的工作岗位,进入忙碌的工作之中,认真而努力。 结束一天的工作,慕容兰心回到家中,意外的发现,某个名义上的丈夫,却总爱野跑的家伙居然在家,还和妹妹在下围棋。画风太诡异,害她都愣了一下。 换好鞋子,慕容兰心轻步走过去,探头看了一下棋局,眼里不由露出一丝诧异,竟然是妹妹这个业余六段落了下风。 而姜铭的棋风,更和他平时表现出来的个性不太一样,犀利诡谲,杀伐果断,爱用险招,善出奇兵,不再有半点逆来顺受,笨笨的样子。 “几时学会的?”慕容兰心终是忍不住问。 “一直都会。”姜铭很是平淡的回应,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可炫耀的,以前下棋,别说那些有名的棋手了,就是她们姐妹,也是虐他千百遍……不过小意好像退步了。 看来我知道的还是太少! 慕容兰心静观棋局,不再言语。 又落了三四十子,慕容剑心败局已现,她见机极快,“姐姐,你来,我下不过他。” 慕容兰心轻轻摇头,“我也没回天之术,另起一局吧。”说着,和妹妹并排坐到一起。 姜铭没理由拂逆她的心意,只是下棋而已,便收子另落。 半个小时后,新局以姜铭输了三目半告终。 “姐姐,你也退步了。”慕容剑心高兴的道。 慕容兰心轻轻摇头,“只是对手不一样了而已。” “呃。”慕容剑心一下噎住,诧异的看着对面那个平静的家伙。 “只是一局棋而已。”姜铭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很平静。 “人生如局,落子便始。”慕容兰心拈起一枚黑子放到局外,“只是不要放错位置,有损无益。” 姜铭将棋子一一收起,“人不是棋,自在随性就好,不要局在这纵横九道之中。” “好。”慕容兰心点头答应,“你再帮我找个人,我想打麻将。” 嗯?出了什么事? 第五百零八章 兄妹 “快看,那儿有个帅哥。”一个女孩儿指着前面,兴奋的道。 另一个女孩儿赶紧去瞧,“哪儿呢?” “就那个!” “长得是挺帅的,不过可惜了。” “可惜什么?” “看那穿着打扮,明显就是在工地搬砖锄泥的,没什么出息的,白瞎了那么好的颜了……唉,型也不错,真可惜。” “搬砖怎么了?凭本事吃饭又不丢人!不像你们,身上穿的平时用的没有一样是自己挣的,两只米虫怎么好意思看不起别人。”沐小田不知从什么地方跳出来数落她们。 “沐小田,你吃枪药了,我们说我们的,关你屁事啊。”那女孩儿呛声反击,“我们家里有钱,我们就乐意当米虫,你羡慕嫉妒没用,穷鬼!” “别说了,我们走吧。”另一个女孩拉着同伴就走。 “别拉我,我还没说够呢,就烦这种仇富的人,自己爸妈没本事,还看不得别人好。”那女孩儿不想走。 “不想死就赶紧给我走。”同伴死拉硬拽的把她拖走。 “你什么意思?不就一山里的野丫头吗,至于怕成这样?”那女孩挣脱不过,不解的问。 “你傻啊,人家现在是有靠的,谁敢得罪她啊。”同伴跟她说明白,“白蓉蓉她们怎么出的事儿,你不知道啊!” “快走!我给忘了!”给同伴一提醒,女孩儿跑的可快了。 把这些话都听在耳朵里,沐小田使劲捏捏拳头,大口呼了两口气,然后抬手搓搓脸蛋,让表情看上去自然一些,做完这一切,才向那青年走去,并热情的打招呼,“哥!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就来看看你。”沐长风憨憨一笑,冲妹妹招招手。 沐小田冲过去抱住他,“哥,我也想你。” 只要和亲人在一起,再多委屈都不算什么。 “都多大了,还撒娇。”沐长风宠溺的拍着妹妹的背,“幸亏我今天特意洗了衣服,不然熏死你。” “才不怕!”沐小田娇嗔一声,跟着讶异的道,“你居然会洗衣服了,好难得!” “说什么呢,哥什么不会做啊,小时候还帮你洗过尿布呢。”当哥哥的吹了一下牛,表了一下当年的丰功伟绩,“不但会洗,还洗的可香了,不信你闻闻。” 沐小田耸着小鼻子,在他身上嗅了几嗅,“是挺香的……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没有!”沐长风一口否认,“谁能看上我啊。” “不许胡说。”沐小田板起脸来,“你绝对是超级型男大帅哥,甩那些娘娘腔明星几条街,谁要看不上你,那是她们瞎了眼。” 沐长风摸摸自己的脸,“原来我可以靠脸吃饭的,却傻到非要靠实力,是不是走错路线了?” “嗯!”沐小田使劲点点头,然后“噗”的一声笑出来。 “嘿嘿嘿。”沐长风陪着妹妹傻笑两声。 “别笑了,难看死了。”沐小田嫌弃的道。 “你刚刚还夸我帅的。”沐长风不满的抗议。 “你适合高冷范儿,一笑就全毁了。”沐小田说明原由。 “好吧,信你一次。”沐长风把脸一板,面无表情的问,“是这样吧?” “就是这样,你装的真像,哈哈……”沐小田开心的笑了两声,不知道想到什么,笑意快速散尽,“哥,有些事我想跟你说。” “说吧,哥听着。”沐长风拍拍她的肩膀,没怎么用力,却显得很厚重。 沐小田挽着他的胳膊,一边一边说,把最近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说给他听,最后问哥哥,“你知道是谁帮我出气吗?” 妹妹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探究的眼神,沐长风努力绷着劲儿,才没让表情垮下来,“怎么问我?哥又不是神仙,哪里知道去。不过小田,你给人那么欺负,怎么不说告诉哥?要不是她们已经自食恶果了,你看哥怎么揍她们!” 从他担心又庆幸,还略带几分恨意的表情上,沐小田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不由暗暗松了口气,“只是女生之间怄气,哪里用的着叫你来打人,要是有人欺负我,我肯定要找你帮我出气的。” “就那还不算欺负?妹妹,你不要总这么善良,不管到哪里,都会给人欺负的,你叫我怎么放心的下。”沐长风有些担心,又有些恨铁不成钢。 “不要担心我,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沐小田宽慰哥哥一句,又低低说了一声,“只要那些事不是你做的就好。” “会不会是妹夫做的?”沐长风看着妹妹问。 沐小田一愣,随即偏了一下头,“呸!少乱讲,你哪里来的妹夫!” 做贼心虚啊! 沐长风心里担忧的很,能让妹妹喜欢的男人可不多,要是那个人该怎么办?“真没有?” “没……没有!”沐小田结巴了一下,“信不信随你!” 不信又如何? 沐长风暗叹一声,装模作样的自言自语,“不应该啊,我妹妹这么优秀这么漂亮,怎么就没人长眼睛呢?” “那是你没见过更好的,世上真有仙女一样的人呢。”想起那个“女主人”,沐小田连半点与之比较的心思都生不出来。 慕容家那位吗? 沐长风看妹妹一眼,那副失落模样,让他无需查探,就能肯定一些事情……唉,不管将来如何,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仙女?我妹妹就是!世上绝没有比你更好的女孩子了。” 沐小田靠到哥哥身上,眼里闪着荧光道,“你也是最好的哥哥。” “嘿嘿,我知道。”沐长风搔搔后脑勺,很是得意的承认下来。 “哼,不许翘尾巴。”沐小田撒娇道。 “都听你的。”沐长风对妹妹言听计从。 嘟~嘟~ 走着说着,电话突然响了,沐小田拿出来一看,“二哥打来的。” “那臭小子找你干嘛?”说起弟弟,沐长风语气就没那么好了。 “我也不知道。”沐小田说着,接通了电话,“二哥,找我什么事?” “小妹,能借我点钱吗?”沐小峰直奔主题。 “你的钱不够花吗?要多少?”沐小田随口问。 “不大够。”沐小峰低低说了一声,“四……四千你有吗?” “你要那么多钱干嘛!当小妹是提款机啊!”沐长风在旁边炸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咱妈给你的钱,是小妹的两倍,你还管小妹要钱,要脸不!” “大……大哥,你怎么也在?”沐小峰还是挺怕这个大哥的,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我来看小妹不行吗?”沐长风怼他一句,“别转移话题,说,要钱干嘛!” “你别那么凶!”沐小田拧大哥一下,“要是二哥有急用呢?” “他有个蛋的急用,我还不知道他……”刚说两句,就见妹妹瞪圆了眼睛,沐长风一下怂了,“好好好,就听他说说。” 斜大哥一眼,沐小田对着话筒道,“二哥,你说吧。” “臭小子,你给我老实点,别想着撒谎,我可是一耳朵就能听出来。”沐长风又没忍住,插了一嘴,不出意外的,又挨了一记狠掐,还是有多大劲儿,使多大劲儿那种,偏他还不能还手——憋屈啊! “小妹,哥交了一个女朋友,她想去听周董的演唱会,差点儿钱,所以……等哥工作了,会还给你的。”沐小峰也知道该跟谁要钱。 “听什么狗屁演唱会,想听自己赚钱去,别跟我们说。”沐长风的气真是不打一处来,老沐家怎么出这么个玩意。 “大哥,你不想我和你一样打光棍吧?”沐小峰硬声说了一句。 “狗屁光棍,我玩过的女……没什么,总之一句话,想看就自己去赚钱,别跟我们哔哔。”沐长风火大之下,差点儿说漏嘴,幸亏转的快。 “二哥,我一会儿把钱打给你,不过你要省着花,大哥还要……”沐小田话说一半。 “小妹谢谢你,我还有事,先挂了啊。”沐小峰一听钱有了着落,就急忙挂了电话。 “这小王八蛋!”沐长风痛骂一声,转而看妹妹,“你不许打钱给他。” “你连我都骂了,还有你自己。”王八蛋的兄妹又是什么?沐小田白大哥一眼,又小声道,“我们一家都很苦,难得二哥有想做的事,我们又能帮上他,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 “就怕你把他惯坏了啊。”沐长风可是见过太多了。 “都是一家人,你还信不过二哥的人品吗?”沐小田很认真的问。 当然信不过! 沐长风嗫嚅不言,有些话伤感情,终是不能说出口。 “好了,我知道你疼我。”沐小田亲热的挽住他,继续往前走,“只是一些钱而已,这世上有太多比钱更值得珍惜的。” 也包括他吗? 沐长风低头看妹妹一眼,轻叹一声,“唉,便宜他了。” “都是一家人,不许这么说。”沐小田却没有听明白,还故作聪明的转移话题,“对了,刚刚有句话你只说了半截,你玩过的什么来着?” “啊,你说这句啊,平时和工友在一起吹牛吹习惯了,刚刚差点儿顺嘴秃噜出去……这不算什么原则性问题吧?”沐长风拼命圆谎。 “就当你不算好了,不过以后这些坏话就不要学了。”沐小田表现的很是通情达理。 “嗯,都听你的……”沐长风话说一半,猛地回头看去。 沐小田随着向后看了一眼,什么特别的东西也没看到,“怎么了?” “好像有个美女走过去了。”沐长风很是遗憾的道。 “你要是也能带着嫂子去看演唱会就好了。”沐小田有些心酸的道。 “傻瓜才去听演唱会,去酒店多实惠……呃,别这么看我,这都是实话啊,听歌买盘磁带就好了,花钱跟一帮疯子鬼吼鬼叫有什么好?”沐长风真想给自己一嘴巴,总是说漏嘴,兜的好辛苦。 沐小田看着哥哥,很认真的道,“哥,我发现你变了。” 没有! 我保证! 哥永远疼你爱你! 第五百零九章 渐离 渐近 “七爷是不是发现我们了?” “没有。” “不能吧,我觉得他应该是发现我们了。” “我说没有就没有。” “那我们回去怎么说?” “没被发现,一切正常。” “这样说好吗?” “你也可以不这么说,黄浦江里宽敞着呢。” “……” 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隔壁街角一辆车子骤然停下,车门打开,里面的人喊道,“老七,上车。” 初七叹了口气,钻进车子,拉上车门,随后车子疾驰而去…… “刚刚我要不来,你打算怎么做?”初二递给他一瓶啤酒,“做了他们?” 起开盖子,灌了一大口,初七往后一靠,“不至于,顶多打一顿。” “真的?”初二表示怀疑。 “不然还能怎样?”初七懒懒的靠在长椅上,有些意兴阑珊。 “这是必要措施,你应该理解。”初二坐到他身边,在他大腿上拍了两下,“放心好了,都是我的人。” “三子也是我的人。”初七提了一句,没有多说,反正大家都明白,接着又灌了一大口酒,“这种事发生在别人身上,怎么都好说,可轮到自己,谁能理解的了?二哥,你能吗?” 初二想了想,呵呵一笑,“我好像也不能,不过拿了人家的钱,就得服人家的管,只要没触到底线,该忍的……还是忍着吧!” 嘭! 初七一下把酒瓶捏爆,“要是不想忍,早特么不干了。” “这话跟我说说也就算了。”初二平静的擦去溅到身上的酒,还帮他擦了擦。 “可不就只能和你发发牢骚。”初七叹道,“师父为了越过最后那一关,根本不问俗事。老大神龙见首不见尾,整天到处浪,想见他比见国家总统都难。三哥没了,六哥也走了。四哥五哥倒是好找,可他们两口子,哪会关心别人的事。” “别提他们俩。”初二有些反胃,灌了几大口酒才压住,“老大想要的是自在,老三……老三最可惜,他要是还在,绝对比我更容易跨前一步。至于老六……是真特么冤!” 嘭! 他也把瓶子捏爆了。 初七看他一眼,“他们的仇,我们还能报吗?” “老六的,现在别想。”初二并没有气糊涂,“老三的仇,现在倒是有一个机会,你干不干?” “说说看。”初七并没有一口应下来,“二号杂货铺那帮孙子,可没那么好对付。” “他们是硬茬子,也真的扎手,可是人都有软肋。”初二看着他道,“那个自封暗公子,人称大妖的杂货铺老板,有个不难对付的妹妹。” “让别人去吧。”初七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怎么?”初二眉头一皱,“干咱们这行,还讲上仁义道德了?” “狗屁。”初七不屑的撇撇嘴,“祸不及妻儿也就说说而已,谁当真了?为了睡得安稳,斩草除根才是王道。干了咱们这行,还谈什么仁义道德。” “那你?”初二有些不解。 “我也有妹妹,要是别人也这么对我呢?”初七哂笑,“虽然当不了好人,可也得求个心安不是……不聊了,走了。” 将心比心,即是佛心…… “知道了,我派老八去。”初二对着他的背影道。 初七向后摆摆手,“你们看着办吧。” 等他走远,在再也看不到,初二立刻打了个电话出去,“让郎七、疤九把福仔他们替回来。” 吩咐之后,收起电话,把地上的酒瓶拿脚拨拉到一边,初二看着前面的滔滔江水叹了口气,起身向远处的停车坪走去。 “猜猜我是谁?”钱贝儿在后面拿手蒙住姜铭的眼睛,假着嗓子,嗲声嗲气的问。 “如果不知道,就不会给你捂住眼睛。”姜铭的回应,明显缺了点情趣。 “切,没意思。”钱贝儿松开手,挨着他坐下,“年纪轻轻就把自己搞的跟个老头子似得,累不累呀!” “你怎么出来了?”姜铭直接跳到下一话题,性格已经成型,没有再讨论的必要。 “我又不是他圈养的小动物,再被关下去,就该未老先衰,抑郁而终了……你舍得吗?”钱贝儿满眼期待的问。 应该舍得吧? 姜铭摸摸鼻子,“你要真是小动物就好了。” “什么意思?”钱贝儿没听懂。 “那就肯定舍得了,大不了少放点佐料。”姜铭表示,这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你还真敢说! “我是不是该庆幸?”钱贝儿挑着眉毛问。 “你是怎么跑出来的?”面对不好回答的问题,姜铭总是选择性逃避。 钱贝儿也不跟他计较,“我说来找你,我哥就放行了。” “他倒真看的起我。”姜铭可不认为这是什么好事。 “我哥说了,在你这儿,和跟他在一起,安全系数是差不多的,他没什么不放心的,还落个轻松。”钱贝儿转述了一下哥哥的想法,又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如果真的遇到什么不测,我更想和你在一起,所以就过来了。” “为什么?”姜铭不理解。 “很简单啊,如果我注定倒下,再也起不来,倒在你怀里,那是凄凄如诉、可歌可泣的爱情,写到书里,我就是万般惹怜的女主,不知要感动多少人。可要是倒在我哥怀里,那就是一出血恨家仇的报复大剧,我最多也就是衬托他重情重义、坚忍卓绝的道具……要是你,你怎么选?”钱贝儿脑洞开的不是一般大! 姜铭拍拍额头,“我忽然很想当你哥。” “你就这么想不开?”钱贝儿促狭的问。 姜铭忽然想到,当她哥哥可能更惨,也不知道钱西暮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佩服之情油然而生。不过再是佩服,该损人利己的时候,还是不能犹豫,“回去吧,最近真的不安全。” “我知道,可是哪里又绝对安全呢?我爸妈防护的那么周密,还不是都不在了。”钱贝儿靠到他身上,“如果结局早已注定,为什么不选一个自己喜欢的方式呢?” 你喜欢了,你哥呢? “你哥会跟我拼命的。”姜铭不解风情的道。 “我都死了,还管你们干嘛?”听钱贝儿的语气,是巴不得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到时候好下去陪她。 得,甩不掉了! 姜铭拖着她站起来,“那咱们找个安全点的地方,这里无遮无拦,真要有枪手,我未必保得住你。” “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死。”钱贝儿按自己的意愿,解读他的话。 姜铭低头看她一眼,明媚的俏脸上洋溢着满足而灿烂的笑容,“是有点可惜。” “才一点啊!”钱贝儿有点儿小贪心。 姜铭笑笑,“很多。” “这还差不多。”钱贝儿满意一笑,又问,“有多多?” “有……”姜铭话没说完,揽住她的腰就是一个侧跃急转,跳到一棵树后,“……情况。” 还没站稳,钱贝儿发力,抱着他倒在地上,骨碌碌滚了好几滚。 咻咻咻…… 几声轻响,姜铭抬头看去,刚刚用来遮身的树上多了几个孔洞。“谢谢。” “对不起。”钱贝儿说的却是不同的话,那一脸歉疚看的人心疼。 姜铭没有多看,不是心太软,而是不是时候,他把钱贝儿挟在肋下,斜着身子纵跃跳转,向不远处的体育馆跑去。 他不知道是什么人,居然这么大的胆子,在校园里都敢开枪,可让他庆幸的是,现在是上课时间,没几个人像他这样在外面晃悠。 踏跳,滚翻,斜转……姜铭用尽规避方法,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体育馆内,找个安全的位置放下钱贝儿,仔仔细细的在她身上查了一遍。 看着他紧张又担心的样子,钱贝儿笑的异常的甜,“就算现在……唔……” 姜铭捂住她的嘴,“不要再说那个字了,太不吉利。” 等钱贝儿点头同意,他才放开手。 “咳咳……差点让你给捂……好吧,我不说。”看着他瞪起眼睛,钱贝儿只好改口,“你说他们会追进来吗?” 姜铭已经持剑在手,“如果长了脑子,就不会跟进来。” “那我就担心了,如果真有脑子,刚刚就不会开枪的。”钱贝儿向门口望了一眼,“那可不是什么好机会。” “他们要真进来,该担心的是他们。”在空旷地方,面对远距离的射击,除了躲闪,姜铭没有更好的办法,而且不保证一定能躲过,可要到了这方寸之地,枪有什么……不好! 姜铭甩出背包,挟起钱贝儿,急闪至一道门后,反腿一脚,把门踢上。 轰! 门的另一边传来爆炸声,门虽然没碎,可也破了几个洞。 “他们疯了!”钱贝儿叫道。 在学校里动用**一类的爆炸性武器,已经不能用疯狂来形容了。 这时姜铭终于看到一个人影,不禁在她腰上按了一下,“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一下听懂的钱贝儿抿了抿唇,趁机敲竹杠,“我更希望你落实到行动上。” “活着出去再说。”姜铭抱起她,冲到隔壁房间,一脚把一张凳子踢飞。 哗啦! 凳子撞碎玻璃掉出窗外,他却抱着人向下一个房间跑去。 没多一会儿,一个打扮怪异的家伙,小翼的走进来,看了现场一眼,不屑的冷笑,“雕虫小技。” 说完,他抽出短刀握紧,快速追了下去,只是刚穿过那道门,他就感觉不太对劲,身子急转,刀斜挑而上! 唰! 寒光乍起! 第五百一十章 有险无惊 嗤! 锋锐的剑刃破开喉管,一道血箭激射而出! 唰! 不等他倒地,姜铭已闪绕而过,直扑他身后之人,剑起寒光现! 嗤! 握枪的手齐腕而断! 噗! 不等痛感来袭,眉心破洞浆涌! 两声轻响,血喷如泉! 噗通噗通两声之后,两条鲜活的生命,便自世间消失。地上的断臂仍在跳动,可紧握的枪却再也无法射出一弹。 锵! 刺耳的金铁摩擦声传来,震荡的声波,让姜铭耳鸣目眩,这时他才发现,听觉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 嗖! 不等他和缓,锋锐无匹的劲风破袭而来,身体本能的反应,侧转沉肩抬臂,孤鸾斜挑而上! 呲! 当啷! 断裂的四片金钹落地! 锵! 噪音再起! 姜铭循声而去,长剑挺刺,带起烈烈风声! 噗! 两片金钹尚未合拢,将长剑夹紧,长剑已破喉而出,透穿而出! 姜铭抽剑反刺,将一柄形状怪异的短刀逼退,跟着蹂身而上,唰唰唰点刺三剑,一剑比一剑快,直到短刀的主人再也不及格挡,长剑便以奔雷之势穿心而过! 滴答滴答…… 血沿着剑尖滴落! 再不见敌踪,姜铭握剑而立,剑身斜出,引而待发。 “没有了吗?”躲在角落的钱贝儿跑过来问。 “好像没……”不及把话说完,姜铭急冲而出,手中长剑更是先他一步,旋飞而出! 寒风自背后而来,阴冷彻骨,钱贝儿感觉自己的心,被瞬间冰冻,让死神的大手紧紧攥住。可她毕竟不是一般女孩儿,没有惊声尖叫,没有慌乱躲闪,保留最后的清明,向最向往的地方扑去。 噗! 利刃破肉声传来! 钱贝儿感觉背上一热,灼烫的液体将衣衫黏连,脚下一个踉跄,扑进姜铭怀里,“我要死了吗?” “好像是。”姜铭声音沉闷。 “那还不快趁热亲一口!”钱贝儿踮脚奉唇。 宁死不吃亏! “……”姜铭的嘴巴被封住,看着她身后那个满脸不甘的矮子,不知该同情他,还是该同情自己,这要是还有敌人,两个人不都死定了?到时候阎王爷问起来该怎么说?接吻接的舍生忘死了? 多冤啊! “嗯!舒服!好吃!”钱贝儿砸吧砸吧嘴儿,才发现一件事,“我怎么还没死?” 姜铭大口大口喘气,指指有些发肿的嘴唇,“我快死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都不亏。”钱贝儿已经能断定刚刚只是虚惊一场,所以话接的很快,说完转身看去,只见地上躺着一个人,长剑从他太阳穴左侧破入,自右侧透出,那模样简直不能多看,“怎么是个小孩子?” “是个矮子。”姜铭纠正道。 虽然那人的体型跟个十一二岁的孩童差不多,可面相却着急的过了头,最起码也有四五十岁了。 “看他这穿着打扮,倒和哥哥说的岛国鬼忍差不多。”钱贝儿忧心尽去,开始品头论足起来。 “好像是阴阳家鬼侍的变种,本事不及鬼侍万一。”姜铭倒是见过类似的人,“可惜了,当年的阴阳家不再有人留下……赶紧跟我去医院。” 他话转的太快,钱贝儿不由一愣,随即关心的道,“你受伤了?” “他要真是鬼侍一门的传人,一些阴诡手段不得不防,所以还是去医院给你查查的好。”姜铭上前把剑取回,拉了她便走。 钱贝儿一脸笑意的随着他出去,“突然觉得,遇到危险也不是什么坏事。” 姜铭不接话,不过快到门口时,却拉着她退回去。 “怎么了?”钱贝儿不解的问。 “外面不安全。”出于本能的直觉,姜铭没有即刻出去,而是拨通了钱西暮和高洁的电话,一个为私一个为公。 虽然紧张妹妹,钱西暮赶到的速度,也没比高洁快上多少,刚带人把妹妹接上车,大批的警车也就到了,荷枪实弹的特警,把体育馆围了个水泄不通,他慢走一步,就会被堵个正着,到时候麻烦指定少不了。 “他不会有事吧?”透过车窗看着那些警察,钱贝儿担忧的问。 “你还是先关心自己吧,中了毒都不自知,得亏不是沾上就要命的那种,不然我这白发人就要送你这黑发人了。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许到处乱跑。”钱西暮数落她一通,向旁边的潘云蔚点了一下头,“谢了。” “本来就是你同意的。”钱贝儿小声嘀咕,“你的头发是有多白?” 钱西暮不理她,只是看着自己的手下。 潘云蔚却偏转了头,“这‘合欢杀’本来就不是为了对付贝儿,无须谢我。” “那就不谢。”钱西暮这话一出,潘云蔚直接看向窗外,哪知道这还只是开始,紧跟着又听到一句,“这个月奖金翻倍。”她秀气的小手一下攥紧,恨不能回头朝他漂亮的脸蛋上抡上几拳。 “合欢杀是什么东东?”钱贝儿是了解女人心思的,赶紧跳出来缓场。 “就是一种靠转嫁杀人的阴诡毒物,中者没有多少危险,被转嫁者必死无疑。”潘云蔚对她还是很客气的。 “怎么转嫁?”钱贝儿努力扮演着问题宝宝的角色。 “……”就不信你猜不到!顾名思义懂不懂?潘云蔚回头看她一眼,“问你哥。” “哥!”钱贝儿拉着哥哥的手撒娇,这招百试百灵。 “居然有这么好的毒药,别给她解了。”钱西暮居然改了态度,还不受妹妹影响。 “信不信我咬死你?”钱贝儿当然知道他的险恶用心,磨着小白牙,恶狠狠的问。 “不信!”钱西暮见她毫不犹豫的扑过来,来不及多嘚瑟几句,赶紧向外一指,“我要出了事,可就没人帮他了。” 钱贝儿悬崖勒牙,“那就先放你一马,滚几天再咬。” “……”到底谁是亲的!钱西暮内心是崩溃的! 噗! 潘云蔚抿嘴轻笑。 钱贝儿凑到她耳边,小声的问,“要是只亲亲小嘴,应该不至于把毒传过去吧?” “那要看怎么亲,亲多久了。”潘云蔚表示,具体问题要具体分析。 “要是亲了好久,连嘴都肿了呢?”钱贝儿有些紧张的问。 在她明显变厚的唇上扫了一眼,潘云蔚轻咳两声,“咳咳,为他祈祷吧。” “……”钱贝儿瞪大眼睛。 不要吓我! “怎么回事?”看着让人糟心的现场,高洁实在高兴不起来。 “恐怖袭击。”姜铭给事件定了性,反正地上那些……不能反驳,至于见势不妙,逃之夭夭那些……抓的住再说! “什么时候学坏了?”高洁小声问。 “不想给你添麻烦。”姜铭选了一个她比较容易接受的解释。 “你猜我信不信?”高洁咬着他的耳朵,呵气如兰。 “信。”姜铭一点犹豫都没有,给了非常肯定的答案。 高洁踩他一脚,“以后再跟你算账。” “你们两个过来一下。”似乎是看不惯他们交头接耳,一个警衔颇高的中年人朝他们招手。 “好的,王局。”高洁痛快的应声,跟着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来者不善,小心说话。” 姜铭不在意这些,更在意她的态度,“不讲原则了?” 高洁剜他一眼,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就该狠狠揍上一顿,“你犯个错试试。” 火眼金睛啊! 对她公正的判断力,姜铭还是很满意的,便陪着他走过去。 “问清情况了?”王志勇板着个脸,装的一手好严肃。 “都问清了,这些都是国外的反华分子,想在明大搞破坏活动,被这位同学发现,并坚决果断的阻止,粉碎了他们的阴谋。”高洁一本正经的描述了一下来龙去脉。 原来话还可以这样说! 姜铭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看着地面……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啊! “……”王志勇郁闷看着下属,偏袒的如此明显,真的好吗?“小洁,现在是工作时间,请不要讲故事。” “那您觉得是什么事件?”高洁反问。 “我只要事实。”王志勇强调。 高洁指指被炸坏的门窗,又指指地上的尸体,“我刚刚说的都是事实,您要觉得还有隐情,可以另外派人去查。虽然我不认为自己的调查有什么疏漏,可要真证明我是错的,我也能虚心接受。” 面对这一记反将,王志勇一时也想不到什么说辞,他不是想不到别的说法,而是不能。因为她说的情况,才是能够让上面接受,把这件事情交代过去的最佳说法。他要想往里面掺点什么,一个搞不好,就能得罪一大批人,说不定连自己都得搭进去。 想了一想,他只能用个“拖”字诀,“先把人带回去,我们慢慢调查。” 说完,他看向另一个下属,在那人腰间的手铐上扫了一眼,该传达的意思就全都传到了。 那警察看高洁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向姜铭,“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他做事还算留有余地,并没有说什么过激的话,更没掏手铐抓人。 “他又不是嫌疑犯。”高洁不满的表达意见。 “所以才请他回去协助调查。”王志勇铁青着脸,显然下属的表现,都没能让他满意。 高洁还想再说,姜铭却抢先道,“配合调查,这是我分内的事。” 说着,他抓住高洁的手,“带我回去吧。” 你当这是女婿上门呢! 第五百一十一章 恩重 “姓名?” “姜铭。” “哪两个字?” “葱姜蒜的姜,铭刻的铭。” “年龄?” “二十二岁。” “性别?” “看着填。” “注意态度!” “请您看着填。” “……” 噗嗤! 负责记录的女警轻笑出声,见上司瞪过来,赶紧收了笑容,端正坐好。 “你知道这是哪儿吗?”负责审问的警察沉着脸问。 “审讯室。”姜铭知道的很清楚,高洁经常在这儿和他谈人生、聊理想。 啪! 那警察使劲儿拍了一下桌子,“知道还不老实点!你们这些富二代,别以为家里有俩臭钱儿,在哪儿都可以由着性子胡来!” “第一,我很老实。第二,我家里有多少钱,和这事没关系。第三,由着性子胡来的是你。”姜铭纠正了一下,然后道,“想拖延时间,也得问点有意思的,老是这么几个问题翻来覆去的问,会让我怀疑你的智商的。” 噗嗤! 女警又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次上司没理她,而是直接问姜铭,“什么是有意思的问题?” 姜铭看向女警,示范道,“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女警回答的很痛快,后面还接了一句,“我会把这句记录下来,拿给高队看的。” 这样记询问笔录不好吧? 姜铭摸摸鼻子,看向她的上司,“咱们还是继续吧。” “……”你说继续就继续,我还要不要面子了?那警察瞪着他,就是不说话。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说话,气氛一下变得好尴尬。 过了不知道多久,连姜铭都有了困意的时候,王志勇才姗姗来迟,没见高洁的身影,估计是被要求回避了。 “小伙子,我知道你是谁,可不管你是谁,杀人都是犯法的,你知道吗?”王志勇请示了许多人,也请教了许多人,最后才决定往这个方向发展。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要杀我,我要配合着把脖子伸过去,让他们砍才对?”姜铭大概理解他的意思。 “你可以求助警察,不然要我们做什么?”王志勇也想好了应对的话。 “求助你们?你们是负责收尸,还是负责火葬?”姜铭好奇的问,真不知道他们还有这类业务。 就以当时的情况而言,等着警察来救,和自杀有什么区别?也许唯一的区别就是,自杀未必死的成,可有那些人帮忙——死定了! “你可以先躲起来嘛。”王志勇总有说法。 “往哪儿躲?”姜铭的问题不断。 “我怎么知道!”王志勇有些沉不住气了。 姜铭点点头,鹦鹉学舌,“我怎么知道。” “你不要如此顽劣,胡搅蛮缠是救不了你的。”王志勇吹胡子瞪眼,“杀人就是杀人,就算是正当防卫,你也过当了。” “那就当我不是防卫好了。”姜铭总算说了一句顺他心意的话。 “你承认杀人了?”王志勇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改变态度,有些狐疑。 “是杀敌。”姜铭纠正一下他的措辞。 “嗯?有什么区别?”王志勇皱着眉头问。 “军人杀敌卫国,乃职责所在,份所当为,何罪之有?”姜铭看着他,摸出一本证件放到桌上,“就算我有罪,也是上军事法庭,与你何干?” 王志勇拿起证件看了一眼,脸色一下变得煞白,“你怎么不早拿出来?” “就想知道,你们知道了多少,也想确定一下,这次是意外,还是必然。”姜铭站起身来,取回证件,语气温和的问,“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王志勇咬牙切齿地道,也不知道他恨的是谁。 姜铭回头看女警一眼,“有些事就不要记录了。”说完,笑了笑,很自然走出了审讯室。 “就这么让他走了?”唠了许久的警察有些不甘心,似乎还想再耗他几个钟。 “不然呢?请他吃宵夜?”王志勇恼他不长眼睛。 “王局,那是什么证件?来头很大吗?”女警关注的问题就是不一样。 “就是一张普通的军官证,没什么来头,关键是其意义所在,有了那张证,我们就管不到他,再说别的毫无意义。”王志勇恨恨地道,“明明说他不在编的,怎么就有证了?” 证是小姑姑帮姜铭办的,当时还嘱咐过他,让他随身带着,总有用的上的时候。不是为了什么特权,而是让一些人扣帽子扣的不能那么肆无忌惮。 就像这次的事,普通人杀了人,别管杀得什么人,只要有心人从中设计一下,进去住住,是跑不了的事情,真要想收拾一个人,哪怕只进去一天,就很要命了。 可要有了这张证,问题就会变得复杂,再想做手脚,那就得好好掂量一下了。 王志勇不是不能把人留下,可他犯得着冒着把自己搭进去的危险,去帮别人?升官发财是好,可也得有命去享受才行!不能做的天衣无缝,无从诟病,就不能做! 在姜铭走出警局的时候,姜夜泠走进了一个大院,对着院门的正厅里,有几个老头在聊天。 “闻大头,我孙媳妇儿好点没?你可不能亏待她。” “大白熊,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大头疼孙女那是出了名的,还用的着你操心。” “老郭,他也就嘴上说说,我家宝贝儿伤了那么久,他是送过一毛钱还是送过一口补品了?上上下下,一个人毛我都没见着啊。” “闻大头,这就是你颠倒黑白了,我大孙子一回来就过去看了,是你们闭门不让进的。” “关门的是薛家丫头,赖不到我头上来。” “你说你们的,怎么又扯上我了?” “本来就关你事。” “就是。” “我说,别欺负我啊,年轻时候也许打不过你们,现在可真不一定。” 就在他们吵吵嚷嚷,说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姜夜泠穿一身军装,施施然走了进来,那一刻,即便他们都老掉了牙,早已有心无力,还是看的一怔。 军装是最美的服装,尤其是穿在一个盖世妖娆身上。 “小姜,你怎么有空过来看我们几个老头子?”闻泰北先打招呼。 唰! 姜夜泠立正,行了一个军礼! “小姜啊,私人场合,不要搞得这么正式。”白雄进微笑着摆手。 “尊重别人,也是尊重自己。”姜夜泠淡淡说了一句。 “看来是有正事啊,说吧。”薛城面容一肃。 “就说两句话。”姜夜泠把身子挺的笔直,“一,军队乃国之重器,妄想将其变为私器,或想从中兴风作浪者,当诛!二,里通外国者,诛!” 说完,她弯腰行了一礼,“不打扰几位叔伯聊天了。” 不等有人回应,她转身而走,身形翩转,姿意超然。 “这算什么?”白雄进拍了一下桌子,“教训还是警告?” 薛城端杯喝茶,不发一言。 “我觉得这丫头不错,比我那几个怂蛋儿子有血性多了,心澜要是能跟她一样就好了。”闻泰北倒是赞美一声,跟着一声轻叹,“要不是老三走的早,没准能把她拐回来当儿媳妇的。” “这念头我也动过,可惜儿子不争气啊。”郭华涛也感慨一声。 几个人除了白雄进,竟是没有一个对她的妄悖之言发表意见,就好像没听到一样,这让白雄进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出了大院,姜夜泠看向南方,“臭小子,这是帮你,也是害你,能不能过这一关,就看咱们姑侄的运气了。” “你运气真好,这样都死不了。”听了姜铭的讲述,高洁似乎有些失望。 在她腻白的胸上抓了一把,姜铭不满的问,“就那么想当小寡妇?” “要当也轮不到我。”高洁把他的手拍下去,“不是嫌小么,干嘛还总抓着不放?” “他们说这样可以促进生长,没准能二次发育呢。”姜铭不想一片好心被她误解。 “说正经的。”高洁掐他一下,挪挪身子,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一些,“这次的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刚刚开始而已。”姜铭有些头疼的道,“搅进来的人越来越多了。” “除了文家,赵家,你还得罪了多少人?”高洁好奇的问,想知道他惹祸的本事到底有多大。 “文家?”姜铭有些诧异。 高洁抿了抿唇,“王志勇就是家的人啊,你都把我这样了,人家不整你一下,怎么对的起你?” 又多添一家! 姜铭以前忽略了这点,现在想想,也许潜在的敌人更多,不行,头更疼了,“不说这些了,心累。” “刚刚折腾我的时候,力气足着呢,哪有一点累的样子。”高洁通过切身体会,证明他的话是站不住脚的,“要不,我回家吧。” “回家?”姜铭不解其意。 “嗯。”高洁轻轻点头,“今晚我不在安全期,你再努力个一两次,万一成功了,我就更有底气一些。” “……”姜铭听懂了,却没有听命行事,卖力耕耘,而是不解风情地道,“就让我大男子主义一次,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不是不信你,而是那些黑暗的东西,可怕到可以吞噬一切,个人的力量在其面前,简直微不足道。”高洁枕到他胸膛上,“如果躲不开,又左右不了,就想办法让他们在内部崩塌……我们家,有好几个很擅长做这种事了人。” “所以你才跑出来?”姜铭问。 高洁没有接话,几乎是默认了。 伸手抱住她,姜铭很坚决的道,“那就不要回去了。” “好。”高洁答应下来,心里想的却是——只要你没事,我就不回去。 第五百一十二章 都是巧遇 啪! 一只精美的紫砂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和大理石地面来了一次亲密接触,随后粉身碎骨,崩溅一地,足见其爱的深邃。 “蠢货!”其主人则不知情滋味儿,指着孙子大骂。 白长武跪在地上,任碎片崩打,不动不摇,不声不语。 “知道为什么骂你吗?”白雄进虎着脸问。 “做了不该做的事。”白长武敷衍的回应。 “果然没骂错……”白雄进瞥他一眼,无比失望的道,“你是真蠢!” 白长武霍地抬起头来,直视着爷爷,这样的评语,他不能接受。 “不服气吗?”白雄进坐到椅子上,精气神一下散空,仿佛瞬间老了十多岁……期望太高,最终却又大失所望,大抵就是这样了。 见他如此,白长武的气势也为之一馁,虽然不认为自己有错,可还是恭敬的问,“还请爷爷教诲。” “唉,你以前是太顺了啊。”白雄进轻叹一声,“骂你蠢,不是因为你做了什么,而是不管你做了什么,都该遮盖的严严实实,别让人抓住你的尾巴。你可倒好,刚把手伸出去,人家就跑上门来,指着我脑门子骂了,引得一帮老家伙幸灾乐祸的看热闹……你说你是不是蠢!” 藏好遮严就不蠢了? 白长武心里不放心,问爷爷一声,“您不觉得我做的有违正道?” “正道?”白雄进嗤之以鼻,“做成了就是正道,做不成就是歪道,世间之事,从来都是赢家说了算的。” 懂了! “我会更小心的。”白长武给爷爷磕了一个头,“对不起,连累您了,下次我会谋而后动,不再让任何人察觉。” “这次呢?”白雄进追问。 这次? 白长武低下头去,“先停一停,以后会有机会的。” “废物!”白雄进又给他贴了一个标签,“你不但蠢,还很废!知不知道什么叫一不做二不休?半途而废最让人看不起!” “可他们都知道了。”白长武辩解一句。 “那就硬刚!”白雄进像是缓过劲来了,掷地有声的道,“你不会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吧?” 见孙子抬首不语,目有凶光,白雄进站了起来,“你给我记住,这世上不只有阴谋,还有阳谋,还有绝对实力,只要能够胜利,用什么都可以!我们白家生来就是战士,你为什么不能像一个战士一样去战斗!姜夜泠凭什么敢横行无忌,姜家那小子又为什么敢肆意妄为,你还不懂吗!” 白长武霍地站了起来,“我这就去明海!” 你要去决斗吗?! 白雄进又瞪圆了眼睛,他要的是孙子的斗志,不是斗气! “上车。”公安局宿舍楼下,钱西暮热情的招呼。 姜铭拉门上车,“怎么到这儿来了?” “瞧这话问的,你要不在这儿,我能过来?”钱西暮发动车子,驶离这不怎么让人喜欢的地方,“我特别佩服你,昨天出那么大的事,你竟还能动花花心思。” “不然呢?找个地方枯坐一宿?我又不是和尚。”姜铭并不认为自己有哪里不对。 “就算是,也是个花和尚。”钱西暮吐槽,“昨晚为了你的事,我可是忙活一夜,你可倒好,不但没放心上,还在温柔乡里翻云覆雨……你说该不该拖出去一丈红?” “你忙活什么?”姜铭好奇的问。 “打探消息,查那些人的来历。”钱西暮偏头看他一眼,“真没看出来,你能耐挺大啊,密宗喇嘛,天部鬼忍,象国刀宗……这些还算有实力的势力,你是得罪了一个遍,生怕自己死的不够快,是不是?” “该杀的时候,我从不留手。”姜铭没有解释,只强调了一下。 “嗯,人家也没留手,这就叫礼尚往来,对吧?”钱西暮调侃他。 “我杀人,他们来报仇,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姜铭淡淡道。 “既然如此,你怎么还活着?”钱西暮好奇的问,照他这说法,应该主动把脑袋伸过去给人砍才对。 “谁想杀我,我便杀谁,同样天经地义。”姜铭告诉他原因。 钱西暮撇撇嘴,“怎么‘天经地义’到了你这儿,就跟闹着玩儿似得。” “世上本就没有天经地义,竟然被创造出来,跟玩闹有什么区别?”此刻的姜铭像极了哲学家,道貌岸然,鬼话连篇。 “你很有深度。”钱西暮挑了一下大拇指,“看来昨晚探讨的很深入啊。” 如此露骨又无趣的话,姜铭就当没听见。 见他不应,钱西暮又开了新的话题,“昨天的事,不只是报复那么简单吧。” “我不是为自己杀人,知道的也不多,所以能找到我报仇,本身就不简单。”姜铭一早就猜到了,所以没有费劲的去查探什么。 “不是为了自己?”钱西暮看他一眼,指指上面,“军方?” 姜铭不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白?”钱西暮又试着猜了一下。 姜铭轻轻点头。 “你牛逼!”钱西暮大声夸奖他,“华夏四公子,别人一个都不敢惹,你居然跟三个同时开战,真是蠢者无惧啊!” “不还有你吗。”姜铭用令人酥麻的电眼扫他一下,赞道,“暗公子也不差。” “嘶!”钱西暮哆嗦着吸了一口凉气,很是幽怨的道,“这时候你倒是没忘了我。” “应该的。”姜铭的语气表情都很欠抽,所以在下一个拐角,钱西暮把他踹下了车——是真的拿脚踹! 擦去裤子上的脚印,姜铭大步向前走去,并不是赶着去哪里,只是习惯这样走路而已。 看过地图,转过街角,走向另一条路,那里有一路公车,可以送他去学校。 嘀嘀! 姜铭偏头看去,一辆红色的宝马缓缓随他而行,车窗慢慢摇下,露出成非瑾俏媚的脸蛋,“大少,需要司机吗?” “我不去公司。”姜铭婉拒。 现在要面对的情势,已经混杂不堪,再添,就真成一锅粥了,到时真不知道谁熬谁了。 “明大也顺路。”成非瑾再次邀请。 姜铭看她一眼,点点头。 车子停下,门打开,姜铭坐了进去,还没见春色,就被满室的馨香熏得……打了两个喷嚏! “啊啾!”姜铭偏了一下头,“不好意思,唐突了。” “是我的问题。”成非瑾看他一眼,发动车子,“车上有令人作呕的味道,就拿香水遮掩一下,算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吧。” 姜铭没问她是什么味道,那是人家的私事,与他无关。 “和总经理吵架了?”成非瑾不想气氛太冷,便扮演一下八卦婆的角色。 “她还没学会吵架。”姜铭从另一个方向证明,两个人是吵不起来的。 “你真可怜。”成非瑾居然这样理解。 “我也不会。”若遇到事情,姜铭自认动手比动嘴多。 “我真可怜。”成非瑾话接的很快。 “可怜的是我。”姜铭看她一眼,“这样聊天很累。” “可我现在没什么要说。”成非瑾看着前面道,“我不知道会遇到你,更不知道怎么会鬼迷心窍邀你上车,所以现在除了废话,我真的没什么好说……不说点什么我还憋的慌,你能理解吗?” 不能! 这不是我的义务! 姜铭偏头看向车外,“不管你要做什么,又说过什么,有一点请你一定要记得,有些底线是不能逾越的,比如……职业操守。” “如果逾越了呢?”成非瑾问。 “如果你不拿自己当人,就没人拿你当人。”姜铭吐了口气,“人可以对不起别人,但不能对不起自己。” 成非瑾再不接话,直到把他放到明海大学门口,才说了一句,“最近公司很乱。” “那是她的事。”姜铭没有插手的意思。 “就那么信她?”成非瑾看着他的眼睛问。 “这是我的事。”姜铭丢下这么一句,转身离开。 车窗缓缓升起,他的背影也渐行渐远,直到再也看不见,成非瑾才开车离去。 嗅着车内余味,她轻轻说着,“对一个女人而言,世上最悔的事,莫过于没有在最好的年华,遇到最好的人。” 女人心思,最是难懂,所以姜铭尽量不去猜一些不相干的人,于是有些事,他永远不会知道。 有时无意的撩拨,才能让心弦荡出最入骨的音痕…… 经岁月磨蚀,不改其形! “站住!”周云玥高叫一声,指指姜铭,“保持距离。” 姜铭送她一个白眼,绕路而行,不就恰巧遇到,走了一个对面,至于搞得跟言情偶像剧似得? “……”看他昂首阔步,走的毫无留恋,周云玥的自尊心有些受不了了,快步追上去,伸手去抓他,“你什么意思!” 姜铭侧身避开,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她往地上摔去,心里还想着要不要扶,手已经伸了出去。 以他的身手,自然不会让她摔着,抓着她的胳膊,就把人拎了起来,“你就不能换双靴子?” 那么高的跟,你不摔谁摔? 周云玥恶狠狠瞪他一眼,“那双是红的,这双是蓝的,你色盲啊!” “色狼在哪儿?这小子吗!”一个路过的哥们儿,自以为找到了献殷勤的机会,撸胳膊挽袖子,一副社会人的做派。 “……” “……” 不要抢着送人头好吗? 第五百一十三章 莫名其妙 静谧的咖啡馆里,五个人排排坐,却没有分果果,而是在比谁瞪得眼睛比较大,看的漂亮的女服务员忧心不已,这要是一会儿打起来,谁能拦得住? 一拖四啊!搁谁谁能忍得住?换了自己上去,不挠他个山花烂漫就真见鬼了! 不过这男的还真有那个资本,颜够,型够,看这穿着,钱也够!不知道他有没有壮大队伍,再多拖一个的打算……大不了人家下手轻一些! 就在女服务员想入非非的时候,洛霏霏打破了沉默,“玥玥,最近你俩很有缘分啊。” “嗯。”周云玥点点头,瞪某大少一眼,“好大一滩,踩上一脚,恶心半天!” “好押韵哦。”秦晓蓉起哄道。 “那你还天天找恶心?”洛霏霏显然是不信这种说辞的。 “天降横祸,躲不开。”周云玥苦着脸,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慕容剑心碰碰姜铭的胳膊,小声问,“是真的吗?” “我也不想看见她。”姜铭更无奈,不就好心拉了她一下,怎么就被抓个正着? 最可气的就是秦晓蓉,居然手快到抓拍,由于角度刁钻,拍出来的照片,连他看了都认为两人有问题,就是摆拍都没这效果,这不是坑人吗? “她很漂亮啊。”慕容剑心眨巴着眼睛,开始挖坑。 “没你好看。”姜铭反手就把她推进去。 “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依然觉得很痛快。”周云玥评价了一下,看向对面,“你不觉得他们俩更有问题吗?” “他俩很正常啊。”洛霏霏表示自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周云玥指指快贴到一起的两个人,讶异的问,“就这还正常?你带眼睛出门了吗?” 周云玥实在不能理解她的逻辑,自己差点摔倒,那个混蛋不过良心未泯扶了一下,她就抓住不依不饶,吓得见义勇为的小哥逃之夭夭,连一血都没送上。这还罢了,这两个如此亲热,她却视而不见,还觉得正常,双标玩成这样,真的好吗? “小姨子和姐夫。”洛霏霏指指两个当事人,“这样有什么不对?” “……”周云玥给噎了一下,“我竟然无法反驳……不对!你又不是正室,凭什么抓住我不放?” 哪有小三尅小四的?没道理啊!呸呸呸!我是被误伤! “不找点事做,日子过得就太无聊了。”洛霏霏说了一下原因,转而去看慕容剑心,“刚刚都说成那样了,你怎么一句话不说?” “反正说什么都要被你们消遣,还不如不说了。”慕容剑心俏皮的眨眨眼,很是嘚瑟的显摆自己的先见之明。 “合着你们拿我当内蒙古小肥羊了?涮的这叫一个开心!”周云玥不乐意了。 “这也不能怪我们呀,最近关于你们两个的流言,是有点多啦。”秦晓蓉出来缓和气氛。 “我们?”周云玥指指某个装无辜的大少,“我跟他能有什么流言?” “大概是说,姜周两家要结盟,某人可能要休妻另娶。”洛霏霏扳着手指,一副要打人的样子,连个绯闻都抢不到,这让她很不甘心。 “扯淡!”周云玥气的破口大骂,“我跟他仇深似海,势不两立,娶个头啊!” “这又不是我说的。”洛霏霏没好气的回她一句。 “真有这种传言?”姜铭问身边的人。 慕容剑心点点头,“我也是昨晚才听到的,可是你没回家。” 她把“回家”两字咬的极中,姜铭的脸都忍不住红了一下,偏过了头,“咳咳,昨天出事了,我在警局睡了一夜。” 昨天的确出事了,别人不知道,这几个丫头绝对知道,他也的确是在警局附属单位睡得,听上去没毛病,他也不算撒谎,就是删减了一些内容而已,现在不是流行嘛,guang电发明的,身为五好公民,当然要大力响应……是不是这个理儿? “是睡了漂亮女警一夜吧。”周云玥随口道。 姜铭偏头不语。 “……”周云玥瞪大眼睛,我就随便一说,这都能中? “咳!”洛霏霏坐直身子,一脸严肃的看着某做贼心虚的家伙,“党的政策你是知道的吧?” 姜铭点头,“惩前毖后,治病救人。” “……”你倒挺会选! 洛霏霏还想再问,姜铭却抢先开口,“家事以后再说,我现在就想知道,关于我跟她的传言,是从何而起。” 一句“家事”,让洛霏霏笑逐颜开,把一些不好的事情,瞬间丢到九霄云外。“我也不知道起自何处,只是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放话的人,能量可见一斑。” 见他看过来,慕容剑心轻轻点头,佐证洛霏霏的话,消息的源头,的确无人知晓……最起码他们不知。 姜铭眉头一皱,这个时候,任何的风吹草动,都由不得人忽视,而且多想不行,少想不可,令人头疼的很,“你们帮我查一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人。” 不知目的为何,心里终究难安! “好。”几个女孩一起点头,周云玥更是握紧了拳头,“不用你说,我也会把人揪出来,竟然敢如此侮辱我,不把他挫骨扬灰,难消我心头之恨!” “……”你这是在侮辱我吗?姜铭能清晰感受到她话里的恶意。 “万一事情是真的呢?”秦晓蓉发表了一下看法。 “怎么可能!”周云玥像被蝎子蛰了似得跳起来,结果膝盖撞到了桌子。 “哎呦!”痛呼一声,她又倒了回去。 姜铭没去看她,而是皱紧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慕容剑心看了揪心不已,小声问他,“不会的,是吗?” “嗯。”姜铭肯定的回应,并抓住她的手捏了捏——她不喜欢,那就一定不会是真的! 将他们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洛霏霏偏转了头,心里有股莫名的情绪排遣不去,又无法诉之于口,就这样模糊下去,真的是最好的办法吗? 周云玥显然是没注意到这些,在膝盖上揉了两下,又站了起来,“不跟你们扯了,我去找小姑姑,让她帮我把诋毁我的人找出来……不然允初哥会误会的。” 最后一句,她是故意说给大家听的,只希望这句话能顺利的传出去。 “这个傻玥玥,还是不肯死心呢。”秦晓蓉看着她的背影,叹息不已。 “小丫头,你最近有什么情况没有?”作为闺蜜,洛霏霏友情的问了一声。 “没有啦。”秦晓蓉摇头表示没有,而后又加了一句,“就是偶尔会去看莫学长打球。” “莫学长?”洛霏霏一头雾水。 “金融系的莫道可?”慕容剑心说出一个名字。 “嗯呢。”秦晓蓉开心的点头,“人家叫他网球王子,打球的时候可帅了。” “小花痴。”慕容剑心笑着说她,“你再这样,会把所有男人都吓跑的。” “我有什么不好吗?”秦晓蓉很认真的问,并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打扮。 “也没什么,就是二次元的元素多了些。”慕容剑心诚恳的建议,“你要明白,二次元的东西,要放在二次元才是美的。” “哦,我以后会注意的。”秦晓蓉嘟着嘴,很是失落的道。 等她们的对话告一段落,洛霏霏才开口问道,“剑心,你是怎么认识那个莫什么的?” “莫道可。”秦晓蓉可不想自己的偶像被人叫“莫什么”。 “知道啦。”冲她摆摆手,洛霏霏又去看慕容剑心。 慕容剑心看姜铭一眼,回应她,“也没什么,就是在图书馆见过。” “只是见过,你就知道人家的名字?”洛霏霏是决然不信的。 “他自报过姓名,我记性又好,有什么问题吗?”慕容剑心反问。 “问题大了,蓉蓉只提了一个姓,你就能想到这个人,咱们明大姓莫的就那么少?”洛霏霏问出来,才蓦然一惊,我怎么就抓着这种事不放?嫉妒吗? “会打网球,名气又大的,就他一个啊。”慕容剑心解释道。 这时,姜铭突然伸手摸摸她的头,宠溺的道,“小丫头大了,还出落的如此水灵,有男孩子喜欢,进而追求,是很正常的事,没必要藏着瞒着的。” 慕容剑心一愣,随即大声道,“才没有!就没有!” 见她如此激动,几人一下呆住,姜铭的动作都为之一滞,“好,没有,我信你,快别生气了。” “跟我道歉。”慕容剑心红着眼睛,执拗于此不放。 “是我错了。”姜铭其实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可她说自己错了,那肯定就有错的地方,所以认错是必须的,哪有哥哥跟妹妹计较的? “不诚恳。”慕容剑心耍起小脾气来。 “怎样才诚恳?”姜铭把态度摆的很正,虚心的问,只要她说的出,自己就做的到。 “今晚你做饭,姐姐要是说不好吃,就不算。”慕容剑心提出要求,并定下标准。 “好。”姜铭说着起身,并把她拉起来,“我们一起去买食材。” “这是你的事,为什么要拉上我?”慕容剑心坠着不想走。 “咳。”姜铭低头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口袋空了。” “好吧,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说完,慕容剑心就勉勉强强的跟着他走了。 直到二人走出咖啡馆,秦晓蓉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我们是被无视了吗?” “这不是重点。”洛霏霏咬着牙道。 “还有更重要的?”秦晓蓉实在是想不出了。 “他们没买单!” “……” 好重要! 第五百一十四章 猪 嗝儿! 慕容剑心摸着小肚子问,“刚刚是什么声音?” 这也想往外赖? 慕容兰心瞥妹妹一眼,“好像是小猪在叫。” “猪在哪儿?”慕容剑心左右看看,“我们吃的是烤全羊,怎么会有猪呢?” 慕容兰心转头去问那个装聋作哑的人,“你知道在哪儿吗?” 姜铭指指自己的鼻子,“在这儿呢,忙死累活大半天,却一口肉没吃着,笨的跟猪一样。” “原来有两头猪。”慕容兰心下了判断,向远处看了一眼,“爸妈他们吃的很开心,这只小胖猪也一样,能让他们如此满意,你就算一口也吃不到,也该满足了。” “我才不胖。”慕容剑心抗议一声,指指残余的骨架,对那个抱怨的家伙道,“使劲啃啃,应该还有的。” 我还没沦落到跟大黄它们抢食! 姜铭瞪她一眼,便转头去看大快朵颐的家人,如此情景,真的让人很满足,“这只羊死得其所,忙累也有所值了。” 他和慕容剑心去买食材,最后抬了一只羊回家,家里空间不够,他们便一起回了大宅,在宽敞的草坪上生火烤羊。 肉烤好时,恰逢父母带了一些亲戚朋友回来,于是肉便被他们分去大半,剩下的一小半,绝大部分进了慕容剑心的小肚子。 也不知道她哪儿来那么大食量,小腹已经微微隆起,还在拼命的往里塞,不说别的,单说对吃的这份执着痴迷来看,把她和猪相提并论,真没委屈她。 吃不到肉没事,还要和她一起变猪,就有点委屈了,不过能怎样呢?总要有人帮她圆话才是,不然小丫头该多尴尬啊。 嗯? 正当思绪越飘越远时,肉香“扑鼻”而来,姜铭低头一看,就见一小半截羊腿已经到了嘴边,羊腿的另一边去慕容兰心染了油垢的手。 “我吃不下了。”见他发呆,慕容兰心淡淡道。 就给了你这小半截羊腿而已! 姜铭迟疑未动,不知该不该从她嘴边夺食。 “嫌弃?”慕容兰心偏着头问。 羊腿上齿痕宛然,细碎小巧,却清晰可见,姜铭张口咬下,将其覆盖无踪,用实际行动证明,他刚刚只是不好意思而已,与其他的无关。 “看他们小两口多恩爱,吃个羊腿还喂来喂去的。”顾月华有些炫耀的道,以前对慕容兰心的种种不满,现在看不到一丝一毫,末了还有一些羡慕的表情浮上脸颊,跟自已老公抱怨,“你都好久没这样对我了。” 姜永年嘿嘿一笑,“都老夫老妻了,再学年轻人,该给人笑话了。” “二哥,这男人呐,人可以老心可不能老。”一个年轻些的亲朋插嘴道。 引得几个男人会心一笑。 顾月华斜他一眼,“回头我和弟妹好好聊聊‘心不老’的问题。” “别介呀,嫂子。”那人赶紧求饶,“我就说说而已,可从来没做过什么。” “这话反过来听还差不多。”顾月华说他一句,不再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上纠缠,而是看向儿子——加油吧!你是天下最棒的! “这把狗粮撒的猝不及防,完全是要撑死人的节奏。”看着姐姐给姐夫喂肉吃,慕容剑心表示,这*击她也扛不住。 慕容兰心白她一眼,却不接一言,好像打定主意,让她那点小心思付诸东流。 姜铭则像是完全不在意,三口两口把肉吃完,把骨头丢到小筐里,意犹未尽的道,“要是再来点老板自酿的烧酒就更好了。” “配方不是给你了吗?”慕容兰心一边擦手,一边问。 “最近太忙,哪有时间酿酒。”姜铭把责任推了出去。 “回头拿给我看看。”慕容兰心手一弹,染了油渍的纸巾便落到小筐里。 姜铭看她一眼,点头答应,“好。” “他们一家怎样了?”慕容兰心问。 “一别之后,再无消息。”姜铭语气很平和,“也许这就是好消息。” 慕容兰心似乎同意他的观点,轻轻点了下头,扫了周边一眼,“你好像很喜欢这种环境,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还差点意思。”姜铭仰倒在草坪上,虽然现在的草坪枯黄一片,不见半点绿意,甚至有些冷硬,可他依然躺的很惬意,瞧那舒服模样好像胜过了大床。 “少了什么?”慕容兰心低头问他,长发软垂下来,随风轻拂。 “枕着人头,喝着烈酒,侧听夜狼奔嗥,仰观繁星如斗。”姜铭给她描述一下曾经最熟悉的场景,如今依然眷恋,可是也只能怀念。 “风吹草动马蹄疾,提剑纵骑弓弦起。”慕容兰心轻吟两声,而后问他,“这就是你最想要的生活吗?” 很男儿,很热血,却与她不相干! 姜铭摇头,“只是习惯了那样的生活。” “那你向往的呢?”慕容兰心闻音识意。 慕容剑心也看了过来,好像也很想知道。 “娶个好老婆,生一堆娃娃,闲不住了,就带出去闹一闹,懒得动了,就在家里睡大觉。”姜铭描述的很不负责任,和刚刚的画风差的不是天与地,而是半个银河系。 “果然有只猪。”慕容剑心小声嘟囔一句,只是眼睛亮晶晶的,心里大概想着怎么吃猪肉。 “抱歉。”慕容兰心俯身伸手,遮住他的眼睛,“你可能只能想想了。” 因为我不会让它实现的! 又不是第一次了,早就习惯了,姜铭嘴角溢出一丝释然,身心全然放松,没过多久,居然发出了鼾声。 “姐姐,你猜对了,这里真的有只猪。”慕容剑心恨铁不成钢的道,多好的机会,就这么白白错过了。 以后他们两个,很难再这样相处了吧? 慕容兰心用葱白水嫩的指肚,抹平姜铭额头的细纹,“如果一个人生来是只老虎,无论他再怎么想变成一只猪,最后也只能悲哀的发现,除了啸傲山林,立山为王,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突然好想为虎作伥。”慕容剑心轻声道。 慕容兰心看她一眼,未做评价,只是告诉她,“让他好好睡吧,接下来的日子,他再难睡的安稳。” 慕容剑心点头表示知道了,而后挪了一下地方,挡在风口上,虽然刚入夜,可风已很凉。 晨光透过厚厚的布帘,落进屋子时,已然微不可见,可姜铭还是准时醒了过来。 眨眨眼睛,让睡意散尽,思绪清晰,他才转头看去,慕容兰心秀发盘枕,甜睡酣然。 睡美之姿,依然如画! 不敢多看,姜铭坐起身来,那看似触手可及的一切,实则隔了千里万里,人可以做梦,但总不能活在梦里。 穿衣下床,轻轻将布帘拉开一半,伸手推开窗子,翻到外面,回手关上窗户,才一纵而下,跃到草坪上打起拳来。 在他跃出的那一刻,慕容兰心睁开眼睛,双眸澄澈清亮,半点不似刚刚醒来的样子,偏头向窗户那边望了一眼,拉起被子,将自己罩在下面,似乎又睡了过去。 “你居然没有睡懒觉。”起床跑步的慕容剑心一脸惊奇。 “怎么可能比你懒。”姜铭挥拳如风,很是骄傲的道。 “姐姐呢?”慕容剑心绕着他,踩着小碎步。 “应该还在睡。”姜铭抬头看了一眼,有些不确定的道。 “真羡慕她,从来不锻炼,身材还保持的那么好。”慕容剑心挺嫉妒姐姐这点的。 姜铭在她小腹上扫了一眼,“那是因为她吃饭节制。” “不许看我!”慕容剑心瞪他一眼,小步跑开,“你什么时候教我拳脚功夫?” “女孩子家家,学那些做什么?好好的跑你的步。”姜铭可不想重蹈覆辙,把她再教成一个假小子,暴力女,到时嫁不出去怪谁? “既然当不成女神,当然要做女汉子了。”慕容剑心越跑越快,呼吸依然均匀,“反正我不管,你就得教我!” 姜铭只打拳,不接话,就当自己没听见。 慕容剑心也没逼他,在一边小跑着,总要把昨晚吃的东西全都消耗掉,才能考虑别的不是。 晨练完毕,洗澡换衣,三人一起吃过早饭,然后各自散去,今天是周末,不用去学校,他们也就不会一起行动。 姜铭去了天枢阁,苏彧约他过去,说是易观离回来了,找他有事。 看到他,易观离没有急着说事,而是问他,“最近可好?” “挺不错的。”抛去那些烦心事,姜铭觉得日子过得还可以。 “真打算纠缠在那些琐事上?”易观离又问。 “不管什么时候,人总有要守护的人和事。”姜铭看着她,“不是追着往事不放,才叫做执。” “既然都是固执之人,就互帮互助吧。”易观离向他伸出了手。 姜铭却有些犹豫,“也许我帮不到你什么。” 易观离笑笑,“不是每份投资都有收益,这点心胸我还是有的。” 姜铭没去看她“心胸”的大小,伸手和她握了一下,“我们是朋友了。” “原来以前都不是啊。”易观离不满的说他一句,然后把脸一板,很是严肃的道,“接下来就要说正事了。” 第五百一十五章 命盘 易观离严肃的模样,让姜铭把心提了起来,生怕她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能不能办到且不提,能不能办也许才是最让人头疼的。 可等她说出来,姜铭又觉得有些简单,竟然只是邀他去岛国旅游而已,至于几日游,就要看具体情况而定了。 大半个地球都跑过了,姜铭还真不介意跑一趟岛国,哪怕是去盗墓,他也没有半点心里负担,只是,“最近我没有时间。” “我知道,所以我先帮你。”易观离早就算计好了。 “先谢了。”姜铭没有问她怎么帮,无论她能出多少力,哪怕只是一份心意,都值得感激。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易观离对两人的关系,有清晰的定位,所以最不想听的,是他说“谢谢”。 苏彧盘腿坐在床上,静静的不说话,扮演着好观众的角色。 姜铭看她一眼,摸摸鼻子,问易观离,“在童家收获了什么?” 知道他想转移话题,易观离还是答道,“童家就是当年童子的后人,可惜的是,他们搞丢了命盘,我也弄丢了匙剑。” “命盘?”苏彧忍不住插了嘴,“传说中那种?” 易观离轻轻点头,证明她所猜不差。 “还真有那种大能,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传说而已。”苏彧感慨道。 “什么是命盘?”姜铭却是不懂的。 “命盘有很多种,我们相师忽悠人的时候,经常用的那种,是最低端的,而师姐说的那种,属于传说级别的。”苏彧先做了一下比较,然后才讲解道,“简单来说,就是有人以通天的手段,将一缕神魂封于特殊的器皿之内,这就是命盘了。” “作何用途?”虽然听上去就很玄幻,可姜铭却接受的很快,以常理而言,他的存在不一样玄幻? “始皇帝派人去东海寻仙为何?历代帝王热衷炼丹问道又为何?”苏彧给他举了两个例子,“说到底就是贪生畏死,求那长生二字。可悠悠数千载,将相王侯无数,不死者可有一个?道理也许大家都懂,可依然有人在这条路上前赴后继,无非就是结果太诱人,让人心存侥幸。” 说到这里,苏彧笑笑,“各种方法都失败之后,有些精神力异于常人的能人,发现了能储存精神力的器物,便试着把精神力剥离,储于器物之中。因为那些精神力中混有一些本人的记忆,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永生了……这就是命盘。” “有人成功吗?”姜铭问。 “书上说有,可我没见过。”苏彧如此回应,而后看向师姐,“如果能让我看上一眼,今生也算无憾了。” “我比你更想找到。”易观离脸上的急切之意,,清晰无比。 “命盘有何用处?”姜铭也不知为何,突然对此很在意。 “据说在适合的条件下,可以让命盘的主人重现人间。”看苏彧的表情,她显然是不信的。 “什么是适合的条件?”姜铭的心突然跳了两下。 易观离看向他,抿着嘴不说话。 苏彧倒是没有隐瞒,“首先要找到施术之人的转世之身,还要一座可以借天地之势的还魂大阵,最最要紧的是,命盘里的神魂不灭,还要强过转世之人,不然一切都是妄谈……就算凑齐这一切,我觉得也是妄谈。” 最后一句,她是看着师姐说的,别管姜铭来历如何,都是自己的男人,谁能希望自己的男人变成另外一个人? “是不是虚妄,总要试过了才知道。”易观离是不会放弃的,不管有什么挡在前面。 姜铭没去管她们之间的争执,而是在考虑这种事情实现的可能性,如果以他为范本,也不是没有可能,“有人成功过吗?” “书上只说有人做出过命盘,却没有成功的例子在册。”对这种事,苏彧是无法肯定的,所以只能说出自己看过的。 “那是因为写书的人无法见证而已。”易观离显然有不同的看法。 师姐妹对视一眼,齐齐偏转了头。 姜铭没有当和事老的意思,而是继续问着,“既然命盘中只有残魂一缕,记忆肯定不全,纵然成功,意义何在?” “不是什么神魂都可以剥离,一般强大到能够剥离本体的那一缕,都是一个人最痴执的念想。”苏彧轻声一叹,“他们要留下的,是生生世世都不可被磨灭的痴……这份执意是值得人尊重的。而且……” “而且什么?”姜铭急问。 “剥离神魂不是那么简单的事,那不是神仙术法,而是凡人异想天开的逆天之行。其间的痛苦,无法描述,恐怕超出人类忍耐的极限。即便成功……”苏彧看他一眼,才继续说道,“据书上所载,十个有九个疯,还有一个忘了自己是谁。” 姜铭的心纵然冷硬,听了也不由悚然动容,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别人我不知道,但他……抱着头叫了三天三夜,最后身上的皮肤没有一处是好的,整个人成了一个血人。”易观离幽幽道,“他很执,也很强,没有疯,也没有失去自我,所以我坚信,他一定可以成功,天也阻不了他!” “你是怎么把命盘弄丢的?”姜铭突然变得积极起来。 “我几次转生,记忆层层消减,早已不记得了。”易观离颓然坐到床上,她现在不但怕命盘找不到,更怕有人将其毁掉,那他当年所承受的苦难,不就成了笑话? 如此罪孽,她承受不起! “命盘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姜铭打算帮她了,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当年那个痴人,虽然傻,却值得帮。 “当然记得。”易观离起身去拿自己的包,“早就画下来了。” 看着姜铭关切模样,苏彧忍不住道,“你还真打算帮她?” “世上痴人已不多,能帮一个是一个。”姜铭主意已定。 “你就不替我想吗?”苏彧有些急了。 姜铭终于意识到她在怕什么,不由笑笑,“我不是那个人。” “你肯定?”苏彧可没那么容易心安。 “我清楚自己是谁。”姜铭很是肯定的道,“一直都清楚!” 苏彧定定看他好一会儿,才叹口气道,“好吧,就信你一次……哼,就算有那种术法,我做不来,难道还破坏不了。” 不理她的威胁,易观离把一张图交到姜铭手里。 上面画着正反两块圆盘,古香古色,花纹极是怪异,姜铭从所未见,多看两眼便头晕目眩,根本无法看清纹理。 “那是锁神纹和养魂阵,你最好不要想搞清楚,不然说不定会疯。”苏彧等他吃了苦头,才提醒一声。 也不早说! 姜铭收回目光,揉揉额头,“如此诡异的图纹,若落到有见识的人手里,肯定当宝贝一样藏着,怕是不好找。” “再怎么艰难,也一定要找回来。”易观离其意甚坚。 “这是用什么材质做的?”姜铭问道,要是不经久放,坏掉可就糟糕了。 “世上能寄养神魂的只有魂玉,传说那是阴间之物,若不是刻意破坏,是不会损毁的,而当年为了保护其不碎,他还特意在外包了一层金属膜,好像是天外陨石炼制的,应该是不会有事的。”易观离说这么多,也不知道是在安谁的心。 “又是阴间之物,又是天外陨石,咱能不讲神话故事吗?”苏彧接口道,“无非就是生在至阴至寒之地的暖玉,外加特别一点的合金,都二十一世纪了,咱能不能与时俱进,说点有文化的?” “神婆讲科技,搞笑的是谁?”易观离怼了她一句。 “那只是现代科技,还没发达到跟上我的层次而已,所以不是我的问题。”苏彧辩道。 “对了,除了命盘,你还说有剑匙对吧?”未免两人吵起来,姜铭赶紧出来跳转话题。 “是的,可也丢了。”说到这些,易观离就忍不住捏紧拳头,怎么两家没一个靠谱的?万一做不成,该怎么跟他交代? “剑匙又是什么?有什么作用?”既然问了,那就问个清楚。 “就是他当年的佩剑,被他用来做还魂阵的阵核,若是找不到,根本无法启动大阵。”易观离毫无隐瞒的道。 “佩剑?”姜铭略觉奇怪,命盘他不懂,可布阵却是会的,有什么剑能做阵核了?要知道剑是死物,除了杀伐,本无能量在身,如何能启动大阵?效果怕是还没一棵树好,除非…… 姜铭取出孤鸾,递到她面前,“你再仔细看看。” 易观离只看了一眼,便摇头,“虽然我记不清楚了,这把也的确有些像,但我能肯定,绝不是这把。” “既然记不清楚,你怎么肯定?”苏彧觉得她这话根本站不住脚。 “感觉。”易观离用了最不靠谱的解释,“感觉不对,所以绝对不是。” 苏彧拍拍额头,不再理她。 姜铭却更加上心了,“那你可否记得,这两把剑的差别在哪儿吗?” 易观离摇摇头,“我只记得那种感觉和大概得样子,具体的就记不清楚了……上次和你说起,你不还说这种形状的剑比比皆是,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吗?” 姜铭拍拍额头,“的确是这样,倒是我想多了。” “你见过和这把相似的剑?”易观离一下抓住重点。 “外形相似的有很多,特别之处相似的,我只见过一把,可它的主人是个女孩,应该和你没关系。”姜铭觉得真是自己想多。 听他这么说,易观离也有些失望,剑主的性别都不对,怎么会和他有关?他绝不是女人! 第五百一十六章 巧合 “哎呀妈呀!”周云玥惊叫一声,使劲拍着胸口,荡漾一片,“您涂的这是什么啊,吓死人了!” “我是你姑。”周羽裳纠正了她的称呼,才回答她的问题,“海藻泥,就不信你妈没有抹过,这还是她介绍给我的。” “真没见她出来吓人。”周云玥走进屋里,把房门关好,“不过她女儿都这么大了,她就是拼命捯饬脸,也情有可原。可您花开正艳、绝代风华的,怎么也堕落到与保养品为伍了?” “你这是要我办啊,嘴巴这么甜。”周羽裳一眼看穿她的用心,不过还是感慨一句,“女人过了三十,不好好保养,马上就能奔五十去。” “侄女请姑姑帮忙,还用的着说好话?”周云玥先把事情敲定,跟着道,“怎么就奔五十了,四十不过了?” “不是不过,是一眨眼就过去了。”周羽裳怕的是年华飞逝,那可是人力难以改变的自然规律,“行了,不说废话了,你干什么来了?借钱免谈。” “我又不是我哥。”周云玥嘟囔一句,赶紧说正事,“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对您来说就是小事一桩,帮我找个人呗。” “这是被谁吃干抹净了?”周羽裳颇有兴致的问。 “……”郁闷的看自家姑姑一眼,周云玥抱怨道,“您能不能盼我点好?哪有这样当姑姑的。” “姑姑这不是担心你吗,现在渣男那么多,怕你吃亏。”见侄女瞪圆了眼睛,周羽裳改口问道,“你想找谁?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只要有标准,姑姑马上给你拎过来。” “您问的这些,我都不知道。就知道那人很欠揍,居然坏我名誉,污我清白。”周云玥咬牙切齿的咒骂一通,而后看着姑姑,“您一定知道是谁在到处造我的谣吧?把他抓出来,剥皮抽筋切碎磨粉喂乌龟!” 太残忍了! 就不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吗? 或许为了防止侄女犯错误,周羽裳果断坚决的摇了摇头。 “您也不知道?”周云玥这下坐不住了,一下跳了起来,要是姑姑都找不到那个造谣的家伙,她这个哑巴亏不是吃定了? 周羽裳又摇头。 这下周云玥迷糊了,“您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 “知道但不告诉你。”周羽裳很小女人的回了一句。 “……”扮嫩可耻!调皮更可耻!周云玥不理解,“为什么呀?!” “女孩子家家,戾气太重不好,这事你就不要管了,我会帮你处理好的。”周羽裳说完,站起身来,伸个懒腰,“姑姑先去洗个澡,你没事儿就先回去吧。” “我有事!我不走!”周云玥一屁股坐沙发上,害沙发发出痛苦的吱扭声,足见其志多坚定。 “那你慢慢等。”周羽裳冲她挥挥手,摇曳着***走进了浴室。 有问题! 周云玥似乎从她分外妖娆的步调中发现了什么…… “咦,你怎么来了?”开门看清来人,洛霏霏颇为讶异,不过随即酸溜溜的说了一句,“肯定不是来找我的。” 姜铭笑笑,“公事找你父亲,私事找你,这次我公私兼顾。” “得了吧,我回家里,那是临时起意,就不信你能猜的到。”洛霏霏身子一侧,把路让开,“进来吧,不过有句话我得说在前面,今天你大概只能办私事了。” “那也好。”姜铭已经很少说让人不喜的话了,走进屋里才问,“你爸没在家?” “最近几天都不在,我哥有事,请他老人家过去帮忙了。”洛霏霏把父亲的去向告诉他。 那还真是遗憾! 命盘要是真的还在,多半是以古董的“身份”,被一些自称爱好者的人收藏,而洛定波绝对是其中的翘楚,没准见过或者听说过也说不定,所以他就过来打听一下,没想到居然扑了个空。 “大概要几天回来?”姜铭想确定一下下次来访的时间。 “那就没准了,可能三五天,也可能十天半个月……具体时间,要视情况而定,要不我把地址告诉你,你过去找他?”洛霏霏抬头看他。 换做以前,姜铭没准儿会迫不及待的说声“好”,然后巴巴的等她把地址说出来,现在要还那么做,就真枉费他被各种女人调-教那么久。 “事情不急,多等几天无妨。”反正已经等了几千年,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姜铭伸手揽住她的小细腰,“现在可以聊私事了。” “谁有私事跟你聊?”该矜持的时候,还是要装一下的,洛霏霏挣脱开来,一指旁边的沙发,“乖乖坐着等,我去给你煮咖啡。” “茶水也可,泡来也简单。”姜铭想用体贴的态度,逃避不喜欢的咖啡。 “就只有咖啡!”洛霏霏识破他的心思,初衷不改的道。 计策失败,姜铭只好乖乖的坐去沙发上等。 不一会儿,洛霏霏把一个杯子放到他面前,“喝吧。” 姜铭看了一眼,嫩绿的茶叶在浅绿的水中沉浮,脸带笑意的问,“这是咖啡?” “中式的。”洛霏霏如此解释。 姜铭端起来就想喝,洛霏霏赶紧拦住,“别那么性急,烫!” 姜铭把茶杯递过去,“帮我吹吹?” “不接受调戏。”洛霏霏傲娇的偏转了头。 姜铭把茶杯放下,坐过去些,贴着她的身子道,“那真是流言。” “无风不起浪。”洛霏霏瞥他一眼,“你不觉得把你和玥玥捆绑在一起,太过刻意了吗?” “是不可思议。”和其他女孩传这种事,姜铭或许并不意外,偏偏是最不可能的周云玥,这就有些诡异了。 “越不像真的,越有可能变成真的,这是前人总结出来的经验。”洛霏霏看着他道,“因为你们两个符合利益最大化的所有条件,很多时候,利之所在,便无不可能。” 所以你在意? 姜铭抓住她的手,“我不会为了利益去做这种事,永远不会。” “那你和慕容兰心呢?”任谁都能看出他们是假的,所以洛霏霏这个问题很扎心。 姜铭没有逃避,“她是我的执念,和利益无关。” “所以你为她做什么都可以?”洛霏霏是想把他的心戳破了。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姜铭看着她道,“以前这不是个问题,现在我也不知道答案。” 或许到了需要选择的时候,才知究竟! 洛霏霏轻吐一口气,拉着他站起来,“我们出去玩吧。” 面对如此生硬跳脱的转折,姜铭能做的只是答应,然后陪着。 两人跑了很多地方,吃、玩、逛、买……一一试过,最后站在夜幕下的街角,洛霏霏满意的道,“现在舒服多了,知道你接下来会很忙,所以我会尽量让自己乖乖的,耐心的等你凯旋归来。” “我不会输。”姜铭跟她保证,以前没人等他归来,他可以毫无牵挂输死在外,现在不可以了。 “我相信你……咦,那不是高大鹏吗?”洛霏霏本想说两句情话来的,结果被别的事情吸引了。 姜铭看过去,就见高大鹏和浅仓悠子在街的另一边,和他们一起的还有一个年轻男人。 虽然那个年轻男人和身边的人相差无几,可姜铭还是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一个岛国人。 有浅仓悠子在,再多几个岛国人都不意外,所以姜铭拉着洛霏霏隐到人群中,不想与他们照面。 “不过去打个招呼?”他的行为,让洛霏霏不解。 “会出问题的,这个招呼不打也罢。”姜铭拉着她离开。 “你和大鹏不是好朋友吗?”洛霏霏又问。 “再好的朋友也怕挑拨,尤其是那种伤人无形的。”姜铭已经猜到浅仓悠子的目的,可是她做的很高明,始终不露尾巴,他又不能空口无凭的去指责什么,不然就又给了人家机会。 “那个女人好像朝这边看了一眼。”洛霏霏回头看了一眼,总算发现问题所在。 姜铭停下脚步,回头看去,浅仓悠子浅笑盈盈的和高大鹏说着什么,高大鹏则一脸得意的笑着,看这画面是各有所得的两相欢,沉溺而不可自拔,完全不像是看到他和洛霏霏的样子。 姜铭收回目光,拍拍背包,“也许这是她故意让我看到的。” “目的呢?”洛霏霏认为,任何阴谋都是有目的的。 “让我担心?”姜铭低头自语,“是想和我谈谈吗?” “有什么好谈的?”洛霏霏抢着阻止,“那女人烂得很,咱不搭理她,让高大鹏折腾去。” 姜铭听了,有些好笑的问,“你怎么知道人家很烂?” “就她那样子,一看就是装纯的假正经,肚子里还不知道装了多少肮脏龌龊。”洛霏霏对她的评价不能更低了。 这就是女人的看法? 姜铭抿嘴轻笑,故意逗她,“不管她有多差,想撇开不谈,估计不大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洛霏霏语气变得不善。 “她认为我拿了她的东西。”姜铭不敢再逗,不然有人该咬人了。 洛霏霏沉着脸,磨着牙,“千万别告诉我是‘心’,我会吐的。” 我也会! 姜铭笑笑,“是十五亿。” 草纸吗? 第五百一十七章 有惊没有喜 夜晦星暗,灯火无踪,让这片破旧的厂房,多了几分荒凉,添了几分诡异,若此时跳出一个白衣女鬼,就更加应景了。 然而并没有落魄书生出现,也就更没有魅狐艳鬼,反倒有个鬼鬼祟祟的胖子走了进来,走一步看三看,一看就不像是干什么好事的。 摸摸索索来到一道破旧的铁门前,他用那几乎分不出五指的手轻拍了几下,如果用心听,就可以发现是很有节奏的“啪啪啪”。 三长带两短之后,里面有个媚柔的声音问,“是谁来敲奴家门?” “我是官人大西门。”胖子急不可耐的接口。 “奴家夫君不在家。”媚柔的声音暗示的很明显。 “所以我来把花插。”从胖子的话可以判断,这绝对是一位老司机。 “可是……”媚柔的声音刚吐出两个字,胖子便一口怼了回去,“有完没完?暗号不都对上了。” “哎呀,官人您真粗鲁。”媚柔的声音忙说好话。 “少整没用的,更粗的你还没见过呢。”胖子显得更不耐烦了。 门吱扭一声打开了,胖子一步跨进去,嘴里抱怨着,“早开门不就完了,非整……哎呦我去,你们可真会玩儿……呕!” 眼前的画面太美,让胖子的眼睛辣出了泪,肚里更是一阵翻江倒海,那滋味儿……怎一个爽字了得! “舒服点没?”姜铭帮谢尉成拍着背,看他吐的脸都绿了,却是忍不住的想笑。 “舒服个屁,半条命都吐没了,咱们能不能只猎艳,不猎奇?”谢尉成那叫一个郁闷,听声音还以为是十里秦淮第一花魁,看到模样,那简直是九幽地狱爬上来的恶鬼,还特么是一公的! 公就公吧,你能不能不搽脂抹粉、搔首弄姿?胸前塞俩馒头,就当自己是啃的鸡豪华夜宵,损不损啊! 反正谢尉成这辈子是不想再看第二眼了,不然真不能保证自己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杀伤力太大了! 看他心有余悸,一脸后怕,姜铭不厚道的笑了出来,“地方是起明选的。” 郭起明也没好哪里去,正在一边猛灌水,看来刚刚也是狂喷猛吐了一番,“我也是听别人说这里玩的好,才叫你们过来尝鲜的。” 谢尉成耸着鼻子嗅了嗅,“是够鲜儿的。” “别说了,这辈子就这一回,忍了吧。”郭起明再后悔,也不能改变什么了,毕竟吐都吐了不是。 “就这事,只要我能活着回去,就能吹半辈子的牛。”谢尉成自我安慰道,“正常人谁能撑得住啊。” 郭起明指指姜铭,“真有不正常的,这位可是一口没吐。” “你是怎么做到的?让我膜拜一下。”谢尉成佩服不已。 “简单,就当没看见。”姜铭毫不藏私的分享经验。 “这可一点不简单,不是什么人都能对那种玩意儿视而不见的。”谢尉成自问做不到。 姜铭笑笑,“我倒觉得暗号挺有意思的,尤其是从你嘴里说出来。” “哪儿有意思了?”谢尉成一时没转过弯来。 郭起明倒是领悟了,“要是西门大官人长成你这样,武大死的可就太冤了。” “滚!少拿我开心!”谢尉成笑骂一声,跟着表情一肃,“咱们能不能聊点正事儿?” 他想聊正事,可真是太难得,足见刚刚的刺激有多大。 “大鹏的事,你们怎么看?”既然他有要求,姜铭马上把正事提上日程,而且这是今晚最重要的议题。 “该点的点了,也旁敲侧击过了,就差明着说了。”谢尉成一脸无奈,一个人要是跳坑里不想上来,你能拿他怎样?硬拽上来?那就成仇了! 多少子女寻死觅活,就是因为父母管的太多,更何况是朋友? 你认为是陷坑,人家觉得是福窝,你想救人,人家认为你在害人,转不过这个弯来,说什么有用? 到时候一句“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就能怼的你没脾气! “我们也让人调查过了,浅仓悠子身家清白,没有一点污点,包括她的感情经历,一切的一切,都无懈可击。”郭起明也很无奈,明知查不出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可这能拿出来说吗?说了谁信! “我觉得她要摊牌了。”姜铭看他们一眼,“所以你们一定要看住大鹏。” “她会害他?”谢尉成心一下提了起来。 回答他的是郭起明,“大鹏没有什么值得她害的,最多也就是利用他一下,至于利用他做什么,应该和姜铭有关吧。” “应该和我有关,却不知道在大鹏身上能做出什么文章来,这才是我最担心的。”明知对方有阴谋,却猜不出阴谋是什么,姜铭无论如何都无法心安。 “最近你身上一大摊子事,的确是不能再让大鹏添乱了。”郭起明看他一眼,“我们帮不上忙,也不能扯后腿不是。” “家里老的都发话了,不让我们掺和,你能理解的吧?”谢尉成借着机会,把自己的事先说了。 约在这种地方见面,姜铭已经明白他们的心意,所以不觉得有什么,“那都是小事,关键是大鹏不能有事……我不想他受我连累。” “浅仓悠子找你什么事?”郭起明第一次问他原因。 姜铭把孤鸾取出放到桌上,“应该是为了它,明争暗夺好多次了。” “那把十五亿的剑?”谢尉成他们当时都在场,而且感觉都是一样的——叫价的都疯了! 见姜铭点头,郭起明问,“岛国人为什么一定要这把剑?” 假如当时姜铭再加价,他们肯定会跟着再出,那副势在必得的架势太明显。 “我也想知道。”孤鸾对他的意义不一般,所以姜铭不惜杀人夺剑,可岛国人为何如此在意,他却一直不知道。 “一点也猜不到?”郭起明不死心的问。 “肯定不是因为值钱。”姜铭能想到的只有这些。 “那就是意义不一般了。”谢尉成插嘴道,“华夏的古剑,能对岛国有什么特殊意义?这又不是轩辕剑。” “咱们别瞎猜了。”郭起明看两人一眼,“我想很快我们就可以知道了。” 两人面容一肃,知道他所说不差,可代价他们付的起吗?那不是损失一点钱财,而是友情,甚或性命! 闷闷的喝了几口酒,谢尉成提议道,“光喝酒没意思,找几个妞儿过来陪吧。” “你还真是体胖心宽,现在还能动这心思。”郭起明说他一句。 谢尉成不管他,向姜铭看去。 姜铭道,“你们随意,不用管我,只是……你就不怕再吐一回?” “应该没那么坑吧?”谢尉成还真有些怯了,不过想了一想,他又坚定起来,“不管了,拼一把,就不信他们真敢把我撂在这儿。” 五分钟后…… “你们等等我……呕……我快不行了!”谢尉成脸色煞白,一步一踉跄,比被女鬼摧残过还凄惨。 郭起明比他还好一些,“娘的,这竟然是伪娘俱乐部,就算有钱没地儿花,丢地上让人捡,也比送给这些变态强吧。” “别仗着有钱就想玩新鲜的,这就是教训啊。”姜铭觉得在紧张的气氛下,看他们的乐子,也是不错的放松方式。 “别说了,我们改,一定改。”谢尉成艰难的爬到车上,“麻烦送我一下,我这状态不能开车了。” “一样。”郭起明坐到他身边,冲姜铭招手。 姜铭才没兴趣把他们一一送回家,拉到宾馆一丢,便扬长而去,有些“难”不能同当,有些义气也不必讲。 回到家中,杯盘早撤,而人……离开的离开了,睡下的睡下了,只余慕容兰心坐沙发上,摆弄着一枚剑穗。 见他回来,慕容兰心好奇的问,“这么早?” “去的不是地方。”姜铭如实回应。 “哦?”慕容兰心更加好奇了,毕竟能让他觉得不对的地方,应该不是很多。 “全是男人。”姜铭想了一想,又补了一句,“还穿着女装。” “就此打住。”慕容兰心怕污了耳朵,直接喊停。 姜铭笑笑,能让她也受不了,看来那些变态也不是一无是处。 “你没碰吧?”慕容兰心看他走过来,情不自禁的往后挪了一下。 “身上没少东西,应该就没有。”姜铭自然不会碰,难道他还不如郭起明他们? “你有洁癖?”慕容兰心打量他一眼。 “那倒没有,不想被恶心而已。”姜铭回她一句,向自己房间走去,“我先睡了。” “等下。”慕容兰心叫住他。 “什么事?”姜铭停步看她。 慕容兰心指指他的背包,“我想看看。” “凶器,见之不祥。”姜铭不想让她看。 “莫非有天你会用它斩下我的头颅?”慕容兰心站起身来,赤脚踩在地上。 “如果你想开玩笑,请换个话题。”姜铭着实不想听到这种话。 慕容兰心走到他身边,把剑穗一举,“我就想看看,他们是不是一对儿。” “不是。”姜铭努力不去想那剑穗的由来。 “为什么?”慕容兰心表现的有些怪。 “杀人之剑,无须点缀。”姜铭答道。千载过去,理由未变,可是人事已非。 “所以你丢了它?”慕容兰心眸中有泪,剑穗在她掌指间轻颤。 她这副模样,让姜铭心为之一颤,一句憋了太久的话脱口而出,“荀容,是你先弃了我!” 慕容兰心抬手擦擦眼睛,欣然一笑,“原来她叫荀容。” !!! 第五百一十八章 女人 “喂?” “说句话。” “生气啦?” “小肚鸡肠!” “男子汉大丈夫度量要宽宏。” “我只是一时好奇……唔……” 面对喋喋不休的慕容兰心,姜铭粗暴横蛮的把她的嘴堵住,可惜少了点劲爆,缺了点火花,因为他用的是手,而不是嘴! 仿佛只是不想听她多说,才把她的嘴死死捂住。捂住之后,他喘着粗气,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娇软的身子被他按压在沙发上,以他的力道,她根本挣脱不开。不过她也并没做徒劳无功的事,表现的也相当平静,不惊不惧不紧张,仿佛即便下一秒脖子被扭断,她也能处之泰然。 嗤啦! 裂帛声中,酥峰半露,傲娇如主人,挺耸而不颤。 她表情不变,眼神也平静如初,只是手脚瞬间绷紧,微颤而不发。 “好奇害死人,还是少一些好。”姜铭缓缓抬起手掌。 慕容兰心大口大口吸气,很快恢复过来,挑衅的问,“不继续?” 姜铭伸手抓向她胸前高耸之处,她手下意识的抬起遮挡。 姜铭并没想真的破防,去峰上寻幽览胜,她一抬手,他动作便停,“在力量上,你终究是弱者。” “就只会这些?”慕容兰心自然不会服气。 她慧颖无双,若在蛮力下屈服,引以为傲的资本不就荡然无存? “凡是能造成伤害的,就不能忽视。”姜铭收敛情绪,转身而去,“我去睡了。” 慕容兰心侧身半卧,春光不掩,脆声问道,“你还睡得下?” 姜铭回头看她一眼,“你不是荀容。” 话平淡无奇,却比刀锋更利,戳在心上,撕开的是深不见底的口子。 慕容兰心缓缓坐起,看着他步履沉稳的走进卧室,慢慢将门关紧,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拿手按压了一下起伏不已的胸部,她也站起来向楼上走去,只是她走的很慢,很慢很慢,仿佛每迈一步,都要抽尽她全身的力气。 他反败为胜,她满盘皆输,所以她需要力气去思考,怎么才能在下一步扳回一局。 总之他不能赢,因为她输不起…… 刚刚还有过激烈交锋,气氛紧张无比的客厅,因为人散屋空,瞬间清净下来。 一道房门悄无声息的裂开一道缝,门后的人向外瞄了一眼,又快速把门关上,虽无人发觉,可心跳却是那样急促,一个念头更是在脑中挥之不去——我是该失落还是庆幸? 次晨一早,慕容兰心便出了门,等姜铭起床洗漱时,家里就剩他一个人了。 在冰箱里找到些吃食,敷衍了一下肠胃,姜铭也离开了家。匆匆赶到停车场,看到四个瘪掉的车胎,他是哭笑不得,这算什么?报复?可这是你的车啊! 没有车开,姜铭只好去挤公交,反正又不是没坐过,若是运气好,还能有姿色不错的女孩儿搭讪,可比自己开车热闹鲜活的多。 当姜铭在教室装好学生的时候,慕容兰心则在给下属安排工作,“关于专利权的申请,知识产权的保护,是接下来所有工作的重中之重,就麻烦你多费心了。” “食君之禄。”沈霜琴看她一眼,才说后半句,“忠君之事。” 她只想做好分内的工作,至于其他的,她不会多做,也不会不做,总而言之一句话,“敌”不动,我不动。 “所有员工要都能谨守着这八个字,我可就轻松多了。”慕容兰心喜欢这种工作态度,毕竟没有哪个老板喜欢这山望那山的员工,对吃里扒外者,更是深恶痛绝。 “好像让您过来的时候,他们就把轻松两个字抹掉了。”沈霜琴不是提醒她什么,她根本用不着人提醒,只是站在女人的角度,总要回上那么一句而已。 不生硬,不过分,不露怯! “万恶的资本家。”慕容兰心抱怨一句,随即一笑,“好像连我自己也骂进去了。” 沈霜琴陪着笑笑,却是没有接话,毕竟两人还没有熟络到可以说这种话的地步。 “能问你几个私人问题吗?”慕容兰心双手交叉,架于桌上,看上去诚意十足。 “您可以问。”沈霜琴的意思很明白,答不答看心情。 慕容兰心当然明白,可还是问道,“你觉得他最大的变化在哪儿?” 沈霜琴想了一想,给出答案,“更无耻了。” 以前很听话,也知道疼人,现在嘛,怎么折腾怎么来,反正先得紧着他舒服,用四个字形容的话——无耻之尤! 想想昨晚的经历,慕容兰心轻轻点头,“还有呢?” 那是你老公! “好像您应该更清楚吧?”沈霜琴怕她有炫耀的心思,便把球踢了回去,想先看看风向再说。 “只缘身在此山中。”慕容兰心直接告诉她,自己问话的原因。 “发生故事了?”沈霜琴反应是极快的。 “是事故。”慕容兰心纠正一下,“该很好的解决一下。” “该扣分扣分,该禁驾禁驾,问我做什么?”沈霜琴不打算配合了。 “量刑也是要有标准的。”慕容兰心耐着性子解释一句。 “女人的标准……”沈霜琴看她一眼,“就是没有标准。” 女人从来都是凭好恶做事,凡事只看心情,考虑那么多,那还是女人吗? “事情没那么简单。”慕容兰心突然发现自己很被动,可即使发现了,她也没急着去改变,这在以往是不可想象的。 “有多复杂?”沈霜琴觉得,这只是简单的选择题,要还是不要!若真是想的太复杂,那其实是选择了不要。 “如果他不是姜铭,或者说,他不是我最初认识的那个姜铭,你还觉得简单吗?”慕容兰心不介意告诉她一些事情,因为从关系上来说,他们其实更亲近。 “很多人都说他‘失忆’之后变了很多,和以前完全是两个样子。”沈霜琴轻轻一笑,“可那又怎样,我认识他时,他就是现在的他,除了偶尔不知怜香惜玉,一切都好。” 慕容兰心哑然失笑,这算不算病急乱投医?她的情况,自己又不是不知道,何至于做出“问道于盲”的蠢事?“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 “你是老板。”沈霜琴客气的提醒一下,在这间公司她是有特权的,当然,也仅限于这家公司。 “国家都要讲人权,何况老板?”慕容兰心并不想在身份上做什么文章,不然和认输有差? “哪个员工要是信了,也就离失业不远了。”沈霜琴并没有想过和她对等,那样的生活,可能会很艰难。 慕容兰心看着她,“他的眼光真心不错。” 沈霜琴回看着她,“嗯,一直都不错。” 慕容兰心突然有了棋逢对手的感觉,不禁自贬道,“以前差了点。” “现在是运气好。”沈霜琴可不是不知进退的人。 慕容兰心点了额头一下,“怎么好像便宜都给他占尽了。” “嗯,你都是他老婆了。”沈霜琴不想话题落到自己身上。 “那你为何还和他在一起?”慕容兰心脱口问道,问出之后,自己都怔住了。 沈霜琴也是一愣,似乎根本没想到她会失言,不过一愣之后,也就明白了,事故出的真的很大,所以她认真答道,“虽然做小三挺可耻的,可我也好像只能认了。若说原因,可能就是刚刚那句,他运气太好了。” “谢谢。”慕容兰心很真诚的道。 沈霜琴站起身来,“我该去工作了。” 她不需要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的道谢,她要的,她给不了,所以说什么都无意义。 慕容兰心没有留人,含笑起身,送她出去。把人送走之后,她使劲拍拍额头,“我刚刚都说了什么?是不是该吃药了?” 心病还需心药医,可心药哪里求? 课堂上,姜铭认真做着笔记,下课后,他还拉着讲师问了几个不懂的问题,那副认真好学的模样,别说讲师了,就连一众同学,都在地上捡了半天眼球。 “世界末日要到了。”舒婷评价一句,便懒懒的趴到了桌子上,闺蜜兼同桌跑去工作实习了,如今就剩她一个,境遇何止凄凉那么简单? 放过讲师,姜铭走了过来,在桌子上敲了两下,“好些了没?” “你应该关心的是那个事事以你为先,为你当牛做马的那个人。”都这样了,舒婷还不忘替朋友打抱不平,足见其有多么义气。 “你和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是兄弟的妻子。” “所以你打算不客气了?变态!禽兽!” “……” 姜铭忽然觉得,她真的不用人同情帮忙,自愈能力真是太强大了。“你要是能撑住,我带你去个地方。” 舒婷蹭地一下站了起来,“那就走啊,怕你不成!” 开上问谢尉成借的车子,姜铭把她载到了基地,高子皓工作生活过的地方。 看了那森严肃穆的警卫们一眼,舒婷喃喃自语,“还以为你会带我去酒店呢,怎么跑这种地方来了?不就想干点坏事么,还让这么多人替你把风,至于吗?” “……”就不能好好说话?姜铭郁闷的看她一眼,“一会儿到了里面,可别乱说话。” “爽了叫叫也不行?”舒婷的话总是那么让人难接。 姜铭有些受不了,不再说话,直接把她带到一道房门前,让同行的人帮她把门打开。 舒婷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迈步,最后还是姜铭把她推了进去,当她看到床头的合影时…… 呜…… 雷雨交加! 第五百一十九章 送别 “教官,她的伤口还没愈合,你就又给她挑开,那份疼,她受不了的,这太残忍了。”听着里面的哭声,白真真感同身受,心里也痛的厉害,毕竟都是女人。 “流着脓,渗着血的伤口,永远愈合不了,还是一次清除干净,再让时间帮忙愈合吧。”姜铭何尝不知道这样做太过摧心伤肝,可长痛不如短痛,还是一次让她痛个够的好,总好过钝刀子割肉,经年累月! 再说她再不来看,这里的一切将不复存在,会被搬空清走,私人物品会送还给家人,其他的将被封存,或者销毁,那样的话,有些东西将永远与她无缘。 “你心可真硬!”白真真咬着唇道。 姜铭背过身去,“见过太多,已经习惯,你就当我麻木不仁吧。” 真不想养成这种习惯! “你或许麻木,但不会不仁的。”在他自我批评的时候,白真真又忍不住为他说好话。 那是你没见过! 姜铭抬手看了掌心一眼,虽然干净无垢,可他清楚,死在他手里的人有多少,那不光是持刀握弓的敌人,还有老弱妇孺,伤残病患。 当他提剑纵骑,率队从胡人营地冲杀而过,又怎会在意,马蹄踹蹋了多少营帐,又有多少人死在乱军踩踏之中。 满手血污,无论如何也当不得一个“仁”,可他只求无愧于心,也管不了那许多。毕竟杀都杀了,时过境迁之后,再假惺惺的求“仁”,那可真是可笑的紧。 一个民族的英雄,往往是另一个民族眼中的恶魔,古今中外,莫不如是,毁誉各半,谁又说的清楚? “教官,你在想什么?”白真真看他望着手掌出神,忍不住问。 “在数自己杀过多少人。”姜铭垂下手去,笑了一笑,有数无数,一人万人,又有何差别? “你杀得肯定都是坏人。”白真真对他倒是信任的很。 “何以见得?”姜铭都没这么想过。 “因为你是好人啊。”白真真的逻辑还真是像女人。 “嗯,跟我作对的都是坏人,当杀。”姜铭像是接受了她的观点。 我不是这个意思! 白真真瞪圆了眼睛,“你不会真的想杀人吧?” 不是想,而是躲不开! 送人头的快来了…… 姜铭向东方望了一眼,回头问她,“最近功夫练的如何?” “还说呢,你恐怕是最不负责任的教官了,都过去多久了,也不说来教教我们。”白真真忍不住抱怨,足见姜铭话题转的很成功。 王胡子牺牲了,闻心澜离开了,若不是为了舒婷,姜铭也许真的不会再回来,说起来真有些愧对这些兵,这些真正把他当成教官的人,“我现在有时间。” 亡羊补牢,真的不晚吗? “那还等什么,训练场走起!”白真真大方的拉住他手,给他拖去了训练场。 孙连壮、郭冲、张猛……等人都在,看到他的时候,热情的不得了,仿佛有问不完的问题,说不完的话。 除了高子皓,也就曹永刚和其他两个女兵不在,就在上个月,他们复员的复员,转业的转业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 说着说着,郭冲突然问,“教官,你是来给真真送行的吧?平时可难得见你。” “什么?”吵吵嚷嚷的,姜铭没听清。 白真真踢郭冲一脚,“别乱说话,教官是来给我们上课的,有什么想问的想学的就赶紧,过了这村可没这个店了。” 听她这么一说,一群人一拥而上,差点儿没把姜铭撕吧撕吧分了。 面对他们的热情,姜铭也是倾囊相授,把能教给他们的,全都教了,虽然有填鸭硬灌的嫌疑,可接下来他会很忙,再来这座基地,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力不要用尽,出七分,留三分,你是女人,不要跟人拼力气,要打巧……对,就这样,时刻留有挪移之力。”姜铭耐心的教。 “要是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呢?”白真真是个会出难题的学生。 那就只剩拼命了! 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我们要做的就是想尽办法拼个你死、我活! “冒犯了。”姜铭在她身上几处要害轻点几下,有些地方,实在太过私密,他是一触即离,“记住这几个点,到时借咏春的寸劲狠击,只要打中,非死即废!” 以白真真的功夫,哪怕敌人高她两三个段位,也决计扛不住,生死要穴,从来不是说说而已。人体之脆弱,也不是大多数人能够想象。 白真真又自己点了一遍,确认无误后,默默记下。 “还有什么要问?”后面还有人排队,时间又有限,姜铭不由催促一句。 “还有好多……”白真真话没说完,腰间的呼叫器响了,脸色一变,看姜铭一眼,“教官,我还有事,先去处理一下,一会儿再过来找你。” “好,有事你就去忙。”姜铭摆手放行。 白真真抿了抿唇,“那……那我先去忙了,你可一定要记得,还欠我好多东西没教。” “好,我一定记得。”姜铭跺了跺地,表示自己会在这里等。 白真真却无兴奋之意,朝他走了两步,手抬起一半,却猛地停下,使劲挥了挥手,转身跑掉了。 这小姑娘怎么了? 姜铭再迟钝也发现有问题了,可还没等他问什么,就被别的学员缠住了,于是脑后便多了一些东西。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才算把这些家伙全都应付过去。郭冲排在最后,学完之后比划两下,才问他,“你真的不去送送真真?” “送?她要去哪儿?”姜铭想起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咯噔一声。 “她通过利剑考核,今天入列,现在差不多该登机了,您不知道?……哎,您慢点跑,机场换到左场区了!”郭冲看着他近乎bug式的凌空折转,惊叹道,“教官不亏是教官,何年何月,我也能练到这种地步啊!” 小姑娘等等我! 既然来了,怎么都不能连句“再见”都不说! 姜铭在心里喊着,脚下生风,急愈闪电! “真真,看什么呢?有什么舍不得的人?”一个战友抱着白真真的肩膀问。 白真真的眼睛一直看着外边,就没有移开过,“这里的人,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舍不得。” “是啊,都待了两年多了,怎么都有感情了。”战友也伤感起来,“不知道那边会不会比这里好,为什么我还没走,就开始想了……哎呀,我的眼睛,好像进沙子了。” “我也是啊。”白真真拍拍她的肩膀,“这是要离开家啊,眼里当然会进好多沙子。” “真真,你说我们还能回来吗?”那战友擦着眼睛问。 “能,当然能!”白真真很肯定,“王队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嗯,我知道……沙子更多了。”战友把头枕到她的肩头,“王队虽然凶,可是人很好,记得有次拉练,我不小心掉到山坑里,是他把我找到,背回来的,他自己都摔伤了,那么好的人,怎么就……老天就是不长眼!” “不说了啊。”白真真的视线已经模糊了。“只要我们不忘了他,他就永远在!” “就算我们忘了他,他也在,旗是红的,他的血在上面。”两人对着远处的军旗,行了一个军礼。 别了,我开始成长的地方! 嗡! 发动机轰鸣,螺旋桨开始转动,后舱门也缓缓抬起! 白真真擦擦眼睛,收回目光,垂首看了看紧握的手掌——不会有人来了,梦终究是梦! “等一下!”姜铭对着即将完成起飞准备的直升机大喊,可是却被旋翼带起的风吹散,他除了加速,没有别的办法。 谁叫他只是一个充数的,连怎么联络指挥塔都不知道,现在隐在各处的狙击手没将他爆头,已经算是不错了。 “他是不是来送我们的?看着很面生。”战友指着外面喊,她和白真真不是一个小队,并不认识姜铭。 白真真回头看了一眼,一怔之下,喜意瞬间爬满了眉梢眼角。 她快速解开背勾,一个滚翻,纵身一跃,就从将要闭合的舱门缝隙间窜了出去。 “白真真,你疯了!”战友捂着嘴巴,惊讶的大叫,随后招呼身边的人,“都别看了,快通知驾驶室。” “走怎么也不说……哎呦!”姜铭还来不及说她什么,她急闪而至的身子已经扑到他怀里,双臂环绕,将他抱的紧紧,身上的装备将他硌的生疼,他却说不出什么。 “还能抱你一下真好。”白真真抱的很用力,“原来世上真有梦想成真这回事。” “说什么傻话。”姜铭抬手,想要拍拍她肩膀。 她却突然放手,把他推开,“好了,我可以没有遗憾的离开了……立正,敬礼!” 白真真行了一个绝对标准的军礼,“我知道您是真正的军人,我也会成为一个真正的军人!一定!” 军人的字典里没有再见,只有凯旋! 白真真毅然转身,跨正步,铿锵行! 锵! 姜铭长剑出鞘,擎天而礼,这不是军礼,是战礼! 送给出征的将士! 征尘满衣甲,提头凯旋归! 第五百二十章 言 “咦。”看着推门下车的姜铭,舒婷惊讶出声。 姜铭回头看她,“怎么了?” “哦,没事,就是觉得渣男还有人喜欢,有些奇怪。”贬损着他,舒婷也下了车,两人相距不远时,她忽然向旁边一指,“呀,青青怎么在那儿!” 这是她家楼下! 虽然在这里看到温青青再正常不过,可姜铭还是下意识的偏头去看。头刚一偏过去,一道劲风直扑而来,不及多想,反手一抓一扭! “哎呦!轻点儿!痛痛痛!”舒婷身子随着胳膊弯动,俏脸上惨白一片。 “你又闹什么?”姜铭放开手,不满的看她,觉得她有没事找事的嫌疑。 “你管我!”舒婷揉揉胳膊,“你等着,看我晚上怎么收拾青青。” 说完,怕他耍浑,撒开两条大长腿,跑的那叫一个快。 “神经。”姜铭根本懒得理她,做完鉴定,转身上车,扬长而去,至于她回家后会不会再哭……眼不见心不烦! 叮咚! 电梯门缓缓打开,门里门外的人对视一眼,里面的人悄悄向旁边挪了一步,让出位置。外面的人报以一笑,抬脚迈了进去。 门缓缓关上,慕容兰心问,“工作还习惯吗?” “习惯都是养成的,我在努力着。”温青青不卑不亢的道。 “不得不说,他的眼光是真好。”慕容兰心感慨道,这样的女孩碰到一个都难,他何德何能,能遇到这么多? “想听不同的回答?”温青青眨着眼睛问,有些事她显然已经知道了。 “人不会掉同一个坑里两次。”慕容兰心是真的有感而发,不是试探什么。 “可我的答案真的和她不一样。”温青青看着她,“我和你认识同一个他,又一样有过疑惑,想知道我是怎么解决的吗?” “想。”慕容兰心从来都不是一个矫情的人。 “既然选了他,就是他了。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都好,执迷而不悔。”温青青是不管对错,只要一旦选择,就不会改变的人。哪怕是错的,也是她的选择,她愿意一错再错,错到尽头! “我都嫉妒他了。”慕容兰心给了最大的褒奖。 “可我嫉妒你。”温青青直言不讳,坦诚相对。 慕容兰心轻笑一声,莫名的滋味儿爬上心头,“我有什么好嫉妒的?一张和别人很像的脸么……” 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她自嘲的笑笑,“我好像又说蠢话了,最近智商掉的厉害。” “女人笨一点好,男人喜欢。”温青青没趁机问些什么,纵然很想知道她像谁,可是依然忍住了,反而是提醒她一下,她凡事争胜,总想超然于上,总有一天会吃亏的。 “有些习惯一旦养成,就成了骨子里的烙印,磨不掉了。”慕容兰心什么都知道,可知道不代表会做、想做。 电梯门开了,两人一起走了出来,慕容兰心问,“我送你?” “顺路吗?”温青青反问。 “好像离的不远。”慕容兰心当然知道她住在哪里,两人一个住学校北边,一个住学校西边,的确不顺路,可相隔能有多远? “恭敬不如从命。”温青青也不扭捏。 两人浅笑盈盈,并肩缓行,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目光,又害多少人今晚难以入眠。 走到车子前,温青青问,“都是你在开?” “安全。”慕容兰心如此解释,这不是搪塞,自从开过这辆车后,她就感觉前所未有的踏实。 车行路上,慕容兰心看似随意的找了一个话题,“他以前什么样?” “有些坏,有些混,有些废,最多的是懦弱。”温青青先细数一些坏处,跟着又道,“不过他很真,不装不作,冲动的时候还有些小可爱,最重要的是,他爱的痴。” 说到这里,她偏头看了一下那张连女人都嫉妒不起来的脸,“痴到卑微到尘埃里,却始终开不出芬芳。” 先抑后扬,兴师问罪? 慕容兰心微笑摇头,知道她绝不会是这个意思,“那你觉得我错了吗?” 温青青竟然摇头,“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以你的性情,不会喜欢那样的他。” “那现在呢?”慕容兰心的问题越来越普通,普通到她不可能想不通。 “身上披着甲,又冷又硬,好像不易接近。可内里裹着火,炽烈烫热,能熔化一切。”温青青这次换了方式,“可是太骄傲,不解释,不争取,总是偏执的以自己的方式行事,还以为都是对的。” 量身定制? 慕容兰心听着这貌似贬低的话,都是针对她而来,“那你都喜欢他哪里?” “以前是靠不近,现在是离不开。”温青青没说原因,只说感觉。 “那你觉得我呢?”慕容兰心有些医者不自医的意思。 “以前看不上,现在输不起。”旁观者清,温青青一针见血的点了出来,一点都没客气。 “谢谢。”慕容兰心很真诚的道。 “记得加工资。”温青青轻轻一笑。 “年终奖翻倍。”慕容兰心也不吝啬。 “资本家就是资本家。”温青青感慨一句,像她这种实习生,年终奖离她太遥远,就算一切顺利,够格发了,也不会超过三位数,翻倍又能有多少。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慕容兰心微笑道。 “这是你的最新定位?”温青青觉得,当一个女人以“管家婆”自居的时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怎么,想讨好我了?”慕容兰心半真半假的问。 “我宁可和她们结盟。”温青青不管真假,直接拒绝。 “就知道你们想玩的是斗地主。”慕容兰心轻笑一下,似乎觉得这很有意思,跟着把车子停下,因为到了。 “再见。”温青青客气的道别,推门下车,不过没急着离开,而是手扶着车门看她,“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 慕容兰心看着她,“好。” “你抢他车子,是为了车,为了安全,还是为了什么?”温青青一口气问完,并没有等答案,而是把车门一关,转身离去,走的远了,才向后摆了摆手。 有些问题,是没有答案的,也不需要答案,她是在帮慕容兰心,也是在帮自己,当然,也可能害了她,也害了自己……不到最后一刻,谁又知道答案呢? 慕容兰心像是放下了一些心事,轻快的驱车回家,走进大楼,就见两个女孩儿对着“自家老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可那个男人骄傲的站在那里,不插话,不看一眼,对着电梯门耐心等待着。 直到熟悉的脚步声响起,他才转头看过来,“回来了。” “嗯。”慕容兰心轻轻应声,走过去和他并立在一起。 “辛苦了。”姜铭客气一句,毕竟是自家公司忙碌。 “回家帮我捏脚,从来没穿这么久的高跟鞋。”慕容兰心却没有跟他客气。 “呕!”刚刚说话最多的女孩捂嘴欲吐,“冷不丁被灌了一大口狗粮,真心受不了。” “夫妻俩”谁也没回头,就仿佛没听到一样,等电梯门一打开,俩人互看一眼,一起抬脚进去,同步和谐没有碰撞。 刚刚那女孩也想跟进去,却被同伴拉住,“他们那旁若无人的样子,我实在受不住,咱们等下一趟。” “我是不是又救了两个人?”慕容兰心看着关紧的电梯门问。 “原来你也有猜错的时候。”姜铭看着的同样是电梯门。 “做善事的心是不差的。”慕容兰心强调一句。 “就是目的不怎么光明正大。”姜铭不留情面的拆穿。 “捏脚是真的。”慕容兰心下了狠心。 “乐意效劳。”姜铭并不示弱。 “哼!” 两人异口同声向旁边偏了一下头。 “你们什么情况?”慕容剑心看着两个冤家进门,很是好奇的问,“谁欠了谁的钱?” “我……”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最后一起笑了出来。 “再这样要出事了。”姜铭道。 “捏完脚再恢复常态。”慕容兰心控制好时间。 慕容剑心悄悄转身,开始偷溜,就这种情形,她的存在绝对多余,还是识相一些的好。 “站住!”慕容兰心叫住她。 “姐姐有何吩咐,小妹一定圆润的滚去办。”慕容剑心回身,一脸谄媚的笑。 慕容兰心一指姜铭,“他背上有东西,你去看看。” “你怎么不去看?”慕容剑心把刚刚的好态度丢到了九霄云外。 “非礼勿视。”慕容兰心讲了原因,又看姜铭一眼,“这也是善心。” “能有什么?”慕容剑心有些好奇的往那边走,“难道让人画了乌龟?” 姐姐有些锐利的眼神射过来,吓得她忙吐吐小舌头,卖了一个萌,快步跑过去,姜铭配合着把后背转给她看。 “咦,还真的有张纸,谁贴的?”慕容剑心伸手揭了下来,低头看了一眼,就怔在那里。 姜铭回转身来,“上面写了什么?” 慕容剑心张了张嘴,把纸条递过去,“自己看。” 嗯? 情绪不对啊! 姜铭伸手接过一看,也愣住了: 我多想告诉你,我曾经是多么喜欢你。 我多不想告诉你,我现在依然喜欢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喜欢…… 也不知道你会不会看到…… 好了,就写这么多,看到很好,看不到也很好! 第五百二十一章 与你斗 “你欠了多少人?”慕容兰心低头问。 “肯定不欠你。”姜铭将她莹白如玉的脚掌握在手里,轻轻捏揉,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 “替身该骄傲吗?”慕容兰心不会因此沾沾自喜。 “反正没有吃亏,不是吗?”姜铭让她知足。 “你现在分的清了?”慕容兰心问。 “要不怎么敢抓着你的脚。”姜铭抬头看她,“男人的头,女人的脚,只能看不能摸,这是老规矩,现在没几个人懂了。” “你到底有多老?”慕容兰心忍不住多问。 “二千岁。”姜铭给出她想知道的答案。 “四面楚歌?”慕容兰心猜了一下。 “无缘一战。”姜铭有些遗憾的道。 不能与雄武天下,名声不朽的霸王一战,是多少战将的遗憾,真正猛将,从来以有强劲的对手为荣! “白登之围?”慕容兰心又猜。 “叔爷战死。”姜铭呼了一口气道。 “破祁连,定阴山?”慕容兰心乐此不疲。 “在之前,我……卒!”姜铭自嘲的笑笑,“自以为可以纵横往来,天下无匹,却与国与民没有半点益处,绝于史,断于口,是不是挺可笑的?” “不要这样可怜兮兮,不给你捏了还不行。”慕容兰心说着,却没缩回脚,而是伸手摸了他下巴一下,“殇于何处?” “你去过的。”姜铭偏了一下头,躲开她的手。 “那是你的墓?”慕容兰心悚然一惊,“我做了什么,不许我进?” 什么! 姜铭猛地站起,“那不可能是我的墓,胡人不会把尸体交回去的,他们会把我的身体烧掉,把我的头颅挂在狼旗上。” “就没人帮你抢回来?”慕容兰心颤着声问。 “当时国力羸弱,公主都要和亲塞外……”姜铭说不下去,那是所有大汉男儿的耻辱,用女人的胸膛换他们一时苟安,谁能不恨?所以卫霍必起,因为汉家男儿的血是热的!不同现在,尽是些黄皮白心狗! 慕容兰心却是懂得,皇家都要忍一口气,何况他一个小小将军。“你为何要去?当时那不是汉境。” “只想告诉他们,我们不是他们眼中的鸟雀牛羊,可以肆意猎杀!”姜铭眸中凶光凛凛,杀意盎然。 “所以你以牙还牙?那你杀得……”慕容兰心捂住嘴巴。 “什么人都有,多到你难以想象。”姜铭帮她说完。 “若有机会重来……”慕容兰心帮他做了一个假设。 “我依然会去,只是……”姜铭看她一眼,“我会活着回来。” “又和‘我’有关?”慕容兰心差不多能猜到他不回来的原因,不是不能,只因不想。 姜铭没有回答,只是拿过一条毛巾给她,“自己擦擦吧。” 说完,俯身抄起地上的水盆,转身走了出去。 慕容兰心把脚上的水珠擦净,转身爬上床,从枕下摸出那条剑穗,轻轻摸了一下,“编的很用心,却是用来送别吗?因为愧疚?和我无关,为何心里这般难受?” “你去哪儿?”姜铭下的楼来,就看到有个小丫头鬼鬼祟祟的往外溜。 “当然是去睡觉啊。”慕容剑心一下转了方向。 “把这个拿去倒掉。”姜铭没有拆穿她,不过却把手里的盆递过去。 “姐姐的洗脚水?”慕容剑心捏着鼻子问。 这还用问? 姜铭用眼神告诉她,装傻充愣是没用的。 “你怎么不说来两口尝尝鲜儿?”慕容剑心这想法很“馊”。 姜铭作势欲破。 “别别别!我去倒还不行!”慕容剑心赶紧求饶,一把抢过来,噘着小嘴道,“就会使唤我做事,恶霸。” 看着她受气包的模样,姜铭却很去快意,觉得当个“恶霸”也不错,总好过当年总给她欺负捉弄,诶,自己这哥哥是不是堕落了?不过……堕落的舒服! 把自己丢到沙发上,二郎腿一翘,姜铭终于找到点做大少的感觉。以前……那是纯劳工! 不一会儿,慕容剑心板着小脸出来,有个问题她刚刚居然忽略了,“你为什么不在楼上倒掉?” 又不是没洗手间,这不是欺负人嘛! “不方便。”姜铭自认理由充足。 “有什么不方便的?姐姐又不是我,会把……”慕容剑心话说一半,就发现他眼神不对,戏谑而猥琐,才猛然发觉自己说错了话,“不理你了,我去睡觉。” “想出去玩,就去吧,注意安全就好。”姜铭善心大发。 “不去了,没心情。”慕容剑心气哼哼往房间走,看样子是真不想出去了。 姜铭也不管她,往沙发上一躺,百无聊赖的玩起手机来,有款竞技游戏挺火的,不过他的操作渣,除了越塔送人头,也就剩下挂机喷队友了。不过那又咋样,那些战绩王者,他一只手可以捏死一沓。因为不在意,所以胜负也就无所谓。 在他孜孜不倦的坑着队友时,有道门缝开了又合,最后躲在后面的人实在忍不住,拉开门冲了出来,“你还睡不睡觉了!” “又有心情了?”姜铭把手机丢到一边,才不去管游戏进行到哪儿。 “你就会欺负我。”意识到他的险恶用心,慕容剑心开始卖委屈。 “别人我欺负不过。”姜铭的理由非常非常欠揍。 慕容剑心一指楼上,“信不信我把姐姐拖下来?” “去吧,我不会笑话你的。”姜铭一副好人模样。 你就差笑出声了! 慕容剑心气哼哼坐他身边,“说吧,我哪里惹到你了。” 谁说你惹到我了? “这不是兄妹互怼的日常吗?”姜铭觉得这样才亲近,不是吗? “再次声明!”慕容剑心竖起手掌,“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姐夫跟小姨子,不是什么兄妹。” 比起“兄妹”,她宁要这种关系。 “差不多。”姜铭显然没想那么多,很是无所谓的道。 差多了! 慕容剑心白他一眼,却没有纠缠这个问题不放,不然就是坑了自己,人怎么能笨到坑自己?“最近你和姐姐怎么回事?” “和往常一样,没什么不同。”姜铭没有觉得有什么改变。 “你都反守为攻了,怎么可能还和以前一样?”慕容剑心是坚决不信的。 “只是赌气而已,过两天就好了。”姜铭只是一时心意难平,才和她杠上的,现在心态渐平,应该很快就没事了。 过两天? 你想多了! 慕容剑心突然开心起来,“那我预祝你们早日和好,现在呢,我心情很好,要出去玩了。” 姜铭不会拦她,只是把背包递给她,“带上它。” “干嘛?我又不砍人。”慕容剑心情不自禁的退后两步,像是不愿和孤鸾靠近。 “最近出门要小心,多些防备是没错的。”姜铭是不能看到她出事的。 “要不然你陪我去?”慕容剑心突然提议。 姜铭想了一下,“也好。” 反正她总不会去猎奇,一些奇葩事肯定遇不到。 “你不换件衣服?”慕容剑心好意的提醒,身上要还有洗脚水的味道,给人闻出来多不好。 “低调点好。”姜铭显然会错意了。 你自己不听,可别怪我! 拿上包包,慕容剑心拉着他出了门。 “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慕容剑心指着车子问。 真没那么大本事! 姜铭绝对不是修车小能手,也没本事搞破坏,所以对着抛锚的车子,以及她莫名其妙的指控,他除了无奈还是无奈,“理由?” “不想让我出去玩。”慕容剑心合情合理的推测。 冤枉! 姜铭摸摸鼻子,“我也被丢到路上了啊。” 偏这路段还比较偏僻,过去好一会儿了,也就两三辆车经过,还没一辆停下,授以援手。 “谁知道你是不是又把脑子落家里了。”慕容剑心开始人身攻击。 “带你姐姐出来也一样。”姜铭自以为举了一个无懈可击的例子。 “当然不一样,我姐姐往路边一站,刚刚那三辆车能抢破头!”慕容剑心自以为反击很凌厉。 姜铭看她一眼,“说来说去,还是你的问题。” 啊! 这话太扎心,慕容剑心仰天大叫一声,很郑重很郑重的宣布,“我要和你绝交!” “单方面的无效。”该赖皮的时候,姜铭还是能拉下脸来的。 “你哪有一点做哥哥的样子。”慕容剑心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死穴被戳中! 姜铭只能投降,“离聚会的地方还有多远?” “大概十多里路……你想做什么?呀!放我下来!”被他单臂托坐到肩膀上,慕容剑心着实有些不好意思。 “别乱动。”姜铭拿头撞了她一下,“指路。” “前面!”既然他坚持,慕容剑心也就泰然处之了,两只小脚在他胸前一荡一荡,开心的很,还唱上了,“马儿哎,你慢些走……快些走哎!” “……”姜铭突然觉得她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能闹,又那么糊涂,到底是快还是慢? 十多里路,以姜铭的脚程,很快就赶到了。 他们刚一到门口,就有好几个人出来迎接,姜铭不禁一愣,“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到了?” “当然是我通知的,真笨。”慕容剑心拿着手机在他眼前晃晃。 “……”姜铭努力让自己不生气,“你怎么没通知他们开车来接?” “你不说我都忘了,原来还可以这样啊,下次我一定记得。”慕容剑心虚心受教。 下次? 姜铭抬手就要打她屁股,却听一个人热情的道,“你也来了。” 第五百二十二章 相见难欢 意料之外的遇见,按理说该惊讶一下才对,可姜铭却发现自己没有这种情绪,难道自己早知道他会来? 把慕容剑心轻轻放下,姜铭走过去打了声招呼,“表哥好。” “都是兄弟,不用这么客气。”顾鸿飞揽住他的肩膀,向里走去,“最近小姑和姑父还好吧?” “都挺好的。”姜铭总觉得被他搭着肩,远没有姜涛那么自然,难道这也看血缘? “你也大了,是时候出来做事了,多少也能替他们分担些,毕竟他们年岁大了,也该享享清福了。”顾鸿飞倒像是一个好哥哥,假如不多说的话,“总那么操心忙碌对身体不好。” “我没表哥这么本事,现在还不敢抢班夺权,不然屁股会被打烂的。”姜铭很是谦虚的道,“再说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学,要是不懂就去做,怕是会坏事。” “有些事不去做,就永远不会懂。”顾鸿飞语重心长的道。 “那就把这些事放在最后。”姜铭的想法很奇葩。 “你能控制?”顾鸿飞微笑问。 “不试试怎么知道?”姜铭反问。 “要是不能呢?”顾鸿飞帮他做了最坏的打算。 “该懂的就懂了。”姜铭认为这结果还不算坏,让人逼着懂,总比一直不懂好。 “说的也是。”顾鸿飞轻轻点头,“受教了。” 希望你真的这样想! 顾鸿飞转头看他,发现他也正好看过来,兄弟俩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穿过一道长廊,他们进了一个极大的包厢,比之一般的会议室也不遑多让,各种设施齐全,一众青年男女玩的正嗨。 姜铭扫了一眼,有许多曾经见过,也有早见过资料,如今才第一次见的,不过除了自己和慕容剑心,六大家族的子弟倒是不见一个,看来这个表哥办事还是很有分寸的,既扩展了人脉,又不至于让人多联想。 也对,若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也就负了那大好名声。这世上做事不讲分寸的,除他之外,只怕是也没有几个。 “用不用我帮你介绍?”顾鸿飞客气一句。 姜铭摇摇头,朝角落一指,“我今天是司机。” 顾鸿飞回头看了一眼那乖乖跟在后面的人儿,微笑着对姜铭道,“你居然没被辞退,真是令人好生羡慕。” 姜铭笑笑,“我也羡慕我自己,不管隔了多久,都能找得到。” 说着,他一缩肩,脚步一滑,就从表哥身边走开,并找了一个好理由,“你去招呼客人吧,我偷懒歇一会儿。” “好,需要什么就找我。”顾鸿飞办事也不拖拉。 “走的时候叫我。”姜铭又跟慕容剑心说了一句。 慕容剑心使劲点点头,等他转身走向角落,她也像只小兔子一样,刺溜一下,就消失在人群中。 只扫了两眼,便在人群中找到她,顾鸿飞本想过去,待看清她身边的人,便折向走向另一边。 “刚刚怎么没去门口接我?”慕容剑心兴师问罪。 “不是有那么多帅哥过去了嘛,我既不想妨碍人家献殷勤,又不想影响你选妃,所以就留下来咯,免得惹人厌嘛。”顾心恬一心为他人着想,堪称闺蜜典范。 “呵,我还要谢谢你了?”慕容剑心气可没顺过来。 顾心恬点点头,“按道理来讲,应该是的。” 就看你讲不讲理了! 慕容剑心没跟她谈“理”字,而是朝远处努努嘴,继续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顾心恬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个斯文有礼的男人卓尔不群,想不引人瞩目都难,“难道你不知道,一笔写不出两个‘顾’字来吗?” “你也是岭南顾家的人?”慕容剑心还是第一次听她说起,略略有些惊讶。 “我倒希望不是,可惜偏偏是,虽然隔的远了些,但身上的血,依然有一部分是一样的。”顾心恬说起这些,情绪变得有些差。 “你来明海是为了他?”慕容剑心一下懂了。 顾心恬摇摇头,笑了出来,情绪转变之快,令人目不暇接,“当然不是,我是特地来找你的,要不然怎么可能一到就给你电话?那么久不见,可想死人家了,来,抱抱。” 你又没出现在我家! 慕容剑心躲了开去,“正经点儿。” “咦,你现在连女人都讨厌了?”顾心恬抱了一个空,好奇的问,显然对她是很了解的。 “我讨厌撒谎的人。”慕容剑心看着她道,这样的装腔作势,令她不喜。 “唉,就知道是这样。”顾心恬轻叹一声,开始打感情牌,“可我能怎样呢?一边是他,一边是你,我夹在中间也很难的,就原谅我一次好不好?至少我没有刻意隐瞒和他的关系。” “我知道,是我没问过。”慕容剑心向远处看了一眼,“可有些事情,你肯定也都知道,知道了还要骗我过来,我也许可以理解,但我不能原谅。” “为什么?就因为我做了一次红娘?朋友之间互相创造机会,不是很正常吗?”顾心恬辩解道。 慕容剑心深呼一口气,“如果事情真的如此单纯,那我也就不会跟你计较了。” “能有多复杂?”顾心恬撇撇嘴。 “明海如今什么形势,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慕容剑心看着她,“我们多年好友,难道非要把话说这么清楚吗?” 顾心恬抿了抿唇,低下头去,“不管输赢,慕容家又不会有事。” “我们家没事?呵!”慕容剑心冷笑一声,“如果你真的想不到,那是你蠢!如果你想到了,还要这么说……其心可诛!” 顾心恬抬起头来,又换了一副表情,清冷中带着些许傲气,“你以前不会想这么多的。” “这才是真的你吗?”慕容剑心看了一眼变得有些陌生的脸,“既然你都变了,我怎么还能像以前一样,好歹也是慕容兰心的妹妹啊。” 你的傲气在脸上,我姐的傲气可在骨子里! “说的也是,这两天若有空,便去府上拜访一下。”顾心恬说话方式也变了,“早就想去的,可惜一直没能成行。他喜欢的,赞誉有加的,可都出自府上,想来不是俗地。” “欢迎之至。”慕容剑心没有闭门谢客的意思,“只是我搬出来住很久了,你要过去,提前通知我一声。” 听她这么说,顾心恬转目四顾,好一会儿才从角落里看到那个懒洋洋的身影,若是给他一个枕头, 估计就睡过去了,倒也“特别”的很,“你喜欢那样的?” 慕容剑心把脸一板,“这种玩笑不要乱开,他可不是一个好脾气的。” “是吗?我倒觉得他脾气还不错,要不是珠玉在前,我怕是会移情别恋的。”顾心恬说到这里,回头看她,“刚刚那真是玩笑吗?你不但想的多了,顾虑也多了。” “当然是玩笑,而且一点都不好笑。”有些事,慕容剑心很坚持,至于别的,“长大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好吧,就当你说的都对。”顾心恬看到有人过来,不打算和她争执,只是问她,“我们要绝交吗?” “不需要。”慕容剑心知道,当两个人都变了,面对割裂出的伤痕,不需要多说什么,当初的友情便不复存在了。 “聊什么呢?不介意加我一个吧?”顾鸿飞是察言观色的高手,看情形不对,便掺和进来。 “当然不介意。”顾心恬可不会说别的话,“不过我要先去拿杯酒,剑心,你要喝什么?” 人前帮忙要尽职! “橙汁。”慕容剑心并没有拒绝她的一片“好意”。 等她转身离开,把空间让出来,顾鸿飞才补上来问,“怎么没留在燕京上学?” “有个我很喜欢的教授,在明海大学。”慕容剑心的理由依旧。 “言鼎文已经转去燕大了。”顾鸿飞知道的很清楚,“就在你考试之后。” “我是入学之后才知道的。”慕容剑心没有撒谎,有些事的确后知后觉。 “那为什么不转回来?”顾鸿飞就在燕大读博,所以才用“回来”两个字。 “明大离家近一些。”慕容剑心有留下来的理由。 顾鸿飞向一个方向看了一眼,“离他也近吧。” 慕容剑心笑笑,“那时候和他真心不熟。” “现在呢?”顾鸿飞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 “你说呢?”慕容剑心反问。 顾鸿飞笑笑,“真是个傻问题,是不是觉得我很蠢?” 慕容剑心摇摇头,“这一刻的你很真实。” “真实?难道我以前是虚幻的?”顾鸿飞有些在意这个说法。 “以前看着你,总觉得很飘渺,明明就在那里,却像是永远都够不到。”慕容剑心说出自己的感觉,“本来我以为世上只有你这样,直到我回了明海。” 顾鸿飞知道她说的是谁,虽然平时和他相提并论没什么,可现在却要解释一句,“我和他不一样,至少我绝不会算计自己喜欢的人。” 真的吗?那今晚又算什么? 慕容剑心不想要答案,所以也就没有问,只是目光游离,再也不会落到他身上。 顾鸿飞就当她是在发小脾气,所以笑笑,不往心里去,“知道这个聚会的主题是什么吗?” 合纵连横? 慕容剑心不去猜什么,直接摇头。 顾鸿飞潇洒的转身,“你马上就知道了。” 第五百二十三章 催阵舞 感觉有事情要发生,慕容剑心小跑着来到最让她心安的地方,坐下就不起来。 “怎么了?”看她像只受惊的小鹿一样跑回,姜铭困倦之意全无,关心的问。 “狼来了。”慕容剑心如此形容。 “拍死。”姜铭杀意凛然。 慕容剑心的心一下静了下来,偏着头问他,“然后呢?” 姜铭想了一想,“狼肉不好吃。” 他是真的吃过! “就知道吃。”慕容剑心翻个白眼,指指桌上的东西,“也没见你吃多少啊。” “不合胃口。”姜铭说的很亏心,因为他一口都没动。 慕容剑心当然看的出来,“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也在,不然还不如在家洗脚玩。” 姜铭向旁边挪了一下,躲开她些,很认真的道,“我已经很累了。” “那我帮你洗?”慕容剑心咬着牙问。 “就这么决定了。”机会难得,姜铭赶紧定下来。 “行,到时候我烧一盆松香,包你舒服。”慕容剑心决定从别的方面找回来。 “……”我不需要褪皮拔毛!姜铭躲的更远了,以前小意下手可没这么狠,顶多在饭菜里放点蝎子蜈蚣臭虫蟑螂什么的,那时候多可爱! “不要闹了,你真的一点都不生气?”看着他为哄自己开心,装疯卖傻的,慕容剑心就觉得堵得慌。 “为什么要生气?”姜铭不解的问。 慕容剑心扫了一眼,没找到那个人,不过这不妨碍她说话,“你们现在是对手,是敌人,我却有通敌卖国的嫌疑。” “你不会卖我的,我知道。”姜铭还是一点情绪变化都没有。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那是因为你不值钱。”慕容剑心生气了。 “那我就更放心了。”姜铭坐她近了些,拍拍她的手,“别气了,既然是出来玩,就要开开心心的,机关算尽、争强斗狠是男人的事,女人就是要比,也该是艳压群芳才对。” “不够艳,压不住。”慕容剑心恼他没心没肺,人家都兵临城下了,他还在城楼观风景……啊呸!这比喻不对!他就一猛张飞,哪里有诸葛亮的风采! “那就萌死他们。”姜铭的主意就没有不馊的,“我听说最近流行卖萌。” 还不如卖你呢! 慕容剑心正要教训他,却见顾心恬走了过来,立刻把炮口调转了方向,“你还来干嘛?” “抱歉,我不是来找你的。”顾心恬冲她一笑,看向姜铭,“能请你跳支舞吗?” 远处舞会已开,男男女女翩翩起舞,合理接触着。 姜铭一直很佩服发明交谊舞的人,能把暗里的撩骚,变成礼节性的勾搭,不知道成全了多少人,绝对值它三十二个赞! 有美女邀请跳舞,绝对是好事临门,就差一张房卡了,所以面对顾心恬的邀约,他相当干脆的回应,“不会!” 面对如此直白,又如此蹩脚的理由,顾心恬内心是崩溃的,表情是尴尬的。而一个伤了自尊的女人,说话可能就不过大脑了,“你想拒绝,也要找个好点的理由,比如脚崴了之类的。竟然说不会?谁不知道你曾经一舞动明海!” “我脚崴了。”姜铭从善如流,满足了她的心愿。 “……”顾心恬给气的说不出话来,记忆中的他不是这个样子。 姜铭才不管她,刚刚和某个小丫头玩变脸,他又不是没看到,没理由跟她客气不是。 所以他转头看那个很没品,正偷着乐的小坏蛋,“我跳舞很好吗?我怎么都不知道?” “你问我,我问谁?”慕容剑心怼他一句,“就见你跳过一次,因为舞伴不错,所以也不算太难看。” “你说那次啊,现学现卖,能有多好看?”姜铭想起和慕容兰心那一舞,心里纵然有些怨意,也跟泼散一地的珠子一样,滚来滚去,再难聚到一处。 “我也可以教你。”顾心恬不甘心的插了一嘴。 姜铭回头看她一眼,觉得很是诧异,人看着也不笨,为何蠢到明知无果,还要自取其辱呢?以前那些印象里,可没有这么差! 向远处看了一眼,姜铭似乎找到了原因,能让女人犯蠢的,也只有她们错付的痴心了,可以不喜欢,但不能不尊重。我们总不能因那份珍贵不是为自己而在,就将其践踏成泥! 既知症结,便不再看她,转头看向慕容剑心,姜铭微笑问,“有勇气站到舞池中心去吗?” 如果没有,我们就可以离开了,再待下去也就没了意义。 “没有,可是我要去。”慕容剑心挥挥小拳头道,她何尝不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可她不想避而不应,因为那不够干脆,也不是她的性格——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 别怕,拿出你当年提棍追我三条街的劲头来! 姜铭暗地里给她打气,嘴上也鼓励道,“我相信你能行。” “好!”慕容剑心一下站起,拿出荆轲刺秦的劲头,朝前走了两步,而后猛地止步回头,可怜兮兮的道,“一会儿我要是应付不来,你一定要救我,出手要快,千万别犹豫!” “……”就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姜铭把眼一捂,装看不见。 你要真敢视而不见,我就跟你没完! 慕容剑心看顾心恬一眼,“准备了什么,就端上来吧,我看看够不够丰盛。” 说完她走到舞池中央,因为那里的地上有个圆圈,明显是最近才布置出来的,新旧程度和别的差了一色——差评! 看着她自己走过去,顾鸿飞有些犹豫了,因为和设计的不同,结果差不多可以预见,这样还要上去自取其辱吗? 按钮就在手边,他却迟迟按不下去,利弊得失如此明显,做还是不做? 嗯? 姜铭向他看去,眉头微蹙,轻轻摇头。 顾心恬也看了过去,一脸幽怨,眸光里难掩失望。 唯有女主角没有怎么关注,她静静站在舞池中央,合敛双眸,横臂而立,不知在想些什么。 来客都接到指示,绕着她而舞,中心地带,显得越发空旷,让她的样子看起来傻傻的。 嗒! 在大家都想不到的节点,慕容剑心踏出了一步,在悠扬的舞曲中,这一声显得格外的清脆! 嗒! 嗒! 嗒! 慕容剑心舞动起来,每一次落脚,那清脆的声响,都像敲在人的心口,让心跳加速,血液奔流! 她的动作并不优美,甚至还有些狂野,不是艳丽的狂,不是性感的野,而是粗狂疏野! 给人的感觉,不是一个绝代佳人在凌波踏歌,而是一个大汉在抡捶打铁! 咣咣咣! 每一下都打在心上,让神魂跟着震荡!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惊奇的看着她,看着她那既不优美,也不撩人的舞姿,偏还转不开目光,仿佛有什么魔力一样,吸引着他们不得不去看! 顾鸿飞看的痴,顾心恬看的呆,姜铭却看惊了,站在那里,嘴巴张大,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音乐不知何时停了,屋里也再没有其他杂音,只余那宛如鼓点一样的踏足声。 声声入耳,声声荡魄! 咚! 慕容剑心踏步而起,落地有声! “杀!” 屋子里的人,齐刷刷喊出一句杀气腾腾的话来,喊完之后自己都愣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我们这是怎么了? 唯有姜铭没有喊,因为只有他看的懂,竟然是催阵舞! 阵前一舞,万马齐腾,千军震荡! 踏蹄无阻,割头盈野! 她怎么会?她怎么会?她怎么会! 姜铭满脑袋都是这个问题,可是却没有答案。 这样的催阵舞,他生平只见过一次,那时他还只是一员偏将,守在边关小城。有一日和亲的公主经过,死活不让将士再送,说那样的屈辱不该他们受着,他们要去草原,该提剑纵骑而往。于是她在关口前跳了一曲催阵舞,之后便带着使节出了关。 再之后,她被活活烧死,因为单于嫌她不是真正的公主,只是一个民女册封的。 可单于不知道,在她被烧死的时候,使节跪呼公主是真心的。 在看过催阵舞的将士心中,那就是真正的公主! 这在世间已经绝传的催阵舞,慕容剑心为何会? 啪! 顾鸿飞重重按下了按钮! 五彩流光将慕容剑心团团围绕,一朵朵玫瑰在她身边盛开,瞬间就将她变得和一个公主一样。 科技到了今天,声光特效就是如此的神奇,只是姜铭看的索然无味,再怎么繁花似锦,又怎及得上那一曲催阵舞? 顾鸿飞大步走到慕容剑心跟前,手凌空一个响指,掌中便多了一方玉盒,中指向上一挑,玉盒缓缓打开,一枚如海水般湛蓝鲜活的宝石戒指静静躺在里面。 “是海洋之心!”一个女人惊呼。 “电影看多了吧,那是王者魅惑,据说是某个法老王冠上的,前年被顾大少拍下,没想到他做成了戒指,真是好大手笔。” “是啊,为什么主角不是我呢?我一定答应的。” “醒醒,天亮了。” “讨厌!” …… 顾鸿飞不去理那些骤然而起的废话连篇,只是看着眼前的唯一女主,今晚最耀眼的公主,然后缓缓沉膝,跪地抬手,“嫁给我好吗?”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期待着答案,唯有姜铭很平静,手稳稳落在挎包上。 慕容剑心跨前一步,将光影繁花,撞的破碎流离,低头轻轻一笑,“谢谢你,对不起!” 第五百二十四章 刻意 “快跑快跑!”慕容剑心跑的飞快,但她还是很讲义气的,不忘催促某大少。 姜铭使尽力气,才能勉强跟上她的速度,也不知道这丫头吃什么了,竟然这么能跑,“我们为什么要跑?” “那么多人想打我,不跑怎么行?”慕容剑心回头看了一眼,开始放缓脚步,因为……没人追上来! 姜铭赶紧跟着慢下来,“我怎么觉得说你傻的人更多?” “你也觉得我傻?”慕容剑心越跑越慢。 “这次不觉得。”姜铭如此回答。 “为什么?”慕容剑心想知道原因。 “我看他不顺眼。”姜铭有什么说什么。 人家是跟我求婚哎! 慕容剑心撇撇嘴,“我为什么要考虑你的看法?” “我们是一家人啊。”姜铭提醒她一下。 一家人吗? 慕容剑心看他一眼,停步不前,撒娇道,“我累了,你背我。” 刚刚还跟小火箭一样呢! 看她赖在那儿不动,姜铭也只能走过去将她扛坐在肩上,“你真的变重了。” “我没有,你才重。”女孩子哪有喜欢被说重的。 我是男人,当然该有份量啊! 听着她满是孩子气的话,姜铭笑笑,“又没有嫌你,只是和以前比真的重了,不过不管你有多重,我都背的动。” 有种负担叫甜蜜! 以前?很久很久以前吗? “你愿意背我,是因为‘她’,还是因为我?”慕容剑心依然记得,初次见面时他的惊喜若狂,以及那声“小意,我是你边哥哥。” “和你姐姐没关系。”姜铭显然没搞清状况。 那也好…… 慕容剑心并没指出来,而是默默无声。 她突然的安静,让姜铭有些不适应,有心找个话题逗逗她,却又一时想不到,憋了半天脱口而出的却是,“你怎么会跳催阵舞?” 那是催阵舞? 慕容剑心也是第一次知道名字,太多东西,她只是记得,却不晓得该怎样称呼,以前总是很想知道,现在却有些怕知道,至于怕什么,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曾经有个人跟我说,那是他看过最美的舞,我便去学了来……可我好像一次也没跳给他看过,所有的故事都断在我学会的那一天,没有了续集,再怎么催更都没有用。” “那的确是最美的舞。”姜铭偏头蹭她一下,“能让你为之起舞的男人,想来也是极好的,我相信,你终有一天能再见到他。他要是敢不出现,我掘地三尺也给你挖出来。” “我要活的!”慕容剑心小脚踢腾起来,“活的活的活的!” 那就是形容词!真当我是倒斗掏墓的了? 姜铭哭笑不得,“必然是活的,不然我得累死。” “不许嫌累。” “好,不嫌累。” “说,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当然有啊,让你不好意思再欺负我。” “明明是你一直在欺负我。” “只是收点利息。” “你说什么?” “你跳舞的时候真漂亮。” “我知道……不许转移话题!” “咦,好像有车子开过来了。” “……” 慕容剑心正要伸手敲他一下,却见远处弯道真的转出一辆车子,来不及问他怎么听到的,另一个问题便脱口而出,“你怎么不问我为谁而舞?” 我没什么没问? 姜铭才发现自己从没想过这个问题,答案更是不知道该从何处找,偏在这时两道强光打过来,晃的他们睁不开眼睛。 “没必要这样吧。”慕容剑心抱怨。 姜铭却没有说话。 嘎吱! 车子在他们前面停下,车窗落下,慕容兰心探出头来,“我车开的是不是太快了?” 慕容剑心一跃而下,跑过去拉开门跳上车,“是灯打的太亮了,小心给人骂。” 慕容兰心好像没听见,一点反应都没有。 姜铭走的比较慢,上车后才问,“你怎么来了?” “朋友圈都刷爆了,我怎么都要过来看看热闹的。”慕容兰心开车掉头回返,“你怎么不说阻止一下?” “我只负责安保工作。”姜铭把自己的职能讲了一下,而后好奇的问,“你也玩朋友圈?” “只看不玩。”慕容兰心怕他不懂,又加了一句,“不只笨蛋会泄露消息,聪明人也会,当然也有假消息混杂其中,还有……别人想让你知道的消息。” “原来如此。”姜铭点头表示知道了。 “你好像还没加我好友。”慕容兰心淡淡道。 “我们本来就不是。”姜铭如此回答。 “朋友圈里有秘密?”慕容兰心问。 姜铭掏出手机递过去,“是什么都没有。” 他的好友就那么几个,貌似还互相知道,所以朋友圈里除了美食,就不见其它,也不知道她们想害谁。 慕容兰心并没有接手机,而且理由充足,“我可不想把车开沟里去。” 姜铭缩回手去,指指后面的小丫头,“看好她,最好走哪里都带着,省的她闯祸。” 从后视镜里向后瞄了一眼,慕容兰心点点头,“知道了。” 慕容剑心偏头看着窗外,竟是没提任何反对意见。 回到家中,三人走向不同的方向,慕容兰心楼梯上到一半,扶栏转头,“舞跳的很好看。” 抓住门把的手轻轻一颤,慕容剑心回过头来,“可惜只能跳一次。” 催阵舞后,太多有去无回,所以舞者一生只跳一次,谁也承受不起第二次! 姜铭肩膀一抖,拳头捏紧——她什么都知道! “有姐姐在呢。”居高临下的看他们一眼,慕容兰心缓缓上楼。 姜铭推门进屋,头也不回。 慕容剑心一进屋就扑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遮盖。 咚! 石子投湖,涟漪片片! “拿上亿的宝石打水漂,就是我也不能。”赵允初走过来道。 “那是你心中没有比宝石更珍贵的东西。”顾鸿飞回头看他,“若是有,你就会发现,那不过就是一颗石头而已。” “是可以买下这座院子,让无数女人为之疯狂的石头。”赵允初非要加上点形容点缀。 “现在这套院子的主人是我。”顾鸿飞提醒一声。 赵允初看看那方水池,“可水是流动的。” “再冷一点,就可以凝固了。”顾鸿飞不认为那是一个问题。 赵允初看他一眼,“既然你坚持,那我们的合作……” “两者有什么关系?”顾鸿飞打断了他的话。 “怕你心软,怕你感情用事。”赵允初用了两个“怕”字,因为是真怕,那可是会坏事的。 “你何尝不是在感情用事?”顾鸿飞哂然一笑,“人要是能不被情绪左右,那就不是人了。” “我的情形,好像和你不太一样。”赵允初自信的道。 “所以结果也不一样。”论自信,顾鸿飞不会输他。 赵允初笑了,“说的也有道理,看来顾兄是越挫越勇了。” “只要有目标,脚步就不会停,这是人类的本能。”顾鸿飞看他一眼,“开始吧,总要迈出第一步。” “先动哪个点?”赵允初含笑问。 “内部绝对不能出问题。”顾鸿飞落点。 “知道了。”赵允初一点都不意外,似乎他本意也是如此。 顾鸿飞笑笑,“静候佳音。” 赵允初微笑不语,摸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出去,然后把手机丢进水池里,“你认为哪个先丢?” “只有等水干了才能见分晓。”顾鸿飞是没有准确答案的,虽然宝石和手机的价值没有可比性,可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不到最后一刻,结果永远难料。 “能不能和你说点题外话?”赵允初觉得这样聊天,既没有趣味,又很难见输赢,没意思的很。 “六年前,我第一眼看到她,就下了决定,这辈子,就是她了。”顾鸿飞仿佛知道他要问什么。 “那时她还是个小丫头,人还没长开。”赵允初有些不理解,难道他是个萝莉控? “我说我能看到她老时的样子,你信吗?”顾鸿飞俯看那一池静水,仿佛里面能映出想见的容颜。 “看来我不信也得信。”赵允初轻叹一声,“你那一眼看到了什么?” “干净,纯澈,执着,等待……”说到这里,顾鸿飞眸光一下变冷,“等错了,就应该换掉,是吗?” 那份寒意,赵允初都有些禁受不住,他也终于明白,眼前这人能和他齐名,不是没有原因的——旁观者清啊! 有些人看到的越多,就会越警醒,赵允初就是如此,“有能力当然要换掉。” “必须换掉。”顾鸿飞有充足的理由,“那样的舞给别人看,就是糟蹋了。” “虽然传的神乎其神,可我看过视频,好像也就……还可以。”赵允初真不是和他唱对台,这是最真实的感觉。 “没在现场看过,就没有资格评价。”顾鸿飞看他一眼,“所以有些事,还是不要妄下判断的好。” 赵允初笑笑,“那改天定要亲眼看上一看。” “希望那天不会远。”顾鸿飞很是向往的道。 赵允初很肯定的接口,“快了。” 他们的自信并不盲目,因为他们为之准备了太多太多…… 落子,开局! 第五百二十五章 起 “姐姐姐夫早。”慕容剑心笑着打招呼。 “早。”慕容兰心回应。 “早。”姜铭回应。 然后两人走到餐桌旁相对而坐,静静等待。 “你们都不做饭的?”看着他们坐吃等喝的样子,慕容剑心就有点不大舒服。 慕容兰心指指厨房,“端过来吧。” 姜铭则指指她,“围裙太明显。” “两个奸诈鬼。”慕容剑心嘟着嘴跑去厨房,把辛苦一早上的成果端上来,“不怕死就尽管吃吧。” “死而无憾。”姜铭毫不犹豫的下筷子。 “看情形再回礼。”慕容兰心也只慢了半分。 姜铭吃了一口炒菜,便放下筷子,“其实活着挺好的。” “标准有了。”慕容兰心也把筷子放下。 “真有那么差?”慕容剑心忐忑的夹起一筷尝了尝,“不咸不淡也不糊,挺好的啊!” “做人要自信。”慕容兰心拿出姐姐的派头指教一句,便起筷开吃。 “有这么好吃的东西,谁还想着去死。”姜铭把话换了一个说法,然后心安理得的吃起来。 “没你们这么欺负人的!”慕容剑心简直气炸! 一顿早饭,在争抢吵嚷中度过,吃的比往常有味道很多。 吃饱喝足之后,三人一起去了学校,只是慕容兰心没去自己的教室,而是跟在妹妹身边,履行自己的承诺。只是害苦慕容剑心的同学,就没几个能用心听课的,女的想词编排,男的想词搭讪——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不知不觉到了傍晚,一天就那么平静的度过了,三人从不同的地方回来,却那么巧的在门口相遇。 相视一笑,由姜铭开门,大家一起回家。 “又是劳累的一天。”慕容剑心伸了一个懒腰,换下鞋子,跑去沙发坐下,一副“我再不要动”的样子。 慕容兰心边换鞋子边道,“玩了一下午,是挺累的。” 姜铭站在门口,在屋里扫了一眼,问,“你们有没有遇到特别的事?” “没啊,今天下午我都在公司监视姐姐,不但没人骚扰,连一个送花的都没有。”慕容剑心的话也不知是夸还是贬。 慕容兰心的动作却是一顿,“**静了。” 慕容剑心一下跳起,冲去厨房看了一眼,“小田没来做饭。” 慕容兰心回头去看姜铭,姜铭已经在拨打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沐小田略带焦急的声音传来,“对不起,姜大哥,今天我不能过去做饭了,我二哥出事了,我得赶过去看看……车来了,我不说了。” 姜铭没来得及说话,电话已经挂断,他看了屋里的两个女人一眼,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应该构不成一个点。”慕容兰心分析道。 “还是看看的好,或者让人过去看看。”慕容剑心是不愿有万一的。 姜铭反手打开门锁,“你们自己弄点吃的,别亏了肚子。” 慕容兰心伸手递过一把钥匙,“安全第一。” 姜铭没接,“你们更需要。” 说完,他把背包解下,取出一只木雕鱼揣到兜里,把背包抛给慕容剑心,“用好它。” 慕容剑心接住,只觉手里沉甸甸的,“你呢?” 姜铭转身出屋,“你们安好,我便无虑。” 看看再次关紧的房门,慕容剑心问姐姐,“你到底帮谁?” “你想吃什么?”慕容兰心一边问,一边向厨房走去。 “回答我!”慕容剑心提高音量。 “为什么一定要问?”慕容兰心回身问。 “我帮不到他,我也不想害他。”慕容剑心的想法很单纯。 “如果我不帮他,你会用它对付我吗?”慕容兰心指指她手里的背包。 “不会!”慕容剑心很肯定,“你是我姐姐!” “最坏是怎样?”慕容兰心又问。 “我不希望没有了姐姐。”慕容剑心说的很清楚。 慕容兰心轻轻点头,表示懂了,“那我告诉你,我不知道。” “怎么可能?”慕容剑心不信睿智如她,直到现在还举棋不定。 “我不想帮他。”慕容兰心看妹妹一眼,“可我暂时也狠不下心害他,若人能不为感情束缚羁绊,该有多好?” 说完,她径直去了厨房,因为她怕再说下去,会说假话,当然,真话更不能说。更有一句心里话,在脑中萦绕不去:能把性命交托在你手上,是怎样的信任?这样的心,姐姐不曾拥有过。 背抵房门,慕容兰心摊开手来,凝眸看去,空空如也! “报告!” “进来。” 一个女兵走进办公室,把一份写有绝密的文件放到桌上,“头儿,总部专线快递,让您即刻处理。” “知道了。”姜夜泠摆摆手。 那女兵行了一个礼,退了出去。 待她走后,姜夜泠拆开文件看了一下,“事情紧急,合情合理,先国后家吧……父亲哥哥,我相信你们。臭小子,自己保重!” 明知是调虎离山,可还是要走,这是实打实的阳谋,可那又怎样?披上军装,就要先忘了自己。 姜夜泠毫不犹豫的整理行装,半小时后就出发了,甚至没给任何人打电话…… “老爷子,您就放我出去吧,在家里都快憋坏了。”叶名城跟爷爷撒娇。 “出去做什么?趟浑水?你就给我老实在家待着,什么时候风平浪静了,什么时候出去。”叶万家举着烟袋锅子道。 “那我问您……”叶名城收起嬉皮笑脸,面容一肃,“白雄进把孙子圈家里了吗?顾同之把孙子圈家里了吗?我怎么就被圈家里了?您到底是看不起谁?” “薛达奎把孙女圈家里了!”叶万家差点儿把烟袋锅砸这逆孙头上去。 “我是男人!”叶名城怡然不惧的和爷爷对视,“男儿不惧斗,惧的是连斗心都没有!我今天要是缩了头,以后京城就没了叶家,世上也没什么狗屁的狂公子!只有龟公子!” “骂谁呢?”一个中年男人从外边走了进来。 “爸,我没骂谁,骂自己呢。”叶名城气势弱了几分。 “你要是龟儿子,你爸我是什么了?”叶观涛瞪儿子一眼,才向父亲看去,“让他去吧,年轻人就该多摔打,输赢都不重要,大不了我再等上一届。” “是一届的事儿吗?”叶万家吹胡子瞪眼。 “如果不放他出去,就是一届的事儿了。”叶观涛的一届,和父亲的有点不太一样。 “唉,儿大不由爷。”叶万家挥手赶人,“滚!都给我滚!” “听见没有,还不快滚!看给爷爷气的!”叶观涛充分诠释了一下什么叫官大一级压死人。 “……”您玩的真溜!叶名城弯腰一礼,“孙儿告退。” 说完撒丫子就跑,生怕他们改变主意,再给自己叫住圈起来。 “你得到了什么消息?”待孙子一走,叶万家就开始问儿子。 叶观涛用手蘸了父亲的茶水,在桌上写了四个字——闻家挺姜! “有把握吗?”叶万家不放心的问。 叶观涛点头。 “这也未必能赢,论军中影响,白家不弱于人。”叶万家还是不太乐观。 “世上哪有稳赢的局?”叶观涛倒是没那么多顾虑,“既然有赢面,为什么不下注?就以结果而言,足以让我们赌一把了。” 是啊,只要后辈争气,只要赢了这一局,又是三代兴旺,六代下来,便是世家……赌了! 叶万家把烟点着,眯缝着眼睛,盘算起来。 “什么?那混蛋去了杭城?”钱西暮一下跳起,“这时候他还有心思出去浪,找死也没这样的!把地图拿过来!” 潘云蔚打开电脑,调出地形图,“他不是混黑的,应该没人敢截杀他吧?” “赵允初他们是不会,除非他们不想在国内待了,不然国家的底线不会触碰。”钱西暮一边说,一边查看地图,“可那混蛋比我还能惹事,仇家拉了一大票,敌人的敌人总是容易勾搭在一起,这不用我多说吧。” 潘云蔚只能点头,承认他说的不错。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钱西暮连点三个地方,“每个地方放一个狙击小组,再派两组刀手在外游击,见机行事……我只有一个要求,一有不对,立刻撤退,以保命为第一要务。” 这是支援? 潘云蔚看着这位出人不出力的老板,很认真的问,“他欠了您多少钱?” “六娘啊,人都说恋爱中的女人会变笨,可你也笨过头了吧!”钱西暮忍不住说她,“要他真欠了我很多钱,我能盼着他死?” “……”潘云蔚给噎的翻个大白眼,不无恶意的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想继承人家的家产,霸占人家的老婆。” “得了吧,就他那老婆,吃人都不带吐骨头的,就我这几两肉,够她啃几口?”钱西暮以看二傻子的眼神儿看了下属一眼,“快派人下去吧,再晚就真的只能收尸了……一定要把我的话传到,情况不对,立刻溜,那混蛋死了不打紧,我的老底不能败光啊!” 还说不是奔着人家老婆去的? 潘云蔚白他一眼,快步离开了。 等她走后,钱西暮把小跟班叫了进来,“让咱的‘城管大队’准备准备,打砸抢的日子要到了啊,能不能吃口肥的,就看他们的了。” 小跟班会心一笑,退了出去。 另一边,赵允初也在看地图,“你说他们都会在哪儿埋伏?” “我不懂这些。”顾鸿飞从来不会不懂装懂。 “要不要我帮你看看?”白长武大步走了进来,如入无人之地! 第五百二十六章 你怎么来了 “我靠!你还知道接电话啊!都什么时候了,还往杭城跑!” “有些事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生。” “知道,就为了钓你嘛。” “所以我得来。” “趴着不动能死?” “总有事要发生。” “说的也是,一计不成生二计嘛,不过多让他们麻烦麻烦不也挺好?” “我们也会更麻烦,还不如现在,我一动,大家都跟着动一动。” “还好意思说,害我派好几组人出去。” “都撤回去!” “怎么?” “我的安全不用担心。” “真拽!行,听你的,我马上把人叫回来,也祝你旅途愉快。” “看好家。” 说完这句,姜铭挂掉电话,油门下踩,车子飞驰。 钱西暮则招呼过来几个人,表情凝重的道,“布置要改,论排兵布阵咱们不是专业的,还是怎么野怎么来吧。另外通知盯梢的兄弟,十分钟汇报一次情况,若遇特殊情况,不许乱动,即刻汇报。” “小青帮的人动了吗?”赵允初问。 “惹事的人都已经撒出去了。”初二回道。 “通知他们,今晚别动了。”赵允初改变计划。 “怎么?”顾鸿飞不解的问。 “杭城那边出了点小状况,今晚闹不起来了。”赵允初遗憾的道。 白长武看过来,“没掌控好?” “那个蠢女人劲儿使过了,现在人都找不到了。”赵允初撅断了手中的笔,也不知道在生谁的气。 “出师不利啊。”白长武轻叹。 “这是好事。”顾鸿飞却有不同观点,“任何计划都不可能尽善尽美,所以我们要多想几个备案,把所有情况都考虑进去,要是指望一次成行,或者赌对手失误,我们可以洗洗睡了。” 说完,他看向赵允初,“你的人在哪儿?” 赵允初回看他一眼,“我会处理的,最多一个小时,一切都会回到正轨上来。” “我给京里打个电话,让他们提前下去。”顾鸿飞摸出手机。 “这样节奏不就全乱了吗?”白长武不想改变既定计划。 “我们乱,他们也会乱,就看谁的判断准,出的差错少了。”赵允初倒是不介意,若连临敌机变的本事都没有,他还和跟人斗什么? 杭城汽车站,人流交织如海,熙熙攘攘,沐小田在其中,甚至都不如一朵浪花,是那么的不起眼。 她拖着行李箱,费力的向外走着,正值初春时节,天气还凉,可她额头已经满是细密的汗珠,也不知是累的还是急的。 避过各色人等的搭讪,不去管各色眼睛的审视,她只想尽快赶到东南大学,安慰那个要死要活的哥哥。 一只手突然伸过来,夺走了她的行礼箱,一愣之下,尖叫出声,“啊!抓小偷!” 转身跨步就要急追,结果却一下愣住,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结结巴巴的问,“你…你…你怎么来了?” 姜铭指指围过来的人群,“美女号召力就是大,麻烦你先解决一下。” 沐小田小脸一红,低下头去,“没有啦,他们只是好心而已。” 拿脚在地上碾了两下,她跨前一步,伸手勾住他的胳膊,并肩站在一处,“这样应该可以吧?” 瞧你那受气包样儿,别人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 姜铭拖起行李箱,“走吧。” “小姑娘,他是你什么人?”有个好心的大妈问。 世上从不缺热心肠,只是人们更愿意记住不好的事,不然哪有借口去逃避? “男……男朋友。”沐小田鼓起勇气介绍,这里不是明海,不是吗? 我都不信! 听到这么没底气的话,姜铭都忍不住吐槽。 “真的?”大妈显然也是火眼金睛,怀疑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扫个不停。 沐小田抬眼去看姜铭,求助的小眼神一递,就想着坐享其成了。 “大妈,我家里比较有钱,她是山里出来的,所以总是不自信。”姜铭手向下一沉,腕表露出来。 大妈虽然认不出腕表是出自那个一年只出几块的手工作坊,可也能看出价值不菲,不由得信了,可关心的问题就更多了,“你不是只想跟人家玩玩吧?” 姜铭微笑摇头,“我像是那种人吗?” 你就是! 沐小田可是知道他有几房的,低着头腹诽不已。 “小伙子看着挺实在的。”大妈放心了,“小姑娘,好好抓住了,你的运气可比我那傻闺女好多了。” “嗯。”沐小田轻轻点头,扯扯姜铭的胳膊,“我们快点走吧,我怕我哥有事。” 姜铭跟大妈挥挥手,拖着她和行礼,向车子走去。 “还真是有钱人,车标看着怪怪的,以前都没见过。”大妈看着他们上了车,小声嘟囔。 “你怎么来了?”在车上,沐小田旧话重提。 “怕你被拐卖,就过来看看。”姜铭调侃道。 他的世界太复杂,她还是不知道的好。 “骗子。”沐小田自然辨得出真假。 “真的。”姜铭看看左右并行的车子,“最近坏人比较多。” “不和你说了,越来越没有正经,一点都不像当初的你。”沐小田偏过头不再理他,只是脸上的甜蜜,却清晰的映在车窗玻璃上。 专心开车的姜铭却没有发现,不得不说,真的很遗憾。 赶到东南大学,找到沐小峰的同学老师,大家都说从下午就没见过他了,也联系不上,学校都开始考虑报警了。 不管这次事情结果如何,沐小峰整出这么大动静,绝对没有好果子吃,不开除就算学校开恩了。 至于事情的引发者,他的那位女朋友,倒是能联系上,可人家说正在外面帮忙找人,你还能说什么? 在大家的帮助下,把整个学校找了一个遍,也没发现他,最后人们都散了,不能为了他,大家都不休息是吧? 学校决定第二天就去报警,每年为了男女之间那点事儿,要死要活的多了,可真狠下心来死的也没几个,学校也皮了,所以工作人员也撤了。 就剩下他们两个站在偌大的操场上吹冷风,沐小田小脸上写满了焦急,“你说我二哥能去哪儿呢?” 姜铭看她一眼,“他要是个男人,那就应该在宿舍睡大觉。他要是个狠人,那就应该在磨刀子。他要是个懦夫,那就应该在某个阴暗的角落浪费纸巾。他要是个废物,那多半是在糟蹋酒……不管怎样,他应该还活着。” “你就那么看不起他?”沐小田扁着嘴问。 “我没看不起他,只是就事论事的分析。”姜铭向远处望了一眼,“在感情这种事上,我最没资格评价别人,因为当年我的所作所为也不怎么高明。” “那我们该怎么办?”沐小田现在脑袋乱成一锅粥,根本没办法思考。 “等。”姜铭选择最笨的办法,因为,“他一定会出现在我们面前。” 不管他愿不愿意,都有人会推他过来,而且必然是活的,死了也就没了意义。 “在哪儿等?”沐小田无助的问。 “就在这儿吧。”姜铭拉她在梯阶上坐下,指指远处的大树,“相信我,他一定会撞上去的。” 你才是兔子! 沐小田咬咬唇,决定信他一次,死死的盯着那棵树看。 前夜已过,月半弯,风凉彻骨,姜铭脱下外套,给她披上,“别把自己累坏,留着点力气,明天好好打他一顿。” “嗯。”沐小田拉拉衣服,“你呢?” “趴过雪窝子,就着冰碴吃过大饼,最近还泡了寒潭……”说到这里,姜铭笑笑,“这里暖和多了。” “听着比我小时候还惨。”沐小田有点不大相信。 “我从五岁开始,卯时便起床练武,风雨无阻,寒暑不缀,一个动作不对,或稍稍走神,鞭子便抽下来了……现在真是好多了。”姜铭忆苦思甜。 “怪不得你没变成纨绔子弟,可现在练武还有用吗?”沐小田好奇的问。 “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从来不是说说就能体会的。”姜铭没有跟她讲,他的童年不在这个时代,那时候要是不练武,别人闯进你的院子,斩下你的头颅,除了干瞪眼,你还能做什么?“现在有太多人自杀,觉得活着压力大,究其根本,就是小的时候没被好好练过。过得太过轻松,也就难承其重。” “你是在说我二哥吗?”沐小田的联想能力倒是不错的,想想家里的情况,大哥把什么苦都吃了,反倒活的乐呵呵的,反观二哥,家里人都宠着让着,结果闹出这么一档子事,难道是真的欠练? “我在说自己,你别想那么多。”姜铭轻舒一口气,“人和人不一样,比较是没有意义的。” “爸妈觉得亏了大哥,就不能再亏了二哥,省吃俭用也给他最好的,是不是这样,才是真的亏了他?”沐小田还是沉在其中,一时难以出来。 “有种人,你给他多少,总是少了。而另一种人,一句鼓励的话,都是多了。”姜铭拍拍她的肩膀,“人的性格,一出生就定了。那些说受环境影响的,不过找个好借口而已。同环境的人多了,还不是出了百样人?出了事,我们就想办法解决,其他的先不要想。” “好。”沐小田小声答应,头一歪枕在他肩头。 好踏实啊…… 第五百二十七章 演成了喜剧 “慢点跑,小心摔着。” “怎么可以慢?我哥都要跳楼了!” “不是还没跳?” “跳下来就晚了!” “他一时半会儿不会跳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 “他都在上面喊了十多分钟了。” “……” 嗒嗒嗒! 沐小田甩开长腿,蹭蹭的沿着楼梯往上跑,再也不理那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 她快步冲上楼顶,对着坐在楼沿的男子大喊,“二哥你下来,你这么折腾,想过爸妈没?” “我为什么要想他们?他们想过我吗?别人的父母都那么有钱,凭什么我的父母是穷鬼?!”沐小峰是典型的恨投错胎系列。 “你说什么呢,家里最好的东西,什么时候不是留给你?你这样说话就不亏心?”沐小田有些生气了。 “我为什么亏心?你说的最好的,不过是人家看不上不要的!”沐小峰并不知道穷人一块和富人一千的差别。 “要说苦,大哥不比你苦?他都没抱怨,你有什么资格!”沐小田是真生气了。 “那是他蠢,不要拿他和我比!”沐小峰情绪突然变得有些激动,“我努力读书,辛辛苦苦考来大城市,结果呢?就因为出身,还是被人看不起!别人也就罢了,你居然也拿我和那个不知上进的家伙比!” “你混蛋!”沐小田怒了,“大哥哪点不比你强?就是单论成绩,也甩你一大截,要不是为了你,他至于辍学不读吗?谁都能说他看不起他,就你不能!” “好好好,我不能,你们从小就是一伙的,我不跟你们争。”沐小峰朝她挥挥手,“我现在怎样,都不关你事,你赶紧给我滚!” “你!”沐小田气的说不出话来。 “我觉得还是把他踹下去算了。”姜铭向前跨了一步。 沐小田赶紧拉住他,“我就跟他吵两句,从小吵惯了的,你别添乱好不好?” “我就觉得他活着有点多余。”姜铭说出真实想法。 “才不多余,他要没了,我爸妈还活不活了。”沐小田死死拉住他。 “小子,你是谁?”沐小峰冲他喊了一句,想冲过来,可想了一想,又坐了回去,只是嘴上很凶,“离我妹妹远点!” 姜铭看他一眼,没兴趣自我介绍,只是问他一句,“你怎么还不跳?” 没看到观众都挺着急吗? “莱雅不来,我是不会跳的!”沐小峰大声道,“我要当着她的面跳下去,让她内疚一辈子!” “你哥是不是傻?”姜铭实在不想多看他一眼。 沐小田低头捂眼不敢看他,从来都没这样丢人过。 “你们谁认识,帮忙叫一下。”姜铭求助场外观众,“看着怪着急的。” “哥们儿,你说的太对了,我瓜子都磕两包了,苦情伦理剧都没这么长。”还真有人应声,显然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 “唉,我都想过去帮他了。”姜铭轻叹。 “你别闹了好不好,求你了!”沐小田都快哭了。 不过二十步距离,就是人跳下去,姜铭也能给抓回来,何况那还是个不会跳的,所以他很轻松,“要不你再和他吵两句?” 不理你了! 沐小田气的跺脚,不过心情却不像刚刚那么糟了。 “莱雅!”沐小峰突然大喊一声。 姜铭和沐小田齐齐转身,就看到一个浓妆艳抹,不知道挨过多少刀的女人站在楼梯口。 “这就是你哥的女朋友?”说实话,就视觉冲击力来说,对姜铭而言都有些大。 “应该……应该是吧。”沐小田也不敢肯定。 “小峰,你别闹了,快点下来,不就分个手,你至于吗?”女人的话让大家确认了她的身份。 “至于!”沐小峰像个任性的孩子,还是特傻缺的那种,“你老实告诉我,你跟我分手,是不是因为那个富二代?” “这是富二代被黑的最惨的一次,我真想看看是哪个‘富二代’如此饥不择食,败坏我们的名声。”姜铭一个没忍住,发表了一下看法。 “你是富三代!”沐小田咬牙切齿地道。 “你现在问这些还有意义吗?”幸亏那边没受影响,还在继续着。 “有!”沐小峰咆哮帝附体,“我要知道自己输在了哪里!” 那女人抿了抿唇,“他家里是比较有钱,可我看上的是他那个人。” “我靠,真jb假!”连观众都看不下去了。 “行,我知道了,就怪我家里穷,就怪我没钱呗?”沐小峰一副大彻大悟的样子,“你等着我,我现在就去投胎,投到一个富人家,给你想要的生活!” “你给我站住!”沐小田大叫! “他没站着,一直坐哪儿呢。”姜铭好心提醒。 踏! 沐小田狠狠踩他一脚,冲二哥大喊,“你以为跳下去就能投到好人家了?做梦!” 姜铭赞同的点点头,“不投到猪胎就不错了。” 沐小田又抬脚,他赶紧躲开,那副欠欠的模样,破坏整部悲情大剧的画风。 “你不要管我,我恨透了这个身份,恨透了这个家。”沐小峰深情的看了那女人一眼,“莱雅,你等着我!” “你别这样,你的家人会怪我的。”那女人看了姜铭一眼。 姜铭赶紧挪了一步,就怕被她看到眼里拔不出来,那可就悲剧了。 “他们凭什么怪你?是他们没本事!”沐小峰纯属脑袋有坑,现在还向着这种女人说话。 “你呢?你又有什么本事?除了闹着投胎,你还会什么?”沐小田冷着脸问。 “别跟我说话,要不是你只借我那么点钱,演唱会只能坐后排,莱雅能和我分手?”沐小峰现在跟疯狗差不多了,还总咬不对人。 人渣! 很多观众都开始往地上吐吐沫,连那女人都嫌弃的后退两步。 “莱雅,你管他做什么,让他跳,我就不信他敢跳下去。”一个穿的花里胡哨,发型特别的男人走上来,一来就示威似的揽住那女人的腰抓捏。 “讨厌啦。”那女人挣了一下,就不动了,“我们毕竟好过一场,总不能看眼睁睁他跳下去吧?” “莱雅,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沐小峰耳朵支棱起来,自我感觉异常良好。 “我快吐了。”姜铭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要是赵允初安排的,他看了也得疯,这都什么玩意儿? 沐小田蹲地上,把头一埋,学起了鸵鸟,她也明白了,就这种哥哥,想让他跳下去都难! “别叫那么亲,莱雅是你叫的吗?要跳赶紧跳,别磨叽!”剧情依然在继续。 “那是你的豪车吧?我跳下去砸烂它!”沐小峰说着站了起来。 豪车? 姜铭饶有兴致的走过去。 “你过来干什么?退后!”沐小峰的防范意识还挺强。 姜铭根本懒得看他,“我就看看豪车,你跳你的。” “别想骗我,我可是……”沐小峰突然说不下去了,眼前人影一闪,那个人就到了楼边……怎么可以这么快! 姜铭这一动,震住了许多人,很多人这才意识到,这位只要不愿意,就没人能在他眼前跳楼。 双脚踏在楼沿上,姜铭探头向下看去,倒是能看到一辆红色跑车,只是车标却不认识,是太壕了吗? “哥们儿,什么车?”又是刚刚那看热闹的问。 “不认识。”姜铭觉得很丢脸。 “我也看看。”那家伙小跑过来,向下看了一眼,“偶滴神啊,美人豹啊!真是太壕了!今天我看的是娱乐台吗?” “那你也买不起。”“富二代”不乐意了。 “你瞎啊!”那哥们儿亮亮腕表,“换你七辆都富余……咦,哥们儿,你才是真豪啊!” 他后一句话是跟姜铭说的,因为看到了腕表,跟着向下扫去,“哪辆车子是你的?” 姜铭向远处指了一下。 那哥们儿倒也看的见,“这车可不多见。” “不容易撞脸。”姜铭应了一句,转头向沐小峰看去,“你还跳不跳了?” 沐小峰看看妹妹,又看看他,最后咽了口唾沫,“我要是不跳,你能给我什么?” 刚刚两人的对话,他可是都听到了,万万没想到,妹妹竟然傍上了大款,这样自己不是不用死了? 他期待的看着姜铭,那对男女也紧张的看着姜铭,他们都想知道姜铭会怎么做。 沐小田也站了起来,嘴巴张了几张,却是发不出一个音节。 姜铭沿着楼沿走过去,“不想投胎了?” “如果你帮我追会莱雅,我……我可以不投胎。”沐小峰突然有些害怕,“你也不想小田难过是吧?” 说他聪明吧,却是蠢到无可救药,现在还惦记那个女人。说他蠢吧,在对付自己人上,他却很能抓要害,一眼就能看出妹妹的价值来。 “是啊,我不想她难过。”姜铭看他一眼,“可我也不会帮你。” 这样很矛盾啊喂! 沐小峰一时搞不清他的想法。 “我觉得你还是投胎的好,简单快捷,称心如意。”姜铭站到他跟前。 “我不投胎了。”沐小峰跳下楼沿,撒腿就往楼道口跑。 姜铭探手抓住他的后颈,单臂提了起来,向外一递,他双脚凌空踢腾不已,却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看了那么久,总要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不要!” 第五百二十八章 动嘴的人也帅 如果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相信很多人都不会恐惧,可若是把面对死亡的时间拉长,能淡然处之的又有几个?视死如归终究是少数人的属性。 敢自我放弃者,不管是一时冲动,还是生无可恋,都不会废话多多,人前喧闹,或小室长眠安静离开,或纵身一跃决绝不返,决不致死前还闹剧一场。 借生死之事博人眼球,求一方关注,是卑微扭曲的可怜虫才会做的事,真要死到临头,他们的畏死之心,会让本性的丑陋无限放大。 就比如现在的沐小峰,姜铭许多话都还没说出口,他已经屎尿直流,那股味道着实作呕。 啪! 把人重重丢到地上,姜铭再也不看他一眼,径直向那对男女走过去,身后传来沐小田急切的声音,“二哥,你没事吧?” 姜铭不去管他们兄妹说什么,看着那对男女问,“收了多少钱?”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女人反应极快,装傻的本事也不差。 “收了多少钱?”姜铭把问题又重复一遍。 “笑话,我需要跟人拿钱?看清楚点,小爷是富二代!知道什么叫富二代吧?”青年走的装逼线,只是怎么看怎么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姜铭回头看了一眼,转回头来,说的话依然未变,“收了多少钱?” “你这人……”青年刚想说他两句,就被那个女人拉住,“他三万,我四万。” “果然便宜没好货。”姜铭评价一句,转身离开,再也不看他们一眼,就这个价位,就是用来恶心人的。 感觉自尊心被灼伤,那女人叫道,“你们这些有钱人,根本不懂我们穷人的艰辛,我就想过得好一点,难道有错吗?” 姜铭根本不理她,走到沐小田身边,“不用担心,他死不了,以后也不会闹死闹活了。” 沐小田嗔怨的看他一眼,却没说什么指责的话,就二哥这三魂丢了七魄,瑟瑟发抖的模样,别说寻死觅活了,就连站起来都难。 姜铭蹲下身子,刚一抬手,沐小峰吓的一哆嗦,拼命往妹妹身后爬。 “你别吓他了,他都这样了。”沐小田心疼的道。 姜铭冲她笑笑,便低头去看那条“可怜虫”,“我是富三代,一生下来,衣食住行就全是最好的,就算不努力,也比许多人奋斗一辈子过得好,是不是羡慕嫉妒恨,又觉得老天不公平呢?” 沐小峰咬了咬唇,看那模样,应该是全中了。 “可你想过没有,我家的钱又是哪儿来的?天上掉的吗?”姜铭笑着摇头,“当然不是,那可是我爷爷辛苦赚来的。他出生时外辱入侵山河动荡,父母在他两岁的时候双双亡故,靠着哥哥乞食,勉强度日,就这还饥一顿饿三顿,十四岁之前,他就不知道吃饱是什么感觉……你的童年能比他更差?” 沐小峰不说话,周围有些人也听的入神。 “他小时候想读书哪有条件,为了识字,都是跑到教室窗下偷听,夏天还好些,到了冬天,本就衣不蔽体还要去听,不光手冻的跟红萝卜一样,连耳朵都冻坏了,现在右耳都没有耳垂……坐在窗明几净教室里的你能体会吗?”姜铭淡淡的问。 没有人回答! “可你又学到什么?”姜铭冷笑,“打游戏?交女友?虚荣攀比?牢骚抱怨?还是肆意挥霍?要是从来不曾努力过的人,却过上好日子,那才是这个世上最大的不公平。” “那你努力过吗?”任谁也不愿意被斥责数落,尤其是直戳心口的,沐小峰也不例外。 “我的祖辈努力过了,所以我可以过得轻松些,可我要过得太轻松,我的后辈就该努力了。”姜铭看向他,“世上没有不败的家族,总有新生与没落,你要做的不是跟我比,而是选择自己努力,还是……让你的后辈去努力。其实刚才你要真有勇气跳下去就好了,那样就不用选择了。” 沐小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你和其他富二代不一样。” “那是因为我比他们富有。”姜铭很臭屁的回答。 整日在外炫耀,满处晒的,要么是他们极度缺乏的,要么是乍富后的疯狂,真正有底蕴的家庭,教不出那样的孩子。 富有,不光光指金钱! “你爷爷后来怎么发家的?”沐小峰问他,“千万不要跟我说他继承了大笔遗产。” “做过小贩,练过地摊,当过倒爷,干过养殖……那个时代你能想到的事情,他基本都干过。”姜铭说起这些,也有些想笑,姜老爷子的经历还真是丰富多彩,“被熊瞎子撵过,被边防军打过,大概三十多年前,就着改革开放的春风,砸锅卖铁开了一家工厂,挣下现在的基业。” “他的成功,是特定时代的产物,根本无法复制。”沐小峰还是读过一些书的。 “比尔盖茨的成功可以复制吗?马云的成功可以复制吗?”姜铭看他一眼,“如果只想着复制,你就只能是人下人。人可以卑微如尘土,却不能扭曲如蛆虫,该何去何从,那是你的事情,千万不要觉得谁欠了你什么。” 说完,姜铭起身伸个懒腰,“比打架都累。” “谢谢。”沐小田知道他不是一个多话的人,能说这么多,那全是……再看他时,眼里的柔情,已经浓的化不开。 姜铭偏了一下头,“问问他还能走吗?” “我腿软,走不了。”沐小峰才没脸起来走,裤子还湿着呢。 “我扶你。”沐小田还没伸手。 姜铭的手先伸了出去,拉起他一条腿,拖起来就走。 “喂!你放手!我自己能走!”被拖曳而行,是个人都受不了,更别说沐小峰了。 姜铭手一松,他麻溜站起来,快步往下冲,再也不敢回头看一眼。 沐小田看姜铭一眼,快步追了上去,论速度,她那个哥哥可差的远,没几步就追上了,陪着他一起下去。 “哥们儿,你说的都是真的吗?”看热闹那哥们儿问。 姜铭看着他,“如果是假的,说来还有什么意义?” “留个电话,有空一起喝一杯。”那哥们儿也是性情中人。 姜铭看他也对眼,便把号码留给他,而后问,“处理这种事的部门在哪儿?” 那哥们儿一愣,随即明白,“走,我带你去教务处,这学校我熟……你对那小姑娘是真好,替她想的够周到的。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娶这种女孩,就等于娶了一大家子人,到时候吃拿要,就跟天经地义似得。而且不结婚怎么都好,一结婚马上能变一个人,我有不少哥们儿都吃过亏上过当,整天跟我诉苦,说深谷出幽兰,就是纯扯淡。” 面对他的自来熟跟热心肠,姜铭报以一笑,“我已经结婚了。” “……”那哥们儿被噎的够呛,好一会儿才道,“还以为是个好汉子,结果也是一禽兽!唉,这年头找个和自己不一样的人真难。” 这是遗憾还是自得? 在他的帮助下,姜铭很快处理好了沐小峰的事,让他得以留校,不至于被开除。 至于大过处分,姜铭觉得很有必要,就没多说话,人需要被提醒,才会长记性。 办完事情,和那哥们儿分开,他找到沐小田,“你自己坐车回去,我有事要先走一步。” “带我一起吧,他没事了,也不想见我。”沐小田想跟他一起回去,和那么多陌生人坐车,会让她觉得更累。 姜铭轻轻摇头,“你最好多留一天,万一他有反复呢?” 让她留下是真,理由是假。这一路回去,若是风平浪静,怕是谁也对不起! “你不愿带我回去?”沐小田敏感的觉察出什么。 姜铭伸手摸了她脸蛋一把,轻佻的道,“后天回家做饭,没有你的日子真不习惯。” “好。”沐小田轻轻点头。 姜铭捏了她下巴一下,笑着转身,大步而去。 他开车出了校门,便寻路回返,却是没留意,一辆出租车悄悄的跟在后面。 看着两辆车子一前一后的离开,沐长风从墙的一角转出来,把烟头往地上一丢,拿脚碾熄,脱口骂道,“娘的,老沐家的人,一个比一个傻。” 说完他转身进了校园,快步冲进兄弟的宿舍,一把将躺床上装死的家伙拽下来。 “我艹!真以为我好欺负!”沐小峰破口大骂,待看清来人,气势一下消散无踪,“哥,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来,你会不知道?”沐长风踹他一脚,“赶紧给我起来,别装死狗,把老沐家的人都丢光了!” 积威之下,沐小峰不敢反抗,乖乖站起来,杵在哪儿。他敢跟妹妹大吵大嚷,跟这个哥哥可是不敢的。 “跟我来。”沐长风转身向外走。 “去哪儿?”沐小峰有点不大想动,万一把他拉去没人的地儿暴揍一顿,他跟谁说理去? “少废话,让你来就来!”沐长风回头瞪他一眼,没给他讨价还价的余地。 沐小峰只能跟上去,只是腿肚子转筋,心里忐忑难安…… 第五百二十九章 不同的爱 “这是什么?”白长武看着视频,嘴皮子直抽,实在是忍得太辛苦,“年度喜剧大片?” 顾鸿飞也不禁摇头,“和我们设想的……谬以千里!” “廉价的演员,当然就演不出精彩的戏码。”赵允初也只能如此自我安慰了。 他们当初的设想是,沐小峰受了刺激,要么堕落惹事,要么贪婪要钱,总之要给姜铭添点麻烦,分他心神,更可以测验一下沐小田在其心中的位置,只要得到准确答案,下一步棋就可以动了……谁能想象,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沐小峰比想象中更废,选了最没用的办法,那个女人也比想象中蠢,从头到尾都拧着劲来,戏要是还能看就怪了。 “这你可说错了,演员只分专业不专业,不看价格高低,价廉质高者有,价高物劣者也有。”虽然是合作关系,有打击他的机会,白长武还是不会放过的,“看看现在的影视剧,不都是些骗钱糊弄事儿的吗?” “话说远了。”顾鸿飞按了暂停,画面定格在姜铭转头的一瞬间,“他知道有人在拍,也知道我们的目的,那么这处戏就是再烂,也有了意义。而且就算他不喜欢那个女孩,也不会看其出事不管的,所以下一步还是可以走。” “重情重义的人,总是好欺负一些。”赵允初说着,按下了手机的发送键。 “情义既是负担,也是最强的武器,我觉得这步走不好,我们看的就不是一场闹剧了。”白长武出自军中,知道情义可以迸发多大的力量,所以有些担心。 “落子无悔。”赵允初如此回应。 顾鸿飞看向白长武,“你那边也该动了。” 白长武却摇头道,“这边没有成绩,那边不会动的……不过你放心,一动就是雷霆万钧。你得知道,军中不比地方,凡事讲究一击必中。” 顾,赵二人点点头,表示理解,可心里却有些不甘,身为军人,却不冲锋陷阵,躲在后面等着捡便宜,这样真的能赢吗? 一个不怎么好的开局,或多或少的,在三人心头覆上了一层阴霾…… “哥,这是哪儿?”沐小峰有点不想往前走了,又黑又阴的,他心里害怕。这还是第一次知道,杭城也有这么阴暗的地方。 “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沐长风回头看他一眼,“真要收拾你,不用这么麻烦。” 沐小峰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转过几个拐角,几次差点儿被砖块绊倒,最后才到了一间宽敞的屋子里,也不知道是地下几层了,反正地上干瘪的粪便足以证明,这里已经多少日子没有人来了。 屋子正中摆了一把椅子,除此之外,就是沙石瓦砾,以及各种秽物,看上一眼,就有掉头跑掉的冲动。要是再加四个一看就不像好人的猛汉,外加两个麻袋,谁还敢待?反正沐小峰的腿抖的跟筛糠一样了。 沐长风往椅子上一坐,一摆手,“把人带上来。” 两个人拖一个麻袋,拉到他跟前打开,看清里面的人,沐小峰惊讶道,“怎么是你们!” “小峰救我,我是爱你的,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女人哭的稀里哗啦,把粉都冲成了泥条,看上去说不出的可憎。 “我是无辜的,就拿钱办事而已,就这样的,我都懒得碰,几位大哥,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有……我给钱。”话说一半,他也觉得说法不妥,赶紧找个最好用的。 四个汉子直立不语,就像眼前没这俩人似得。 沐长风则问弟弟,“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们?” “我?”沐小峰哪见过这种阵仗,脑子根本不够用了。 “小峰,亲爱的,快带我回去,我给你生猴子……你不是一直想那样么,回去之后我们就做,几次都没关系。”女人使出了杀手锏。 沐小峰有些心动,可看哥哥一眼,他又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兄弟,你还没碰过她?”那男人惊讶道。 “莱雅不是随便的女人。”沐小峰不想给他看扁,强撑着辩了一嘴。 “她随便起来不是……哎呀,这么跟你说吧,又黑又松,小姐都没她这样的,你没碰算是赚了。”既然一起来的,要死就一起死,那男人才没好心到看着她好好的离开,就在事实的基础夸大了一些。 “你胡说,我就有过一个男朋友,那像你说的那么不堪!”女人赶紧辩解,装处是不能够了,在场的明白人太多,可装纯总行吧? “我算老几,能排前十不?”那男人是怎么扎心怎么来,反正情形不能更糟了不是? “你……胡说八道!”女人赶紧向沐小峰看去,“亲爱的,你不要信他说的,我们就是拿钱演戏,没干别的。” “你想把那十一次抹了怎么地?”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是磕了药能撑十一次吗?” …… 争吵越来越低级,越来越下流,沐小峰却什么都听不进了,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我特么就是一大傻逼! 看看火候差不多了,沐长风旧事重提,“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们?” “我要他们死,通通去死!”愤怒让沐小峰变得歇斯底里,谁又愿意被当猴耍?何况是一个心里本来就不光明的人。 沐长风打了一个手势。 一个汉子跨前一步,俯身伸手,按住那男人的脖子,那男人急得大叫,“你想干什么?!杀人可是要……” 嘎嘣! 一声脆响之后,他的脑袋软垂到一边,双目圆瞪,再也不能发出半点声音。 “啊!啊!啊!”女人吓得惊声尖叫,“救命!救命啊!……求求你们放过我吧,让我干什么都行……干什么都行……不就几万块钱,我不要了还不行?” “觉得不值?”沐长风低头问她。 “嗯。”女人使劲点头,只有傻瓜才会拿几万块换一条命,还是自己的。 “有种药,世上是没的卖的。”沐长风不提供后悔药,手再次挥下。 “有!我买……” 再漂亮的脖子,一扭也断,何况是丑陋不堪的?别管她想买什么,都要等到下辈子了。 沐小峰怔怔的看着大哥,感觉他是那么陌生,这还是那个憨憨傻傻,什么活都干,什么好东西都不吃的大哥吗? 谈笑间杀人,眼都不眨一下,哪个工地产这种工人? 强烈的反差,让固有形象崩塌无踪,新形象却又模糊难识,一切的一切,让沐小峰脑子混乱一片,都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又该做什么。 沐长风走到他身边,掏出一张卡塞他手里,“里面有一百万,密码是你的生日,该怎么花,就是你的事了。哥只给你说一句,你要记住了,一个男人想成功,要么让别人流血,要么自己流汗,没有第二条路走……好了,走吧!” 沐小峰楞楞的没动地方,不管是手里的一百万,还是哥哥的话,都太震撼。 “怎么?”沐长风一指地上的女人,“还想趁热来一发?” “不不不!”沐小峰转身就跑,脚被砖块绊到,差点儿摔倒,在墙上扶了一下,才踉踉跄跄的冲出去。 “傻小子。”沐长风笑骂一声,怎么都是亲弟弟,就是再恨,心里又怎么会不疼? 他教你流汗,我教你见血,都是一份好意,你可不要辜负了! 这也是哥最后能为你做的了,好好珍惜吧……前路自重! “七爷,怎么不多给一些?”等人走远了,一个汉子才好奇的问,以七爷的实力,加送十倍又算的什么? “那他就真毁了。”沐长风不会坑自家弟弟,“那点钱不够买套好房子,不够挥霍,不够闯大祸,若他有点自强之心,将来的日子就不会差……若给的多了,他该天天盼着掉馅饼了。” 钱还是留给妹妹的好,即便她守不住,也有人能帮她守住。 当哥不易啊! “七爷,我们该回去了。”一个汉子提醒。 “知道。”沐长风看他一眼,“给少爷发个信息吧,别让他担心,我们也消失好一会儿了。” “七爷,我……”那汉子感受到其他三人眼里的杀意,说不下去了,脚尖踮起,随时准备跑。 沐长风当先走出去,把后背留给他们,“走了,再晚,该不赶趟了。”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起迈步出去,只是几人间都隔着一点距离,曾经背靠背的弟兄,因一句话而终…… “司机师傅,麻烦你快点儿,都快看不到了。”沐小田催促道。 “小姑娘,我这车和人家的没法比,能追成这样算不错了。”司机苦着脸道,他都快把汽车开成战斗机了,就这还不行?“再说了,男朋友不能盯这么紧,你盯得越紧,他跑的越远。” “师傅,你不懂,我是担心他出事。”沐小田话一出口,赶紧连啐,“呸呸呸!乌鸦嘴!一定没事的!” 司机拍拍额头,又赶紧去扶方向盘,“小姑娘,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能出什么事?我看你是电影看……怎么回事!” 话没说完,他猛踩油门,远处黑烟滚滚,爆炸声声! 第五百三十章 他怎么过去的 “火力挺猛,准头差了些。”白长武看着实时传回的爆炸现场,品头论足。 “是他躲的好。”顾鸿飞看着那辆开进隔离带,在火光中冲出,却丝毫无损的车子,想不佩服都难。 “嗯,反应很快,判断也准确,从头到尾,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白长武也看了那辆车子一眼,“他的开车技术已经出神入化,感觉像是把车子变成了身体的一部分,想怎么动就怎么动。” “看过赛马吗?”顾鸿飞感叹道,“他刚刚所做出来的,和那些人马合一的骑士一样惊艳。” “他本就是个卓绝的骑士。”赵允初放下手机道,“我曾有幸见过,天下应该无出其有了。” “我怎么不曾听说?”顾鸿飞略觉诧异,“我这个表弟几时骑过马?” 那两人都没解释,赵允初看了一眼屏幕问,“人躲到哪儿去了?” “没看到,传影像的人反应太慢,镜头没跟上,人已经消失了。”白长武一指左侧的汽车,“不过我想,他应该还在某一辆车后面……你那边怎么回事?” “派去盯梢的让人发觉了,问我该怎么办。”赵允初笑笑,“蠢人就是如此,总是要人指挥着才知道该怎么做,他也不想想,要是连他都发觉不了,怎配做我初字头的近卫。” 赵允初说到这里,向那些车辆看了一眼,“只要他不出现在这里,一切就都还好说。不过之后的行动,都不能用他,甚至都不能让他知道。” “人已经不可靠了?”白长武问。 “千万不要拿亲情去考量忠心,不管结果如何,两败俱伤是跑不掉的。”顾鸿飞插了一嘴,刚刚他们的不理不睬,已经让他意识到一些问题,有些事他不知道,而有些事他们也不会让他知道。 “我没有考量他什么,我只是在逼他而已。”赵允初淡淡应道,“他的选择我清楚,所以要好好利用。” 顾鸿飞看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这时白长武却骂道,“这帮蠢货,居然冲下来了,近身搏击,他们哪里是对手。” “那是别人的戏台,我们看看就好,何必激动。”赵允初搬把椅子坐了下来,顺手抓了把瓜子,“要不要来点?” 顾鸿飞从他手里抓了一些,“说的也是,若是如此轻易结束,这场游戏还有什么意义?” 白长武看他们一眼,“我倒觉得他还是死了的好,人活着,就有无数变数,你们就那么自信一定能赢?” 不得不说,他破坏气氛是把好手,另两个拿着瓜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难受的很。 就在这时,画面里突然出现的女孩,却让他们眼睛一亮,或许好戏就要来了! “姑娘快跑!车子会炸的!” 不顾路人的提醒劝阻,沐小田在一片起火的车子旁打转,慌乱的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远处隔离带上那辆特别的车子,忙跑了过去。 轰! 一辆起火的车子二次爆炸,翻滚的气浪把她冲了一个跟头,她快速爬起,倔强的冲着那辆车子跑过去,然而里面早已空无一人。 “你在哪儿?”焦急如她,四下张望,却是看不到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 我得冷静! 她暗暗提醒自己,使劲儿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毕竟着急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可她终究比不得慕容兰心她们,越想冷静,脑子便越空,几乎丧失了思考的本能。 “抓住她!”一个穿着皮衣,打扮的跟未来战士一样的家伙,向她急掠而去。 沐小田终究不是一无所觉,身子一扭,拔腿就跑,可她胜过常人的速度,这时却不能帮她太多,眼见那人越追越近,只要再前冲数步,就可以抓到她,千钧一发之际,她……身子一转,从两辆车子中间穿了过去。 未来战士嘿嘿一笑,以为这样就能逃掉?天真! 纵身一跃,他跨步上了车顶,再一个飞纵,如鹰般直扑那只受惊的小兔子! 啪! 一只大手伸出,在他纵离车身的那一刹那,抓住他的脚腕,把他一把拽下来,重重砸在地上,不等他有所反应,后背被膝盖狠狠一砸,脊骨裂,胸骨碎,五脏六腑被断骨刺穿,血顺七窍而出! 他拼命抬颈扭头,想看偷袭他的人一眼,然而…… 呼! 重拳挟劲风而下,正中他后颈,嘎巴一声,他的头软垂而下,口鼻亲吻大地,却是再也不能呼吸! 止步转身的沐小田看到这一幕,满脸的不可思议,用手捂住嘴巴,使劲按紧,才没叫出声。 嗖! 姜铭没给她多想的时间,急扑而至,将她扑倒在地,滚向一边。 哣哣哣! 几声轻响,溅起的泥土追了他们一路,直到他们躲到一辆车后,才停了下来。 “姜大哥,这是怎么回事?”沐小田依偎在他怀里,突然觉得没有什么比他的安全更重要,杀人魔王又如何?我要他活着! “有钱人不是那么好当的。”姜铭说完,挟起她便跑。 他们刚刚离开,那辆供他们避难的车子,就多出几个窟窿,然后轰的一声,炸了! “对不起,我不该来的。”虽然很是喜欢这样和他亲近,又是在危机之中,还有什么比这更浪漫?可对沐小田来说,不管有多么美好,当她和“累赘”等同的时候,一切都不复存在。 她不想做作死女主,哪怕当女主的机会只有这么一次!她也不会憧憬替他挡子弹,然后死在他怀里,让他惦念一辈子,那么蠢又自私的事,她不想做! 除非真的需要…… 她抬起头来,恰巧迎上姜铭低望的眼神儿,不自觉的把头一偏,觉得自己真是无可救药了。 “想太多容易死。”姜铭提醒她一句,挟着她滚到一旁的沟里,向左边一指,“沿着沟底往那边爬,有多快爬多快,不要抬头,撅屁股也不行,记住了吗?” 记是记住了,可怎么听着那么别扭? “你呢?”这才是沐小田最关心的问题。 “去杀人。”姜铭看她一眼,“别抬头,别多看,给眼睛留一份清澈,给我留一点装的空间……走!” 话说完,姜铭轻轻一抛,将她抛到沟底,也不管她摔到没有,身子一翻,滚出公路,手在地上一撑,侧身飞踢,将冲过来的两个人逼退,跟着就地一滚,扫腿将其中一人绊倒,跟着撞进人家怀里,手肘一下又一下向后猛撞! 喀!喀!喀! 几声脆响后,姜铭翻身跃起,躲开另一人的下踹,侧身转避到一辆车后。 哣哣哣! 急促的三连响后,那人才追到车后,他刚转到车后,一拳便迎面而来,嘭的一声,鼻子踏陷下去,眼前一片金光,这还不是最要命的! 哣! 一颗子弹穿心而过,胸腔一窒,让他清醒过来,看看眼前的空空如也,再低头看看汩汩出血的小洞,他满眼不甘的扑倒在地,抽搐几下,便再没了动静。 姜铭已经远在十数米外,在一片矮木丛中爬行。 “次郎,这帮雇佣兵的不行,你的带人亲自上去,先抓住那个女地,你的明白了?”几个黑衣人隐在灌木后,领头的正在布置任务。 一个瘦些的家伙点点头,“那些喇嘛还有阿三,要是想抢人怎么办?” “让他们抢,谁抢到算谁地,不要起冲突,你地知道?”领头人让他明白精诚团结一致对外的道理。 “嗨!”那人答应一声,带着两个家伙,披着颜色怪怪的布出发了。 此刻沐小田听话的向前爬着,根本不去管有多少人向着她而来,如果知道的话,那肯定是……越多越好! “她在那里!”一个皮肤黝黑,手握短刀的家伙发现了她,招呼同伴追过去。 哣! 前面的地上出现一个小坑,沙石四溅! “混蛋,连我们都打!”那家伙向着远处挥了一下刀,却发现两个大汉已经抢在他们前面冲了过去,“谢特!” 他们急急追赶! 嗖嗖嗖! 沐小田发现前面多了两只脚,不由得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前后左右都是人,而且笑的就跟跳进羊圈里的大灰狼一样。 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 抬手擦去额头的汗珠,她缓缓站了起来,“从前有个人,他前面有狼后面有虎,左面有狮子,右边有豺狗,可他还是安然逃脱了,你们知道他是怎么过去的吗?” “纳尼?” “what?” 这女的疯的吧! “抓走!”黝黑的汉子毫不犹豫的伸手。 哣! 他低头看了胸前的血洞一眼,大骂一声,“法克!”然后一头栽倒在地! 哗啦! 几个衣着怪怪的家伙,齐齐退后一步,向沐小田看去,难道她早就知道我们会自相残杀? 噗! 这回的声音比较大,几人转头看去,就见一个汉子的的头炸裂开来,红的白的四溅! 怎么连自己人都打? 所有人齐齐趴下,怕成为下一个目标,沐小田倒成了唯一站着的人,而且还迷糊着,这是出了什么事?我可以走了吗? 砰! 远处传来清脆的枪声,不再是隐在消声器后的沉闷! 所有人身子都是一震,出事了! 第五百三十一章 女儿心思 “快退!”贴着地,几人缓缓移动着,四下找着看上去比较安全的掩体,至于眼前的女孩……命都要没了,你想要你去! 沐小田也不傻,明显是有两拨人在对打,她也赶紧趴了回去,想起某人的话,她还特意收了收臀,然后老老实实趴在那儿,不动也不闪……四周都是野兽,她总不能送肉上门吧? “他的枪法不错。”姜铭将衣服撕成一条条,绑住肩头的伤口,刚刚要不是他躲得快,眼睛估计就让人家打穿了,到时候命还在不在……那还用说! 他脚边躺着一个手脚被打断,下巴也被卸掉的汉子,说话都有些漏风,“擦灰嫩屎泥地。” “祝他好运吧。”姜铭不介意的一笑,拿起害他东躲西藏好一会儿***,装满子弹,又装了两个**在身上,而后抓住了他的小腿,不好意思的笑笑,“也祝你好运。” 嗖! 抬手使力,把人丢了出去! 身子一翻,他也紧随其后,滚了出去。 砰! 后背被溅了许多血,还热乎乎的! 看来那句祝福没起作用,姜铭有些自责的想到,下下次一定改正!心里想着,侧身俯卧,枪管伸出! 砰! 又是人家先开枪,打在他身前不远处! 姜铭吸了口气,不动不摇,调整状态,对面是个用枪的高手,他要太过急切,真有可能回不去了。 等待! 机会是均等的,每个人只有一次,一枪之后,一生一死,再想交手……来生再见! “莫克思,你可是有过上千次狙杀记录的枪王,千万不要输了给他,不然乐子就大了。”观察手轻松的调笑。 枪手充耳不闻,专注的盯着前面,食指勾在扳机上,稳而不动。 “嘿,伙计,他就在那块石头后面,再试一枪怎么样?”观察手虽然出言轻佻,可他报的位置是准确的,作为一个专业的观察手,他会开玩笑,但不会侮辱自己的专业。 “我的经验告诉我,我只有一枪的机会。”枪手终于回了他一句,说话的时候,眼不动,手不颤。 两人都隐在石头后面,比的就是耐心,谁先露头谁先死,要是一起露头,就要拼手速了! 当然,也有可能同归于尽,这就是零点一秒和零点二秒的差别。 “莫克思,我帮你引他一下。”观察手的耐心还在,可是不想拖下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华夏军警就是再迟钝,再有二十分钟也该到了。 二十分钟看似很久,可两人这么耗下去,两个小时也不够用,更何况他们还要清理现场,安全转移,作为杀人越货的专业人士,是不允许自己犯低级错误的。 时间,消耗不起! 他急,姜铭更急,自己的安危且不提,沐小田呢?刚刚他那两枪只能震慑一时,待那边反应过来,她又能跑哪里去? 拼不拼? 现在这还是个问题吗? 嗖! 一物高高跃起! 砰! 只有一声枪响! 莫克思透过瞄准镜可以看到澎起的血花,可他却高兴不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凯德,我打中了吗?” “当然!”观察手拍拍他的屁股,“相信我的……眼睛!谢特!” 他一转头就看到了砸落的石头,一句话骂出,脑袋便山花烂漫一片红了。 异响一起,莫克思便放开枪,快速翻身,把手伸向小腿,那里插着一把军刀,拔出来就能杀人! 他的反应够快,选择也没错,可是离开了枪,他和那个偷袭而来的人,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了。 手腕被抓住,别回胸前,噗的一声插入! 透心凉! 姜铭看着他发散的瞳孔,“不好意思,我不能像个战士一样,和你一较高下。” 说完之后,他抄起地上那把枪,向远处看了一眼,那里有被他丢掉的枪,和一具被他利用了两次的尸体,也许在把人丢出的那一刻,他就想到了现在。可他是不会承认的,因为在心里,他真的很想用枪一决高下,用以证明,不管在什么年代,他都是合格的军人……这一次,就算自己输了! 纵跑跳跃,急冲十数米,找准最佳的射击点,单膝跪地,托枪瞄准! 砰砰砰! 一枪一个,绝不放空! 滋啦! 屏幕上一片雪花! “这一枪很准!”白长武夸道。 姜铭最后一枪,打的是摄像头,足见一开始他就知道眼睛在哪里,他也不介意演戏给他们看。 回击就该有力道! 顾鸿飞站起身来,“我该回岭南了。” 白长武也站起身来,“我马上进京。” 说完,两人一起向赵允初看去,现在再玩小打小闹,就是送经验的找死行为。 “这里有我。”赵允初无比自信的道。 三人互看一眼,各自分开。 等他们一走,赵允初便吩咐道,“初二,按计划行事。” “知道了。”初二躬身后退。 赵允初将电脑合上,拨到一边,“谢谢你给我上了一课,太过相信眼睛看到的,可能会吃大亏,从现在起,我只用‘心眼’跟你斗,分个生死输赢。” “姐姐,你就一点都不担心?”慕容剑心绕着茶几走来走去,跟上了发条似得,根本停不下来。 “不是有你担心了吗?”慕容兰心翻看着文件,头也不抬的道。 “那怎么能一样?我是我,你是你。”慕容剑心让她分清区别。 “我又不喜欢他,为什么要担心?”慕容兰心如此回应。 “啊?”慕容剑心有些失望的坐下来,“你还不喜欢他啊。” 这样对大家都好! “有什么不对?”慕容兰心把文件放到一边,一指旁边的休息室,“我该做事了,你回避一下。” “哦。”慕容剑心拎起背包,乖乖的走进休息室。 不一会儿,成非瑾推门进来,“总经理,您找我?” 慕容兰心向前一指,“坐。” 成非瑾走过去坐下,静听下文。 慕容兰心把刚刚看过的文件推给她,“有关公司一大笔资金去向不明的问题,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是……”成非瑾刚说了两个字,就被慕容兰心打断,“我要听真话。” 说着,她指指一旁的录音笔。 成非瑾明白,接下来她要是撒谎,那么等着自己的,也许会是牢狱之灾,因为那是整整五个亿! 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了,不是吗?如今的局势,我该选那边?她看了慕容兰心一眼,“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关系到你的答案?”慕容兰心问。 “嗯。”成非瑾点头。 “你问。”慕容兰心很大方。 “你姓赵还是姓姜?”此时此刻,没有试探的余地了,成非瑾直指核心。 真是一个好问题! 慕容兰心向休息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给出答案,“我姓慕容,慕容兰心的慕容!” 这让人怎么答? 成非瑾沉默…… “姜大哥,你没事吧?”沐小田关心的在姜铭身上摸索,看着一身的血,却没有发现伤在哪儿,怎么能叫人不担心? “你再摸就该有事了。”姜铭握紧方向盘,就怕自己开沟里去。 沐小田一愣,随即嗔怨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胡思乱想。” 是谁在胡思乱想? 看她模样,姜铭就知道想偏的是她,可这也不好解释,只能默认是自己思想跑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害你?”在沐小田看来,姜铭绝对是受害者。 “原因有点多,有些是因为我抢了他们的东西,有些是因为我杀了他们的人,还有些就是为了赚钱……我看上去就很值钱,对吧?”姜铭把话说的很轻松。 你现在看上去像坏蛋,伪装挺好的那种! “你一定是迫不得已才杀人,那些东西本来就是你的对不对?”沐小田是个真正的女孩子,会为心里的人想好借口,不管他做了什么,都是有理由的,哪怕做了坏事,也是被逼无奈的,可以原谅的。 女儿心思,不外如是! “回头我要是把你卖了,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因为很缺钱,才出此下策?”姜铭调笑道。 “真的是下策,因为我不值钱,你会亏死的。”沐小田倔强如小草,努力坚强的生长,可是在他面前,还是卑微到骨子里。 “以后不要把自己和钱放到一起,那不是足以衡量你的标准。”姜铭很认真说她一句,人都是无价之宝,若是衡量以金钱,不管几何,都是自轻自贱。 “哦。”沐小田轻轻应道,低下头去,眼里莹润着清澈透亮。 回到明海市区,姜铭把车子停到地铁站前,“你回家做饭,我一会儿回去吃。” 沐小田没有问他要去哪里,乖乖的下车,看着他把车开远,直到没了影儿,她才走进地铁站,她很清楚,现在除了做饭,让他吃好,自己什么都帮不上。 以后,不可以这样! 她捏捏小拳头,暗暗告诉自己,那怕只是帮他少少的一点,自己也绝不做一点用都没有的人! 姜铭赶到周羽裳的香闺时,提前接到消息的她已经匆匆赶回,看着他一身血迹斑斑,忍不住嗔怪,“是不是觉得只有这样才像个男人?” “我以为你会高兴的,因为我还活着。”姜铭也不怕弄脏她的床,直接坐下去,大咧咧的问,“药箱呢?” “我高兴个屁,你死在外面才好。”周羽裳嘴上说的硬,可手脚却麻利的很,很快把药箱拿了过来,“你拿我这儿当医护所了是吧?” 姜铭看她一眼,“你穿护士服一定漂亮。” “老娘穿什么都漂亮!”周羽裳怼他一句,便开始解他衣服,“这次伤哪儿了?” 姜铭指指左肩。 周羽裳把衣服剪破撕开,那血肉模糊的景像让她心疼的偏转了头,“怎么每次都让我看这个?” “别人受不了,医院我不爱去。”姜铭理由充足。 “呸!我就受得了了?一样是个女人好不好?”周羽裳一边帮他处理伤口,一边道,“你跟我卖可怜没用,我是不会帮你的。” “你说谎的样子真可爱。” 可爱你个头!老娘都多大年纪了! 不对! 重点不是这个…… 第五百三十二章 开会 “乘坐1794次航班,前往纽约的旅客请注意,还没有办理乘机手续的旅客,请您前往大厅值机柜台办理,谢谢。” 催促声连响三次之后,一个头戴鸭舌帽,以墨镜遮眼,穿一件黑色风衣,打扮的跟个特务似得家伙,从厕所里走出来,左顾右盼之后,拖着行李箱匆匆走向登机口。要不是他相貌寻常,还以为是哪个明星又跟狗仔玩躲猫猫呢。 他手里紧捏着机票证件,步履生风,就仿佛他只要慢了一步,便上不了飞机一样。机场经常有这样的人,所以即便他走的再匆忙,也没有人在意。 前面地勤人员的笑容,在他看来是那样温暖可亲,只要再多走几步,他抬手就能触摸的到,可这时他却猛地停下脚步,因为一件硬邦邦的物事抵在了他的腰间。 “谭鑫华是吧,跟我们走一趟。” “我不是谭鑫华,你们认错人了。” “谭总,你这话说的真的很没意思。” “你们这样做是不对的,是违法的,是在侵犯我的自由和人权。” “呵,还没去米国呢,就添了一身毛病。那我就给一机会,你跟它讲讲什么狗屁权利自由。” 硬硬的物事前递,破开厚厚的衣服,冰凉的锋刃让他的肌肤紧绷,并起了一层疙瘩豆。 “别这样,我跟你们走。” “早这样多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嘛,接下来该怎么做,不用我多说吧?” “我懂,我都懂。” 谭鑫华装作毫无异样的跟他们一起出去,到了外面就被塞上了一辆面包车。车子开动起来,他反倒不太紧张了,因为这些人必须让他活下去。 “老高,你干嘛开这么快?”一个妇人不满的道,“我都快吐了。” “忍着。”高玉成说她一句,注视着前方,小心的加速。 “嘿,你长脾气了是吧!”看他还在提速,把自己的话当耳旁风,妇人生气了,伸手去夺方向盘,“给我停下来!” 啪! 高玉成反手给她一个耳光,“妈的!想死别拉上我!” “混蛋!你敢打我!”妇人撒起泼来,上去就是一通乱抓乱挠。 高玉成一边躲闪反击,一边开车,车子便在高速上跑起了s线,像喝多了的醉汉一样。 咣! 车尾传来的猛烈撞击,让两人的动作停了下来,妇人脸色一下变得煞白,“怎么办?出……出车祸了!” “闹啊!你再闹啊!”高玉成说着,猛加油门,显然是想赶紧离开。 咣! 咣! 咣! 后车连怼三下,直接把他的车顶到排水沟里去了,车子翻了两个滚,斜倒在沟里。 后面三辆车子依次停在路边,快速的跳下几个人来,冲下去把车门撬开,给高玉成胖胖的身体拉了出来。 “下面那位还救吗?”一个青年打趣道。 “我管她死活。”高玉成朝下呸了一口,一脸厌恶的道。 那青年回头看去,公路上站着的汉子看他一眼,“都带走。” 看着那些人去拉自己老婆,高玉成又恨又气,“我这辈子做的最蠢的事,就是娶了你这么个傻娘们儿!” 锐锋的大会议室里灯火通明,中高层到了大半,人挨人而坐,看上去显得有些拥挤,然而却并不嘈杂。 突然而至的召集,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在略显怪异的气氛下,没有人先说话,除了偶尔憋不住的轻咳,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不好意思。”慕容兰心看了一眼亮起的手机屏幕,打破了这份宁静,“这么晚了,还占用大家宝贵的私人时间,不过事关大家的明天,我还是希望大家能消掉心里的怨气,耐心的等会开完。” “我们心里没怨气,只是不想这么干坐着而已。”华珏第一个接话。 “我也很想知道会议内容是什么。”秦珊也开了口。 “要不先叫点外卖?”薛达奎用另一种方式说话。 “不急。”慕容兰心看扫他们一眼,“人马上就齐,到时候你们就什么都知道了。” 齐亚平把笔往桌上一丢,往后一靠,开始闭目养神。其他人对视一眼,没得到任何消息,便又陷入沉默之中。 笃笃! 这次没让他们等太久,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进来。”慕容兰心柔细的声音,在敏感的人耳中,听来却仿佛炸雷一般,情不自禁的向门口看去。 门被推开,当看到老上司老同事再次出现,有人疑惑不解,有人忐忑不安,虽然还是没人说话,可许多人都敏锐的感觉到气氛变了。 这是出了什么事? “坐吧。”慕容兰心一指还空着的两把椅子。 “真没想到,这里还有我的位置。”谭鑫华感慨一句,毫不客气的走过去坐下。 高玉成却是一句话没说,跟过去坐下。 慕容兰心屈指在桌上敲了两下,便有秘书把几份文件放到应看到的人面前。 秦珊只翻了一页,便“啪”的一声合上,“总经理,您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兰心抬腕,缓缓把手表解下,往桌上一放,“一个小时。” “什么意思?”张丙坤直接把那份文件丢了出去。 “一个小时内,我想看到我想看到的。”笨人太多,慕容兰心只能解释一下,“过了时间,就不归我管了。” 相信他们都能看到站在门口的人,应该不用她介绍。 大多数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唱的是哪一出。 薛达奎偷瞄一眼樊晓琳手中的文件,那标题看的他心惊肉跳,却又庆幸不已,他手里是没有的,估计正常人都不想看到那——《2015—2017年海外华人华侨灭门清单》! 啪! “你想玩阴的!”高玉成重重在桌上拍了一掌。 慕容兰心抬手给他看看,莹润如玉,白净无暇,“我的手永远都是白的。” 樊晓琳把名单一合,“我看不太明白,如果是想吓唬人,可就太拙劣了,在场的可没三岁孩童。” “没想吓唬谁。”慕容兰心看她一眼,“就想提醒一声,国外是不是天堂不好说,但离天堂肯定要近一些。” “这还不是恐吓?”张丙坤蹭的一下站起来,“我不陪你们玩了,我要走了。” “请便。”慕容兰心大方的不行,没有留人的意思,而后扫其他人一眼,“还有谁想离开,尽管跟着一起走。” 说完,她把腕表向前推了一点,“还有五十六分钟。” 张丙坤看她一眼,踌躇一下,缓步走向门口,站在门口的青衣汉子恭敬的帮他把门拉开,没有留难的意思。 可越是这样,张丙坤心里越不踏实,站在门口迟迟跨不出那一步。 “需要我帮您吗?”青衣汉子客气的问。 看他有伸手的意思,张丙坤一下跳开,“不…不…不需要!” “别紧张,这里离天堂还远。”青衣汉子淡淡一笑,垂手站到一边。 离天堂还远?那哪里近? 张丙坤终是没有跨出那一步,颓然走了回来,往原处一坐,问,“有电脑吗?” 秘书把早已准备好的电脑拿给他。 看着那熟悉的转账界面,张丙坤有些想笑,好歹也是摸爬滚打多年的老狐狸,竟然叫一个小姑娘用最不入流的手段给吓住了,说出去能笑死多少人?可现在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输入金额密码,他自嘲的一笑,人果然是越老越怕死,早个二十年,谁会怕这个?现在不行了,家人孩子一大堆,生活也优渥……唉,不想了。 把电脑推过去,他沮丧地道,“没问题的话,点下确认就好。” 慕容兰心只扫了一眼,便道,“数目不对。” “我拿了都没这么多,怎么可能不对?”为了一家人的性命,张丙坤可是没敢少给,还多出了几十万。 “借银行的钱,都是要给利息的。”慕容兰心淡淡道,她知道他多给了,可是还不够。 “你不要欺人太甚!”张丙坤又站了起来,这次连拳头都握紧了。 “您可以出去了。”青衣汉子走过来道。 他语气姿态都还算客气,可是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子气息,却让他身边的人都感觉不舒服。 “给我一台电脑。”高玉成看张丙坤一眼,轻轻摇头。 张丙坤不由得坐了回去。 高玉成平时骂骂咧咧,一副二憨子样儿,现在却平静沉稳很,把所有东西输好,将电脑推过去,“这应该够了,我也是要生存的。” 慕容兰心扫了一眼,抬指轻点,“喀”的一声,仿佛敲在了所有人心上。 高玉成软倒在椅子上,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半生劳苦,眼看清福将近,却又要从头来过,哪里还有力气? 有他做榜样,张丙坤也迅速改了数目,这时再反复,就更傻了。 滴答滴答…… 表针清脆的响声,每动一下,人的心就跟着跳一下! 最后除了秦珊,所有人都把吃进去的吐了出来。 秦珊很光棍,“如果真有去天堂的机票,我倒还真想看看。” 慕容兰心没去理她,把表拿起戴好,“郭亚宁,生产部以后就交给你了,孙策,市场部由你负责,安晓,公关部交给你……” 直接宣布一项项任命,说到财务部时,她顿了一下,而后看向一个人,“成非瑾,你来负责。” 很多人都是一惊,连成非瑾自己都愣住了。 宣布完所有任命,慕容兰心缓缓站起,“我只有一个要求,明天锐锋正常运转,能做到吗?” “能!”升职加薪再不积极表态,更待何时? “散会。”慕容兰心轻启朱唇,让这场很多人都没开明白的会……结束了。 会场走空时,青衣汉子走到她跟前,恭敬的道,“少夫人,下面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少夫人?”慕容兰心抿了抿唇,“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称呼我。” “这有什么?您就是少夫人啊。”青衣汉子躬身一礼,退了出去。 慕容兰心看向窗外,少夫人吗?倒也有趣的很! 第五百三十三章 少夫人 “你们想干什么?放开他!”秦珊被两个汉子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焦急的大叫。 不远处,青衣汉子逗弄着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这是麦芽糖,喜欢吃吗?” 小男孩看看糖,又看看秦珊,最后咬着指头摇头,大大的眼睛里,满是不解和恐惧,似乎在问,叔叔,你为什么要抓我? “你们想做什么冲我来,他还是个孩子!”秦珊都急哭了。 “谁又不是个孩子呢?”青衣汉子把小孩交到另一个人手里,走到她跟前道,“我理解一个母亲的心情,什么都想给孩子最好的,可拿别人的钱来养孩子,真的好吗?你疼儿子,有位老人家一样疼孙子,是将心比心很难,还是自食其力很难?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能跟我讲一下吗?” “我……呜……”秦珊放声大哭,“孩子真的是无辜的,放过他好不好?” “你要是去了天堂,不带上他放心吗?我是好心的为你着想。”青衣汉子不为所动,心肠硬似铁,坚如石。 “我把钱吐出来!这样总行了吧!”秦珊后悔不已,早知如此,当初一起把钱退了不好吗? “很抱歉,机会真的只有一次的。”青衣汉子轻叹一声,似乎是替她们母子惋惜,“你们要是还能活蹦乱跳的在世上乱蹿,少夫人的脸面岂不是丢尽?” “我不怕死,可孩子真的是无辜的!”秦珊挣扎不已。 “世上无辜的人很多,也不多他一个。”青衣汉子从不给自己找借口,难道有了借口,杀人就有理了?怎么都是罪业,何必想那么多! 手一抬,旁边的搅拌机运转起来,在搅拌机后面,是个一人多高的铁桶,看到这一切,秦珊哪里还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不!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孩子!放过我的孩子!” 她挣扎踢腾,嘶声喊叫,膝盖磨破了,指甲扳掉了,嗓子也喊哑了,却依然无能为力,搅拌机依旧在运转着! 青衣汉子看着唯一的进口,你要想活,就看运气了。 搅拌机停下,孩子被放到铁桶里,秦珊也被绑住手脚塞了进去,她拼命的把孩子往外顶,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排口对准桶口,只要那个小口一打开,她们母子便要成为江里的水泥墩子,也许永生永世都不能见天日,“不!你们这些畜牲!” 嘀! 随着清脆的鸣笛,一辆笨重的车子缓缓驶了进来。 青衣汉子一抬手,缓缓外泻的水泥,便不再倾倒,搅拌车也缓缓开到一边。 慕容兰心走下车子,白净布鞋踩在满是尘灰的地上,留下一行浅浅的足迹,“我要是想不起来呢?” “江里这种墩子多的很。”青衣汉子淡淡道,不过再添一个而已,又有什么? “也包括妇孺?”慕容兰心胸臆间有说不出的憋闷。 “在我们这种人眼里,就只有活人跟死人。”这样分类简单,青衣汉子在心里补了一句。 慕容兰心轻呼一口气,“我只是想吓唬一下他们,钱已经都追回来了不是吗?” “我从来不吓唬人。”青衣汉子如此道,他是说到做到的,而后点明一点,“你为她要的利息,她可是没有领情。” “我要怎么做,是我的事,别人怎么想,那是他们的事。”慕容兰心给他讲自己的原则。 “我该怎么做,也是我的事。”青衣汉子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怎么才能放了他们?”慕容兰心直奔主题。 “您来了,她们就可以活。”青衣汉子说着向远处一摆手。 几个汉子把那对母子拖出铁桶,拿水冲了一下,拖起来带走了。 “她们会被带去哪里?”慕容兰心问。 “先去自由的棒国改头换面,再送去更自由的非洲,从此天高任鸟飞。”青衣汉子介绍一下母子接下来的旅游路线,不得不说,单听他的介绍,还是挺令人向往的。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慕容兰心嗤笑不已。 青衣汉子不接话,因为没什么可接的。 “原来少夫人是这样招呼的。”想想先前自己还觉得有趣,慕容兰心轻笑不已。 真是太有趣了! “这才是少夫人该知道的。”青衣汉子躬身一礼,那份恭敬真诚不做作,“您知道她有私生子,我也知道,只有她自以为藏的很高明。我要做的,只是让您知道,面对这种自以为是的蠢货,还有另外一种做法。” “我知道!”慕容提高了声量,略略有些失态。 “知道不代表能做到。”青衣汉子不卑不亢的道。 “我有自己的行事风格,为什么要学这些?”慕容兰心不是在问他,而是在问自己。 可青衣汉子却依然说出自己的理由,“因为您是少夫人,在这样一个时期,如此行事,才是一个合格的少夫人。” “脏了我的手,换他一身清白?”慕容兰心盯着他问。 “少爷不在乎清不清白,您是知道的。”青衣汉子请求道,“用您的手,帮他护住他想守护的吧。” “这是老爷子的意思?”慕容兰心没有直接给答案。 “他很爱孙子。”青衣汉子看她一眼,“也很看好您,很久以前就是。” 慕容兰心深吸一口气,“张文明,你一点都不文明。” “您说的是。”张文明并不否认这一点,还回了一句,“可您是真的蕙质兰心。” 慕容兰心看着他道,“我现在倒是想见见智鬼黄正楷了。” 张文明淡淡一笑,“一定有机会的。” 慕容兰心不再说话,转身就走,姜老爷子在此时让她了解姜家冰山下的一角,有示好拉拢的意思,又何尝没有警告的意思?慕容家也有跟张文明一样的人,可素质……何止天差地远! 一个家族能雄踞一方,真的没有那么简单! 看着她开车远去,张文明笑笑,别管你愿不愿意,终会越陷越深…… “你们在干嘛?”有些憋气的慕容兰心回到家中,就找到了宣泄点。 “呃!”慕容剑心看看手中的棉棒,再看看对面的伤者,这还不够明显吗?难道姐姐把脑子落外面了? “我自己来。”姜铭还以为她误会了,拿起一根棉棒,就要自己擦。 “背上的怎么办?”慕容剑心好心提醒。 姜铭还没说话,慕容兰心已经快步走过来,一把夺过妹妹手里的棉棒,一手按在姜铭肩膀上,“我来,本来就是少夫人该做的事情。” “少夫人?”慕容剑心看姐姐一眼,大笑出声,“哈哈哈,这称呼真有范儿!” 你是谁妹妹! 斜她一眼,慕容兰心拿棉棒重重戳到伤口外翻的肉芽上,还好心的道,“怎么这么不小心,下次一定要注意。” 谢谢提醒,下次一定不让你看到!姜铭呲牙咧嘴的想,下手比敌人还狠,那还敢有下一次! 也挺奇怪的,挨敌人一刀也不觉得疼,怎么换成一小女子手里的棉棒,就有些忍不住呢? “怎么没有酒精?”慕容兰心觉得不够劲,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想要的东西,不由得很失望。 你想干什么?! 慕容剑心同情的看某人一眼,低下头去,两个肩膀抖个不停。 居然幸灾乐祸!姜铭瞪她一眼,转头道,“不用那么麻烦,我皮糙肉厚,随便擦擦,过两天就好了。” “皮糙肉厚?”慕容兰心拿起小镊子在伤口上拨拉几下,“挺薄的呢,可没你说的那么不堪。” 算你狠! 姜铭疼的额头冒汗,反手抓住她的手,“我自己来就好。” 冷不丁被他抓住,还那么用力,慕容兰心莫名一惊,手中的镊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好……你来。” 姜铭放开手,回头看她,“你怎么了。” “没事。”慕容兰心捡起地上的镊子,坐他身边,“这次很凶险?” “还好。”姜铭平静的道,这点伤对他真不算什么,反倒是她莫名的情绪,让他比较在意,总不会是无缘无故的吧? 都这样了还好?真当自己是铁打的! 慕容剑心拿起一根棉棒,走到他身后,蘸了些药水,轻轻帮他擦拭。 慕容兰心看着她自然娴熟的动作,略略有些诧异,再看看姜铭的配合,自然到每个动作都配合的天衣无缝,仿佛他们已经这样千次百次,早已习以为常。而自己,就仿同一个看客,是多余的存在,这种感觉,让人莫名的心慌。 “你经常这样?”慕容兰心一语双关,也指受伤,也指他二人。 “你不懂。”姜铭看她一眼,“在那个时候,能活着回来,就是万幸,就是很好。” “幸好我不懂。”慕容兰心看他一眼,“她应该是担心怕了,撑不下去了,才想要放弃的吧。” “我不知道。”姜铭摇摇头,“不过我想,你说的应该是对的,毕竟你们是一样的人。” 我们不是一样的人! 这句话莫名戳到慕容兰心的痛处,她一下站起,蹭蹭的快步向楼上走去,走到一半,止步回头,拿手一指,相当霸气的道,“今晚你上来睡!” 说完,转身上楼! 看着有些呆傻的姜铭,慕容剑心轻叹一声,“唉,姐姐真是精明,今晚你还行不行了?” 信不信我把你屁股打烂? 姜铭跟她可不客气。 “咦?”慕容剑心没觉出他的恶意,反倒发现了别的,“姐姐去哪儿了?怎么踩了这么多灰?” 姜铭往地上看去,纤秀的脚印清晰可见,眼上染尘,便看不清楚,心上落尘,便想不透彻,这便是她情绪不稳的原因吗? 第五百三十四章 亲人 “昨晚上楼没?” “……” “上了没?” “……” “肯定上了!” “没有!” “那刚刚怎么不说?” “怕你笑我。” “……” “就知道你肯定会笑我。” 猜别的就没这么准! 慕容剑心瞥他一眼,把挎包一递,“还给你,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 姜铭没有接,直接下车离开,“我现在用不到。” “还赖上我了。”慕容剑心气哼哼的道。“姐,要不你也学功夫吧,我教你。” “你可以继续当我不存在。”慕容兰心推门下车,向教室走去。 “有些事就是要多提醒啊。”慕容剑心小声嘟囔,快步追了上去。“姐,今天就一节课,咱们能早点去公司。” “今天不去公司。”慕容兰心快步向前。 “为什么?有什么特别的事吗?”慕容剑心不解。 “罢工。”慕容兰心的回答干脆利落。 “呃。”作为妹妹,慕容剑心是不好劝她以工作为上的,除了当帮凶好像没有第二条路走。 无论外面的气氛有多么紧张,姜铭依然端坐在教室里,认真听课,认真做笔记,认真……的不能再认真,看他模样,哪里有半点与人殊死相搏的模样? 不过他只“认真”了一堂课,就让钱西暮拎走了,“你这逼装的可以啊,真当天下大定,可以高枕无忧了?” 听着牢骚,姜铭抻平被他扯皱的衣服,“昨晚战况如何?” “小打小闹,还能怎样?”钱西暮往护栏上一靠,“只有伤,没有死,就是一些地盘归了他们。” “你还真大方。”姜铭夸道。 “不然呢?”钱西暮摊摊手,“黑的就是黑的,纵然平时可以花钱办些事,可到了关键时刻,一个能用的人也找不到的。毕竟主要战场在你这边,你要赢了,那些地盘我不费一枪一弹也能拿回来,你要输了,我占再多也没用。所以现在保存实力,可比那些地盘有用多了。” “有没有想过我会一败涂地?”姜铭问。 “想过。”钱西暮看他一眼,又向远处看去,“可能跨一大步的机会不多,既然遇上,又怎能错过?输了……大不了二十年后再来过。” “说的真悲壮,你是能舍得小护士,还是舍得贝儿?”姜铭瞥他一眼。 “嘿嘿,都舍不得,也舍不得你。”钱西暮拍他肩膀一下,“所以我们不能输。” “我这就去见爷爷。”姜铭不说再见,没有客气,转身就走。 “上面撑得住,咱就没问题。”钱西暮在后面喊道,就姜铭的状态而言,他需要担心的可以少很多。 姜铭知道他特意跑一趟,不过求个心安,目前给不了更多的支持,这份心情又怎么能不满足? 赶到姜氏大厦,姜老爷子正在喝茶,那副悠哉模样,比姜铭装的还厉害,还特意在屋里挂了一副大字——每临大事有静气。 招呼姜铭坐到自己身边,姜老爷子端起茶碗问,“来一杯?” 姜铭有秒进酒馆的感觉,很是豪爽的道,“换大碗。” “……”姜老爷子郁闷的看他一眼,“你翅膀硬了是吧?” “这不是顺着您说吗?”姜铭也觉得委屈,难道孝顺也有错? “你来的比我预料的早了一些。”姜老爷子放下茶碗,开始说正事。 姜铭赶紧抢过来喝掉,“我就没想来。” “怎么?”姜老爷子好奇的问。 “您是我爷爷。”姜铭如此回答。 哪有爷爷不管孙子的? “你倒奸滑。”姜老爷子笑骂一句,而后面容一肃,“纪委已经把你大伯请去了,我一句话都没说。” 姜铭正襟而坐,静待下文。 “他要记得我当初的话,就没人害得了他,他要是不记得,吃亏也是活该。”姜老爷子如此道。 “您说了什么?”姜铭适时的捧哏,要不然话题怎么继续。 姜老爷子看他一眼,语重心长的道,“要钱管老子拿,别跟国家伸手。” 您觉悟这么高? 不是姜铭信不过,实在是这个时代让人无法相信,真要这么做,和傻子有何区别?更别提能身居高位了! 不能同流合污,还想独善其身?做梦! “不是我觉悟高。”姜老爷子能看到孙子心里去,“是咱们不缺钱,而且我也想让姜家多传几代,尝尝当世家的滋味儿,那我也算对的起列祖列宗了。” “孙儿记下了。”姜铭能理解,以前那个爷爷强调的是“卫国”,现在这个希望是“保家”,没有谁更高尚,只是不同时代的不同选择而已。 “既然记下了,那就滚蛋吧。”姜老爷子一句承诺没给,就开始赶人。 姜铭也没提任何要求,要不是钱西暮,他根本不会跑这一趟,所以闻言就屁颠屁颠的闪了。 待他走后,姜永年从里屋出来,“爸,您真的不管大哥?” 姜老爷子点点头。 姜永年欲言又止,面对严父他是真的不太敢说话,可最后还是硬着头皮问,“那小铭呢?” 姜老爷子拿起一个茶碗丢到地上,瞬间摔个稀碎,“谁敢动他,我灭他一家!” 惊喜之下,姜永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您这是……” “他可是我孙子!”姜老爷子区别对待可不是没理由的。 “……”姜永年在心里为大哥默哀。 看破他的心思,姜老爷子心里却暗叹不已,就算为了自己,那边也不会让你大哥出事,现在他们不急,你跟着瞎急什么?唉,小时候没空管啊,同样的错误,可不能在小铭身上犯——老天不会再给一次机会了! 想到这些,他看向儿子,“公司的事情,你都准备好了吗?” “已经按您说的准备好了。”姜永年很有底气的道。 “那就开始吧。”姜老爷子又倒了一杯茶,“攘外必先安内啊。”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不吉利的感觉?姜永年有些忐忑的离开了。 同姜家不一样,赵家的气氛就要紧张的多,所有人都忙忙碌碌,连一些平时很闲的人,都在给自己找事情做,不然到了分肉的时候,你好意思下筷子? 不过也有无所事事的,比如赵允初的父亲赵须明,儿子太优秀,他也就清闲下来,反正做了也是错,何必还要去做? 开着车子出门,直奔兰庭雅苑,那里有他一个相好的,面容姣好,身材颀长,练过舞蹈,任何姿势都不成问题,成问题的是他,老腰已经经不起折腾,再也配合不来了。 直接开到地下车库,下车锁门,刚走两步,隔壁倒出一辆车子,他向旁边让了一下,现在不长眼的司机比比皆是,身价如他,怎么都该注意一下。 车子打他身边经过,门突然拉开,两只大手一起伸出来,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他抓上了车,情急之下,他大叫,“我是男人!” “男人我们也要。”一个人接了一句,似乎觉得有问题,又改口道,“就因为你是男人我们才抓……我们要的就是男人……呸呸呸,娘的,怎么不会说话了。” “闭嘴!”前排的人呵斥一句,反手一掌打在赵须明后颈,将人打晕。 “抓这废物做什么?”等车子开动起来,另一个人才问。 “老板说了,这城市还不够热闹,让咱们添把火。”前排的人看他们一眼,“好吃好喝好招待,伺候好这位爷,过上几天,可是要原璧归赵的。” “晓得了。” 纵然赵允初千手千眼,此刻也不知道父亲被绑架了,何况他压根儿没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 走在自家后院的小路上,他正想着该怎么跟爷爷要更多的资源,现在可不再是藏着掖着的时候。 走过花园时,看到一个女子静静的坐在石凳上,摆弄着一个瓶盖,若有所思。 紧走两步,他恭敬见礼,“妈,天气还凉,您还是不要在外面多待的好,免得引起旧疾,又是一番痛楚。” “知道了。”女子朝他招招手,往旁边一指,“过来坐。” 赵允初踌躇不前。 女子一下明白,“要去见爷爷?” 赵允初轻轻点头。 “去吧,我也回屋。”女子说着,真的站了起来。 “等忙过这一段,我一定好好陪陪您,咱们出去玩。”赵允初说起这些,目中难掩的向往。 “同样的话,我不知听过多少了。”女子看他一眼,“我不求你能兑现,只希望你能好好的,这世上真的不止功名利禄。” “可我是男儿,建功立业……”赵允初刚说到这儿,便被女子打断,“不说了,听腻了。” 她走到赵允初跟前,替他整整衣服,“去吧,做你想做的事情,哪天累了,就到妈这儿来。” “好。”赵允初使劲儿点头。 女子拍拍他的肩膀,满意的笑笑,与他擦肩,向他来处走去。 赵允初回身看她,久久不曾收回目光,直到她转过院门,再也看不到,他才向着既定目标而去。 将来一切都是我的,您等着看! 他却不知道,他刚一转身,那女子便出现院门口,望着他的背影,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我只要你好好的…… 第五百三十五章 谁还不能任性了 赵允初刚从爷爷那里出来不久,正跟下属分派任务,就又被爷爷派人叫了回去。 “什么?您说我父亲被人绑架了?”听了爷爷说的事情,赵允初满脸不可思议,觉得年度最荒诞之事莫过于此。 “不管你愿不愿意相信,这都是事实。”赵光鼎沉声道,不管对方目的为何,都已经触及到一个家族的底线。 “我马上派人去查。”赵允初转身欲走。 “站住!”赵光鼎呵住他,“这事不用去查。” “您知道是谁做的?”赵允初持怀疑态度。 赵光鼎看着孙子,一字一句道,“这个时候,这种事,只能是姜家做的。” 赵允初看爷爷一眼,点点头,“孙儿知道了。” “砍掉张文明,就是砍掉姜家一条臂膀。”赵光鼎怕他不明白,特意点了一句。 “黄正楷呢?”赵允初问。 赵光鼎低头看眼前的棋局,“他不用你管。” “那孙儿先退下了。”赵允初躬身一礼,待爷爷点头,便转身出去。 自始至终,爷孙俩都没显露出一丝一毫的担心,为那个儿子,为那个父亲…… “师傅,唤徒儿来何事?”风沁雅拉开包厢门,脱下鞋子,进去跪坐在那个煮茶的中年男人对面。 黄正楷摆手,示意她安静,她便静静的看着他泡茶。 直到将一杯沁香入脾的茶水送入口中,黄正楷才道,“回到他身边,帮他走的快一点。” 风沁雅伸出小指,拿指甲挑去漂浮的嫩芽,端起轻抿一口,才道,“离开容易,回去艰难。” “那是你的事。”黄正楷看她一眼,“你还有很多武器可用。” “我试试。”风沁雅明白,身在局中,终是难逃被拨弄的命运,很多事情已经由不得自己。 “是一定要成。”黄正楷没有给她转圜余地。 “好。”风沁雅把茶水一饮而尽。 路,总要走下去…… “姐姐,你真的要旷工到底?”慕容剑心问只逛不买的姐姐。 “说到做到。”慕容兰心回她一句,便指着一双鞋子问店员,“多少钱?” “八百八,今天店庆,给您八折优惠。”店员客气的道。 “太贵了。”慕容兰心说完,转身便走。 又调戏一个! 慕容剑心冲店员歉意一笑,又赶忙跟了上去,“姐姐,我们叫个能付账的过来怎样?” 再这样下去,她们姐妹俩以后就不要出门了,会被所有店列为最不受欢迎顾客的。 “他比我还穷。”慕容兰心没有直接拒绝。 “那是他的事。”慕容剑心一边说着一边找手机,可刚把手机拿出来,就又放了回去,看着前面道,“好像不用叫了,这算不算缘分?” 看着姜铭迎面走来,慕容兰心淡淡道,“如果你没动手脚的话。” 慕容剑心赶忙竖掌发誓,“我保证,绝对没有!” 姜铭已经走到近前,微笑问,“没有什么?” “没有通风报信。”慕容剑心给他使个眼色,让他关注该关注的人。 “哪里用的着通风报信,一路走来,都在说漂亮的跟仙女一样,却买不起东西,一定是没被世俗污染,守着那一份清明……许多人都感叹不已。”说到这里,姜铭笑笑,“我想在这个城市,仙女应该不多,就紧着过来了。” “想猎艳?”姐姐不说话,慕容剑心只好顶上,免得冷场。 姜铭微笑摇头,抬手轻摇,在他指间是一张黑的发亮的卡,“我只想告诉他们,仙女不是买不起东西,只是付账的人不对而已。” “你有钱了?”慕容兰心终是开了口。 “爷爷总是疼孙子的。”姜铭骄傲的道,这种时候,老爷子怎么可能还锁着他的卡? “随我来。”慕容兰心转身回到那家店里。 店员看她回来,忙道,“小姐,我们这儿还有三八八的。” 噗! 慕容剑心轻笑出声。 慕容兰心斜妹妹一眼,回头跟店员道,“我要那双最贵的。” “小姐,那是限量款,要……很贵很贵的。”店员不好说钱数,只是同情的看姜铭一眼,现在哪里还看不出来,这位大小姐是在跟男朋友闹别扭呢,闹到要买十几万的鞋子,也真是任性。 慕容兰心也不说话,直接走到试鞋处坐了下来。 “钱不是问题。”姜铭冲店员笑笑,走过去把那双醒目的鞋子取下,走到她面前,单膝跪地,轻轻握住她的足踝,帮她把鞋子换上,“脚很好看,鞋子差些。” 慕容兰心并没有站起来,试着走两步,“差在哪里?” “太妖艳,跟你不配。”姜铭道。 “人就不能改变吗?”慕容兰心又问。 “哪有不变的人。”姜铭笑着摇头,“成长的过程,就是改变的过程,只是……我不想你变得面目全非。” “和她一样才好吗?”慕容兰心看着他的眼睛问。 姜铭抬手轻抚她娇嫩的脸蛋,“除了这张脸,你们并不像。” “昨晚为何没上楼?”慕容兰心并不拒绝他的抚摸。 “只想你是你,我是我。”姜铭的解释很笼统。 慕容兰心抬脚脱掉鞋子,“就信你一次。”跟着向旁边看了一眼,“鞋子脏了。” 旧鞋脏了,新鞋不买…… 姜铭笑笑,把卡丢给慕容剑心,伸手揽腰,把她抱起,“我们去适合你的地方挑鞋子。” 慕容剑心指指地上的鞋子,“都包起来,交给这个商场的总经理,他知道送去哪里。” 姐姐也真是的,哪里不好去,跑来自家商场捣乱……嗯,姜家的就是自家的,这样想没错。 帅气的霸道男主,抱着温柔女主穿街过巷,很有偶像剧既视感,如果路人知道他们的身份,就会知道这不是偶像剧,而是童话! 七秀坊的布鞋,穿在慕容兰心脚上,给人互增颜色,相得益彰的感觉。 出了店门,慕容兰心才问,“你怎么知道这里?” “陪人来过。”姜铭没有隐瞒。 “闻心澜?”慕容兰心并不是想显示自己聪明,只是习惯了。 “嗯。”姜铭点头。 “你该去看看她。”慕容兰心提醒道。 姜铭笑笑,“企图心太明显。” “男人这时候就不该要脸皮。”慕容兰心忍不住道。 “不用。”姜铭看她一眼,“我们是战友。” “我们是什么?”慕容兰心明白他的意思,心里有淡淡的失落,不知因何而起,却挥之不去。 “债。”姜铭如此形容,前世今生管还不完的债。 “谁欠谁?”慕容兰心想知道的更清楚一些。 “不知道。”这种事哪里算的清楚?姜铭看看她,“如果可以,我想你欠我。” “真自私。”慕容兰心说他一句,转身向车子走去。 “你去哪儿?还有很多钱没有花。”姜铭追上去问。 “不工作哪里来的钱?”把想跟上车的他踹下去,慕容兰心独自开车离开。 等她回到办公室,却见妹妹坐在那里打游戏,忍不住失笑,“你们两个真是一伙的。” 慕容剑心向她脚上看了一眼,“这鞋的确比刚刚那双好看。” “还好意思说,我自己付的钱。”慕容兰心没好气的道,“他倒奸滑,提前把卡给了你,你更可恶,居然一跑就没了影儿。” “我倒觉得他挺笨的,居然不知道商场是自家开的,至于我嘛,你喜欢身边挂一大探照灯?”慕容剑心可是有着充足的理由,“如果你为了钱生气,那就更犯不上了,你们两个还分什么彼此?” 怎么不分?以前是我,现在是…… 慕容兰心看妹妹一眼,“很多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能有多复杂?只要不违本心,怎么做不好?”慕容剑心看着姐姐,“你以前告诉我,聪明的孩子要学会做减法,大智慧的人甚至会做除法,难道你就只会说我吗?” 你知不知道,还有种情况叫剪不断、理还乱? 慕容兰心看看一旁的挎包,又看看桌上的黑卡,再想下去,脑子可能更乱了,便扯开话题,“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 “我是你妹妹啊。”慕容剑心说的是那么理所当然。 好蠢的问题,好正的答案! 慕容兰心苦笑一下,“谁能救我?” 慕容剑心摊摊手,“你要是都需要人救,我好像就只能看着了。” 你气死我算了! 慕容兰心走过去,“让开,我要工作。” “不急,等我打完这一局。”慕容剑心赖着不动。 慕容兰心瞥了一眼,不屑的道,“技术和他一样烂。” “这你就不懂了,没有我们这样的,队友怎么找存在感?”慕容剑心诡辩道,“恶心自己,成全别人,是多么伟大的情怀。” 是坑了别人吧! 谁找你们当队友,可真是蠢到家了,也不知道这种人还好不好找…… 慕容兰心使出杀手锏,把电源一拔,抱臂看着妹妹,等她暴跳如雷。 慕容剑心只是一愣,跟着开心大叫,“哈哈,那是你的账号。” “……”慕容兰心杀了她的心都有了,难道你的职业是坑姐? 不管她嫌恶的表情,慕容剑心一把抱住她,“姐,我们是好姐妹是吧?” 还没坑够? 慕容兰心不置可否。 “我就当你默认了。”慕容剑心自说自话,“我们会一直好下去,永远永远。” 是在提醒我吗?慕容兰心看她一眼,眼神纯净,无任何夹杂。 妹妹,棋局已开,告诉姐姐,下一子该落向何处? 第五百三十六章 没有玩笑 叮叮叮! 随着快如骤雨的点刺,是一阵清脆的连响,随着声音响动,一个汉子一退再退,胸前的护甲也出现点点凹痕。 铛! 又退数步,他手中长剑被挑飞,当啷一声落在地上,对手的长剑抵在他的咽喉处,凝而不动! 几个观战的人静待片刻,不见两人有其他动作,便纷纷站了起来。 “丢命也要让吗?”赵允初将剑前递,点出一抹猩红。 “少爷!”围观者一起出声。 初七摘下面罩丢到地上,不去看那抵在喉上的锋锐,平静的道,“少爷知道的,我练拳脚,玩这个不擅长。” 赵允初收剑而立,“再比过?” 初七摇头,“既是主仆,又比的出什么?” “你可以暂时忘记。”赵允初帮他出了个主意。 初七笑笑,“少爷,我真没那么大本事。” 铛! “无趣。”赵允初把剑丢到地上,扫他们一眼,“刚刚发生什么事,你们应该知道吧?” 几人都把头低下去,没人接腔,主子的父亲被绑,他们这些护卫可说失职至极,此时说什么不是错? “都说说看,事情是谁做的?”赵允初又问,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回话,不由得冷笑一声,“嘿,平时一个个废话不都挺多吗?怎么现在哑巴了!” “我这就去查。”初七转身向外走去。 初八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喊住他,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知道,老爷子不让你们管,因为他知道是有人在搅混水,他的儿子顶多吃些苦头,不会有性命之忧。”说到这里,赵允初扫他们一眼,“不瞒你们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我不能依老爷子的意思不闻不问,和孝道无关,只是我不能被人耍!装傻子和当傻子是两回事!” 说到这里,他伸脚将剑挑起,伸手接过,猛地往地上一插,“我可以不救人,但我得知道人在哪儿!我可以不多面战,但我得知道他是谁!懂了吗?!” “知道了!”初字近卫一起应声,齐刷刷的离开。 “初二留下。”赵允初唤了一声。 初二依言止步,转回身来,等大家都走后,才问,“少爷,有什么吩咐?” “该缓的缓,该急的急,水可以浑,鱼不能丢,你懂得吧?。”赵允初点了一句。 “属下明白。”初二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等他们都走了,空荡荡的场馆就剩下他一个人,他才对着空气道,“初七或许还可以用,有些人就……希望我猜错了。除了他们,其他事也让人头疼的很啊,朋友敌人变来变去的,也不觉得无聊。” 有句老话说的好,只有吝啬的人才能成功,赵允初就是一个吝啬的人。很多人都觉得他已经很聪明,凡事不必锱铢必较,就算偶尔料错也没什么,可他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吝啬到一次失误都不愿有。 一切都在掌控,心才安! 和武道馆带些**气的气氛不同,咖啡馆静谧而浪漫,如此人们便可以轻松一些,话题也可以唯美一些。 “还以为你不会来。”薛明玦看着对面的女士,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周羽裳放了两块糖到杯子里,轻轻搅拌,“为什么不来?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仇人。” “记得你以前不放糖。”薛明玦很在意她生活习惯的改变。 “最近试着放糖,看看能不能适应。”周羽裳淡淡回应,似乎觉得这就是小事一件,不必过分解读,更没必要大惊小怪。 某个小男人就不会关注这些事情,他只在意自己胸前的扣子有几颗,在家的时候越少越好,出去的时候……最好换成拉链,而且一拉到底。相比之下,是不是更有趣一些? “我以为你会很忙,没想到你还会把心思用到这上面。”薛明玦渐近主题。 “我是很忙啊。”周羽裳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可是再忙,也不会连喝杯咖啡的时间都没有。” “不为他担心吗?听说他昨天差点儿死在外面。”薛明玦的消息也灵通的很。 周羽裳放下杯子,“我帮他裹完伤,才知道发生什么事,还没来得及担心,就用不着担心了。” “可事情还没完呢。”薛明玦提醒一声,现在高枕无忧是不是太早了?这也不是她的行事方式。 “只要他好好的没事,其他的我不管。”周羽裳放出自己的底线,省的他问来问去的。 “你不在乎姜家的存亡?”薛明玦有些诧异。 “轮得着我在乎?”周羽裳轻笑一声,“于公,明海没有姜家,对我只有好处。于私,没了姜家,他的婚姻也就完了。你觉得这样的理由够不够?” “没了姜家,他也就没了。”薛明玦还是更喜欢她为公的理由。 “谁说的?”周羽裳可不同意这样的观点,“我在他就在。” “你几时变得如此幼稚?”没了姜家的姜铭,谁会允许他们在一起?薛明玦不信她想不到。 周羽裳笑笑,“女人恋爱的时候,都会变得很幼稚,你会不知道?” “这样聊天就没有意思了。”薛明玦都不知道喝进嘴里的咖啡什么味道了。 “你想聊什么?姜赵之战?你要问我的看法,就只有一个,隔岸观火,两不相帮。”周羽裳很平静,让人看不出有几分真几分假。 “渔翁没那么好做的。”薛明玦依然在套话。 “能做就做,不能做就不做,总比押错了注好。”周羽裳看的很开。 “可我怎么听说,周家在聚拢资金,好像要有所行动。”薛明玦再次展现自己的情报能力。 “你跟我哥关系不错啊。”周羽裳一点都不惊讶。 “那是他明白,谁更适合做他的妹夫。”薛明玦不介意借机提提还没死掉的心。 “薛家,秦家,都在囤钱,大家彼此彼此,没什么好说的。”周羽裳才不会顺着他的话往下接。 “那是因为我们都接到了赵家的邀请,不知道你有吗?”薛明玦在做最后的努力。 “估计周家也有,只是我被排除在外而已。”周羽裳笑笑,像是一点都不介意,“赵家祖孙都是狐狸变得,聪明而多疑,哪怕危险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们也不会去冒这个险。” “你还是没说,你会不会帮他。”薛明玦没了耐性,看表情还很失望。 周羽裳放下已经空了的杯子,“我已经说了不帮,是你不信而已。” “我还记得你当初威胁我的样子,你叫我怎么相信?”当时她的相护之意,可没半分虚假,薛明玦又怎肯相信她会袖手旁观。 “我该走了。”周羽裳起身道,“我的话依然有效,只求他一个安好。至于其他……我还记得自己姓什么。” 看着她的背影,薛明玦蹙紧了眉头,我能相信你吗?喜欢她这么多年,有些事情要比别人了解的多一些,她的能力和狠绝是成正比的,这样的人若是为敌,比赵家那对祖孙更可怕。 既入局中,步步为营尚且难安,岂敢疏失? 出了咖啡馆,周羽裳来到天枢阁,看望自己那位腐女闺蜜。 进到屋里,就看她拿一根验孕棒发呆,周羽裳忍不住调笑,“怎么?中招了?” 苏彧把手里的东西丢到垃圾桶里,才愁眉苦脸的道,“要是中招就好了,我也就不用担心了。” 周羽裳眨巴眨巴眼睛,“我怎么听糊涂了?” “你不知道,我家那位大劫将至,还是生关死劫,估计难过啊。”苏彧脸上愁容更甚。 “所以你想给他留个根?”周羽裳做了合理的猜测。 苏彧摇摇头,“我想以传承之命,补他魂线之缺,躲劫留命。” 周羽裳翻个白眼,往她身边一坐,“说点人能听的懂的。” “就是想以宝宝的命,续他残掉的魂线,说不定还能帮他度过这一劫。”苏彧跟她解释一下。 “你想以小换大?孩子还没有呢,你就想让他死?如此狼心狗肺,你也好意思做母亲?”周羽裳身为女人,在这方面还是很有立场的。 “我说的‘命’不是生命,是命线,以他同宗同源的命线,改变他父亲的魂线,争那一线生机。”苏彧看她一眼,“这都不一定成功。” “成功又怎样?我就不信对孩子一点影响都没有。”周羽裳持保留态度。 “真要成功了,孩子的一生怕要多灾多难了,可即便如此,也总比没有父亲强吧?”苏彧还是想试。 “你就不会给他换个父亲?”周羽裳恼她不知变通。 “世上只有一个他,也只有一个我,这辈子没的换了。”苏彧的眼神忽然飘到她身上,还闪着精光,“要不……” “打住,代孕这种事不要找我。”周羽裳赶紧把她的话截断。 苏彧翻个白眼,“你倒是想呢,可也得管用才行!别以为是个女人,怀个孩子就可以了?开玩笑!” “那你想干嘛?”周羽裳还是觉得不踏实。 “就觉得你心黑手辣,杀个人埋个尸一定在行,所以想请你帮忙。”苏彧伸着大拇指夸她,还谄媚的笑着。 周羽裳看着她,面露微笑,好啊好啊,你选块地方,我管杀又管埋! 第五百三十七章 习惯害死人 别管苏彧想杀谁,周羽裳都不会帮忙的,不是交情不够,而是用不着,不要以为风水相术只能忽悠人骗钱,真要用其害人,那可是阴狠又无形,包你深受其害,还不知道其由。 倾家荡产那是手下留情,家破人亡才是初级伤害,至于更厉害的,生生世世不得善终……就不知你信不信。 反正周羽裳是信的,所以不等苏彧把目标转移到她身上,就溜之大吉了,至于苏彧的男人,和她无关,懒得去管,有那功夫,还不如想想自家小男人的事情,真是帮不帮都为难啊! 在她发愁的时候,姜铭也在发愁,高大鹏打电话约他聚聚,他实在不知道该不该去,不去不够意思,可要是去了……也许就更不够意思了! 明知在这种时候,节外生枝最要不得,可姜铭想了又想,还是答应下来,毕竟是在这个时代的第一份友情,躲着不是解决的办法。 听着高大鹏兴奋的挂掉电话,姜铭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总觉得欠了人什么,却又不知道欠在哪里,这种感觉最烦人了。 打给郭、谢二人,确定他们一定会去之后,姜铭心里才算踏实一些。 赶回家中,找到一个同款挎包,塞了一个备用木匣进去,看看无甚差别,又将那只随身携带的木雕鱼放进去,拎了拎,觉得差些分量,便把家里的菜刀都放到木匣之中,第一次做这种事,还真怕想不全面,做不到位。 准备好一切,就盘坐在沙发上等着约定时间的到来,结果时间没等到,慕容姐妹倒是先回来了。 姐姐和往常一样,习惯性的扫一眼,没发现异状,便去换鞋。 妹妹的事情就要多一些,放下东西,踢掉鞋子,光脚踩地,跑去灌了一通水,然后就开始找话题,活跃气氛,“姐夫,你打扮的这么骚包,又想去哪里浪?” 能不能好好说话? 姜铭觉得她越走越偏,应该好好教育了,“就不能跟你姐姐学学?” “家里要是有两个姐姐,你确定自己受得了?”慕容剑心无视姐姐那威胁的一瞥,只关注眼前的姐夫。 “怎么受不了?”姜铭觉得那绝对是一种享受。 慕容剑心轻步缓行,坐去他对面,脚斜斜一放,人慵懒的一靠,朱唇轻启,语声轻柔,“君锦衣华服,当有宴饮之行,妾有一语,请君当记,多用菜,勿贪杯,家有半床盼君归。” “……”姜铭不知该说什么好,表情语气学的倒是挺像,可配上这些话,再配上那张脸……咋看咋别扭! 慕容兰心走过来,在妹妹额头戳了一下,“你就糟蹋我吧。” 慕容剑心揉揉额头,委屈的道,“就是想让他感受一下,不是什么人都学的了你,慕容兰心可是只有一个的,金字招牌,独一无二。” “少胡搅蛮缠,他又不是那个意思。”慕容兰心瞪她一眼,又去看姜铭,“佳人有约?” 姜铭摇头,“是大鹏他们。” “带我一起吧。”慕容兰心提个小要求。 “啊?”姜铭一愣。 慕容剑心从下面踢他一脚,“啊什么,赶紧答应。” “不可以?”慕容兰心问。 不是不可以,就是怕吓着人,关键会更乱! 姜铭看着她的眼睛,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赶紧点头。 “知道了,我不去就是。”慕容兰心坐到妹妹身边,动作姿态一致。 “……”能不在关键的时候曲解意思吗?姜铭起身过去抱起她,往楼上走去。 “喂!还没吃饭呢,你们是不是太着急了点儿?”慕容剑心扯着嗓子喊。 别添乱了,小姑奶奶! 低头迎上慕容兰心审视的眼神,姜铭赶紧道,“出门总要换件衣服的。” “就怕你抱习惯了。”慕容兰心淡淡说了一句,把头偏向一边。 “以前没有机会,现在也抱不了多久,你就忍忍吧。”姜铭又一次领会错误,并且一如既往地不自知。 素白的连衣裙,镶绣的布鞋,慕容兰心没有刻意打扮,保持了一贯的风格,和他那一身黑,倒也极称。 慕容剑心看到,就给了一句评语,“黑风双煞出行,行人规避。” 小妮子,你等着! 面对两双杀气腾腾的眸子,慕容剑心夷然不惧,还笑着挥手,为他们送行。 “卧槽!有必要玩这么大?”看着姜铭牵着慕容兰心的手下车,谢尉成差点儿栽地上滚成球。 郭起明手里的烟头掉地上也不自知,好一会儿才道,“这是要搞事情啊……快看看,我身上哪儿穿的不对?” “你不穿就对了。”谢尉成瞪他一眼,让他注意点,别那边没出事,他这边倒翻了锅。 郭起明一怔,随即轻叹道,“唉,别笑话我了,一辈子能有个让你手足无措的人,也算没白活……走吧,过去迎一迎,该说什么,我还是有分寸的。” “大哥,大嫂好。”谢尉成的招呼充满了江湖习气,叫过之后,便盯着慕容兰心不放,不为别的,就为看看她的反应。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姜铭应该比你小。”慕容兰心懂他的心思,却给了一个难猜的答案。 “江湖无岁,辈分为先。”谢尉成话跟的很快。 “哦。”慕容兰心偏头看姜铭,“明天我去举报你,会不会有很多奖金拿?” “我的钱好像更多。”姜铭摸摸鼻子,以此来应对她不知来由的调皮。 “说的也是呢。”慕容兰心放过他,看向郭起明,“起明,你叫我什么?” 郭起明没了平时的精明,嗫嚅半天,才咬牙道,“嫂子好。” 慕容兰心淡淡一笑,“弟妹们呢?” “都在里面呢。”谢尉成闪身把路让开,“咱们进去吧。” “好。”慕容兰心挽起姜铭的手,随他一起进去。 姜铭看向郭起明,小声问,“都到了吗?” 郭起明轻轻点头。 今天聚会的场所选的比较正式,是一家五星级酒店,服务绝对是好的,不过某些服务就敬谢不敏了,这对那三个人来说,是少有的事情,也从侧面说明,高大鹏有多么认真。 进到包厢里,高大鹏正陪着几个人说说笑笑,浅仓悠子自然是在的,那天见过的青年也在,除他们外还有两个女孩。让姜铭意外的是,其中一个他见过,是那个苗玲玲的女孩。 看到她,他忍不住向郭起明看去,难道是想从一而终了? 郭起明冲他笑笑,“习惯了。” “是掉坑里了。”谢尉成插了一嘴,跟着一指另一个女孩,“郭雯雯,也是舞蹈系的,我未来一个月绝对不换的女朋友。” 就你这介绍,换不来一顿挠,也算好运! 姜铭瞥他一眼,向前走去。 高大鹏已经迎了过来,“怎么来这么晚?” “换衣服总要花点时间的。”姜铭把锅甩了出去。 慕容兰心没有辩解,就那么默认了。 看到她,高大鹏也有些吃惊,不过也就是惊了一下而已,“快里边坐,就等你们上菜了。” 浅仓悠子起身,对着慕容兰心邀请道,“姐姐,你坐我这边吧。” 慕容兰心微笑摇头,给她看紧紧绕挽的胳膊,“夫妻一体,不好离分。” 高大鹏一愣,不知道她唱的哪一出,郭、谢两人对视一眼,却有点喜意,有这位搅局,应该是好事吧? 浅仓悠子神色不变,弯腰一礼,“不好意思,是悠子唐突了。” “没事,我习惯了。”慕容兰心那自恋的模样,连姜铭都不忍心看。 浅仓悠子不再说什么,静静的坐下去。 姜铭坐到他们对面,和郭起明这对儿挨着。 “看看还有什么要添的吗?”高大鹏把菜单递了过来。 慕容兰心接过来,放到姜铭面前,“给你一个机会。” 姜铭翻开看了一眼,“白切豆腐。” 还没等他说第二道,慕容兰心便截口道,“我不爱吃。” “莲叶芙蓉?”姜铭有些没底气。 这次慕容兰心给他留了面子,只是轻轻摇头。 “来条烤羊腿!”姜铭直接做了决定。 “记得带上碳炉。”慕容兰心接了一句。 “你们能不能照顾一下我们的情绪?”谢尉成抗议道,“恩爱没这么秀的。” 慕容兰心把菜谱抢过来丢给他,“到你了。” “……”苦着脸接过来,谢尉成问身边的女孩子,“有信心超过他们吗?” 女孩子直接摇头,“我今晚只负责吃。” 你倒聪明! 谢尉成没再点菜,郭起明当然也不会,两人都是来当配角的,自然不会做抢镜的事。 等菜上齐,高大鹏介绍道,“大家基本都认识,也用不着我费力介绍了,不过这位,我可得特意介绍一下。” 说着,他一指身边的青年,“和歌秀也,悠子的表哥,仰慕华夏文化,来咱们这边旅游的。” “大家好,我是和歌秀也。”青年的笑温淳而有礼貌,单论卖相,和赵允初都有一拼了,“来自和歌山,请大家多多关照。” “你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姜铭客气的打招呼。 “你好。”和歌秀也看着的却是慕容兰心,“美丽的女士,听过和歌山吗?” 慕容兰心偏头看向姜铭,腻声道,“老公,他想挑事儿。” 咣当! 桌上的人已经不多了…… 第五百三十八章 礼仪之邦 “喂~” 刮擦刮擦~ “喂!” “干嘛?” “空了。” “什么空了?” “……你脑袋。” 谢尉成低头一看,才发现碗里早已空了,他还拿个汤匙不停的舀,不停的往嘴里送,“我说怎么一点味儿没有,原来早没了。” 就你这状态,放点粑粑都吃不出香臭来! 郭起明向一旁努努嘴,“他们想干嘛?” 姜铭拿着羊腿在碳炉上烤,做着二次加工,每切下一片肉来,慕容兰心都会第一时间伸筷子,夹过来小口小口的吃掉,基本上吃完一块,下一块也到了,时间拿捏的不要太好。 “别问我,现在屁股还疼呢。”想起刚刚从椅子上滑下去,谢尉成就有点想哭,虽然掉下去的不止他一个,可自重以他为最,墩的也就最惨。 “他们就不晓得‘秀死快’?”郭起明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两人都不是这种性格的人啊。 “你觉得他俩谁怕?”谢尉成反问。 郭起明一下噎住。 看看同样发傻的高大鹏,谢尉成道,“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就怕过了初一,还有十五。”郭起明瞅瞅那两拨人,最后摇摇头,“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管了,来,喝一杯。” 他俩倒是看开了,又吃又喝的,那些有心事的,又怎么吃的下去? “兰心学姐,羊肉很好吃?”浅仓悠子想找一个切入点。 把嘴里的肉咽下,用纸巾擦了擦嘴,慕容兰心才道,“他做的很好吃。” “我可以尝尝吗?”浅仓悠子现在很像一只馋猫。 “好啊。”慕容兰心微笑答应,“等我吃饱的。” “哦。”浅仓悠子一脸失落。 “那个……”高大鹏心疼不已,可刚开口,慕容兰心询问的眼神便投了过来,也不知道怎么地,他就改了口,“其实这鱼也不错。” 慕容兰心还以一个微笑,“我会尝尝的。” 高大鹏讪笑两下,歉疚的向浅仓悠子看去,当发现她望着的是姜铭时,心里略略有些不舒服。不过姜铭那专心伺候“老婆”,目无他人、心无旁骛的样子,倒是让他踏实不少。 “听说华夏是礼仪之邦。”先前被摆了一道的和歌秀也插口道。 “那是强盗未来之前。”慕容兰心淡淡道,“现在也就说说而已,不必当真。” “哦,偌大的华夏也怕强盗?”和歌秀也有些得意的问,还特意把“偌大”二字咬的无比清晰。 “有大家闺秀不怕流氓的吗?”谢尉成插了进来,“悠子小姐,你怕吗?” “胖子!”高大鹏急喝一声。 啪! 郭起明放下筷子,“大鹏,在有些事情上,是不能妥协避让的。” “有趣。”和歌秀也拍了一下手掌,看向慕容兰心,“我在等你的回答。” 慕容兰心偏头看专心烤肉的姜铭,“有强盗进家怎么办?” “杀!”姜铭手起刀落,将一片薄薄的肉削到她盘子里,她嘴巴刁的很,就这薄如纸的一片,就要一面嫩,一面脆,不然就不吃,难伺候的紧,若不是他在做,一般人还真不行,“少吃些,晚上又不运动。” 慕容兰心将肉夹起,“躺着不动也耗力气。” “……”你们这是又把车开哪儿去了?在场的不是老司机,就是老乘客,听到这样的话,能不想歪的还真没有。 和歌秀也看向姜铭,“如果七十年前能听你这么说就好了。” 姜铭专心烤肉,淡淡回了句,“若有机会,我不介意当次白起。” 当年他所做的,除了人数,其实也不差多少。 “杀神不是说说就能当的。”和歌秀也并不在意,现在说什么都可以,当年被打的屁滚尿流的还不是他们?半壁河山啊,还尽是富饶之地,未能占为己有,想想还真是心痛。 “也是。”姜铭没有觉得他说的不对,“总归是没有机会证明什么……吃肉。” 说着,他把一片肉削到浅仓悠子盘子里,“不能动手的时候,我们就讲礼仪吧。” “我还没饱呢。”慕容兰心伸手摸摸小腹,动作不要太萌。 就这还不饱?看着都有三个月了!谢尉成他们集体吐槽。 顾不上说谢谢,浅仓悠子把肉夹起来吃掉,生怕有人抢走似得,可是肉还没嚼烂,就听姜铭小声解释,“那片火候过了。”一口肉顿时卡在嘴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憋的好生难受。 “这就是所谓礼仪?”和歌秀也冷笑不已。 “姜大少,你这也……”高大鹏刚想跟着埋怨,就见兄弟们瞪过来,顿时便哑了火。 “把自己喜欢吃的东西让出去,那叫虚伪。把看着好,自己却不喜欢的送出去,就叫礼仪,没毛病。”谢尉成帮忙解释。 “客随主便,就是礼仪。”姜铭把已经无肉的腿骨放到一边。 “今晚谁主谁客?”和歌秀也问。 “这里是华夏。”郭起明提醒道。 “没有租界了。”谢尉成补上一刀。 “说不定有天还会出现…占区。”和歌秀也故意含混了一个字。 “在我有生之年,是看不到了。”姜铭肯定的道。 和歌秀也把玩着筷子,“就那么自信?” 姜铭微笑不语。 唰! 和歌秀也伸出筷子,直奔慕容兰心碗里的肉。 嚓! 可惜,还未够到肉,筷子便齐齐而断,他快速缩手,讶异的看向姜铭。 姜铭把手里的汤匙放下,“说起和歌山,我还真认识一个人,他叫正野天一,那是一个可敬的对手。如果你是他的后人,我希望你提着剑来找我,而不是用嘴巴,或者阴谋诡计。” 说完,不等他接话,姜铭转头问,“吃饱了吗?” 慕容兰心轻轻点头。 “走吧。”姜铭起身,向她伸出手。 把手放到他掌心,慕容兰心缓缓站起,与他并肩而立。 姜铭转去看高大鹏,“希望你下次请的是喜酒,到时候不醉不归。” “我……我努力。”高大鹏只觉嗓子发涩,有些不知该怎么说话。 “我相信你。”姜铭冲他一笑,挽着慕容兰心离开。 未欢宴已散…… 站在车子旁,谢尉成问,“他们是真成了一对?姜大少又多一帮手?” 郭起明拉开车门,“不要问我,我要能看透她,我也就不是我了。” “那大鹏呢?”谢尉成操心的倒是挺多。 “不算醒,可也不用担心他犯浑了。行了,别想那么多了,咱们又掺和不进去。”郭起明有些失落。 “娘的,都差不多年纪,人家已经在搅弄风云了,咱们还在吃喝玩乐,真是没天理啊。”谢尉成感慨道。 你就等着天打雷劈吧! 不理他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郭起明开车带着女伴走了。 另一辆车上,和歌秀也黑着个脸,“为什么不按计划行事?” “因为计划跟不上变化。”浅仓悠子淡淡回应。 “就因多了一个女人?”和歌秀也不接受这种说辞。 浅仓悠子看他一眼,毫不客气地道,“还有你。” “呵,你居然怪我?”和歌秀也冷笑不已。 浅仓悠子面容冷淡,“我会如实向上面汇报的。” “想让那些老家伙压我?”和歌秀也冷着脸问。 浅仓悠子不理他。 “你不会真爱上他了吧?”和歌秀也挑衅道。 浅仓悠子偏头看他一眼,悠悠叹道,“他说的不错,在其有生之年,有些事不会再发生了。” “你什么意思?”和歌秀也俊秀的脸有些扭曲。 连这都要问? 帝国的未来在哪里…… “你在看哪里?”慕容兰心拿手遮住小腹,却发现用处不大。 姜铭收回目光,问她,“真不怕变不下去?” “可以到爷爷哪儿骗钱花。”慕容兰心像是一点都不担心。 “能不能也帮我骗点?”姜铭两眼放光的问。 “被拆穿那天,我就说自己是从犯。”慕容兰心让他不要光看到好。 “那还是算了。”姜铭打起了退堂鼓,屁股被打八瓣不可怕,让老人失望就不好了。 慕容兰心拍拍小腹,“就算你欠我一个人情。” “好。”姜铭没有讨价还价。 “不想问我什么?”慕容兰心目视前方。 “大鹏的事你知道多少?”姜铭也没放过机会。 “你们知道的,我都知道。”慕容兰心看他一眼,“要想研究一个人,就不能放过他身边的朋友。” 姜铭不去与她计较这些,“浅仓悠子你知道多少?” “和你们差不多。”慕容兰心也是知无不言,“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她母亲年轻时很风流,有过许多裙下之臣,其中一个很有名——千叶雄一。” “他是谁?”姜铭又一次暴露智商。 慕容兰心偏头看他,“被正野天一称为‘一式师’的人,岛国的武道之神。” “一式师?”姜铭不解其意,至于什么武道之神,他并没放在心上,不是自大,只是自认为不会去岛国耀武扬威,也就无须在意。 “一招剑式,让正野天一的剑法近乎于道,便以恩师相称。”慕容兰心耐心的跟他解释。 “原来如此。”姜铭突然向外面一指,“我们也去锻炼一下?” 能不能抓重点? 慕容兰心有些嫌弃他,再向他指的方向一看,忍不住生气了——我还不是大妈呢! 第五百三十九章 结实 如果慕容兰心可以跳上一段广场舞,那该是多么妖娆倾城,可惜她不会做这种事,姜铭也就没了那个眼福。 回到家中时,慕容剑心已经睡下,没有出来捣乱,姜铭总觉得缺点什么,怔愣一下,才放下没派上用场的挎包,换鞋回房间。 至于慕容兰心,一回到家中,就不再理他,径直回到楼上去了。 三个房间的三个人,每晚都在做着不一样的梦,似乎毫不相干,却又隐着千丝万缕,待串联那一日,不知会是何种景象。 日起屋亮,又是新的一天。 也许是故意躲避,姜铭起来时,只见早餐不见人。洗漱之后,坐过去品尝,嗯,面包是剑心烤的,又焦了。牛奶是姐姐热的,杯子上的香气可以证明……若是天天如此,人生岂不快意! 出门时一拎挎包,他面色骤然一变,再仔细一看,另外一只已经不见影踪。 匆匆出门,同时拨打电话,让人安心的是,电话很快接通,“懒猪,起床了?” 听着那轻快调皮的语调,姜铭一下踏实不少,“快把你手里的包扔掉。” “你是不是睡傻了?这也能丢?”慕容剑心可不舍得把手里的包丢掉。 “快丢!”姜铭急叫一声,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 “怎么了?”慕容兰心问。 “他让我把包丢掉。”慕容剑心有些不解。 “快丢。”慕容兰心握紧方向盘,向叉路开过去。 慕容剑心也知道不对了,赶紧打开车窗,就要把包丢出去,慕容兰心却拦住了她,“来不及了,让你姐夫想办法来找我们。” “喂!喂!喂!”慕容剑心对着电话连叫三声,却是一点回应都没有,“怎么偏偏在这时掉线!” 想着回拨,却发现一格信号都没有,慕容剑心赶紧检查一下手机,没发现哪里不对,“姐姐,你的手机。” 慕容兰心直接丢给她,“一定打不出去了。” 果然没信号! “怎么回事?”慕容剑心一边问,一边打开背包,瞅着那一把把菜刀,她是哭笑不得,“他这是想当职业大厨吗?” 慕容兰心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从一众刀具中间摸出一只木雕鱼,“想钓鱼,却把我们坑了。” “鱼有问题?丢了它!”慕容剑心伸手就要去拿。 慕容兰心却把东西丢到后座上,“生活**逸,当次鱼饵也不错……就让他多欠一点。” 慕容兰心说着,车子又转了一个弯,已经和去学校的方向背道而驰了。 “要去哪里?”慕容剑心拎起一把菜刀问。 “向前二十里,有处工地。”慕容兰心给她说明去向,“我们新建的厂房。” “哦。”慕容剑心装作听懂了。 “他们转向了,是不是发现什么了?”一辆车子上,一个人盯着监视仪道。 旁边的人看了一眼,“再往前走就是郊区了,肯定有问题。” 另一个人鄙视的看他们一眼,“现在黑龙会的人,就这素质了吗?出来之前,一点功课都不做?” “你说什么?支那狗!”先前那人张口就骂。 冷冰冰的枪口抵在他头上,“你再骂一句?” “你想造反吗?”那人的同伴也拔出了枪。 “要不要比比,看看谁的枪更快?” “……” 拿命比赛……傻子才干! “初君,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们现在是伙伴。”被枪指着头,人立马就怂了。 “怂货。”用方言骂了一声,把枪从他头上移开,“就想告诉你们,我们只是因利合作,没有从属关系,把趾高气扬那一套收起来,在爷这儿不好使。” “初君,你觉得这路线没问题?”那人选择性的遗忘了刚刚的事情。 “再往前走,是他们新建的厂房,据内线报告,只要厂房建好,里面生产的东西,足以震惊世界……你们觉得如此重要的地方,他们过去查看很意外吗?” “真的?” “你们可以去查,我等的起。” 我们等不起!少会主都摔坏三把椅子了! “你确定他们夫妻都在车上?” “我不确定,追踪器是你们放的。” “只要圣剑在车上就好,其他的不用管,通知千叶小组,鬼生小组,可以行动了。” “这是我们全部力量了,真要一起放出来?” “那你觉得一组人够吗?” “……” 狮子扑兔,亦用全力,难道我们连禽兽都不如?每次只会送经验,就不能成功一次! 一道道信息从车上传出,在城市的四面八方,许多看似毫不相干的人,便向一个方向聚集。 “姐夫能找过来吗?”慕容剑心问。 “那就看他在不在乎了。”慕容兰心现在最关心的,还是手里的方向盘。 看姐姐一眼,慕容剑心拍拍小胸脯,“那我就放心了。” 慕容兰心轻笑一声,“就这么自信?” 我们说的是一回事吗? 慕容剑心拍拍额头,觉得这种事好伤脑筋,便换了话题,“还有多久能到?” “五分二十秒。”慕容兰心开启精确模式。 慕容剑心掂掂菜刀,“到时候我先上。” 做菜吗? 慕容兰心可没冲锋陷阵的心思,那不是她擅长的,所以才不会跟这个妹妹挣。 把车子开进工地,因为时间还早,大多工人都没有上工,慕容兰心便把车子掉头,停在一处空地上。 “坏人要多久到?” “十五分钟内。” “我们干点什么?” “等着……如果太无聊,可以打一局游戏。” “……”有本事你先把信号还我! 姐妹俩无聊的往座椅上一靠,数起手指头来。 这次慕容兰心料错了,大约十七分钟的时候,她们才看到第一辆陌生的车子。 对着妹妹质疑的眼神,慕容兰心轻咳一声,“不好意思,我高估他们了。” 又过了十来分钟,已经有十五六辆车子过来,清一水儿的岛国造,足见人家虽然坏,可在爱国上,却还是人家更胜一筹。不像某些国人,总是变着法的爱着人家的国。 “知道我为什么要抢这辆车吗?”慕容兰心看着外面那些人问。 “知道!”慕容剑心一举菜刀,“宣誓主权!” 宣誓你个头! 这个不靠谱的妹妹,总是让人忍不住野蛮,慕容兰心的心脏实在难承其重,便直接道,“因为安全……非常安全!” “啊?”慕容剑心这次是真没听懂。 慕容兰心点了一下控制面板,液晶屏上出现一堆莫名其妙的乱码,她随手点了几下,面板便出现另一副画面。 “这是什么?”慕容剑心看着那些小“十”字问。 “火控系统。”慕容兰心说着,点下确认。 扎扎扎…… 一阵清脆的机械声。 “纳尼?” “什么地干活?” “逃命的干活……啊呸,让你们带沟里去了!” 各种声音乱入,可还没等那些人有多余的动作,就听…… 哒哒哒! 人,血肉横飞! 车,血肉横飞! 扫射只持续了十多秒,就停了下来,可对面已经被清空了一片。 脑子灵光一些的,腿脚快一些的,运气好一些的,躲过一劫,分散开来,从不同的方向围拢过来。 “再给他们一梭子。”慕容剑心很大方的道。 慕容兰心没说什么,只是指指屏幕。 “这种密码我不懂。”慕容剑心倒是实在,上面既不是中文,也不是其他语言,就一堆代码,她可看不懂。 “弹匣已空,请重新装填。”慕容兰心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刚刚就直接说给她听了。 “也太抠门儿了,打的一点都不过瘾,就没其他武器了?”慕容剑心是真正的意犹未尽。 “你都跟他学成战争贩子了。”慕容兰心忍不住说她一句,要是别的女孩,看到这种场面,不惊声尖叫、腿软脚软就不错了,那能像她这样兴奋?真是好的不学坏的学! “不然怎样?总不能等死吧。”慕容剑心又抓起一把菜刀,现在是双刀在手,豪气我有! 慕容兰心真是没眼看她,手把住放向盘,“我说过了,这车很结实。” 你想撞人? 还没等慕容兰心开车撞人,子弹像雨点一样飞过来,打在车上叮当做响,遗憾的是,车子太能抗,那些手枪真破不了它的防。 “又是机枪,又是防弹玻璃,这么霸道的改造,姐夫是怎么过车检的?”慕容剑心感叹道。 “你应该问,他知道车检是什么吗?”慕容兰心说着,把车子开动起来,不为撞人,只为漂移躲避,没办法,她看到了两具火箭筒——以后谁再说禁枪,呼死他! “现在应该电闪雷鸣,五彩祥云飘飘了。”慕容剑心看到火箭筒,没关心自家生死,反倒是关心起天气来了。 “他就是长了翅膀,也要五分钟之后才能到!” “他要是在坏人开炮之前到了呢?” “这个人情我不要了!” “真抠门!” “你是谁妹妹?” “你猜。” “……” 欺负我不会踹你下去! 吱! 车子一个急甩,两轮抬起,差点儿倾倒! 轰! 一栋刚起的小楼中弹,坍塌一片! “我们能不能撑过五分钟?”慕容剑心问。 “够呛。”慕容兰心用词也粗野起来。 “开门。”慕容剑心是真想提刀冲锋了。 “我宁可把车开出去,让这天破个窟窿!”慕容兰心是不会让她犯险的,锁死车门,向前撞去,就算拉着全明海一起死,又如何? 嗷呜! 什么声音? 两姐妹向外看去,只见巨大黑影,遮天蔽日而落! 第五百四十章 意未尽 碎! 碎! 碎! 触目所及,是一片支离破碎,再也无法辨识,无法还原的零碎! 姜铭跳下车子,把各种碎片踩的嘎嘣作响,快步冲向那唯一一处完整。 怪兽般的车子,静静趴伏在那里,仿佛波涛汹涌间,化身孤岛的鲸,太冷太静,让人心难安。 咣当一声拉开车门,那绝世无双的姐妹花静谧安详,没有半点动静,看的姜铭,心不停的往下沉。 待看到温润唇角溢涌的灼目鲜红,姜铭再也忍不住,厉声高呼,“不!” 当啷! 长剑落地! 他急扑而上,将那娇小的身子抱下来,惶急之下,却没有发觉,触手一片温热。 “她没事。”慕容兰心不知何时睁开眼睛,正在轻轻擦拭嘴角的血迹。 姜铭忙伸手去探脉息,除了略显急促,倒是没有其他异样,心里总算安定了些,“发生了什么事?” “有一只怪兽来过。”慕容兰心没有提岛国人,那不是重点。 “怪兽?”姜铭眉头微蹙,不知道她是不是吓到了,才会胡言乱语。 慕容兰心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道,“形似虎,背生双翼,倒和传说中的穷奇很像。除了神鬼志异,现实中不该有这种生物,所以是怪兽。” “然后呢?”姜铭一边源源不断的往慕容剑心体内输送真气,一边问。 “它凌空而立,挥动双翼,卷起的风刃撕碎了这里的一切,车子……人……还有建筑。”慕容兰心说起这些,都以为自己在说梦话,“可它好像忽略了我们,所以……” 她看向姜铭,发现他也是满眼的茫然,不禁更加迷惑,难道真的与他无关? “小……剑心是怎么回事?”姜铭没过多关注怪兽,反正也想不到,不如放到一边。 这才是你最在意的吧? 慕容兰心看一眼他们紧紧绕缠的手,心里不知何种滋味,嘴里却有些涩苦,可还是说道,“她傻乎乎的想跟怪兽斗,结果被怪兽吼了一嗓子,人就晕倒了,我费好大力气才把她拖上车。” 吼晕?声波震荡? 姜铭探探怀中人儿的额头,不热不烫,透气入内,也似无恙。可还是有些不放心,便轻轻拨开她的眼皮看了看,一看之下,不由感到诧异,倒不是她有什么事,而是两只眼睛完全不像是生自同一个人,但对他而言,却又同样熟悉……是错觉吗? “有事吗?”慕容兰心关心的问。 姜铭摇摇头,“可能是太过想念,才产生了错觉。”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一事,向慕容兰心看去,“是你拖她上车的,那你?” “又惊又吓又累,休息一下。”慕容兰心如此解释。 姜铭不想去猜她的心思,也就没有多问。 慕容兰心却问他一句,“荀容也有妹妹?” “荀意。”姜铭不再瞒她。 “你们关系如何?”慕容兰心又问。 “亲如兄妹。”姜铭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慕容兰心看他一眼,眸中有晦涩难明的光芒闪过,“荀容做过什么?” “你指那些?”姜铭问。 “对你。”慕容兰心只问自己关心的。 “毁约另择。”姜铭淡淡道,“现在来看,不过最寻常不过的事。” 谁能执谁之手,白头终老?最美的誓约,是地老天长,却都如当初含羞的合影,渐渐发黄…… “放下了?”慕容兰心问。 “回不去了。”姜铭如此答。 嘤咛一声,慕容剑心恰在此时醒转,喃喃自语,“我又赢了一次。” “什么?”姜铭没听明白。 “赢了什么?”慕容兰心倒是听清了,却是不知缘由。 慕容剑心揉揉眼睛,“你们都在啊。”跟着左右看看,上下瞅瞅,“怪兽呢?” “被奥特曼打跑了。”慕容兰心有些鄙视她拙劣的转移技巧。 “不可能!”慕容剑心坚决不信,“那个不持久的家伙,怎么打的过上古凶兽。” “上车。”慕容兰心懒的听她东拉西扯。 姜铭把小妮子抱上去,返身下车,冲慕容兰心伸出手,“把那条鱼给我。” “丢掉了。”慕容兰心不去看他伸出的手。 姜铭走近一些,把她嘴角残存的一点红抹走,放到唇边舔了舔,“挺甜的。” 嗖! 木雕鱼飞了出来! 咣! 车门关紧! 马达轰鸣,尾气喷勃! 姜铭捂着嘴干咳,在渺渺蓝烟中凌乱! 慕容剑心看的目瞪口呆,好半晌才问,“他又做什么了?” 慕容兰心瞥她一眼,“刚刚那不叫调戏吗?” 慕容剑心坚定的摇头,“老夫老妻的,那叫情调好吧。” 慕容兰心开出一段路,才突然问道,“如果你刚才输了,还会这么说吗?” 慕容剑心愕然! 看她如此表情,慕容兰心恨不得把车开沟里去,为什么身边会发生这么多不可想象的事? 此时姜铭却拿着手机不停呼叫,大约六七分钟后,一只小白老虎跑到他身边,绕他腿脚转了两个圈,还在地上滚了两滚,萌卖的不要太明显。 姜铭却伸手将其拎起,毫不犹豫的甩丢出去。 “你没有爱心。”小老虎指责一声,凌空一个翻转,稳稳落到地上,“我多萌多可爱。” “让人看到就被抓。”姜铭一点情面不给它留,老虎就是老虎,别管大小,出现在街上,不引起骚乱才怪,到时候就有的头疼了。 “我知道啊,也就在你面前变变而已,在青青面前都不敢的。”小老虎说着,就地一滚,再起身时就变成了小狐狸,不是小狸又是哪只。“我才发现,如今最受宠的是喵星人,我却变了个犬科,真是失算……你帮我换个女主人好不好?让我过过瘾。” 姜铭看它一眼,“幸亏你不是女人。” “人家是女孩子啦。”两只小爪子捂着脸,甩着毛绒绒的大尾巴,模样不要太娇羞,只是摇了两下就觉得不对,“你什么意思?” “你老公会疯的。”姜铭才不为它的外形所动。 想想看,要是你娶个老婆,一天一变,你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确定自己不是睡在别人床上,不会被人堵,你能坚持几天?不疯才怪了! “我虽然没听懂,可是我知道你说的不是好话!”小狸生气的比划着小爪子,一副要捶人的模样。 姜铭不理它情绪,指着那一堆碎片问,“是不是你干的?” “是你让我过来救人的,还非常非常着急。”小狸有充足的理由,而且还很生气,眼前这个家伙太势利,简直是用着狐狸靠前,用不着狐狸靠后的典范!哼!以后都不和他好了! “可我没让你变怪兽啊。”姜铭现在就怕有人拍下来,那可不是小事,现在人欠着呢,看到什么事,都恨不得嚷嚷的满世界都知道,何况那是传说中的怪兽。 “不变的凶一点,怎么吓人?”小狸可不认为自己错,不过它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放心好啦,谁敢拍我,保证机器坏掉。” “你什么时候变得?”姜铭现在就想知道有多少人看到了。 “来这里之后啊,我又不傻。”小狸一脸嫌弃。 姜铭在地上扫了一眼,“有活口吗?” “只有姐妹两个。”小狸看他一眼,“要杀人灭口吗?” “……”杀你个头!姜铭不想和它多说,不然能活活气死,“你回青青身边吧。” “你要去找那条鱼的主人吗?”小狸问。第一次见木雕鱼,它就知道有问题,如今有什么电子产品能逃过它的眼睛? 姜铭点点头。 小狸向东边一指,“她去了很远的地方,你可能追不上了。” 见机不妙溜掉了吗? 看看手里的木雕鱼,姜铭怅然若失,一切的一切,似乎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无论演戏的人,还是看戏的人,心里都会有遗憾吧? “把清理一下。”姜铭转身离开,“尤其是地上的碎肉。” 若是传到网络上,应该比恐怖片更惊悚吧? 呼! 小狸嘴里喷出滔天烈焰,漫卷而过,不过眨眼工夫,地上只余一些残灰,被风一吹,纷纷扬扬,不知所踪…… 处理的真干净! “你给我出来!”姜铭扯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大喊。 报复成功的小狸却已逃之夭夭! 看看窗外的蓝天白云,浅仓悠子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双手合十,暗暗许愿——我一定会回来的! 她的身边是空的,没人陪她离开,她不怕旅途寂寞,只怕终点变了模样。 和歌秀也和她一起离开,只是她是乘机回国,而他则是赶去杭城见父亲,虽然一通怪责免不了,可是他并不害怕,和歌家只有他一个孩子,就算说的再严厉,惩罚的时候都会留情的。 赶到一处优美的小庄园,没有遇到任何拦阻,他快步走到主楼。下属告知,父亲在内室相候,让他马上过去。 马不停蹄的赶到内室,父亲正在擦剑,他恭谨的道,“父亲……” 唰! 话音未落,剑光已起,血花四溅! 和歌秀也咽喉像被堵住一样,怔怔看着父亲——虎毒不食子啊! 第五百四十一章 得失 血淋淋的手臂摆在面前,让人食欲全无。 吉野明夫摸着小胡子道,“秋山君,你这菜加的也太让人意外了。” “合口味就好。”和歌秋山一脸冷意,对着儿子的断臂,他能笑出来就怪了,不过事情总要交代,断臂还是断命,并不是多难的选择题。 “不过小小过失,口味重了。”万户赖风对身边的人道,“马上送去医院,应该还来得及。” “嗨。”那人应了一声,过去端起盛有断臂的盘子,躬身退了出去。没人拦阻,既然戏已告一段落,道具也就无用了。 “知道为什么我们接二连三的失败吗?”万户赖风问。 没人接话,无论是揽接责任,还是向外推卸,可能都不是好的选择,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那是你们选错了队友。”万户赖风扫他们一眼,“不管是华夏人,还是西南那群人,都不是好伙伴,很多时候一加一是小于二的,没有什么人,能比自己更可靠。” “山主教训的是。”既然有了方向,吉野明夫接话很快。 万户赖风看他一眼,“你那边局已经布好,该收网了。” “保证万无一失,东西一定到手。”吉野明夫捻捻小胡子,信心十足。 万户赖风又看向和歌秋山,“我不管你做什么,怎么做,秋草黄时,我要看到圣剑。” 他没有说原因,因为在座的人都知道,秋草泛黄时,是进入圣主墓的最佳时间,错过就要再等一年,他们行将就木,还有多少时间可以等? 和歌秋山没说什么,只是把一柄染血的剑向前一递,以示决心。 万户赖风看他一眼,起筷,宴始! 顾鸿飞缓步走到父亲面前,“请您支持我。” 回来两天了,大家还在吵个不停,意见未能统一,让他的行动大大放缓,如此下去,除了输之一字,还有什么等着他? 顾秉言看儿子一眼,“兄弟阋墙的事情也做?” “顾家不能成为姜家的附庸。”顾鸿飞如此解释自己的行为。 “那就要成为敌人吗?”顾秉言又问。 “挡在前面的都是敌人,包括现在的同伴。”顾鸿飞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唉。”顾秉言轻叹一声,“你有野心,也有能力,可就是欠缺历练啊,撇开和姜家的关系不谈,你真觉得他们那么好对付?” “出手的不止我们一家。”顾鸿飞努力让他打消顾虑。 “那帮他们的有多少?”顾秉言问儿子。 “有些事情,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父亲,我已经开始了,没有回头箭!”顾鸿飞只能拿这个来赌了。 “明天去相亲。”顾秉言看儿子一眼,“刘家的姑娘。” “什么?!”顾鸿飞一惊。 “有所得,必有所失,反之也一样。”顾秉言起身走了出去,以儿子的智商,不用他多说什么,该怎么选择,全凭他自己。 “哈哈哈!”顾鸿飞笑的癫狂! “还是不见?这是谁的意思?”白长武站在闻家门前问。 “我们家小姐的意思。”保姆如实相告。 “我要见闻爷爷。”白长武转换目标。 保姆为难的看他一眼,“小姐说了,我要再帮你传话,就让我回家种地去。白少爷,你是知道的,家里小姐说了算,老太爷都不敢拿她怎样,你就不要为难我一个下人了。” “好,我走。”白长武转身上车,吩咐司机,“走,去李家……我早晚要让他们请我回来!” 司机没说什么,他是一个合格的司机,只带了眼睛出门,而且只看路! 相比他们极强的目的性,叶名城的日子过得就有些散漫,整天就是和一些世家公子吃吃喝喝,不管敌友,不谈正事,除了瞎扯淡,就是男人裤裆里那点事儿,让很多关注他的人都很意外,这是放的什么***? 姜涛就比他靠谱的多,四处奔波交际,人都瘦了一圈,没办法,家里已经有人被请走了,他们多少也要做出些样子来。 只是爽快的应承之后,却是一双双观望的眼睛…… 夜幕再次垂下,霓虹闪烁交织,让整座城市变了另一副模样。 姜铭把车子停到路边,向不远处的大排挡走去,今晚约他的人,是一个故人,约的也是故地,不知话题又会是什么。 “坐。”风沁雅脆生生的道,待他坐好,把一瓶啤酒递过来,“知道你能喝,别客气。” 姜铭把啤酒起开,却不急着喝,“未婚夫呢?” 风沁雅微微一笑,“你想看到他?” 姜铭灌了一大口酒,“不想。” 风沁雅陪他喝了一口,“算你诚实。” 姜铭问她,“今天只喝酒?” “酒没喝,肉没吃,就想聊结果了?”风沁雅笑着问。 “心里有事,吃喝都不痛快。”其实姜铭有很多事想问,只是不想为难她,一直憋在心里。 “说过之后,还能陪我吃喝?”风沁雅想先确定一下。 “就算明天刀剑相向,生死相搏,今晚也可高歌畅饮,不醉无归。”姜铭给她吃颗定心丸。 风沁雅喝了一口,“做你的敌人待遇可真好。” “只是你而已。”姜铭不想让她有所误会。 风沁雅一下来了兴趣,“为什么?” “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人。”姜铭看她一眼,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也是第一个我想亲近的人。 时光流转,人事已非! “值一杯!”风沁雅把瓶中的酒,咕咚咕咚一口灌下去,又起开一瓶,“听说过人才储备吗?” 姜铭点点头,表示听过这个词,大概意思也明白,就是一些机关企业,提前把一些有潜力的人养起来,好在将来为其工作。 “七年前,我大一,被姜氏看中,成为其储备人才之一,从此我有了更多的资源,生活也越发的便利,可有所得必有所出。”风沁雅看向他,“我的行动方向,越来越不能自主。可这些无所谓,比之那些一生碌碌无为的人,我的损失又算什么?毕竟我已经站到了很多人终其一生,也只能仰望的高度。” “你到我身边,也是被指派?”姜铭问。 “当然。”风沁雅嫣然一笑,“击败了十二个对手,才争取到这个机会。” “为什么?”姜铭又问。 “想要更多自由,想要得到更多,就要站的更高,近水楼台的机会并不多,抓不住岂不抱憾终身?”风沁雅始终微笑。 “你一定要把自己做的事,说的如此狠绝吗?”姜铭看着心疼。 “这就是事实,从我接近你的第一天起,做的每一件事,都抱有目的。”风沁雅笑着看他,“现在也一样。” 姜铭默默灌了一瓶酒。 “知道吗,我不怕你对我做什么,之所以一直抻着吊着,只是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更值钱一些,将来才能卖个好价钱。”风沁雅笑着把自己贬到尘埃里。 姜铭长呼一口气,“你想要什么?” “回到你身边,参与所有计划。”风沁雅一点掩饰都没有,赌的豪迈! 姜铭点点头,“好,也遂了她的愿,终于凑够一桌麻将。” 打麻将?那可有趣的很! “是让我去锐锋吗?”风沁雅并不比谁笨。 “那是唯一能被我称为大本营的地方。”姜铭手里能打的牌不多,唯一够分量的,也就这张了。 别人的力量,不在此列! “我很佩服你,把所有无法掌控的人都放到了最重要的地方,你知道么,只要有一个出问题,你就可能满盘皆输。”风沁雅收了笑容,很郑重的道。 “如果连人都看不懂,还说什么输赢。”姜铭把酒瓶一举,“可以喝酒了吗?” 风沁雅抄起一根肉串,“我先吃点肉,不然会醉的。” “你已经很值钱了。”姜铭说完,开始喝酒,他不是自信,只是愿意相信那最初的感觉。 风沁雅一怔,小口小口咬肉,“谁不希望自己贵一点再贵一点更贵一点?” 姜铭笑着打开另一瓶酒,“贵到养不起就不好了。” 风沁雅笑问,“你还怕养不起?” 姜铭笑笑,“余额已经不足。” 风沁雅沉默,有些人一旦错过,便是一生,她也无可奈何,纵然初心不再,可痕隙何补? 喝酒吧! 酒尽欢,肉吃够,两人分道而行,他没想过送她,她也没想过要他送,一对师徒甚有默契的挥手作别。 不知不觉开到那变故开始的地方,破旧的工地早就变了模样,风沁雅握着方向盘,任眼泪滚滚而下,也不去擦拭。 姜铭在路上转了两次方向,最后才强迫自己回到家中,看到候在沙发上的人,心里莫名的一暖。 走过去坐她身边,姜铭拿过她的杯子,把里面的水一饮而尽。 “就不怕有毒?”慕容兰心挑了挑眉,这人越发过分了,怎么连人家杯子都用? 姜铭没理这个问题,放松的靠到沙发背上,“知道吗,我当年的梦想,就是每天种田回来,能喝上一口你熬的粥,然后静静看着你做针线活。” “我不是荀容。”慕容兰心郑重声明。 “就当角色扮演。”姜铭很不客气的道。 慕容兰心瞥他一眼,把小手一伸,“给钱。” 姜铭摸摸口袋,才想起卡不在自己身上,“先欠着……千万别说概不赊欠。” “让你一回。”慕容兰心端坐一旁,“据我猜测,你是世袭的武将,她是大家闺秀,哪里去偷男耕女织的生活?” “若是四海承平,谁又愿提刀上战场?几亩薄田,一房娇妻,儿孙承欢……岂不是人间最美的生活?”姜铭心向往之。 慕容兰心却坚决不顺着他说,“你若天天累的一身臭汗,还想上床?一脚踹你下去!” “……”就不能配合一下?姜铭放弃了,通知她一声,“明天准备打麻将。” “黄正楷忍不住了?”慕容兰心问。 “嗯?”姜铭又冒出了傻气。 慕容兰心一下开心起来,侧坐到他身边,握起两只小拳头,帮他捶起了腿,“爷,今天做活累了吧?自从那头老黄牛变成肉包子,家里可就全指着你了,奴家好心疼。” “……” 第五百四十二章 老的小的 与周围的高楼大厦相比,四合院显得有些低矮,还有些杂乱嘈杂,可有些老人就喜欢这样的地方,热闹接地气。 不过有套四合院却很安静,院落里打扫的干净整洁,摆件也很有格调,看上去决不逊于豪门大宅。 院落正中,放着一张四方矮凳,竹子编成,磨的亮滑,早已失去了本来的颜色,看来已经有些年岁。 一位老人披件军大衣,捧着搪瓷缸子,端坐在椅子上,不顾院中的寒凉,和儿子说着话,“永华,永时的事情怎样了?” “还在调查。”待惯了空调房,此刻站在寒风凛凛的院子里,姜永华真有些受不住,两只脚总是忍不住想跺两下,可看看巍如泰山的父亲,又只能拼命忍住,只盼着这次谈话赶紧结束。 老人揭开盖子,喝了一口热水,“他有事吗?” “应该没有。”姜永华应道。 “应该?”老人眉毛一挑,显然不太满意。 姜永华赶忙道,“逢年过节的惯礼,他肯定是收了,不过没人会拿这个做文章,不然大家脸上都不好看。至于地方或企业的吃请送,他还是比较干净的,二叔是聪明人,从来不会亏了他钱花,也从不借他的关系拿项目做生意。” “别的呢?”老人追问一句。 “生活上,年轻时倒是乱了一些,和下属还有地方上的几个人,的确有些不清不楚。不过近些年来,他早已没了那个心力,该断的也都断了。”姜永华说到这里一撇嘴,“就算不断,就不信有人拿这个做文章。” 谁还没有外放过? 老人闭上眼睛,“我不是问这个。” “永时虽然没有大才,却也是勤勉之人,做事中规中矩,小小疏漏或许会有,大到难挽的错漏,绝对没有。”姜永华认真查过,说来很有底气。 “如果过了明天,还是这个样子……”老人睁开眼睛,浑浊的眸中射出点点精光,“就给那些老朋友送点可口的过去,礼尚往来嘛。” “知道了。”姜永华应承下来,突地想起一事,“三弟家那个小子,是不是该敲打一下,年纪轻轻,就如此能惹事,害大家都不得安生。” “愚蠢!”老人喝骂一声,“吹了半天风,脑子还是这么不清楚。人家是冲着咱们姜家来的,关一个孩子什么事?就算没有那个孩子,也会有别的由头,这还用我说?” “可小泠太宠他了,我怕会坏事。”姜永华赶忙说别的理由。 “咱家谁都需要管,就小泠不用,她小事迷糊,大事可比你们清楚。”老人瞪他一眼,“老姜家三代中,也就小涛还像个样子,可也早早的被机关磨去了锋锐之气,再要不出一个主心骨式的人物,老姜家就败了。少年强则国强,一个家族何尝不是?晚辈要是不争气,断了后继之力,谁会高看你一眼?” 姜永华不敢再说话。 老人看他一眼,“这件事情过去,把那几个小子都给我扔下边摔打去,年纪轻轻就坐办公室,成什么样子。” “都听您的。”姜永华不敢稍有忤逆,纵然已是一部之尊。 “小泠呢?”说完小的,老人又关心起女儿来。 “在外执行任务。”姜永华似觉不够,又补了一句,“他们调出去的。” “为国尽忠,军人本分。”老人为这件事情定性,“待她回来,就叫她过来,我想她了。” “好的。”姜永华一口答应。 “你走吧,再待下去该病了。”老人看他撑不住了,不由得心疼起来。 “您也快回屋吧,天气凉。”姜永华劝上一句。 “习惯了。”老人抬头看了一眼,“那天也是这么阴凉,我把小泠从雪地里抱回来……可是我丢下了她的母亲……我对不起她。” “父亲,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这么多年,我们没有亏欠过她。”姜永华急道。 “你走吧。”老人摆摆手,“这是我欠的债,不用你们担着。” “父亲……”姜永华还想再说。 “滚!”老人声音不大,不怒而威。 姜永华灰溜溜的跑了。 院子里又剩下老人自己,披着大衣,捧着缸子,追忆着往事。 离终点越近,人们就越会想起那些深埋在心底的事,那些怨过悔过憾过,却终难再触及的事! 姜家大爷爷如此,姜铭亦如此,他没有开玩笑,“男耕女织”真的是他曾经最向往的生活,因为他生命里始终缺少那份平静无争。 慕容兰心也许懂了,也许没懂,可不管懂没懂,她都不会去成全他,什么人什么命,不是向往就能拥有。 一早起来,慕容剑心就发现气氛有些怪,姐姐的步履神态都轻快许多,可那个“姐夫”就有些没精打采,难道昨晚又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没看到,好遗憾! 吃过早餐,慕容兰心问,“要不要来公司看戏?” 姜铭摇头,“有人约。” “漂亮吗?”慕容兰心好奇的问。 姜铭想了一想,“比我好看。” “走了。”慕容兰心不再理他,拉着妹妹出门。 “他约了谁?”上了车子,慕容剑心才放出自己的好奇心。 “一个你想不到的人。”慕容兰心并没有直接回答。 “赵允初?!”慕容剑心吐出一个名字,自己都惊讶的捂住了嘴。 “你很聪明嘛。”慕容兰心确认了她的猜测。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慕容剑心刚想吹嘘一番,却又担心起来,“他们两个有什么可见的?” “要掐架了,自然要先叫叫阵,他们管这叫先声夺人。”慕容兰心解释道,“男人有时候比女人还无聊。” “你不怕他们打起来?”慕容剑心好奇的问,前任现任要碰面了,还这么淡定,说的过去吗? “那是不可能的事。”慕容兰心淡定的很。 一个精明过人,一个剑不轻出,要是能打起来,也是异数。 “怎么想起来请我?”姜铭拉过一张椅子,把挎包放上去。 赵允初看着他坐好,才道,“谈合作。” “你跟我?”姜铭有些诧异。 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与虎谋皮,他看上去有那么笨? “以前明海我没有对手,现在只有你一个,如果有人想露头,就得先按下去。”赵允初如此解释。 说着,他把一壶酒放到碳炉上温,颇有些煮酒论英雄的意思。 观其言行,姜铭轻笑摇头,“我没你那么自信,以前也没想过当你的对手,至于明海几家称雄,也和我没有关系。” “那你为何还应战?”赵允初微笑问。 若无争雄之意,当初又怎会定下斗约? 姜铭看着他,“因为是你。” 赵允初轻笑,“为了她?” “也为了我。”姜铭不去否认什么。 “若是如此,你的眼界未免太窄了些。”赵允初把酒壶取下,为他斟了一杯。 “若只能看到明海,眼界也未见的高到哪里去。”姜铭回他一句。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赵允初应对得体。 “可惜,世上也只有一个你。”姜铭淡淡一句,算是对先前的回应。 “所以,不能合作?”赵允初还是关心此来的目的。 “谈合作,你该去找她。”姜铭帮他指明方向。 赵允初笑笑,“怕你不放心。” 姜铭伸手拿过挎包,“谢谢。” “不要动手,比这个我真不行。”赵允初可没和他大打出手的意思。 “现在还不是时候。”姜铭起身,准备离开。 “不喝一杯再走?”赵允初举杯问。 姜铭转身,“不了。” “怕有毒?我可以先喝的。”赵允初饮下一杯,示意君子坦荡荡。 “人不对,酒就不对。”姜铭向外走去。 “那为何还来?”赵允初抬高音量问。 “太无聊了。”话音落时,姜铭已经走出包厢,反手帮他把门拉上。 看着关紧的房门,赵允初捻杯轻笑,“天下英雄,唯……呵,还是不说了,有些矫情。而且这话不吉利的很,最后的赢家可是姓司马的……初二,想做渔翁的人查到了没?” 初二从里间出来,有些无奈的道,“人太多,正在排查。” “呵,不自量力的人,永远这么多。”赵允初冷笑一声,“快点查,我要等不及了。” “属下马上去敦促。”初二转身出去。 等他走后,赵允初拿出手机,“初七,重点查薛家,注意保密,任何人都不要说……任何人!” 等着那边有了回应,他才挂掉电话,而后擎起桌上的酒壶,向下倾倒。 哗~ 一线而落,任四溅的酒水打湿裤腿也不管。 姜铭回到车上,闭目养神好一会儿,才拨通薛盼的电话。 “亲爱的,你良心发现了?居然想起还有我啦。”没等他说话,薛盼娇脆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姜铭笑笑,“你‘老公’可能要对娘家人下手。” “呦,好劲爆的消息。”薛盼的声音又甜又脆,“让我猜猜看,你是在挑拨离间呢,还是学会动脑子了?” “猜到了吗?”姜铭笑问。 “你是怎么知道的?”显然薛盼心中早有答案,不过她更关心别的而已。 姜铭告诉她,“用排除法就好了,我认识的人可不多。” “那你认识我吗?” “还不够透彻。” “臭流氓!” “……” 第五百四十三章 好多情 “跟谁打电话呢?笑的跟个傻子一样。”薛刚一回家,就发现妹妹捧着手机傻笑,平时的精明劲儿,是一点都看不到了。 “一个傻子。”薛盼挂掉电话,还恶意中伤另一头的人。 “那小子?”薛刚眉毛一挑,显然对一些旧事还不能释怀。 “不说他,反正你的一堆恶言恶语,已经让他失去我们家的帮助了。”薛盼嘴上说不说,还是抱了一下不平,数落一下哥哥,不过这还不够,“这次英国之行收获如何?” “就凭我们和赵家的关系,怎么可能帮他?不狠狠踩一脚就不错了。”薛刚还她一刀,才道,“铩羽而归,看我样子也知道了。” “来,抱抱。”薛盼张开双臂,打算给他一个同情的拥抱。 薛刚退后一步,“用不着,这次我输得心服口服。” “什么对手能让你低头?”薛盼好奇的问,按说不应该有这样一个人才对啊! “一个性感火辣的金发……”薛刚有些说不下去。 “她是?”不过这些信息对薛盼来说,显然已经够了。 薛刚郁闷的点头。 “哈哈哈!”薛盼不厚道的笑了,“哥,我同情你!” 薛刚看妹妹一眼,“我也同情你。” “……” 这年头不光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亲情的撞上,一样四脚朝天! “你竟然在煮茶。”看到孙女儿一身素衣,执壶烹茶,闻泰北都以为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 “养伤养身养心,孙女儿秉行不误。”闻心澜淡淡回应。 “外面热闹的很,你真静的下心?”闻泰北坐过来,一脸促狭的问,那副挤眉弄眼的模样,真是老人家的稳重气都没有。 “静不下来就放我出去?”闻心澜反问。 “那不能。”闻泰北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那自然就静了。”闻心澜不去看他,只盯着炉上的水壶。 “万一那小子被人剁了呢?”闻泰北就是要乱她心思。 “我给他守寡。”闻心澜怼的很给力。 “……”闻泰北有些受不住了,“人家有老婆,你守的哪门子寡!” “那就守节。”闻心澜从善如流,换了一个说法。 有区别? 闻泰北吹胡子瞪眼睛,“那小子是不错,那股愣乎劲儿我可喜欢了,可是谁教你下手晚了呢,现在那是人家的了,所以帮忙可以,献身不行。” “只献身不结婚行不行?”闻心澜也不是不知变通的人。 当然不行! “乖孙女儿,爷爷这张老脸在你这儿不要可以,在外面还是得要的。”闻泰北愁眉苦脸的哀求。 “你们真的帮他?”闻心澜想确定一下。 “爷爷什么时候骗过你?”闻泰北拿以往的诚信作保。 “好,我煮茶。”闻心澜也做出承诺。 “孙女儿,爷爷问你个事儿,假如……我是说假如啊,我们也帮忙了,可他还是挂了,你会怎么做?千万不要说气话,爷爷不想听。”闻泰北属于典型的没事找事型。 “我们是战友。”闻心澜盯着茶壶回了一句。 “然后呢?”闻泰北就想听个准话。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闻心澜就不告诉他。 “……” 丫头唉,你这样,爷爷心里不踏实哎! 机场大厅。 “佩佩,这儿。”蓝玉琳朝女儿招招手。 孟晓佩推着行李箱走过来,“妈,想我没?” 蓝玉琳过去抱住女儿,用实际行动告诉她想不想。“瘦了。” “瘦点好看,面条。”孟晓佩笑着回应。 “都快成面条了。”蓝玉琳心疼不已。 “别人羡慕着呢。”孟晓佩故作轻松。 “又没放假,怎么突然回来了?”蓝玉琳终于说到正题。 “我想和爸谈谈。”孟晓佩也直明来意。 “电话里说过的那些?”蓝玉琳显然是知道的。 孟晓佩轻轻点头。 蓝玉琳轻叹一声,“你爸,你爷爷都不会听你的……而且,我也觉得胜算很大。” 孟晓佩苦笑一声,“就怕他们赢得了钱,输了命。” “什么意思?”蓝玉琳毕竟是女人,心一下揪了起来。 “我看过他……”孟晓佩本想说看过他杀人的样子,可是想想这种话在这种场合说不合适,便改口道,“我们回家再细说。” “好。”蓝玉琳帮女儿推着行李,向外走去,车子早就等在外边。 “爸。”高洁脆生生的喊道,满含深情,极赋感染力。 高隆生却不为所动,还唬着个脸,“还知道回来啊,以为你要死在外面呢。” “怎么都要回来给您养老送终的。”高洁卖乖。 “有你在,那天真的不远了。”高隆生面色不改。 高洁摸摸肚子,“要再加上里面这个呢?” 咣当! 高隆生一下从椅子上滑到地上,顾不上爬起,拿手指着女儿,“你……你是想现在就送我走啊。” 高洁赶紧过来扶他,“您别激动啊,我就随口那么一说。” “什么!”高隆生瞪大眼睛,“你还我孙子!” “……”到底谁想弄死谁? 过了好一会儿,屋里的气氛才缓和下来。 “说吧,回来干什么?”高隆生揉着肚子问,不然气不顺。 “没什么,就是想您了,回来看看您。”高洁表现的特真诚。 “编,接着编。”奈何高隆生不信。 “真的。”高洁赶紧证明,“反正求您办事,也只能坏事,我也就只剩下看看您了。”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高隆生看女儿一眼,“回去吧,过些日子再回来。” “什么意思?”高洁不解。 “那时候风向就定了。”高隆生看女儿一眼,“下次回来,希望带个真的孙子回来,不管是谁的,姓高就行。” “……”高洁傻眼,您也太开明了吧? 高隆生背过身去,“人老了,总想看到第三代,就当满足爸一个愿望吧。” “哦。”高洁不能理解,还是点点头,“我去看看妈。” “去吧。”高隆生挥挥手。 待女儿走后,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诊断书,苦笑一声,“人总是走到了最后,才知道最重要的是什么……算那小子走运吧。” 高洁走出屋子,躲到一个小房间,偷摸打电话,“谭医生,谢谢了,记得下个月一定要拉我爸复查啊,一定啊,拜托了。” 待一切搞定,高洁溜出来,看向老爸的房间,在心里暗暗道,爸,这都是您教我的,为达目的,就要无所不用其极,女儿出师了,您该高兴的是吧? 周家。 周牧丰看看女儿,“知道叫你回来做什么吗?” 周羽裳修着指甲,“给点提示。” 周牧丰直接问她,“姜赵之争,你会帮谁?” “我帮自己。”周羽裳给出答案。 “什么意思?”周牧丰一时没跟上女儿的思路。 “若是商战,我只看利益,如何得利多,我便如何做。”周羽裳耐心解释。 “你要真能说到做到就好了。”周牧丰对这个女儿可是一点底都没有。 “我这里您不用担心。”周羽裳意态慵懒又自信十足,“您有那时间,还是多关心一下我那个蠢哥哥,别让人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 “他又怎么了?”周牧丰还真有些担心。 “自己去查,省的说我造谣生事。”周羽裳说着,丢下指甲刀,“没事我就先走了,约了美女做spa。” “你哪天能约个帅哥?”周牧丰看着老大不小的女儿也发愁。 “这个容易,要不现在就给您叫一个来?”周羽裳两指拈着手机轻晃。 “……”给我叫做什么?周牧丰郁闷的看女儿一眼,是让你自己用! 周羽裳才不管父亲在想什么,腰肢轻摆,妖娆而去。 风沁雅穿一身正装,推开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来了。”慕容兰心语气清淡,没有半点热情在里面。 “嗯,跟您报到。”风沁雅的回应也不带半点感**彩。 “想去哪个部门,或者,你擅长什么。”慕容兰心想知道她的去向。 “听您安排。”风沁雅没说擅长什么。 慕容兰心看向她,“我还缺个助理。” 风沁雅一点头,“希望能让您满意。” 慕容兰心问她,“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马上。”风沁雅有备而来,自然不会临难而止。 慕容兰心按下呼叫器,女秘书很快进来,“小谭,这是风沁雅,新来的总经理助理,你带她熟悉一下工作环境。” “好的。”秘书答应一声,向闻心澜道,“闻助,请跟我来。” “那我去了。”闻心澜跟慕容兰心道别一声,才跟秘书出去。 待她们走后,慕容兰心拿起放在一边的彼,转动一下,“牌局上都是高手,谁能糊牌,还真的不一定了。” 在有些人奔波忙碌的时候,有些人却悄无声息,不知去向,不知何为。 打不通小姑姑的电话,姜铭也只能作罢,京里短暂的相处,让他多了一个担心的人,虽然那个人强大到无需担心,可有些情绪就是这么没来由。 收起手机,跳下高台,姜铭向车子走去,人还未到,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看到他过来,高大鹏迎上去,“聊聊?” 姜铭痛快的点头,“聊聊。” 第五百四十四章 就是说说 闹市边,烤肉摊。 肉已满盘,酒已在杯! 男人聊天似乎就该如此,有酒有肉,无遮无拦,有过往美女可赏,有纷扰嘈杂入耳,而后谈笑无忌,开怀畅饮。 有一桌客人却有些特别,酒没少喝,肉没少塞,可话却没说几句,准确来说,是点酒点菜后就一言未发,和周围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可两人就是不说话,似乎都在等待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肉已饱腹,酒至半酣,高大鹏放下杯子,盯着兄弟问出第一句话,“悠子是好人吗?” “你觉得呢?”姜铭平静的反问。 “是。”高大鹏回答的很肯定。 “那就是。”姜铭没否定他的认定。 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高大鹏愣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以为你觉得她是坏人。” 我怎么想是我的事,为什么要让我的想法左右你? 姜铭看他一眼,把自己的标准告诉他,“我眼里没有好人坏人之分,只有朋友、敌人和不相干的人。” “那她是?”高大鹏紧张起来。 “你希望是什么?”姜铭问。 “不相干的人。”高大鹏的要求并不高。 “好。”姜铭饮下一杯酒,应他这一事。 高大鹏连干两杯,才道,“我是不是过分了?” 姜铭微笑,“你是朋友。” “突然觉得自己很富有。”高大鹏揉了揉眼睛,“当初认识时,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变成这样。” 姜铭微笑不语。 “我想去岛国找她,你觉得我会成功吗?”高大鹏问计。 “我不知道,不过只要去做,就会有机会。”姜铭灌了点鸡汤给他,只是不敢灌太多。 “就跟你一样吗?”高大鹏羡慕的看他一眼,“不瞒你说,以前你痴缠慕容兰心的时候,我偷偷骂过你不知多少句傻逼,总觉得明知不可能的事,却还要去做,是蠢的不能再蠢。可一换到自己身上,才知道有些事不是明白,就会不去做的……希望我也有个好结果,就像你跟她一样。” “我们不是好例子。”姜铭劝他一句,榜样是不能乱找的。 “怎么?”高大鹏不解,“那晚你们不是很好吗?” “她是一个很好的演员,可以在任何环境扮演自己想要的角色。”姜铭觉得这样说已经够了。 “那你?”高大鹏的心开始往下沉。 “不忍拆穿,用心配合。”姜铭喝下一杯酒,“我现在就想事情赶紧结束,大家都回到本来的位置上去,如果可以,我愿意再‘失忆’一次。” 失忆对他意味着什么,高大鹏是不知道的,所以劝道,“我觉得你这样挺好的,很多戏演着演着就变成了真的,为什么不等等看?” “不说这些。”姜铭不愿多想,举杯道,“先预祝你成功。” “我去只是不想留遗憾,结果其实不难想象,说再多都是安慰自己。”高大鹏和他碰杯,一饮而尽。 “我认识你时,你可不是这个样子。”姜铭想鼓励他一下,哪怕变回无赖流氓呢? “我认识你时,你也不是这个样子。”高大鹏没有多说,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类比。 姜铭笑笑,把瓶里的酒喝尽,“该散了。” “舒服多了,走了。”高大鹏起身的时候趔趄一下。 姜铭没去扶,知道他能自己站稳,果然,他扶住桌角站稳,“看来我得叫个代驾了。” 姜铭站到他身边,“我陪你等。” 半个小时后,看着代驾载他离开,姜铭才回到自己车上,地上那个被碾碎的小瓶,他就当没看见。 “哥们儿,你知道吗?想做件对的事真的很难,可是我做到了。”高大鹏跟代驾吹嘘一句,便靠在座椅上睡着了,睡得很踏实。 姜铭找到钱西暮时,他正跟手下打牌,贴了一脸的纸条,总算是看不到那份妖媚了。 走过去站他身后,看了一眼,姜铭才问,“手里还有多少牌?” “这不,都在这儿了。”钱西暮晃晃手里的牌,而后抽出几张丢出去,“三带二。” “状态还不错。”姜铭说了一声,坐到一边。 “四个二。”潘云蔚截住了老板的势头。 “王炸呢?”钱西暮求救。 “给你。”潘云蔚又丢下两张牌。 “哈哈哈!”钱西暮大笑,“我看你怎么跑。” “全给你。”潘云蔚把手里的牌全丢下去,却是一个小顺子。 “……”钱西暮笑声一下噎了回去,捂着脸道,“没地儿可贴了。” 潘云蔚根本不理他,朝旁边那人扫了一眼,“走了。” 那人乖乖的跟她离开。 “女人聪明就是好啊。”钱西暮夸奖一声,伸手扯下那些纸条,“说吧,怎么想起我来了。” “正好路过。”姜铭道。 “瞎扯。”钱西暮根本不信。 “刚刚就在隔壁街喝酒。”姜铭用事实证明。 “喝完了才过来,你要不要脸?”钱西暮就没见过这么抠门的大少。 “贝儿呢?”姜铭不想和他讨论这个。 钱西暮警惕的看着他,“你想干嘛?” 姜铭翻个白眼,“就想知道她安不安全。” “这个不用你操心,她待在一个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钱西暮可不喜欢拜年的黄鼠狼。 “你想过没有,最安全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容易出事的地方。”姜铭分析道。 钱西暮一下蹿起,“你不是来吓我的吧?” 姜铭不厚道的笑了,“我就随口说说,看给你吓得。” 钱西暮看着他,一本正经的问,“你知道世上最讨厌的东西是什么吗?” 姜铭很有自知之明的指指自己,料想他也说不出别的什么。 “是乌鸦嘴。”钱西暮揭晓答案,过去把他拉起来,“走,跟我过去看看。” 看他一脸认真,姜铭真怕玩笑开大了,“真的不用这么紧张。” “可我已经紧张了。”钱西暮在乎的人不多,妹妹绝对能排在首位,所以拉着姜铭不放,“跟我走,别磨叽。” 姜铭只得随着他走,“你可以打个电话问问。” “先上车再说。”拉着姜铭上了一辆小面包车,钱西暮才给那边打了一个电话,可即便收到一切安全的消息,车子依然向那边驶去。 听着发动机的轰鸣声,姜铭好奇的问,“车子花了多少钱?” “比你那辆便宜多了,不过费的事可不少,你个臭土豪。”钱西暮说着,好看的桃花眼中射出劳苦大众对高富帅的仇视之光。 “……”你好意思说这话?姜铭觉得要是比无耻,认识的人中,还真没超过这位的。 “你们怎么来了?”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两个人,正在捏泥人的钱贝儿倍感意外。 “你哥不放心,过来看看你。”姜铭不好意思抢功。 “切,一天到晚瞎担心。”钱贝儿表现的相当不屑。 “其实是他提议的。”捞不到好话,钱西暮也不介意往外推。 钱贝儿一跃而起,扑到姜铭怀里,“我就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我感觉坏人随时会来,你留下来贴身保护怎么样?” 姜铭还没回答,钱西暮已经伸手把她拎开,“过分了啊。” 哪有这么玩双标的! “难得有机会,让我多抱会儿嘛。”钱贝儿嘟嘴卖可怜。 “你先给我解释一下这个。”钱西暮指着桌上的泥人问。 “这是泥人啊。”钱贝儿装的一手好傻。 “这只看起来很眼熟的是谁?”钱西暮捏起一个泥人问。 “你喽。”钱贝儿一脸甜笑,“我这个妹妹好吧,什么时候都想着你。” “麻烦你再解释一下,这些牙签是怎么回事。”钱西暮晃晃那只很像自己的泥人,上面那些横七竖八的牙签还真是“刺眼”。 “怕你摔倒,做的支撑。”钱贝儿解释起来不要太简单。 “那为什么别的没有?”钱西暮似乎就是来找虐的,不问清楚不罢休。 “因为你是独一无二的啊,当然要和别人不一样。”钱贝儿竖起大拇指夸他。 “你这臭丫头,还……”钱西暮正要好好收拾她,姜铭伸手拉他一下,朝楼下一指,“那是你的人吗?” 钱西暮看了一眼,“是啊……不对!他怎么到这儿来了!” 容不得多想,钱西暮拉起妹妹就往门口跑,姜铭一脚踢翻桌子,紧随其后往外冲。 哗啦! 一个圆球撞碎玻璃,滚到屋子里,然后轰的一声炸开! 这时姜铭刚转过楼梯拐角,灼烫的气浪擦着后背而过,将衣服割出数道裂痕。 “我靠,好悬。”钱西暮手一垂,短刃已在手。 钱贝儿也一改先前的模样,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支小巧精致的手枪拎在手里。 姜铭回头看了一眼,“他们反应很快。” 这边只是刚一动,那边便改变计划,直接开炸了。 “回去。”钱西暮一马当先,又回到楼上,沿着走廊向另一边走,“大意了,这地方选的太偏,给了那帮孙子肆无忌惮的机会。” 姜铭跟在最后,两人把钱贝儿护在中间。 走了几步,眼看就要到尽头,姜铭忽然问,“这边安全?” 钱西暮忙退后两步,轻轻拉开对面的房间门,“进这里。” “……”姜铭真不知道该不该进。 钱西暮瞥他一眼,“乌鸦嘴虽然讨厌,可也好用。” 小心我跟你翻脸! 第五百四十五章 杀心不同 乌鸦为人不喜,大多源于外貌,至于乌鸦嘴,那是因其准确的预测了较糟的结果,好喜事厌恶闻乃人之本性,所以乌鸦嘴也就分外的不讨喜。 不过由于钱西暮的开明,姜铭成了例外,被拿来当成“预警机”用了。 三人刚躲进房间不久,走廊尽头就被炸开一个大洞,如果他们沿着那边的楼梯下去,现在应该被瓦砾掩埋了。 “他们对你了解的很。”姜铭提醒一下。 “没办法,人家花了心思的。”钱西暮倒看的很开,钱家出内鬼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的心早已不会为此起波澜,没别的,杀了就是! “我先出去。”姜铭打声招呼,抡起一旁的椅子丢出去,撞破玻璃窗的瞬间,他也跟着冲出。 砰砰砰! 一阵爆豆似的枪声! “他没事吧?”隐在沙发后的钱贝儿问。 “还没祸害够呢,死不了。”钱西暮才不担心某大少的死活。 “你猜外面都是些什么人?”钱贝儿换了话题。 “办事的肯定是小青帮的人,枪法烂的一逼,指挥的人倒有几把刷子,就是不知是那个了。”钱西暮说到这儿,向外指指,“老规矩。” 见妹妹点头,他猫着腰,像豹子一般从窗口冲出,三层楼的高度不可怕,四周隐藏的枪手也不可怕,他怕的是落地后骤然而来的攻击,那会让他不得不减速,就给了人家大把机会。 从子**缝中穿梭而过,好运的没被哪颗撞到,落地后不管有没有人偷袭,就地滚了几滚,找到掩体藏好,这才有空去看周围的情况。 三具尸体就在他不远处,看来人家也知道哪里是好藏处,早早做了准备,只可惜先出来的是个变态,结果他们并没有浪费太多时间。 看看那还在脖颈处窜流的鲜血,钱西暮撇撇嘴,“杀人搞这么血腥,一点都不艺术。” 看我给你上一课! 身子一翻,滚去墙角,往上一贴,就脱出所有人的视线。 “那边过去两个人。”镜头里看不到人,指挥官有些坐不住了。 那个大杀四方的人很明显,纵然杀不死,也不用太防备,可那位暗公子究竟有多“暗”,可还没人知道呢! 这时姜铭又杀回楼内,他要让钱西暮的手下腾出手来帮忙。 因为被自己人出卖,让人打了个措手不及,钱西暮的人已经死剩无几,此刻留下的都是见机快,身手不错的人,话说回来,钱西暮又怎会用废物保护妹妹?只是可惜,他今天损失大了! 姜铭从外冲杀回楼内,近身之后,那些人无一合之敌,一剑一个,绝不浪费半点力气。 从一楼到顶楼,钱西暮的手下仅余七个,还都受了伤。不过他们战斗力还在,一腾出手来,便冲向不同的房间,搬出一些“家伙”来,连姜铭看了,都觉得钱西暮太过丧心病狂,他拿这里当家还是当地堡? 至于那个叛徒,已经不用钱西暮清理门户,被愤怒的“伙伴”捅了数十刀,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看来不管什么组织,对叛徒的恨都是一样的。 突突突! 当重机枪喷吐火舌,证明反攻开始了…… 姜铭回到楼上房间,却没找到钱贝儿,难道她也跟着跳出去?不能吧? 把几间屋子仔细翻找一遍,还是没有钱贝儿的影子,闭上眼睛,耸耸鼻子,姜铭走到走廊中间,向上看去,天花板上灯光闪亮,看不出有何不对,可人就是在这里消失的没错啊,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别找了。”钱贝儿从一间屋子出来。 姜铭确定刚刚那里面没人,所以直接问,“有什么机关?” “没什么机关,就是一些障眼法,要是在平时,估计你一眼就能看出,可现在你的心很乱,是怕我出事吗?”钱贝儿把事情往自己希望的地方想。 姜铭摸摸鼻子,实在不好意思说,我其实就是没看出来,不过他敢说别的,“小心!” 话出,甩剑! 砰! 一个黑衣汉子被长剑钉穿在墙上,他的眉心也有一个弹孔,两眼中满是委屈,杀人用一种方法不就好了?至于拿我练手?! 钱贝儿手下垂,冲姜铭一笑,“手里有枪,你永远没有机会救我。” 姜铭走过去抽回长剑,夸道,“枪法不错,要是现在手不抖,那就更好了。” “你看出来了。”钱贝儿不再强撑,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第一次杀人吧。”姜铭倒是能理解,当年他第一次杀人,脑子一片空白,差点儿忘了自己是谁,要不是被人推了一把,没准儿就没后面这些事了,可是现在……人命与草芥何异? “不说了,扶我一下。”钱贝儿伸出手。 姜铭扶住她,“哪里安全?” “右手第二个房间,西北角有个直通楼下的暗门。”钱贝儿什么也不瞒他。 姜铭扶她进去,守在暗门边,“我们不忙走动,等你哥哥的消息。” “哥哥现在一定很生气,他们要倒霉了。”钱贝儿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哥哥。 “瞄准了再打。”一个家伙教训小弟。 “我瞄准了,是子弹跑歪了。”小弟不服气的道。 “你他娘的就知道顶……” “顶什么?”小弟笑嘻嘻的回头,笑容却瞬间凝结。 大哥的喉管被割破,没见多少血,可他痛苦抓挠的样子,却让他永生难忘,因为下一刻,他永生了! 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向远处潜去。 放下手里望远镜,初四轻叹一声,“想要活的已经不可能了,把这里抹去吧,若能捎带上那位,以后也就没那么多事了。” “抹去?”一个人在旁接口,“就两发***,十几颗**,不够吧?” “**应该装好了。”初四拿起了遥控器。 看他就要按下去,那人赶紧阻拦,“我们的人还没撤出来。” “都死了,怎么撤?”初四直接按了下去。 轰! 四辆紧挨的车子,齐齐被炸上天,烈焰冲霄,碎散无数! “呸!”钱西暮吐了一口唾沫,满是土黄色,站起来蹦哒两下,落下来的全是土渣,“娘的,威力还真大,早知道再躲远点就好了。” 说完,看看那灼目的火云,他砸吧砸吧嘴,“这才是艺术啊,多美!” 那些人也是倒霉,安**的时候,他恰巧路过,作为主人,他觉得无功不受禄,这么厚的礼可不好要,可好说歹说,人家也不肯带走,他只好亲自送回来。 至于车里都坐了谁,他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都是一些该死的人,知道名字又能怎样? 他悄悄回潜,将一些脑子迟钝,还没想起来跑的人,一一杀死。他没姜铭那么仁慈,一剑给个痛快,挑断手筋脚筋,择一动脉割裂,让对方眼睁睁看着死神降临,却无能为力,受尽折磨,痛苦的死去。 威慑敌人,也震慑下属! 回到楼内,看着仅剩的五个手下,钱西暮鞠了一躬,“辛苦了。” “都是安仔那个小赤佬。”一个手下恨恨地骂。 “反骨仔都该死!”另一个手下也是满腔怒火。 “他的家人就交给你们了,别让死去的兄弟寒心。”钱西暮这么说,就是绝了一家人的活路。 一个人面露迟疑,“就不查一查吗?” 钱西暮向楼上走去,“查什么?不管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能成为出卖兄弟的理由。” 我不负你,你怎可负我?既然相负,休怪狠绝! 江湖路上从来容不得心慈手软…… 他一路前行,从刃尖滴落的血,便洒了一路,看到这一幕,手下再无二话。 “出来,有话跟你说。”钱西暮倚在门框上道。 姜铭看看钱贝儿,见她点头,他才走出去。 两人走去对面房间,钱西暮问,“贝儿开枪了?” 姜铭点头。 “知道为什么吗?”钱西暮又问。 “她以为那人的目标是我。”姜铭眼睛还没瞎。 “怎么这么说?”钱西暮要的是全过程。 “她反手开枪,只凭感觉就能正中眉心,说明她听风辨位的能力绝对一流。”姜铭轻叹一声,“就我们三人的位置而言,我绝对是目标,她又怎会判断不出?” “如果那人不是左撇子的话。”钱西暮当然仔细看过了,“别告诉她这件事,为了你杀人,她恢复的会快一些。” “抱歉,她已经知道了。”姜铭表示遗憾。 “你这头多嘴驴!”钱西暮忍不住骂他。 “我什么都没说,是她太聪明。”姜铭替自己辩解一句,有些锅真的不能背。 “现在怎么办?”钱西暮就怕妹妹过不了心里那一关,要是她能杀人,何至于等到现在? “我也不知道。”姜铭看他一眼,“不过我愿意帮忙。” “我去找人杀你。”钱西暮掉头就走,“让她真正救你一回。” 就知道你没好主意! “你还是先救自己吧。”姜铭好心提醒。 “什么?”钱西暮没明白。 咣! 迎头一棒,让他瞬间清醒。 钱贝儿劈头盖脸将他一通砸,“你真当我是瓷做的,一碰就碎!” 钱西暮抱头鼠窜,哪还有刚刚十步一杀的范儿,“姓姜的,老实交代,你还有什么瞒了没说?” 你倒不笨! 第五百四十六章 手腕 长长的隔离带拉起,告诉人们,此处行人止步,赏者止目,里面发生过什么,都和你们没有关系,非礼勿录,非礼勿传! 远处,豪华的轿车静静停驻,车窗半落,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凝望这边。 许久之后,车窗缓缓升起,赵允初沉声问,“找到了吗?” 初七回头道,“今晚就可以动手。” “我是问老四。”赵允初声音低沉,听来情绪不高。 “焦灰一片,难以分辨。”初七向外看了一眼,如此回应。 警察永远不会是第一个到现场的,总会有人赶在他们前面,初七就是其中之一,只是他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当然也没留下任何东西。 除了这片爆炸现场,以及远处的残垣断壁,初七看到的,也不比警察多多少,他只能佩服的说一句:处理的真干净! “这次为什么失败?”赵允初像是要总结经验。 “据说在行动前,那两位恰好赶过来,而四哥并不知情,还按原计划行事,结果……”初七轻叹一声,“唉,也许是差了点运气。” “运气?”赵允初冷笑,“连你也学会敷衍了吗?” “如果不是他们突然过来,四哥的成功率应该在百分之百。”初七辩了一句。 “如果他见机的快,也不会把命留在这里。”赵允初并不信运道之类冥冥难定的东西,他只信自己,“我觉得是我们忽略了什么……走吧,把他们都叫过来,好好研究一下。” 车子开走,原处只留一吹即散的尾气…… “都查清了?”钱西暮问。 “安仔老婆欠了很多赌债,他儿子也被人抓了。”潘云蔚只说这么多,至于为何欠债,又是何人抓人,根本不需多言。 “玩鹰的让鹰啄了眼啊。”钱西暮自嘲一笑,让人家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收拾,说出来还真是讽刺。“把所有人的近况都查一遍,重点查资金往来。” “现在这么做有些不合时宜,会让大家离心离德的。”潘云蔚劝他一句。 “你觉得他们现在就能一心吗?”钱西暮看她一眼,坚定的道,“查,一定要查,大张旗鼓的查!” 心里没鬼的,也就踏实了! 明白了他的心思,潘云蔚便点头答应下来。 “还有,若我没有记错,安仔是不知道小妹在哪儿的,那么是谁告诉他的?”钱西暮告诉她,还要多查一样。 “我这就去查。”潘云蔚走出几步,突然回头问,“就不怕我有问题?” “信你一回,错了当我活该。”钱西暮表现的很爷们儿。 “希望你能多活几年。”潘云蔚转身而去。 钱西暮望着她的背影出神,如果可以,谁不想多活几年? “拉我进来做什么?一会儿你哥该抓狂了。”不方便听人家内部的事,姜铭便躲开了,可被拉来钱贝儿的香闺,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 钱贝儿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正经,“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说。”姜铭表现的很大方,算是对她的补偿。 “管好你的嘴巴。”钱贝儿说出要求。 姜铭四下看看,这里有什么隐秘,是不能外传的?看她一脸郑重,应该不是小事,难道,“你说那个人有问题?” 见他总算想到,钱贝儿猛点头,“千万不要把关于她的任何事说出来,连名字都不许提。” “其实你不提,我早就忘了。”姜铭是真没放在心上。 “可我一提,你马上就想到了。”钱贝儿从没怀疑过他的记忆力,就更别说智力了。 “我们都认识的人不多,她住的地方又特别。”姜铭表示,纵然不用心,这样的人也不容易忘记。 “话说到这儿,突然想问问你,静玉最近怎么样?好久都没她的消息了。”想到身边的朋友一个个远去,钱贝儿就高兴不起来。 “我们也没有联系,不过听说她在安胎,情绪还不错。”姜铭笑笑,“其实好的人,往往回头可见,只是没有几个愿意回头而已。” “那是因为人都是向前走的。”钱贝儿看着他,“而且好的人,不见得是对的人,女人有时候怪的很,越扎的你满身伤,就越刻骨铭心,记不得是好,忘不掉的是坏……你何尝不是一样?” 对你好的视而不见,虐你千百遍的视若珍宝,人都是这么“贱”! “我该出去了。”姜铭算算时间,再不出去,真该出问题了。 “戳心口上了?”钱贝儿想的显然不是同一件事。 姜铭推门出去,“有事没事,记得多戳几下。” “受虐狂。”钱贝儿小声嘟囔,却没有黏上跟出去。 “没空招待你,我得去忙活了。”看他出来,钱西暮很“委婉”的下了逐客令。 “你忙。”秉持客随主便的做人准则,姜铭客气的告别。 两人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分开而行。 从他身上冲天的杀气,姜铭可以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许钱贝儿的拜托,终是要成空。 “看出什么?”赵允初指着桌上的图问。 “如果老七没搞错的话,问题就大了。”初二在图上指了两下,“如果韩伍和高北的确在这两个位置,距离也没错的话,那他们没有理由同时被杀,连示警都不能。” “相隔二十米,手里拿着的是枪不是刀,小青帮的人我不敢说,可这两个人我调-教过,不可能一个被杀,另一个一无所觉,死的不分先后。”初八也接了一句。 “死在枪下还说的过去,可却是同一把刀,这简直不可能。”初五也下了断言。 “你怎么不说话?”赵允初看向初七。 初七道,“我在想伤口,当时他们人来的很快,我没敢多呆,现在想来,伤口是有问题的。” “什么问题?”初五好奇的问。 “高北脖颈的伤口要深许多。”初七道。 “这能说明什么?”初八不解。 “一个高手,会不知不觉养成一种习惯,那就是用最少的力气,办最大的事,用以节省力气,应付突发状况,久而久之,留下的伤口就会相差无几。”初二扫他们一眼,“若伤口真的要深一些,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已经控制不好力道,二是换了方法。这里明显不是第一种,后面的尸体可以证明……换了方法……二十米……飞刀?” 说到这里,他扫大家一眼,“谁知道这位暗公子师出何门?”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竟一起摇头。 “这很重要?”初八不解。 “不和他交手就不重要。”初五道。 “去查,我要知道他所有事。”赵允初一锤定音。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什么,那是一个黑道巨寇,不是商界大亨,也非政贵显要,他跑去人家擅长的领域作战,却按固有思维做事前调查,岂能不败? 赵允初调查的不可谓不清楚,但凡钱西暮手下能查出来的人,他都详细查过其能力品行,更何况钱西暮本人?可他还是有忽略的地方,比如其成名前的经历,其能力的来由,以前他觉得这些不重要,因为他要对付的是现在的钱西暮,只要把现在的他分析透彻就够了,可是……人在不同情况下,表现出来的能力是不一样的,尤其是一个武者! 他关心的不是钱西暮会不会飞刀,他只关心自己还有多少不知道的,那个暗公子“暗”里藏了多少,若是不搞清这些,接下来的行动,他自己都会存疑。 一个不再自信主帅,何谈凯旋而归?难道希望对方更废?那可就太可笑了! “老四的仇?”初五问。 “当然要报,把初三的一起算上。”赵允初不会给出别的答案,可是,“要报仇,就得弄清楚你的对手到底是个什么人……或者鬼!” “我这就去。”初二第一个走出去。 “我也去。”初五紧随而出,给老四报仇,他比任何人都迫切。 “初八,你去调配一下人手,重点保护西山小苑,我父亲下落不明,母亲不能再出事了。”赵允初吩咐道。 “您放心,我保证不会有事的。”初八满口应承,转身而出。 待他走后,赵允初看向初七,“伤口真的不一样?” 初七点头。 赵允初又问,“确定是飞刀?” 初七摇头,“我看不出来。” “有没有第三种情况?”赵允初继续问。 初七一愣,瞬即明白,“您是说……” 赵允初抬手,阻断了他后面的话,“去查。” 初七表情凝重,可还是点点头。 见他答应,赵允初换了别的话题,“今晚的行动有几成把握?” “保证把老爷带回来。”初七显得信心十足。 赵允初点点头,“先做这件事,回去准备吧,我不想有任何意外发生。” 初七点点头,转身而去。 等他走后,赵允初拿起电话,“初八,看好那个小丫头,只要接到命令,立刻抓回来。” 挂掉电话,他走到窗边,看不到熟悉的身影,未免有些遗憾,却也心安………天还是太凉了啊! 第五百四十七章 变故 “四万。” “我吃。” “你等下,我碰!” “你也等下,我糊了。” “艹,屁胡也要。” “你管我,有钱收就行……给钱给钱,别磨叽!” “你们几个收敛点儿,打牌就打牌,还叫那么大声,生怕人家听不到咋地?”楼上走出一人,指责他们。 “老五,你行了啊,就这连根老鼠毛都找不到的地儿,能有谁听见?鬼吗?”糊牌的家伙不满的道。 “要是女鬼,没什么不好,咱哥几个可以乐呵乐呵。”又一人接腔。 “做你的大头梦去。”一人斥他一声,向楼上看去,“老五,你回去吧,我看着他们,让他们注意。” “注意什么?”糊牌的家伙一边砌牌一边道,“就一个养尊处优的老头子,能翻起什么浪来?你就是放他走,他能走到大路上去吗?再说了,外面还有杠子他们呢,有什么好担心的?” “懒得说你。”楼上的人转身回屋,门还没关上,就听…… 咔嚓! “老五,什么动静?”一人抬头向上看去。 呼! 一道人影直飞而下,咣的一声砸到牌桌上,把几人吓的倒跌出去。 回过神来,迅速爬起,向桌上看去,只见刚刚还中气十足的老五,现在却翻着死鱼眼,倒在桌上一动不动,头软垂下去,像没了骨头一样。 四人对视一眼,前冲两步,抽出桌下的砍刀,一齐向楼上看去。 “薛家只养废物吗?”一个精壮汉子出现在初五刚刚站过的地方。 “你是谁?”糊牌的家伙问。 精壮汉子不理他,抬手轻拍,他们身后的破旧铁门被缓缓推开,几个手持钢管的汉子出现在门口。 就两边的武器来看,真跟街头约架的流氓混混差不多。不过仔细去看,那些钢管显然被处理过,一头被切出斜口,茬刃宛然。 “送他们走吧。”精壮汉子说完转身,大步走向另一个房间。 当! 砍刀被磕飞! 噗! 钢管穿体而过! 哗~ 另一头血如涌泉! 不过短短数秒,就真的“四万”了! “七哥怎么还没下来?”处理好尸体,一人好奇的问。 “上去看看。”另一人接口。 待二人上楼,看清屋里的情形,一下目瞪口呆,好半天才齐齐喊了一声,“老爷!” 屋里没有初七的影子,从破开的窗子,不难看出他是从哪里走的。 除此之外,地上躺着一个老人,脸色青紫,脑袋软垂,是死是活一目了然,死法也一清二楚——外面还有一个一样的! 怎么办? 两人四目相对,都有些傻眼,这种事谁敢往上报? “我知道了。”赵允初吐出这四个字,咣的一声把手机摔到地上。 摔完之后,他掏出手绢擦擦手,从抽屉里摸出另一部手机,“初八,动手。” 说完即刻挂掉电话,快速拨出另一个号码,“初二,最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去把初七抓回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出了什么事?” “快去!”赵允初暴喝! 对面再无声息! 把手机往桌上一顺,赵允初坐好,端起一旁的茶杯,轻饮慢酌。 “快去救小田!” 姜铭接通一个陌生号码,就听到一声急喝,“你是谁?” “快去救人!”四字入耳,便再无声息。 姜铭一跃而起,抓起背包,冲出两步,却又把背包抛给慕容剑心,“看好家。” 话音落,他已拉门而出! 看着重又关紧的房门,慕容剑心怔愣不解,“又出了什么事?” “急事。”慕容兰心红唇轻启,给出一个完全正确,却一点用都没有的答案。 慕容剑心翻个白眼,拎着手里的背包问,“怎么又把这个给我?” “他最想守护的在这里啊。”慕容兰心捧起书来读。 慕容剑心翻个白眼,“你自恋起来还真让人受不了。” 慕容兰心轻轻一笑,并未抬头,就让装傻的继续装傻,有何不好? 车子开的飞快,姜铭还是嫌慢,那通电话不会没来由,他也没有怀疑真假,因为那份担心着急,没有任何水分! 快点,快点,再快点儿! 吱! 姜铭把车停在自习室外,来的时候已经确认过了,沐小田和往常一样,做过晚饭,便会过来上晚自习,她一直是个勤奋的女孩儿。 冲进自习室,沐小田还在,姜铭不由松了口气,“小田过来。” 沐小田收拾一下东西,快步走过来,“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姜铭拉着她离开,“回头再说,你有什么亲人在明海吗?” “我大哥在啊。”沐小田脱口道。 “给他打个电话。”姜铭吩咐道。 “哦。”沐小田也没问为什么,掏出手机便打,很快接通,“哥,你在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和工友打牌呢。”对面传来平静的声音,“你不和男友约会,怎么想起哥来了?” “我哪有男朋友,你不要乱说。”沐小田抬眼看姜铭一眼,见他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才松了一口气,“倒是你,别光顾着打牌,也该找个女朋友了。” “我要现在出去,就成耍流氓了……好了,不跟你聊了,牌友催了,过几天我去看你,乖。” “喂喂喂!”沐小田连叫几声,都没有回应,因为电话早已挂断,“怎么大哥也变得不靠谱了。” 没有比他更靠谱的了! 姜铭把话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因为刚刚那通电话已经说明一切,且不提那熟悉的声音,世上哪有那么静的工地?大老爷们儿打牌,还能一点动静没有?“给他找个女人,他就靠谱了。” “嗯,必须提上日程了。”沐小田是没有异议的,而且一百个赞成,不过,“你怎么想起问我哥来了?还有,怎么突然跑过来找我?” “和老婆拌了两句嘴。”姜铭话未说尽,便完美的甩锅,至于别的,“一时没找到好话题。” 说完,在心里暗叹一声,现在说谎,脸都不会红了呢! 换了别人,是不会信的,沐小田却信了,“她人很好的,你怎么还和人家拌嘴?回去说句好话,哄一哄就好了,女孩子很好哄的。” 是你好哄吧! 或许这也是姜铭不想说实话的原因,现在心思纯净的人已经不多了,能多保一个,就多保一个吧。“她太聪明,我说不过她,出来散散闷气,应该就好的差不多了。” “那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下吧。”沐小田现在倒想他的闷气多散一会儿了。 “好啊。”姜铭不动声色的拉她上车,把人拐跑了。 看着车子开走,墙角转出一个人来,扶扶耳朵,“少爷刚走,这两个杂碎怎么处理?” “做成被少爷杀死的样子,丢到角落里,会有人帮他们收尸的。” “收到。” 通话结束,那人就去处理了。 张文明揣起手机,走到姜老爷子身前,“少夫人那边真的不用管吗?” 姜老爷子摇头,“不用,出不出事,都是好事,管了反而坏事。” 张文明点头表示明白,就要退到一边。 姜老爷子却叫住他,“肯定出了意料之外的事,你去查一下。” “好。”张文明躬身而退。 没过多一会儿,他就回来了,面色凝重的报告了一件事。 啪! 手里的杯子掉到地上摔碎,姜老爷子倒吸一口凉气,“好狠!” “你说什么?”薛明玦蹭的一下站起,盯着自己的手下。 “那人死了,死在……我们的地盘上。”手下头也不敢抬。 咣! 薛明玦一脚将凳子踹翻,却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同一时间,该知道的人,就都知道了,这种消息若不严锁,其传播速度,绝对欺声赛光! 反应也大同小异,都是紧张无比,若有人做事没了底线,谁能不自危? “他终于还是走了。”赵光鼎拈着棋子,气势大减,仿佛一下老了许多岁。 “人总是会走的。”赵允初躬身立在一边。 “是啊,到了岁数,就该腾地方了。”赵光鼎无处落子,只得把棋子放回盒中。 “只要在该在的位置上就好。”赵允初恭谨如初。 “去把他接回来,风风光光的送走。”赵光鼎起身下榻,佝偻着身子向外走去,没再看孙子一眼。 青出于蓝,有何话说? 赵允初走过去,拈起一子,毫不犹豫的落下,而后伸手一拂,子落满地,他的局他来布,何用接续? 和他有诸多想法不同,初七现在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 跑的越快越好,跑的越远越好! 看到赵须明尸体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进了套,不跑马上死,跑……无非苟延残喘几天而已! 可他不能不跑,因为有人要他跑,他要是不顺了人家心意,死的也就不止他一个了。他不怕死,走上这条路,结局早已注定,所以他不娶不生。可他怕连累家人,所以只能跑。 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妹妹,因为她已在局中,只希望那个大少靠得住,能保住她,不然到了九泉之下,他都没脸去见妹妹。 不停换车,不停变换目的地,他就跟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飞着。 “你真要去抓七哥?”初八得到消息,在一个街口拦住初二。 初二看他一眼,“这事必须有个交代,不过你放心,我会把他活着带回来。” “回来他还能活?”初八看着他,“我们兄弟已经没几个了。” “难道你希望换别人去追?”初二回看着他,“赵家不是只有我们的!” 初八一咬牙,闪身把路让开。 初二回到车上,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保重!” 前路孤独,各自珍重! 第五百四十八章 夜未眠 “你晚上不会过来吧?”沐小田裹着浴袍,赤足站在地上,一手抓着门框怯怯的问。 刚出浴的人儿,肌肤粉嫩亮透,看了就有食欲,姜铭将她从下到上细细打量,才道,“感觉你在邀请我过去。” “没有!”沐小田跟只受惊的小鹿一样跑回屋内,倒也没忘了把门关紧。 姜铭笑笑,进到隔壁房间,他倒是没关房门,就为出来方便。 至于为何又来到这熟悉的酒店,那也是原因的,送她回学校肯定是不放心的,带回家又怕乱,除了酒店之外,还有更好的去处吗? “你那边还好吗?”躺到床上,姜铭打起了电话。 慕容兰心把靠枕往旁拉了拉,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些,“能有什么不好?” “也对,他还没疯。”姜铭敲敲额头,觉得自己紧张过头了。 “快了。”慕容兰心淡淡接了一句。 “什么?”姜铭很是诧异。 “好好享受今晚吧。”慕容兰心却没打算说下去。 “什么?”这次姜铭是没听明白。 “装傻。”慕容兰心小声嘀咕一句,紧接着道,“我去洗澡。” 电话就这样被挂断,姜铭看看时间,平时都洗过了,今天怎么迟了? 伸个懒腰,慕容兰心缓缓除下衣服,向浴室走去,可惜此时的风景,却是无人有幸得见。 姜铭是个很实在的人,没有搞明白的事,就一定会问个明白,今晚肯定发生了特别的事情,他怎甘心做聋子瞎子? 打给钱西暮,没人接听,他就知道事情肯定小不了。想了想,他又打给周羽裳,身边的人,也就这两个消息最灵通,如无必要,他是不会打给家里的。 “还有心思打给我,看来你清闲的很呐。”周羽裳调侃的声音先传了过来。 “哪边出事了?”姜铭直接问。 “赵须明死了。”周羽裳也痛快,直接说重点。 “谁?”虽然名字很熟,可姜铭一时没敢联系太多。 “他爹。”周羽裳帮他确定。 “谁干的?”姜铭一下坐起,是半点睡意也无,还向外看了一眼。 “中风。”周羽裳淡淡道,她不是替谁隐瞒什么,只是传出来的消息就是如此。 “真是疯了。”姜铭总算明白了。 “祝你好运。”周羽裳轻笑一声,“脱衣服睡觉了,哦,今晚穿的是你最喜欢的那套。” 有本事你过来说啊! 对着挂掉的手机,姜铭郁闷的想大吼,怎么一个两个都是这样? 躺回床上,他将最近发生的事一一捋过,最后发现,除了指向他的,其余的都很乱,尽是些毫不相干的点,串连它们的线在哪儿呢? 今晚,太多人注定无眠! “老七,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初二站在排货柜前喊了一声。 没人回应,他把手里的包放到地上,“给你带了点衣服和钱,拿去用吧。” 说完,他转身离开。 过了许久,他再次出现,看看没被动过的包,手抬起,向前一挥,十几个汉子两人一组,分散进入搜索。 没多一会儿,有人喊道,“二爷,这边有情况。” 初二走过去一看,却是穿着初七衣服的陌生人,被人打晕,塞在一处缝隙里。 蹲下身去,在他口袋里翻出一个微型发信器,初二笑笑,“老七,都多大的人了,还玩躲猫猫。” 说完屈指一弹,发信器飘飞无踪,他站起来向远处看去,跑来码头,你是想出海吗?随即摇头,如果这般好猜,岂不枉费兄弟相识一场! 初二带人离开,去向初七最有可能藏身的地方,毕竟相识多年,有些习性还是清楚的。 等他走后不久,一道人影从货柜夹缝中爬出,看了倒在地上的人一眼,“对不住了,就当做了一场噩梦吧。” 说完,他快步离开,走的竟是和初二相同的方向。 “我怎么看不懂了?”钱西暮蹲在沙发上,拿着根黄瓜大嚼。 潘云蔚知道,进入这种状态的他,才是最危险的时候,连自身形象都不顾了,你还想他顾忌什么?“赵须明的死活跟咱们没关系,你何必非要想个明白。” “没关系?”嘎吧嘎巴嚼了两大口,钱西暮才接着道,“如今这形势,牵一发而动全身,你不会真那么天真吧?” “那你继续琢磨。”潘云蔚还懒得管他了。 一根黄瓜进肚,钱西暮将剩下的把儿一丢,吩咐道,“帮我查查赵老爷子的历史,重点查他的风流韵事、桃色新闻。” “你当我八卦周刊,还是狗仔队?”潘云蔚有些不乐意了。 “叫你查你就查,我感觉里面肯定有事儿。”钱西暮玩了一把直觉。 还真当自己是女人了! 潘云蔚翻个白眼,“就算真有事,也和你没多大关系,你这么兴奋干嘛?” “我当故事听不行?”钱西暮很孩子气的怼她一句,又问,“那件事查的怎么样了?” “知道贝儿下落的兄弟,大多已经死在那儿了,所以有没有人透露消息,或者说漏嘴,根本没的查。”潘云蔚知道他关心什么,“至于还有没有内鬼,暂时还没发现。” 这时一个汉子匆匆走进来,“刚刚有人把这个丢进院子。” “哦?”钱西暮好奇的拿起插着信笺的匕首,“这算什么?投石问路?暗通款曲?” 你语文体育老师教的吧! 潘云蔚不想搭理他,只想知道信笺的内容。 钱西暮拆开一看,乐了,“有人是真嫌明海不够热闹啊。” 说完,把信笺递给潘云蔚,她接过来一看,信息不多,就三个字——一个名字! “看明白没?”钱西暮笑问。 “我们内部还真是什么人都有。”潘云蔚轻叹。 “敌中有我,我中有敌嘛,老传统了。”钱西暮半开玩笑的道。 “可信吗?”潘云蔚晃晃手里的信笺。 “查查不就知道了?”钱西暮表现的很无所谓。 潘云蔚轻叹一声,知道又是自己跑断腿的时候了,而且这种事容不得半点差错,杀错人是小事,丢人就是大事了。 等她走后,钱西暮摸出手机看了看,唉,总要有人陪我一起睡不好才对。 一叶之秋,灯火通明! 诸多晚辈都被叫起,穿着肃穆整齐,列队分立主道两侧。 不久之后,一副棺椁从他们面前抬过,走在前面的是一袭白衣,臂绕黑箍的未亡人。 看到她,几乎所有男性心底都冒出一句:俏不俏,一身孝! 这位风姿绝世的佳人,嫁进赵家已经二十多年了,可别说外边的人,就是他们,一年也见不到几次,每见一次,都让他们忽略了身份,此时此刻,竟还有人呼吸急促。 “哼!”随在其后的赵允初轻冷出声。 气氛骤然变冷,众人收神敛性,屏声静气,目不斜视,连心跳的频率都减低许多。 棺木缓缓而行,直至落到灵堂的架木上。 炭盆,香烛,早已备好,未亡人静立一侧,孝子与其对站而立,静默无声。 所有直系血亲,都要留下来陪他们守夜,这是赵家的规矩。 赵老爷子过来露了一面,说了些不痛不痒的套话,就以身子不适为由离开了,剩下的事,就全凭赵允初安排。 聪明人都猜到什么,可谁也不肯做出头鸟,一双双闪亮的眸子里,都是观望的眼神。 此时的京城,薛盼在跟父亲央求,“老爸,未来公公都挂了,您怎么也要放过去看看啊,不能让人家说咱们薛家没有礼数是不?” 薛远峰看女儿一眼,“你也说了,是‘未来’公公。” “难道‘未来’有变数?”薛盼眨巴着眼睛,使劲儿卖着可爱。 薛远峰只作未见,转身就走,“三月之内,不得离开京城半步。” 我走一百步行不行? 薛盼可不是不知变通的人,只是她从来不会去做而已,若有机会,其实尝试一下也不错,对不对? 可惜了,没人告诉她答案…… 同一时间,白长武找到了顾鸿飞,“听说你要订婚了?” “板上钉钉,何来听说?”顾鸿飞的兴致不够。 “原来你也会让步,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白长武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不够强大,就是如此。”顾鸿飞看的很透彻,“以诸葛之智,六出祁山,都寸功未见,更何况是我?……你今晚过来,总不是来道喜的吧?” 白长武摇摇头,“正相反,我是来报丧的。” “我们错过了很多啊。”顾鸿飞一声轻叹,显然也是知道的。 “有没有觉得脊背发凉?”白长武笑问。 顾鸿飞轻笑摇头,“人性本就如此,他更是其中翘楚,何须在意?反正你我他是为利合,保护好自己就好。” 白长武看着他,“你就不怕后背挨上一刀?” 顾鸿飞反问,“你会把后背交给我们?” 白长武不去看他,向窗外眺望,“我总觉得咱们的赢面越来越低。” 对他的担心,顾鸿飞只回了一句,“能站在万人之巅的,从来都不是好人。” 若不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又如何能踩在众人头顶,俯瞰众生! 第五百四十九章 唁客 一鞠躬! 二鞠躬! 三鞠躬! 家属答礼! 姜永年夫妇走到未亡人身前,由顾月华开口,“赵夫人,节哀顺变。” 未亡人点头回礼,并未多言,反正也不是熟悉的人,今日来客,几乎全是不相熟的人,又没有几个真的有心,她是真的谁也不想理。 似乎知道她的脾性,姜永年夫妇客气一句,便携手走开,去到一边,和赵家人打过招呼,便借口有事,先行离去了。 今天吊唁的人太多,差不多半个明海的人都来了,赵家人只恨他们走的慢,绝不会怪他们内礼数的。 “怎么没带小铭过来?”上了车子,顾月华才问。 “爸怕他们打起来,这样的场合实在不适合闹事,所以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带他来。”说起这个,姜永年一脸愁容,儿子那动不动就上手的毛病,也不知是跟谁学的,现在都不敢带他出门了。 “别小看儿子。”顾月华不乐意了,“死者为大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可要别人不懂呢?”姜永年问老婆。 顾月华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才道,“一直都想不明白,赵须明那个废物怎么能娶到那样的女人,生下那样的儿子。”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赫连家造了大难,家破人亡,让赵家捡了便宜。”当年的往事,赵家藏的很深,知情者也都讳莫如深,姜永年知道的也不多,“说起他们,就想起小铭和他那媳妇儿,是多么相像。” “少来,我儿子可不是废物。”母亲维护儿子是不遗余力的,“不过话说回来,那两个女人若只论风姿气质,倒有七八分相似,不过赫连家的女人沉静内敛,没有家里那个那么讨厌。” 赵须明他妈肯定也这么想! 不对,那时候他妈已经离世了……嗐,我想这个干嘛?姜永年拍拍脑袋,“你们家那边怎么样了?” “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顾月华的话,无疑证明了顾家的选择。 “怪不得最近都看不到小西那丫头了,说实话,我还挺喜欢她的。”姜永年接了一句。 “你说什么?”奈何老婆想多,雌威大起。 “我是指儿媳妇。”姜永年赶紧解释。 “没机会了。”顾月华有些失落的道。 事情到了这般地步,谁还敢要顾家这种亲家? “你今天没事做吗?”沐小田小声问陪自己来图书馆的某大少。 姜铭翻着《三国志》,抬头看她一眼,“今天可能是我最清闲的一天。” “为什么?”沐小田不解。 “找麻烦的都不在。”如果可以,姜铭真想丢个*到赵家,那么他以后就清静了,可惜了,只能想想而已。 “我怎么感觉,你每天不是惹麻烦,就是被麻烦惹。”沐小田有感而发。 看看对面冲他瞪眼的男生,姜铭低头看书,“大概是我身边的女孩子都太漂亮了吧。” “啊?”沐小田有点傻眼,这是在夸我吗? 红颜祸水,很多时候不是红颜祸害了谁,只是沾惹上,麻烦就接踵而至而已,人总不能只占便宜不付出不是? “姐姐,我们过来合适吗?”看看外面进进出出的人,慕容剑心有些担心的问。 没有长辈带着,她们以何身份来吊唁? “他不会来,所以我们得来看看。”慕容兰心解释一句,推门下车,“如果你不想来,可以在车上等我。” “不行,我得看着你。”慕容剑心提提挎包,又放下,跟姐姐一起下车。 慕容兰心瞥她一眼,无奈摇头,带着她向里走去。 “姜少夫人,慕容小姐见礼。” 唱礼的一喊,很多人都看过来,毕竟这两个称呼太耐人寻味了,虽然是两个人,可人们更愿想成一个。 慕容姐妹都是一身黑衣,毕竟来这种场合,要庄重肃穆一些。 行礼上香,家属答礼,流程都是一样的。只是当慕容兰心和那个惊艳了一上午的未亡人站到一处,很多人都生了比较的念头,可是比较来比较去,基本都得出了一个结论——不分伯仲! “伯母节哀。”慕容兰心语声轻柔。 未亡人看儿子一眼,第一次开口,“第一次见面,竟是这种场合,真是遗憾。” “人生无常,谁能奈何?”慕容兰心躬身一礼,带着妹妹走开,来过看过就够了。 “遗憾吗?”未亡人问儿子。 赵允初摇头,“是我的,跑不掉。” “如果已经不是呢?”做母亲的又问。 “抢回来。”赵允初不会选择退让。 做母亲的不再说话,只是看了一眼那渐行渐远的身影…… “就这样走了?”慕容剑心还没反应过来,事情好像就已经结束了。 “不然还能怎样?”慕容兰心勾勾妹妹的小鼻子,“要我们两个抱头痛哭吗?” 慕容剑心揉揉鼻子不说话。 慕容兰心回头看了一眼,“谁都没有那个心思,我们想看到的,都不在这里。” 又说些人听不懂的话! 慕容剑心腹诽不已。 “你怎么在这里喝酒?不进去看看?”周羽裳正想离开,却看到坐车上喝酒的老朋友。 “进去做什么?唱一出卧龙吊孝?”薛明玦满腹怨气,“我不想找死,也不想成为话题。” “那你还来?”周羽裳问。 “不看一眼,心里不踏实。”薛明玦也不想来,可正像他说的,心里真不踏实。 “保重。”周羽裳微笑告别,她帮不到他什么,也不想帮,此刻没踩上一脚,已经是看在往日情分上了——所剩无几了! 看着她的背影,薛明玦又喝了一口酒,然后吩咐司机开车,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我们真的要进去?”洛霏霏有些不情愿。 “来都来了,再说死者为大,不看活的看死的总可以吧?”周云玥把她拖下车,要是没有壮胆的,自己也不敢进。 “你为什么不拉蓉蓉一起?”洛霏霏被她拖着前行。 “她要跟父母哥哥一起。”周云玥解释一句。 “你的父母哥哥呢?”洛霏霏好奇的问,按理说,他们也应该来的。 “他们不许我来。”周云玥显得很委屈。 原来如此! “允初哥,你不要太难过,注意保重身体。”两个小姑娘跑来吊唁,还是挺引人注目的,可周云玥已经顾不上那些了,看到赵允初她就觉得心疼。 赵允初轻轻点头,没说什么。 周云玥还想再说,却被洛霏霏拖走了,“怎么不让我多安慰他两句?” “他用得着安慰?”刚说一句,就见闺蜜瞪圆眼睛,洛霏霏只得改口,“你想安慰,也得换个时间换个场合吧?你没看后面排着多少人?” 周云玥回头看了一眼,人是挺多的,只能无奈的道,“好吧……咦,怎么没看到那个讨厌的家伙?” 洛霏霏知道她说的是谁,“你不怕他来了,把这里变成武林大会?” “……”周云玥服气的说不出话来。 “节哀。”顾鸿飞弯腰一礼。 “保重。”白长武躬身行礼。 两人连夜赶来,以示诚意。 “我撑得住。”赵允初回礼。 我们没有担心过! 互递一个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送走他们,未来大舅子薛刚走了过来,他一句话没说,只是用力拍拍赵允初的肩膀,便离开了。 今日的唁客很多,有亲朋故旧,有点头之交,也有竞争对手,潜在敌人,可不管关系如何,大家都表现的很悲伤,跟情绪无关,只是礼节需要。 出来混,谁还没有几张脸了? 天色渐晚,唁客散去,累了一天的赵家人,许多都找地方藏起来,偷偷休息去了。 未亡人也离开岗位,走去后院,找到赵老爷子,“头七过后,我想出去走走。” “去哪儿?”赵光鼎问。 “不知道。”未亡人的回答显然不是很让人满意。 “那也要去?”赵光鼎表现的却很平静。 未亡人坚定的点头。 “我不会拦你,也拦不住了。”赵光鼎看她一眼,“可你还是走不掉的。” 未亡人不解的看着他。 “去问问儿子吧,现在他说了算。”赵光鼎摆摆手,让她退下。 未亡人刚出屋子,就见到儿子,“你也有事?” “嗯,过来请示。”赵允初表现的恭谨如常。 “进去吧,他看上去心情不太好。”母亲给儿子让开路。 “白发人送黑发人,心情肯定不会好。”赵允初表现的很平淡。 母亲走前两步,替他整整衣服,“我不要经历同样的事。” “你不会的,你儿子是我。”赵允初无比自信的道。 “但愿吧。”母亲轻叹一声,“进去吧,我先回去了。” 赵允初轻轻点头,目送母亲离开,待她走的看不见影儿,他也转身离开,并没有进那间他以前常去的屋子。 掐着时间,他回到灵堂,如今这里冷清的很,只有风,只有他,还有一口棺材。 走到棺材旁,他拿手轻拍了一下,“该有的,你都有了,该享受的,也都享受过了,即使早几年离开,也应该是开心的吧?至少再也不用辛苦的演戏了。不像我,不想演,还是要撑下去,想要的,却永远得不到。” 说到这里,他轻笑一声,“能和我做一世父子,也算难得的福分,你就安心的去,谁让我是来讨债的呢?” 你欠了我几世,才能让我如此对你? 赵允初不想找答案,因为那对他来说没有意义,他现在想要的是更强的力量,夺回他想要的一切! 一切! 第五百五十章 不讲对错 “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海景,全自然温控系统,世界一流的安保设施,外加五星级vip服务……”说到此处,钱西暮弯腰一礼,本想学个英国管家,可他模样却让人自动代入大内总管,“有海浪入耳,有海风拂心,韩小姐,您还满意?” 韩香枝抓紧铁栏杆,赤脚踩着满是毛刺的窄木板,却不敢乱动一下,因为下面百十米处,就是翻滚的海浪,听着那惊涛怒拍崖壁的声音,除了心惊肉跳,就再无其他感觉,“你是谁?凭什么抓我过来?” “第一个问题我不想回答,你也可以装不知道。”钱西暮笑笑,“至于第二个嘛,凭我是坏人,可不可以?” 去年到学校给妹妹送东西,这丫头还要过他的电话,现在却问他是谁,也不知道是太健忘,还是脑子进水了,又或者……心太虚! 人家都自认是坏人了,韩香枝还能说什么?坏人做坏事那可是天经地义的!“钱哥哥,你这玩笑开的太大了,会死人的。” 钱哥哥?嘶!冻得慌! 钱西暮打个冷战,看看半悬于崖壁外的铁笼子,“要不,我给你加根安全绳?” 既然说了是vip服务,就要名副其实! “不……不要了。”看着他从麻袋里拎出来的蛇,韩香枝都要站不稳了,这要是掉下去,就算摔不死也拍不死,怕也是要喂了鱼。 “别不要啊,就这个时节,搞几条这玩意儿困难着呢,人家可是放弃睡眠时间也要来帮你。”钱西暮举着半死不活的蛇,努力推销着。 “还是让它们回去睡吧,打扰人家冬眠不好。”韩香枝一心为它们着想。 “那咱换别的?”钱西暮一副好说好商量的模样,服务态度不要太好。 看看他脚边的几只麻袋,韩香枝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不不要,钱大哥,我又没做什么,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 “不能让客户满意,是我的失职,我一定努力改正,做到让你满意为止。”钱西暮说着,又打开一个麻袋。 还没看到里面的东西,韩香枝已经哭道,“钱大哥,我错了,你就看在贝儿的份上原谅我吧!!” 知道有错,那就是有心了? 钱西暮冷笑一声,抬头看她,“这话怎么说的?你怎么就错了?错哪儿了?” 韩香枝目光游离,嗫嚅不言。 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钱西暮暗叹一声,俯身从麻袋里拎出一个塑料袋,里面有水,水里有黄鳝,“前些日子,这玩意儿火了一把,估计现在更好用,毕竟人都想往暖和的地方钻,别说它了,怎么样,要不要试试?怕你不满足,我特意挑了条又粗又大的。” 变态! 韩香枝实在受不住了,“是我把贝儿的地址告诉他的,这样行了吗?满意了吗?” “看你这模样,怎么跟个受害者似得。”钱西暮看看手里的黄鳝,“我觉得还是让它和你聊聊的好。” “够了!”韩香枝厉吼,“是我对不起贝儿,我都认了,你还想怎样!” 钱西暮看她一眼,冷冷一笑,“远远不够。” “她又没事,怎么就不够了?”韩香枝咬着唇问。 “要是她被抓走,会发生什么事,你应该能猜到吧?”钱西暮看她一眼,见她低头不语,“我也就拿黄鳝吓吓你,可她要面对的恐怕就是一群禽兽了,多半命也保不住……人啊,事不发生在自己头上,就没有感觉。刀不割在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疼。” “我知道错了,原谅我一次,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韩香枝哀求保证。 “不亲身感受一下,怎么能真正知错。”钱西暮搓了两下手,“既然没找错人,那咱们就可以继续了。” “你还想怎样!”韩香枝大叫,“我只不过为心爱的男人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你干嘛抓着不放!” 面对她的歇斯底里,钱西暮表现的很平淡,“就说你不知错,是不是觉得为爱人做事天经地义,就是为他去死都可以?” “他舍不得我死的,他是那么温柔。”说起爱人,韩香枝一脸甜蜜,“如果他需要,为他死又如何?我甘心情愿!” “所以出卖朋友,就更不在话下了。”钱西暮说着,让人打开两个较大的麻袋。 看清里面装的什么,韩香枝一下子急了,“你抓我爸妈做什么?他们是无辜的!” “我妹妹何尝不无辜!”钱西暮看她一眼,“我说过了,要你感同身受。” 说完,不管她有何反应,钱西暮直接吩咐手下,“绑紧点,丢下去。” 看着他们把大石块和父母绑在一起,韩香枝真的急了,“求求你放过他们,他们和这件事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求求你!求求你……呜!” “生了你,养了你,又教了你,怎么会没关系?”钱西暮看向那浩瀚汪洋,“下次做事注意点,自己作死没事儿,别连累人……投!” 呼! 昏睡的中年夫妇在不知不觉中,身绑大石,抛坠入海! 咚! 许久之后,才传来重物入水声! “不!”韩香枝厉声尖叫,身子一晃,再也站不稳,跌下木板! 她反应极快,双手抓紧铁栏,两脚凌空踢腾,惊惧万分之下,向钱西暮求助,“救我!求求你救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不想死!救救我!” “呵,还是自己的命比较重要。”钱西暮冷笑一声,“我要你这种人做什么?贱货一个!” “救我……啊!”韩香枝的力气终究有限,再也抓不住铁栏,直坠入海。 钱西暮走到崖边,向下看了一眼,“老的捞活的,小的……只要死的。” “从这上面掉下去,就算救上来,半条命也没了,再加上女儿的事……死定了!”潘云蔚看他一眼,“还不如就让他们这样无知无觉的死了。” “收起你的妇人之仁。”钱西暮负手而立,“二十年前,我才十岁,那天平日最亲的人,向我们兄妹举起了屠刀,同样是在那天,我第一次见血,第一次杀人……也是从那天起,世上少了一个叫钱西暮的人,多了一个叫钱西暮的鬼!千万别跟鬼讲仁慈!” 钱西暮回头看她,“今生我最容不下的就是背叛!” “所以你不交朋友,不找爱人?”潘云蔚一下明白。 “不知道你听过没有,人从来只会被亲人和朋友背叛,敌人是永远没有那个机会的。”钱西暮承认她的猜测,不过,“现在两样我都有了,所以今后做事,只会更狠……你若受不住,告诉我一声。” 我不想你叛去…… “与鬼同行也挺有趣的。”潘云蔚站到他身边,在心里暗暗地道,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就是永坠地狱又如何?谁在乎! “这是什么?”晨曦初露,赵家的护卫便在大门前发现一个麻袋? 现在送礼是不是早了些?一个护卫看看左右,大着胆子走过去,把麻袋打开,湿漉漉的毛发给他吓了一跳,再往里一看,“是韩小姐,快去禀告少爷!” 大家邻里邻居的住着,晚上又常来往,即便海水把人泡的变了模样,可护卫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赵允初匆匆赶来,只一眼便知道,要办丧事的又多了一家,街头街尾,若丧音同鸣,来往之人该作何感想? 蹲下身子,看一眼那没了生机的脸,赵允初亲手把麻袋扎好,不管两人曾经发生过什么,都在麻袋口扎好的那一刻终结! 站起身来,赵允初向家中走去,“把人抬去韩家,要不要报警,该怎么处理,都由韩桑星自己决定。” 他却不知道,此刻韩氏夫妇都在医院重症监护室,沉睡未醒,生死难料! 咣! 钱西暮一回家,迎面飞来一只水杯,砸的他眼冒金星,可他还是一把抄住杯子,生怕摔坏了。 钱贝儿怒视着哥哥,“你去做什么了?” 钱西暮讪讪一笑,回头去找救兵,却发现已经空无一人,就没一个能靠的住的吗?“这个……我刚刚去看了一下海景。” 真的看了呦! “然后呢?”钱贝儿叉着腰问。 “和蛇聊了聊天,和黄鳝做了一下游戏。”钱西暮把发生的事情整改了一下。 “然后呢?”钱贝儿紧追不舍。 “就回来了啊。”该用春秋笔法的时候,钱西暮也不会客气。 “哥!我朋友不多!”钱贝儿直指核心。 “真的朋友,一个就够了。别的‘朋友’,不如没有。”钱西暮讲出自己的观点。 “我可以没有朋友,但你能不能不要杀人?”钱贝儿垂下手去,凝望着哥哥,两只大眼睛里,满是希冀。 “还记得当年二婶想掐死你,我是怎么做的吗?”钱西暮揭开她尘封的记忆。 钱贝儿捂住嘴巴,转身向楼上跑去,嗒嗒嗒,每一脚踩下,都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 “你记住!”钱西暮扯着嗓子大喊,“世上没人能伤害你,没有!除非我死了!” 谁敢害你,我灭他一族! 第五百五十一章 惹事 “怎么眼睛跟桃子似得?”姜铭温声问。 我哭了那么久,你看不到! 钱贝儿揉揉眼睛,“她死了,哥哥杀的。” 那不是意料之中的吗? 姜铭一点都不意外,“人都是要死的,早走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你知道?”钱贝儿歪着头,红红的眼睛有点凶。 姜铭知道她在怀疑什么,“我没说,可你哥也只是迟点知道而已,不管如何,结局不会变得。” “你们男人做事就一定要狠绝至此吗?换个方式不行吗?”钱贝儿开始抱怨别的。 “卖去非洲做奴隶,还是送去南边供人淫乐?”姜铭如她所愿,找了其他方式。 “……”钱贝儿眼睛都瞪酸了,“你比他还不是人。” “报复从来都是丑陋的,不管你把它粉饰的多么冠冕堂皇。”姜铭拿手绢帮她擦擦眼,“别去想了,她选择了背叛,就要接受死亡,怨不得谁。” “你和我哥简直一个腔调,还不如不见。”钱贝儿来找他就是求安慰,散散心的,结果心里更堵了。 “因为我们都是男人。”姜铭捏捏她的脸蛋,“但凡傲骨如龙的男人,皆有逆鳞,触碰不得,触之就要付出代价……你就是你哥哥的逆鳞,触之即死。” 钱贝儿把他的爪子拍开,“怎么你活的好好的?” 这样也算? 姜铭笑笑,“因为你愿意啊。” “我也愿意被出卖。”钱贝儿赌气的道。 “你哥哥不愿意。”姜铭接的很快。 “真讨厌,你怎么这么多歪理!”钱贝儿抡起小拳头照他就是一通乱捶。 姜铭不避不闪,全数接下,就当做按摩了,“右边一点,再右边一点,好!” “欺负人!”钱贝儿停手不打,“就不能哄哄我?” “你过不去的,是心里那道坎,我帮不了你的。”姜铭看着她的眼睛,“你不想哥哥因为你杀人,你怕他罪业缠身回不了头,可是你有没有问过他,他想不想回头?” “我知道他想做什么,他想保护的是什么,可我为他骄傲可以,却是受不了他为我杀人,感觉自己就像个累赘一样。”钱贝儿靠到他身上,“你知道么,他第一次杀人时只有十岁,也是为了我……看着他把二婶活活砸死,我……都不敢去想。” “好男儿,下次敬他一杯。”姜铭总是歪楼。 “你一定要这样吗?”钱贝儿怒目而视。 “你就当我们是一丘之貉。”姜铭第一次觉得这是一个褒义词。 “本来就是!”钱贝儿瞪他一眼,而后放低声音,“你也杀过很多人吗?” “绝对比你哥多。”姜铭骄傲的很。 “为了最在乎的人?”钱贝儿又问。 想想当年的疯狂,姜铭失笑,“杀人最多一次,在他人看来或许是为了家国天下,可我却清楚,不过是为了她能安心的看花开花落。” 一生不疯魔一次,怎配称男儿! “好羡慕她。”钱贝儿喃喃道,她知道的“她”,只有那一个。 “为什么要羡慕别人?”姜铭看着她,“你哥哥做的也一样,不能因为他是哥哥,就掺杂太多东西,疼爱就是疼爱,千金不易!” “你好像说服我了。”钱贝儿坐直身子,“以后对他好一点。” “应该的,他为你想的,远比你知道的多。”姜铭又说一点,“他留下了你朋友父母的性命,换了是我,绝对不会留的,而他为什么留,你应该能想到的。” “我知道的。”钱贝儿看着他,不解的问,“可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呢?”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天子一怒,九族尽诛。”姜铭说了一句古语,而后解释道,“你真当天子心狠手辣吗?不过是未防后患而已。想想伍子胥,想想勾践,你还敢有一丝仁慈吗?” “借口。”钱贝儿不服气的回了一句。 “嗯,有点。”姜铭没立场的点点头,“说句你不能反驳的,那是我们有足够的力量,就是杀你了,你能如何?” “这话很欠揍!”钱贝儿相当不满。 “为防万一也好,只为畅快也罢,总之杀字一出,一人也好,万人也好,罪孽也就相差无几。”姜铭轻叹一声,“就当我们是破罐子破摔吧。” “真的回不了头?”钱贝儿问。 “知道为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那是因为去了西天。”姜铭想让她明白,若是想回头就回头,世上哪还有身不由己这个词。 “你连佛偈都敢曲解。”钱贝儿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好了。 “这不是佛偈,只是俗语,忽悠人的话而已。”姜铭起身,看向她,“是你自己回去,还是我抱你回去?” “为什么一定要回去?”钱贝儿想跟他多呆一会儿。 “因为我要去给人添堵。”姜铭说出原因,“不能总让你哥挡在前面。” “抱我。”钱贝儿伸出手,这时候再选择,就不是难题。 当姜铭跨进赵家的大门,空气一下变了味道,莫名的静了一下。 白幕后的未亡人似有所感,把布幕轻撩,向外看了一眼,手瞬垂而下,把自己遮在幕后,“我有些不舒服,去后面休息一下。” 此时大家都看着外面那个年轻人,对她的去留,没有几人在意。 赵允初在意,却未说什么,现在他走不开,只能等着那个人来。 死者为大,姜铭上香鞠躬,礼数周到,而后走到“孝子”面前,“抱歉,来迟了。” “总比不来好。”赵允初表现的很大方。 “凶手找到了吗?”姜铭问。 能听到的,都支棱起耳朵,中风而死,哪里来的凶手? “老天催命,谁能奈何?莫非你还能揪它下来,揍上一顿不成?”赵允初指着上面问,调侃的意思很浓。 “我可以揍能奈何的。”姜铭表示可以选择简单一些的。 “你来做什么?”赵允初板着脸问。 “看你。”姜铭毫不掩饰。 “看过了。”赵允初逐客。 “我要说没看够,我们会不会打起来?”姜铭问。 “不是什么人都和你一样野蛮不知礼数。”赵允初挖苦道。 “那我该走了。”姜铭迫有些遗憾的道。 “好走。”赵允初淡淡道。 走出数步,姜铭回头道,“对了,还有一句,不要总是欺负自己人,不要总让女人挡在前面。” 说完,不管他有何反应,姜铭抬步就走,从容不迫,落地有声! “他就是来捣乱的吧。”一个赵家的年轻人道。 “闭嘴!”赵允初瞥他一眼。 那人立马噤若寒蝉。 “果然只会欺负自己人。”蹲在角落里的人嘀咕一句。 “老三。”赵允初唤他一声。 赵允文赶忙答应,“哥,有什么事儿?” 看着他装傻,赵允初淡淡道,“没事,就想看看叫不叫的动。” “这话说的,哥哥叫弟弟还能叫不动?有事您说话。”赵允文姿态摆的极好。 赵允初静站原地,不再理他。 赵允文也没贱到凑上去,老实待在原处,刺儿扎上就好,会不会发炎,流不流脓,他就不管了。 姜铭刚出赵家大门,就被白长武堵住了,“找个地方喝一杯?” “你跟我?”姜铭问。 “你还想跟谁?”白长武暗示人数可以不定。 “谁想来都可以。”姜铭摆出来者不拒的架势,“不过酒就免了,人不对,酒没味儿。” “跟我来吧。”白长武前面带路。 三辆车子相继开出,向市区驶去,最后在大桥上停下,三人一起下车,走到桥边便道。 “既然你不想喝酒,咱们就喝风吧。”白长武道,“吹一吹,人也清醒。” “你也这么想?”姜铭看向表哥。 顾鸿飞微笑,“我一直很清醒。” “对了,还没有恭喜你,听说表嫂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姜铭今天就是惹事的,抬手一刀扎过去。 白长武笑笑,向旁边让了让,把地方腾出来。 “还是没有弟妹好。”顾鸿飞的反击也不弱。 男人互相伤害起来,也是哪儿疼往哪儿下刀! “回头叫上她们,我们好好聚聚。”姜铭像是没当回事。 这热闹我想看! 白长武在一边有些向往,那场面想想就火爆。 “有机会的。”顾鸿飞也不会弱了气势。 “闻家大门进去了吗?”姜铭没打算让别人看热闹,转头就撩拨上了。 白长武面容一僵,随即道,“明年一准给你送请帖。” “只要不是战帖就好。”姜铭变身毒舌男。 “我已经没兴趣和你打了。”白长武的变脸功夫,终是顾、赵一筹,一直没恢复过来。 “这是怯战的最新说辞吗?”姜铭一脸好奇的问。 “你是来逞口舌之利的吗?”顾鸿飞插口。 姜铭走到桥边,看着那浊浊江水,“在这里除了斗嘴,还能做些什么?” “说的也是。”顾鸿飞站到他身边,“我们好像也没别的可说。” “不如找点事做。”白长武的表情终于正常一些。 “我是不会和你们比游泳的。”姜铭先打预防针。 “既然都拿女人说事,咱们就比比魅力如何?”白长武的脑回路就是短。 “勾搭女人?”姜铭的理解就过于简单粗暴。 “是追求女孩子。”顾鸿飞纠正一下。 你们是不是闲的蛋疼? 姜铭看他们一眼,“我不占你们便宜。” “就比这个。”顾鸿飞突然变得兴致勃勃。 “就那个如何?”白长武向远处一指,选定目标。 你带眼睛出门了吗? 第五百五十二章 不做好人 三位家世相当,颜值出众,又气质迥异的优质型男若要比拼魅力,该愁的应该是面对选择的女子,选哪个都觉得亏啊! 不过白长武选定目标之后,其他两人一个望江水,一个望白云,像是了解选择的难度,好心的不给人添麻烦。 “怎么?不满意?我看背影还不错。”白长武觉得是这俩货要求太高。 顾鸿飞摸摸鼻子,“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姜铭也表明立场,“我只对漂亮的女人有兴趣。” 走出一段距离,长发飘飘的“女人”似有所觉,配合的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三位帅哥对着自己指指点点,还笑了一下,只是这“回眸一笑”有点吓人,惊的白长武差点儿没跳江里去……自己怎么就能看错呢? “不是每个身高体长的人,都能有一张绝世容颜。”姜铭倒是知道让他产生错觉的原因。 白长武偏头不看他,向一边一指,“那个怎么样?绝对是女……咦,她想干嘛?怎么爬上去了。” 他突然感觉自己特别点背,就找不到一个正常的,不是伪的,就是猴子。 顾鸿飞抬头看了一眼,“或许上面风景更好吧。” “咱们不比爬桥。”姜铭提醒一声,是真的不想占他们便宜。 “我觉得应该换地方。”白长武一直看着那个往桥架上爬的女孩,“我不想当好人。” “我们谁有那个资格?”顾鸿飞微笑看向表弟。 姜铭摇头,“别看我,我和那俩字也不沾边。” “那走吧。”白长武一马当先。 “都别拦着我,我要死给那个没良心的看!”这时那女孩儿在桥架上大喊。 你是不是想多了? “我没拦着你。”顾鸿飞不知哪个筋搭错了,居然接了一嘴。 “请便。”白长武更直接。 姜铭没说话,只是向旁边挪了几步,不是让地方,就是怕等会儿人跳下来,血溅一身,那多晦气。 三个男人的言行,无疑很刺激人,女孩儿大吼,“你们有没有同情心,那臭男人不要我了!” “听上去没毛病。”顾鸿飞评价道。 “那哥们儿是明白人。”白长武也是赞誉有加。 “如果遇到,可以喝一杯。”姜铭就比较实际。 他们的声音不大,但保证那女孩儿可以听到,听到之后不炸的,估计也没几个,“你们都是王八蛋,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快点跳吧,时间不早了。”顾鸿飞好心提醒。 “抓紧时间跳,快到饭点了,别影响大家食欲。”白长武考虑的就要全面一点。 姜铭想了一想,觉得差不多了,也就没开口。 “你们!”女孩儿气的要抓狂,“我不跳了。” “走吧。”顾鸿飞转身。 “没戏看了。”白长武失望的跟上。 “下一站去哪儿?”姜铭慢悠悠的跟上。 “我死给你们看!”女孩儿尖叫一声,向前挪了一点。 “再向左走七十五公分,往前跨二十公分,那样保证你能跳到江里,要是跳到桥上,摔不死还恶心人。”顾鸿飞只回头看了一眼,就计算出距离。 “那也不一定。”白长武不认为那样就一定能跳到江里,跟着开始教学,“身子半倾,膝盖微弯,足弓使力,保证姿势优美,还能如你所愿。” 轮到姜铭,他发现自己没什么好说了,只能好心的问,“需要帮忙吗?” 他真的可以义务推一把!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女孩儿真的快气死了,站桥架上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纠结的要命……那个死没良心的没来,怎么偏偏碰上这三个坏蛋? “妞妞,下来!你要死了,我和你妈怎么办啊!”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你们就知道自己,一点都不关心我。”女孩儿一下来了精神,“海涛都不要我了,你们知道吗?!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妞妞,那是他没眼光,咱们找更好的。”男人一边往上爬,一边劝慰。 “我就要他!”女孩儿任性的喊了一声,跟着制止他的动作,“你别上来!再上一下,我就跳下去!” “除了她父母,谁在意她跳不跳。”顾鸿飞撇嘴。 “你们猜一下,今天谁会把命撂这儿?”白长武也是相当不屑。 “走了。”姜铭已经懒得多看一眼。 “你走开!不要再……啊!”女孩儿手脚舞动,一个没站稳,跌了下来。 “妞妞!” 嗖! 姜铭前冲两步,飞足踏在桥架上,凌空而起,在那女孩儿腰眼推了一下,人在半空,无处借力,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啪! 白长武纵身三连跳,迎上女孩儿落点,在其背上拍了一下,转其坠势,让其横飞而出。 “别坑我!”顾鸿飞急冲两步,在女孩儿落江前,探手抓住其手腕,被拽撞到桥栏上,胸腹疼的厉害。他又不像那两个变态,一身武力,最多也就比常人强一点而已,这一抓可算是超长发挥了。 啪!啪! 姜铭、白长武同时落地,对视一眼,急冲到桥边,一人一只手,把女孩儿提了上来。 “不是说好不当好人的吗?”顾鸿飞揉着胸道。 “虽然没穿军装,可我也没忘了自己是军人。”白长武是职责所在。 姜铭看一眼冲过来的老人,“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走吧。”顾鸿飞想溜。 噗通! 老人冲过来,一下跪倒,“谢谢!谢谢!” 唰! 三人一起跳开,转身就跑,动作不要太统一。 女孩儿看着他们的背影,喃喃道,“真的有好男人。” “傻孩子!”老人抱住女儿,有些话不敢说——那种男人离你太远了! 世间多少痴儿女,可怜天下父母心! “刚刚算合作吗?”白长武问。 “不算。”顾鸿飞否认。 “只是各自在显摆。”姜铭歪解。 “还找妞儿吗?”白长武又问。 “没心情了。”顾鸿飞很直接。 “怕踩雷。”姜铭也受到影响。 “好像什么都没说,就到了分开的时候。”白长武意犹未尽。 “需要说什么?”顾鸿飞问。 “我欺负你们了吗?”姜铭还真有话说。 白长武看他一眼,“世上只能有一个战公子。” 理由简单无聊,却又避不开! 顾鸿飞也看向他,“在你的婚宴上,我从她眼里看到了不同的东西。” 也是意气用事,却同样不可解! “来日见。”姜铭挥手告别,大步而去。 “和他合作感觉还不错,可惜是对手。”白长武轻叹一声,“若生在乱世多好,要么搏命争雄,要么背靠杀敌,岂不快意!” “南边蠢蠢欲动,你们没准儿会有机会并肩而战,而我……”顾鸿飞看一眼远去的车子,“今生无缘了。” “不想那么多,先踩他下去再说。”白长武道。 “必须踩下去。”顾鸿飞也没有留情的意思。 “回来了。”慕容兰心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去看手里的文件。 “剑心呢?”姜铭换掉鞋子,走过来问。 慕容兰心向浴室一指,“她好像忘了锁门,要不要去看看?” “……”有你这么当姐姐的?姜铭向那边瞄了一眼,“她会杀人的。” “又不是杀我。”慕容兰心满不在乎。 “在看什么?”姜铭赶紧转移话题。 “新产品的技术数据。”慕容兰心扬扬手里的东西,“知道这些泄露出去,会发生什么吗?” 姜铭摇头表示不知,不过这也不妨碍他做合理推测,“我会一败涂地?” 慕容兰心点头,“而且很惨。” “你说到时候我身边还会有人吗?”姜铭真的想知道自己有多惨。 “别人不知道,我会留下来。”慕容兰心淡淡道。 姜铭失笑,“别开玩笑。” 慕容兰心看着他,“你施舍了我一次,我还你一次,这才公平。” 姜铭想想,“我好像看到了那副场面。” 把长发拢到耳后,慕容兰心偏头问,“怕了吗?” “管埋吗?”姜铭笑问。 “这点钱我还是有的。”慕容兰心表现的很大方。 “不错,比马革裹尸强多了。”姜铭满意的点点头。 “死猪不怕开水烫?”慕容兰心用词越来越接地气。 姜铭看她一眼,用上一句新学的话,“出来混,总要还的。” “你不该去赵家。”慕容兰心一下把话题跳开。 “你站在谁的立场?”姜铭反应也快。 “慕容兰心。”她回答的干脆。 “守好,别换了。”姜铭要求道。 慕容兰心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好。” “我去看看饭做好没。”姜铭终结了话题。 慕容兰心轻笑一声,“你把厨娘藏起来,还想有饭吃?” 姜铭一下顿住,这才想起沐小田让他送去老宅了,说是请她帮忙照顾爷爷,老人家的身体最近不大好,那丫头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可现在……自己的胃谁管?这算挖坑埋了自己吗? 他转过身,满脸期待的问,“今晚吃什么?” 慕容兰心举起小拳头,“剪刀石头布!” 一二三,出! 姜铭布! 慕容兰心剪刀! 面对这个结果,姜铭苦笑摇头,缓步向厨房走去……自己真的娶了老婆吗? 第五百五十三章 梦里梦外 这是哪儿? 怎么这么黑? 你又来看我了吗? 慕容剑心摸索前行,看不到路,看不到一切,无论期待的,还是躲避的,统统看不到。 不知道走了多久,路依然没有尽头,可她却已经有些疲倦……为什么我要一直走下去? 没有答案,她也没有停下脚步,也许再走一步,就到了呢? 就这样,一步一步又一步,不知走了多少步,不知走了多么远,直到她没了力气,再也跨不出一步,她心里不禁生出一点点绝望,还是不行吗? 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一点光亮,她心中一喜,拖着如同灌了铅的腿,一步一步挪过去。 近了,更近了…… 终于,她走到亮点处,却是一把横悬于空的剑,和她常见的那把不同,这把要短一些,精致一些,还镂着好看的凤尾纹……剑也分雌雄,也成对吗? 除了长剑,还有一张青铜面具,丑陋狰狞,看上一眼,就心惊胆寒! 给我这些做什么? 慕容剑心不解,缓缓伸出手去,想要抓剑,却中途折向,把面具抓在手里,入手冰凉,却给人血脉相连的感觉。 这是我的吗? 轻轻抚摸,摸过每一道印痕,最后实在难以抵挡诱惑,轻轻把面具覆在脸上…… 杀! 战阵之上,她披甲执剑,纵马前冲,看不清敌人是谁,但一剑斩出,必有人落马,很快,她身上便染满了血,别人的,自己的,可她却像是毫无感觉,只是重复着单调的动作,挥剑,斩下!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一战终了,她茫然抬剑,上面的血滴滴答答,还未凝结! 我杀了多少人? 画面一转…… “将军,该回营了。” “还有五十根。” 手起剑落圆木断! 满地的断木,满手血泡老茧,难道就是为了去杀人?她不解。 画面又转…… “距敌营还有十五里。” “打掉探子,全速疾行,冲营!” 又是一夜血战! 画面再转…… 风卷涛起,破浪而起,她握剑稳立船头,目视远方。 还要出海杀人? 我不要! 慕容剑心伸手去揭面具,却发现怎么都揭不下来,“我不要!” “快醒醒,你怎么了?” 一股暖流自掌心而入,瞬间跑遍身体各处,慕容剑心猛地睁开眼睛,看到那关切的眼神,心蓦地一动,却觉不对,赶紧转头抬手擦去额头冷汗,“没什么,好像做噩梦了。” “又被野狗追?”姜铭脱口问道。 “我什么时候被野狗追过?”慕容剑心不记得有这种事。 也不知当初哭鼻子的是谁! 姜铭微笑问,“还有更可怕的?” “嗯。”慕容剑心轻轻点头,“比如说看到你。” “不错,还能吓住你。”姜铭颇为自得。 “切!”慕容剑心撇嘴,而后问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怎么进来的?” “门没锁。”就是锁了又怎样?姜铭不认为一道门能挡住自己。 “那你就可以进来了?万一我没穿衣服没怎么办?”慕容剑心板着脸问。 “你穿了啊。”姜铭确认了一下。 “我说的是万一。”慕容剑心强调前提条件。 “万一的时候再说。”姜铭拒绝假设。 “就现在说。”慕容剑心要求。 “装没看见。”姜铭只好应付一下。 “装?”慕容剑心能满意就怪了。 “不然呢?人脑又不是电脑,还带删除的。”姜铭的言行越来越像现代人。 “不和你说了。”慕容剑心气呼呼的拿被子把头盖上,闷闷的声音传出来,“下次提醒我锁门。” “好。”姜铭答应的很痛快,“多想些开心的事,就不会做噩梦了。” 说完,帮她拉拉被子,他才轻手轻脚的退出去,帮她把门轻轻拉上。 门落锁的时候,慕容剑心揭开被子,看着房门发了一会儿呆,而后轻声问自己,“我是不是该搬走了?” “你也醒了。”姜铭来到客厅,就看到倒水的慕容兰心。 “有些渴。”慕容兰心举举杯子,“要不要来一杯?” “如果是酒,可以考虑。”姜铭对此怨念深深,家里是一滴酒都没有,两姐妹的理由还出奇的一致——怕他酒后乱性! 这不是看不起人吗?乱性还用酒后! 慕容兰心指指大门,“喝酒就去该去的地方。” “我回屋了。”感觉她情绪不对,姜铭选择开溜。 “明晚搬去楼上睡。”慕容兰心对着他的背影道,怕他想多,又补一句,“书房。” “好。”姜铭没敢给别的答案。 就在他们一家安睡的时候,初七却在一家小旅馆里辗转难眠,别说隔壁那不堪入耳的声音此起彼伏,就是随时都有可能降临的杀机,也让他难以安眠。 逃亡,从来都是辛苦事! 夜已过半,噪音渐歇,初七却把耳朵支棱起来,任何一点不同寻常的响动,都能引起他的警觉。 赤脚踩在地上,轻抬轻放,屏住呼吸,就能不发出一点声音,有三个人就是靠着这个方法,慢慢挪到一扇门前。 对视一眼,两人掏枪对准门口,一人深吸一口气,抬脚踹去! 咣! 薄薄的木门被一脚踹烂,三人一起冲进去! “靠!又慢了一步!”左边的人对着空空的木床破口大骂。 “不对!”另一人猛回头,“外面也有……” 噗! 一根尖锐之物从他左眼插进,深深而入! 同伴忙转身开枪,只是他还来的及抠下扳机,喉骨便被重拳击碎! 最后一人见机最快,在他们反抗的时候,快步前冲,破窗而出。 咻咻! 几声细不可闻的轻响之后,便是一声痛呼! “好像打错了。” “你眼瞎啊!” “你也开枪了。” “还不是你带的。” “够了!快进去看看!再让人跑了,就等死吧!” 在他们吵闹的时候,初七默默捡起地上的枪,收拾一下东西,从门里走了出去,不管能逃多久,总要逃下去,只要他活着一天,很多人就还是安全的。 “他们都去了哪里?”赵允初问。 “从这里离开,他们开车去了跨江大桥,至于聊了什么,我们就不知道了,那三个人我们不敢跟的太近。”下属 解释一句,又道,“不过他们救了一个跳桥轻生的女子后,就分开了。” “你说什么?”赵允初像是没听懂,“他们一起救人?” “嗯,一个男人抛弃,寻死觅活的傻女人,我们已经查过了,没问题。”下属赶紧道。 “我知道没问题,以他们三个的智商,会演这种戏?还用去查才知道!”赵允初对下属的智商颇为不满,如果连这种事都要去查,他有多少人够用? 下属低头,不敢多言。 “分开之后呢?”赵允初只得主动问。 “顾、白二人去做按摩,姓姜的直接回家,我们没法儿再跟。”下属忐忑起来,就怕主子不满意。 “初二那边有什么消息?”赵允初又问起别的。 “二爷已经追到封城,不过最近一次行动还是失败了。以七……那个叛徒的身手,的确不好抓。”下属替初二辩解一句。 “老二不亲自动手,永远抓不住。”赵允初看的透彻,“你帮我传句话,别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了,别管是死是活,带一个回来。” “是。”下属不敢再说别的。 “老三那边呢?”赵允初要操心的事儿还真不少。 “这几日一直在家,没有出去过,也没见和谁联系。”下属知道这种回答不能让人满意,赶紧解释一句。“他总是名义上的主子,我们不敢太过分。” “我理解。”赵允初态度总算和缓一些,“你记住,只要西边小苑不乱,其他地方怎么乱,我都不会怪你们。” “记住了。”下属忙道。 “出去吧,有消息再来报。”赵允初抬手赶人。 下属恭谨的退出去。 待屋里静下来,赵允初轻声一笑,“联手救人,年度笑话吗?” “尾巴还在外面?”顾鸿飞舒服的趴在按摩床上,问刚进来的白长武。 “愿意跟就跟呗,管他做甚。”白长武压根儿不在乎,他好奇的是,“你怎么还没做完?” “难得放松一次,自然要做透。”顾鸿飞趴着不动。 “你不是看上那小技师了吧?”白长武笑问,递上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 “给钱就能进洞的,我一点兴趣都没有。”顾鸿飞否定他的猜测。 “切,这年头免费的未必就比收费的干净。”白长武嗤之以鼻。 “所以有些人才可贵。”顾鸿飞坐了起来,有人在,今天的按摩就到此为止了,“走吧。” “去哪儿?赵家?”白长武问。 “不,去我姑姑家。”顾鸿飞说明去向。 “你还敢去?”白长武一挑大拇哥,“胆子不小嘛。” “明来明去,又没暗里捅刀子,有什么不敢去的?”顾鸿飞开始穿衣服,“都是亲戚。” “我就服你们这点,坏事做尽,还能一本正经的装无辜。”白长武笑着调侃。 “彼此彼此。”顾鸿飞客气一句,又问,“要不要一起过去?” “不去,我们可不是亲戚。”白长武拒绝,“正好有几个小兄弟想请我,咱们各玩各的吧。” “明天见。”顾鸿飞从衣柜取出外套,挥手告别。 “明天见。”白长武整整衣服,大步流星走到前面。 明天,永远是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日子,因为它从未真正的来过! 第五百五十四章 交换 在门被推开的瞬间,三个女孩儿一起回头,偷摸进来的人被抓个正着,尴尬一笑,“大家都在呢。” “想偷什么?”洛霏霏问。 “人?”周云玥恶意猜测。 “公仔?”秦晓蓉则活在二次元。 “想什么呢,这里有什么好偷的。”慕容剑心坐到她们中间,“我只是老做噩梦,想搬回来住而已。” “你做噩梦?”洛霏霏淡淡问。 慕容剑心点点头。 “想搬回来住?”周云玥想确认一下。 慕容剑心使劲点头。 三个女孩对视一眼,齐齐伸手门口一指,“出去!” “……”慕容剑心一下跳起,“姐妹一场,你们就这么对我?” “你不仁在前,我们不义在后,没毛病啊。”洛霏霏回她一句。 “你在前面挖坑,不能怪我们在后面推啊。”周云玥帮腔。 “都什么跟什么?我怎么你们了?”慕容剑心听糊涂了。 “你知道美容觉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多重要吗?”周云玥问。 是很重要,可这挨得上吗? 慕容剑心看着她们,静等下文。 “你做噩梦,肯定是又闹又睡不着的,我们还能睡好?你都说了姐妹一场,你好意思祸祸我们?”洛霏霏把话讲明白。 不让回来就直说,绕这么大弯子,你们也是够了! “好,我不回来。”慕容剑心这点骨气还是有的,一屁股坐沙发上,把手一伸,“薯片分我点。” 这总可以吧? “喏,拿去,都是你的。”周云玥丢给她大半口袋,“记得谢谢蓉蓉,她家快递送的。” “快递?”慕容剑心抓了一把薯条,好奇的问。 “不要听玥玥乱讲,人家只是跑的比较快而已。”秦晓蓉为男友正名。 “又找一个搞体育的?”慕容剑心一下猜到。 “嗯,练长跑的,据说能跑赢汽车。”周云玥证实她的猜测。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就是比一般人跑的快。”秦晓蓉娇羞的道。 “啧啧啧,瞅瞅这小模样,咋看咋花痴。”周云玥调侃道。 “我就纳闷了,你怎么老找那些肌肉发达的,就不怕家暴。”洛霏霏也插了一嘴。 “怎么会家暴?不知道多有安全感。”秦晓蓉反驳。 “男人安不安全,可不是由那身肌肉决定的。”周云玥一指慕容剑心,“就比如她家那位,怎么看都是一个阳光帅哥,和彪悍不沾边,可要打起架来,有几个人能打的过?” “怎么是我家的?你不要乱说。”慕容剑心赶紧撇清,跟着一指洛霏霏,“是她家的。” “打住,我就是个小十三,排班都轮不到我。”洛霏霏现在可不敢往家里揽,“你姐姐才是名正言顺的正室。” “那和我也没关系啊。”慕容剑心更不敢揽。 “你俩真有意思,我就那么随口一说,你们倒较起真来了。”周云玥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总觉得问题大大的。 “无聊。”两人齐齐给了她一句。 “嘿,你们倒成同盟了。”周云玥小嘴一撇,“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两人齐齐翻个白眼,谁都不接话。 “大家难得聚在一起,就不要吵了。”秦晓蓉出来打圆场,并扯转话题,“心心,你今天怎么没跟兰心姐去公司?” “特意请假搬家,结果你们不收留。”慕容剑心脸上写满委屈。 “换个地方就不做噩梦了?”洛霏霏好奇的问。 “应该吧,我也不确定。”慕容剑心没给肯定的答案,她是真的不确定。 “你做什么噩梦?偷姐夫?”周云玥一下来了精神,眼睛都开始发亮。 “去你的。”慕容剑心拿起一块薯片丢她身上,“我梦见自己杀人,还杀了好多好多人。” “……” “……” “……” 三个女孩儿一起傻眼,最后齐齐站起,一拥而上,“姐妹们,把这个祸害丢出去!” “我跟你们拼了!”面对一群小母老虎,慕容剑心不甘示弱,出手反击。 几个女孩儿扭缠在一起,那场面不要……擦擦鼻血再说! 笃笃! “进来。” 门推开,快递小哥走进来,“您要的快递。” 慕容兰心看来人一眼,把手中的笔放下,端正坐好,“我没要。” “我送了。”快递小哥把帽子一摘,露出如切如磨的盛世美颜。 “前台没要你电话?”慕容兰心打趣道。 “没敢给。”赵允初笑笑,“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了?” 慕容兰心淡淡道,“闷的时候。” 赵允初走前一些,在她前面坐下,把食盒往前一推,“尝尝吧,都是你爱吃的。” 看食盒一眼,慕容兰心问,“想换什么?” 赵允初微微一笑,“你能给什么?” 两人说话,总是能删减一些没必要的客套,以及一些不言自明的过程。 慕容兰心冲他嫣然一笑,而后道,“不送。” 他这一盒饭,最多也就换她一笑,不能更多。 “你想要什么?”赵允初端正态度。 “你退出临江那块地的竞标。”慕容兰心淡淡道。 “就算我退,锐锋也未必吃下。”赵允初还口,讨价还价是必要的过程。 “那是我的事。”慕容兰心坚持。 “你能给什么?”赵允初旧话重提。 慕容兰心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文件袋放到桌上,“换不换?” 文件袋上一个字没有,再看置放的位置,显然是她早就准备好的,赵允初不禁有些迟疑,思索片刻才道,“换了。” 慕容兰心没有他的保证,直接把文件袋推过去。 赵允初紧忙打开一看,《新能源电池》,下面全是专业术语,以及密密麻麻的数据,纵然他是学霸一枚,可在这种专业领域,也是无能为力。 把文件放回去,专业的东西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验证,他要做的是别的,“怎么只有一种?好像有三四种吧?” 准确来说是三种! 既然上门来要,赵允初怎么可能不事先打听清楚? “那块地我不一定能拿到。”慕容兰心借用了一下他刚刚的话,换句话说,能换到这些,他已经赚了! “你还想要什么?”赵允初知道空手套白狼可能行不通。 “现在没有。”慕容兰心没把筹码全压在一处。 “那好,我先回去了。”赵允初也干脆,戴回帽子,装起文件袋,“现在我还是孝子贤孙。” “你最好不要照做,专利申请已批,所有法律约束已成。”慕容兰心对着他的背影道,“你要照抄,法务部那位,会把你咬的体无完肤。” “一场官司,我可以拖三年,到时候……哼!”赵允初快步离开。 “希望你这副急功近利的模样是装出来的。”慕容兰心对着关紧的房门淡淡说了一句,而后拿起电话,“又跑哪儿去疯了?” “没有,就是回我们基地看看。”慕容剑心赶紧报上方位。 “中午你和她们一起吃?”慕容兰心没有怪责的意思,语气很温和。 “嗯,大家难得聚这么齐。”慕容剑心开心的道,“你就自己解决吧。” “好,我去吃食堂。”慕容兰心语气满是无可奈何。 两姐妹又说了两句闲话,便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慕容兰心提笔在纸上写了两个字:周,秦。 看了一会儿,她将其中一个划去,淡淡一笑,“男人啊,真没一个好东西。” 笃笃! 又是谁来? 慕容兰心看饭盒一眼,突然有些期待能收到两个,坐正身子,红唇轻启,“进来。” 只是看到来人,她就有些想笑,原来自己越来越像女人了,都会乱想了。 风沁雅把一份文件放到桌上,“这是您要的。” 慕容兰心点点头,“工作还习惯吗?” “习惯都是养成的。”风沁雅如此回应。 “我相信。”慕容兰心对比并不怀疑。 “还有什么要吩咐吗?”风沁雅尽到做下属的本分。 慕容兰心摇摇头,见她要走,却把她叫住,“有什么想问我吗?” 风沁雅摇头表示没有,只是眼神扫了食盒好几次。 慕容兰心把食盒推过去,“中午了,拿去吃吧。” 风沁雅看了一眼,“不合口味?” “只是口味变了。”慕容兰心淡淡道。 “还是坚守如一的好。”风沁雅似乎在劝她。 慕容兰心微笑问,“对你好?” 风沁雅不答,直接拎起饭盒,“既然您不要,我就拿走了。” 慕容兰心微笑点头。 风沁雅拎着饭盒出去,直接走到走廊尽头,推开楼道门。 “风助,怎么不坐电梯?”一个同事恰巧看到,好奇的问。 风沁雅举举手里的饭盒,“只是丢个垃圾而已。” 说着,她下到拐角处,打开垃圾桶的盖子,把饭盒丢进去,盖好。 刚刚的同事站在电梯门前轻叹,“唉,美女就是有资本,庆湖居的特制食盒都丢。” 她却不知道,东西产自哪儿不重要,怎么过来的才是关键。 忙完一天的工作,慕容兰心回到家中,就见妹妹趴在桌子上,毫无形象的拿手抓菜吃,“做什么呢?” 慕容剑心赶紧把一块肉塞嘴里,用满是油的手抹了抹嘴,“没做什么呀。” 慕容兰心又好气又好笑,仿佛一下回到小时候,“再这么吃下去,你就成猪了。” 慕容剑心配合着把小嘴一嘟,“过年的时候不要吃我。” “谁要吃你?太傻了!”姜铭端着一盘菜出来,“又酸又涩的,不好吃。” 你吃过啊! 慕容剑心瞪圆眼睛。 慕容兰心却看着他系着围裙的样子发呆。 十指不沾阳春水,今来为君做羹汤! 我能有那一天吗? 第五百五十五章 可怕 “大白熊,怎么今个儿有空来看我?”闻泰北到院子里相迎。 “就想知道是不是也能吃顿好的。”白雄进大步走进来,步履生风,不见丝毫老态。 “净拿我开心,我这儿的厨子可没你家的好。”闻泰北谦虚的很。 “不见得吧。”白雄进与他相对而立,“闭门羹不就做的似模似样的。” “你说这个,我孙女儿亲自下的厨,有本事你找她说理去。”闻泰北这可不是甩锅,是事实求是。 “别跟我说你连个晚辈都管不了。”白雄进根本不信。 “别的没问题,就这个不行。”闻泰北朝他摆摆手,“你没孙女儿你不懂。” 这也骄傲? 白雄进胡子直翘,“我能见见那小丫头吗?” “真不巧,她一早就出去了,找薛家丫头玩儿去了。”闻泰北解释一句,“已经关她那么多天,怎么都不好再关下去了。” “你就不怕她不回来?”白雄进都有些担心了。 “我跟她说了,她要敢一去不回,我马上对姜家下手。”闻泰北也不是没做防备,“更何况还有占武跟着呢。” “她那么在意姜家?”白雄进眉头皱起。 “女生外向,有什么好说。”闻泰北看的很开。 “那你这老家伙什么意思?”白雄进更在意他的看法。 “我闻家的孩子,可没给人做小的道理。”闻泰北把底线划出来。 “可你闻系的人,好像在帮姜家啊。”白雄进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 “跟你有关系吗?”闻泰北可不怕他。 “咱们这么多年朋友……”白雄进话说一半。 闻泰北就怼了回来,“能有我孙女儿亲!” 白雄进气的大骂,“你个护犊子的老东西。” “我乐意!”闻泰北骄傲的很,“就不信你能为了我把孙子怎样。” “我不跟你说了,我走。”白雄进抬脚就走。 “走反了,门在那边。”闻泰北好心提醒。 “我知道,就是给你气糊涂了。”白雄进刚把锅甩出去,就见一人大步走进来,“卫国,你来的正好,给我们评评理。” 闻卫国过来先敬了一个礼,“老首长好。” “在家里不讲这些虚礼。”白雄进摆摆手,“叫白伯伯。” “白伯伯。”闻卫国从善如流。 “心澜和长武的事,你觉得该怎么办?”白雄进直奔主题。 闻卫国看父亲一眼,“白伯伯,这件事情我是没有发言权的。” “你可是当爹的。”白雄进很不满意。 闻卫国憨憨一笑,“我爹也在呢。” “嘿嘿。”闻泰北得意的不行,“就你还想越级办事,做梦。” “行,我说不过你们,咱走着瞧。”白雄进再次抬脚,可迈出一步,又停下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闻卫国看父亲点头,便道,“羊城市委书记万国年被双规了。” 白雄进身子晃了一下,“姜家下手太狠了!” 你心慈手软过? 闻家父子并没就此发表意见。 “我先走了。”白雄进这次没走错方向。 “慢点走,我送送你。这话怎么说的,连口水都没喝呢。”闻泰北在后面紧追,怎么看都有点得志猖狂的意思。 好一会儿,他走回来问儿子,“案子定死了?” “没有翻过来的可能了,那些证据换到别人身上,都够死十回了。”闻卫国一点都不心疼,这种人就该拿下。 “那可是明年要进省委,刘系最有前途的少壮派。”说到这里,闻泰北轻叹一声,“唉,太不知自爱了。” “姜家不动则已,一动就这么猛,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底气,能不能撑住下面更疯狂的反扑。”闻卫国既觉得他们做事太鲁莽,又有些佩服。 “底气?嘿!”闻泰北看儿子一眼,“姜家那个晚辈被抓进去那么久,编都没编出点东西来,就是人家的底气!姜家这对兄弟,能从一无所有,攒下现在的基业,又岂是易于之辈?用现在时髦的话说,那可是真正的草根逆袭!” “我们家也是。”闻卫国不甘落后。 “是个屁!”闻泰北瞪儿子一眼,“要不是老子成分太高,当年能下牛棚?” “能从牛棚冲进四合院,也算逆袭。”闻卫国赶紧拍马屁。 “滚蛋!”老子骂儿子,可不管他是不是将军。 闻卫国转身就跑。 “站住!”闻泰北想起还有事要问,“李家什么动静?” “都动起来了。”闻卫国回道。 “薛家还按兵不动?”闻泰北又问。 闻卫国点头。 “不管他们了,咱们跟着掺和一下,敲敲边鼓。”闻泰北下了决定。 “帮那边?”闻卫国装傻。 闻泰北把眼一瞪,“你不怕女儿,我可怕孙女儿!” “看您说的,那丫头我也怕。”闻卫国作为孝顺儿子,可不敢超越父亲。 “滚蛋!看到你就烦!”闻泰北实在不想看到这种没立场的儿子,真是对不起肩上那两颗豆。 “您快回屋吧,外面冷。”闻卫国关心一句,便大步离开了,军人说走就走,可没那么多说道。 “京里出手了。”姜永年过来见父亲。 “可我们得静下心,停下手。”姜老爷子抬头看他,“那边刚死了人。” “可他们不会停下来的。”姜永年有些担心,怕失了先手。 “你只有把公司管好就行。”姜老爷子要求不高,“剩下的事,就让年轻人多折腾折腾,无论输赢,都有好处……记住,咱们姜家可以输了家业,可不能把人输了,只要有好儿孙,姜家就永远在!” “知道了。”面对父亲的敲打,姜永年虚心接受。 “昨晚跟顾家那孩子说了点什么?”姜老爷子又问。 “都是月华在说,也只是些家长里短。”姜永年回道。 “你啊,还不如个孩子,怪不得人家敢看不起我们。”姜老爷子恨铁不成钢,“你跟他谈谈公司的清理计划又如何?” 姜永年低下头去。 “我撑不了几年了,在小铭成长起来前,你给我撑住了。”姜老爷子下了死命令。 “小铭是比以前强了许多,可是他那性子……能拿住慕容家那丫头吗?”姜永年想到儿子的死穴就有些担心,就算他变得再强,可这个位置也是一点即死啊。 “为什么要拿住?让她作茧自缚不是更好?”姜老爷子看儿子一眼,“驭人之道有千种,压拿是最下乘,最不恒久,也最后患无穷的。” 说到这里,他拄着拐杖站起来,走到窗边,“我要小铭成为主帅之才,不必亲自捉刀上战场,敌军亦可破。” “您的期望是不是太高了?”姜永年真没敢这么想。 姜老爷子回头看他一眼,“你啊……不说了,将来你会知道的。我先回去了,估摸着小田煲的汤也该好了,你是不知道,她手艺可好了。” 姜永年都听傻了,怎么突然说起汤来了?直到父亲离开,他都没想明白。 赵家凉亭。 “姜家反手这一耳光,打的可真疼。”白长武道。 “又不是你家的人。”赵允初并不在意。 “兔死狐悲而已。”顾鸿飞接口,“而且大多数人都看形势的,那边风顺那边倒。” “你们呢?”赵允初问。 “我当你没问过。”白长武冷冷回了一句。 “那我当没听见好了。”顾鸿飞淡淡道。 “是我失言。”赵允初倒也干脆,“不过政界我是插不上手的,而政界不倒,姜家永在。” 在华夏,只要政界有人,经济上东山再起很容易,其实压根儿就不会倒,只要京里能撑住,谁敢在明海对姜家下死手? “我们知道,所以我们是来告别的。”顾鸿飞看他一眼,“不能参加令尊的葬礼,抱歉。” “抱歉。”白长武也跟着客气一句。 “这种时候,就不要讲这些虚礼了,想来家父地下有知,也不会怪责两位的。”赵允初把虚伪二字刻画的入木三分。 另两人没多说什么,告辞离开。 赵允初看着他们的背影,只淡淡说了一句,“除了自己,什么人都靠不住的。” 说完,他发了一条信息出去,只有简单两个字:盯紧! 在别人都紧张忙碌的时候,姜铭却很悠闲的在图书馆看书,不过今天没有美女相伴,只有他自己。 等到夕阳西下,他才把翻了一多半的《三国志》交还回去,回到家里,他可没机会读书,虽然就睡在书房里。 出了图书馆,他在洒满余晖的青石路上缓行,分外珍惜这难得的悠闲,过了今天,这些也许都不再属于他。 可他高估了灾难来临的时间,回到家的时候,饭菜都已上桌,本来这是好事情,可看到菜色的模样,我想任何人都宁可拿个破碗,蹲街边要点吃的。 把挎包往桌上一放,姜铭很客气的道,“还是用这个吧,直接点。” 噗! 慕容剑心手捂小腹,趴桌子上再也起不来了。 慕容兰心瞪妹妹一眼,又去看那个更可恶的家伙,“吃不吃?” “说不吃会怎样?”姜铭想先问清楚,要是比死还惨,他不介意屈服一下。 慕容兰心也没说什么,挤挤眼睛,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呼噜呼噜! 姜铭抄起筷子,夹起东西,也不管是什么,就往嘴里填。 前世今生,第一次见她哭,真的扛不住! 看着他大吃特吃,慕容剑心赶紧把一盘凉拌西红柿递过去,这个真没问题。 慕容兰心则静静看着,静静看着,似乎一定要看他吃完…… 第五百五十六章 分镜头 “姐姐?” 没有回应。 “姐姐!” 提高声量。 慕容兰心偏过头来,“什么事?” “这话该我问你,想什么呢,一直走神。”慕容剑心眨巴着眼睛,好像要看到她心里去。 慕容兰心迟疑一下,还是问了出来,“昨晚我做的东西真的很难吃?” 就知道你还惦记这个! 慕容剑心摇摇头,“不知道,反正我是没敢吃。” 不用说这么直接! 慕容兰心瞥她一眼,“我也只吃了一口,那感觉……满满的挫败,你说他怎么就吃的下去?” “你哭了呀。”慕容剑心直指核心,“这辈子我都是第一次见你哭,你说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我不是第一次哭。”慕容兰心轻声道,“只是人前不哭而已。” “为什么?”慕容剑心想知道原因,总归不会是爱面子等无聊的理由。 “眼泪是女人最厉害的武器,可是哭多了就不值钱。”慕容兰心是拿这个当杀手锏用的。 “就逼他吃一顿饭,是不是很亏?”慕容剑心想知道姐姐真实的想法。 慕容兰心轻轻摇头,“那不是一顿饭……” “是什么?”见她不往下说了,慕容剑心紧着问一句。 慕容兰心白她一眼,“想套我的话?” “没有。”慕容剑心才不承认,“就是有点好奇,毕竟你害人家在洗手间待了大半夜,我自然想知道原因。” “待到三点四十二。”慕容兰心轻语一声,低下头看文件,“我要工作,你不要吵我。” “姐姐。”慕容剑心没管她说什么,凑上去道,“你晚上煲汤,给他补补吧。” 慕容兰心抬头看妹妹一眼,用眼神透出想法——你想害谁! “年轻人做事要节制,不要年纪轻轻就掏空了身子,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知道不?”另一边,姜老爷子扮着慈祥长者,苦口婆心的说着。 姜铭苦笑,有心想把实情相告,可又怕更丢人,只好应承一句,“爷爷说的是,日后我一定注意。” 对他的态度还算满意,姜老爷子轻轻点头,决定把这篇翻过去,“最近忙什么呢?” “很闲。”姜铭据实相告,除了去赵家拉了点仇恨,他真的算清闲,当然,昨晚那顿饭不包括在内。 “给你找点事做?”姜老爷子打着商量。 “都听爷爷的。”姜铭乖巧的很。 “喏。”姜老爷子丢给他一个文件袋,“给你一天时间,把这些读透,然后告诉我你想去哪个部门。” “好。”姜铭一口答应,伸手就去拆文件袋。 “回去看。”姜老爷子开始赶人。 “啊?”姜铭有些不大想走,他实在不想坐马桶上看完这些,不过拗不过老爷子,悻悻而去。 等他一走,黄正楷便过来了,“现在就委以重任,是不是有些拔苗助长?” “哪有重任?”姜老爷子想法不同,“只不过给他一个受点,送那些家伙一个宣泄点而已。” 现在姜铭无职无权,就是想针对他做点什么,也只能冲着本人去,根本找不到其他攻击点,可当他有了合适的位置,那就不一样了,攻击的目标有了,攻击的方式也可以变得多样化。 不得不说,像姜老爷子这种一心为敌人着想的爷爷,世上已经不多见了。 “要调沁雅过去帮他吗?”既然大方向已定,黄正楷能做的只是从旁协助。 姜老爷子想了想,“这次帮手,就由他自己选吧,将来的路总要他自己走。趁着我们还在,让他多试试也好,错了也不打紧。” “那我去永年那边了。”黄正楷不会让自己清闲下来,清闲等于失业。 姜老爷子点点头,“帮他多看着点。” 黄正楷微笑告别,赶去下一个办公室。 等他走后,姜老爷子把张文明叫了过来,“有几个有问题?” “六个。”张文明回答的很干脆。 “那丫头呢?”姜老爷子问。 “不确定。”张文明实话实说。 “路总要自己走啊。”姜老爷子只说了这样一句。 “什么时候动手?”张文明请示。 “他们不动,你不动。”姜老爷子把调调定下来。 张文明又问,“几位小姐身边的护卫呢?” “照旧,不能出半点差错……”说到这里,姜老爷子忽然问,“洛老头是不是出去很久了?” “去看展览了,应该快回来了。”张文明全都知道,不过老爷子问起,他也不能不多想,“我派个人过去看看。” “看看也好。”姜老爷子道,“最好是我感觉错了。” “您还有什么吩咐?”张文明恭敬的道。 “没有了,你去忙吧,等过了这个坎儿,再给你放大假。”姜老爷子刚一说完,就笑了,“这话我是不是说过很多次?有兑现过吗?” 张文明笑笑不说话。 “都怪你不提醒我。”姜老爷子甩起锅来也是一把好手。 “忙习惯了,闲不下来。”张文明笑笑,行了一礼,“我去忙了。” 看着他离开,姜老爷子轻叹一声,“唉,多好的孩子啊,有些人就是没那个命。” 赵家。 “三哥,听说爷爷要放权了,咱们就这么看着?那可是狼崽子,一口肉都不会给咱们的。”赵允翰看着远处待人接物,无可挑剔的人道。 赵允文轻叹一声,“不然呢?人家可是花了心思的,咱们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老实看着吧。没有力气,就别想着抢肉吃。” 就在这时,赵允初朝这边看了一眼,赵允翰赶紧低头,赵允文倒是镇定一些,就当什么也没看到。 赵允初也只是扫上一眼而已,这些兄弟他清楚的很,够阴够狠者多,够胆的却没有几个,暂时不用担心。 “看到了没,人家根本没把咱放在眼里,你们怕个啥。”赵允文不屑的撇撇嘴。 “等伯父下葬,我出去玩两天。”赵允科打起退堂鼓。 “随便,反正最近咱们是没事可做。”赵允文一副懒散模样。 在人家锋芒正盛,到处找人试刀的时候露头,是傻子才干的事情。 薛家。 “你又来了?”薛盼好奇的问。 “不欢迎?”闻心澜板起脸。 “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你是我的偶像你造吗?”薛盼激动的捧脸。 “好好说话。”闻心澜嫌弃的揉揉耳朵。 “还不是被憋的,自己再不消遣自己一下,人就要废了。”薛盼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闻心澜才没心思照顾她的心情,往沙发上一坐,“拿些东西来吃。” 给她端来一些水果零食,薛盼陪着她吃,“你整天空着手来我这儿吃吃喝喝,就没觉得不好意思?” “习惯就好。”闻心澜剥开葡萄就往嘴里送,真没觉得不好意思。 “这可真让人不想习惯……习惯?你……”薛盼猛地想到什么,话戛然而止,没有说下去。 闻心澜把葡萄吞下肚,才慢悠悠来了一句,“你要嫁去赵家,可是他们烧了八辈子香。” “你觉得慕容家那位比我差?”薛盼特想知道她的评价。 闻心澜看她一眼,“你能母仪天下,她却是一定要建朝凤阁的。” “心里好舒服。”薛盼开心的拍拍胸脯,又问,“你呢?” “你觉得呢?”闻心澜不评价自己。 “花木兰?穆桂英?”薛盼连猜两个,见她都没任何表示,不禁道,“千万不要跟我说是梁红玉。” “有何不可?”闻心澜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放,“若真有那么一个人,为他擂次鼓又如何?” “想想是挺带感的。”薛盼认同的点点头,而后谄媚的道,“到时候我给您递槌。” “我先把你砸烂。”闻心澜抬手丢了一个桃子在她身上。 姜铭私宅。 “咦,居然这么用功。”慕容剑心见某人没去浪荡,反而一本正经的看着什么,好奇的探过头来。 姜铭伸指点住她的额头,不让她靠近,“我一直很勤奋。” 慕容剑心回头,“姐姐,你信吗?” “在招蜂引蝶上,是的。”慕容兰心肯定了某大少的努力。 “你闻到什么没有?”慕容剑心朝姜铭挤眉弄眼。 姜铭耸耸鼻子,“你该洗澡了。” “就欺负我。”慕容剑心气哼哼的抱怨,“配合一次能死啊。” “下次。”姜铭一杆子不知道戳到何年。 “信你才怪。”慕容剑心向浴室走去,“我去洗澡。” “她还是不死心啊。”慕容兰心走过来道。 “和当年一样。”姜铭笑笑,“不过心是好的。” “当年?又是当年。”慕容兰心似乎不怎么喜欢这个字眼,“当年你有多疼她?” 姜铭抬头问她,“你有多疼她?” 这是一个很好的类比,慕容兰心说不出什么来,只是问他,“你能把现在和‘当年’分清吗?” “在你身上,渐渐能了。”姜铭已经很努力了。 区别对待! 慕容兰心瞥他一眼,淡淡问,“那昨晚?” “只是一个男人本能的反应。”姜铭让她不要多想,身为一个男人,看到一个女人落泪,怎能无动于衷。 “在看什么?”慕容兰心把话题扯开。 “部门资料。”姜铭没瞒她。 慕容兰心一下明白,“爷爷想让你动动了,想好去哪个部门没有?” “除了总务部,我好像都做不来。”姜铭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我帮你选一个如何?”慕容兰心热心的提议。 “你说。”姜铭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公关部。”慕容兰心红唇轻启,吐出三个字。 “好处?”姜铭想分析一下。 “美女多。” “……” 第五百五十七章 搅 “什么?你要去公关部?”姜老爷子掏着耳朵,以为自己年老失聪,以至于听差了。 姜铭使劲点头,让他再没有怀疑自己老眼昏花的机会,“理由?” “美女多。”姜铭如实转述某人的建议。 “出去!”姜老爷子咆哮! “您别气着自己,要是觉得不妥,咱们可以商量。”姜铭赶紧说好话。 姜老爷子把拐棍朝他丢过去,“给我出去!” 姜铭从善如流,撒丫子就跑。 等他走后,姜老爷子往沙发上一坐,脸露笑意,表情转换的不要太快,“这臭小子,总算开窍了。” 就这演技,奥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啊! “大家好,我是新来的姜铭,请多多关照。”姜铭在部门经理的陪同下,和新同事打招呼,至于他的职位,暂定为副经理。至于为什么不直接转正,按姜老爷子的原话就是——为职员的人身安全考虑。 谁关照谁? 部门经理是个很有风韵的少妇,听到他的话低头撇嘴,你是太子爷好不好?随便伸个小指头,就能碾死我们这帮人了,真真是……恨不相逢未嫁时啊! 公关部不光有美女,还有帅哥,基本上是三七开,男三女七。看到有新人来,男人客气点头一笑。见惯帅哥的美女们,则直接看向姜铭的衣服饰品,看过之后也客气的点点头。至于关不关照……在保证饭碗的情况下,看情况! 一群傻瓜! 公关经理真想把他们的头按进桌子里,在公司总部工作,怎么连太子爷叫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工作的! 还有,能不能改改看牌子识人的毛病?太子爷的衣服都是手工定制的,能让你们看出牌子就怪了! 这太子爷也缺德,进门前还特意把腕表摘了,简直狡猾的不要不要的! 姜铭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有人跟他说,这样做可以区分出蠢人和聪明人,蠢人有蠢人的用处,聪明人有聪明人的用法,前提是你得分清楚。为上者,最最要紧的就是识人用人而已,其他的不用多管。 和大家打过招呼,姜铭去到自己办公室,研究新工作环境去了。 没多久,有个美女敲门进来,“姜总,您的咖啡。” 又让她说中,世上总不缺急着亡羊补牢的人。 姜铭笑笑,“我不喝咖啡……帮我沏杯茶。” 中间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那美女脸色一变,不由暗暗摇头,这人也就这样了。 “好,我这就去给您换。”那美女转忧为喜,美滋滋的离去,却万万没想到她的分数其实很低。 坐在办公椅上,看着外面忙忙碌碌的人,那感觉真的不太一样,这就是她说的,男人都需要一张椅子吗? 逐鹿天下,争的是金銮宝殿上那把雕龙金座,如今明争暗斗,为的是坐在顶楼俯瞰众生吗? 得到了如何?得不到又如何?真就胜过春宵帐暖,从此不朝吗? 姜铭心里是没有答案的,因为两样他都没有得到过,那么……向左还是右? “什么?他去了公关部?”一直关注他的赵允初,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是的。”负责探听消息的人,肯定的道。 “他又想搞什么?”赵允初也没想明白。 过了好久,他才一咬牙,打通一个人的电话,可还没等他开口,对方就先开口,“这也要问我?” 赵允初二话没说,直接挂掉电话,那淡漠的语气让他受不了。 慕容兰心手指在手机上轻轻捻摸,喃喃自语,“我要说是因为美女多,你信吗?” 没人回应,因为没人可以听到…… 赵允初能得到消息,顾鸿飞当然也能,听到后只是稍稍一愣,便笑道,“毫无意义也是意义,就怕太在意的人看不清啊。” 白长武知道后只说了一句,“这混蛋就知道往女人堆里钻。” 叶名城也是第一时间知道,“小爷为你累死累活,上窜下跳,你却一头扎女人堆里去,真丫欠抽……不行,得让他给我留两个质量好的。” 钱西暮则第一时间跟妹妹汇报,“看到了吧,他眼里只有女人,都这时候还瞎搞呢,赶紧把他给我忘了。” “那你怎么没事儿?你也很漂亮啊。”钱贝儿反手就是一刀,暴击伤害一万点! 姜涛放下电话,看着眼前如山的文件,笑着摇头,“好想和你换啊!” 一颗小石子入湖,便是涟漪片片…… “别看了,人已经死了。”姜夜泠淡淡道。 “你杀的?”来人手摸向腰间。 “无聊。”姜夜泠丢下一句,身子一闪,人便到了门外,再一转,就消失在那人的视线里。 那人刚摸到枪的手,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额头冷汗也滚落而下,刚刚自己的动作,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过了好一会儿,稍显僵硬的手才恢复正常,取出一个特殊通讯工具开始汇报,“关键人物离奇暴毙。” “谁做的?” “不清楚。” “事情查的怎样?” “边界恐有纷争。” “纷争几时断过?我要的不是这个。” “东西还没找到。” “那还不快去,千万不能落到那个女人手里!” “我知道,这就去。” “唉,调她去,也不知道是错是对……罢了,不想了。” 通讯从此而断,在别人的地盘上,一些信号出现的时间越少越好。 等那人出来,却早已找不到姜夜泠的身影,他不由轻叹,“有这位跟着,安全也危险啊!” 和他相比,初七就要苦逼的多,一连几天,吃不好饭,睡不好觉,精神一直绷的紧紧的,再这样下去,不用别人来杀,他自己就得先崩溃掉,可他不得不撑着,至少也撑过七天,撑到那个冤死鬼下葬。 可是真的好想好好睡一觉啊…… 呼! 他从一辆车上,跳到另一辆车上,挤到一堆笼子中间,也不管那些屎臭尿水,身子一缩,合上了眼睛。 而这时沐小田却在为姜老爷子熬营养粥,对哥哥所受的苦楚一无所知,也许这正是初七想要的,可是不是沐小田想要的,就要等真相揭开的那一天了。 食堂里,沈霜琴和温青青坐在一起吃午饭,有些消息,两人当然也知道了,毕竟同桌打麻将,消息是共享的。 “你怎么看?”沈霜琴问。 “现在几桌了?”温青青歪着头问。 “应该把他送去澳门看看。”沈霜琴道。 “嗯。”温青青点头,“开赌场的都没好下场。”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沈霜琴问,“有没有想过过去帮他?” 温青青摇头,“我还是在这边踏实,你呢?” “我根本走不开。”沈霜琴苦笑一下,“我现在才知道她有多厉害。” “和高手一起玩,成长会很快的,我们应该感恩。”温青青倒是乐在其中。 “是啊,压力大了,想不进步也难。”沈霜琴感慨道。 “聊什么呢?”风沁雅走过来问。 “谁会糊牌。”沈霜琴接的很快。 “庄家啊。”风沁雅直接给出答案。 “你不想赢?”沈霜琴好奇的问。 “我就没有赢过,所以根本不奢望,不过……”风沁雅笑着坐下,扫两人一眼,“有时候输就是赢,赢却是输,结局很难说的。” “所以你只要结果?”沈霜琴像是明白了什么。 “希望是好的。”风沁雅淡淡一笑。 “好心自然有好报。”温青青和她并不熟,只在最后接了一句。 剩下的时间,就只剩下吃…… 晚上姜铭回到家里,慕容姐妹正在吃水果,看他回来,慕容兰心举着咬了一口的苹果问,“感觉如何?” “屁股疼。”姜铭一句话说的两人没了食欲。 “没让人给你按摩一下?”慕容兰心又问。 “那疼的地方就更多了。”姜铭似有顾忌。 “早点培养一个小蜜,到时候包你的办公室生活轻松惬意。”慕容兰心给他出主意。 你打算把坑挖多大? 姜铭一指默默啃苹果,静静看戏的小丫头,“明天你来给我当秘书。” 能不能让人好好看戏?我不想入局! “不去!”慕容剑心狠狠啃苹果一口,一副苦大仇深模样。 “怎么选她?”慕容兰心却像是来了精神。 “她不听话。”姜铭的逻辑总是那么出人意料。 “领导当的不舒服?”慕容兰心却一下猜到原因。 “一群人对着你唯唯诺诺,最上心的就是猜你的喜好心思,这样的生活有意思吗?”姜铭问。 “想办法让他们时而猜中,时而猜不中,错错对对的,就有意思了。”慕容兰心又开始上课。 “我好像不擅长这个。”怎奈姜铭一点都不积极。 “那就全泡到手。”慕容兰心指出他擅长的。 “这话就你不能说。”姜铭从没得到过。 “缺了一口的,就丢掉吧。”慕容兰心把苹果放下,看向他,“真那么不想当领导?” 姜铭点头,“至少暂时不想。” “好,我成全你。”慕容兰心道。 嗯?我没听错?你会帮我?姜铭表示怀疑,跟着他就明白了。 慕容兰心往厨房一指,“锅碗瓢盆都在等你。” 既然不想被人伺候,那就伺候人,可还满意? “……” 哈哈! 看热闹的大笑,好精彩! 第五百五十八章 心伤 二月初三,晴。 龙刚抬完头,赵须明就要入土为安了,他享尽荣华,也尝尽憋屈,可不管怎样,今天盛大的葬礼,也算圆满的花了一个句号。 所有参加葬礼的人,都一脸沉痛,肃穆有礼,赵家人更是哭的很认真,很伤心。 赵允初亲手将棺木下葬,填土,封盖,送了父亲最后一程,孝子做到这份上,也算难得了。 曲终,人散! 赵允初掸去胸前白花上的落灰,截住慕容兰心的去路,一脸温柔,“谢谢你能来。” 突然而来的戏码,让许多年轻人纷纷驻足,上了年纪的人却走的越发快了,仿佛看上一眼就会倒霉似得。 慕容兰心挽住姜铭的胳膊,轻轻颌首,淡淡道,“请节哀。” 姜铭看看胳膊上紧缠的玉臂,稍稍偏头,“别客气,应该的,不管谁死,我们夫妻都会过来的。” “我记下了,改日回礼。”赵允初回他一句,又看向慕容兰心,“改天我去看你。” 说完,他转身就走,就没给人拒绝的机会。 慕容兰心问身边的人,“我该怎么回答?” “扫榻……嘶!”姜铭刚说两个字,就被狠狠拧了一下。 “你想糟蹋我,还是自己?”慕容兰心沉着脸问。 姜铭揉揉胳膊,“只是觉得那只是早晚的事……两三年一眨眼就过去了。” 听他说的稀松平常,慕容兰心莫名的烦躁,“不用总提醒我,承诺过什么,我都记得。” 嗯?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铭觉得她不该理解错,很是诧异的看她一眼。 “走了。”慕容兰心无视他探究的眼神,拖着他向外走,而且和他贴的很近,整个人都快挂到她身上了。 “这就是所谓‘日’久生情吗?” “原来女神和一般女人也没两样。” “嘿嘿,女人本来就一样,碰上器大活好的都软。” 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姜铭莫名有些心疼,“其实不用这么敬业的。” 慕容兰心脸色一白,低下头去,“你认可就好。” 姜铭脚步猛地一顿,不再那么迟钝的他,总算发觉这句话的伤害力,可能比那些人的更大,“对不起。” “没关系。”慕容兰心拉拉他的胳膊,“走了。” “你脚怎么了?”姜铭突然低头去看。 慕容兰心一愣,也跟着低头去看,却见他已把手伸进自己的腿弯,来不及说什么,人已被他打横抱起,不禁失笑,“就会这一招?” “学到新的再用。”姜铭抱着她从一座座墓碑前大步而过,那股架势还真的吸人眼球。 “老姜家这孩子出息不少啊。” “看来娶个好媳妇还是管用的,怪不得老姜头肯投那么多本钱……我是不是可以学一下?” “你当好媳妇是大白菜,满大街捡?” “说的也是,不过也要捡着好的挑。” 不同的人,看法是不同的,因为站的角度不同,当人变换了位置,很多东西也就不一样了。 透过车窗,看着那辆怪兽般的车子驶离,赵允初问身边的人,“王教授怎么说?” “无论是从理论上,还是数据上,都没有问题,现在只等样品做出来,再进行各方面的检验了。”那人回道。 赵允初也知道这种事情急不得,每一项测验都要经过严正核对,容不得一丝差错,可是时间不等人啊,若是锐锋先把商品投入市场,他就是有制作方法又能怎么样?明目张胆的山寨吗?那赵家就完了! 反过来,他要是先把产品做出来,就可以借着人们先入为主的思维混淆视听,打打口水仗。就算打官司,也能拖它个几年,到时候即便败诉,也早已赚的盆满钵满,无所谓胜负了。而且他的科研团队也能把东西吃透,做出替代品来了。 可现在除了争分夺秒,还有一件事让他有些担心,那份资料是真的吗?万一是假的怎么办?哪怕只是一个数据,造成的后果就可能很可怕……能赌吗? 不能! 所以只能等! 心里明白,却莫名有些焦灼,赵允初看着外面暗暗问自己:一切真的还在你的掌握之中吗? “去哪儿?”作为司机,姜铭请示道。 “回公司。”慕容兰心淡淡道。 “偶尔休息一天没事的。”姜铭是真的想补救一下。 “会扣奖金。”慕容兰心的理由让人很无语。 “我去跟爷爷说。”姜铭自告奋勇。 慕容兰心瞥他一眼,“去公司。” 就不让你如愿! 拗不过她,姜铭把她送到公司。 慕容兰心把车钥匙一拔,下车离开,头也不回的走进办公大楼, “她以前没这么小气啊。”姜铭看着她的背影迷惑不解,把钥匙拿走,他怎么回去? 没办法,他只好走去公车站,反正也不是没坐过。 车还没等到,美女先到了,风沁雅手里晃着钥匙,身姿摇曳满是风情的走到他身边,“我们老总让我给你送来的。” 姜铭看了一眼,“钥匙不对。” “老总大概是想潜规则我,说晚上送我回家。”风沁雅微笑道。 姜铭想了一想,还是拒绝了,“我坐公车。” 风沁雅也不强求,把钥匙一收,向上指指,“又发生了什么有趣的故事?” “没有。”姜铭不打算满足她那颗八卦的心。 “加油!”风沁雅举起小拳头,朝他用力的挥挥,“离成功不远了!” 姜铭看她一眼,“你们都一样。” 说完,他转身挤上公车,也不管是去向哪里的,反正先上去再说。 “我们哪里一样了?”风沁雅歪着头想了一下,“难道说演技?唉,这次可是委屈死了,都是真话唉。” 说完, 她对着远去的公车一声轻叹,也不知道在感叹什么。 连慕容兰心都知道好好工作,姜铭总不能输了给她,辗辗转转找到工作的地方,然后……吃吃喝喝一下午! 真不是他想偷懒,是没人敢让他做什么,每当他一问起什么,总有人抢着去处理,除了一些文件,其他一概不用他插手,而且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得,积极的要命! 后知后觉还是觉了啊! 混到下班,他突然觉得,来这种地方工作,还真不如当初做杂工,除了一些他讨厌的东西,什么也学不到,此刻他才由衷佩服那些争着抢着也要坐到这种位置的人,至于那些坐稳的——更佩服! 出了公司,按说应该回家了,可今晚回去太早……是不是有些不安全? 犹豫一下,他还是赶回家中,不过聪明的捎带回一些吃的,或许这样就能免掉下厨的悲惨命运。 可是回到家里,却发现分外安静,两姐妹居然一个都没回来,这是做什么去了? 把买来的东西拿到厨房装盘,姜铭便坐到客厅静等,然而一个小时过去,还是没人回来。 突然觉得有些烦躁,他站起来绕着茶几转了两圈,最终还是决定打个电话问问,“饭都做好了。” “是买的吧。”慕容剑心一猜就中。 “……”姜铭摸摸鼻子,“已经上桌了。” “自己享用吧,我个姐姐在外面吃。”慕容剑心像是很开心。 “为什么?”姜铭感觉被抛弃了。 “姐姐说了,你买的东西肯定好吃不了,我们才不要委屈肚子。”慕容剑心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什么,“姐姐还说,让那个懒货自我反省如吧……好啦,不和你说了,不然好吃的都让姐姐抢了。” 懒货是捎带,反省是重点啊! 姜铭坐到桌旁,夹起一筷子菜,尝了一口,竟然感觉比慕容兰心做的还难以下咽,自己的味觉是不是出问题了? 又撑着夹了两筷,可惜最后还是放弃了,他把东西倒掉,煮了一碗素面来吃,总算是把这顿应付过去。 “姐姐,你怎么知道他会给我打电话?”慕容剑心看着姐姐问。 “你俩亲。”慕容兰心不上套。 “这是污蔑,明明你俩更亲密。”慕容剑心不承认,成功被带偏。 慕容兰心小口咬着肉串,“反正我没接到电话。” “只能说明里面有问题。”慕容剑心总算想起初衷。 “什么问题?”慕容兰心装无辜装不知道。 “我打回去问问。”慕容剑心拿起手机,却迟迟没拨号,见姐姐无动于衷,不禁气馁,“就不能让我一回啊。” 慕容兰心看妹妹一眼,淡淡一笑,轻轻点头,“好,让你一回。” 慕容剑心似无所觉,“那老实交代吧,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我们去参加葬礼。”慕容兰心叙述时间地点。 “然后呢?”慕容剑心急不可待。 “他抱了我。”慕容兰心一点一点的讲。 “啊?”慕容剑心不觉得有什么,“有什么不对吗?” “场合不对,观众不对,气氛也不对,我心情也不对。”慕容兰心列举了一大堆。 慕容剑心一下站起,怒视着姐姐,“你到底为了谁生气?!” 慕容兰心慢慢把肉串放回到架子上,缓缓起身,“老板,结账。” 慕容剑心拦住她,“你还没回答我呢。” “你不是有答案了?没错,就是他。”慕容兰心转身,离开。 说好的,让一次! 第五百五十九章 初不如狗 “怎么了,小丫头?一个人闷闷不乐的,谁惹你生气了?”看着撅着小屁股,趴沙发上欺负熊的丫头,姜铭很是好奇的问。 慕容剑心耷拉着脑袋,闷闷的问,“要是做错事该怎么办?” “去说对不起。”姜铭的方法总是很直接。 “要是一句根本不够呢?”慕容剑心又问。 “那就用做的。”姜铭告诉她,“从来行动比语言更有力。” “管用吗?”慕容剑心对他表示怀疑。 姜铭想了想,很不负责任的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做了总比不做好。” “好毒的鸡汤。”慕容剑心偏头看他一眼,给了差评。 “反正你百毒不侵。”姜铭毫不示弱。 “真是那样就好了。”慕容剑心闷闷的接了一句,又趴回到沙发上,把那只大熊都压扁了。 “我也有件事想问你。”姜铭可不想看她如此懒散。 “说。”慕容剑心一点活动的意思都没有,“我绝对比你靠谱。” 真臭屁! 姜铭斜她一眼才道,“要是说了对不起,人家说‘没关系’,代表什么?” “两种解释,一种是真的‘没关系’,一种是……关系大了,我绝不原谅你!”慕容剑心抬头瞪他一眼,报刚刚被“斜”之仇。 姜铭愣了一愣,随即道,“你也不怎么靠谱。” “那是因为和你在一起。”慕容剑心坚决拉他垫背。 唉! 唉! 两人俱是一声轻叹,互看一眼,发现对方脸上满满都是无奈……悲哀啊! 天光大亮! 洛霏霏擦着惺忪睡眼出屋,走到客厅愣了一下,随即大喊,“姐妹们快来,有贼!” “贼你个大头鬼!”慕容剑心从一堆行李中钻出来,“见过带东西进来的贼吗!” “你想干嘛?”洛霏霏指着那堆东西问。 “当然是搬回来住。”慕容剑心理直气壮。 “你是铁了心要回来祸害我们?”洛霏霏心痛不已,交友不慎啊! “去你的,这两天我没做噩梦。”慕容剑心打消她的顾虑。 “那为什么回来?”周云玥趴楼栏上问,把一对硕大都给挤扁了。 “当然是……是给他们腾出二人世界的空间。”慕容剑心吐吐舌头,有些纳闷自己好好的,怎么突然结巴一下。 “他们嫌你碍事了?”秦晓蓉也跑出来凑热闹。 “嗯。”慕容剑心使劲点头,“他们最近恋奸情热,总爱挑我的刺儿,我当然要搬出来住,省的惹人讨厌。” 这样的道歉,应该够诚意了吧? “真的?”洛霏霏表示怀疑。 “信不信由你。”慕容剑心拍拍小胸脯,表示淑女坦荡荡。 “她能信吗?”周云玥问。 洛霏霏摇头。 “我一会儿去买个耳塞。”秦晓蓉表现的更直接。 “我要兔耳朵。”洛霏霏赶紧报名。 “猫耳朵。”周云玥不甘落后。 “你们……”慕容剑心想打人,太可气了! 姐姐: 我去和朋友住了,祝你们二人世界愉快,早生大侄子! 永远爱你的妹妹敬上。 看着这么一张字条,姜铭哭笑不得,这都哪儿跟哪儿?注定要分开的两个人,去哪儿生孩子? “在看什么?”慕容兰心走下楼来。 “剑心搬走了。”姜铭如实相告。 慕容兰心紧走两步,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字条,“你怎么不说拦着她?” “她学鬼了,我根本没听到。”姜铭摸摸耳朵,“真后悔教她功夫,居然用来对付我。” 连他都没能发觉,那丫头练到什么境界了?是不是太快了? “瞎胡闹!”慕容兰心看完字条,有些生气,看向还在考虑功夫的某人,“是不是你的主意?” “我哪里舍得她走。”姜铭随口应了一句。 “我信。”慕容兰心接的很快。 姜铭一下愣住,回过神来,她已经快步上楼,看这模样……真的是有很大关系! 临近中午。 看着推门进来的人,和他手里的东西,慕容兰心轻轻一笑,“你还送上瘾了,这次没东西给你。” “只是单纯送饭。”赵允初微笑把食盒放到桌上,“昨天说好来看你的。” “真快。”慕容兰心感叹一声。 “时间不等人。”赵允初这次很真。 “那就回去努力吧。”慕容兰心这次没打算和他多说,逐客令下的很快。 “有事儿?”赵允初的反应也不慢。 “小心撞车。”慕容兰心提醒道。 赵允初闻言起身,“那我走了,在他的地盘,我被打死都活该。” 他没有犹豫,走的很快,慕容兰心也不会留人。 有时候事情真的很巧,他刚进电梯,姜铭便从另一个电梯出来,两个宿命之敌,以另一种方式擦肩,还都一无所觉。 姜铭虽然来晚了一些,可手里提的东西却是一样,都是精致的食盒,区别在于,姜铭从家里提来,赵允初从最好的食府提来。 “他送的?”姜铭看着桌上的食盒问。 “总是要比你上心一些。”慕容兰心淡淡道。 “这方面我的确不如他。”姜铭从不否认这点,举举手里的食盒,问,“吃哪个?” 慕容兰心看他食盒一眼,淡淡道,“他知道我的口味。” “那就趁热吃吧,再好吃的东西放凉了也不好。”嘱咐一句,姜铭转身离开。 “你想送给谁?”慕容兰心盯着他手里的食盒问。 姜铭脚步不停,“丢掉。” “为什么?”慕容兰心问。 “尊重。”姜铭答。 尊重你,也尊重她们,不然把做给你吃的东西给她们,那算什么? “我帮你丢吧。”慕容兰心一下没忍住。 姜铭回头看她,她却偏转了头,他低头看看食盒,“好。” 转身回去,把食盒放到桌上,姜铭什么都没说,就又向外走,走到门口,才低声说了一句,“趁热吃。” 看着关紧的房门,慕容兰心娇嗔一声,“要你管!” 说完,恼怒的把笔丢到地上! 而后轻拍额头,暗暗告诉自己,不要这样,要控制,不然就不是慕容兰心了! 把两个食盒都打开,一边尝了一口,她笑了出来,只是带着些涩意,难道深情真的不及久伴?可怕的习惯! 我不要输! 不要! 姜铭走到公司门口,把一旁的保安叫过来,“你们头儿呢?” 现在都知道他是太子爷,那保安恭谨的很,“我这就给您叫去。” 不一会儿,一个魁梧汉子跟着那保安过来,“总……您有什么吩咐?” 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就含混过去了。 姜铭摸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看到这个人没,以后见到就给我打出去,别客气,咱们公司狗可进,这玩意儿不能进。” “啊?”两个人齐齐傻眼,咋听着比倭人还狠呢? “有意见?”姜铭把脸一板,眼一瞪。 “没有!”两个保安把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笑话,谁敢对太子爷的话有意见?不想要饭碗了!“坚决执行到底!” “我怕相片传给你,长得像的也不许进,这玩意儿鬼着呢。”姜铭很不踏实的嘱咐道。 两个保安除了把头点的像鸡啄米,还能做什么?等他一走,赶紧把所有人召集过来,相片更是人手一张,就怕他们走神,把自己给坑害了。 消息像风一样传开…… 慕容兰心举着话筒,愣了好一会儿,才吐出两个字来,“幼稚!” 风沁雅捂着肚子笑了好一会儿,才满意的道,“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小男人啊……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认了,凭什么便宜她们!” “好气哦,我都没有追求者!”温青青想挑理都找不到地方。 “还是没有好,我的那些,不知道被他虐了多少回。”沈霜琴没有炫耀的意思,“有个律师就是起了点坏心,他起初表现的也没怎样,可回头就叫人把人家腿打断了,还整了点黑材料,让人家滚出了律师界,从此以后,同律师楼的雄性看到我都绕道走。” “这么狠?”温青青惊讶,不过想起自己的事情,好像也没那么惨,至少没家破人亡,这么一想,她心里马上舒服许多。 “可不是。”沈霜琴点点头,“他表面看来没什么,可是霸道着呢,赵允初能活到现在,绝对是异数,不过也说明,那位在他心里,的确和我们不一样。” “有什么办法?谁教人家来的早呢。”温青青一想到这个,就兴不起一点比较的念头来。 “别想了,路还长着呢。”沈霜琴安慰一句。 同在一个公司的成非瑾当然也在第一时间听说,手捧咖啡杯,望着窗外,羡慕的道,“被宠着的女人都是幸福的。” 说完,她看向桌上的文件,“为什么我总是离幸福那么远?” 还要这样下去吗? 犹豫难决,却又找不到可以说心事的人,想着想着,一滴泪从眼角滑落,直落到咖啡杯里,也不知道会不会比咖啡更苦涩。 赵允初得到消息,只比她们晚半分,车子都还在路上。 咔吧! 他把手机屏幕捏碎,恨恨地骂了一句,“混蛋!” 司机保镖对视一眼,各自把眼神儿飘开,就当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见。 让这位爷生气可真不容易! 第五百六十章 开始 家里少了一个人,就冷清了许多,姜铭和慕容兰心对桌而坐,默默吃着东西,只闻碗筷杯盏相碰声,竟是找不到什么话题来说。 吃过饭,姜铭收拾桌子,慕容兰心则坐一边看着。等一切收拾完,见他一言不发的向楼上走去,她终是忍不住唤了一声,“喂!” “嗯?”姜铭回头,想看看她有什么话说。 “晚安。”慕容兰心却挤出这么一句,而后起身,紧走两步,抢在他前面踏上楼梯。 姜铭摇头轻笑,看着她快步而去,直至背影转走不见。既然再辛苦都要维护心底的骄傲,那就由她去好了,前世不舍,今生不争,只为成全。 坐在空旷的会议室里,赵允初轻舒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不少,刚刚的任命过程还算合心意,反对的声音很少,看来以前攒下的好名声,给自己加了许多分,那些老头子纵有些微词,却都愿给他一次机会,从此之后,他便是这艘巨舰最年轻的舵手了! 手在扶手上轻轻抚摸,从此以后,这里便是他指点江山、发号施令的地方,而他也不再是一个有名无实的“玉公子”,说话也真正有了分量——男人求得不就是这一刻! 这个时刻值得纪念,这份感觉也要记得! 嚯! 他直立而起,看着那些本来满满当当,现在空空如也的座位,嘴角勾出一抹笑意——新的时代来临了! 在他踌躇满志的时候,他的小伙伴们也都努力向上攀爬着,白长武拿到了国防大学的进修通知书,顾鸿飞也拿到了一家分公司的控制权,本来无形的争斗,终于要从幕后走到台前。 狼烟起,烽火骤,战事未起,血腥味儿已经弥漫开来…… 三天后,慕容兰心一身疲倦的从临江赶回,那块地她没争到,就如赵允初所言,虽然万和退出了竞争,可却被不知道从那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小公司拿到了,人家付的是真金白银,足足二十亿,所以她也没有脾气……手里只有十三亿,还不能全砸上去,徒叹奈何! 回到公司,处理了一下几天积压的事务,她随口问秘书一句,“风助理请假还没回来?” “说是明天回来,您有事找她?”秘书也知道竞标失败的事情,所以并不奇怪,那位风助理的工作能力有目共睹。 “最近做事有些力不从心,就想着多个帮手也是好的。”慕容兰心又打开一份文件,“不说了,你去忙吧。” “好。”秘书应声,跟着说了一句,“等风助理一回来,我就让她来见您。” 说完,见老板点头,秘书便退了出去。 等屋子里只剩下自己,慕容兰心放下笔,仰靠在椅背上,抬手用力揉揉太阳穴,“真该让他自己来试试的。” 然而姜铭也没闲着,他在努力看着客户资料,从一些简单语句中,分析这些将来可能遇到的人,不管是不是在公关部常留,总有打交道的那一天。而且找些事做,总比整天吃吃喝喝,听奉承,看假笑好多了。 要说现在最闲的,非慕容剑心莫属,抱着一袋零食,看着电视,眼里迷瞪迷瞪,嘴里嘎嘣嘎嘣。 “离过年还早,你现在就打算养膘了?”连小伙伴都看不下去了,洛霏霏开口问,问完从她那里抓了一把薯条来吃。 “没办法,我什么事都不想做。”慕容剑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搬到这边来,做什么都没精神,最后就只剩吃吃吃了,可电视里演了些什么她不知道,薯条什么滋味儿也没吃出来……再吃两根! “你这是病,得治。”周云玥走过来道。 “你有药吗?”慕容剑心是真心相求。 “你这是心病,我哪里给你弄药去。”周云玥见她一脸失望,又接着道,“不过想治也简单,搬回去住,包你无药自愈。” “这办法不错。”洛霏霏赞成的点头。 “你们就是变着法儿的赶我走,我才不让你们如愿。”慕容剑心一点都不领情。 “狗咬吕洞宾。”周云玥撇嘴。 慕容剑心低头不理她。 洛霏霏却好奇的问,“怎么你今天也没出去?” “允初哥在公司忙,我去了也看不到他,只好待在家里陪你们这两个宅女。”周云玥的情绪一下低落下来。 “你还在偷偷跟着他?”见她不说话,洛霏霏轻轻摇头,“你就是个花痴,比蓉蓉还厉害……说起蓉蓉,她去哪儿了?好像昨晚就没回来。” “人家恋奸情热,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回来才不正常。”说起别人,周云玥就明白的很。 “那人看着就不靠谱,我怕她吃亏,到时候又跟我们哭闹。”洛霏霏说着说着就觉得头疼,这三个好友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你又不是她妈,操那么多心干嘛,她就长了一个吃亏的脑袋,这辈子是改不了了,习惯就好。”周云玥是真的麻木了,从初中开始就帮她出头,一直到今天,再热的心也冷了。 “话不能这么说,她要哭闹起来,咱们也跟着遭罪。”看太多了,洛霏霏是真不想再看了。 “那怎么办?把她拴裤腰带上?”周云玥可不认为她们有这个权力。 “你们不要再说了。”慕容剑心抢在洛霏霏前面开口,“真要担心,咱们出去找找她呗。” 看她积极模样,两女都有些傻眼,我们给你找到活儿干了是吧? 最终三人也没能出去,因为秦晓蓉自己回来了,问起她昨晚的去向,说是回大宅了,因为父母想念,她就回去陪了一晚……不管别人信不信,她自己是信的。 “不吃了。”慕容兰心放下筷子。 看看她碗里还剩一多半,姜铭不解的问,“怎么了?” “味道不对。”慕容兰心不是无的放矢。 姜铭将菜逐一尝遍,“没什么不对吧。” “少了点心意。”慕容兰心觉得心意不足,味道就差了。 姜铭夹了一筷青菜放她碗里,“知道你累,多吃点,没坏处的。” “跟哄小孩子一样。”慕容兰心挑了两下菜,翻来覆去看了一遍,最后还是吃下去,“我把事做砸了,不想说点什么?” “没有做事的,没有资格。”姜铭现在只比闲人强一点,自认没资格说她,“更何况任何事都不可能百分百成功,你不是神仙,别太逼自己。” “你要打了败仗会怎样?”慕容兰心抱着取经的心态问。 “不知道。”姜铭摇头。 “呵。”慕容兰心轻笑,“你想告诉我,你是百胜之将?” 姜铭摇头,“总共打了也没一百场,不过经我指挥的,真的没败过一次。” 看着他骄傲的模样,慕容兰心怔愣了一下,随即把头偏转,“那这次由你指挥怎样?” “不行。”姜铭摇头。 “没信心?”慕容兰心问。 “嗯。”姜铭并不否认。 “为什么?”慕容兰心好奇。 “你不听话。”姜铭这次没遮掩什么。 要想打胜仗,首要的是军令一下,三军从命,没有犹疑,不会迟疑,哪怕眼前是死地,也踏步而前,义无反顾! 如臂使指,得心应手! 慕容兰心笑笑,“不怪我,是你没本事。” “没怪过。”姜铭淡淡接了一句,以前风雅不及,如今聪慧不及,他哪有脸去怪什么。 “真的?”慕容兰心歪着头问。 “我骗过你?”姜铭反问。 “也许世上能骗我一次的,也就只有你了。”慕容兰心用极轻的声音低低说了一句。 “什么?”姜铭像是听清了,又仿佛没听到。 “我今天很累,能帮我洗脚吗?”慕容兰心显然是不会把话重复的。 “啊?”姜铭很是奇怪,她是怎么跳这么远的。 至于饭后姜铭有没有照做,捧足濯水的时候有没有暧昧……抱歉,门关紧了,没看到。 第二天,慕容兰心进到办公室没多久,风沁雅就过来了,“听说您找我?” “有些事要你处理一下。”慕容兰心淡淡道。 “好的。”风沁雅随手关上房门,向她走过去,“什么事?” 把一个文件袋递给她,慕容兰心道,“自己看……以你的能力,应该没有问题。” 风沁雅打开看了一眼,“保证办妥,不过……真这么信的过我?” “有想法的人或许不可信,但是可用,因为她会为了自己的想法而努力。”慕容兰心表现的很有信心。 晃晃手里的东西,风沁雅微笑道,“希望不会让你失望。” “肯定不会失望。”慕容兰心微笑回应。 “这句可能会起反作用。”风沁雅提醒一句,女人的逆反心理可是很严重的。 “我相信你的大气。”慕容兰心初衷不改。 “我自己都不信呢。”风沁雅就是不把话说肯定,“不过我会努力,这就去。” 她走的从容,慕容兰心看的踏实。 待她离开,慕容兰心起身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一线,让微凉的风打在脸上,娇嫩的肌肤瞬间变红,她却像毫无所觉。 这场戏里,主角配角已不重要,我只想做一次自己——最真实的慕容兰心! 第五百六十一章 提醒 “回来了。”赵光鼎坐在石墩上,看着归来的孙子。 “回屋吧,上面凉。”赵允初说着关心的话,只是语气有些淡漠,还有些颐指气使。 “你学的很好,不愧是……”见他脸色不好,赵光鼎没接着往下说,而是换了一个话题,“可是有很多,你还没来的及学。” “愿闻其详。”赵允初在他对面坐下,终于不用站着听他说教,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很好。可该听的,他还是会听一下,因为他毕竟少活了几十年。 “听说你又坑了慕容丫头一次。”赵光鼎和当初一样,什么都愿跟他说,只是说话方式、语气变了一下。 “看来有些人还是很忠心的。”赵允初抓重点抓的很准。 “说明我做人还不是太失败。”看孙子一眼,赵光鼎问,“你想先听哪件事?” “家里的事我能处理好。”赵允初指出方向。 “对待女人,有时候要大方一些,大方到她无话可说,可你对女人太吝啬了,一块地而已,要来无益,送她何妨?”赵光鼎苦口婆心的道。 “我抢的不是她的地,是姜家的,再说我又没出面,她未必知道是我做的。”赵允初有自己的理由。 赵光鼎看着孙子,“你在骗谁?” “她知道又如何?以她的性情,即便厌我一时,也不会弃我一世。”赵允初自信的很,“毕竟我所做的,才是她心目中的男人。” “她不介意你怎样对付别人,难道还能不介意你对付她?你不要忘了,她终究是个女人,不要拿男人的逻辑往女人身上套,就算她再特别也一样!”赵光鼎看着孙子,眼神真诚,“这不是由她的脑子决定的,而是由她的身体构造决定的!” “她的身体构造没有变过,我可以肯定。”赵允初自问在看女人上不会走眼。 “我不和你讨论这个。”赵光鼎知道,他再说也没用,说不定还能起反作用,“我只想提醒你一声,时刻提防着她,她美丽外表下掩藏着什么心思,你不知道!” “你知道?”赵允初冷笑,“你要知道,她何至于受那么多年委屈,受那么多苦!” “有些事情不是你猜的那样。”赵光鼎终于控制不住情绪,拿拐棍敲地。 “那是怎样?”赵允初步步紧逼。 “不说了,你好自为之。”赵光鼎颤巍巍站起来,向屋里走去,走了两步顿住,“对自家人下手轻一些,你终究是姓赵的。” “我和别人没仇。”赵允初做了表态,没仇的他不动,如果有人想生仇,他也不会客气。 赵光鼎自然听的懂,却也没说什么,只是跟他道,“去那边看看吧,她想出去走走。” “什么?”赵允初一跃而起,向里冲去。 赵光鼎摇头而笑,“还是太年轻啊,要是给别人看到,你的死穴不是捏在人家手里?女人啊女人……唉!” “走吧。”张文明把烟头丢到窗外,吩咐司机开车。 司机依言开车,“张爷,您刚看什么呢?” 张文明看他一眼,见是无心之问,才道,“一位故人。” “看到了?”司机突然觉得自己挺蠢得,没看到怎么会让自己走? “没有。”张文明将车窗关上,“现在看不到,就是出不来了。” “那您为什么不去找他?”司机不认为明海还有他进不去的地方。 “还不是时候。”张文明往座椅上一靠,“不过应该快了。” “哦。”司机没听懂,只是淡淡应了一句。 张文明也不会跟他细说,只是这时候想说两句,才需要这么一个听众,如果听众什么都听懂了,就该杀人了! “什么时候回国的?”姜铭坐下来,问对面的女孩。 “前几天。”孟晓佩微笑问,“想喝什么?” “果汁吧。”姜铭没有客气。 “大男人喝果汁。”孟晓佩有些想笑。 “最近家里人少,需要注意一下。”姜铭解释一句。 孟晓佩一愣,随即道,“你对她真好。” 姜铭笑笑不说话,他和家里那位的关系,别人是不懂的。 孟晓佩帮他叫了果汁,又叫了些吃的,才问他,“如果当初我们成了,你也会这么疼我吗?” 姜铭笑笑,“能不做假设吗?” “可我想知道啊。”孟晓佩没打算跳过这个话题。 “只要是我的女人,每个我都疼。”姜铭变相的回答,“我想这是每个男人都该做到的,如果不疼不爱,追求人家做什么?” “挤坏水呗。”孟晓佩也算老司机了,“听你这么说,我是又失落,又庆幸。” “怎么说?”既然她想说这些,姜铭也不介意陪着。 “失落是因为没抓住一个懂的疼人的男人,庆幸是因为这个男人也不是什么专一的好男人。”孟晓佩笑着道,让人看上去,她像是在开玩笑。 “专一未必痴心……”姜铭说了半句,轻声一笑,“不洗白了,既然做了你们心中的渣男,还是大方认了的好,省的更让人看不起。” 孟晓佩看着他,仿佛他是一张好画,欣赏了好久,才道,“如果我把自己给你,你能为我做什么?” 姜铭笑着摇头,“我的感情不交换。” “真骄傲。”孟晓佩似乎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所以一点不意外,自然也就不会失望,更不会平添别的情绪,“那我们换个方式,情报怎么样?” “你说。”姜铭答应下来。 “我爷爷我爸,正在串联股东,收买人心和股份……简单来说,他们想造反,谋朝篡位。”孟晓佩直接把情报说了,以示信任。 “还真有大义灭亲。”姜铭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她。 “你还不知道我要换什么。”孟晓佩不喜欢听这种话。 姜铭端正身子,“你说。” “我要他们活着,安然无恙的活着颐养天年。”孟晓佩的要求不高也不低,毕竟活着容易,“安然”的活着就要一大笔经费了,说白了就四个字——既往不咎! “你真当我是杀人魔王?”姜铭有些哭笑不得,难道他给人留下的就是这种印象? “嗯。”孟晓佩毫不犹豫的点头。 “……”姜铭也没法辩白,毕竟从相识以来,给人留下的印象就很暴力,只能告诉她,“其实你的情报没有价值。” “为什么?”孟晓佩平静的问。 “你爷爷我见过。”姜铭没有多说,可意思想必她能明白,就以她爷爷的能力,即便私底下有什么小动作,难到还能瞒过自家老爷子?怕是早就张网以待了! “我知道瞒不过姜老爷子,所以我来跟你交换,不管你要什么,我只要他们的命。”孟晓佩抿嘴看他,等待最后的答案。 “我什么都不要。”姜铭不会以此要挟一个女人什么,“不过我会帮你去说,总归是元老,爷爷不会做那么绝的。” “他们还串联了一个很重要的分部老总,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你可以去查。”孟晓佩看他一眼,“前两天白长武约了梦娇他们那帮人,还见了他们的父母,至于聊了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她把知道的都说了。 “何苦为难自己?”姜铭有些不忍听。 “不想欠你,就得欠别人,我的选择并不多……谁让你什么都不要的!”孟晓佩最后把锅扣到他头上。 “我又不是女人。”姜铭是知道她喜好的。 “我是女人,女人都是善变的。”孟晓佩还是有些不死心,筹码不够,底气不足。 “我家里那位就没变过。”姜铭举例说明,几千年下来都一点没变。 “好的,我只能听天由命了。”一句话就让孟晓佩死了心。 “他们不会有事的。”姜铭保证道。 “谢谢!”孟晓佩能说的也只有这个了。 “那我先回去了。”姜铭打算告辞了。 “连顿饭都不肯陪我吃完?”孟晓佩心里说不出的失落。 “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一个人。”姜铭有充分的理由。 “这里的饭菜还不错,给她带点回去吧。”孟晓佩知道比不过,也就不做他想了。 “她最近嘴巴很刁,估计吃不惯这里的东西。”姜铭没打算打包,省的被嫌弃。 “她有了?”孟晓佩这次是真的惊讶了,能让那样的女人生孩子,可真真是了不起。 “有什么?”姜铭压根儿没往那方面想。 孟晓佩在自己肚子上比了一下。 姜铭一捂额头,转身就跑,看的孟晓佩直接愣住,这是说中还是没说中? 回到家里,正好看到慕容兰心摸肚子,姜铭差点没一个跟头栽地上,这要是真有了,他得杀多少人? 那时候一句“不在乎”,还能骗得了自己? “还知道回来,我快饿死了!”慕容兰心的气儿明显有些不顺。 “我马上去做。”姜铭飞一般向厨房冲去。 “等等!”慕容兰心叫住他,狐疑的打量他一番,“你刚刚在想什么?” “你爱吃什么。”姜铭的脸一点都没红。 这话连傻子都不能信! 慕容兰心仔细回想了一下,每个细节都仔细分析过,最后面色一寒,“你想我从这楼上跳下去?” 姜铭莫名想起些跳楼的桥段,阻止道,“摔烂了真不好看。” “……”慕容兰心无名火起,光着脚丫走到他身前,双膝跪地,两手平托,垂首道,“请君赐三尺白绫!” “……”姜铭有点想哭。 一天一出戏,谁家这么过日子? 第五百六十二 绝对实力 听完孙子的叙述,姜老爷子感慨道,“如今的孩子都了不得,女娃儿更是一个赛一个的聪明。” 姜铭看向爷爷,知道他老人家不会无的放矢。 姜老爷子看着孙子,“今天开董事会,她昨晚才告诉你……懂了吗?” 姜铭点点头,“不管成功与否,她都不会太吃亏。” 她的确提前把消息告知,只是留给他们应对的时间并不多,这样对家里既不会有太大愧疚,又能最大保证家人的生命财产安全,可算是聪明的选择,时间拿捏的也很准。 “不光这些。”姜老爷子点孙子一下,“她连你的性格也算进去了,换个别人,即便有过承诺,回头觉醒过来,也会翻脸不认的,你会吗?” 姜铭摇头,“男儿一诺千金。” “即便错了?”姜老爷子问。 姜铭点头,大丈夫说话,便该掷地有声。 “不后悔?”姜老爷子又问。 “不悔……我是不是让您失望了?”姜铭并不想这位老人伤心。 “作为一个爷爷,我很欣慰有你这样的孙子。可若作为一个集团的掌控者,我希望我的接班人可以狠绝一些,不择手段一些,把所谓道德之类抛的远一些。”说到这里,姜老爷子看孙子一眼,“斗争从来都是弱肉强食,容不得半点仁慈……义不守财,慈不掌兵啊!” “我懂得。”姜铭点头,他没守过财,可是掌过兵,对待敌人从未有过半分心慈手软,对待犯了军规的兵士更是不曾容情。 “真懂?”姜老爷子问。 姜铭点头。 “若他们今天胜了,你当如何?”姜老爷子考校他。 “有命赚,没命花。”姜铭淡淡道。 姜老爷子失笑,“你这是不讲理。” “跟敌人从来用不着讲理。”姜铭道。 “你真这么想?”姜老爷子问。 “您知道国界线是用什么画的吗?”姜铭问。 “你说。”姜老爷子想听听孙子的看法。 “用血,用刀枪,而不是讲道理。”姜铭告诉爷爷自己的理解,“我够强,不是我的也可以变成我的,我若积弱不堪,就是我的,也会给人占了去……道理,从来都是强者讲给弱者听的,想给就给,不想给就不给。” 古往今来,华夏版图何时如一过? “走,爷爷带你看戏去。”姜老爷子没做任何评价,只是把他带去会议室。 爷孙往边角一坐,也不说话,真是把看戏的姿态摆的十足。 姜氏大小股东二十一个,此刻都在这里了,看到姜氏王朝的缔造者出现,心里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异样,心里有鬼的,想法就要更多一些。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先给大家看看这个季度财务盈收情况。”有父亲在旁坐镇,姜永年表现的很沉稳,上来就把大家最关心的东西拿出来,毕竟这关系到大家的钱袋子。 文件人手一份,大家认真的翻看过后,都不住的点头,在这种经济情况下,盈利比去年这时候还多一些,他们没什么不满意的。 “我听说有笔六十亿的支出,这上面怎么没有显示?”孟德彰按既定计划发难。 “那是我们姜家用百分之五的股份置换,拿去投资,和公司经营不相干,和诸位的分红也没关系。”姜永年淡淡道。 听他这么说,很多人都面无表情,只要不损及他们的利益,别人的钱怎么花,与他们无关,就是拿去打水漂,也和他们没半毛钱关系。 “那锐锋连年赤字怎么说?有没有用人惟亲,用人不当的问题?”孟德彰能攻击的点不多,抓住一个,自然要倾泻一下火力。 “锐锋用人不当,的确是有的,所以很多人被辞退了,孟老应该很清楚,其中有一个还是您的高足。”姜永年不软不硬的回了一句。 “现在锐锋的负责人就一点问题没有?”孟德彰沉着脸问。 “锐锋的问题由来已久,病疴积沉,要是怪到一个上任刚刚足月的人身上,您老觉得合适吗?”姜永年反问。 “你就袒护自己的儿媳吧。”孟德彰图穷匕见,“我觉得这种用人制度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姜永年平静的问。 “用人要惟能惟才,不能惟亲!把那么大一家公司交到一个小女孩儿手里,我觉得不踏实。”孟德彰咬住一点就不撒口,毕竟只是找个由头,好师出有名而已。 “照您这么说,我跟斯绍老弟该第一个离开喽。”姜永年笑眯眯的问。 “斯绍有经验有能力,岂能一概而论。”见他把矛头指向儿子,孟德彰赶紧辩解,“斯绍像她那般大的时候,还在一家小公司打磨呢。” “就是说我没经验没能力喽。”姜永年半开玩笑的道。 “我在跟你说正事,你什么态度?”孟德彰拿出长辈兼股东的架势来。 “好,我们说正事。”姜永年微笑着拿出一份文件,“且不说年纪跟能力没有必然的关系,就算有关系,年纪痴长几岁,也不见得就多有能力……您别急着反驳,先看看这个。” 说着,他把文件往桌上一放,屈指一推,文件稳稳的滑到孟德彰面前。 等孟德彰翻看几页,姜永年才问,“怎么样?是不是有经验有能力的人做出的事,也不见得就光鲜亮丽。” “任何人都有出错的时候,你不能抓着一点不放……难道你就没有犯过错?”孟德彰总能找到话说。 姜永年笑笑,“既然犯错的都能让您谅解,怎么还没犯错的,您倒是看不过去了?这是惟能惟才,还是惟亲?” 面对他犀利的质问,孟德彰冷笑一声,“嘿,谁说她没犯错?和j.k公司的合作谈判,临江那块地的丢失,这些都不算,那什么算?还是你装作没看见!” “孟老,您这一生,大大小小的谈判无数,每一次都谈成了吗?说到竞标……”姜永年淡淡一笑,“这个就不用举例了吧。我就想问您一句,您怎么对自己就那么宽容,对别人就那么严苛呢?这是双标,还是惟亲?” “我和她不一样,我那是尽力而为,虽败犹荣。”孟德彰先把自己粉饰一遍,跟着恶毒攻击,“可她呢?谈判失败是因为行为不检,争地不成是因为让给了自己的姘头,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已经笑弯了腰,我们还在这里装聋作哑,你是想拿……嗯?” 说到这里,他感到脊背一凉,转头看去,就见姜铭目中一片冰寒,那凛凛杀意,让他老迈的身子哆嗦一下,赶紧转回头,背上冷汗一下子涌出……这小崽子做过什么?眼神恁地吓人! 孙子的变化,近在咫尺的姜老爷子感受最深,老脸露出一丝笑意,伸出仿若枯枝般的手在孙子大腿上轻拍,让他放松一些。 姜铭收敛气势,看爷爷一眼,心中蓦地一酸……他也老了啊! 小小插曲,并没有引起太多关注,姜永年拿手在桌上轻点两下,“您也一把岁数,太过分的话我也不说了,关于锐锋的事,我只想说一句,就在昨天,j.k公司主动要求和锐锋合作,但是……锐锋拒绝了。” “什么?!”一众董事悚然动容,先前争论他们不在意,因为那和他们钱袋子没关系,现在有人把塞进来的钱往外推,他们就不得不刷一下存在感了——那可是钱! “不必激动。”姜永年表现的很平静,“以后的锐锋不再仰人鼻息,求着合作的人会接踵而至,至于j.k……就让他们一边去吧。” “你是在说梦话吗?”孟德彰根本不信。 很多董事同样不信,这怎么听都像天方夜谭。 “是不是做梦,三个月就见分晓。”姜永年信心十足。 “我等不了那么久。”既然想得到更多,孟德彰就不得不冲锋陷阵,一直顶在最前面。 姜永年扫众人一眼,“还有谁等不了?” 站队的时刻到了! 一众董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有除了孟德彰,还有八个人举手,虽然不到人数的一半,可是这里不是看人数的,而是看他们手里握的股份。 “我知道姜家有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哦,不对,现在应该是百分之三十了。”孟德彰细细掰算,“而我们几个加起来有百分之四十二,足够要求换一个更好更合格的董事长了。” “你就不问问其他董事的意见?”姜永年微笑问。 “我就不信你还能拉到百分之十三。”里面有多少望风倒的墙头草,孟德彰一清二楚,若没有把握,他又怎敢发难,做谋朝篡位的买卖。 “我们该走了。”有几个董事突然站起来,走到姜老爷子面前,“白拿了那么多年钱,现在想想拿不到了,委实有些心痛啊。” “哈哈。”姜老爷子爽朗一笑,“说什么屁话,姜家在一天,你们的钱就少不了。” “哈哈,那我们就等着了。”几个董事也是笑容满面,“剩下的戏由你们唱,我们先走了。” 什么意思? 看着几个人一起离开,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 “咳咳。”姜永年吸引一下注意力,压着心底的得意道,“他们一直只是挂个名,好让你们安心,其实他们的股份一直都姓姜。我们姜家持股从来没有低于过百分之五十一,哪怕置换出百分之五,仍有百分之五十二。” 话说这些,已经够了,姜永年扫众人一眼,“这里永远都是姓姜的说了算!” 绝杀! 第五百六十三章 祖孙 “对处理结果满意吗?”姜老爷子问孙子。 那场毫无悬念的平叛之战,已经落下帷幕,姜家没有赶尽杀绝,只要交出手里的股份,就可以全身而退,姜家也不会白拿,只是价格要比市值低上一些,可他们又能说什么呢? 里面同样包括孟家,只是他们要多吐一些,因为他们父子谋了太多私利,只是让他们还回来,没动用司法手段已经算开恩了,他们输得心服口服,也无话可说,反正就算损失这些,剩下的钱也够他们逍遥几辈子了。 “若我不提要求,您会怎么处理?”姜铭问。 “只要他们识相,结局就是这样。”姜老爷子告诉孙子,“在公事上,我不会因为你求情,就改变初衷。” “谢谢您教我。”姜铭知道,这都是爷爷在给他上课。 “傻孩子,你是我孙子,我不教你教谁。”姜老爷子宠溺的道。 姜铭心里又暖又酸,他是何等幸运,前世今生都有一个极好的爷爷……还要再骗下去吗?“爷爷,如果我不是我,您会怎么样?” 姜老爷子用那双闪着慧芒的老眼在他身上扫视一眼,“别说废话,叫我一声爷爷,就是我孙子!” “爷爷!”姜铭叫的无比真诚,比过任何时候! “哎。”姜老爷子痛快答应,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不管你从哪里来,流的都是我姜家的血。” 姜铭使劲点点头。 “你知道吗,我也曾经不能接受,但我在纠结中慢慢接受了,因为血脉相连的感觉一直在。”姜老爷子说出心底最大的秘密,“不过,这只能成为秘密,你懂吗?” 姜铭点点头,已经有人知道的事情他不敢说,就怕挨一顿胖揍——亲爷爷是真打的! “既然说开了,就多说一点,趁着我还有精神。”姜老爷子喝了一口茶水,打开了话匣子,“知道我们今天为什么赢得这么轻松吗?那是因为我们掌握绝对的力量,在其面前,所有阴谋诡计都不堪一击。所以你要记得,决定命运走向的力量,只能掌握在自己手里,不要去相信任何人,任何依靠。” 姜铭点头,这个他懂,寄希望于别人,那是最蠢的行为。 “我知道这些不用我多说,你以前肯定是个杀伐果断之人,缺的只是一些厚黑,一些圆滑,而这些,只能你自己慢慢领悟了。”姜老爷子问他,“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慕容家那丫头给你做老婆吗?” 姜铭摇头,在这点上,老爷子比他还执着,这点让他很不解。 “以前我只是想满足‘你’一个愿望,也想看看‘你’能不能振作起来,毕竟女人的用途有时候很多,可惜……却适得其反。”姜老爷子轻叹一声,“唉,本以为也就这样了,可是‘你’变了,现在的你已经非她不可,所以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也要把她给你抢过来。” “为什么?”姜铭不解。 “为了姜家。”姜老爷子看着他,“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本心是不会变得,有些事你永远做不出!比如,你能拿剑杀了孟家那丫头吗?” 姜铭沉默,他的确做不到,不是因为对方是女人,而是两人有交情。 “但是她做的到!”姜老爷子肯定的道,“这丫头心性无双,世上找不出几个来,你若真能得到她,那她维护起你来,将无所不用其极!你身边其他女孩儿,要么没有那个心,要么没有那个力,所以只能是她!除非……” “除非什么?”姜铭想知道还有什么选择。 “除非你放弃姜家,不走商路。”姜老爷子看他一眼,“你若走仕途,良配应该是薛家那个丫头。若从军旅,就非闻家姑娘不可……其实我觉得更适合军旅,但我是个自私的老人。” 姜老爷子已经把这个孙子研究的透透的。 姜铭坐到老人身边,“其实我真的想做个纨绔子弟,走马章台,花酒风流,闲来买个醉,醒时调个情。” 笃! 姜老爷子狠敲他一下,“瞧你那没出息样儿,人家好歹诗酒风流,到你这儿就只剩下花了。” “不愿吟酸诗,只愿花间眠。”姜铭吟的一首好诗。 “为什么?”姜老爷子看出他没说笑。 “从古至今,最没用的就是文人,只会用嘴巴讲大道理说别人,轮到自己头上,有几个有种的?又有几个私德不亏的?”姜铭冷笑一声,“若论贡献,他们何及农工商?更别提那些浴血厮杀的将士……可他们就凭一杆笔,让事情变了模样!” 说到最后,他算是有感而发了,勇冠三军之杰,斩头无数之雄,在他们眼中不过靠近戚身份攀爬之人,将帅大才,平虏驱寇,拓土开疆,在他们眼中也不过佞幸之臣——以己度人,任性扣帽,惟文人为最! “怨念很深嘛。”姜老爷子拍拍他的手,帮他消散戾气。 “对不起,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姜铭不想史书有自己一笔,因为那太过丢人,可他也不想史书绝了边家一门,那对不起他们为家国流的血! “年轻人就该如此,想说就说,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不能这么做了。”姜老爷子疼他的很。 姜铭笑笑,“您那天还骂我来着。” “混小子,那是为了你好!”姜老爷子一下没忍住,在自己老脸上轻拍了一下。 “哈哈。”姜铭大笑两声,抑郁愤懑之情一散而空,诚心请教,“爷爷,如果他们不生事,您是不是就留着他们了?” 姜老爷子摇头,“就算他们老老实实的,也该清理他们了。” “为什么?”姜铭求教。 “很多帝王在开国之初,传国之前,都会大肆清理老臣,你可知为什么?”姜老爷子问。 姜铭竖起两只耳朵,表示洗耳恭听。 “懒货。”姜老爷子抱怨一句,还是讲下去,“前一个是怕自己镇不住,后一个是怕儿孙镇不住。前者太近,容易不恭。后者太尊,容易欺主。想要江山万年,不光要有好儿孙,一个算计不到都不行啊。” “所以没有朝代可以万年。”姜铭感慨。 “家天下难,换一种方式也许可以,只是也没了意义。”姜老爷子看的透彻。 “对了。”姜铭忽然想起一事,“那个分部主理您查出来没?打算怎么处理?” 姜老爷子一笑,“咱们姜家除了大洋洲,南极洲,每洲一个分部,哪个主事人没有野心?不想裂土分疆?知道就好,不必说出来,暗地里做些防备就可以了。” “为什么?”姜铭摆出一副很虚心的样子。 “那些分部老总,就像古时候的诸侯王,霸据一方,听调不听宣。你得允许他们有野心,不然如何镇守一方,辟土开疆?”姜老爷子看孙子一眼,“你要做的是,紧紧掌握随时都可以覆灭他们的力量,那他们就会一边听话,一边心存幻想……大家就可以双赢了。” “姜还是老的辣啊。”姜铭感慨道。 “你这是夸我吗?”姜老爷子觉得有点不对味儿。 “当然!”姜铭肯定的道,“这话说别人也许还差点儿,说您绝对是刚刚好。” “滚蛋!”姜老爷子又抡起拐棍。 这次姜铭没躲,可拐棍也只是轻轻碰他一下。 “怎么不跑了?”姜老爷子问。 “反正您也舍不得。”姜铭不无得意的道。 啪! 屁股重重挨了一下! 姜老爷子瞪着眼睛道,“下次再不好好配合,打的更重!” “现在跑还来的及吗?”姜铭苦着脸问,屁股是真疼。 “滚蛋!”姜老爷子怒骂一声,“多用点心思在自家媳妇儿身上,别让我总操那么多心!” 姜铭真的“滚”了,没做任何保证。 晚上,看着一桌子菜,慕容兰心弯弯的细眉微蹙,“你又想做什么?” “将功赎罪。”姜铭很诚恳。 “说说看,你有什么罪。”慕容兰心坐到桌旁,抄筷夹菜,尝了一口,暗暗点头,今晚的菜是真的用了心。 “想占你便宜。”姜铭很老实。 拿筷的手顿了一下,慕容兰心向他看去,“出了什么事?” “爷爷老了。”姜铭声音低沉,这个发现让他很不安。 慕容兰心抿了抿唇,“我现在给不了你答案……还不如昨晚真的领一条白绫。” 听她这么说,姜铭赶紧把脚边的礼盒踢到桌下。 “什么东西?”慕容兰心看的真真的。 姜铭摸摸鼻子,“送给别人的,你就别问了。” “我不问,可我要看看。”慕容兰心向他伸出手。 “不用了吧。”姜铭很为难。 “我现在还是大妇。”慕容兰心拿身份压他。 姜铭只好把礼盒拿起,放到桌上。 “打开。”慕容兰心捻着一根筷子,随时准备打人。 姜铭无奈动手,把包装一层层拆开,一条白色镶绣的丝巾出现在盒里。 很漂亮,很好看! 放下筷子,慕容兰心伸手把丝巾抄到手里,轻轻抚摸,细细看过,最后手抻两端,往秀白的鹅颈上一勒,“很合适嘛,想的蛮周到的,是让我自行了断,还是由你亲自动手?” “……” 就知道是这样! 第五百六十四章 总有意 “有事?”赵光鼎抬头问孙子,手里拈着的棋子随意落下,不去管下一步输赢如何。 “您还有什么没教我?”赵允初坐他对面问。 赵光鼎淡淡一笑,问,“被姜老头那招吓到了?” “没有人知道姜氏的股权是那样分配的?”赵允初疑惑,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瞒那么久,还瞒过了所有人! “唉,斗了一辈子,才知终不如。”赵光鼎轻叹一声,看向孙子,“别人我不知,但在昨天之前,我是肯定不知道的。” “那你藏了什么?”赵允初管不到姜家的事,无论股权怎么分配,都和他无关,无非就是以后要更加小心而已,可赵家的事,他不能不问,他不能让自己在未来的某一天变成笑话! “不用多问,我不会害你,这就是做老人的悲哀。”赵光鼎拈子继续下棋,“至于藏了什么,等我这把老骨头入土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凭什么信你?”赵允初眉头蹙紧。 “孩子,没人可信,是不是特孤独?”赵光鼎微笑问。 “我要走的本就是孤独之路,越向前路上人越少。”赵允初并不以为忤。 “话不错,可是初衷错了,人不能为了孤独而孤独。”赵光鼎突然不下棋了,把子一一拾起,“找个可以相信的人,体会一下那种感觉,不然早晚有一天,等待你的会是众叛亲离。” “你有相信的人吗?”赵允初问。 “当然。”赵光鼎看他一眼,“不然怎能活到现在?” 赵允初突然发现,很多东西并不在他的掌握之中,心里开始不安,“他是谁?” “为什么不是‘他们’?”赵光鼎含笑问。 “以你的性子,怎么可能那么多。”赵允初不想落在下风。 “对我,你倒是看透了。”赵光鼎把棋盒盖好,“回去吧,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要想知道,就等我死了,他自然会把我留的东西给你。” “你不要逼我。”赵允初站起身来。 赵光鼎不说话,往塌上一倒,慢慢阖上眼睛,一副要大睡特睡的模样。 赵允初注视他许久,终是什么都没做,转身离去。 “都说姜是老的辣,可这块‘老姜’也太辣了些……几十年啊!”慕容秋山长呼一声,“他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让人不得不服,我也总算知道为何慕容家每况愈下了……藏锋、寒隐,给你们半年时间,若再无成绩,我便把兰心叫回来,总不能让她真的姓了姜……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两个儿子对视一眼,齐齐应声,“我们知道了。” 周牧丰也把孩子召集起来,“把手里的事停一停,看看风向再说。” “您被吓住了?”周庆泉有点不太乐意。 “做生意不是斗气!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以利益为先!”周牧丰看儿子一眼,“就这样决定,不要再说了。” “这下你满意了?”不敢忤逆父亲,周庆泉回头就给了妹妹一句。 “哦。”周羽裳伸个懒腰,“我去补觉。” “爸,您再不管管她,一定会出问题的。”待发现妹妹也管不了,周庆泉又回头求助父亲。 “管好你自己。”周牧丰嫌弃的看儿子一眼,叮嘱道,“还有小鹏小玥,让他们最近老实些。” 周庆泉无语,怎么他说什么都不行,妹妹做什么都可以呢?都是亲生的,差距也太大了些! 同在一座城市,谁也不是单独存在的,姜氏的事情,多多少少都会影响到其他人,周家做了调整,薛家、秦家更是不会慢上半步,真要说起来,最轻松的还是慕容家,因为他们这时候不会去想站队或者趁机捞钱的问题,能够自保已经不易,心思自然就单纯许多。 机场。 “谢谢你还能来送我。”孟晓佩看着姜铭,觉得自己做错了许多,错过的就更多。 “一路顺风。”姜铭没有太多话想说,更没有什么想问,不是小气,而是不想尴尬,人都要走了不是吗? 从此天高水长,可能永不再见! 孟晓佩跨前一步,将他紧紧拥住,“对不起……我爱你!” 把泪撒在他的肩头,她转身离去,这辈子第一次爱上一个男人,她却说不出再见,因为……再也不见! 摸摸肩头的湿痕,姜铭朝着她的背影挥挥手,自然转身,大步离开。 “看,又一对分了,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女人,国外就那么好?哭着喊着非要出去!” “国外的月亮就是比较圆,你有意见?” “有没有意见还重要吗?走,我送你过去……其实我挺羡慕那哥们儿的,转身的时候那叫一个潇洒,我特么一会儿还不知道去哪儿哭呢。” “你就不能跟我一起去?又不是没钱!” “我的皮肤是黄的,我的爸妈也在这儿,你让我去哪儿?” “你还是不够爱我。” “少扯几把淡,你心里除了自己还有谁?还特么说爱,你爱我吗?……走了!” 这些话一字不差的飘到耳朵里,姜铭笑笑,却没有想去澄清什么,别人眼中的世界,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出了机场大厅,本想开车离开,却在车边发现一个鬼鬼祟祟的丫头,姜铭很是好奇的问,“又在抓奸?” “嗯。”严悦杉使劲儿点点头,向远处一指,“看到那个女人没?” 姜铭顺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果见一个打扮很时尚的女郎站在那里,乍一看还算漂亮,仔细一瞅,满网飘的脸实在没什么可看的,“你爸口味真重。” “可不,假鼻子假脸假**,真不知道我爸是怎么下去嘴的。”严悦杉附和道。 你还真敢说! 姜铭摸摸鼻子,“我该走了。” “走就走吧,我又没拦着你。”严悦杉脾气冲的很。 “你是不是换个地方隐蔽?”她不自觉,姜铭只好委婉提醒一下——你挡着路了! “事儿真多。”严悦杉挪开一点,等他打开车门,她也拉开一扇门,跟着上车。 姜铭回头看她,想知道她什么意思。 “我打车来的。”严悦杉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蹭车而已。 姜铭指指前面的女人,“不管她了?” “我爸又没出现,光抓她一个人有什么用。”严悦杉撇嘴。 不错嘛,还知道抓奸抓双! 姜铭发动车子,好奇的问,“要是你爸在,你打算怎么闹?” “闹什么?多敲点零花钱就好了。”严悦杉的想法明显超出了他的想象。 “你抓奸就为这个?”姜铭很是无语,拿这种事情当致富之路的,估计除了她也没别人了。 “不然呢?”严悦杉翻个白眼,小嘴一撅,“我妈都不管,我还能怎样?你当我想老爸被人分一半啊。” 提到她妈,姜铭都有些受不住,真不知道那种女人会怕什么,又有什么不敢干,可是,“你妈忍得下这口气?” “我妈说男人就这德行,总想多找几个女人证明自己,有钱没钱都一样,区别就在于成功率的高低,目标的优劣而已。”严悦杉噘噘嘴,“反正她懒得管,大不了你初一我十五……害我现在见了男人就烦,听到爱情俩字就想笑。” 这么小就看破红尘了? 姜铭觉得还是不要她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的好,“其实还是有好男人的。” “你可别王婆卖瓜,本小姐对你没兴趣。”严悦杉先给他打上预防针。 你真的想多了! 代沟太深,不能再聊了,姜铭直接问,“你想去哪儿?” 把佛送到西,他也算日行一善。 “没想好。”严悦杉是个没计划的,“你就往前面开,想到我再告诉你。” 姜铭暗叹,自己开的要是出租车就好了,这样的乘客哪里找。 “别愁眉苦脸的,能载我这样一个大美女,是你的福气。”看他兴致不高,严悦杉还不乐意了。 “其实我不缺福。”姜铭自认在美女这方面,他一直是超标准的。 “知道你花花,可你拿下过我这样的俏萝莉吗?”严悦杉捧着小脸卖萌。 还真没有! 姜铭问她,“要不咱们直接去酒店?” “想的美!”严悦杉小脸一拉,“你也就看看的份儿。” “想好去哪儿没有?”姜铭还真不想多看了。 “一号公馆。”严悦杉总算报上一个地名。 姜铭在导航上搜了一下,却是没有找到,“怎么没有?” “你不知道在哪儿?”这下轮到严悦杉惊讶了。 “我应该知道?”姜铭不知道这有何可大惊小怪的。 “是个男人就知道。”严悦杉的话很有劲儿。 “……”姜铭还真不想承认自己不是男人,点点导航,“指给我看。” 严悦杉用满满都是鄙视的眼神儿扫他一眼,输入地址一点,“就是这儿了。” “你这又是去做什么?”姜铭料想那不是什么好地方,不知道她一个小丫头跑过去干嘛。 “我没事啊,就是还你一个人情,就当付车费了。”严悦杉说的很轻松。 “嗯?”姜铭没听明白。 “去了你就知道了。”严悦杉卖起了关子。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五百六十五章 巧了 “什么?你没有会员卡?”严悦杉俏丽的小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姜铭却很坦然,“我连这地方都不知道。” 路都是你指的啊! 严悦杉拍拍额头,“怎么看你都不像好人,怎么会没来过这里?” 姜铭微笑不语,这种事他可不想解释。 “现在该怎么办?”严悦杉看着不远处的大门问。 到了却进不去,不成了笑话?自己这嫩嫩的小脸往哪儿搁! “现在办一张可以吗?”姜铭就要淡定的多。 严悦杉摇摇头,“好像不行,这里的卡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到的,必须要有别的会员引荐才行,就这样还要通过审核,就算人家同意,今天也是办不下来的。” “我刷脸行不行?”姜铭觉得在明海,自己这张脸还能刷刷看。 严悦杉再次摇动小脑袋瓜儿,“这里认卡不认人。” 姜铭眼睛一亮,“我们去抢一张?” “……”这次轮到严悦杉无语了,“说是不认人,那也要身份信息对的上啊,不然出了事谁负责?大家来这里可是图安心的。” “那就只能回去了。”姜铭是进不进去都无所谓。 “今天有人在里面算计你,你就真不想进去看看?”严悦杉蛊惑道。 “你听谁说的?”姜铭先问的是消息来源。 “眉眉啊,她说是薛耀辉那蠢货吹牛过头说漏了嘴。”严悦杉还是比较单纯的,“要不是今天遇到你,我都给忘了。” “那我们就可以走了。”姜铭淡淡道。 “你真的不想进去看看?”严悦杉看着他,总觉得他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姜铭微笑,“有什么可看的。” “他们可是要联合起来害你哎。”严悦杉都替他着急。 姜铭笑笑,“想害我的人多了。” 只有知道是谁就够了,进去又能怎样?人家还能当着你的面,商量怎么坑害你?真有那本事,还用躲到这种地方来! “真臭屁!”严悦杉撇撇嘴,还想再发表点意见,人却一下被他压到车上,“你想干嘛?警告你!我是萝莉不假,可身不娇体不柔,更不易推倒!……你再不起来我生气啦!” 姜铭抬手放开她,“撒谎不好。” “什么?”严悦杉忙着整理衣服,一时没反应过来。 “又软又柔。”姜铭很有发言权。 “我咬死你!”严悦杉亮出小虎牙,却没真的扑过去,似乎也有些担心,肉包子打狗的事情可不能做。 姜铭笑笑,回头看了一眼,那道熟悉的人影已经消失在门口,不过很多事情,他一下就想通了。 “在看什么?”严悦杉再看时,已经空无一人。 “一个熟人。”姜铭也没瞒他。 “那你怎么不让他带你进去?”严悦杉就没见过这么笨的人。 姜铭也没见过,偏头摸鼻子,“不是和谁遇见,都像你这么有趣的。” “我有趣?”严悦杉拿手指着自己的小鼻子,感觉受到了伤害,“我哪里有趣了?” 还没反应过来?笨笨的好可爱! “要是能见面,就不会抱你了。”姜铭只好把话说明。 “原来你……啊啊啊!”严悦杉总算明白了,气的直跺脚,“气死我了,那是我的初拥哎!” 又学一新名词! “初吻还在吗?”姜铭含笑问。 “和男孩子的还在。”严悦杉分的很清楚。 “哦,和男人的不在了。”姜铭故意曲解。 “去死!”严悦杉上去踩他一脚,“是和女孩子的不在了。” 莫名想起孟晓佩,姜铭劝她一句,“还是男女在一起好,阴阳相和,天地大道。” “不用你说教,我又不好女女。”严悦杉白他一眼,“朋友之间亲亲很正常嘛,反正都是女孩子……对了,你为什么不能和刚刚那个人见面?” “人活着都不易,实在没必要让人太难堪。”姜铭淡淡道。 “不懂。”严悦杉的世界还很单纯,她只是聪明,还未理解。 姜铭看她一眼,“如果有可能,希望你永远都不懂。” 严悦杉一怔,一句话脱口而出,“我有点喜欢你了……就刚刚那一霎霎,现在不了。” 只是说完就后悔,赶紧改正。 姜铭自然不会当真,小姑娘还没定性,喜不喜欢都是一阵风的事儿,“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我们真的不进去啦。”严悦杉却还有些依依不舍。 姜铭揪她鼻子一下,“快上车吧,不管谁想算计我,都会付出代价的。” “嘚瑟。”严悦杉嘟了一下嘴,伸手摸摸鼻子,“干嘛揪人家,都瘪了。” 姜铭一怔,抬起手看看,“不好意思,突然想起一个小妹妹。” “小妹妹?”严悦杉好奇的问,“你有妹妹?” “嗯,很久很久之前有一个,也不知道她后来怎么样了。”姜铭拉门上车,“不行,我得去看看她。” “啊?”严悦杉彻底傻眼,什么叫好久之前有一个,现在又去哪里看? 不管她怎么哀求,姜铭把她丢到家门口就走了,根本没去想带她一起,去满足她的好奇心。 “你给我等着!”严悦杉叉腰跳脚,“下次害你必有小姑奶奶一个!” 姜铭微笑摇头,挺可爱的女孩子,可惜野了点,不过说到野,好像还是差了小意那么一点,毕竟小意不只是说,还会做的! “你怎么来了?”周云玥抱着酒瓶子问。 “你都不锁门?”姜铭却没有和她同频,因为他更关心慕容剑心的安全,整天敞着门怎么行? “家里只有我自己,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周云玥一举酒瓶,“来,陪我喝一杯。” 姜铭向里望了一眼,“她们人呢?” “这里只有我!”周云玥咆哮,“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是这样!永远都看不到我!永远!……呜!” 她突然雨下倾盆,吓的姜铭连退数步,瞅着门口,随时准备夺门而出,“你别哭行不行?” “我连哭都不行了吗?这是我家哎!”周云玥委屈的不行。 “那你哭,我等会儿再过来。”姜铭打算溜之大吉,毕竟这种情况的女人不能惹。 嗖! 酒瓶朝他飞来,伸手抓住,拿回去放她面前,“说说吧,说出来也许会好一点。” “不走了?”周云玥擦着眼泪问。 就你这样,怎么走?你姑姑会怪罪的! 姜铭点点头,“听你诉诉苦,省的你再把房子点了。” “会不会说话!”周云玥对他意见大了去了。 姜铭伸指在唇上划过,示意自己只听不说。 周云玥一边抹泪,一边灌酒,一连灌了好几口,才问他,“是不是主动送上门的就不值钱?” “这要看货品的。”姜铭的回答总是让人生恨。 “你说我很差?”周云玥使劲儿挺了挺胸。 不用显摆,也就我没有! “人家想啃猪蹄,你切块猪头肉过去,能给你好脸色就怪了。”姜铭的比喻很形象。 “……”周云玥给他说的想吐,都快哭不出来了,“谁是猪蹄……呸!谁是猪头肉?!” 姜铭微笑不语。 砰地一声,周云玥把酒瓶子墩到他面前,“喝酒!” 这个可以! 姜铭拿过瓶子,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好酸,你装的是醋吧!” “你给我留点儿啊。”周云玥拿着空瓶子摇晃两下,郁闷的发现,已经一滴不剩了,“做别的也没见你这么积极……还有,酸就对了,红酒醒过头都这样。” “真搞不懂你们,怎么都喜欢喝这个。”姜铭灌了两口水漱口。 “有人喜欢这个味道,有人喜欢这种感觉,也有人只是觉着这样能装逼。”周云玥笑笑,“而我只是找不到别的酒而已,其实我现在最需要的是一瓶伏特加或者红星小二。” “喝醉了有用吗?”姜铭问。 “不知道,先醉了再说。”周云玥戳戳心口,“至少这儿可以晚点疼。” “总是要疼的。”姜铭从来不需要麻醉伤口,只有记住有多疼,下次才有免疫力,直到永远不会疼那天为止。 “分开来疼,不会疼死,你懂吗?”周云玥看着他,“我快承受不住了。” “骗不下去了是吗?”姜铭一针见血的问。 “你一点都不笨。”周云玥看着他,“慕容兰心为什么就不喜欢你?” 你这是要拉个垫背的? 姜铭对着她笑,“我也是猪头肉呗。” 周云玥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哈哈,还真是像!说那么多,就这句像人话,当浮一大白!” 是最合你心意吧! 姜铭懒得与她计较,“没的喝了。” “谁说的?等着!”周云玥跑去吧台,不一会儿功夫,就提了两瓶酒回来。 “你这是打算开酒馆?”姜铭真不知道一群女孩子准备这么多酒做什么。 “都是剑心买的,她最近失眠,睡前不喝上半瓶,晚上就睡不好。”周云玥一边说,一边把瓶塞起开。 “怎么回事?”姜铭关心的问。 “你真是姐夫吗?”周云玥觉得他的关心过了头,让人难免想歪。 “我是哥哥。”姜铭再次表明身份。 “情哥哥?”周云玥歪着头问。 “说正事!”姜铭沉下脸来。 “有问题。”周云玥下了判断,跟着把酒瓶递过去,“陪我喝完就告诉你。” 姜铭拿过酒瓶,也不管什么味道,直接样嘴里倒,一瓶酒很快就又见了底。 “你喝再快也没用,我又没喝完。”怕他抢,周云玥抱着瓶子,学他样子一通猛灌,结果一半酒入了腹,一半酒顺着嘴角流下,浸湿衣襟,“痛快!怪不得你喜欢这么喝。” 姜铭静静看着她,“该说了吧?” 周云玥抬眼看他,说出的话却不是他想要的,“知道一号公馆吗?” 好巧! 再巧也好,姜铭都不感兴趣,“我不关心什么一号二号公馆。” “我知道。”周云玥得意笑笑,“可我就是不说,你咬我啊!” 姜铭眉头一皱,起身要走,周云玥却纵扑过来,抱着他就是一通……猛吐! “住嘴!”恰巧归来的人因为角度问题,急声喝止。 谁下的去嘴? 第五百六十六章 明天 一个人喝醉了会怎样? 那可就百人百态了,有哭的有笑的,有唱的有闹的,有喋喋不休说个不停,也有拳打脚踢张牙舞爪……总之很多醒时不敢做、不敢说的,只要一醉就都不是问题,所以就有了那句俗话——酒壮怂人胆! 可人喝醉了,就真的一无所觉,什么都不知道,只由着性子而动吗? 这种人是有的,只是百中无一。但凡酒后乱来乱闹的,十成有九成是借酒遮丑而已,剩下那一成才是壮了胆的“怂人”。 而周云玥又是另外一种,她喝醉只为麻痹神经,干扰思绪,说白了就是缓痛、淡苦,拉着那些锥心刺骨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一起浸在酒精里,不再起跃。 可惜她低估了酒的威力,高估了自己的肠胃,不等她愿望达成,就已经吐的昏天黑地一塌糊涂,倒霉的姜铭首当其冲,成了第一个受害者,不但被误会,外套也再也穿不得了。 不过或许在这种折磨下,她真的可以忘记一些事情…… 不过其他女孩儿可就苦了,为了收拾她搞出来的“战场”,手忙脚乱的一通忙活,姜铭是想帮忙来着,可惜被直接轰出了——浴室! 一个小时之后,不停唠叨埋怨,跟个怨妇似得周云玥,才被她们抬进卧室,秦晓蓉、洛霏霏留下照顾,慕容剑心却被姜铭叫下去问话。 “她看到了什么?”姜铭找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开头。 “你不知道?”慕容剑心略略有些诧异,两人相处那么久,难得就只是喝酒? “只知道跟那个人有关。”姜铭表示,只是没有深问而已。 “玥玥看到那个人搂着一个女孩子进了会馆,那个女孩子是她认识的,她一时有些接受不了……她自己出不来,我们帮不了的。”慕容剑心也很无奈,人家也没玩弄谁,你自己单相思,让人怎么帮忙? “你最近怎么样?”姜铭话题转的很突兀。 “我?”慕容剑心一怔,跟着扬起笑脸,“我很好啊,吃得饱睡得香,过得不知多惬意,就是肉肉多了些。” 说着,还捏捏自己的脸,不过见姜铭看着自己不说话,她又道,“不信你看,红润嫩滑有光泽,充分证明我过得有多好。” 她的脸蛋确实如她所说,粉嫩的让人想啃上一口,换个别的女孩,这足以证明她过得有多好了,可她不一样,只要润物九生蕴生的内息一日不绝,她的皮肤就一直是这个样子,哪怕有朝一日她白发苍苍! 若非如此,当年怎会有那么多女人对这功法趋之若鹜?只是功法再好,也只能延年益寿,保持肌肤不衰,而人最多也就活两甲之数而已。 虽然她的脸蛋说明不了什么,可姜铭还是伸手捏了捏,还拉扯两下,“嗯,肉好像真的多了。” “就会欺负我。”慕容剑心揉着脸蛋,“小心我去跟姐姐告状。” 你要跟当年一样直接打回来多好! 姜铭微笑看她,“那你就在外面逍遥吧,我先回去了。” “啊?这么快就走啦。”慕容剑心装出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 姜铭点点头,“去接你姐姐下班。” “那还不快走!”慕容剑心立马变脸,往外轰人,“快点走!快点快点!” 给她连推带搡撵出来,姜铭除了苦笑摇头,还真是一点脾气没有。 不一会儿,洛霏霏跑下来,看到沙发上只呆坐着一个,不由问道,“人呢?” “轰走啦。”慕容剑心闷声道。 “怎么,他又越界了?”洛霏霏跑过来,一脸探究的问。 “呸!”慕容剑心一下来了精神,“就没越过,哪里来的‘又’。” “哦!”洛霏霏特意拉了一个长音,似有所悟,“原来是怪他没有越界啊。” “去你的!”慕容剑心撇撇嘴,“整天就知道拿我开心,他去接姐姐下班,当然要走啦。” “接你姐姐下班?”洛霏霏很是惊讶,“他什么时候成二十四孝老公了?” “他做的一直都很好。”慕容剑心拉了一个靠枕抱在怀里,下巴往上一支,“是姐姐不知足。” “你这立场很有问题嘛。”洛霏霏坐她身边,“千万别跟我说帮理不帮亲,我不信。” “管你信不信。”慕容剑心才不跟她争辩什么,“当好你的小十三,不要来烦我。” “呦,小脾气还挺大。”洛霏霏故意逗她,“让我戳中了你的小心肝是吧。” 慕容剑心装聋作哑不理她。 “你说我们要是晚来一会儿,他会不会把玥玥变成小十四?”洛霏霏又挑挑起新的话题。 “……”你脑袋进萝卜了吧! 笃笃! “进来。”慕容兰心放下手中的笔,看向门口,看清来人,“来检查保安的工作?” “不用。”姜铭根本不用检查什么,也没什么不放心的,有些话会很快传到某些人的耳朵里,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除非他不再要脸皮! “总不会是来看我的吧。”慕容兰心随口一说,可说出之后,自己都不知道是希望还是不希望。 不过姜铭话接的很快,让她来不及思索更多,“我想知道成非瑾的事。” 慕容兰心偏头一笑,才回过头来看他,只是这时脸上已无笑意,“她的事你不用管。” “你就那么有把握?”姜铭问。 “那是我的事。”慕容兰心语气生硬。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永远不要损及姜家的利益。”姜铭提起了并不想提的事。 “原来是来提醒我的。”慕容兰心起身走到他面前,微微抬首,“放心,我都记得,虽然我不是男儿,可一诺也压千金!” 姜铭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有火有怨,还有一些让人看不懂的情绪,这是他第一次从她眼中读出这么多东西,可是此时他却顾不上了,“这场无聊的争斗该结束了。” 慕容兰心却摇头,“不会这么快。” 别管为了利益,还是为了其他什么,卷进来的人已经太多,已经不是他们想停就能停,更不是说赢就能赢的,即便是想输,也不是那么容易。 因为这不再是某个人,某个家族的事,而是很多利益团体在角逐,谋求利益最大化……身不再由己! “帮我想想办法。”姜铭第一次用求恳的语气和她说话。 “出了什么事?”慕容兰心敏锐的感觉到什么。 “你就当我倦了厌了,在这种事上争来斗去太无聊。”姜铭道。 慕容兰心看着他的眼睛,“真的是为了自己?” “嗯。”姜铭并没有躲避,与她对视。 “我还是不能答应你。”慕容兰心生硬的拒绝,“我是女人,不是女神。” 非人力能为的事情,我也不能! “我再想想。”姜铭转身。 “不要用蛮力,不要乱来。”慕容兰心在后面提醒。 “放心,我没有以前那么任性了。”说着,姜铭走了出去。 慕容兰心在原地踱了一个圈,才回到座位上,调整一下情绪,拿起电话,“臭丫头,真的不打算回来了?” “坚决不要当灯泡。”慕容剑心攥着小拳头回应。 “可我想你了啊。”慕容兰心拉感情。 “好吧,明天给你请我吃饭的机会。”慕容剑心很是大方的道。 “为什么不是今天?”慕容兰心很是好奇的问。 “因为……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慕容剑心卖了一个小小的关子。 “跟姐姐还玩这套。”慕容兰心轻嗔一声,“好吧,明天就明天,你可一定要记得,要是敢爽约,瞧我怎么收拾你。” “安啦安啦,绝对不会忘的,谁敢放我们兰大美人的鸽子啊。”慕容剑心保证道。 “你就贫吧。”慕容兰心忍不住说她。 “嘻嘻,明天见面再聊,挂了先。”慕容剑心不给姐姐多说的机会,直接挂断电话,跟着看看时间,喃喃自语道,“应该快到了啊,是出事耽搁了,还是落跑了?” 另一边,慕容兰心打开地图,画了一条线,默算一下时间,最后一声轻叹,“就知道不是无缘无故……当年到底是怎样的故事,竟然可以千年不灭。” 纵她聪慧无双,也想不到猜不出,毕竟脑中无一点相关片段,手里也没有半点可用来推测的东西。 慕容兰心凝眸沉思,许久之后,眸光一亮,似是想起什么,收拾一下东西,匆匆离开。 到了停车场,却见姜铭等在那里,她放慢脚步,如往常一样优雅的走过去,“还想问什么?” “今晚吃什么?”姜铭如她所愿。 “先期投资?”慕容兰心问。 “只是顺路带回去,也有我一份。”姜铭打消她的顾虑,把手一伸,“钥匙。” “你的车呢?”慕容兰心一眼就看到停在不远处的座驾,毕竟陪了她两年,很容易认出。 “明天过来开。”姜铭不想分车而回,太费油。 又是明天! 慕容兰心微笑把钥匙递过去,“就是想拉我一起去买菜?” 姜铭接过钥匙,轻轻摇头,“答应了要接你下班的。” 哦…… 第五百六十七章 兄弟 春的脚步越走越快,虽然夜凉仍如水,可枝头已泛新芽,若细细听去,还能听到新绿破土的声音。 可惜初七没有闲情去听,只是靠在一棵树上,大口大口的嚼着馒头,那簌簌而落的馒头渣,充分证明其有多么干硬,可也没见他喝口水,嚼两下就生咽下去,好像多着急似得。 “喝口水吧,别噎着。” 嗖! 一物破空而来! 啪! 虚抓不空! 初七拧开瓶盖,反手一倒,矿泉水直泻而落,滋润大地去了。 “怕有毒?”初二站远处问。 “不想承情而已。”初七丢掉已空的瓶子。 “我们是兄弟。”初二想让他别见外。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初七看看手里的半个馒头,没有像先前那样揣回兜里,而是丢到了地上,不是浪费粮食,而是以后吃不到了……除他之外,谁又会吃这种东西! “不过几天而已,怎么就成了很久?”初二不解。 “因为就是很久。”初七不想把话说那么透,两个大男人磨嘴皮子,挺没意思的。 初二淡淡一笑,看看地上的半块馒头,“我是不是该等你吃完再出来?” “不差那几口。”初七转动手臂,把拳头握紧,准备迎战。 “跟我回去吧,我不会杀你。”初二负手而立,看上去没有动手的意思。 “我回去就是死。”初七知道那是什么路。 “我相信老爷不是你杀的,回去说清楚,我一定帮你求情……还有兄弟们呢。”初二苦口婆心。 “谁都知道不是我杀的,可就是不能说出来,一说我必死,我不信你不知道。”初七冷笑。 “你以为这么跑下去就不用死了?今天是我来,换个别人你一样是死!”初二跟他讲明利害关系。 “三少爷肯定很想我回去吧。”既然他这么磨叽,初七不介意把话挑明。 “既然知道,那就跟我回去吧,你也知道,你跑不掉了。”初二并没辩解什么。 “我觉得你该跟我一起跑。”初七提议道。 “我又不是丧家之犬。”初二肯定是拒绝的。 “他为什么让你追我,你真的不懂吗?”初七冷笑。 “我知道,可我不在意,不然也不会陪你玩这么久。”初二平静的很,“就让他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算计之中,不是很好吗?” “你现在带我回去,是三少爷都准备好了吗?”初七问。 “早就准备好了,就是在等一个好时候,我们回去应该刚好能赶上。”初二胸有成竹。 “什么机会?”初七很是好奇,他这自信从哪儿来。 “聪明人总是容易被聪明所误,帮手要是太多,有时候不是助力,反而容易拖后腿。”初二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么一句,至于别人听不听得懂,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初七捶捶额头,甩甩脑袋,“想的头疼,咱们还是用拳脚说话吧。” “冥顽不灵。”初二跨前一步,探指成爪,向他锁去。 呼! 初七靠拳头吃饭,直拳突进,刚猛有力! 指尖在他拳上擦过,反手一扣,叼他手腕,侧身探爪,锁其咽喉,初二与他相识多年,早已了解透彻。 转腕沉肘侧转,初七反应也不慢,了解毕竟是相互的,只是……速度却不是一成不变的! “你跨过了那一步?”咽喉被锁,初七出声都有些困难,嘶哑闷沉。 “只跨进去半步,但对付你够了。”初二颇为自傲,“跟我回去,把一切说清楚,以后或许还有共事的机会。” “把我埋在这儿吧,地方还不错,有山有树林,和我老家一样,就当是落叶归根了。”初七却已不存生念,还劝他一句,“为我好,也是为你好。” “怎么个为我好?”初二有些不以为然。 “我死了,你能活着回去。带着我,咱俩只能一起死。”初七想的透彻。 “你真当他是神了?我可是不信的。”初二并不相信。 “他当然不是神,谁也不是,可你要带我回去,想杀我们的,就不只是他了。”初七看着他,“我不怕死,死在哪里都一样,可我还有弟弟妹妹,不想给他们惹祸……念在相识一场,把我埋在这儿吧。” “我是想成全你,可回去怎么交代?更何况你可值几千万啊,怎么能埋在这里。”初二更在意后者。 “我真不想你陪着我死,活着恶心就够了,下去就别搭伴儿了。”初七一脸嫌弃。 “说这些没有意义,我早就过了冲动的年纪,不会如你所愿的。”初二以为他想激怒自己。 “唉。” “谁?!”乍听一声轻叹,初二神经瞬间绷紧。 一个人从树后转出,“老二,一直以为你最聪明,老八最莽,老七最混,谁知到了最后,还没老七看的清楚,是越活越回去了吗?” “怎么是你!”初二一脸惊讶。 “老大。”初七也没想到。 初一懒懒一笑,“弟兄们在这种情况下相见,还真是让人开心不起来。” “你一直都在装疯卖傻!”初二才不信他无缘无故出现。 初一摇头,“老二,别以己度人,我只是比较懒。就比如现在,你要按老七说的杀了他,我就永远不会出现……哪怕你们继续躲猫猫,我都懒得管,做事很累的。” “管你为了什么,别以为你在,就能改变什么。”初二并不怕他,只是刚刚有些意外而已。 “是不是除了老三,你谁也不怕?”初一含笑问。 “是又如何?”初二不承认不否认。 “所以他第一个死啊。”初一感慨一声,“看来人还是不要锋芒太盛的好。” “他恃勇逞强,死于人手,怪得了谁。”初二冷声道。 “一起出去,几个废物回来了,最强的却死在外面……想集火一个闪避暴击最强的人,真就那么容易?”初一问他。 “那你得去下面问他!”初二竖掌斩向初七后颈。 嗖! 破空声后发而先至! 初二跳身躲开,却是不得不把初七放开,毕竟他是来抓人的,不是来陪死的,“你想救他?” “只是想留一个观众而已。”初一特别鄙视他,每次都猜错。 “好!让我看看你这个老大进步了多少!”初二话未落,人已至,攻势凌厉,想来是想速战速决。 初一则慢慢抬手,落下时,却巧之又巧的迎上他的手腕,立时传来“喀”的一声脆响。 初二脸色瞬间大变,可是不等他闪身躲避,手腕脚腕接连遇袭,整个人侧摔在地……怎么会躲不开?明明很慢的! “天阶?!”作为旁观者,初七倒是看明白了。 初一没说话,只是懒洋洋的站在那里,浑然看不出有跟人动过手的迹象。 “你什么时候跨出了那一步?”短暂的失神之后,初二也明白过来,能这么轻易打败他,除了跨过他梦寐以求的那一步,还能是什么! “有十多年了吧,具体的记不清了。”初一声音很淡,可听在耳里,却重逾千斤。 “哈哈!”初二疯狂的大笑,“你隐藏的可真深。” “再说一遍,我只是懒而已。”初一打个哈欠,“老二,大家都是明白人,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 “大哥,你就没想过换一个主人?一个能给你更多好处的主子?”初二手脚俱废,又不想做待宰羔羊,只好晓之以利……因为他没情可动! “我和你不一样,我没有主子。”初一看他的眼神满是厌恶。 那你为什么做事?千万别说不是为了钱! 这种话初二也就在心里想想,绝不会蠢到在这种时候说出来,“大哥,我还有点积蓄,就放兄弟这一马行……” 他没能说下去,因为初一用脚告诉他——不行! 看着初二的脖子被一脚踩断,初七也不作逃走的想法,“老大,一会儿也给我个痛快的,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件事求你。” “你说。”初一作出认真倾听的架势。 “放过我的家人。”初七的要求很简单。 “抱歉,我不能答应你。”初一表示遗憾,“我说了不算。” “那我就只能指望那个人了。”初七对这些“兄弟”不做奢望了,找个敞亮的地方一站,“来个痛快的。” 希望死后能看到家! “准备好了吗?”初一微笑问。 初七把眼一闭,直面家的方向,轻轻点头。 呼! 初一挥掌…… 铃铃铃! 姜铭猛然惊醒,伸手抓过手机,“小田,怎么了?” “我哥的电话打不通了!”沐小田焦急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别急,告诉我什么情况。”姜铭已经拜托爷爷找人,可惜一直没有消息,还以为没消息就是好消息,谁知道…… “我刚刚做噩梦,梦见哥哥被人打死了,然后打他电话就不通了,一直不在服务区,这里是明海,他能躲哪儿去啊!”沐小田又急又慌。 “他在哪个工地工作,我马上过去看看。”虽说是噩梦,姜铭却不敢不当真,亲人之间冥冥之中的感应,是用科学无法解释的,只可惜他除了用这种话稳住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我跟你一起去。”沐小田是真的着急。 “这么晚了,你出去不方便,还是我先过去看看,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姜铭说完,心里十分别扭,毕竟骗这样的女孩子,心理负担很重的。 沐小田犹豫一下,说了哥哥工地的地址,“你也小心一些。” “等我消息。”姜铭起身穿衣,他自然不会去工地,而是要去真正能打听到消息的地方。 只是刚推开门,就见慕容兰心站在那里,“又想去哪儿?” 第五百六十八章 难眠 月亮门后,是一个幽静的院落,虽然灯火通明,可一眼看去,总觉得有些阴森。 在仆佣的引领下跨过那道门,姜铭才发现哪里不对,院里的花草树木,竟没随着春的来临而有所改变,不知是这里春迟了,还是它们变懒了。 “下面的路您自己走吧。”把他带到庭门前,仆佣恭谨的告别,转身离开。 姜铭与龟不得入内! 一块半人高的牌子竖在门前,墨迹未干,挑衅意味十足! 姜铭笑笑,大步上前,推门而进。 赵允初端坐在沙发上,看他进来淡淡道,“不扣门,不知礼。” “不迎客,恶言拒,礼已废。”姜铭虽然没读过几本书,可若论讲“礼”,论这种说话方式,还真不会输了给他。 赵允初向前面一指,示意他坐下,待他坐好才问,“孤身而来,就不怕再也出不去?” “少说废话。”姜铭此来,可不是跟他斗嘴的。 别说自有恃仗,不惧这龙潭虎穴,就是手无缚鸡之力,光明正大登门拜访,又有何危险可言?就算其杀心盈溢,也不会在家里动手,杀人只能在不相干的地方,也只能选择暗杀! 暗杀那个“暗”字,更多是暗地里的意思,大家都清楚,却又无法举证……总而言之,那些个拥有特殊力量的机关,都是看证据说话的! “除了闲话,和你有什么好谈。”赵允初看他一眼,“你我还是分了胜负,见了输赢,再畅聊的好。” “我也没什么想跟你说,这次也只是问你一个人的下落。”姜铭说明来意,不然天就该亮了。 “你这人真有意思,大半夜扰人清梦不说,有求于人,还弄的跟别人欠你一样。”赵允初笑笑,“就不能拿出应有的态度来吗?” “别绕了,直接点,反正你本来也睡不着。”姜铭可不愿跟着他的节奏走。 “都说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敌人,这话果然不假,连我夜不能寐你都知道,让人这心里怪怪的。”赵允初就是不说他想听的。 “想谈情说爱去找别人。”姜铭回他一句。 赵允初稍怔,随即一笑,“原来人真的是会变得,以前可从没想过你会这样说话。” “你自己也在变,变得废话越来越多。”姜铭有些按耐不住。 “别着急,睡不着的人,总是盼着能有个人说说话,你恰巧合适。”赵允初这时脸上才露出一丝倦意,千头万绪、如履薄冰的生活,并不是所有人都享受的了的。 “先把消息告诉我,我陪你聊一夜。”姜铭无奈妥协。 赵允初看他一眼,“你早晚得死在女人身上。” “已经死过一次了……说正事。”姜铭不想话题再歪。 听他这么说,赵允初似是想到什么,隔了一会儿才道,“他们还在玩猫鼠游戏,没有特别的消息传来,真不知道你紧张什么。” “你确定?”姜铭问。 “无论追的死了,还是逃的死了,又或者一起死了,一起逃了,我都会马上知道的。”赵允初自信的道。 “你不会让他们一起回来?”姜铭抓到了重点。 “他们在外面怎么玩都可以,要想一起回来……那就都该死了!”赵允初是不会让他们有开口说话的机会。 “怎么编谎话骗女孩子,你会吗?”问到了消息,姜铭又开始问别的。 “你不会?”赵允初是不信的。 “我又不是你。”姜铭捅刀捅的很顺手。 “我凭什么教你?”就冲这态度,赵允初觉得也该好好刁难。 “长夜漫漫啊。”姜铭提醒一声。 “现在是你有求于我。”赵允初怼了回去。 “那就没什么好聊了。”姜铭干脆的很,直接站起来。 “你想食言而肥?”赵允初提醒他不要忘了刚刚的话。 “跟你不亏心。”姜铭很坦然。 赵允初失笑,“原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人会被你欺负死。”姜铭把头发向一边一撩,一道浅浅的疤痕露了出来,“车祸的事,我都还没找你算账呢。” “你有证据证明是我做的?”赵允初摆出赖账的架势。 姜铭告诉他,“在这间屋子里,不需要证据。” 言不传六耳,也就没有意义! “早知你会变成这样,我倒宁可没有那场车祸。”赵允初似有悔意,今日的姜铭是他更不想面对的。 姜铭看着他,“杀人总是要有理由的。” 那时的“姜铭”,应该威胁不到他才对。 “你不是有本事么,那就去查。”赵允初没打算为他解惑,“如果你真的查到了,我会让你再死一次。” “和女人有关?”姜铭没理会他的威胁,直接猜测。 赵允初微笑,“你当谁都和你一样?” “不是吗?”姜铭想不到还有什么特别的事。 “自己去查,别想套话。”赵允初一本正经的说他一句,跟着舒展一下胳膊,“跟你聊天真不错,睡意居然来了。” 逐客的意思如此清楚,姜铭不会感觉不出,“希望你明晚也能睡着。”说完转身就走,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待他走后很久,赵允初才缓缓向楼上走去,“他不会无缘无故过来,有什么超出我的掌控了吗?” 回到房间,他拨打一个号码,一直都通,就是没有人接听,拨了三次,便不再拨,“果然。” 事情基本已经可以确定,他向窗外看去……难道姜真的是老的辣? 姜铭出了赵家,拍拍额头,感觉头疼的很,没得到坏消息,赵允初也不像在撒谎,可是他要怎么跟沐小田说?说你哥没事,只是出去玩了?……谁信谁傻子! 沐小田要真的犯了傻,他只怕会更头疼! 铃铃铃! 就在他想说辞的时候,沐小田的电话打了过来,他是真不想接,毕竟话还没编好,可是不接又怕她担心,只能硬着头皮接通。 “姜大哥,你到工地没?”沐小田的声音有点低。 “快了,你再等会儿。”姜铭现在是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那个……你回家睡觉吧。”沐小田声音更低了。 “啊?”姜铭很意外。 “哥哥刚刚给我发信息,说是这边完工了,他跟队去别的城市了,电话打不通应该是在过隧道。”沐小田跟他讲明情况,又赶着道歉,“对不起,害你没睡好。” “只发信息没打电话?”姜铭脱口问道,问完之后差点儿给自己一嘴巴,这不是自己刨坑埋自己吗? “他到了新地方,换了号码会给我打的……这是以前养成的习惯,毕竟打电话要贵一些。”沐小田倒是没多想,只是她的话更让人心酸。 “早点睡吧,我这就回去。”姜铭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怕她心里过不去,又加一句,“帮我照顾好爷爷,他年纪大了。” “嗯,我一定会的,老爷子可爱喝我熬的粥了。”沐小田忙拍着胸脯保证。 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回响,姜铭干咳两声,“咳咳,我也爱喝。” “那我明天多熬点,你过来吃。”沐小田很是上心。 “最近没时间过去。”姜铭现在没脸凑过去。 “那我熬好,让人给你送过去吧。”沐小田换了方案。 “好。”姜铭答应下来,不然怕她睡不着,“睡吧,我得回去了。” “路上小心……晚安。” “晚安。” 电话挂掉,姜铭抬头看了一下天,总觉得它的眼睛不知道长哪儿去了,为什么善良的人得不到善待? 人是一定要帮她找到的,只有信息真的让人不踏实,可超出能力范围,姜铭也只好求助朋友。 “出什么事了?”接到电话,钱西暮紧张的问,这个时期,大半夜打过来,还能有好事? “帮我找个人,沐长风。”姜铭跟他一向直接。 “你找初七做什么?让他遛狗玩儿呗,狗逗狗,还蛮有意思的。”钱西暮对那边的事情很清楚。 “他是沐小田的哥哥。”姜铭知道他一定知道“沐小田”是谁。 “还有这层关系呢……啧啧啧,你玩的挺溜啊。”钱西暮感觉事情乱的都快成一锅粥了。 “别贫了,你快帮我找。”姜铭道。 “好,我让人关注一下。”钱西暮答应下来,跟着问他一句,“你在哪儿呢?要不要过来喝一杯?” 又一个睡不着的! “刚离开赵家,正要回家睡觉。”姜铭可没心思陪他喝酒。 “你去赵家了?”钱西暮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对。 “怎么了?”姜铭不解。 “你就是头猪,没脑子不说,还到处乱拱,就嫌事情不够乱是不是?”钱西暮连贬带埋怨,把他一通说。 “说清楚点。”姜铭还是没明白。 “回家问媳妇儿。”钱西暮直接挂掉电话,对着手机大骂一句,“没事找事的混蛋!” 姜铭真的回了家,恰巧“媳妇儿”也没睡,不管是不是在等他,他都凑了上去,“还没睡?” 慕容兰心斜他一眼,“这就睡。” “为什么赵家去不得?”姜铭厚着脸皮问。 听人劝吃饱饭,去的时候没听,回来的时候总要问个清楚。 “困了。”慕容兰心打个呵欠,从沙发上爬起来,就要离开。 别走呀,我该睡不着了! 第五百六十九章 努力 清早起来,慕容兰心缓步下楼,就见某人盘腿坐在沙发上,“一晚没睡?” “嗯。”姜铭是没睡,只是调息运功来了三个大周天,现在精神好的很。 “想通了?”慕容兰心想知道他静思一夜的结果。 “好像没。”姜铭没好意思说,他想了没多一会儿,就头疼的厉害,然后行功运气去了。 “就当自己是他。”慕容兰心还不是忍不住心软,提醒他一句。 “他会因为多疑搞出一些事情来?”姜铭对那个人还是知道一些的,他半夜跑上门去,对方不绕着弯的想上几圈,弄出无数可能来,是绝对不肯罢休的,那不是没事都能整出事来?想到这些,他自惭道,“我真是猪啊。” “别侮辱猪,过年的时候,人家好歹提供一桌肉,你能做什么?”恼他昨晚不听劝,慕容兰心的打击可算不遗余力。 “……”姜铭无可辩驳,灰溜溜的跑去厨房,“我去给你做早餐。” “关心则乱,你什么时候能懂?”慕容兰心轻轻摇头,不知道这算他的优点还是缺点,不过哪日要是让人拿捏住,他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怎么给他板正过来? 想到这里,她突然失笑,我想这些做什么?还真当自己是少夫人了! 走去餐桌边,静等吃饭,关于他的事情,她通通赶出脑袋,至于在眼前晃悠的身影……就当是头猪! 因为要拿车子,两人一起去了公司,在停车场才分开。 既然来了,姜铭看过沈霜琴和温青青才离开,不得不说,两人变化都挺大的,消去了青涩,都变得精明干练起来,而且说话行事越发的大胆……姜铭摸摸嘴唇,余味犹在,真是不知这种变化是好是坏。 他走进电梯,下了两层,门再打开时,成非瑾走了进来,两人见面,相视一笑,没当着别人说些什么。 一起到了停车场,成非瑾才问,“又来查岗?” “看别人。”姜铭没打算瞒着。 “养了几个小的在公司?”成非瑾开玩笑的问。 “两个。”姜铭却如实回答。 成非瑾一愣,“还真有。” “很意外?”姜铭看着她。 成非瑾摇摇头,“是我心存幻想,总觉得应该有不一样的男人。” “肯定有,只是我不是。”姜铭不想给男同胞抹黑。 成非瑾笑笑,不置可否,而是问他,“她知道吗?” “你觉得呢?”姜铭反问。 成非瑾抬指戳戳额角,“是我问的蠢了……是你太大胆,还是她太宽容?” “应该是我们都太自信了。”和慕容兰心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姜铭并不想告诉她。 “自信?”成非瑾仔细品味了一下这个词,展颜一笑,“谢谢,我懂了。” 嗯?懂什么了? 姜铭只是无心一语,真不知道她又想到什么。 晃晃手里的文件,成非瑾道,“我要跑一趟税务局,就不跟你多聊了,不然老板会扣工钱的。” 姜铭把路让开,“女士优先。” “谢谢。”成非瑾开门上车,缓缓驶离,看着后视镜中的他,“你也许不是好男人,但总归是有心的,而有些人……心连狗都不吃了。” 姜铭也是要工作的,开上车子赶去公司,至于学校,好像没人在意他旷了几堂课。 看文件,研究资料,听奉承……姜铭就这样开始了一天的工作,中间抽空给叶名城打了一个电话,没有别的事,就是让他也帮忙找人。 黑白两道的网都撒下去,应该能网到什么吧?不然是真的没脸去喝粥了。 相比之下,赵允初要比他忙碌的多,毕竟所处的位置不一样,赵允初又不只是在其位、谋其政,而是要做到更好,超宗越祖! 等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完,他才去看照旧来公司,却很清闲的爷爷。 “又有什么事?”赵光鼎知道,这个孙子是真正的无事不登三宝殿。 “他是谁?”赵允初问。 “谁是他?”赵光鼎反问。 “杀了我的眼线,让初二、初七消失无踪的人。”赵允初把话讲明白。 “他们消失不好吗?”赵光鼎看向孙子。 “是彻底消失吗?”赵允初与爷爷对视。 赵光鼎摇头,“我不知道。” “什么?”赵允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派了一个无法控制的人?” 赵光鼎点头,证明他所料不差。 “这你都敢用!”赵允初不知道他一把年纪活到哪里去了。 “这样的人用着才踏实。”赵光鼎却不以为意。 “什么?”赵允初感觉自己的思想受到了冲击。 “我控制不住,别人也同样控制不了。”赵光鼎跟他解释,“如果你能控制,别管用的什么手段,总有人能有样学样,并学的更好……初二就是个好例子。” “不要再给我灌输你的想法。”赵允初是拒绝的。 “你有完全放心的下属吗?”赵光鼎直指核心。 赵允初不语,他的确没有。 “我有。”赵光鼎很是骄傲的道,活了一辈子,这才是本钱。 赵允初还是不说话。 “姜未达也有。”赵光鼎又敲了一记重锤。 “谁?黄正楷?张文明?”赵允初终于有了反应。 “很多事,要自己去查才可信。”赵光鼎端起了茶杯,他觉得孙子该走了。 “我不想那两个人再出现。”赵允初撂下这么一句,才转身离开。 等他走到门口,赵光鼎才淡淡道,“我也不希望。” 终归是自己的孩子啊! 赵允初的脚步顿了一下,跟着迈出更大的步子离开,他现在要做的是前进前进再前进,不再为任何人任何事停留! “我们真的不跟j.k公司合作吗?”风沁雅问。 “觉得我在怄气?”慕容兰心问。 风沁雅摇头,“我想不是这个原因。” “我就是在怄气。”慕容兰心背向后一靠,双手搭在小腹上,“有了资本不还一耳光回去,整日努力又是为了什么?” “受教了。”风沁雅对她第一次如此诚心,因为此刻的她,是如此的真实,离自己是如此之近。 “我想很多人都觉得我狂妄,都在等着看我笑话,所以我一定要做到更好,让这一耳光扇的更响。”慕容兰心把一份文件递给她,“一起努力吧,虽然我们的目标不一样。” 风沁雅接过文件,“也许有天会变得一样。” “不会的。”慕容兰心淡淡一笑,“我就是这么任性。” “我不好评价,只能说明日难定。”风沁雅总觉得她太过强调,是为了掩饰什么。 “工作吧。”慕容兰心终止了话题,“有人应该在准备生事了……都怪那个笨蛋瞎刺激。” “在这里没人可以兴风作浪。”风沁雅像是比她还自信,跟着话风一转,“能不能问您一句,笨蛋是谁?” “猪。”慕容兰心觉得这个回答最形象。 “过年有肉吃了。”风沁雅笑着晃晃手里的文件,“我去工作了。” 慕容兰心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很努力,我会更努力。” 这是在跟谁说话? 风沁雅没有回头问她,因为答案对自己没有意义。 每个人都有梦想,可如果你不曾为之努力过,也就不配谈这两个字,所以那些努力着的人,努力过的人,都值得尊重,和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无关。 虽然没有梦想,可姜铭也在努力着,为了不让爷爷失望努力,为了身边人安逸的生活努力,为了无忧无虑的笑容努力……握剑的手在敲打键盘,从生涩到熟练! 慕容剑心一样在努力,“姐姐,叫姐夫一起过来呗。” “姐妹聚餐,不叫外人。”慕容兰心拒绝。 “姐夫又不是外人。”慕容剑心努力把距离拉近。 “他什么时候成了内人?”慕容兰心可不知道。 “嫁你的时候啊。”慕容剑心话接的很快。 噗! 汤刚入口就被喷出来,尴尬的不只是汤,还有对坐的两姐妹。 慕容剑心扯扯被汤打湿的衣服,“姐姐,不同意就不同意,不用拿我衣服出气吧。” “叫你胡说八道。”慕容兰心拿纸巾给她擦。 “哪有胡说,明明就是事实。”慕容剑心才不承认自己说错话。 “那不是事实,以后不要把我们两个拉在一起。”慕容兰心沉着脸,很郑重的道。 “他又惹你生气了?快跟我说说。”慕容剑心完全没领会精神,还有些兴奋。 装傻! 奈何慕容兰心一眼看破,正要说她几句,一个老头走过来,直勾勾的盯着妹妹看,她不禁有些生气,“你想做什么?” 老头不理她,直接问慕容剑心,“小姐,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不可以! 想到被一个老头搭讪,慕容剑心恶心到不行,“对不起老爷爷,妈妈说了,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说话。” 这样说,应该能唤起他的自知之明吧? “别怕,爷爷不是坏人。”老头很认真的道。 “……”你信吗!慕容剑心很无语,怎么就遇到这么一个没脸没皮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慕容兰心问那老头。 老头还是不理她,只看着慕容剑心,“小姐,我是真的很想和你交朋友,我想我们一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我想不会。”慕容剑心拒绝。 “不要这样,我是诚心的。你大概不知道,我经常在梦里梦到你。”老头又抛出一个炸雷。 呕! 第五百七十章 画中人 摸摸脸蛋,慕容兰心感慨道,“输给你了呢。” 呕! 慕容剑心的回应有点激烈。 作为姐姐,慕容兰心递了一个纸袋过去,“他的车,吐哪儿你随意。” 随意还给我袋子? 慕容剑心对着袋子干呕半天,也没吐出什么东西来,多半是胃里已经空了,“太倒霉了,怎么就遇到变态了。” “记得你很久没有这样了。”慕容兰心帮她拍拍背,递过一瓶水去。 “可能是病情反复了。”慕容剑心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水,才觉得舒服些,“过几天我进京找以前的大夫看看。” “搬回来住吧。”慕容兰心心疼的看着她,“我们照顾你。” “我在外面过得也很好啊,再说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反正没人知道什么原因引起的,在哪儿住着都一样。”慕容剑心可不想刚出来就回去,总要等他们关系更进一步再说。 “你要回来,今晚我就把他拉上床。”慕容兰心算是下了血本,不然给他知道妹妹的情况,不定又惹出什么事来……总归就是一副皮囊,舍了就舍了。 “……”慕容剑心目瞪口呆,隔了好一会儿才道,“姐,我知道你疼我,可你要硬拉的话……会不会打个头破血流啊?” 头撞破了血自然就流了,有什么问题吗? 慕容兰心瞥她一眼,骄傲的问,“他敢动手?” “我觉得他为了捍卫清白,也许会……哎呦,干嘛打我。”慕容剑心话说一半,额头就被狠敲一记。 “你说呢?”慕容兰心白妹妹一眼,“少装傻,跟我回去。” 慕容剑心摇头,“过些天再说吧,最近我们这边事情也挺多的,我不想丢下她们不管。” “那你小心些。”慕容兰心知道妹妹执拗起来,是没法劝动的,便绝了心思,只是提醒一句。 “我有什么好小心的。”慕容剑心不以为意,“倒是你该注意些,听说事态越来越紧张了。” “我有人保护,你没有。”慕容兰心不想说太透,只是点她一句,“绵羊要是吃起人来,比狼还狠。” 慕容剑心猛地向姐姐看去,“绵羊怎么可能吃人?” “谁知道羊皮下裹着的是什么?”慕容兰心知道说这些就够了,妹妹并不是呆呆笨笨的傻丫头,只是装傻的时候比较多。 “我知道了。”慕容剑心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低落。 “有些事,你总要经历的……早比晚好。”以妹妹的聪慧,不用说太多,慕容兰心发动车子,“想去哪儿?” “送我回去吧。”慕容剑心并没有改变目的地。 “山主,您怎么了?”侍从看到一身脏污的主人回来,吓得够呛。 “谁干的?我去杀了他!”侍卫的反应就更激烈了。 “八嘎!”奈何他们的小心奉承,却换来一声痛骂。 “嗨!”两人还得痛快的接下来。 如此态度,万户赖风也不好再骂,直接吩咐下去,“去把和歌秋山给我找来。” “嗨!” 和歌秋山来的很快,毕竟同住一个小区,看到他一身脏兮兮,味道还特别冲,心里就咯噔一声,这是哪位把这个活阎王惹了?要是搞个血流成河,还能回国吗? 怀着忐忑的心情,他上前行了一礼,“山主有何吩咐?” 千万别是大杀四方,毕竟不是国内啊! “帮我找个人。”万户赖风不像要大动干戈的样子。 可他表现的越是平静,和歌秋山就越担心,“山主想找谁?” “画中人。”万户赖风一脸向往的道。 “嗯?”和歌秋山却一时没明白,这没名没姓的,去哪里找?好歹你得告诉我是哪幅画啊! 万户赖风看他一眼,有些不满,点他一句,“秋叶居。” 和歌秋山脸色瞬间大变,“怎么可能!” 那副画上画的是几千年前的圣将,现在怎么可能找的到! “我今天见到了。”万户赖风有些激动的道,“圣剑既然现世,圣将为何不能再生?你难道忘了我们苦苦追寻的是什么?” 我是为了宝藏,可跟你们不一样! 和歌秋山只对传说中的密藏感兴趣,至于传说中的不死之秘……傻子才信!不过这些话他也就在心里想想,根本不敢说出来,不然就是以他的身份,也不能活着走出这道门,所以还是帮忙找人的好,“您有什么线索?” “什么线索?”万户赖风反问。 “对方的姓名,手机号,车牌号……之类的都可以。”这位爷不问世事很久了,除了作威作福,知道的还真不多,和歌秋山只能说的详细些。 “我要知道,还用你去找?”万户赖风相当不满。 “那您在哪儿遇到她的?”和歌秋山不敢生气,只好退而求其次。 “我在街上走着,就从窗户里看到她了,然后我就进去了,那家店的名字……我好像没看,一会儿我去看看。”万户赖风才发现自己忽略了很重要的事情。 合着您说了半天,都是废话?还能不能干点正事了! 和歌秋山低下头去,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明海有几千万人,我……” “八嘎!”万户赖风听不下去,“就是把华夏的土地翻一遍,也要找出来。” “嗨!”和歌秋山答应下来,心里却快骂娘了,你能你去啊!保证你连明海都翻不过来,就直接入土了! “告诉吉野明夫,让他那边快一些,你也是,不光要找人,还有尽快把圣剑拿到,到时候三者合一,圣将的密藏就是我们大和民族的,千秋万代,永盛不衰!”万户赖风野心勃勃。 和歌秋山却不以为意,现在想永盛不衰,要有钱有枪有人……人还得争气,想靠着一个密藏就永盛不衰,做梦去吧!搞点钱横行一世还差不多! 心里抱怨多多,可到了嘴里,就一个字,“嗨!” 傻子才跟老大过不去! “嗨。”同样是这样一声,由叶名城喊出来,就暧昧多了。 姜铭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叫我来的?”叶名城推的很快。 “我叫你找人,没叫你找我。”姜铭真不想看他装傻的嘴脸。 “都一样,都一样。”叶名城搂住他的肩膀,“有什么安排没?” 姜铭微微一笑,“有。” “你不会坑我吧?”叶名城莫名担心起来,毕竟这位可不是服务周到的人。 “不会。”姜铭拖着他向外走去。 “慢点儿……丫的,我心里怎么这么不踏实?”叶名城只得跟着他走。 “这就是你的安排?”到了地方,看着破旧的工厂,叶名城有些不满意,“你不是想拉我做黑工吧?警告你,这样可是犯法的。” “你就是想来,人家还不一定要你呢。”姜铭当先走进去。 里面空荡荡的,看似无人居住,荒废的很,可走了几步,叶名城就东瞅西看起来,“这布局安排不错啊,像是个行家干的,不会是你的秘密基地吧?” 姜铭不理他,直接给他推进一间厂房内。 进去之后,自然发现别有洞天,待看清主人,叶名城兴奋的道,“僚机!” “时刻准备着!”钱西暮一副士为知己者死的模样。 “好了,你们玩吧。”姜铭一副重任已卸的模样,轻松无比。 “你什么意思?”两人异口同声的问。 “很简单,我要回去上班了。”姜铭表示良骥不与驽马为伍,他可没那么清闲。 “你是回去看妞儿吧。”钱西暮自认看的很准。 “他工作的地方妞儿很多?”叶名城很感兴趣的问。 “公关部啊,美女如云。”钱西暮恶意揣测。 “那还等什么,一起去工作啊。”叶名城要拉他上战场,不然要僚机何用? “……”姜铭看看这俩货,觉得他们要去哪公司,那是谁都别想工作了,“说吧,你们想干什么。” 就这俩人见面时的眼神,要没约好那才叫怪!而他的无心之举,倒便宜他们了,省了他们很多事。 “你大伯还没出来。”叶名城先开口,“查无实证,却拖着不放,你知道为什么吗?” “是在等什么吗?”姜铭问。 “应该是在等你小姑姑出事,要知道她现在就在雷区内徘徊,要是不小心踩了一颗,很多事情没有证据也会变出证据来。”叶名城知道的很清楚,有些地方从来就是这么黑的。 “我该怎么做?”姜铭问。 “搅和。”叶名城出计,“不要让他们太轻松,搅和的越乱越好。” 姜铭没问怎么搅和,而是看向钱西暮,“你呢?” “明海又来了很多客人,无论人数还是什么,都胜过以前多多。”钱西暮跟他说明情况。 “看来想不热闹也难。”听到这种消息,姜铭倒是平静的很,“还有吗?” “有批岛国人,目标不只是你。”钱西暮摆摆手,“别问我还有谁,我也不知道。” “应该是洛家。”姜铭倒是知道的,因为他夺剑的时候,洛家也出了事。 “相中人家东西了?”同在明海,钱西暮当然知道洛家是做什么的。 姜铭点点头,只是他一直没问是什么,想来应该很珍贵。 “这帮王八蛋,还特么没抢够。”钱西暮爆粗口。 “强盗嘛,哪有嫌多的时候。”叶名城倒是觉得很正常,你只能把强盗打出去,还能指望他不再来?除非你够强! 说完这些,两人齐齐看向某大少,“还有心情去上班不?” 你们就是祸害啊! 第五百七十一章 数典忘祖 “又来找剑心?”洛霏霏打开房门,看清来人,小脸就变得冰冰的,“她出去了。” “你爸呢?”姜铭没解释那么多,直接问。 “你到我们的小窝找我爸?”洛霏霏觉得这托辞也太烂了。 “他是不是还没回明海?”姜铭接着问。 “是啊,他和我哥在一起,不知道有多逍遥,都乐不思蜀了。”洛霏霏也有点不满,“不对啊,你们一起出过门,怎么可能连他电话都没有?” 现在是地球村,千里万里,一部手机在手,还不是咫尺之间? 姜铭摸摸鼻子,“他太烦,我直接删掉了,好像还加了黑。” 那老头整天问他要碎片,只要想起来,不管什么时间,电话都能打过来,谁能受到了?反正他黑了许多号码,都是那位老爷子的。 “你就这么对岳父?”洛霏霏瞬间把枪口对准了他。 “这个待会儿再说,你先给他打个电话。”姜铭还是关心“岳父”的。 听他这么说,洛霏霏赶紧掏出手机打过去,要知道,眼前这位可是无事不来的,他想打这个电话,肯定出了什么事情。 “丫头,想爸了?”洛定波的声音听上去相当愉悦,应该是遇到什么好事。 “有人找你。”洛霏霏只说了一句,便把手机交给姜铭。 “谁找我?”洛定波好奇的问。 “洛伯伯,我找你。”当着洛霏霏的面,姜铭表现的很有礼貌。 “你找到残片了?”洛定波激动的问。 “……”又是残片!姜铭觉得这老爷子都魔怔了,“不是,我想问你,上次岛国人绑架霏霏想要什么?” “怎么?你偷了我宝贝闺女,还想抢我宝贝?臭小子,做人不要太贪心!”洛定波可是护食的很。 洛霏霏嘿嘿一笑,朝姜铭递个“你活该”的眼神。 姜铭冲她呲呲牙,对着电话道,“那帮人又来了。” “来就来呗,要我的命容易,要我的东西……做梦!”洛定波是舍命不舍财的典范。 “什么东西能比命珍贵?”姜铭不解的问。 “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每一件都比命金贵!”洛定波大声道,“臭小子,我告诉你,那是历史,那是见证,那不是能用钱这种俗物衡量的!” “你现在在哪儿?安全吗?”见他过于激动,姜铭直接说正题。 “我安不安全不要紧,东西绝对安全就够了!就这样,挂了!”洛定波显然不想和他多说。 姜铭把手机还给洛霏霏,“我是关心他。” “我知道就够了啊。”洛霏霏相信他是来找自己的了,心里如同蜜糖一般,“不要理那个倔老头,一说到他那些瓶瓶罐罐,他瞅谁都不顺眼,连我碰一下都要被数落半天。” “那些人是会杀人的。”姜铭吊起的心,总是放不下来,而且隐隐觉得,这件事自己脱不开关系。 “我会提醒他的,也会跟我哥哥说,我哥哥也是有保镖的。”洛霏霏说着,就给哥哥发了一条信息,然后看着姜铭,“现在就差一个小可怜儿没人保护了,你打算怎么办?” 你哪里可怜了? “我晚上过来睡。”姜铭打算满足她一下,贴身保护。 “我们出去开房吧。”洛霏霏向楼上看了一眼,“这里不方便。” 姜铭也向上看了一眼,“她还没好?” “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了,这次受得打击太大了。”洛霏霏轻叹,“以前慕容兰心太强,她还可以自我安慰,这次……她想不通的。” “没人能帮她的。”姜铭淡淡道。 这种事自己想不透,谁也帮不了,他也有过这种经历,所以很是理解。 “算了,你还是走吧,好姐妹正受伤,我却那啥,也太说不过去了。”洛霏霏忍痛道。 做个好闺蜜太难了! “你舍得?”姜铭微笑问。 “不要再撩拨我。”洛霏霏郁闷的嘟起嘴。 “好吧,我找人保护你。”姜铭把她拥入怀里,轻轻拍拍她的背,“希望事情早点过去,我们都可以平平安安。” “嗯。”洛霏霏抱紧他,“一定的。” 看他们卿卿我我,周云玥把身子缩到墙后,只觉心越来越涩,越来越苦。 “有什么不能在电话里说,非要把人叫过来?”白长武脱下外套,往角落一挂,似有灰尘落下。 “我也不知道。”顾鸿飞细细品茶,“你从哪儿来?” “训练场。”白长武往他身边一坐,拿过杯子倒满,然后一饮而尽,“南边那么紧张,我实在不该跑这一遭的。” 身为西南战区的特战队长,他这已经算擅离职守了。 “打算给他多少时间?”顾鸿飞微笑问。 “就半个小时!”白长武又牛饮了一杯,“半个小时后,不管说成什么样,我都得走。” “希望他能守时。”顾鸿飞抬腕看了一眼。 “既然我到了,他应该也快了。”白长武觉得,这是最起码的礼貌。 果然,他这话音刚落,赵允初便推门进来,“大家都到了。” 我们不到,你能出现? “说正事。”白长武真的很急。 “叶名城来了。”赵允初先说了一个大家都知道的消息。 两人都不接话,等着他往下说。 “现在是三对三了。”赵允初又道。 “那只阴沟里的老鼠也算?”顾鸿飞问。 “除了白兄,你我两家能扛住他几杀?”赵允初希望他正视敌人。 “好,继续。”顾鸿飞虚心接受。 “照此看来,我们赢面不大,所以我想找外援。”赵允初看他们一眼,“一个能在姜家内部楔钉子的外援。” “提议不错,外援是谁?”白长武认可他的想法,多一分助力,便多一分胜算。 “黑龙会。”赵允初说出一个组织,“以黑对黑,刚刚好,不然我们很吃亏。” “岛国人?”顾鸿飞眉头一皱。 “我就不该来。”白长武直接起身,拿过外套就走。 “为什么?”赵允初问。 “这是相识以来,你问的最蠢的问题!”白长武丢下这么一句,就大步离开了,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 “你太急功近利了。”顾鸿飞淡淡道。 “敌人的敌人,自古以来就是合作的对象。”赵允初不认为自己有错。 “战国七雄合纵连横,分分合合斗个不休,可谁与戎狄合作过?”顾鸿飞举了一个简单的例子。 “此一时彼一时。”赵允初看向他,“半个世纪前的仇恨,你想它延续多久。” “没想到你还是个宽容的人,是因为当年的血,没溅到你脸上吗?”顾鸿飞冷笑。 “难道你们不和他们做生意?”赵允初笑问。 在全球经济一体化的今天,谁能离得开谁? 顾鸿飞笑笑,问他,“知道老白为什么连听都不听吗?” “愿闻其详。”有些事情,赵允初是查不到的,这是他的短板。 “他的大爷爷,死在岛国人的刺刀之下,二爷爷被岛国飞机炸死,还有两个在乱战之中失踪,至今生死不知……他爷爷兄弟五个,如今只剩一个,你说他该怎么做?”顾鸿飞看他一眼,“白家一门皆雄杰,不是说说的,他们能有今日之势,都是拿命拿血换来的。” “是我做错了。”赵允初也不得不承认,事先没打探清楚,或者试探一下,是太过孟浪自信了。“白家如此,那闻家呢?” “闻家死的人更多,抗日战争,抗美援朝,对越自卫反击……他们家的儿郎都是流过血的,最近的一个,是三年前。”顾鸿飞给他科普一下。 “三年前?”赵允初很是诧异。 “你不会真以为天下太平吧?”顾鸿飞轻笑不已。 赵允初沉默。 “收收步子,别乱了方寸。”顾鸿飞给他倒了一杯茶。 “我会跟他道歉的。”赵允初是不想白长武这个盟友的,其势力太要紧。 “只要你不拉他和岛国人合作,他不会跟你计较的。”顾鸿飞淡淡道。 “我是真不知道他们家有那么大的血海深仇。”赵允初自认失算。 “就算没仇,也不可能。”顾鸿飞戳他一刀。 “怎么?”赵允初不知道哪里又有错漏。 “军方不比官方,谁敢和外人勾结,就是死路一条。”顾鸿飞轻呼一口气,“如今这种情况,你叫他勾连岛国人,就如同送把刀子给敌人,是嫌他死的不够快……不过这也不怪你,平时接触的都是见利忘义的政商中人,并不了解军方的避讳。” “谢谢指教。”赵允初这次是诚心的。 “客气。”顾鸿飞淡淡回应,又将茶杯端起。 赵允初陪他喝了一杯,又问,“那你呢?” 顾鸿飞看向他,“我们顾家真的从来没和岛国人做过生意,我们的货物卖到全世界,唯独没往那个岛上卖过一件。” 赵允初脸色大变,不是因为他惊讶,而是这么重要的信息,他竟然忽略了。“这又是为了什么?” “我爷爷有个哥哥,为了保护只有五岁的他,被砍了头,吊在村头的树上……哦,不是亲生的,只是一个不知道姓名的小八路。”顾鸿飞起身,“但老人家一直记得有这么个哥哥,谁敢和岛国人合作,逐出家门没商量。” 赵允初已无话可说。 顾鸿飞走到门口,又说了一句,“我们健忘,那是因为……血真的没溅到我们身上。” 总有人记得那伤! 第五百七十二章 每个角落都有故事 “怎么只有赵君一个人来?”和歌秋山满心欢喜的打开门,客人却只有一位。 “有个代表就够了。”赵允初淡淡道,“非常时期,有些避讳还是很必要的。” “我觉得商务合作,不应和政治有过多牵扯。”和歌秋山把他们的行为做了一下美化,并朝着有利的方向做了一下区分。 “商业从来离不开政治,古今中外,莫不如此。”赵允初并不打算按他的思路诠释今天的所作所为。 “那我只能表示遗憾。”和歌秋山淡淡道。 “觉得我份量不够?”赵允初平静的问。 “您说过了,商业离不开政治。”和歌秋山自幼修习汉学,自然懂得以彼之茅,攻彼之盾的道理。 “而商政之间的合作,从来离不开中间人。”赵允初不温不火的缓缓陈述,“不客气的说,以阁下的身份想见他们……不可能。” 沉吟片刻,和歌秋山问,“您真的是代表?” “你可以不信。”赵允初的情绪始终如一,单就论这份对情绪的控制能力,他已经不输一些老狐狸了。 和歌秋山让开半个身子,躬腰邀请,“您请上座。” 合作可以谈了! 两个小时后,赵允初走出那家岛国料理店,步履沉稳,表情如一。等回到自己车上,他才迅速的抄起一瓶水,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太难吃了!” 司机笑笑,“您是吃不惯,我们是吃不起。” “吃不起的未必是好的,入口的东西还是合口味最重要。”赵允初把瓶子放下,摸出一块手绢擦了擦汗。 司机看在眼里,“您一定很辛苦吧,听说那些小鬼子傲慢的很,好像当初输了的是我们一样。” “当年我们的确没有打痛人家……突然觉得有些人晚生了几十年,要在那个时代遇到,我怕是没有胜算。”赵允初说起这些,不知道是该遗憾还是该庆幸。 “您说什么?”司机没听懂。 “开车吧。”赵允初微笑吩咐,没有跟他解释的意思,不过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记住,卑躬屈膝换来的只能是傲慢,你的腰杆不直,就别怪人家昂着头。” 说完,他向车窗外看去,司机听不听的懂他不关心,倒是那些五光十色的霓虹,匆匆而过的行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自己有多久没有停下来看看风景了? 等这次事了……刚想到这句,他就微笑摇头,以后能不能停,自己说了好像已经不算了。 “你怎么在家?”慕容兰心回来的较晚,桌上的菜已无一丝热气。 “我应该在哪儿?”姜铭放下手中文件,好奇的问。 “有朋自远方来……”慕容兰心看向他,“不用招待吗?” “他们今晚有活动,而我已有家室。”姜铭把情况说明。 慕容兰心淡淡一笑,“原来我还可以做挡箭牌。” “很好用的。”姜铭称赞一句,跟着问,“吃了吗?” “吃过了。”慕容兰心看一眼凉掉的饭菜,“以后过了八点,就不要再等了。” “记住了。”姜铭走去餐桌旁,打算把菜热热再吃。 “我帮你。”慕容兰心放下手中的东西过去帮忙。 “只有一个微波炉。”姜铭拒绝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她好像天生就不属于厨房。 慕容兰心倚在门上看他忙碌,“有没有想过做一个厨子?” “没有。”姜铭看了一眼各种样式的厨刀,“用不惯。” “可惜你生错了年代。”慕容兰心替他惋惜。 “这里很好。”姜铭跟她讲,“将军提缰纵马,千里纵横,不是为了建功立业,只是为了家里能像现在这样……安居乐业。” “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到你嘴里却成了万家生佛。”慕容兰心歪头靠在门上,就那么看着他。 “战场之血腥酷烈,不是你能想象,也不是电视上演的那般。”姜铭把热好的菜端出来,换上另外一盘,“只要经历一次,就知道什么才叫人间地狱……或许也只有身为万物之灵的人类,才能组织那么多的同类,把天染红,把地浇凝。” 满地残骸,敌友不知! “也许这样的日子真的很好,可人心不足,欲壑难填。”慕容兰心懂他的意思,可是只要有人,争斗就不会休止,所不同者无非方式而已。 “管好自己就好。”姜铭现在可没兼济天下的心。 “你能不斗吗?”慕容兰心微笑问。 姜铭笑笑,端起菜向外走,“本心不变就好。” 慕容兰心把路让开,摸摸小腹,“我好像还可以吃一些。” “晚上又不运动,还是少吃些。”姜铭却关心起她的身体来,也不知是不是真心,又或者只是担心自己不够吃。 “这算不算调戏?”慕容兰心眨眨眼问。 姜铭一愣,旋即笑道,“跟自家老婆不算。” “这句是真调戏了。”慕容兰心很认真的道。 姜铭坐下吃东西,“终于能这样自在的说话了。” “是啊,一切都变了。”慕容兰心转身向楼上走去,走到一半,停下脚步,“晚上又不运动,少吃点。” 看她款步上楼,背影有说不出的萧索,姜铭放下筷子,扪心自问——我放下的不是时候吗? “心心,你又喝酒。”秦晓蓉一出房门,就看到慕容剑心在那儿自斟自饮。 慕容剑心看她一眼,愁眉苦脸的道,“我的酒量好像变大了,以前一杯就可以,现在一瓶都不行。” “照你这样喝下去,早晚会变酒鬼的。”秦晓蓉走过来劝她,“有什么想不开的事,说出来让大家帮忙多好,总好过一个人喝闷酒。” “我没喝闷酒,只是想睡得舒服些而已。”慕容剑心辩道。 “那还不如吃安眠药呢。”秦晓蓉觉得这样更有效。 慕容剑心看她一眼,“我要是不能随时清醒过来,该倒霉的就是你们了。” “哈?”秦晓蓉一脸懵,“难道你还会梦游不成?” “如果真的只是一场梦,那该多好。”慕容剑心把剩下的酒全灌进肚子里,从高脚椅上跳下来,“我去睡了,你慢慢玩。” “人家是要去洗手间的!”秦晓蓉噘着嘴道。 “别憋坏了。”慕容剑心朝后挥挥手,回自己房间去了。 “我看你才憋坏了。”秦晓蓉嘟囔一句,才向洗手间走去。 “这两人有些不对头啊。”恰巧起夜的周云玥一直在楼上偷听,想了一想,自嘲一笑,“我真是有病,自己还一堆事呢,倒担心起她们来了……管它呢,反正和我没关系。” “再来一瓶?”钱西暮问。 “不了,再喝就真多了。”叶名城似乎认怂了。 “怕喝多?”钱西暮问。 “是不能。”叶名城轻叹一声,“都说咱过得好,可谁又知道,咱们要承受多少。” 说到这里,他提起酒杯轻轻摇晃,“连喝酒都不能尽兴,要时刻保持脑子清醒,一点都不能放松……我好像还没醉过,你呢?” “小时候偷喝酒,把自己放倒过一次,醒了之后,连酒是什么味儿都忘了。”钱西暮提起儿时糗事,会心一笑,“还是小时候好啊,长大了顾忌就多了。” “那你比我幸福,我五岁就在爷爷的监督下喝酒,喝了这么多年,他就没让我醉过一次。”叶名城抱怨道。 “你们都有个好爷爷,而我……”钱西暮想喝酒,拿了起来却又放下,“他老人家是连我的面都不愿见啊。” “你做了什么?”叶名城好奇的问。 “杀了他最心爱的儿子,还有他最喜欢的女人。”话从钱西暮嘴里说出来,是那么稀松平常。 “……”就这你还想让人家喜欢你?叶名城咂摸咂摸嘴,“里面有什么狗血的故事?” “替他另一个儿子报仇,救了他的孙女儿。”钱西暮的故事让人瞠目结舌。 “还有吗?”叶名城好像还不过瘾。 “哦,那女人还是他儿媳妇。”钱西暮又想起一件事来。 “……”叶名城觉得听多了,“你们家真乱。” “乱的不止我们家,大宅门里的故事多了。”钱西暮却像是听腻了! “还有谁家?”叶名城来了精神。 “查实再告诉你。”钱西暮却不会凭空编造。 “原来不是他啊。”叶名城有些失望。 钱西暮看他一眼,“他要是在就好了。” “你是我的僚机。”叶名城提醒一声,让他不要把屁股坐歪。 “那是有女人的时候。”钱西暮把情境定死。 “封口费多少?”叶名城只能换个方式。 “一百万。” “抢钱啊!” “给不给?” “打个八折行不行?” “我只说两成行不行?” “……” 最终以事件以叶名城损失一百万告终,真真的应了那句“祸从口出”。 转账之后,叶名城问,“你说那货喝醉过吗?” 因为害他损失了不少软妹币,所以连称呼都变了。 “虽然没见过,但肯定醉过。”钱西暮说的无比肯定,“那家伙过得可比咱们随意。” “羡慕啊。”叶名城是真心的。 “这次事了,若我不死,拉上那货,咱们醉一次。”钱西暮提议。 “我没意见,大不了挨顿揍。”叶名城答应下来,“你说他现在干嘛呢?” “要么孤枕难眠,要么蒙头大睡,还能做什么?”钱西暮不无鄙夷的道。 “你说他娶那么个老婆干嘛?吃不着摸不上,还得时时防着,图什么?”叶名城也跟着吐槽。 “自虐不够劲儿,找虐呗。”钱西暮说的很到位。 叶名城突然举起手机晃晃,“二百万。” 你大爷! 第五百七十三章 百变 昏黄的路灯下,橘红的光点明灭闪烁,淡淡轻烟萦萦绕绕,最后随风飘散。 而那个倚着灯柱,长指夹烟的女子,却不曾看上一眼,双眸无距无神,不知看向哪里,更不知看着什么,让人觉得她漂亮的眸子里仿佛有整个世界,又仿佛什么都没有。 过往的行人总会忍不住看她一眼,看过之后,大多会生出许多虚无的想法……她抽的是寂寞还是不可触及的遥远? 在这个随时随地都可以发生“爱情”的浪漫街头,以她的出众,却无人搭讪,因为无论靠她多近,都仿似远隔天涯,触摸不到! 终于,烟尽! 最后一缕烟从她微启的红唇中散尽,抬脚迈步,曳曳缓行,路过垃圾桶时,伸手弹指,烟头带起一道光线飞进去,再也不见。 女子也如那飘散的轻烟,渐去渐远直至不见…… “我的姑奶奶,您就穿这身出去侦查?”看到同伴回来,莫同兴差点儿没哭出来,打扮的如此妖娆夺目,是怕人家看不到吗? “不漂亮吗?”姜夜泠优雅的转了一个圈,貌似很满意。 是太招人了好嘛! “这样很容易暴露目标,你也是老同志了,怎么可以犯这种低级错误?”莫同兴痛心疾首。 “合适的环境配以合适的穿着,才是一个合格特工的基本素养。”姜夜泠看他一眼,“关于专业技能,不用你来置喙,你只需告诉我,目标确否就在阿尔曼勒街135号603室。” “我得到的消息,目标确实是被保护在那里。”莫同兴很肯定。 “消息来源?”姜夜泠问。 “注意纪律。”莫同兴提醒,有些事情是不能随便问的,除非有那个权限。 “比上次那个废物好一些。”姜夜泠评价一句,而后问,“你能保证不会出错吗?” “我知道由于我们的工作失误,让您白跑了许多地方,做了许多白工,我可以跟您道歉,但请不要有情绪,毕竟我们都是为了国家工作。”莫同兴说起套话来,还是很有一套的,软中有硬,情中有理,“至于这次会不会出错,我不能保证,意外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人永远不能把所有情况都料到。” “第一,我没有情绪。第二,确保情报准确是你的职责。第三,别在我面前卖弄。”姜夜泠给他几句,便转身进屋,“半个小时后行动。” “半个小时后?才十点半,是不是太早了些?”莫同兴不大同意。 “你只负责提供情报。”姜夜泠提醒一声,便进到屋子里,把门关上。 莫同兴咬咬牙,转身从屋子角落里提出一个箱子,打开来,里面是两把手枪,以及一堆枪械零件。 姜夜泠出来的时候,他还在那里擦枪。 看了那些枪械一眼,姜夜泠道,“短的你拿着防身,长的就丢掉吧。” 莫同兴抬头看她,“你不需要掩护?” “目标周围只有三个合适的狙击点,还都有人。”姜夜泠看他一眼,“是不是他们的人我不清楚,可你敢去冒险吗?” 莫同兴递过去一把手枪,“一人一把,我在门外接应。” 姜夜泠没接,“我用不到。” “那你怎么进去?”莫同兴也没强求。 “走进去。”姜夜泠淡淡道。 “大摇大摆的?”莫同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姜夜泠把手包提到小腹处,和她那一身小洋装很配,然后轻轻点头,就像一个要去参加晚宴的淑女名媛。 “那里不是娱乐场所,不是酒店,那是被层层保护的密所。”莫同兴又有些忍不住了。 姜夜泠淡淡一笑,迈步出屋,飘然而去。 莫同兴拍拍额头,心里那个愁……老首长啊,这位压根儿就不按常理出牌,您叫我怎么办?事情成了还好说,要是不成,您的交代都要成空,为什么非选这样一个人来啊! 还是那条街,还是那个人,只是换了一身穿着,就再也无人认出来。 “请问,里面可以吃东西吗?”姜夜泠操着流利的英语问。 “可以,但是您不能进。”门卫客气的回答。 “为什么?”姜夜泠脸上写满疑惑。 “因为这是私人地方,只招待特殊的客人。”门卫跟她讲清楚。 “打扰了。”姜夜泠礼貌告别。 “如果我是这里的主人,一定邀请您,美丽的东方女士。”门卫居然有些不舍。 “谢谢。”姜夜泠优雅转身,动作自然优美,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这时一辆加长林肯开过来,挡住了她的去路,一个头发泛白,小腹微隆,但不失帅气的中年男人从车上下来,姜夜泠微微侧身,把路让开。 中年男人走到她身边停下,“美丽的女士,您到这儿做什么?” “只是想找个吃饭的地方。”姜夜泠淡淡道。 “这里就可以。”中年男人道。 姜夜泠微笑,“我不是特殊的客人。” “您的美足够特殊。”中年男人也是一脸浅笑。 “你是主人?”姜夜泠问。 “愿意接受邀请吗?”中年男人微笑问。 姜夜泠微微颌首,“荣幸之至。” “请。”中年男人表现的很绅士。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莫同兴目瞪口呆,就这样进去了?她怎么知道莫多里克这时候来? 拼命检索了一下记忆,他才想起,隐身在这个城市里的同僚,给他的情报上有这样一句:每周五,这座物产的主人莫多里克都会来这里会他的情人,三年来除了特殊情况,从来没有变过。当然,这个没变,不包括情人。 似这样一个风雨无阻都要找情人的逐色之徒,看到一个异国风情的漂亮女人会怎样? 莫同兴轻叹一声,果然是合适的境况要配以合适的装扮。 “抱歉,这是必要的检查。”莫多里克微笑解释。 姜夜泠眉头一皱,随即轻轻抬臂,让检测仪从自己腋下扫过,“我不能理解,所以我很讨厌。” “抱歉,这里暂时被租用了。”莫多里克陪笑解释。 “租客大过屋主?”姜夜泠笑容渐去。 “互惠互利,互相体谅。”莫多里克简单描述一下。 “我可以换地方吃饭吗?”姜夜泠等检查结束,才提出要求,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 “哦,抱歉,今晚不能。”莫多里克摊摊手,如此有个性的美女,已经很久不见了,既然遇到,怎能放过。 看了挡住去路的壮汉一眼,姜夜泠嫩脸泛红,满眼都是怒意,“你会后悔的。” “在这个城市,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不过你可以是例外,因为你真是太美了。”莫多里克向旁边一让,“请。” 姜夜泠瞥他一眼,抿抿唇,跨步而行,细细的高跟,把木质地板踩的嗒嗒做响。 她越是如此,莫多里克就越是兴奋,仿佛能看她生气,是多值得骄傲的事一样,而她每一次抬脚,落下时都像踩在他心尖上一样,那感觉……太美妙了! 进到一间包厢里,姜夜泠找个地方坐下,冷着脸不理人。 莫多里克不以为意,吩咐侍者准备酒品佳肴。 把他点的东西一一记下,侍者又多问一句,“可莉莎小姐来了怎么招待?” “让她去房间等。”莫多里克看一边的美人一眼,“就说今晚有新伙伴加入,让她准备好。” 侍者会意的点点头,老板都玩些什么,他是知道的,于是应一声“好的。”便躬身而退。 侍者退下了,屋里还剩下三个壮硕的保镖,各站一角,双手抱臂,配枪的痕迹清晰可见,只是没人关注他们而已。 莫多里克走到姜夜泠身边坐下,“我想过了今晚,你就会爱上这里。” “我想不会。”姜夜泠并不会顺着他说。 “怕他们吗?”莫多里克指着保镖问。 姜夜泠摇头,不屑的道,“又不是没见过。” “能看出你出身不错,可这里是我的地盘,他们也很乐意招待你。”莫多里克笑着道。 几个保镖配合着笑了,投递过来的眼神,也满是猥-亵之意。 姜夜泠嫌弃的偏过头。 “我不介意你听不听话,也许不听话乐趣更多。”莫多里克一点不介意她的态度,这样更让他觉得有情趣,“不过你最好也不要想着有什么人能帮你,你们那些所谓高官的女人女儿,我也不是没交流过……当然,她们都比不上你。” “谢谢夸奖。”姜夜泠始终不展颜。 “不要这样,我有些迫不及待了。”莫多里克看着她的冷脸,莫名的有些兴奋,许久未有的征服感涌上心头。 姜夜泠抬脚脱下鞋子,一手一只,一副要拼命打人的样子。 “哦,天哪!”莫多里克手捂着心脏,“我受不了了。” 然而就在这时,侍者推门进来,随他一起进来的,还有两个穿女仆装的女侍,以及一餐车的食物。 气氛瞬间被破坏,莫多里克不满的摆摆手,“把东西放下,赶紧出去。” 不知道哪里惹老板生气了,侍者指挥女侍把菜品酒水端上餐桌,便急急带着她们退下了。 等他们离开,莫多里克心情才好了一些,看着一脸戒备的美女,他微笑邀请,“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见她没有反应,他笑意更甚,“吃饱了才有力气。” 姜夜泠歪头想了想,把鞋子一丢,光脚踩地,走到餐桌旁坐下,抄起刀叉便吃。 莫多里克笑着走过去,“您应该吃的更优雅一点,不过这样更讨人喜欢……喜欢!” 他不是喜欢把话重复,更不是为了强调什么,是出人意料的变故发生,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便把同一个词说了两遍。 他怎么都没想到,刚刚还跟赌气小女孩似得美丽女人,抬手间就变成了勾魂索命的死神罗刹。 真的是抬手间! 银光闪耀,刀叉破空而过,他那三个杀人无数、经验丰富的保镖就一起倒下,整整齐齐,不分先后! 这样的姜夜泠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所以他这形容就有些……傻逼! 可惜他没机会骂自己一声,一把锃亮的餐刀便抵在他的喉间——那本来是切牛排的! “我说过你会后悔的。”姜夜泠淡淡道。 只是她没给他后悔的机会,话落刀便破喉而入,只有轻轻一声“噗”! 收手,转身! 姜夜泠走到餐桌旁,拿起一把新餐刀,“还算顺手。” 说完,手一弯,刀便消失不见。 第五百七十四章 灭门 “你是谁?”门被推开的瞬间,蒋志远便抬手,将枪口对准来人。 无视黑洞洞的枪口,姜夜泠告诉他,“华夏人。” 蒋志远苦笑,“终于还是给你们找到了。” 姜夜泠看着他,双眸中不带一丝情绪,“蒋志远?” 蒋志远点头。 “西南战区司令部后勤部总务部长,机要处副处长,正师级。”姜夜泠平静的说出一串职衔。 “既然找来了,何必再问!”蒋志远羞怒的把枪口微抬,对准她的额头。 “只是确认一下,免得杀错人。”姜夜泠淡淡问,“你带出来的东西呢?” “你觉得我会给你?”蒋志远冷笑,他冒着生命危险,不惜背负千秋骂名,偷盗出来的东西,岂会轻易交出。 姜夜泠不理他的情绪,又问,“交出去了?” “休想套我的话。”蒋志远拿枪指着她,厉声问,“职务,姓名,哪个单位!” 姜夜泠就要平静的多,扫他一眼,“你不配知道。” “不知道也无所谓,反正我也不会再回去,明天把你的尸体往街上一丢,自然有人给你收尸报丧!”话音落时,蒋志远抠下扳机。 坏人死于话多,他不想多加一个,所以下手毫不犹豫,只可惜……枪没响! 他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不知道她怎么能这么快,眨眼便到身前。男女之间近点无所谓,关键是他握枪的手,被她抓住,使尽力气也抠不下扳机。 那纤细白嫩的手掌怎会有如此大的力气! “你怎么过来的?!”蒋志远眸中有了一丝惧意。 “你带出来的东西呢?”姜夜泠没有给他解惑的意思。 同样的话,此时听来压力倍增,蒋志远额头已见细汗,犹豫片刻,还是咬牙道,“我不可能告诉你。” “卖给外人了?”姜夜泠眸中闪过一道冷芒。 蒋志远心中一寒,赶紧道,“还没有,价格没谈拢,你知道的,这是我最后的倚仗,不可能轻易给人的。” “好。”姜夜泠话落,手上使劲儿,就听“喀”的一声,便将他的腕骨捏碎。 “啊!”蒋志远痛呼出声。 那钻心的痛楚,不是他这种坐惯办公室的人能忍得住的。 姜夜泠根本不管他,手上继续使力,而眼睛却盯着对面的房门。 没过多一会儿,门被大力拉开,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冲出来,指着她大叫,“贱女人,放开我爹地!” “姗姗回去!”蒋志远急得大喊。 “姗姗回来!”一个女人跟着冲出,抓住小姑娘往回拖。 “全了。”姜夜泠淡淡道。 蒋志远脸色大变,“不要!我把东西给……” 咔! 姜夜泠掐断他的咽喉,把他要说的话堵了回去,“我已经找到了。” 说完,松手! 噗通! 蒋志远还算高大的身体跪倒在地,额头嗵的一声撞在地板上。 “爹地!”小姑娘尖叫一声,跟着指着姜夜泠大骂,“臭女人,你杀了我爹地!” “叛国者当诛!”姜夜泠只回了她五个字。 “叛国?你凭什么要我们爱国?国爱过我们吗!”小姑娘自以为有理的驳斥。 “姗姗别说了。”那女人想拖她离开,却拖不动,想捂她嘴巴,又没捂上,只好向姜夜泠求饶,“求求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她还是个孩子。” 姜夜泠不理她,只是看着那个小姑娘,“穿着过万的衣服说这样的话,还真是讽刺。你打算让国怎样爱你?当祖宗一样供着?” 说到这里,姜夜泠轻声冷笑,“身为既得利益者的慕洋犬也配!” 话落,人纵跃而出。 “不要!”那女人本想挡在小姑娘身前,却被一道劲风推开。 绷! 小姑娘颈上的项链崩断,吊坠到了姜夜泠手里。 小姑娘愣了一下,跟着大叫,“还给我!你个强盗!你个杀人犯!” 喀! 姜夜泠把吊坠捏扁,把上盖弹飞,一张小小的芯片便露了出来,捏在手里仔细检查一下,她才告诉小姑娘,“它不属于你们。” “既然东西你都拿到了,那就赶紧走吧,闹出这么大动静,他们的人该到了,你再不走,就走不了。”那女人提醒道。 “妈,你干嘛提醒这个杀人犯?让那些外国叔叔把她打死。”小姑娘很是不满母亲的行为。 “谢谢。”姜夜泠对着小姑娘淡淡一笑,在她还没搞清状况的时候,对着其母亲道,“应该还有一份……或者一半吧。” 那女人脸色一变,跟着拼命摇头,“没有了,都在那里了。” “如果真的没有,你为何急着赶我走?”姜夜泠缓步走过去。 “真的没有了,我只是为你着想而已。”那女人拖着女儿往回退,还不时去看门口。 “不用看了,能听到动静的,已经永远不可能听到什么了。”姜夜泠来这里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保证东西完璧返华,自然要费一番口舌,那么为了避免麻烦,进来之前,自然要好好清理一下,“一个把一家人拖进泥潭,还为‘杀夫仇人’着想的女人,你会相信吗?” “我知道我们奈何不了你,我只是想保护女儿而已。”那女人的理由无懈可击。 “好定力。”姜夜泠赞她一句,跟着道,“不过还是请你把东西交出来,我的耐心有限。” “真的没有。”那女人把首饰佩件之类的统统摘下来,一一丢给她,证明自己确实没有藏什么。 姜夜泠扫了地上的东西一眼,淡淡道,“花花世界虽好,总要有命享受才行。” “我真的没有藏什么,你还要我怎样?”那女人眼泪汪汪的看着她。 “妈!”小姑娘气的跳脚,“你能不能有点骨气?怕她做什么!” 闭嘴! 那女人在心里大喊,悔的不行不行的,怎么就把女儿教成这样?这么明显的形势还看不明白吗! “你女儿真是傻得可怜。”姜夜泠看她一眼,“想来她是不知道的,那么你死了,秘密也等于消失了。” “你想杀我?那也要有那个本事才行……哈哈!”那女人突然换了一副嘴脸,指着她大笑。 “妈,你怎么了?”小姑娘也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母亲疯了。 姜夜泠却是明白的,俯身从地上捡起一对儿珍珠耳环,“微型神经病毒发射器,中情局早几年的产品,看来你的身份也不是那么单纯。”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那女人笑容瞬间消失,换上一脸懵懂无辜。 “我现在信了。”姜夜泠淡淡道,“你手里要真有东西,早就不在这儿了。” “妈,她在说什么?”小姑娘整个糊涂了。 “别理她,她在胡说八道。”那女人抱住女儿。 姜夜泠看了地上的尸体一眼,问她,“愧疚吗?” 那女人抿着嘴,不言不语。 “是我错了,还指望畜牲有人味儿。”姜夜泠一抬手,一道银光脱手而出。 噗! 不管什么样的脖子,被餐刀破穿而入,其主人也只有一个下场…… 死! “啊!”小姑娘惊声尖叫,不是因为母亲死了,而是灼烫的血溅了她一脸,她用手抹了一把,拿眼一看,血红一片,她的眼也瞬间红了,“我跟你拼了!” 看着她跟只恶狼一样扑过来,姜夜泠轻轻抬脚,就将她踢个跟头,摔地上爬不起来,“你父亲还给你留了什么?” “你什么意思?还想拿走我的什么?把命给你行不行!”小姑娘咬着牙道。 “我只想拿回不属于你们的东西,至于你的命,我真不稀罕。”姜夜泠并没有给她一丝同情,语气冷的很。 “除了我自己,我已经什么都没了!”小姑娘大叫。 “你有。”姜夜泠很肯定,“你母亲的确没拿到什么,不过我提醒了她,她一定想到什么,我想你也知道。” 小姑娘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两圈,又大声道,“我不知道!你不要再编故事了!” “你可以不知道。”姜夜泠似乎不想强求,“我只问你一句,要死还是要活?” “你连我一个小姑娘都杀?!”小姑娘眼睛瞪的大大。 “危害国家安全者,皆该杀,不分年纪大小。”姜夜泠冷冷扫她一眼,“若你父亲偷出来的东西落到那帮外国佬手里,我华夏不知要死多少大好男儿,几代人的努力准备也会毁于一旦,所以……杀你又如何!” 小姑娘被震住了,因为她眼里的杀气是真的,她要杀自己也不过抬抬手而已! 终究是个小姑娘,再傻再愣,在死亡迫近时,脑子也变得清醒了,“我爹地……我爸爸还送我一只小熊,让我不论到哪里,都要……” 话说到这儿,眼前已没了人影,她一愣,随即用力爬起来,踉踉跄跄往外冲,推开房门冲到外面,扯着嗓子大喊,“救命啊!杀人了!” “怎么回事?”一个人冲过来问。 “里面有个女人,她……你……”小姑娘低头看看插进心口的短刀……爸爸妈妈,你们慢点走,等等我…… “居然连个小姑娘都搞不定。”那人把刀抽出,闪身进了屋子,里面空空荡荡,已无一人。 他四下找了一下,还是一无所获,最后看一眼已经凉透的蒋志远,“自作自受!” 原路返回,若无其事的出了会馆,他发出一条信息——杀! 再回头时,会馆已经乱作一团,各种声音此起彼伏…… 第五百七十五章 你不是对头多好 夜幕下,一人穿街过巷,行色匆匆,此时路上行人已稀,看到的人都以为他急着回家,不会去多想什么。 他一路急行,直到一栋小楼前才停下,一手按腰,一手敲门,三急一缓,连续两次。 门拉开的瞬间,他瞬退两步,待看清开门的人,才稍稍松神,不过还是往里瞄了两眼才问,“都回来了?” 莫同兴轻轻摇头,把路让开,“她没回来。” 他急走两步,跨进屋去,反手把门一关,“她既然逃了,怎么可能回来,其他人安全就好。” “你认为她逃了?”莫同兴眉头一皱,似乎不认同这个“逃”字。 “不然呢?”那人向屋里扫了一眼,见同伴都在,彻底放下心来,“我们这么多人,她若不跑,难道留下来等死?” “我觉得她只是不想手足相残。”莫同兴看他一眼,“最新情报已经出来了,那地方有四个a级特工,十二个b级特工,在这里潜伏那么久,你应该这些人意味着什么……如果不是她,我们谁也别想混进去,更别说活着离开。” “你什么意思?人我们不追了?”那人很是不满,“你知道她带走的东西,对老首长而言,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莫同兴一脸无奈,“可我们去哪里追人?就是追到了,你有把握把东西抢回来吗?” “这些不是我们该考虑的。”那人看着他,“老首长与我有恩,所以我要去追,我要去抢。” 成败得失不论,尽心尽力就好! “我会陪你去。”莫同兴心里一声暗叹,有时候做事,是不能凭心意而为的,扫其他人一眼,“发动所有人,搜寻她的下落,她肯定还没出这座城市。” “不用。”一个人站出来道,“在她采购物品的时候,我让人在她的鞋底装了一个发信器,应该没被发现。” “你确定?”那人急急问。 “我马上查一下。”他掏出一部手机,打开一个很普通的应用程序,经过一番操作,界面大变,在整座城市的立体空间图里,有一个微小的红点,点击一下,地名路线立即出来,“我们可以出发了。” 三人一组,分了四组,先后离开这栋小楼,带上了所有能带的东西,因为他们谁也不会再回来。 半个小时后,他们摸进了目标所在房间,可是已经人去屋空,地上散落的衣服鞋子,证明他们只是来迟了。 “很正常,毕竟她是比我们更专业的特工。”莫同兴安慰大家。 先前查信息的人走前两步,弯腰捡起地上的鞋子,用力把鞋跟掰断,从里面取出一块小小的晶片,又从口袋摸出一个卡槽,将晶片放置在里面,最后插进自己的手机。 经过一番操作,今晚从鞋上脚,到被脱落丢弃,之间发生的一切,都化作声音,一一还原。 那人一直点着快进,因为有些事情他们都知道,听不听都无所谓,只从她跟莫多里克进到会馆开始着重听,一字一句,每个特殊的声响,都仔细去听,认真的分析。 只是灭杀莫多里克以及其保镖的过程太迅疾,声音着实不多,害他们心里痒痒,却又无法想象出当时的情景。 再后来,便再无一句对话,甚至连人声都听不到,只是偶尔有重物被放置在地轻微声响,若不竖直了耳朵仔细听,根本听不到。 “怎么连鞋跟落地的声音都听不到你?”一个人终是忍不住问。 “若你听的到,那些人就不会死了。”莫同兴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所以心里越来越虚。 大家都不是笨人,他能想到的,别人也能想到,只是都心照不宣而已。 直到和蒋志远碰面,众人眼前才重浮现一幅幅画面。 耐心听完,一人问,“她怎么知道东西在项链吊坠里?根本听不出什么。” “眼神。”莫同兴倒是想到了,“那么重要的东西,足以让妻儿过上好日子,那个叛国贼临死前自然忍不住看上一眼,确保其安全。” “后来呢?”那人又问。 “他老婆话太多了。”拿手机的人回答,“她真是国外间谍?” “以前肯定不是,不过这几年频繁出国游玩,去的又大多在同一个大陆,应该是被收买了。”莫同兴看过整份情报,还是比较有发言权的。 “娶老婆要慎重啊。”一人感慨道。 “咱们有机会吗?”另一人问。 “倒也是。”先前那人笑笑,“能活着退休就不错了。” “别吵。”莫同兴告诫他们一声,认真往下听,“地鼠,你杀了那小姑娘?” 地鼠是一个代号,他们之间只称呼代号,至于名字……都快记不得了。 “你认为不该杀?”地鼠反问。 “她还是个孩子。”莫同兴有些受不住。 “像她那么大的时候,我们已经开始流血流汗了。”地鼠平静的道。 “她和我们不一样。”莫同兴想纠正他的观点。 “嗯,她比我们更傻逼。”地鼠看他一眼,“她母亲我不清楚,但她男友‘杰克’的的确确是个特工,为了避免国内那帮重情义的战友被坑,还是宰了她比较稳妥。” 见这些战友还有不忍之色,地鼠冷笑,“也许这些理由不够,可总比将来有兄弟送了性命再来懊悔好,反正人是我杀得,要下地狱也是我去,你们少给我摆一副圣母脸……世上的圣母已经太多了!” “继续听。”莫同兴看向控制声音进度的人,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毕竟人都已经死了。 接下来各种外音,有鞋子踏地声,有路人的对话,有车辆鸣笛驶过,等重又静下来,便是悉悉索索的脱衣声,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有好几个人都偏转了头,还有几个脸上泛红。 嗒! 本来声音不大,只是高跟鞋被丢到地上,可是先前的声音太轻,众人又都心思不属,这突兀的响声,让他们心里俱是一颤! 拿手机的人更是差点把手机丢掉,用力攥紧,尴尬一笑,“教官要是看到我们现在这熊样,能从下面冲上来揍我们。” 地鼠摸摸鼻子,“她要不是敌……不是对头多好。” “那也没你什么事。”莫同兴白他一眼,也不看看什么情况,还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 “不想了,继续听。”地鼠的眸光重又变得清冷,对他们这些没有明天的人来说,想太多实在无益。 “臭小子,在干嘛?” “小姑姑?”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不意外。” “为什么?” “因为是你。” “是夸还是贬?” “夸!” “言不由衷。” “真的。” “理由。” “不敢是假的。” “哦~,我觉得你一定想我了。” “啊,小姑姑,你一定很忙吧,我就不打扰你工……” “闭嘴!” “……” “明天我去找你,把屁股给我洗干净!” “……” 所有录音,到此为止,不过听到最后的人,反应也都是——“……”! “这是姑侄对话?”地鼠刚冷下来的眸光,多了一丝笑意。 “这不是重点。”莫同兴不想讨论人家姑侄是如何相处的,“她这个侄子应该在明海,你们觉得她真的会去明海?还是明天到?” “我马上查。”旁边一人摸出手机,打开一个聊天软件,开始发送信息,过了有五六分钟,“二十分钟前,的确有飞机直飞明海。” 几人互看一眼,莫同兴急道,“快查乘客名单。” 又等了十多分钟,一份详细的乘客名单便到了他们手上,而且是确定已经登机的名单。 地鼠仔细看过,“没有她的名字,估计是发现跟录装置,虚晃一枪。” 莫同兴却指着一个名字道,“如果情报无误,她的确已经在去往明海的飞机上。” “赫连永弃?”地鼠不解。 “你在国内叫什么?”莫同兴问他。 地鼠一下明白,似他们这种人,怎么可能只有一个身份?这个“赫连永弃”不过就是一个掩饰身份而已,只是,“现在该怎么办?” 莫同兴道,“我去确认她是否真的已经离开,至于这消息,不管真假,都马上传回去。” 是真是假,就由别人去头疼吧! 众人都是训练有素的特殊工作人员,一旦确定行动方向,便各自散去,隐到普通人中,仿若无形。 地鼠走在路上,拿着手机,跟一般的低头族一般无二,只是他既没玩游戏,也没刷些无聊信息,而是在研究一副地图,他在上面点了三个点,研究了一下走向,默算了一下时间,“从进入会馆到事了脱身,从换衣摆脱跟踪到恰好起飞的航班,上下误差不过五分钟……你是太自信?还是视我们如无物?” 冒着暴露的危险,安排了那么多人,却无一人能挡你一下,是你太强还是我们太弱?若你是敌人,又该如何? 想到这里,地鼠一个激灵,她能悄无声息的杀那么多顶级特工,又岂会在乎他们? 能避过所有人的耳目,就说明她知道那些人的位置,但她只是避过……你要不是对手多好! “可算堵住你了。”叶名城挡在姜铭车前,“我都来两天了,你都不说招待一下,还有没有良心了!” “我要去接人,你要无聊,可以跟着。”姜铭打开车门,一副邀君同往的模样。 “是美女吗?”叶名城想知道有没有好处。 姜铭点头,不是一般的漂亮。 “你的?”叶名城想确定归属。 姜铭使劲摇头,绝对不是! “确定?”叶名城信不过他。 姜铭猛点头,必须的! 叶名城冲上车,把门一关,“那还等什么,赶紧走。” 车行路上,叶名城有些无聊,随口问,“你要接的到底是谁啊。” “我小姑姑。”姜铭淡淡道。 “……”叶名城傻眼,好一会儿才跟个被侵犯的妇女似得大喊,“放我下车!” 做梦! 第五百七十六章 金蝉脱壳 “飞机马上就要降落了,所有人员就位,一旦发现目标,锁定,跟踪,千万不能让人从你们眼皮子底下溜走。” “不直接捉拿吗?”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想闹出多大的动静?” “知道了。” “所有人报告方位。” “航站台就位。” “安全通道就位。” “接机大厅就位。” “一号出口就位。” “二号出口就位。” …… 整个机场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人,可是无数无形有质的视线,已如扫描仪般,开始检索每一个过往的旅客。 “怎么感觉不大对劲儿啊。”叶名城进了机场大厅没走两步,眼睛就开始乱瞄了。 “看来今天有事做了。”姜铭倒没像他一样左顾右盼,只是提神聚劲而已。 “我能不能先走?”叶名城提了一个小要求,而且理由充分,“君子都不立危墙之下,何况我这个伪君子真大少?我跟你讲,我的小命金贵着呢!” “你走吧。”姜铭很痛快的答应了。 “真让我走?”叶名城倒有些犹豫了,有些事得问清楚,“你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有个人帮忙吸引注意力,混淆视听是好事,我为什么要拦着?”姜铭反问。 你大爷!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叶名城决定不走了,留下来拖他后腿。 “所有人都下飞机了吗?” “都下了。” “发现目标没?” “不确定。” “什么?” “有几个人包裹的很严实,无法判断。” “后面的人报告情况。” “没发现目标。” “怎么可能!” 不等先前的人回应,后面的人继续汇报,“好像少了一个。” “怎么……坏了!特殊通道!最近的小组赶紧过去!” 叮! “又是哪个妹妹找你?”叶名城看姜铭摸出手机,探头过去,打算套点八卦出来,结果却看到这样一条信息——我在车上,速来! 看看里面,又瞅瞅外面,叶名城好奇的问,“怎么出去的?” “走。”姜铭没跟他解释,转身就走。 叶名城赶紧跟上。 “小鱼正在往外游。” “盯紧。” 钻进车里,叶名城才问,“人呢?” 根本就没人等在车里好不好! 姜铭发动车子,缓缓驶离,“你就当车里多了一个人。” “……”叶名城也不是笨蛋,瞬间想明白了,“你家那位祖宗根本没来对不对?” “估计是。”姜铭淡淡道,照目前情形来看,多半是八九不离十。 “那一会儿火力是不是全往我们这儿倾泻?”叶名城想到那无比糟糕的状况,就一阵头大。 姜铭一手握方向盘,一手举着手机给他看,上面有刚来的信息——祝你玩的愉快! “这是亲姑姑吗?”叶名城脱口问道。 “我想问她很久了。”姜铭也很无奈,摊上这么一个长辈,他能怎样。 “回去就跟她脱离关系。”叶名城怂恿道。 “能活着回去再说。”姜铭可没想那么远。 “你别吓我。”叶名城四处找家伙事儿。 “用这个。”姜铭递了一把枪过去。 叶名城接过枪,还不忘说他一句,“私藏枪支是违法的。” “在编的。”姜铭宽他的心。 叶名城转过来看了一眼,果然有标号,“你让我拿这枪去杀人?” “是自卫。”姜铭纠正一下。 “你丫学的真快!”叶名城很是感叹,再也看不到那个耿直好青年了。 “没办法,近墨者自然黑。”姜铭像是认命了。 “你看我干嘛?!”叶名城抗议,这话说的没问题,可说话的时候看着他就不对了——咱是无辜的! 姜铭没理他,车速放缓,问路边指挥交通的警察,“前面出了什么事?” “发生了车祸,疏通需要时间,请从这边绕行。”警察说明情况,客气的指向辅路。 姜铭点点头,跟着前面的车子过去。 “都是套路啊。”叶名城在后面感叹,“人多的地方不好动手,这是把咱们往死路上引啊。” “有我陪着你呢。”姜铭安慰道。 “要脸不?”叶名城质问,“是谁陪着谁?” “重要吗?” “不重要吗?” “……”姜铭瞥他一眼,“有没有觉得很恶心?” “别提醒我啊!”叶名城灌了两口矿泉水,“跟你一起就没好事。” “可能是我注定要杀伐随身吧。”姜铭觉得可能是宿命终不可改,他才永远放不下剑,无论是为大家还是小家,守护都是他逃不开的责任。 “打住,别整这么悲。”叶名城打开枪的保险,“只有碌碌之人才不用与人争斗,因为……谁屑于蝼蚁为敌!” 越往高处路越窄,想走的更远,要么比别人快,要么把同行之人挤下去,再也没有第二条路走,除非你甘于止步,不再攀爬! 而在这条路上,谁又能保证同行者的品行? 斗,不可免! “听说蚁亦可吞象。”姜铭领过兵,知道即便再微小的力量,聚集起来亦可毁天灭地。 纵使有万夫不当之勇,千军万马之中又济得什么事? “你真以为什么蚁都可以聚而成凶?”叶名城撇嘴,“世上从来嘴炮王者多,而手……都是用来敲键盘的。” 说到这里,他把握枪对准后窗,“来了!” “看到了。”姜铭变档加速。 “好大块头。”看着后面迫近的重卡,叶名城眼里嬉笑尽去,多了一些从未有过的冷冽肃杀,“怎么不说直接派威震天过来。” “威震天是什么?”姜铭好奇的问。 “土鳖!”叶名城没工夫和他研究外星人,评价一句便算。 “随时准备跳车。”姜铭也没工夫多问,后车越迫越近,就现在的路况,他也没办法将其甩掉,被追上是早晚的事,就两者的体积而言,他们就只有被碾压的份儿——独蚁憾不得象啊! “怎么不开你的车出来?”叶名城突然想起,要是开那辆“怪兽”出来,重卡又有何惧? “被抢了。”姜铭淡淡道。 “嘿。”叶名城轻笑一声,“你的软肋也太明显了。” “准备了!”姜铭将油门一踩到底,速度提起的瞬间,猛拨方向盘,车子跃过排水沟,向对面的山路冲去。 嗵! 车身落地! 两人都被颠的不轻,以最快的速度调整过来,在车撞卡在小路上之前,踹开车门,翻滚而出,然后……逃之夭夭! 重卡是不可能这么玩的,直接呼啸而过,不过紧随其后的几辆suv却齐刷刷的停下,许多人跳下车,急追过去。 “丫的,一点影响都不顾了。”叶名城骂了一句,跟着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是什么让他们发疯,这么不管不顾的?” 姜铭和他并肩往山里跑,“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肯定是你家那位姑奶奶捅了马蜂窝了。”叶名城知道惹事的人,却不知道惹得什么事,心里那个难受就别提了。这跟上了刑场,还不知道为啥有什么区别?就不能让人死的明白点! “不只是她。”姜铭斜身闪到他身左,长剑出鞘! 当! 金铁交鸣! 一把短剑从散石旁凭空出现,架住急斩而下的长剑,反应之快,出手之准,当属高手无疑,只可惜错估了来剑的锋锐程度。 叮! 短剑断! 噗! 血起人头飞! 眨眼间就只剩半副残躯隐伏在散石后…… 砰! 与此同时,叶名城对着右边山腰开了一枪,只是战果不像这边这么明显,可也不妨碍他邀功,“目测过百米,用这破枪都能打中,快夸夸我。” “走!”姜铭可没工夫夸他,提醒一声,便向一侧纵跃翻滚。 叶名城动作不比他慢,嘴巴更是快,“丫丫的,咱们跳人家网里来了。” “只是擦了边儿,别让他们网进去。”姜铭跑的越发快了。 就刚刚的潜伏力量来看,他们的大部队还没过来,不然就不是一个隐刺,一个枪手这么简单了。 “刚刚那个好像东边来的,是冲你吗?”叶名城一边跑一边问。 “多半是。”姜铭也不太确定,毕竟小姑姑的惹祸能力并不比自己差,到底谁更胜一筹,还真不好说。 “什么时候都不缺里通外国的啊。”叶名城感慨。 把两件事放在一起,不难看出,某些人已经越过底线,勾结外人了! “这时候还是用枪说话的好。”姜铭倒是比他还平静。 “这回心里真没负担了。”叶名城一个纵跃,凌空侧转,落地时姿势虽然难看了些,可是却避过了一颗子弹,“该锄奸了!” 砰! 气势很足,准头却差了点,只打中了人,却没把人打死。 “果然嘴炮王者。”姜铭从他身边掠过,向一边的树林冲去,手里没枪,还是进林子的好。 “靠!”叶名城一边跑,一边解释,“我是第一次打活人,你总得让我适应一下,你以为都跟你似得,整个一杀人狂魔。” 碰! 姜铭反身将他踢个跟头,自己也跟着躺倒。 咻!咻! 两颗子弹擦着他们的身体而过! “狙击手!”叶名城脸上稍稍变色,“需要玩这么大!” 姜铭偏头看看被子弹擦破的肩头,“别乱动,有高手。” “我趴的比你稳。”叶名城也不是没见识的人,倒地后就地一滚,贴地而伏,没动过地方,“下次出脚温柔点,知道你是好心,可踢的太疼了。” “你猜对面是谁?”姜铭问。 “不用猜。”叶名城小眼神儿一飘,飘向不远处的弹头,“别的我还真不认识,就只认这一发……” 砰! 一颗子弹打在两人之间的空地上,溅起一蓬泥沙。 噗! 叶名城吐出一口沙灰,破口大骂,“姓白的,你丫缺大德了!” 第五百七十七章 生死之交 “姓赵的,这些小鬼子哪儿来的!”透过瞄准镜,白长武能清晰看到那些人,分辨他们的身份,并不是太困难。 “你居然有空打电话。”赵允初的语气淡如水。 “回答我!”白长武有些生气了。 “腿长在他们身上,为何要来问我?”赵允初很是不以为然。 “你想造成既定事实是不是?”白长武咬着牙问。 “不要多想,我……”赵允初拿着传来忙音的手机淡淡一笑,“……就是那个意思。” 别管白长武愿或不愿,有没有和岛国人勾连,只要这次姜铭死了,这件事就坐实了,到时候就有拿捏他的把柄,很多事情也就由不得他了,除非……他能置自身前途于不顾!置白家声名于不顾! 他能舍掉哪个? 砰! 心中有火的白长武开了一枪! “靠!那混蛋在打什么!”因为姿势跟视线的问题,叶名城看不到子弹落向哪里,害他白撞了一下地是真的。 “阻挡了一下潜进的刀手。”姜铭管手里有刀的都叫“刀手”。 “起内讧了?”叶名城眼珠一转,“不对,他们不是一伙的。” “现在不是。”姜铭并没有把事情想的太好,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关系是可以改变的,因为这里就算再偏僻,也不是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没人敢把时间拖太久,除非他疯了! “那货应该很纠结吧,毕竟家里和小鬼子有血海深仇。”叶名城是知道内情的,“不过现在我也危险了。” “刚刚不危险?”姜铭不解的问,两人现在不敢有大的动作,也只能闲聊缓解压力了。 “就他自己还好些,毕竟斗了这么多年,多少都有些情分在,他怎么都不会下死手。”叶名城很是自信,“可小鬼子这么一掺和,现在他也许还有顾忌,不过等你挂了,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我的。” “现在你的命算是系在我身上了?”姜铭突然觉得肩上担子很重。 “……”叶名城却相当无语,“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不要脸。” 砰! 姜铭还没说话,枪又响了,叶名城忙问,“也打死一个没?” 没人回答他,因为姜铭已经不在原处,叶名城一下猜到他的想法,“丫的!你还真敢赌,就不怕姓白的发疯!” 姜铭冒险出去,无非是想趁白长武纠结的时候,多除掉几个人,这样一来,就算他们联手了,压力也小一些。 “八嘎,不是说枪手和我们是同盟吗?有向盟友开枪的吗!”一个黑衣人躲在大石后,气急败坏的质问身边的人。 那人淡淡一笑,“他现在还在犹豫,我们应该多些耐心,只要拉拢到他,以后在这片土地上,可是好处多多。” “什么好处?”黑衣人指指自己的脑门,“照这儿来一发子弹吗?” “不会的。”那人相当自信,“如果他想那么做,我们现在应该在下面说话了。” 铛! 黑衣人没顾上与他说话,侧身抬手,长刀斜撩,与点刺而来的长剑激撞! 呲~ 两刃相接,擦出一溜火花! 灼目刺眼! 黑衣人看在眼里,血红一片! 砰! 枪声又起! 姜铭不及再进,翻身闪避,在一片碎石上滚过。 叶名城把一切看在眼里,砸吧砸吧嘴,“今天是难过的一天啊……喂!还活着没?” “就算为了你,也不敢现在死。”从姜铭躲藏的位置已经看不到他,所以得回应一声。 “咱就别秀恩爱了。”叶名城大声道,“忒特么不吉利!” “可惜了,只宰了一个。”既然不让秀,也只能谈战果了,姜铭已经把速度提到最快了,可是也只斩了刚刚那一个,手里有枪和徒手相比,白长武的实力暴涨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毕竟他的主业是军人! “知足吧。”叶名城提醒他,“那样的机会不再有……妹儿的!往哪儿打呢!” 叶名城向一边翻滚,刚刚的位置已经不**全了,两颗子弹连发,把一块大石崩碎,再有第三发,他的屁股就得多一个眼儿。 “自己小心。”姜铭隐身的地方还比较安全。 “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吧,我就不信姓白的是单枪匹马来的。”叶名城觉得这时候就该有难同当,凭什么我被子弹“爆菊”,你却在一边看风景?我不说什么,你好意思不! 砰砰砰! 枪声从不同的方向响起,姜铭也随着枪声左翻右滚,“乌鸦嘴!” “哈哈!”叶名城得意大笑,“我真不是成心……靠!就不能可着一个打!” 然而他并没有得意多久,就有子弹亲切的向他飞来,他也只好活动起来,从他挪移翻跃的身形动作来看,显然也是练过的。 “隐藏的挺深啊。”形势再紧张,姜铭也没忘了关注他。 “你知道小爷经历过多少次绑架暗杀?要再练不出来,早死八百回了。”叶名城朝地上啐了一口气,喘口气,又从大石后跃出,向另一边闪进。 唰! 迎接他的是刺目的银光! 砰! 那道银光从中而断! 砰! 叶名城的枪口喷出一道火舌,人却向旁闪跃,另一只手向后挑了一下大拇哥,也不管人家听不听的道,夸道,“真准!谢了!” 白长武咬咬牙,手指在扳机处动了动,最后还是放弃,没朝他开上一枪……我不动手,他也活不了! 和他想的不差,纵然叶名城身手不错,可还是挂了彩,抹去肩头的血迹,他换手拿枪,“怎么不说准备把长的?” 敌人都在射程外,让人怎么活? “你特批啊?”姜铭处境也没好哪里去,唯一比他强的,就是破了衣服没破肉。 “我吸引火力,你想办法上去干他一个。”叶名城提议。 “没机会了。”姜铭轻舒一口气,“刀手全都退了,枪手也不再是一家的。” 那些伺机杀人的刀手全都退走,支援而来的枪手,已经不再是白长武一家的,形势已经不是他们三人能左右的了,除非他们联手,但这是不可能的。 “咱们死定了?”叶名城检查了下枪,“我才打死一个,以我的身价来说,不是亏大了?” “那就往赚里干!”姜铭握紧长剑,又不是第一次在生死间徘徊了! “你顶上,我捡便宜!”最后关头,叶名城也实在起来。 姜铭没跟他计较,而是默算方位距离,保守估计,至少有六把***对着他们,隐藏未动的不知,其他枪械数量不明,距他最近的人超过三百米……这情况简直糟透! 深吸一口气,姜铭纵身跃出,凌空翻转,落地斜穿折进,把速度提升到最快。 砰砰砰…… 子弹在他身边穿行! 噗通! 他扑倒在地…… “别这么快死!”叶名城急吼一声,抬手开枪,瞄的很准,可惜子弹飞不到! 姜铭向旁边滚动,缩在一块不大的石头后面,把衣服撕下一角,裹住左肩的伤,“心里平衡了没?” “哈哈,知我心啊。”叶名城开心大笑,“舒服多了。” “那就想办法活下去。”姜铭把剑握紧,准备再冲。 “苟活?”叶名城问。 “多杀几个。”姜铭说完,人又纵跃而出。 “听你一回。”叶名城说的好听,可是行动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居然和他同时冲出。 砰砰砰…… 子弹没有厚此薄彼,同时招待他们两个! “蠢!”姜铭只来的及骂他一句,人便匍爬在地,幸好还能滚动,碎石粉不停在他身边蓬散! “话多容易死。”叶名城比他幸运点,安全的缩到一块大石后,想要打到他,不变换射击位置是办不到了。 “老实待着!”姜铭长剑拍地借力,起跃凌空,三百六十度侧转,坠落后就是一个就地十八滚,那姿势简直不要……太难看! 不过结果是好的,他暂时还没死,一半是因为走运,另一半是因为叶名城不听话,不但没好好躲着,还到处乱蹿,被子弹追的跟只偷了鸡的黄鼠狼一样……到哪儿都挨打! “记住我的遗愿。”叶名城再藏起来的时候,手臂腿上都有了血迹,“娶个漂亮妞儿,生个大白胖儿子,要是我没机会了,你替我实现。” “我的儿子姓姜。”姜铭也在处理伤口,不是想多活一会儿,只是不想影响行动。 “丫丫个呸的!”叶名城相当不满,“这时候还跟我计较!” “我把高静许给你。”姜铭补偿他。 “都这时候了,就别推销了好吗?”叶名城都想马上死了。 “好!活着回去再说!”姜铭舒口气,“再冲一次!” “走!”叶名城毫不犹豫的冲出! 砰砰砰! 子弹跟着欢快的冲出来! 砰! 叶名城一个跟头载地上! 姜铭前扑,贴地而滚,“活着没?” “还没死。”叶名城也在动,现在无遮无拦,他们谁也不敢停下来,哪怕慢了一点,就有可能再也不用动了。 砰! 两人同时缩脖,拼命挪动,可是没挪多远,他们同时停下,互望一眼,同时开口,“不对!” 两人同时侧翻,就着滚动的时候,扫看了一下,叶名城问,“有救兵?” 砰! 回答他的是脆响的枪声,枪声过后,一人从远处的树上坠落! 两人对视一眼,翻跃而起,急奔如电! 第五百七十八章 底线 群山环抱之间,有十数栋别致的小楼,不但造型不同寻常,略显另类,就连外墙的颜色也弄的跟周围环境近似,若不走近了看,很难发现这里居然是一片不小的院落。 院落四周的密林,格外静谧,不闻虫鸣鸟叫,不见走兽飞禽,只是偶尔有光点闪烁。 通向外界的水泥路,不但漆成土石草木一样的颜色,还辅以落叶尘灰,若非有所了解,任谁也不会把车开上去。 这里不是世外桃源,也不是什么神秘禁地,只是西南战区的一处家属院,之所以建成这样,只是上任军区司令的一时心血来潮,说是为战时考虑,总不能让敌人一颗**把司令部后院给端了吧? 这位具有前瞻目光的人,就是白雄进! 这里自然有他一套房子,他退休后一多半时间也待在这里,除了习惯了这里的环境,还因为只有住在这里,他才觉得这辈子自己真的活过。 除了心理生理上的原因,还因为这里住着踏实,虽非军事重地,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若想硬闯,至少也要一个加强团全副武装才行——坦克装甲武直齐出那种! 这种地方谁愿意离开? 看过今天的报纸,白雄进舒展一下筋骨,缓步下楼,去看摆置在大厅的沙盘,最近情况较多,他是每天看一遍,不是没事找事,只是不想身上的骨头真的老了,若有一天战事起,他不想给人问一句——尚能饭否! 嗒嗒~ 脚步声传来,正拿着放大镜研究地形的白雄进眉头一皱,“小方,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看沙盘的时候不要过来……” “打扰”两字未出口,他突然感觉不大对劲儿,转头去看,一怔之下,惊问,“你怎么进来的?!” 就算有再大本事,又怎能视重重卫护之地如无物? 姜夜泠掏出一份证件给他看,“174号前三进我也可以不宣直入。” 把放大镜随手放到沙盘上,白雄进直腰转身看她,“当年太祖给了你们太多权利啊。” “所以现在我们被压制的厉害。”姜夜泠笑笑,“毕竟谁也不想颈上悬剑。” “压制也是保护。”白雄进淡淡道,“不然你们早就被裁撤了。” “没剑不行,剑太利了也不行,无论度把握的有多好,都觉得差点儿意思。”姜夜泠浅浅一笑,“值得的庆幸的是,头疼的人不是我。” “你是一把好剑,做的一直很好。”白雄进肯定她的工作,并向旁边春秋椅一指,“坐下聊。” 等他坐好,姜夜泠才敬陪下座,而后摸出两块晶片,放在大理石茶几上,“一公一私,您要哪块?” 白雄进笑笑,“这不是问题,‘公’的那块,在你我谁手里都一样,‘私’的这块就不同了。” 他虽这么说,却没有伸手去拿,无论“公私”,似乎对他都已不再重要。 姜夜泠问他,“后悔吗?” “唉,如果说这辈子有什么值得后悔的,也就只要这件事了。”白雄进长叹一声,“当年我随刘老将军外访,他看到的是军备的差距,忧军忧国,我却被花花世界迷了眼,一个不慎,被人算计了。” “若是无心,怎会中计?”姜夜泠并不想听这种辩辞。 “说的也是。”白雄进尴尬一笑,“错了只能怪自己,半点怨不得人……你知道吗,每当想到不过几十年工夫,我们该有的都有了,我就恨不得拿脑袋去撞墙,当年的眼皮子怎么就那么浅?丢人啊!” 姜夜泠没接话。 “还有就是愧对刘老。”白雄进继续说着,“他对我有提携之恩,我却丢尽了他的脸……国航下水那天,我在他墓碑前哭了半天,却还是洗不尽心里的愧疚。” 揉揉发红的眼睛,他清咳两声,“说远了,人老了说话就不找准了,咱们言归正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你卖了什么?”姜夜泠挺刀直入。 “给人拿着把柄,自然要有所付出的。”白雄进面容一黯,“利用人脉和职务之便,我帮他们拿过地,拿过批文,还整过国内的企业……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已经不少了! 姜夜泠看他一眼,“拿过钱吗?” “几十年前有。”白雄进并不讳言。 “卖过国吗?”姜夜泠问的很直接。 白雄进摇头,“无论军事上,还是政治上的信息,我一条没跟他们说过,我总是要死的,总不能进不了祖坟啊!” “他们那么好说话?”姜夜泠淡淡问。 “是我不好说话。”白雄进向她,一字一句道,“有些线,即便我死,也不可能踏出半分!” 姜夜泠看那两块晶片一眼,“为什么派我去?” 明知是险,却还要冒,不会没有原因的! “别人我不放心。”白雄进看着那两块晶片,“这里面记载着我整个西南战区的兵力配备部署,地下工事所在,若落到他们手里,后果怎样,还用我多说吗?国家几十年的努力将毁于一旦!我当不起这个罪人!白家也承受不起!除了你,我想不到第二个人了……我没有选择。” 白雄进站起来,冲她行了一个军礼,“谢谢!” 姜夜泠起身还礼,“我也是军人。” “幸亏我已经退了,不然真愧对那身衣服。”白雄进没有再坐下,而是走到沙盘前看了一眼,他知道,这片江山,再也没有他指点的余地。 “您还算个军人。”姜夜泠并没有冷嘲热讽,“看到晶片的内容,我就知道你派我出去,不是为了调虎离山。” “可我还是起了杀心。”白雄进自嘲一笑,“你是怎么回来的?” “驱车到临市,直飞山城,回国后到您这儿来就简单多了。”姜夜泠淡淡道。 “谁替你上飞机?周边三市也没有你的登机记录。”白雄进能调动的力量也不是吃干饭的。 “世界每个角落,都有我们的人,找个替身很容易,正如你所说,上面对我们既压制又保护。”姜夜泠向他展露冰山一角,有许多信息他是不可能知道的,“至于登机信息……你们肯定没有检查货舱。” 她说的简单,可在国外,无声无息的潜进货舱之中,岂是那么容易! 白雄进看她一眼,“选对了,也选错了啊……还有什么想问的?” “为什么对付姜家?”姜夜泠不信他是为了孙子,政务上两家也没有交集,所以她也好奇。 “还是因为他们。”白雄进已经没什么好瞒了,“姜家触动了他们在海外的利益,他们想借我的手打压而已,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过这次我是真的吃惊了。” 白雄进盯着她,“我从见过一个商人有那么大的雄心,你知道吗,姜家在各地买矿采油,但凡你能想到的资源,他们都插了一手,每一种虽然都不多,可加起来,占了全国资源总进口量的百分之三十!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白雄进长呼一口气,“都说二十一世纪最贵的是人才,扯淡!永远都是资源最珍贵!毕竟是不可再生,用一点就少一点!没有了资源,所有的一切都是空中楼阁!姜未达在国内名声不显,却有如此布局,绝非马王之辈可比!不然岂会惹人忌惮!” “只看见人吃肉。”姜夜泠不屑撇嘴,“利比亚之事,我们直接损失就有几十亿。” “唉,还是国不够强!”白雄进在沙盘上重重拍了一掌,“若我舰队可以大洋纵横,何至于连商事都无法保护!……还是刘老将军看的远啊!” “百年海军,急不来的,总有一天,深蓝属于我们。”姜夜泠说完转身,“您保重。” 她没有拿走晶片,无论公私。 “长武什么都不知道。”白雄进在后面喊道。 “只要他是个军人,就不会有事。”姜夜泠加快脚步,“我不能耽搁了。” 白雄进毕竟不同一般,听出了弦外之音,伸手抓过放大镜,在沙盘上搜寻起来,最后重重在一个地方砸了一拳,“不要作死!” 砰! 血洞现,白浆溅! “八嘎!”一人趴在尸体旁不敢动弹,对着通讯器大骂,“他们不是伙伴,杀死他们!” “高藤君冷静!”通讯器传来声音,“不是他们做的,是猎物的帮手到了,我们该离开了。” “就这样离开?” “华夏有句古话,只要留得命在,就能娶到老婆。” “……” “高藤君,你还好吗?” “没死。” “那就……” “井田君?” “他死了,我们快走……噗!” 利刃如肉的声音传来,同伴却再也没有了声音。 “该死!他们都是什么人?神吗?!”高藤低骂一声,缩着身子慢慢向后挪,挪着挪着,脚被一块稍高的石头架起,还没等他挪开,子弹瞬扑而至,将他半只脚掌打飞! “啊!”他痛呼出声,头不受控制的抬了一下,然后……他和同伴结伴投胎去了! “我知道是你,出来!”白长武对着瞄准镜搜寻着目标,明知对方不可能听的到,却还是要喊。 “老大,冷静!”一个手下透过通话器提醒,“兄弟已经伤残了五个,能开枪的只剩下你我了,你要不能保持冷静,我拿什么对付他?” “别再露头,你不是她的对手。”白长武的呼吸平稳许多,“我对上她,胜负最多也就五五开,这还是她现在伤没好利索。” “你说的是谁?”手下意识到这是个熟悉的人。 “国内第一个创造两千五百米外狙杀记录的人。”白长武一字一句道,虽然外界并不知道,可是军中每个渴望当狙击手的人都知道! 手下失声惊呼,“嫂子!?” 第五百七十九章 对手 “什么叫人不见了?你怎么做事的!”闻泰北拿拐棍敲地,气的眉毛胡子乱颤。 保镖兼司机古三壮低着头,“就是找不着小姐了。” “什么时候的事?”闻泰北抚着胸给自己顺气,现在被气死就太便宜他们了。 “大概六七个小时之前。”古三壮头垂的更低了。 “什么!”闻泰北的胡子又飘起来了,“都那么久了,你才回来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活的太久了!” “您别生气,我是二十分钟前才知道的。”古三壮赶紧过去帮他捶背,这要真气出个好歹来,他就有一百条命也赔不起啊! “我不是叫你把人看住吗?你怎么给我看的!”闻泰北这口气就是顺不下来。 “您也说去薛家不用看那么紧,省的让人家笑话。”古三壮也委屈。 “看紧和看住是一回事吗?”闻泰北拿拐棍敲他一下,“薛家那丫头呢?” “据说被小姐打晕,现在在医院检查身体呢。”古三壮赶紧汇报。 “鬼才信!”闻泰北差点儿跳脚,让两个小丫头摆了一道,他这张老脸该往哪儿搁? “薛家老太爷信。”古三壮不合时宜的浇了一把油。 “呸!那老鬼当然信,他宝贝孙女在京里好好的!”闻泰北真是气到爆。 “您别气了,还是把小姐追回来吧。”古三壮提醒他抓重点。 “追?怎么追?!”闻泰北瞪他一眼,“就是插上翅膀也来不及了,她人估计已经到了。马上给我去查,昨天有什么外人靠近过咱们院子,还有那丫头的通讯记录,别管通话还是网络,所有内容都给我查出来。” “您这是为什么啊?”古三壮有点不理解。 “要是没人通风报信,她能出去的那么正好?”闻泰北老脸一沉,“一定给我把这个人揪出来!” 揪出来能怎样? 古三壮觉得老爷子有些本末倒置,现在想办法帮小姐善后才是首要任务,您抓这细枝末节做什么? 可惜他只是一个保镖,有太多事情是不可能知道的…… “没想到我还活着。”叶名城一边裹伤口,一边听着外面不时响起的枪声,那感觉——爽! 姜铭在距他不远处的另一块大石后,默默的处理伤处,截脉止血,勒紧伤口。 “救兵是哪位?”叶名城眨着问。 “战友。”姜铭淡淡回应。 叶名城笑笑,“我只能说……你真是好狗命!” “保重。”姜铭深吸一口气,从石后跃出,急纵而去。 看清他奔往的方向,叶名城大喊,“既然是战友,这么着急会师做什么!” “蠢货!”风里传来姜铭不屑的低骂。 叶名城一怔,随即想到什么,赶紧加快处理伤口。 在姜铭跃出的那一瞬,白长武的的枪口就一直在追着他走,待看清他奔往的方向,手不自觉的顿了一下,旋即快速跟上。 砰! 不知道谁开了一枪,姜铭侧翻在地! 好机会! 白长武迅速锁定,手指回勾,可最终他却没把扳机勾回,而是放开手,眼睁睁看着目标翻起,跃纵而去。 轻吐一口浊气,他缩回身子,借着林木的遮挡,向一个方向急纵而去。 把枪手干掉七七八八,闻心澜松了一口气,换好**,向下一个狙击位置移动,等她进入射击位,就看到姜铭正向自己飞速奔来,不管不顾,有几次差点儿给人打个对穿。 她没工夫去感动什么,待猜出他的来意后,一手抽出军刺,一手拔出手枪,再也顾不得跟了她多年的***,向一侧翻滚。 叮叮叮! 几枚手里剑撞在枪身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砰砰砰! 闻心澜看也不看,回手连开三枪,也不管打不打的中,爬起矮身急跑,以期和来人拉开距离,和姜铭那变态待久了,她已经不会去想和那些武者比拼近身功夫。 嗖! 劲风袭来! 闻心澜向前滚翻,手中军刺斜挑回撩! 叮! 金铁相交,声音脆而微! 闻心澜一个滚翻站起,迅速转身,一手举枪,一手横刺,对准来人……这时才看到曾经赫赫凶名的五六式军刺竟被削去一角。 “不要意外,任何兵器在我的神兵断浪面前,都是凡铁垃圾。”来人手执长剑,散发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傲慢。 “你电视剧看多了吧!”闻心澜很想吐槽,连“神兵凡铁”都出来了,这人脑子坏掉了,不过人家脑子怎样是人家的事,和她无关,所以说话的同时,她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机会不多,全看运数了! 比她手指移动更快的,是刺目灼眼的银光,瞬斩而下! 军刺抬架,手指力道不减,继续回勾,她竟是要拼着两败俱死,也不后退一步! 噗! 手里剑钉住她的腕脉,手枪落地! 叮! 军刺断为两截,利刃迎头斩下! 而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不是左顾右盼,不是退缩闪避,也不曾追忆什么,只是……把断刺甩掷出去! 战士末路,唯死而已! 呜! 仿佛是风的呜咽,又像是天的不忍,怪异的声音乍起! 当啷! 半截残刃坠地! 嗡! 长剑破石而入,龙吟不绝! 电光火石的交锋之后,傲慢青年执断掉的“神兵”而立,看向急奔而来之人,他的脚边是半截军刺。 闻心澜后退一步,从手上拔出手里剑,任血喷涌也不去管,只是嗔怪的看着还未赶到之人,“非要掐着点来吗?” 姜铭又急冲十数步,才掠到她跟前,在本已破烂的衣服上又撕下一条,抓起她的手便裹。 “人家看着呢。”闻心澜让他注意影响。 “没枪的不怕。”姜铭却骄傲无比的回她一句。 看着他娴熟又细心的包扎,闻心澜身上的杀气削减了一些,“怎么谢我?” “以身相许。”姜铭很认真。 “呸!休想占我便宜!”闻心澜嘴上是拒绝的。 “我可以插句话吗?”傲慢青年有些等不及了,就怕他们腻腻歪歪演个几百集。 姜铭没理他,只认真的裹着伤口,闻心澜倒是回他一句,“嘴巴长在你脸上。” “圣剑?”傲慢青年指着直没入石的长剑问。 “是孤鸾。”姜铭纠正道。 “别管他。”闻心澜恼他分心,“他们什么都爱加个神啊圣的,盖间厕所是,弄座破山也是,不用理会。” 两个男人都没把她的话当回事,姜铭检查裹好的伤口,傲慢青年则走到孤鸾前,“孤鸾,好名字,无敌的剑本来就是孤独和寂寞的。” “他有病。”姜铭也发现了。 “还不轻。”闻心澜强调一句,跟着提醒他,“人家好像要抢你东西。” “是我的,夺不走。”姜铭淡定的站在原处。 “别看着我说。”闻心澜偏转了头。 “……”姜铭放开她的手,摸摸有些发痒的鼻子,什么都没说。 傲慢青年没空理会他们,而是伸手去抓孤鸾,在他握住剑柄的一瞬间,脸色骤变,瞬时煞白一片,紧接着人像是被什么推搡似得,倒退出十数步。 待他站稳,抬起颤动不已的手来看,一脸的惊讶莫名。 姜铭看他一眼,捡起掉在地上的枪,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把枪交回给闻心澜的时候,他却抬手向一边的大树开了两枪。 砰砰! 两声连响,两棵略粗的树后,各有一人倒地。 姜铭这时才把枪交回到闻心澜手中,“帮你报仇了。” 闻心澜接过枪,顺口问了一句,“刚刚的承诺不算了?” “都听你的。”姜铭看上去很乖。 闻心澜把头一偏,“那就不算了。” “还是喜欢你对敌的样子。”姜铭说着,走去孤鸾身边,伸手一握,剑出! “以后你就是敌人。”这时身后才传来闻心澜的郑重声明。 姜铭回头对她微微一笑,便转身看向傲慢青年,“还可一战?” 傲慢青年甩甩手,将断了的“断浪”握紧,“为了我兄,也要一战!” “令兄是?”姜铭从他眉宇间,想起了一张相似的脸。 “我是正野吉郎。”傲慢青年介绍的却是自己,因为此时此刻要应战的是他! 果然! 姜铭把孤鸾交到闻心澜手里,走前两步,捡起地上的半截军刺,“令兄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当日不靠孤鸾,我胜不了他。今日非两国交战,亦非两军对垒,我便给你个公平。” “有何不同?”正野吉郎没分辨出来。 “国之战,军之战,从来只有生死成败,没有公不公平。”姜铭淡淡道,“就像当年你们不会弃了坚船利炮不用,我们也不会要求一样。” “受教了。”正野吉郎以剑行礼,而后缓缓落下,“我有一个侄女,若我今日身死,麻烦告诉她,不要让她再带着仇恨来华夏……武者只有胜负,没有恩仇!” 话落,剑出! 你侄女儿是谁? 姜铭来不及问上一句,侧身挑刺,在剑背上一点,荡开长剑,转腕上挑! 正野吉郎闪身甩腕,长剑圈转,穿心而去! 沉肩弯腰,横架铁板桥,看着利刃急刺而过,姜铭拧腰抬腕,直刺喉间! 别管两人什么心态,刚刚聊的有多好,一旦动起手来,招招狠,招招夺命,没有人有丝毫容情,每一次出手,目的只有一个——杀死对方! 不是有多少仇恨,只是彼此尊重,为了这最不合常理的逻辑,他们殊死相搏! 哧! 断剑在胸前破开一道长缝,血肉模糊! 噗! 断刺穿心而过,血自血槽激射而出! 正野吉郎低头看了一眼,说出今生最后一句话,“你赢了……” 姜铭没有回应,不是不屑,只是来不及! 砰! 枪响! 第五百八十章 此亦不敢先 “你来了。”看着叩门而入的顾鸿飞,赵允初一点都不意外。 “半路听到消息,就过来看看。”顾鸿飞走到他身前坐下,“幸亏离得不太远,不然肯定赶不上。” “来了也看不到。”赵允初向窗外望了一眼,“想来应该很精彩。” 那边应该交上火了吧? “看不到也想来,不然心里不踏实。”顾鸿飞并没有随着他往外看,而是问他,“你真以为这样就能逼他就范?” “六成把握。”赵允初没把话说满,因为这已是他最大的估算了,可世间永远没有十成十,胜算已过半,为什么不去做? “还是太乐观。”顾鸿飞并不看好他,还兜头泼了一盆冷水,“我想今日之后,前路的同行者会少一个。” 赵允初笑笑不说话,显得很是不以为然,他既然做了,又岂会因人说两句就改变想法。 “你不屑,是因为你没入过伍,从过军。”顾鸿飞轻叹一声,想让他明白有些人是不同的,“只有亲身走上一遭,有些事才会懂。” “你去过?”赵允初拿到的资料上,可没这样的记载。 “东海陆战新兵连三个月。”顾鸿飞看他一眼,“因为是逃兵,家丑不扬。” “为什么?”赵允初很奇怪他怎么会当逃兵,他应该不是受不了苦的人。 “怕陷进去。”顾鸿飞并不讳言,“和平年代,那样的生活,不会是我的选择。” “战乱年代呢?”赵允初明知故问。 “做不得刘、粟,还做不得邓公吗?”顾鸿飞胸中自有鸿鹄,定位也够清晰。 “你比我还敢想。”赵允初微笑摇头,这般野心,他都不曾有过。 “乱世之中,一切皆有可能。”顾鸿飞倒不会妄自菲薄,“话说远了,还说今日之事,你最好还是早做准备吧。” “这么不看好我?”赵允初笑意不减。 “很快就会见分晓的。”顾鸿飞向窗外看去,虽然看不到什么,但想来是今生无法体验的精彩。 “你如此示好,是怕我会同样对你吗?”赵允初问。 顾鸿飞摇头,“你一定会这样对我,怕是没用的,尽管来就是了。” 说完,觉得差点意思,他又补了一句,“也许我有看不透姜、白、叶的时候,但我绝对能看透你。” “同类的原因?”叶名城微笑问,“那你觉得我这次的做法差在哪儿?” “明知故问。”顾鸿飞瞥他一眼,“方法是好的,只是找错了人而已,换成是我,你的成功率至少八成。” “这么高?”赵允初也有些意外。 “我是商人。”顾鸿飞淡淡道。 商人逐利避害,眼里大多时候只有利弊得失,而有些人不一样! “那就陪我等结果吧。”叶名城起身去拿茶壶,“我也想看看,世上是不是真有例外的人。” 顾鸿飞淡淡一笑,静等他的茶。 “别动!” 本想滚跃前翻的姜铭缓缓起身,看向距自己大约二十米左右的白长武,就这个距离而言,对付一般枪手够了,对付白长武却需要更多一点运气。 “我计算过了,这个距离刚刚好。”白长武拿枪指着他,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这时候任何不合时宜的心理波动,都有可能危及性命,别人的,自己的。 “我左手也不差的。”闻心澜虽然离得远那么三五米,可对子弹而言,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要不要比比谁快?”白长武提议。 闻心澜沉默,如果枪口对准的是自己,她有八成把握,能比白长武更快,可对准的是姜铭……她心里没底! “可以啊。”叶名城从一边跑过来,抬手举枪,“我数个一二三,咱就开始,反正二打一,赢面可不低。” “别说两颗子弹,就是十颗又如何?”白长武淡淡一笑,直视前方的目标,“我只要一颗就够了。” “我同样也只要一颗,那货的命我可没那么稀罕。”叶名城一脸不在乎。 “我的呢?”白长武根本不惧,“你真敢不管不顾的朝我开枪?” 大家族有大家族的规矩,上层有上层的底线,有些事不是那么好做的。 假如叶名城知道白老爷子做的事情,他会毫不犹豫的开枪,因为有些事是不能做的,做了没人能为其说话,他开枪的后果便会减到最低,可惜他不知道,只能保持沉默。 闻心澜心有所挂,叶名城有所顾忌,姜铭差了距离,似乎落于下风,但其实白长武也不敢开枪,除非他想和姜铭同归于尽,因为只要他开枪,闻、叶便会同时扣动扳机,不再有半分犹豫。 四人分站四点,陷入僵局之中,没人愿意后退一步,也没人敢先进一步。 姜铭的境况最惨,既是受威胁的目标,又是受保护的对象,却保护不了谁也威胁不了谁,尴尬的很,对他而言,不啻于人生最黑暗的一刻。 “咳咳。”姜铭清咳两声,吸引一下注意力,其实完全没用,因为此刻没人会因这点动静转换注意力,不过不管效果如何,他还是对白长武道,“谢谢。” “你脑袋让驴踢了吧!”闻心澜恼怒的给他一句。 “我又不是为了你。”白长武同样不买账。 “呦,这又是什么情况?”叶名城是不会放过这种机会的,能把水搅浑才好。 “刚刚过来的时候,他帮我料理了两个人。”姜铭冒着枪林弹雨冲过来,路上的阻碍可是不小,有几次差点儿挂了,有人帮他打掉枪手,他才能过来,而这个人是谁,还用说吗。 “是三个。”白长武纠正一下,他有点纠结,既不想让人家知道,又怕人家不知道,最后还是心里那点未灭的想法占了上风。 “喂,不说点什么?”叶名城朝闻心澜递个眼色。 闻心澜还未开口,白长武已经斥道,“少动歪脑筋!” 他手跟着一动,闻、叶也紧张的勾紧扳机,只要他再动,估计都会把扳机勾到底。 “我说,咱们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叶名城纵然练过,打快战也不怕谁,可这么熬着耗着,他真撑不过别人,“还是赶紧定下来,要么你俩一起死,要么大家各退一步,你觉得怎么样?” “胜利属于最有耐心的人。”白长武不同意。 “我赞成。”闻心澜的倔劲儿也上来了。 “丫的!”叶名城大骂一声,“一会儿小爷手抖,都特么别怪我!” “二十分钟不会有事。”白长武算的很准,也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除非有外人来打破平衡。 “多蛋疼啊!”叶名城有点不敢耗了,毕竟他和闻心澜都有伤在身,耗的越久对他们越不利,可他又不敢先开枪,因为他不能保证自己比白长武快,哪怕是一样快,姜铭多半也交代了,这样的距离……不把握啊! 姜铭深吸一口气,眸光静沉如海,“我们比一次,是你手快,还是我腿快。” “可以奉陪。”白长武欣然应战。 “你们两个不要插手。”姜铭淡然道,“不管谁生谁死。” “他死了我才不管。”闻心澜表明心意。 “我当没看见。”叶名城紧跟着凑热闹,毕竟存在感都是刷出来的。 姜铭不理会他们,看白长武一眼,提气聚劲。 白长武也把精气神提至巅峰,眼睛瞬也不瞬的看着他,当他移动的那一刻,便是枪响之时! 紧张的气氛,无形而有质,将四人紧紧笼罩,目中所见唯有目标,耳中只闻呼吸心跳,心中再无一丝杂念,每一块肌肉都绷紧,每一个细胞都活跃起来! 此时此刻,一触即发! 刺激透了! 脚尖微微踮,枪声稳如山! 嘀~ 刺耳的鸣声突然想起! 砰! 叶名城朝天开了一枪! 刚刚声音乍起,精神紧绷的他下意识的扣动扳机,可随即意识到不对,猛抬手,虽然抻了筋骨,可万幸的是,子弹并没打进白长武的脑袋,至于飞去哪里,一阵后怕的他已经顾不得了。 而其他三位,却没人管他,没人在意刚刚那一枪,他们都在第一时间从腰间摸出一个通讯器。 这时没人去躲,也没人惦记开枪,他们最关心的是通讯器的内容——急! 只有一个字,没有更多! 唰! 姜铭纵跃而出,抱起闻心澜,向山下急奔。 “我自己能走!”闻心澜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被他抱着,她是军人! “时间要紧!”姜铭的理由足以堵住她的嘴。 “跟我走,我有车子。”白长武也在急冲,方向稍稍不同。 姜铭忙抱人跟过去。 叶名城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傻,才跳脚大叫,“丫丫的,谁能告诉小爷发生了什么事!” “自己回去!”姜铭留下一句,人已经跑远。 “姓白的,给我留辆车!”叶名城可不想一个人留在一堆死人的山上,更不想走回去,所以撒开脚丫子在后面急追。 当他冲下山的时候,那三人已经开车离去,白长武也算够意思,留了辆车给他。 坐到驾驶位上,他没急着发动车子,而是掏出一款很小的备用手机,拨打爷爷的电话,可是连拨三次,都没人接听,他又拨打三叔的,因为三叔从军,结果直接关机,他一下明白过来——出大事了! 第五百八十一章 出发! “我知道了。”赵允初挂掉电话,转身看向顾鸿飞,“你早就知道?” “是出事了吗?”顾鸿飞很平静的问。 “肯定是出事了,他们竟然坐同一辆车离开。”赵允初看着他,“你事先不知道?” “我预测有些事会发生,但没料到会是今天。”顾鸿飞看他一眼,“你最近只盯着身周这一亩三分地,很多信息怕是都忽略了。” “事情很大?”赵允初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等结果吧,有些事是不能乱猜的。”顾鸿飞站起身来,“今天估计就到此为止了。” “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看他要走,赵允初适时的提出疑问,“你与姜家为敌,真的是为了那个小姑娘?” “我是的。”顾鸿飞点点头,“可家里人不是为了这个才支持。” 赵允初看着他,静等下文。 “姜老爷子有魄力,看的远,在海外布了很大的局,等我们察觉,已经插不进手去,想合作共赢分一杯羹,他们又拒绝了。”顾鸿飞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所以家里人想换个方式谈合作。” “原来如此。”赵允初相信这些话,因为这才合逻辑,合情理。 “若不是为了同样的理由,你们家老太爷也不会由着你折腾的。”顾鸿飞缓步向外走,给他最后的提醒,“若我所料之事真的发生,你最好停下所有的动作,不然等待你的就是一败涂地。” “谢谢提醒。”赵允初淡淡回应。 顾鸿飞不再多说,很是平静的离开,不管他有多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步履只有比平时更稳健……遇大事,心静气沉是第一要事! 姜永华缓步走到父亲身前,“爸,永岁的事情查清了,是有人恶意毁谤,已经把人抓到,送往司法机关了,而永岁则被调去泉市……提了一级。” 泉市是岭南大市,在顾家的大本营内,而提了一级,就是正儿八经的一市堂把子,这份补偿算是够诚意了。 姜必达老爷子面无表情的看儿子一眼,“我现在只想知道小泠的消息。” “这个……”姜永华面露难色,“在这种时候,我们是查不到的,一切只有等上面的态度明朗化之后,才有可能。” 面对儿子的推脱,姜老爷子只有三个字,“想办法。” 姜永华犹豫难决。 “我姜家就没男儿了吗?”姜老爷子拿拐棍戳地。 这时姜涛恰巧从外面进来,“爷爷怎么了,谁惹您生气了?” 姜老爷子气正不顺,看到他就是一句,“你也是个孬货!” 姜涛眼珠子一转,就想到原因,“小铭去了。” 姜老爷子一下站起,态度也是大变,“好好好,总算还有一个像样的,快给我联系他。” 姜涛尴尬一笑,“爷爷,现在想联系上他,除非我肩膀上有三颗星。” “滚蛋!”姜老爷子再次生气,变脸那叫一个快,“大的小的没一个有用的。” 您咋不去问? 大的小的对视一眼,很默契的闭紧嘴巴,谁也没多说。 “给老子备车。”姜老爷子拿出当年的派头,“我要去找老闻头。” 宽敞的厂房内,门窗闭紧,仅有的四盏灯都对着屋子正中,那里整整齐齐站着六队人,每队六人,纵横三十六,方正威严,静默无声。 一位少将缓步走到他们前面,立正行礼。 啪! 三十六人立正,抱枪还礼,不快一秒,不慢一瞬,整齐划一,仿若一人,又仿似演练了千百遍,可知道内情的人不会这样想,因为他们中有许多人,今日不过第一次见面。 “战士们,知道为什么叫你们来吗?”少将看着他们问。 没有人回应,大家都默默的听着,眼神坚定而有光。 “太平日子过久了,有人想搞事情,我们能答应吗?”少将继续问。 这不是问题! 所以有人带头喊了一声,“请首长下任务!” “这次带头的是猪,后面还跟着虎狼,你们有信心没!”少将依然在调动情绪。 “来之能战,战之能胜!” 这是口号,也是回应! “把东西给他们。”少将大喝一声。 三十六名臂挂红十字的医护兵,双手平托一张小桌,列队行,正步走,走到战士身前,矮身把桌子稳稳放下,从挎包取出纸笔,摆放于桌上,然后起身,静退一旁。 “留下你们最后想说的话。”少将沉声道。 遗书! 大家都明白,这次不是演习,出去了真的可能再也回不来,可是在这种气氛下,没有怂包,也就没有人犹豫。 可是等蹲下来,提起笔的时候,却有人迟迟不落……到底该写什么?该写给谁? 有一人写的最快,他只写了三个字——儿不孝! 写完后站到一边,把头一偏,拿袖子抹了一下眼睛,不是有泪垂,只是风太大! 第二个写好的是闻心澜,她写的也很简短——爷爷,我是闻家的女儿。 白长武只慢了一步——致所有白家人,此去无论生死,绝不辱白家之名! 相比之下,姜铭就慢了太多,不是他写的太多,而是思索了许久,才写下一句——我又要走了。 也不知有几人能看的懂…… 有人的纸上尽是斑驳之痕,有人写了又涂,有人写满了几张纸,还是觉得不够…… 其中还有两个特别的,一个写的是:假如我不能回来为你披婚纱,一定要找个更疼你的。 另一个写的则是:女儿,要是你睁开眼睛看不到爸爸,不要急,往上看,爸爸在天上看着你,直到你长大嫁人生儿育女,再也不需要爸爸。 无论提笔时他们想了什么,落笔时又是什么情绪,当他们挺腰站直,握紧钢枪时,个个铁骨铮铮,杀气腾腾! “拿上你们趁手的武器,带齐所有装备,十分钟后登机,伞降区域百里之内,都是你们的作战区域,自行寻敌歼敌……记着!”说到最后,少将提高声量,“那里是你们用枪说话的地方!” 所有人都攥紧了枪! 少将走到他们中间,为他们整装,为他们送别,走到白长武前面时,“为什么一定要去?” “白家不能丢人。”白长武回了一句。 少将看他一眼,直接走到姜铭身前,“伤碍事吗?” “这不叫伤。”姜铭并没有吹牛,那些伤在路上的时候,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少将也未多说,又走到闻心澜跟前,“就你最逞强。” “报告!我想为大家跳支舞。”闻心澜答非所问。 少将扫其他人一眼,抬腕看看表,“抓紧时间。” 闻心澜越众而出,“我学的不好,要跳的不好看,大家不要笑。” 所有人还以微笑,临行前能看美女跳支舞,已经是再好不过的待遇,哪有什么好看不好看。 舞起! 舞步稚拙,却张力十足! 每一次落脚,每一次起步,都踏筋催血,让人移不开目光,随人而动! 每一下翩转,每一下停顿,都引情动绪,让心停不下片刻,焚焚而滚! 终于,最后一步落下…… “杀!” 喊声震天,尘灰从屋顶簌簌而落! 催阵舞! 看过此舞,带着燃烧的血液,三十六人分六组,依次登上飞机,在武装直升机的掩护下,上阵而去! 少将站在临时停机坪上,挥手相送,眼中晶莹一片,“我希望你们都能回来,都好好的!” 其实每个人都明白,越美好的愿望,越难实现…… “什么时候学会的?”姜铭的眸子里多了太多东西。 “有一晚看了朋友圈,就觉得这支舞属于我,而她跳错了地方。”闻心澜像是要做个比较。 “我宁愿你也跳错地方。”姜铭看着她,“记着,这一舞,一辈子只能跳一次。” “真小气。”白长武在一旁擦着枪吐槽。 “催阵舞,舞者一生只跳一次。”姜铭跟大家解释,“因为观舞的人,很多一生也只能看一次。” 白长武默然,他懂,他之所以能活到现在,是因为很多战友牺牲了。 “我记下了。”闻心澜此时很听话。 “这么好看的舞,一辈子能看一次,真值。”坐在旁边的人道。 闻心澜还以微笑。 “那是你女朋友吧?”另一人则跟姜铭八卦。 见闻心澜看过来,姜铭赶紧点头。 “部队怎么同意的,怎么能让你们一起出来呢。”坐对面的人打抱不平。 闻心澜冲他一笑,“是我跟上面要求的,不让我来不行。” “为什么?”好多人不理解。 闻心澜看向姜铭,“很多伟大的女人可以为君披戎装,我却只愿陪君上战场!” 在战场上,你才属于我,属于我一个人! 很多人都以为她说的“很多女人”是指千千万万军属,唯白长武明白,她说的是那些“情敌”,想到这些,他心里酸涩难忍,偏转了头……他们之间再也不可能了! “你这女朋友硬是要的!”好几个人都挑起了大拇哥。 “不用羡慕他,你们身后都有爱人,所以……”闻心澜从他们身上一一看过,“我们一起去,一起回!” “一起去,一起回!” 喊声在机舱内回荡! 姜铭低头默默擦枪,同样的话他不想再说一次,只希望这次能遂愿! 一起去,一起回! “准备!” 号令起! 咔咔咔…… 系带、提枪、检查行囊伞具! 舱门开! “出发!” 夜空,伞花开! 第五百八十二章 初行顺利 嗒嗒! 清脆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上,很多患者及其家属都好奇的探过头来,想看看出了什么事,却只看到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匆匆而过,那满是忧急的绝世容颜,让他们的脑子瞬间滋生出无数的念头——没有一个是好的! 慕容兰心急步走进病房,就见妹妹双眸紧闭,静静的躺在床上,“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周云玥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听她的同学说,本来心心在好好上课,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站起来往外冲,可没跑两步,就一下栽倒昏死过去,把老师同学都吓得够呛。”洛霏霏倒是打听过的。 “医生怎么说?”慕容兰心给她们划重点。 “说她是因为过度劳累,再加上精神极度紧张,才引起的昏厥,只要好好休息就应该没事了。”秦晓蓉转述的很准确。 “她最近在忙什么?”慕容兰心坐到床边,看着妹妹问。 三个女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起摇头表示不知,只有洛霏霏说了一句,“她好像有心事,所以一直睡不好,每晚都要喝很多酒。” “对对对。”秦晓蓉附和道,“以前只有一两杯,现在要三四瓶,害我都以为她要变酒鬼了。” “我知道了。”慕容兰心淡淡道,“你们先走吧,让我们姐妹呆一会儿。” “好吧,有事叫我们。”洛霏霏向其他两人递个眼色,三人一起退了出去。 等她们都走了,慕容兰心拉起妹妹的手,“怪不得他会来求我,原来真的很严重,原谅姐姐,即便这样,有些事现在还是不能让你知道。” 说着话,摸到妹妹的掌心,她瞬间缩手,讶然道,“怎么这么烫。” 想按呼叫器,可手伸到一半,又缩回来去抓妹妹另一只手,小心去碰触掌心,这回她更加讶异了,“好冰!” 放下妹妹的手,她把手放到妹妹额头,顿时迷惑满脸,怎么这里和常人无异? 缩回手来,她看着妹妹的脸轻声问,“臭丫头,你到底怎么了?” 就在这时,她发现妹妹的手抽动一下,忙伸手去抓,却被一股气劲震开,让她触碰不得。 她毕竟不是一般女子,没急着做什么,也没去猜测什么,只是耐心的等在一旁,她相信谜底应该很快就会解开。 没让她等多久,慕容剑心缓缓睁开眼睛,从迷蒙到晶亮,不过转瞬而已,跟着眸光流转,将屋中一切看清,最后落到身边的慕容兰心身上,“你是谁?” “荀容。”慕容兰心脱口而出。 “你不是。”慕容剑心眸光清冷,无往日的亲近,“前世今生都是如此,心机不改。” “那你又是谁?”慕容兰心回问。 “你不会记得前世的事,知道我的名字也没意义。”慕容剑心坐起身来,“我的时间不多,就不与你闲聊了。” “你找不到他的。”慕容兰心知道她想去哪里,所以拦她一下。 “他一直在这里。”慕容剑心指指自己的心口,恬淡一笑,“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离他更近一些,到时候不管是我还是她,都能帮到他。” “你知道他有事?”慕容兰心很是好奇,现在两人可是隔了最少上千里啊! “他的血只要一发烫,我就知道他在哪里,出了什么事。”慕容剑心浅浅一笑,“这是今生才有的本事,连他都不知道呢……若是当年便能如此,该有多好。” “我妹妹呢?”慕容兰心见她说完就走,赶紧问了一声。 “她便是我,我便是她,不会有事的。”慕容剑心回头看她一眼,“希望今生你待她是真的。”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慕容兰心追上去问。 “我想把记忆给她,她不要;她要我接受她的想法,我不愿。”慕容剑心说着,人已去的远了。 慕容兰心发现自己根本追不上,也不见她用力,可轻飘飘一步迈出,就是跳出她视线的距离。 既然徒劳,慕容兰心便放缓脚步,刚刚那个不是妹妹,也不是第一次相见,可是态度变好了许多,看来妹妹多多少少有影响到她,同样的,她肯定也影响到了妹妹,长此以往,两人必将合二为一,到时候该怎么办? 慕容兰心想到头痛,都没想到任何解决办法,第一次有了智商不足的感觉。 “停。”白长武一抬手,同组之人便矮身蹲下,端枪小心戒备。 “怎么?”姜铭不解的问。 白长武一指远处的界碑,“我们再往前就越界了。” “刚刚宰的那些,哪个不越界?”姜铭又问。 白长武看他一眼,“泱泱华夏,礼仪之邦,岂能学……” “停!”姜铭可不想往下听,“这种话政客说说就行了,我们是军人。” 旁边的同伴咽了口唾沫,“我也想过去,可是军命不可违。”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闻心澜声援一句。 “别偷换概念。”白长武看她一眼,“但凡这么做的,就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那我们就在这边待着?”另一个战友发问。 过不过? 白长武和姜铭对视一眼,竟是变换了口风。 白长武说的是,“过去看看,不要深入,反正还在规定范围之内。” 姜铭则是,“就地阻击,来一个杀一个。” 战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他们就是故意抬杠,太不靠谱了。 “你们怎么回事?”闻心澜不满的看他们一眼。 “你得问他。”白长武也没想到姜铭会临时改变主意。 姜铭看其他人一眼,“我想把他们带回去。” 先前是一个军人的想法,现在是一个战友的想法,都没有错,却矛盾而冲突。 “已经赚了。”一个听懂的战友回应。 “其他队已经有回不去的了,我们没什么特别的。”另一个战友道。 最后一个拍拍臂章,“你把这个带回去就行。” 姜铭再不废话,第一个越界而出,这种事他做的轻车熟路,同行的人也和当年一般无二,同样热血,同样的傻! “走!”白长武招呼一声,紧随其后。 摸索着在山林中前行,避过潜藏的红外感应器,绕过雷区,两个小时过去,他们行进了也不过十多里,可说是极慢了。 走着走着,身为排头兵的姜铭打个隐蔽的手势,大家各找掩体藏好,跟着姜铭又指了闻心澜一下。 闻心澜会意的抬起枪,开始搜寻目标。 大家小心戒备,静寂无声。 不一会儿,闻心澜缩到树后,打了几个手势:九点钟方向,一千一百米外,狙击手一名,侧下方三十米处,有一队外军在用餐。 白长武同样用手势问:警戒哨位置?有无观察手? 闻心澜回:没有。 白长武愣了一下:警戒哨也没有? 只靠一个狙击手警戒,是不是太大意了? 闻心澜直接回:是邻居,非外援! 白长武会意,通知大家:摸上去,无声战斗! 战友点头,分散潜进。 “莫拉,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到这鬼地方来?”一个中士一边用手抓东西吃,一边问同伴。 同伴回他,“夺回我们的土地,报当年的仇。” “我看网上有人说,当年是我们先动手的,只是碰到比较厉害的人,才会打败仗。”中士战意并不强。 “网上的话不可信,那都是胡编乱造的,我们只要牢记仇恨就好。”同伴不满他的态度。 “那我们直接打过来就好了,为什么要联合别人偷偷摸摸的过来?现在的我们可是很强大的,完全不用这样。”中士也有自己的看法。 “华夏新闻你都不看吗?他们做了很多先进武器,所以我们要摸清他们的部署,顺便干掉几个人。”又有人插嘴,“别忘了我们是最强的特种战士,就是需要这样作战的,更何况我们还联合了更强的特种部队,怎么能冲锋陷阵,让人家看笑话?” “先进武器有什么,我们又不是买不到,盟友对我们可是很好的。”中士把嘴巴里的东西咽下去,“不过你说的也对,作为最强的特种战士,我们就应该做最光荣的事……我们直接打掉他们的司令部,活捉他们的司令官怎么样?” “……” “……” 同伴没有一个能接话的,虽然这个想法很诱人,就是不好下嘴——太难吃了! 微风吹过,枝叶沙沙…… 气氛冷了那么几十秒,中士嘿嘿一笑,爬起身来,“我去换卡贾,他的肚子应该饿瘪了。” 他说走就走,没有犹豫,当然也没人挽留,离开同伴十多米,他看向潜伏隐藏的伙伴,却发现伙伴身后多了点什么,正要张口提醒,一双手猛伸出,抓住他的脚踝一拉,他噗通一声栽倒,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肘击正中他后颈,喀的一声轻响后,他的双腿慢慢停止抖动。 “吉尔?”有同伴回头冲着他轻唤,却听另一边有异响,赶紧转头,却见同吃的伙伴都被人捂住嘴巴,用匕首割破了喉咙,忙伸手抓枪,却觉后颈一凉,低头一看,刃尖已破喉而出! 唰! 刃出! 噗通! 他向前栽倒! 擦干军刀上的血迹,姜铭几人对了一下眼,又散入丛林之中,不近不远,不疏不离,继续前进! 第五百八十三章 来意 “敬礼!” 四个衣衫破损的军人立正抬手,军姿挺拔,手擎有力! 礼过之后,两人抄起兵工铲,将战友的尸体填埋起来,情况特殊,他们能做的不能更多了,且无碑,无名! 看着已经没有了生息的同伴渐渐被土掩埋,闻心澜问,“第几个了?” “八个。”姜铭挥着铲子道。 “每个小组都有了伤亡。”白长武脸上满是倦意。 “下一个就该我了吧。”另一个战友在一边裹着腿伤道。 他的裤子已经被撕烂,露出血肉模糊的膝盖,也不知他是如何走下来的。 闻心澜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谁都有可能。” 战友冲她一笑,“你肯定最后一个。” “别,我可刨不动坑,一个个又胖又壮的。”闻心澜拒绝。 白长武看她一眼,“到时候不用管我们,活着回去就好。” “你觉得我忍心让你们喂这山里的蛇虫鼠蚁?”闻心澜反问道。 “没什么不可以。”姜铭站到了白长武一边,“化作肥料养树是功德,喂了虫兽也是功德,没差的。” “我是为了虫兽着想,省的被你们毒死。”闻心澜气的偏转了头。“还想要功德,美得你们!” 三个男人相视一笑,都没再接话,在这种环境下,去想死后能不能安葬,实在是太过奢侈,再说黄土加身,真能比战友活着回去更重要? 也就他们这组有两个力气大的,才会把遇到的战友尸体一一掩埋,并做上标记,只待有天国家威服一方,能把他们接回家。 做好一切,四人开始吃东西,虽然所剩食物不多,但该吃还是要吃,不然就真的不能活着离开了。 “怎么吃那么少,没有干粮了吗?”闻心澜一边问,一边去摸自己的背包。 姜铭伸手拦住她,并打开自己的背包,里面除了几个**,剩下的全是吃的,“刚刚吃点野果,还能撑一会儿。” “你怎么都不带其他装备?”战友好奇的问,难道遇到吃货了? “杀人的、救命的比较实用。”姜铭淡淡道。 “夜视仪之类的对他没用,我们学不来的。”白长武解释一句,又问姜铭,“你究竟练的什么功夫,怎么五感超出我们那么多?” 有好几次,他们都是靠着他超强的感官才活下来,在这个丛林里,每一个披着军装拿着武器的人都是猎人和猎物,他们也不例外,而且并没有压倒性的优势,减员两人,已经可以证明这点。 “因为我练到了一个特殊的阶段,所以感官才分外敏锐,也不知道度过这段之后,还能不能这样。”姜铭现在要突破的就是“五感劫”,可是如何突破,突破会怎样,他是一无所知,因为功法没有明说,也没有先例可考,不过现在不是研究这些的时候,“我们现在在什么位置?” 白长武掏出一份地图,仔细看了一下,而后掐着手指默算一下,在一个位置上画了一个小圈,“应该在这片区域。” 在别人的地盘上,任何的电子设备都可能暴露目标,所以他们基本弃或者关而不用了。 “已经离当初规定的作战区域很远了,接下来我们该去哪里?”闻心澜问。 “敌人的目标应该是随机的,所以上面才要求我们自行寻敌歼敌。”说到这里,白长武苦笑一下,“这种仗我还真没打过,接下来要去哪里,我还真不知道……你呢?” 姜铭在地图上比划一下,斜着画了一条线,“这么走。” “这不是又回去了吗?”战友看的明白。 “把自己当成敌人。”姜铭提醒一声。 “哦,我明白了。”战友一下明白过来,别管敌人的目标是什么,首先他们要想办法潜入国内,只要把他们截杀在半路就好。 “我还以为你会提议直捣黄龙。”白长武收起地图,既然路线已定,暂时就用不上了。 “我来的时间虽然不久,可也知道真正的敌人在哪里,这个给人当枪使的邻居真不配。”姜铭的意思很明白,面对一个不足以成为对手的人,没有“黄龙”可捣。 “什么叫你来的时间不久?”此刻白长武的脑子异常清明。 “出发吧。”姜铭带上装备,当先走去。 白长武落在侧后五六步外,“若能活着回去再问。” 闻心澜和另一个战友在另一侧,保持距离,走散线。 走了好长一段距离,也没有一点情况发生,战友有些闷,腿又疼的厉害,边随意找个话题聊,“大家都过得好好的,他们要挑起战端?和平共处,一起发展不好吗?” “一山不容二虎。”白长武接口道,“对想永远当地球老大的人来说,任何能威胁其地位的都是敌人,谁能和敌人一起和平发展?” “为什么要当老大?”战友腿疼的不想思考,还是直接问的好。 “为了过得好呗。”闻心澜用了最简单的说法,“一个货币霸权,就有数不尽的羊毛可剪了。” “所以把枪口对准我们?”战友脸上有怒意。 “很正常,因为我们也想过得更好。”白长武表现的很平淡,“这是不可调和的矛盾,不是你想与人为善就可以的。” “为什么?”战友这次是真不理解。 “因为地球就这么大,资源就那么多,你多拿一点,别人就少拿一点,而且用一点少一点……那么问题来了,你想做那个拿的少的人吗?”闻心澜问。 战友摇头,“为什么说用一点就少一点?” “就说简单的,石油、煤炭以及矿产,先不说它们动不动就需要以亿为单位的生成年限,以人类消耗速度根本等不及,就说生成需要的材料……”说到这里,闻心澜看同伴一眼,“近海已经无鱼,森林所剩无几,你觉得这些资源还能再生吗?” “咱们现在穿的用的,说是新型材料,可这只是减低了损耗而已,归根结底还是要用到种种不可再生资源。”白长武接口道,“知道中东、非洲、南美为什么动乱难平吗?” 战友问,“难道不是因为他们内部不可调和吗?” “谁不想过好日子?更何况守着金山银矿。”白长武轻叹一声,“归根结底,是他们资源太多,国力太弱,就想一个抱着金砖站在闹市中的小孩,谁不想抢了他的?无非是用的手法不一样罢了。” “难道就不能花钱跟人家买吗?”战友脸色越发不好看了。 “那他们不就过好了?”白长武笑笑,“想想他们那里要是也变成汽车王国,繁华之地,还会出口资源吗?自用都不够吧!再看看现在,那么值钱的资源,除了换枪炮互打,就是换廉价的食物和水……谁会放弃这么大的利益,让他们过好?” 战友默然。 “那就是一块肥肉,谁都想咬一口。”闻心澜看他一眼,“几十年前的我们也是一样,列强分瓜,军阀林立,和他们又有什么差别?唯一的区别就是,我们曾经傲立世界数千年,纵然一时病弱,但终可以重新站起来。” “我懂了。”战友突然觉得腿不是那么疼了,“谁不想让我们过好日子,就往死里干!” “是干死他们。”白长武纠正一下。 “受教了。”走在前面的姜铭这时才接了一句。 “你以前怎么想的?”白长武想多套问一些。 “犯我族者,诛!”姜铭的理由就要纯粹的多。 “这是一个真正军人的想法。”闻心澜轻吐一口气,“我们现在知道的太多了。” “可是国与国之间真的从来只有利益,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白长武道,“只是不同时期,要抢的东西不一样而已。” 以前为了生存,是抢粮食田地,现在过了过得更好,便是各种资源,至于将来……能活到再说! “如果聊够了,就准备干活吧。”姜铭一抬手,三人各自隐藏,一路走来,早有默契。 “是大活儿。”闻心澜以最快的速度做了侦查,“目测最少十二人,两个小队,各种人员齐备……不是邻居!” 最后一句至关重要! “老对手吗?”白长武小声问了一句。 闻心澜摇头。 “新的也好,尝尝鲜儿。”白长武习惯性的检查了一下枪。 “躲!”闻心澜就地一个翻滚。 其他三人动作俱都不慢,可还是差点儿被子弹打到,足见对手的能力了。 重新找好掩体后,白长武才道,“高配版。” 所谓高配版,就是观察手也配备了***,等于一个小组有两个狙击手,当然,这仅指远距离攻击方面,高配版“高配”的可不止一把枪,还有整个小队的战力,换句话说——精英中的精英! “中奖了。”闻心澜开始调整呼吸。 “总比别人遇到好。”战友看他们一眼,“也比没遇到好。” “原来最明白的是你。”白长武也在调整状态,刚刚聊的起劲,有些松懈了。 姜铭则在慢慢向前摸爬,不是要逞能,而是选择合适的地方,做个最诱人的饵。 看他们三人都在准备,战友拍拍自己的伤腿,从怀里摸出一张照片看了一眼,那是一张全家福,每个人都笑的很幸福……你们要过得一天比一天更好! 揣起,翻滚跳起! 砰! 砰! …… 有些预言是不该成真的…… 第五百八十四章 目标 焦翻的泥土,四散的残枝碎叶,浓郁到弥散不开的血腥气……都告诉我们,这片方圆数百米的区域发生过什么。 白长武坐在一棵树下,紧靠不动,宛若虚脱一样,在他视线正前方,姜铭正在卖力的刨着坑,“什么时候送我一个?” “当你需要的时候。”姜铭不是个吝啬的人,只不过,“希望你这次不需要,我也很累。”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听着挺别扭的。”白长武虽然累,可依然在找话说,“咱们好像是对头来的。” “不是好像。”姜铭抬头看他一眼,又低头刨坑,“等回去后,依然要拼个生死胜负。” “有好几次都把后背给我,就不怕我打黑枪?”白长武伸手拉过背包,开始找吃的。 姜铭听到动静,丢过几袋食品,又开始刨坑,“我也见过你的。” “那是我相信你的为人。”白长武背包里早已没吃的,接过他丢的东西,撕开便吃。 “我是没空怀疑你。”姜铭把坑刨好,把战友的尸体平放进去,整好衣冠,开始填埋。 “你们这是要惺惺相惜?”闻心澜问了一声,把手伸向姜铭,“我的呢?” 姜铭把战友覆于尘土之下,拍实夯严,才走到她身边,拿出一袋食物给她。 白长武看看自己手里的压缩干粮,再看看她手里可以自动加热的黄焖鸡米饭,“待遇差这么多?” “你不是最差的。”闻心澜看向姜铭,“你又不吃吗?你倒了对我们也没好处。” “刚刚吃那么多野菜野菌,你又不是没看到。”姜铭没有撒谎,他是吃了不少“野味”,甚至在与敌人作战的时候,他都抽空抓了两把“草”吃。 等饭菜热了,闻心澜打开来,双手捧着,“吃一点吧。” 白长武偏头啃干粮,噎的喉咙发干。 姜铭笑笑,“我没有逞强,刚刚嚼的东西里除了野菜还有药草,不光解饿,还能快速恢复体能……我的状态不比你们好很多?” 闻心澜想了想,再次伸手,“给我也来点儿。” 啪! 姜铭把她手拍下去,“等哪天你的胃能消化适应再说。” 这片原始丛林里,有太多好东西,可惜多半他都不敢吃,又或者吃了没用,那些起副作用的就更别提了,他怎么可能乱给她吃? 要是小意,倒还可以,只要把润物九生练至最高,这片丛林便是她的天下,量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不说,花草树木皆能为其所感,到时候再细微的响动,也瞒不过她的耳目,只是……不能带她来这里! 吃过东西,稍作休息,从敌人尸体上顺走一些武器,他们又继续前行,没有办法,他们粮虽未绝,弹却尽了,但未有息战之令,他们就要一直走下去,直至黄土遮体。 走了一个多小时,姜铭再次停下脚步,“有些不对。” 和先前一样,闻心澜第一时间做了侦查,最后却有些疑惑的向姜铭看去,难道他也撑不住了,以至于有了错觉? 白长武也顺了一把***,此时也在侦查,当他眼睛离开瞄准镜的时候,也看向姜铭,“我相信你,可周围的确没人。” 姜铭也摸出一个瞄准镜开始搜寻,他只顺了一个镜子,因为枪被他斩断了,可他看到的,却和他两人一般无二,“敌人会不会藏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 “的确有伪装高手,可是你觉得有能瞒过我们三双眼睛的存在吗?”白长武自信的问。 姜铭也不信,可心里那股危机感,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 闻心澜又看,四周的确没有半个人影,想了想,问,“丛林间没有,丛林下呢?” 经她这一提醒,白长武抬枪又看,这次他看的更远,不为找人,只为看地形,看清之后,脸色微变,找出地图来看。 “也许上面都搞不清的目标就在这里。”白长武在地图上比划,“这是我们降落的地方,这里在其三点钟方向,百里之内,不过这不是重点,你们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白长武在地图上点了三个点。 姜铭不知道其指何地,还算平静,可闻心澜脸色瞬间一变,拿手比了一下距离,问,“你怀疑附近有潜藏的**基地?” “以该国的技术水平而言,在这附近设一个**基地再好不过了。”白长武看着地图道,“南疆机场,西南战区指挥部,南部后勤补给站……这些明面上的目标,就在其打击范围之内,再远他们就没有把握了。” “的确。”闻心澜同意他的说法,“而且这里的确算是个盲点,离此最近的军事设施也在上百里之外,**车也无法开进来,很容易被忽略。看这地形,在地下修几个发射井再好不过,天然环境可以把发射时的动静削减不少……看来没有人会闲着。” “他们是懂得忘战必危,可惜就不明白好战必亡。”白长武就现在的双边形势发表了一下感言。 “别管他们的智商问题了,现在要查明的是,这里是不是真有潜藏的**基地,现在一切只是我们的猜测。”闻心澜又去看周边的环境。 “那就走吧。”白长武把地图一收,枪一提,便迈步前行,当然不是大摇大摆那种,毕竟他来这里不是作死的。 姜铭默默沿另一边前进。 翻过一座小矮丘,白长武先停下来,看向闻心澜,“微型探测仪还带着吗?” “带着。”闻心澜从背包取出一个摄录机一样的仪器,调试之后,单手提着,向怀疑的地方扫去。 嘀嘀嘀! 探测仪响起报警声的那一刹那,闻心澜向一旁侧滚,“撤!” 轧轧轧! 随着一片金属摩擦声,十余个多管发射器从泥土中缓缓升起,升到半米高时停下,然后…… 哒哒哒! 火舌喷吐,子弹密集如雨! 姜铭半蹲在凹坑中,看着子弹从头顶飞过,好奇的问,“这有什么用?” 闻心澜趴在不远处,也不抬头说话,只是肩膀抖个不停。 “用处大了,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白长武是真的在擦汗,就这炫酷的设计,如雨的子弹,打在身上绝对碎成渣,谁能不怕? “去打掉它?”姜铭问。 匍匐过去,只要屁股别抬太高,打掉这些自动机枪还是很容易的。 “不用打,照这个射速,子弹很快就会打空,到时候我们再溜就是了。”闻心澜总算把情绪控制住了。 “溜?”姜铭还以为他们会摸上去。 “这种布置虽然弱智,可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好的,知道这些就够了。”闻心澜回道。 “你不会想做孤胆英雄,带着我们两个去打掉一个不知兵力多少,不知布置如何的潜藏基地吧?”白长武问。 姜铭握紧枪,“想也来不及了。” 仔细听了一下脚步声,白长武一脸苦涩,“子弹不够了。” “当回游击队就好了。”说话间,闻心澜已经锁定目标,话落,指勾! 砰! 一个敌军天灵盖碎! 突突突! 哒哒哒! 无数火舌喷吐,交织如网,将他们压制的抬不起头来! 别管他们枪法多好,单兵战力高出敌人多少,在如此密集的火力封锁之下,能还击的次数还是屈指可数,还得冒着随时中弹的危险。 乱拳可以打死老师傅,乱枪一样能灭了枪神,更何况对手再弱,也不是天差地远,量的叠加足以弥补质的不足了。 没人再说“溜”,因为太过艰难,现代战争最大的变化就是,战场上再无万人敌! 轰! 白长武丢出一颗**的同时,扬起的手掌被打了一个洞,虽然他缩手很快,可是血已经止不住了,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动用**之类的大规模爆炸性武器。 闻心澜瞬间明白他的心思,放下枪,也开始丢掷**,“把动静搞大!” 如果人走不掉,如此激烈的战斗地点,足以引起国内的注意了,那么他们就没有白来。 姜铭很听话,把身上所有**装进一个包里,最后手里抓了一把拉环,一起拉出,抡起往石头上砸了一下,“趴好!” 话落,包甩出! 轰!!! 伤人多少他不知道,可是耳朵嗡嗡个不停! “走!”趁着枪声停歇的一瞬间,闻心澜喊了一声。 姜铭虽然没听到她说的什么,可看其动作,也明其心意,人随着动起来。 突突突! 哒哒哒! 枪声又起! 不过比刚刚好一些,现在是互有攻防,当他们能够跑动,就不会像刚才一样被压制,毕竟丛林更照顾技巧好的人。 在一追一跑间,双方都不吝惜体力,更是大方的倾泻着子弹,有人倒下有人受伤…… 虽然他们还没人倒下,伤的也较轻,看似占了便宜,可是他们承受的起减员吗?只要三角之势破去一角,等待他们的就是……团灭! 不关强弱,只因谁也无法在弹雨中兼顾四方,总要有人配合吸引火力,交叉还击。 噗通! 白长武小腿被流弹扫中,侧摔在地,可是不见他爬起,而是一手以肘撑地,另一手抬枪射击,“快走!我中奖了!” 突突! 闻心澜替他截下两个人,逼得他们躲到树后才问,“雷?” 白长武点头,“走,我能拖一会儿……你要干嘛?!” 一脚飞铲而来…… 轰! 第五百八十五章 差了一步 “疯子!”闻心澜斥喝的同时,手里的枪也没闲着,在他们前面织出一张弹网,不计消耗的倾泻着子弹。 噗通,凌空几转的白长武落地,骨碌碌向一边滚去,滚动中,他扯下一根绑带,在伤腿膝盖上方勒紧,勒紧后翻滚起身,单膝跪地,转眼间将一匣子弹打空。 姜铭要比他更早进入战斗,将弹起的反步兵雷铲飞,反身一跃,落地后就与闻心澜交叉射击,一波想占便宜,因此冒进的敌人倒下一片,可惜真正挂掉的却没几个。 “走!”白长武招呼一声,边打边向不远处的密林退去,只要退去里面,障碍物一多,他们的生存几率就会高上几分,毕竟他和姜铭还是武者,即便已经受伤。 可是还没退进密林,白长武就忍不住骂道,“日他个仙人板板,没完没了了!” 发现敌人越打越多,他是连家乡话都飙出来了! “里面不好进。”姜铭到了密林边缘,却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在附近游走。 雷区! 其他二人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安静的树林里藏着什么凶险,可已经没有第二条路了,闻心澜第一个冲进去,“看好落点。” 她在前面纵跃跳转,片刻不停,跃到合适位置还不忘开上一两枪。 白长武本打算殿后,却被姜铭一脚踹进去,单腿跳脚转了两下,白才埋怨一句,“会死人的。” “没差。”看他跟出十多米后,姜铭才跟着跃进。 “至少可以拉几个做伴。”深入一段之后,白长武才驳他一句。 敌人追到林边犹豫了,领头几人商量一下,竟然架起了迫击炮。 “他们是不是傻!”纵然这样,白长武也落后闻心澜十多米,没有紧追上去,不是不信任,而是要给她最好的掩护,最少的压迫。 姜铭距他同样距离,“他们要帮忙,何必拦着。” 炮弹落地,这里的一切就不再是秘密,可比他们先前丢的那几颗**管用多了。 闻心澜根本没时间说话,全副心神都集中在眼睛上,在这片区域,可是真真的不能行差踏错半步,自己生死无妨,后面还有两个人呢! 轰轰轰! 嘣嘣嘣! 火焰灼烧,气浪冲撞,弹片纷飞……一派及激烈景象! 炸开的不仅仅是炮弹,还有挂在枝桠间、掩在草丛里、埋于泥土中的雷! 即便这一望无际的葱翠,也遮不住那冲天的火光,弥漫的硝烟! “有动静了。”观察员大叫,他眼前大屏幕上的画面有一处有了极大的变化,“经88.944,纬20.291。” 几个将官研究了一下那里的地形地貌、周边环境,最后一起点头,其中一个道,“应该就是这里了,做好准备吧。” “我们的战士呢?”派人出去的少将问。 “马上召回!”肩上两颗星星的人毫不犹豫的道,“利剑全员出动,去他们可能出现的点接应……希望他们都能好好的!” “这里呢?”少将抬手指向那片由翠绿变为橘红的区域。 “即刻派战机上空到47号区域巡航,两个救援小组交替临空待命,只要他们越过国境线,马上救援!”那位将军拍了桌子一下,“告诉我们的飞行员,若有追兵,可不警而战!” 流了血的人不能再流泪,虽有越不过的线,也有不能压的火! 大家都明白,所以一起点头,那个少将更是第一时间抓起电话,把命令传达出去……虽然下这样的命令很危险! 轰隆隆! 另一边,炮火依旧宣泄,因为所有目标都还活着! 跑着跳着,三人把速度提到极致,和死神赛跑,每有弹片擦身而过,或者带走点什么,他们都大喊一声,证明自己还活着,顺便给战友鼓劲。 嘭! 在气浪的冲击下,白长武撞到一棵树上,一颗雷从他头顶坠落,尾弦已无! 嗖! 姜铭甩剑,将雷远远撞飞! 轰! 爆炸声中,姜铭已经奔至白长武身边,伸手一托,“走!” “你的剑!”白长武不由自主的被他架走,可还是忍不住去看一眼那斜插入土的长剑! “别人拿不走!”姜铭回头看了一眼,便转头拖着他前行。 “那可是十五亿。”白长武提醒一句。 “你们都不该用这个单位衡量。”姜铭甩甩头,将硝烟和嗡鸣声甩开,拖着他快速前进。 “我们可是对头。”白长武废话越来越多。 “那是回去之后。”姜铭把地点场合分的很清。 “你是个军人。”白长武深吸一口气,“我还差了点。” “能不能省点力气?”姜铭不满的问。 “这话该我说。”白长武喘了一口气,“我撑不住了,你先走吧。” 姜铭低头一看,才发现他伤腿的骨茬已露,尽靠一点筋肉黏连…… “帮我挡子弹。”说话间,姜铭身子一矮,将他背起。 “这借口真烂!”白长武忍不住吐槽,回头看了一眼,他伸出一臂勒住姜铭的脖子,另一手猛然伸出,抓住一支横生的枝桠,然后……使尽全身力气! 唰! 两人一起甩飞出去! 轰! 炮弹落到他们不远处! 嗵! 两人落地! “咳咳,还你……一次。”白长武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 姜铭翻身跃起,跳到他身边,在他另一条腿上连点数下,看着那些深深插入的弹片道,“我不敢拔,你忍着!” 闻心澜回头看了一眼,咬咬牙,z转身急奔,速度比先前更快了。 “还是别管我了,能多活一个是一个。”白长武无法从姜铭背上挣脱下来,“不是我矫情,也没那么伟大,只是死在这里,我们白家身上的污点就能少一点。” “少废话!”姜铭斥他一句,“你什么时候死,我什么时候丢下你。” 只背活的,不背死的,战场上容不得做太多无意义的事…… “这个简单,我……心澜!”白长武本想拿刀解决自己,却见闻心澜扑倒在地,忍不住焦急的大叫! “闭嘴!”闻心澜踉跄爬起,只喘了一口气,便又向前急奔,“给我像个爷们儿一样!” 白长武看看手里的军刀,最后把刀插到腰间,抽出短枪盯着身后,如果非死不可,为什么不死的离家近一些,离她……们近一些! “开火!打准些!炸死他们!”一个皮肤略黑的家伙,指挥着炮手,跳着脚大喊。 那些炮手不断调整方位,把一发发炮弹填装到炮筒里,开心的看着远处升起一团团火云。 黑黑的指挥官见几次将中未中,又忍不住喊,“就差一点点!再准一……” 声音嘎然而止,有个装填手好奇的回头看,就见一根削尖的长木直刺而下,仿佛就在一瞬间,那并不锋利的木尖涨大了无数倍,从他右眼穿刺而入! “啊!” 凄厉的惨叫从身后传来,忙着发炮的人都忍不住回头去看,就见一个玄衣玄裤,头戴夜叉面具的人正在大肆杀戮! 炮兵的战斗力有多强?就以现代战争而言,一个炮团可以在短短三五分钟内,打瘫一个正在集结的机械化军团。 可要近身之后呢?就以牵引火炮和这种迫击炮而言,一个团不够一个步兵连打的! 所以这二十多个失去保护的炮兵,在短短一分钟内,便被一个人,一根木刺……屠尽! 向前面的火海望了一眼,面具人丢掉已经满是鲜血的木刺,折了一根新的,纵身跃入! 喀! 木刺穿喉! 噗! 木刺破心! 突突突! 哒哒哒! 发现身后敌踪的人,都停下追击的脚步,回身还击! 树与树之间无影,人与人之间无距,那面具人就像真的夜叉罗刹一样,上一秒还在远处飘渺,下一秒已在近前真切,夺走一条条性命! “打死她!” “杀死这个恶鬼!” 愤怒与恐惧并生,怒火与枪火齐出! 弹雨密集,穿插无力! 面具人躲在一棵树后,忍着背后的震动看了一眼手中已断的木刺,甩手插到地上,闭眼感受,眼睛蓦地一亮,手圈转垂下,“来!” 嗡! 龙吟掠空,破木穿人,呼啸而至! 她翻手握住剑柄,“生生世世,你都不负,终会与她再见,现在……我们杀!” 林木间穿行,剑出无空! 睥睨纵横,杀意绝世! “炮声停了,枪声也稀了,他们是犯了懒病不追了,还是弹尽了?”白长武看着后面,松了一口气,“毕竟不能自己造,送货也需要时间啊。” “他们死的差不多了。”姜铭忍住跑回去看一眼的冲动道。 “别的小组到了?我们回去帮忙……嘶!”白长武兴奋过度,牵动伤口,一下悲剧了。 “走啊!”闻心澜回头喊了一声。 “不是别的小组。”姜铭回头看了一眼,捏紧拳头,背着人向前冲去。 孤鸾,不管她是谁,都要保护好…… 唰! 剑起,人头飞! 面具人斩杀最后一个人,环目四顾,不再有敌踪,她便提剑向前急追……等等我! 她追着跑着,视那些未爆的雷如无物,在林木上纵跳而行! 近了,近了,更近了…… 噗通! 她从横枝上坠落,艰难爬起,以剑撑地,“纵然我没了力气,你就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吗?我寻他两千年!” 努力站起,踉跄而行,最终还是敌不过天意,摔倒在地! 拼命送出最后一个念头:请帮我问他——你是不是我的边哥哥! 第五百八十六章 回来的 时间还早,渐渐阴沉的天却显得昏暗无比,在这号称世界屋脊的地方,恶劣天气从来都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谁的面子也不给。 在这随时可能丢下冷雨寒雹的天幕下,有块不算大的停机坪,上面停着几驾直升机,十数个驾驶员以及救护人员焦急的等在一边,希望天公作美,尽快展颜放晴。 还有一群人站在远处,和他们一样焦急的等待着,和他们一样抬头看着天空,期盼着,期待着。 或许诚心动天,空中突然传来轰鸣声,所有人都凝眸看去,就见一个小点越来越大,稳稳飞来,最后停落在机坪上。 呼啦啦,救护人员推着急救床,快步跑过去。 舱门打开,几个战士一跃而下,站稳后转身,去接救护员送下的担架,接下后直接抬到一边等待的救护床上。 每接到一个伤员,救护人员都检查一遍,才推着救护床离开。 推走三人后,再接下来的人,以白布遮体,再也不需要救护床…… 啪! 立正敬礼! 无论是救护人员,还是等候上空的飞行员,都给以最高的礼敬,目不转睛,随烈士而行! 等候在另一边的人走过来,其中一个老人,带头向烈士行礼,礼毕之后,干枯如枝的手伸出,轻轻揭开那白布看上一眼……不是! 把白布覆好,他又去看下一个,三位烈士都看过之后,虽然没有要找的人,可他面色依然凝重。 “老首长,白队长不在。”侯在一边的人安慰道。 老人瞪他一眼,“这些就不是好孩子了吗?滚一边去!” 骂过之后,他跟另一个人道,“一定要安顿好他们,一定要!” 那人点点头,向战士示意,把烈士带回,才道,“现在只有两架飞机在外了,而这样的天气不能再派了。” “你做的没错,而且……” 老者点点头,向天空望去,“别人的孩子可以牺牲,我的孙子有什么不可以?” 天越来越阴沉,所有人的心也跟着往下沉,现在需要担心不仅是那些浴血奋战的战士,还有那两架飞机,以及其上的所有乘员。 又过了一会儿,老人收回目光,跟身边那人道,“通知返航。” 那人抬手看表,“还可以再等半小时。” “天不等人,返航!”老人坚持。 那人点点头,用手中的特殊通讯器向指挥塔发出返航的命令。 嗡嗡! 命令刚出,天空便出现一架尾翼冒烟的飞机,开的摇摇晃晃,宛如醉酒一般。 “消防队准备!”那人大喊! 离的最远的消防特勤人员,登车的登车,抬架工具的抬架工具,紧张的看着那架随时可能坠落的飞机。 飞的近了,人们才发现,被击伤的不止是尾翼,还有侧面的玻璃,被穿了两个大洞……所有看到这些的人心一下提起! 就这种天气,这种环境,钻入的冷气会把人冻僵,别说尾翼已损,就是完好,能平安降落的几率又有几成? 心在嗓子眼不坠! 在所有人瞩目之下,飞机歪歪斜斜向最偏远一角落去,在所有人的祈祷下,飞机缓缓落地,晃了一晃,终是没有歪倒。 呜啦! 消防车呼啸着冲过去,对着起火的尾翼喷射乳白色泡沫状的液体,更有一些人拿着破拆工具去拆略微变形的舱门。 咣! 舱门被一脚踹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抱着一个脸色僵白的人跳出来,“医生!” 看到不远处待命的医护人员,他一个跃纵闪至,把人放到救护床上,“她被冻僵了,快救她!” “交给我们!” 两个救护人员推着救护床急跑,另外一个一边跟着跑,一边脱衣服,把厚厚的大褂盖到那个嘴唇发抖、说不出话来的人身上。 “我给你看看。”一个军医看到那身血衣心都疼。 “小伤,没事。”浑身是血的人推开他,缓步前行,向着救护人员离去的方向走去,那里停着数辆救护车。 等待多时的老人急走两步,把他截住,语声发颤的问,“他…呢?” 浑身是血的人回头,看向那架大难不死的飞机,一个又一个人被接下来。 老人顺着他的目光走去,一步一步,慢而不顿。 好几人跟在他身后,默然不语,气氛又变得凝重起来。 一个女少校从飞机上跳下,看着老人走过来,把头一偏,转身去接从机上缓缓顺下的担架。 看清担架上的人,老人急跑两步,冲到近前,“孩子,你怎么样?” 白长武一笑,“没事,这不活的好好的。” 老人以询问的眼神看向那个女少校,“佳茜?” 叶佳茜抿唇,垂首不语。 白雄进伸出干枯的双手,一下揭开盖在孙子身上的薄被,双目立时凝顿,不过刹那功夫,已经晶莹泛光。 “别哭!”白长武喝止,“我没事,好好的。” 活着的人有什么资格哭! 姜铭看看这对爷孙,又看看那双“骨肉分离”,几乎辨识不出的双腿,默默转身,向着救护车走去。 生别死离,这就是战争! 不是纸上冰冷的伤亡数字,不是武器火力的数据对比,而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一个个痛彻心扉的家庭! 键盘写来易,上阵洒血难! “嗯,你好着呢。”叶佳茜拉过薄被,替他遮住,和医护人员一起推着他走,“对我也是,再也跑不掉了。” 白长武看她一眼,又去看那个略显孤冷的背影,“还以为你喜欢他。” “以前怕你走错,现在才知我错。”叶佳茜伸手摸了他脸一下,“好近。” “你没错。”白长武偏头看爷爷一眼,又看向远处的救护车,“希望他们都没事。” “嗯。”叶佳茜没再多说什么,在这种地方,即便能活着从外面回来,也不见得能活着回去,前路依然危险。 救援还在继续,又有两个受伤的飞行员被抬下来,一个救护人员拍拍其中一个的手,他的左肩被打穿,“不亏是我们的天鹰,这样都能把飞机开回来,放心,我一定保住你的手,让你重返蓝天。” 代号天鹰的飞行员轻轻摇头,看向远处的救护车,“飞机是她开回来的,还没穿飞行服,在这样的天气……没人能欺负我们!” 他的话大家都懂,有这样一群人守护这片饱经沧桑的土地,我们不再受欺! 天更暗,冷雨垂,人们的心却暖融融的! 一个小时后,最后一架飞机在雨中降落,等候的人们又是一拥而上,就连白雄进都跟着跑过去,迎接最后一批人——最可爱的人! 又是一批伤员、遗体被送下,白雄进和许多救护人员的眼睛都是湿润的,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等最后一个人被接下来,很多人都是一怔,更有人问,“她是什么人?” “大概是什么驴友吧,一个人晕倒在林子里,是六组发现带回来的。”一个少校回道。 “年纪轻轻不知愁苦,就知道作死!”一个年轻的战士有些不满的道,他们是去救援与敌人血战的战友,却碰到这样的人,心里能舒服就怪了。 “胡说什么!”白雄进身边那人扫了那些战士一眼,“我们穿这身衣服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更多的人不知愁苦吗?!快把人送过去救护!” 所有伤者都被送上救护车,赶向最近的医院,那里什么都准备好了,即便差些,也都在赶来的路上了。 恶劣天气可以拦住飞机,可是拦不住在地上奔跑的人! “这女孩什么人,怎么还抱着把剑?”医生揭开薄被,颇为诧异的问。 送人来的人一起摇头,他们的确不知道,只知道这个人要救。 医生伸手去掰女孩的手,想把剑拿走,可刚刚碰触到,一股灼烫的气流便将他弹开,他甩着发红的手掌,“好烫!” “烫?”一个护送的士兵似乎不信,伸手去摸。 他倒是没有被烫到,却被突然醒来、猛地坐起的女孩儿吓了一跳,“你……你没事啊。” 女孩儿看看他,又低头看看手里的剑,昂首道,“我的!” 看着她脸红红,急吼吼的模样,周边的人又好气又好笑,被烫到的医生伸出手去,“我们没想抢你东西,只想给你检查一下,来,先把这个给我。” “我的!”女孩儿瞪着他,攥着剑,一副护食小狗模样。 “你这姑娘,怎么不分好赖……” 咣当! 医生的话没能说下去,走廊最里面的门被大力推开,跟着姜铭从那间医护室冲出,向这边奔来。 “你别跑!伤口还没缝好呢!”一个女医生追出来,冲着半裸着的他大喊。 看着他裸露的肌肤上满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有处还插着针,女孩儿惊声尖叫,“呀!” 姜铭并没有放过护住双眼的她,唬着脸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慕容剑心张开两指,偷看他一眼,“我来旅游。” “嗯?”姜铭虎目一瞪,“旅游能到这儿来?” “嗯。”慕容剑心使劲点头。 姜铭转身问一旁的战士,“战友,她怎么回事?” “就是旅游啊。”慕容剑心翻身跳下救护床,跑到他身边,“我和同学一起来的,只是后来走丢了,就散了。” 说到这里,她抓住他的胳膊,轻轻的摇,“姐夫,你就信我一次吧,我说的都是真的。” 嘶! 姜铭疼的吸了一口凉气,这小丫头比敌人还狠,哪儿疼往哪儿抓啊。 “我不是故意的。”慕容剑心赶紧松手,背到后面,小脑袋一低,一副任打任骂模样。 “同学丢了还有心情闹,我让战友帮你找。”姜铭刚转头去看战友,就听一个怯怯的声音传来,“是我走丢了。” “……” 第五百八十七章 同与不同 时间是固定的,一秒就是一秒,一分就是一分,不会多也不会少,更加不会变,可给人的感觉却是不一样的,有时候一天比一秒更快,有时候一秒却比地久天长更漫长。 时间是快还是慢,很多时候不会固定,不由钟表,只看人看心看境遇…… 对慕容剑心而言,过去的三天实在漫长,没有援兵靠山不说,每时每刻还要小心提防,纵然那些重复问题的答案已经烂熟于心,可每次回答还要反复确定才敢说出,生怕差漏一个字,给那个大魔鬼抓住破绽,到时候一定凄惨无比。 如此小心的过活,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害她几次都想投降认输,从实招来,可最终她还是在崩溃边缘挺了过来,抵住了花样繁复,但中心不改的变相审问,而且撑到最后,连她都确信自己说的是真的了。 艰难撑过三天,她终于可以稍稍放松一些,因为他们要回家了,虽然依旧逃不出他的魔爪,可家里好歹有座靠山,这个整天碎碎念的大魔头,应该不敢再肆无忌惮的欺负她——能回家真好! 同样感觉时间漫长的还有伤兵,天不放晴,他们就离不开这相对简陋的基地医院,就得不到更好的救治,虽然不至于丢了性命,可有些伤,迟一天便多一分危险,当能活下来的时候,谁也不希望这种情况发生。所以当天空湛蓝如洗,他们无比煎熬的生活,也算结束了。 笃笃! 正收拾东西的姜铭过去开门,看清来人,问,“他怎么样?” “只要今天能到山城,情况就会好很多,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可以和正常人一样行走。”叶佳茜看着他,“谢谢。” 虽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可在白长武腿伤成那样,又是那样一种环境下,还能保住大多数经脉不损,这个“谢”字,他就当的起。 “需要我做什么?”姜铭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的过来。 “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对很多人来说已经足够了,可他不行。”叶佳茜没有多说,她相信眼前这个男人能懂,对于一只雄鹰来说,不是能够飞翔就够了,它要的是劈风破雨、傲击长空的羽翼! “我去给他送行。”姜铭拿过外套披上,先她一步走出屋子。 来到停机坪,白长武还没有登机,因为他固执的把自己留到了最后,不听劝,不听说。 姜铭走到他身边,抬头看了一眼,“天气不错。” “将来会更好。”白长武咬牙撑起身子,半坐着和他说话。 姜铭不但没扶他,还用力在他肩头拍了两下,看着他额头的冷汗道,“还没有结束,别让我等太久。” 说完,他转身就走,“我去帮心澜收拾东西。” “人现在不知飞出多远了……嘶!”白长武缓缓躺下,“连谎话都不会说,还跑来安慰人,真可笑。” 虽然满脸都是不屑,可躺下去的时候,整个人都精神许多。 又等了一会儿,叶佳茜走过来,“我们该走了。” 白长武看她一眼,“我不需要多一双腿。” “我知道。”叶佳茜淡淡一笑,“从没那么想过。” “不过有个漂亮的战友还不错。”白长武把头向一边偏去,“走吧。” 叶佳茜把头偏向另一边,“我去找人帮忙,你太重。” 两人一起登机,在舱门将关未关的时候,白长武向外看了一眼,“我还会再回来的。” “战友陪你。”叶佳茜小声接了一句。 舱门关紧,旋翼轰鸣! 姜铭赶到闻心澜的病房,才知道她已经被舅舅接走了,那个舅舅还留了一份录音给他,由一个漂亮的护士亲手奉上,可是内容就不怎么漂亮了——想见人,给我滚来帝都! 那要滚多少年? 姜铭没去计算时间,因为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让他觉得诧异的是,这个舅舅的声音异常耳熟,怎么听都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到底在什么地方听过呢? 他没找到答案,就登上了离去的飞机,当然,那个几次三番想偷溜的小丫头,是一定要带上的。 “姐姐!”看到亲人,慕容剑心急冲而上,把人紧紧抱住,“我被欺负了……呜呜!” 雷声隆隆雨点无! 慕容兰心抱着妹妹,感觉是那样熟悉,不禁欣慰一笑,“教你姐夫帮你出气。” 慕容剑心哭声骤然停歇,身子向后一挪,双手抓着姐姐的肩膀看着她,兴奋的问,“你这是承认我有姐夫了?” “没有。”慕容兰心浅浅一笑,矢口否认。 慕容剑心一下急了,“反正我听到了,你不许赖!” 慕容兰心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人,“还是先告诉我,谁欺负你了。” 慕容剑心转身一指,咬牙切齿的道,“就那个大坏蛋!” 姜铭摸摸鼻子,悄悄向一边挪了一点点,结果那根指头立马追过来,指着他不放,“咳咳,回家再说。” “路上买箱泡面。”慕容兰心吩咐一声,便拉着妹妹向外走去。 “只有泡面啊。”慕容剑心有些不大满意,“那不是太便宜他了?” “怎么也要老虎凳辣椒水等等之类的给他来一遍。”慕容剑心是真下了狠心。 慕容兰心白她一眼,“我又不住渣滓洞。” 慕容剑心看姐姐一眼,“姐,你要是住渣滓洞,制服一披,皮靴一穿,手里再拎根小皮鞭……啧啧,他一定跪地求饶。” 慕容兰心翻个更大的白眼,“我看是你皮痒了。” “唉,那句老话说的没错。”慕容剑心作感慨状,“这嫁出去的女人,胳膊肘总是朝外拐的。” 慕容兰心挽住她的胳膊,“你没嫁人,也没朝里拐啊。” “……”慕容剑心偏头看看肘弯,发现改变这种生理现象,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回到家中,慕容剑心放开姐姐,冲去自己先前的房间,“我要洗澡,身上脏死了。” “不该有的眼力见。”慕容兰心小声嘟囔一句,向楼上一指,“上面聊。” 姜铭放下行李,随她上楼,待房间门关上才问,“她怎么跑出去的?” “变成另外一个人,就跑掉了,没人拦得住。”慕容兰心简单说了一下过程。 听到这些,姜铭脸色一变,“变了另外一个人?” “我前世的妹妹……这样说应该没错。”慕容兰心看着他,“那时的她是什么样子?” “和现在一样啊。”姜铭想起初见时候,还被她当神经病,就忍不住想笑。 “我呢?”慕容兰心又问。 “单以外貌论,一模一样。”姜铭心中轻叹,若非如此,他又怎会分不清辨不明,时时搞错? “我们姐妹前世今生,都是一样的性格吗?”慕容兰心再问。 姜铭摇头,“小意活泼俏皮,敢想敢做,跟个假小子一样,整日闯祸,我得天天跟着善后,别提多愁人了。剑心就要懂事的多,偶尔闹一闹,也是故意的……不过她们也不是共通点,比如一样可爱,一样让人气不起来。” 都是甜蜜的负担啊! 从他说话的语气,面部的表情,很容易读出这些,所以慕容兰心改问与自己息息相关的,“我呢?” “你们一样聪明,一样特别,只是你更自信一些,心更大一些。”姜铭看她一眼,用了一个容易理解,又很现代的比喻,“她是女人,你是女强人。” 所差者,一字而已! “就当你是在夸我。”慕容兰心自动过滤不好的释义,“有没有相同的地方?” “喜欢一样的男人。”姜铭记得最清的就这点。 “还是不会聊天。”慕容兰心评价一句,决定跳过这个话题,“我不想妹妹变成另外一个人,不管变成谁,我都不要,你有办法阻止吗?” 姜铭摇头,“我是不行的,不过我有一个精通玄学的朋友,我可以去问问她。” “美女?”慕容兰心的关注点不自觉偏了。 姜铭老实的点头,这没什么可瞒的,也瞒不住。 “你的交际可真广,哪天不会跑出个洋娃娃叫你爸爸吧?”慕容兰心越说越偏。 “我又不是女人,要什么洋娃娃?”姜铭不但知识匮乏,理解辨别能力更差。 “……”慕容兰心发现自己无言以对,你能和一个迟钝的笨蛋说什么?“你尽快去问,如果她没有办法,我便自己找办法。” “我这就去。”姜铭绝对是个行动派。 “站住!”慕容兰心见他转身就跑,赶忙叫住他,“没那么急,有些话还没说完呢。” 姜铭转身,等她示下。 慕容兰心看了他好一会儿,红唇轻抿几次,才问出口,“这次出去很危险吗?” 险死还生! “还好。”姜铭淡淡道。 “做了什么?”慕容兰心追问。 “不能说。”姜铭没打算编故事。 “我能相信你吗?”慕容兰心看着他的眼睛问。 姜铭没有躲闪,“那是你的事。” 慕容兰心起身走到他身边,耸着小鼻子嗅了一嗅,命令道,“脱衣服。” “什么?”姜铭装听不懂。 “脱衣服!”慕容兰心提高声量。 “好暴力哦!”慕容剑心从浴室探出头,向楼上瞟了一眼,而后把门关紧,转身把花洒打开,水喷淋在身上,她却不停小声碎碎念,“我喜欢,真的喜欢……” 上衣被一一脱下,露出宽厚的双肩,裹满绷带的胸膛……药味带着腥气瞬间溢散开来。 慕容兰心伸出手,指尖顺着长长的绷带滑过,“她担心过吗?” “你担心过吗?” 第五百八十八章 好消息 坏消息 “要是所有员工都和你们一样勤快,我怕是不敢来上班了。”慕容兰心推开办公室的门,招呼一大早就等在门外的人,“都进来吧。” 进到屋里,走到办公桌旁坐下,见她们貌似还没想好谁先开口,她便问一句,“说吧,都什么事?” “有份文件需要您签字。”风沁雅恭敬的把一份文件放到桌上。 “我是来送报表的。”温青青有样学样,把厚厚一叠文件放桌上, 沈霜琴两手空空,所以只能找别的借口,“总经理,我是来汇报工作的。” 命真好! 慕容兰心轻笑一声,告诉她们,“人没事……谁还有要问的?” “我去工作了,您忙。”温青青先退。 “您有事叫我。”风沁雅紧随其后。 等她们离开,沈霜琴才道,“我有事汇报。” 慕容兰心正襟危坐,“说。” 办公室的门紧闭,隔绝了一切声音,谁也不知道沈霜琴汇报了什么,慕容兰心又如何批复,只是等沈霜琴出来的时候,有心的人都可以发现,她的面部无任何表情,让人猜度不出什么。 与此同时,顾小西敲开了姜家的大门,顾月华穿着睡衣把这个外甥女接进屋,以示随意和亲切。 顾小西垂着头,搓捏着衣角,“阿姨,对不起。” 顾月华把她拉到身边,揽住她的肩膀道,“傻丫头,关你什么事,大人的事不要管。” 顾小西还是不能释怀,“可是……” “你先别忙着‘可是’。”顾月华打断她的话头,“你表哥又跑出去闯祸,还给人打伤了,现在正趴家里哼唧呢,你不过去看看?” “啊?!”顾小西唬了一跳,也顾不上其他了,忙道,“那我先上去看看他。” 顾月华一把拖住她,“是他家。” 顾小西一愣,随即明白,“方便吗?” “你认为他娶得是会留在家里照顾人的老婆吗?”顾月华问。 “我这就过去。”顾小西一溜儿小跑冲了出去。 顾月华看着她的背影微笑摇头,“是个好孩子啊……唉,可惜了。” “顾家内部产生分歧了?”姜永年缓步从楼上下来。 “让这孩子过来,应该是想释放这种信号吧。”顾月华也不敢肯定,在这种事上,她是一点错不能出的。 “事情走到这一步,什么信号都没有意义。”姜永年划好线。 顾月华又向外看了一眼,“那就看行动吧。”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能说能做的其实并不多,到了最后也没有选择。 利之所至,亲情谁顾? “这是什么地方?”慕容剑心好奇的左看右看,布置的这么另类的屋子,她还是第一次见。 “天枢阁。”姜铭简单介绍一下。 “卦卜乾坤,天机在握的天枢阁?”慕容剑心小脸上写满惊讶。 这么有名? 姜铭犹豫了一下,“我帮你问问。” “……”慕容剑心心里那点喜意,瞬间化作虚无,不是失望,只因眼前之人太不靠谱。 姜铭一无所觉,瞅楼上大喊,“有客人。” “阁主今天不见客。”苏彧捏着鼻子回应。 “你男人来了!”姜铭换了说法。 “滚!”苏彧本声回应。 “哈哈!”慕容剑心捂着肚子大笑,高兴坏了。 姜铭不再开口,拉着她就往楼上走,上楼之后,门也不敲,就直接闯进苏彧的香闺,一言以蔽之——熟门熟路! 苏彧盘腿坐在床上,身上只披了件半透明的白纱睡衣,“不问而进,真没礼貌。” 姜铭偏头对慕容剑心道,“接下来少儿不宜,你先回避。” “我不是少儿。”慕容剑心才不会让“不宜”的画面上演。 “我说是就是。”姜铭开启不讲理模式。 慕容剑心把头一昂,眼睛瞪的大大的,“就不是!” “需要床吗?”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苏彧好心的问。 慕容剑心转身往外走,“越不宜越好。” 苏彧可没被吓到,“谁怕谁……哎呦!” 慕容剑心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后面声音不对,回头一看,就见本来好端端的床居然塌了,那个女人一脸悲愤的卡在床缝间……真是太“不宜”了! 转头看向“罪魁祸首”,慕容剑心问,“需要这么激烈吗?” 还没开战床就塌了! 姜铭翻个白眼,过去把苏彧抱出来,“还闹么?” “我要生孩子!”苏彧都快气哭了,要是再不帮他生个孩子,她以后还不被欺负死。 “以后再说,先帮我看看她。”姜铭来这里可不是跟她闹的。 苏彧看慕容剑心一眼,问姜铭,“我可以说实话吗?” 姜铭心里咯噔一声,“你说。” “她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尽快帮她完成,老天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得快乐且……呀,痛!”让苏彧更痛的不是那抓在肩头铁钳一样的手,而是眼前男人那苍白的脸——看的人心疼! 姜铭抓着她的肩膀,一字一句道,“不许开玩笑!” 苏彧忘了肩上的疼,看着他的眼睛,“你要我说实话的。” “你们在说什么?”慕容剑心走过来问。 “哦,没事。”姜铭放开苏彧,一脸平静的看着她。 慕容剑心看向苏彧,虽然什么都没说,可那求解的小眼神,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苏彧看着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违心的道,“没事,我跟他闹呢,谁叫他欺负我来着。” 慕容剑心一把抓住姜铭,“让她说实话。” 姜铭看着她,“别这样,她就是一个骗饭吃的,说的不一定对。” “我不管真假对错,我就想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难道这也不可以吗?”慕容剑心问他。 姜铭回头看苏彧,“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世上没有无解之事。” 苏彧看向慕容剑心,“你真的想知道?” 慕容剑心毫不犹豫的点头,畏惧不前不是她的性格。 “你命星晦暗,简直可以用乌云蔽日来形容,可天日终有重出之时,而人……难有回天之力。”苏彧直接说了最坏的结果。 “理由呢?”慕容剑心问。 “生老病死,何来缘由?”苏彧轻叹一声,“无非是老天给的时间用尽了而已。” “我可不相信一切都是老天安排的。”慕容剑心可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神仙鬼怪可以当故事听,绝不会当真的。 “那是你的事,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苏彧见她如此,倒是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看出她命星晦暗的?”姜铭却想问的清楚一些。 “方法告诉你也没用,我们的眼睛又不一样。”苏彧指指自己的眼睛,“我这双眼睛是用药水泡大的,能看到很多你们看不到的,不过也不是没有代价,等我过了四十岁,视力就会变得模糊,过了五十岁,可能什么都看不到了,不过我的术数推衍会更精准。” “所以街上算卦的都是瞎子?”慕容剑心觉得这太可笑了。 “他们有的是装瞎,有的是骗子,有的是混口饭吃……而我这天枢阁的牌子,春秋时期就有了,历经磨难,也没断了传承。”说起这些,苏彧还是很骄傲的。 “那我还能活多久?”慕容剑心问,真的很想知道她有多大“道行”。 “这个月内,具体时间我就不知道了。”苏彧掐着指头算了一下,给出这么一句,“毕竟我还不是神仙,而且有时候命是可以改变的。” “怎么改变?”姜铭急问。 苏彧摇头,“我要知道,早就说了,不过若有大功德,说不定可以。” “大功德?救人一命吗?”慕容剑心有些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人命关天,是人说的,老天可不认,你要救了坏人,还是作孽呢。”苏彧看着她,“虽然我也不清楚什么才算功德,不过有意去做的,肯定就不是。” “我听说大劫可断可避,你可有办法?”姜铭不想听她们讨论没用的。 “那都是骗钱的说辞,但凡命定的,谁都不敢这么说,逆天改命是从来不存在的。”苏彧先断了他的念头,又道,“不要去东边,不要去水边,我能帮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姜铭只觉头疼的很,他们差不多在最东边了,还怎么往东?再说这个“东”也是相对的吧?等等,东边,水……是不能出海的意思吗? 慕容剑心显然也想到了,“我新买的比基尼就没机会穿了?” “那个本来就不该穿!”姜铭的思维一下偏转。 “咳咳。”苏彧干咳两声,“跑题了。” “老实点。”姜铭说慕容剑心一句,又去看苏彧,“你看她精神有问题吗?” “你精神才有问题!”慕容剑心先不乐意了。 “的确,精神有问题的是他。”苏彧帮腔。 “我没开玩笑。”姜铭很认真的申明。 “我也没有。”苏彧伸出三根手指,“我以我的专业保证。” 姜铭指指自己的额头,“她和我不一样吗?” 苏彧明白他的意思,“她的魂命双线俱在,清晰无比,怎么可能和你一样?不过命线已到尽头,但魂线绵延恒长,下辈子还是好命。” “我若活不过这月,也叫好命?”慕容剑心问。 “命格好不好,从来不以生命长短而论。”苏彧微笑,“有时百年,不如一刻恒久。” “姐夫,我们走吧。”慕容剑心扳着指头道,“我有好多未完的心愿呢,比如吃一顿长和记的鲶鱼豆腐。” 长没长心? 姜铭正要说她两句,却听楼下传来一声喊,“师妹,帮我约一下姜铭,有急事找他。” 不见! 第五百八十九章 定义 “还是打不通?”姜铭问。 洛霏霏点点头。 “你都不着急?”慕容剑心问好朋友。 “有什么好急的?”洛霏霏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我爸的电话,十次有五六次都是不通的。” “怎么回事?”易观离比她还着急。 “那怪老头最烦人打扰,无论是看展览,还是看人家私藏,都会把手机关掉,要是不打电话,是想不起来开机的。”洛霏霏知道父亲脾性,所以一时打不通,也不会着急,“倒是你们,找我爸什么事?一个比一个着急。” “他是不是有块古铜盘?”姜铭直接问,若东西真在洛定波手里,他的宝贝女儿肯定见过。 洛霏霏轻轻摇头。 “怎么可能没有!”易观离是打听清楚才来的,所以不能相信。 “你急什么!能不能听人把话说完?”洛霏霏对她可没那么友好,冲了一句,转头看姜铭,“我摇头的意思不是没有,是不止一块,谁知道你们问那一块。” “正面是青面獠牙的赤鬼头像,背面是双剑出血海,边纹是龙鳞和凤翎。”易观离把所寻之物详细描述。 “寒月寄灵盘?”洛霏霏脱口说出一个名字。 “我不知道你们叫它什么。”易观离只知道那是心上人的命盘,从未想过给其命名。 “如果你描述的没错,那就是它了。”洛霏霏很肯定。 “霏霏,盘子上又是鬼,又是血海的,怎么会叫寒月寄灵?”慕容剑心插口问了一句。 “好像是根据什么传说吧,我爸讲过,可是我记不太清了。”洛霏霏不好意思的笑笑,“大概意思是说,古代某个时期,地府还没归十殿阎罗管的时候,世间的死神是月神,她有时温柔有时残暴,有那么点喜怒无常的意思,后来不知为何大开杀戒,屠戮人间,为诸神所不容,便灭其形,毁其神,仅余的一缕残魂也被封印在上古轮盘之中,永生永世不得轮回……我记得的就这么多了。” “无稽之谈。”易观离接受不了这种故事,“都是假的!” “故事当然都是假的。”洛霏霏就是当故事听,才只记住了大概情节,把所有细节遗忘殆尽。 拉了还想再说的易观离一下,姜铭问,“可以拿出来让我们看看吗?” “要是我能拿出来,送你都行。”洛霏霏的意思很明白,她没那个权限。 “没在你家?”姜铭问。 如果在,不管放在哪儿,自己拿出来看看就是了。 “我爸在银行开了一个大柜,专门放他那些宝贝。”洛霏霏把东西的存放地点告诉他。 “他能放心?”姜铭对某个老头知之甚深,可不信他能信得过别人,哪怕是银行。 “当然不放心,所以最多七天,他必定去看一次。”洛霏霏指指自家的房子,“放在身边更不放心。” “我给他打电话。”没有其他办法,姜铭只得亲自打过去,然而他的运气没有更好一些,对方的手机依然在关机状态。 “晚点再打吧。”易观离拦住反复拨号的他,既然电话不通是常态,着急也是没用的。 “他们怎么回事?”洛霏霏小声问好友。 慕容剑心轻轻摇头,跟她咬耳朵,“我也不清楚,他们背着我说话,什么都没告诉我。” “连你也背着?”洛霏霏很是诧异。 “嗯。”慕容剑心使劲点头。 “你能忍?”洛霏霏开始挑事儿。 “嗯。”慕容剑心又点头。 “……”洛霏霏很是无语,这完全不是她的性格,“你有小尾巴让人抓住了?” “别交头接耳了,都听的到。”姜铭截口插了一嘴。 “我就是好奇,你们找那块盘子做什么?我爸当宝贝的,你们是拿不走的……等等!”洛霏霏突然想起什么,“上次我被绑架,那帮岛国人要的也是‘寒月寄灵盘’,你们不会和他们一伙的吧?” 笃! 姜铭敲她额头一下,“少胡思乱想!” “痛!”洛霏霏揉着额头,埋怨道,“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那是我祖上弄丢的,我只是想找回来而已,没有那么复杂。”易观离开口帮姜铭分摊压力,她看的出来,他不想这两个女孩知道命盘的来历。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东西到了我爸手里,就别想再拿回去了。”洛霏霏对自己老爸还是了解的。 “我可以跟他换,我手上也有几件不错的东西。”易观离查到命盘下落,就没想过抢,好在她因职业之故,手上倒是存了几件好东西,单以古董的价值衡量,换回命盘绰绰有余了。 “你不了解,我爸……”洛霏霏还没来得及诋毁父亲,姜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看清来电人姓名,姜铭赶忙接通,可对面比他更急,“臭小子,你找到了剩余残片了?” 洛霏霏翻个白眼,看易观离一眼,似乎在说:看到了吧?这就是我爸!东西比自家女儿还重要!两人可是一起打的电话,结果呢?哼! 姜铭也觉头疼,可还是硬着头皮道,“还没找到,我找你是为了‘寒月寄灵盘’……喂!喂!……太可……爱了。” 本想骂那认东西不认人的老头两句,但洛霏霏的眼神已经要吃人了,他只能改口。 “洛老爷子什么时候回来?”易观离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不好怪谁,只能拼命克制情绪。 “就这两天吧。”洛霏霏也不肯定,毕竟归期已经一拖再拖了。 “那他现在在哪儿?”易观离考虑要不要找过去。 “秦陵。”洛霏霏没有隐瞒。 “那我先走了。”易观离跟他们告别,转身离开。 等她走后,洛霏霏才问,“她为什么那么在意?只因是祖物?” “那是她的信仰,她的命。”姜铭让她们清楚“命盘”对易观离的意义。 洛霏霏看他一眼,没再追问什么,因为她突然有种感觉,只要慕容剑心在,他就不会说出内里的故事。 “我们也回去吧,姐姐发信息说家里来客人了。”慕容剑心看了一眼手机道。 “好。”姜铭答应下来,伸手抱抱洛霏霏,“下次再来看你。” “别再是顺便了!”洛霏霏呲着牙道。 “一定专程。”姜铭留下承诺,便带着慕容剑心离开了。 把他们送出门,回到屋中,洛霏霏皱皱鼻子,“又是血腥气,又是药味儿,不说在家好好休息,到处跑什么!……他和剑心是越来越怪了,到底怎么回事?” “我真的快死了吗?”当两人独处的时候,慕容剑心才把憋了好久的问题问出来。 姜铭手一颤,跟着抓紧方向盘,郑重宣告,“我在,你就在。” 慕容剑心浅浅一笑,偏头问他,“想当我的保护神啊?” 空出一只手,拍拍胸膛,姜铭含笑问,“还行吧?” 细细打量他一番,慕容剑心轻轻点头,“看样子还可以了,不过……” 她眼睛里突然多了很多东西,“姐姐怎么办?” “这辈子她不需要人保护。”姜铭相信慕容兰心有能力保护自己。 “如果没有你,她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你能想象吗?”慕容剑心看着他,“爷爷为了慕容家,可以把她称斤论两的卖掉,你真觉得她能保护自己?” 姜铭不语。 “一个女人不管多要强,都需要一个强大的臂膀撑着,不然很容易倒下。”慕容剑心向车窗外看去,眼里却无车流人海,“而她的依靠,除了你,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合适了。” “那是以后的事情。”姜铭现在不想讨论那些,“从今天起,你就留在家里,不要离开我半步。” “留在你身边才危险。”慕容剑心不同意,还有充足的理由,“水性那么烂。” “回去我就练。”姜铭发了狠。 “就这么急着害我?”慕容剑心很不满。 “嗯?”姜铭没听明白。 “你要溺水,我不得救你?到时候应验了怎么办?”慕容剑心只好说明白,跟他说话真心累。 姜铭瞥她一眼,“算你倒霉。” “欺负人。”慕容剑心不再理他,从侧面看去,两个腮帮子鼓鼓的,好像真的生气了。 一路无话,直到进了电梯,见身边无人,慕容剑心才叮嘱一句,“那个神婆的胡话不要告诉姐姐。” 既是“胡话”,何必在意? 姜铭看着她不说话,趁火打劫的意思很明显。 慕容剑心看懂了,气恼的问,“你不说我是妹妹吗?哪有这样对妹妹的?” “亲兄妹,明算账。”姜铭的嘴脸要多无耻就多无耻。 看看电梯不停上窜的数字,慕容剑心妥协了,“你想怎样?” 姜铭看着她,很认真的道,“不要离开我半步!” “洗澡睡觉上厕所呢?”慕容剑心就是不想让他太舒服。 “我可以装没看见。”姜铭说的跟委婉。 “呀!”慕容剑心举起小拳头便打。 碰! 结结实实打在某人眼眶上,瞬时青紫一片。 “你怎么不躲啊!”慕容剑心着急的帮他按揉。 出手还真重! 姜铭咧嘴一笑,“我是哥哥。” 慕容剑心一怔。 叮! 电梯门打开。 她放手转身,“我才不是妹妹。” 姜铭追出去,却不敢过分迫近,就怕又惹恼了她。 跟在她身后进家,姜铭的视线有所阻挡,所以没在第一时间发现来客是谁,等他醒觉的时候,胸膛已被“重重”撞到。 “表哥,你没事吧?” 你猜! 第五百九十章 左右 嫣红的樱桃被象牙打磨的牙签透穿扎起,而莹白的牙签则被粉嫩的指肚捻住,最后把樱桃送入与其不分伯仲的小嘴里,红唇轻蠕,汁水外溢浸润,让人恨不能啃上两口,解满腹馋意——活色生香,不外如是! 可惜景虽美,发出的语声却与之不太相配,“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有几个呢? 姜铭向慕容剑心看去,后者一下跳起,头也不回的跑走,“你们聊,我去睡了,明天还要早起。” 我怎么不知道! 姜铭收回目光,很肯定的道,“这个不算。” “有眼无珠。”慕容兰心撇撇嘴,满眼鄙夷,“就会看球。” 姜铭在她身上打量一番,最后点点头,“是小了一点。” 嗖! 牙签飞来,姜铭伸指捏住,教育道,“不要乱丢东西。” “跟我上楼。”慕容兰心樱桃也不吃了,起身抬步向楼上走去。 姜铭把牙签放到瓷盘里,端着盘子跟在后面,幸亏昂首挺胸、龙行虎步,若半佝着身子迈起小碎步,就跟帝后的近侍一般无二了。 等他跟进屋,慕容兰心把门一关,压低声音问,“出了什么事?” 怎么如此小心? “哪方面?”姜铭也没大声说话。 “我妹妹。”慕容兰心恼他明知故问,眼神有些凌厉。 “她不会有事的。”姜铭保证。 “我要知道你们隐瞒的。”慕容兰心给他划定区域。 姜铭把盘子放到床头柜上,告诉她,“早点睡吧,天不早了。” 慕容兰心横身将他拦住,“瞒着不说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那你去问她。”姜铭没有强行离开,也没打算把实情告诉她。 “为什么?”慕容兰心不想放弃,即便他态度坚决。 “答应她的事,我不想失言。”姜铭看着她,“已经有过一次了,再有一次,我都没脸见她。” “有过一次?”慕容兰心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件。 “当年我答应她一定会回来,可是……”姜铭轻舒一口气,“我来了这里。” 再也回不去了! “你怎么来的?”慕容兰心还不知道。 “战死之后,再次睁眼,就已经在这里了。”姜铭是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来的。 慕容兰心能体谅他的感受,但也不会就此放弃,“可她不是荀意。” “对我来说,没有区别。”姜铭看着她,“别的事我也许可以为你破规,关于她的事不可以。” “你走吧。”慕容兰心把路让开。 “早点睡。”姜铭告辞离开。 慕容兰心爬上床,抱膝缩在一角,看着关紧的房门,“没有谁属于我……” “怎么坐在楼梯上?”姜铭转过一角,就看见那个撒谎的丫头。 “你回去。”慕容剑心背倚墙,腿伸出,把路挡住。 姜铭轻笑,“我们就是同房也不会同床的。” “把我的事告诉她。”慕容剑心瞪他一眼,把话挑明。 “你都听的到?”姜铭很是讶异。 慕容剑心指指自己的耳朵,“最近有些灵,不是故意偷听的。” “我看看。”姜铭靠过去。 慕容剑心把头一偏,“先去做正事。” “现在?”姜铭有些不大想回去,出尔反尔也就罢了,内里缘由不是太伤人? 慕容剑心想了一想,“明天一早。” “那我先看看。”姜铭又凑上前去。 慕容剑心推他一把,跳起跑开,“以后跟我保持距离,起码也要十米!” 姜铭指指大门,“你想赶我出去?” 慕容剑心指指墙,“有障碍物可以酌情缩减,嗯,就这样。” 看着她跑进屋子里把门关紧,姜铭又向楼上看了一眼,忽然觉得楼梯是个好地方,便坐了下来,回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来,想着想着,头往墙上一靠,就那么睡着了。 一早醒来,姜铭发现身上遮了一床薄被,便偏头向不远处的房门看去——小丫头还是知道心疼人的嘛! 能无声无息的把被子遮到自己身上,除了那小妮子,应该没有别人,所以姜铭把被子随手一卷,按揉成一团,抛到沙发上。 跟着伸个懒腰,正要去漱洗,却听门铃响了,他过去打开门一看,“你怎么过来了?” “给你送点吃的。”沐小田抱着个瓷罐进来。 “是粥吗?”姜铭舔舔舌头问。 沐小田轻笑一声,点点头,“嗯。” “快放桌上去,我去叫那两只懒猫。”姜铭表现的略兴奋。 “谁是懒猫?”慕容兰心从楼上缓缓走下,板着张脸,看到丢在沙发上的被子,脸色就更阴沉了。 “懒猪也好意思说别人。”慕容剑心推门出来,和姐姐形成夹击之势。 “我去洗手。”姜铭进行战略性转移。 看看这三人,沐小田把头一低,迈着小碎步,把粥放到餐桌上去。 “真好吃,怪不得爷爷都离不开你了。”姜铭吃一口,就赞一句,别人的粥都已见底,他还有小半碗。 慕容姐妹默默喝粥,谁也不插口,看着他演戏。 “姜大哥,你再这样,我都不好意思来了。”沐小田都快把头按到桌子下面去了。 我也不好意思啊! 姜铭暗叹一声,觉得躲着不是办法,还是面对的好,“你哥哥怎么样了?” “他啊,改变了好多,人上进了也孝顺了。”沐小田很是开心满足,“说起这些,我还要感谢你呢,要不是你,他根本不会有这种脱胎换骨的变化。” 姜铭一怔,旋即知道她说的是谁,“帮他的不是我,这个谢可不敢冒领。” “我知道,我懂。”沐小田笑笑,显然没把他的话当真。 姜铭又不好解释,只得往明了问,“你大哥呢?” “他很好啊,前两天还给我打电话来着,说新地方很好,他很喜欢,还说等结了工钱就来看我,给我买新衣服。”沐小田说起这些,脸上满满的幸福感,“不过我拒绝了,怎么也要等他先找到嫂子再说。” “我们家那些保姆怎样?”从她表情就可以看出,她的哥哥是真的打给她了,所以姜铭没有再问下去,虽然他很想知道背后的故事。 沐小田轻轻摇头,“不好,她们的眼睛都是往上看的。” “所以你才吃香啊。”姜铭打趣一句。 沐小田又把头低下去,“可是我总要离开的。” “等你毕业再走好吗?”姜铭只想确保她的安全,两年之后,一切都结束了。 “嗯。”沐小田使劲点头。 吃过用心熬的粥,四个人一起出门,到了车库,慕容兰心道,“我直接去公司。” “我陪你。”慕容剑心赖到她身上。 “不上课了?”慕容兰心觉得她逃课有点多。 “安啦,不会挂科的。”慕容剑心很有自信。 慕容兰心向姜铭看去,姜铭点点头,“就让她跟着你吧。” 于是四个人两辆车,各自离去。 “你们又出问题了吗?”沐小田怯怯的问。 “你这个‘又’字真扎心。”姜铭微笑道。 沐小田也笑了,“看你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别放心啊,我需要安慰。”姜铭一本正经的求安慰。 “不管你。”沐小田笑着转头,不去看他那张脸,生怕自己心软,跳到他挖的坑里去。 姜铭偏头看她一眼,又去专心开车,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是真的! “有什么想说?”另一边,慕容兰心先开口。 “昨天姐夫带我去见了一个神婆,那神婆说我快死了,还是没得救那种。”慕容剑心全招了,心里把某人骂个臭死,就不能早起一会儿?坑死人了! “胡说八道!”慕容兰心脸色阴沉如水,“那个神婆在哪儿,我找人让她长点记性,省的她管不住嘴,满口妄言!” “姐,你这样子,好像黑社会老大哦。”慕容剑心才不会把那个神婆招出来,不然家里就热闹了。 “还想维护她?”慕容兰心相当不满,“她咒你啊!” “反正我又不信,管她说什么。”慕容剑心满不在乎的道。 “不信还让他帮忙隐瞒?”慕容兰心越想越气。 “你照照镜子,就知道我为什么要瞒你了。”慕容剑心甩的一手好锅。 “你真是出息了。”慕容兰心自然听的懂,所以提醒她一句,“我要想知道,就不存在秘密。” “只要不是我说的就行。”慕容剑心做不在乎状。 “他的女人?”慕容兰心一下想到。 “不清楚,反正少儿不宜了。”慕容剑心把钉子楔到板上。 “混蛋!”慕容兰心低骂一声,“就做这种事积极。” “大房不留人,怎么能怪人家。”慕容剑心可没向着姐姐说。 “你是谁妹妹?”慕容兰心问。 “以前是你的,现在是你们的,谁让你嫁过去了。”慕容剑心在确定身份的同时,还不忘推卸责任。 “我们的婚姻是假的,只是一场交易而已。”慕容兰心决定坦诚布公,“在结婚之前,离婚协议都签好了。” “姐,你看过韩剧吗?”慕容剑心问。 休想转移话题! “不看,怕掉智商。”在有关智商的问题上,慕容兰心吝啬到了极致,一点都不肯损耗。 “上面契约结婚的多了,每一对到了最后都变成了真的。”慕容剑心把中心思想总结出来。 慕容兰心一笑,“这就是我不看的原因,故事就是故事,更何况这么弱智的!” “姐,咱们打个赌吧。”慕容剑心的思想不要太跳脱。 “不赌。”慕容兰心却不上当。 “怕了?”慕容剑心激将。 嘎! 车子猛停! 第五百九十二章 落难 警灯闪,警笛鸣,慕容兰心不闻不见,静静站在警察的包围之中,呆呆看着前方,从她无神无距的眼眸,无法判断她看了有多远。 “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一个干劲十足的警察从腰间掏出了手铐。 身旁年长些的警官拍下他的手,跨前一步,“这位小姐,麻烦您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慕容兰心看他一眼,抬手指向前方,“我妹妹让人抓走了。”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警官笑笑不语,缓步向她走过去,先前那年轻些的警察小声嘀咕一句,“真会抢。” 嗡~ 一辆车子呼啸而至! 吱嘎! 无路可行时,急停而止! 看着姜铭大步走过来,许多警察都把手放到腰间,而慕容兰心只是大叫一声,“快去救妹妹!” 呼啦啦! 掏枪声,手铐碰撞声,身体转动声,响作一团! 冲天而起的凶杀之气,让所有警察都紧张无比,警惕的看着那个年轻人,把能摸到的趁手家伙都对准了他。 “别乱来。”高洁从远处快速跑来。 姜铭没有理会他们,看着前方问,“什么人?” “岛国人,还有他的人。”慕容兰心赶紧把知道的都说了。 姜铭立即摸出手机打了出去。 “什么事?”姜老爷子问。 “帮我查所有岛国人的下落。”姜铭提出要求,他没特别指明是“哪类”人,因为爷爷不会找错。 “好。”姜老爷子一口答应,跟着嘱咐一句,“悠着点。” “知道了。”姜铭答应一声,便挂掉电话,打去钱西暮那里,“价格你开,我只要求一点,马上去找那些岛国人,见一个杀一个,一个不许离开。” “什么情况?”他的语声虽平静,可钱西暮又怎听不出那难以遏制的凶杀之气。 “回头再说。”姜铭收起手机,看向慕容兰心,“我先走了。” “站住!”一个警官大吼一声,“当着我们的面谈杀人,你眼里还有没有律法刑威!” “我可以给你一个因公殉职的机会。”姜铭大步回返,不曾回头。 咔咔咔! 很多枪都拉开保险对准了他,他也捏紧拳头,高洁适时赶到拦住他,“不要让他们称心如意。” “我把她交给你,一定要秉公执法,我刚刚的话永远有效。”姜铭绕过她,抬腿跨步,纵跃而去。 砰砰砰! 三五声枪响之后,所有警察眼中都失去目标,一个个傻愣愣的站在那里。 高洁看他们一眼,“想要抓他,你们是不行的。” “我马上向上面汇报,让他们通知明海特情队的人。”一个年长的警官道。 “你让他们抓同伴?”高洁问他。 那警官一愣,“什么?” 高洁摇头不语,真不知道他怎么混到现在的,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跑过来趟浑水。 不再理他,高洁走到慕容兰心身边,“跟我回去吧,这次的动静真的很大。” 慕容兰心点点头,随她上了一辆警车。 “真的是她,你们看像不像?”万户赖风看着躺在床上的佳人,激动的问手下。 一众下属面面相觑,既不知道像谁,更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激动。 万户赖风也不需要他们的答案,一指睡美人,“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见他有晴转阴的架势,一个下属忙道,“山主,只是一针麻醉剂,最新型的dsb38,对人体无害的。” “没事最好。”万户赖风扫他们一眼,“赶紧开船,我们要马上离开,只要到了公海,就成定局了。” 一个手下应命而去,他才把目光从睡美人身上移开,看向躺在她身边的长剑,伸手问,“这就是圣剑吗?” “山主,不要!”几个下属惊叫,更有一个大着胆子把他伸出的手拦下。 “怎么?”万户赖风不满的问。 “这把剑除了她,谁都碰不得,高谷不过摸了一下,心脏就被刺穿了。”一个手下赶紧解释。 万户赖风手一下垂落,赞道,“圣剑就是圣剑,非我等凡俗之人可染指!” 跟着看沉睡的人儿一眼,他一脸满足的点头,“如此看来,她必是圣将无疑啊!” 人剑双收,此行不虚! “你滴什么人?”见有人闯入,所有人都抽出佩刀。 姜铭直接冲向离自己最近的人,在他挥刀的瞬间,欺身而进,抓住他的手腕捏断,刀未落地,话已问出,“你们抓的女孩呢?” “八嘎!”那人痛的大骂,“你滴……” 声音嘎然而止,是因为他的喉骨已尽碎。 唰唰唰! 刀锋冷,刀风劲! 可姜铭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抓住第二个人,“人呢?” “不知……” 姜铭丢开死人,扑向下一个,从刀缝间穿过,准确无误的锁住又一个咽喉,声音清冷,“说。” “你找错人……” 下一个! “他们上船了!”这个根本不用问,面对跟死神一样的强者,敬畏之情从骨子里迸发出来,“淞口码头。” 咔…… 留下一屋子尸体,姜铭急步离开,回到车上,经过消息汇总,确定之后,才急急赶去码头。 到了码头,高大鹏已经等在那里,“船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可以出发,不过你这么着急出海做什么?” “救人。”姜铭的回答简洁明了,“带我过去。” 见他杀气腾腾,高大鹏忙把他带到准备好的船旁,“按照你的要求,这艘船够快,船长也经验丰富,绝对误不了你的事。” 姜铭点点头,却没有急着上船。 高大鹏刚想问他怎么又不着急了,就见几辆车子呼啸而来。 张文明命人从车上搬下几口箱子,走过来禀报,“少爷,您要的东西都在这儿了。” “装船。”姜铭先顺着舷梯冲上去。 看着箱子的形状,高大鹏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去救人还是打仗?本想跟着去看热闹的他,瞬间打起退堂鼓。 进到船长室,姜铭先是取出手机操作一番,而后把一个方位告诉船长,让他全速追击,追上了有奖,追不上……喂鱼! 常年行船,什么风浪都见过,和死神都几次擦肩的船长并没被吓到,有条不紊的指挥行船,该快则快该慢则慢,尽最大努力帮他追人——不为惧怕,只为财帛! 姜铭满意的点点头,出了船长室,来到船头,发信息问:事办的怎么样了? 我是无敌的! 看到这臭屁的回应,姜铭放心的收起手机,打开放在船头的箱子,取出一个个零件组装,最后拼出一具火箭筒,一挺重机枪,一把重狙放在船头,装弹之后,开始计算风速风力,适应船的颠簸,有把握之后,试射两发,把误差缩减到最小之后,才静立船头,看着远方——东方,有水! “你们都出去。”高洁走进审讯室,直接命令。 “高队,这不符合程序。”本在审讯的警察抗辩一句。 “出去!”高洁把脸一板,“交通事故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审了,还跟我谈程序。” “她还杀了人。”那警察并不退让。 “注意用词,那叫正当防卫。”高洁纠正道。 “您这是有心偏私。”那警察义正词严的道。 “那你告诉我,一个全副武装的人,爬上两个女人的车顶算什么?”高洁盯着他,“还是高速行驶的车子上!” 到底谁有私心! 那警察看身边的人一眼,嗫嚅不言。 “出去!”高洁再次命令。 警察身边的人微笑问,“好大的官威,请问一下,你仗了谁的势,敢在这里大吼大叫?” “当然是国家。”高洁抬手指指头顶的警徽,“我负责这里的一应刑讯事务,有权力阻止不合程序的审讯……现在你来回答我,你又是什么人,以什么身份坐在这里?” “国安局三处。”那人掏出一本证件,很是坦荡的递给她。 高洁没有接,而是直接掏出手铐锁住他的手腕。 那人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且不说职权划分,你有没有资格坐在这里。”高洁看着他的眼睛,“若我没记错,国安三处负责东南三省,在没有协令的情况下,你们几时可以把手伸进明海?所以我有理由相信,你在假冒国家工作人员。” “我的确是过来协查的,你可以看我证件,一应手续回头都可以补上。”那人没想到遇到个较真的,心里有些虚。 高洁看向先前的警察,“这合程序吗?” 那警察赶紧起身,把那人拉走,“我带他去审查。” 高洁不再管他们,而是瞟记录员一眼,记录员赶紧收拾东西离开,走的那叫一个快。 等他们都离开,她走过去把门关上,在屋子里检查一番,才坐到审讯桌后,“我看过监控记录了,你没有错,虽然动静真的有些大。” “这不重要。”慕容兰心淡淡道,“他有消息吗?” 高洁摇头,“不过很多地方都发现尸体,再加上他当着那么多警员说的话,形势对他很不利……上面已经在开会讨论了。” “他不会在乎的……”慕容兰心刚说一句,就听到她不屑的轻哼,“你还真是自信。” “今天是我信心最受打击的一天。”慕容兰心看着她,惨然一笑,“原来有的时候,脑子真没有拳头好用。” 高洁没想到会看到她这样,怔了一下,才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妹妹自缚手脚,换我一命,你觉得我还有什么资格谈自信?”慕容兰心坐在那里,往日气势一点不见。 “不管有没有资格,现在不是你自责颓废的时候。”高洁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有些事我帮不了你们,你得自己来……在事情闹得不可收拾之前!” 时间真的不多了! 第五百九十三章 力有不及 “什么?”高洁看慕容兰心一眼,默声静听,最后才说一句,“好,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她看向慕容兰心,“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现在除了警方的监控录像,所有有关你马路杀人纵车的视频都被删除了……任何平台!” “不是我做的。”慕容兰心明白她的意思。 “他已经在海上了。”高洁不信。 “我没必要在这种事上撒谎。”慕容兰心是无法佐证的,只能由她去判断。 高洁看她一眼,又说了一些情况,“有三家大型网站的服务器瘫痪,小一点的网站瘫痪的更多,至今还没统计出准确数字,不过肯定破百了。除此之外,至少有数十万台电脑被强行格空硬盘,手机的数目只有更多……现在上头已经被惊动了。” 她的意思很明白——动静更大了! 慕容兰心苦笑一下,“他还真是任性。” 高洁看着她,“所以都是他的责任?” 慕容兰心这次真明白了,“让他们来找我吧。” 高洁轻舒一口气,解释一句,“他应付不来的。” “我懂。”慕容兰心轻声道,“现在除了海上的消息,其他我都不想听了。” 高洁看向窗外,“那就只有等了。” “再快一点!”姜铭冲进船长室,吼了一嗓子,又返身冲出,端枪站到船头,向前方瞄准。 船行浪上,起伏颠簸,他却稳立如山,肩不动,臂不摇,待距离合适,手指勾下! 砰! 子弹划出一道气浪,破空而去! 哣! 一颗头颅爆碎! 姜铭却恨恨的咬了一下牙,再次瞄准! 海风海浪,给射击带来很大难度,因为随风浪而动不止是他,还有对方,刚刚那人就是因为没站稳,才晃到直升机的油箱前,拿自己项上头颅挡了一劫。 “起飞!”万户赖风吩咐。 “明野君他们还没上来。”下属提醒道。 “起飞!”万户赖风把眼一瞪,“马上!” 没人敢说话,早就等待多时的直升机呼啸而起,越拔越高。 手指就勾在扳机上,可姜铭缺只能看着直升机越去越远,那根可戳钢折铁的手指,此刻却无力勾回,最后颓然垂下。 哗! 一船破浪而来,比他们的船不知快了多少倍,姜铭看到,眼睛瞬时一亮。 船还未至,已经减速,最后与其匀速并行,姜夜泠从舱内走出,“臭小子,你的胆子还真大。” 姜铭纵身跳到她身边,“姑姑,帮我追人。” 姜夜泠向上一指,“他们在天上。” “总会落下来的。”姜铭如何不知。 姜夜泠抬脚轻跺一下,“这是军舰,你想两国起兵戈吗?” 说起别事,姜铭也许不懂,可于军事一道,他岂会懵懂无知?如今南边风云渐起,东边又怎可再起波涛风浪! 看他低头不语,姜夜泠拍拍他的肩膀,“在这片海域,我可以帮你把它打下来,再追下去是不可能的。” 再往前,莫说可能遇到对方游弋的军舰,就是对方的军机升空来援,就凭他们这点力量,也应付不来。 打下来? 若是能够,又怎会等到现在?姜铭苦笑一下,“我们即刻返航,我要乘班机赶过去。” 姜夜泠欣慰一笑,把他拖进船舱,命令道,“全速返航。” 一路无话,下了船,姜铭坐上小姑姑的车子,赶去家里拿证件,机票已定,两小时后直飞东京。 “瘫痪网络,硬格存储盘,是不是你做的?”姜夜泠一边开车一边问。 “我托朋友做的。”姜铭没有隐瞒,即便有可能暴露一些事情。 “怎么做到的?”姜夜泠又问。 “什么条件?”姜铭问,没有奇货可居的想法,只想知道还有没有转圜余地。 “姜家几世富贵平安。”姜夜泠轻叹一声,条件越好,其念愈烈,可供操作的空间越小。 几世富贵也还罢了,在这个国度,几世平安意味着什么,只要不蠢,都能明白,所以姜铭许久没有回话,直到回到市区,才开口道,“先去我家。” “本来就是要去你家。”姜夜泠看他一眼,证件不放家里,又放哪里? 姜铭静默不语。 赶回家中,姜铭只觉冷清的很,虽然沙发上躺着一只小萌货,可也如进了空冷的冰窖一般,连心都觉得凉。 大步走过去,把小家伙提起,姜铭问,“只是教你封锁消息,你怎么闹出这么大动静?” 小狸向他身后看了一眼,然后舞动小爪子:可以说话? 姜铭点头。 小狸马上怼他一句,“一劳永逸懂不懂!” “抓你的都上门了。”姜铭沉着脸。 “你搞不定?”小狸并不怎么害怕。 姜铭又点头。 “骗子!”小狸大叫,“怎么可能有你搞不定的女人!” “……”姜铭把它丢出去,想作死也别拉上自己啊。 “挺有趣的。”姜夜泠走过来,把手往他肩膀上一搭,“还真有狐狸精。” “它不是狐狸。”姜铭道。 “那只机械狼?”姜夜泠脑子转的很快。 “你怎么知道?”姜铭略微有些诧异。 “我问过晓彤,所以不信那么神奇的一只狼会死掉。”姜夜泠捏了他下巴一下,“你还真是欠打,连我都敢瞒。” “知道不是好事。”姜铭推开她的手。 “放心,除了我们,再没其他人知道。”姜夜泠很是自信,“现在跟我说说,这小妖精怎么回事。” 姜铭向天上一指,“它来自外面。” 姜夜泠脸色微变,“最强的?” “心智不全的幼年期。”姜铭明白她想知道什么。 姜夜泠沉默片刻,“不要让它再出手,永远不要!” “这次的事?”姜铭问。 姜夜泠咬咬牙,“我来想办法。” “哪用那么麻烦。”小狸轻松的丢过来一个u盘。 姜夜泠伸手接住,快步走到茶几旁,插到放置在上的电脑上,看过里面的内容,她长舒一口气,“有了这个,真能交代了,那帮老头子恐怕会乐死。” “这是什么?”姜铭问。 “说了你也不懂,你只要知道,有了它,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电脑在我们面前就是透明的。”姜夜泠看小狸一眼,“以地球现在的科技水平,就想联络域外生命,真是找死。” “本来就是。”小狸挥挥小爪子,“落后我们上千年,还天天做梦,要知道我们的星球都被侵占了,要不是逃命,才不会碰到这个坏蛋。” 信息量好大! “你们聊,我先走了。”姜铭冲上楼拿上证件,就往外冲。 唰! 姜夜泠甩给他一张纸片,“需要帮助,可以找他,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麻烦他。” 姜铭接过一看,只有一串数字,再无其他,默记在心,随手揉碎,“公家的?” 姜夜泠轻轻点头,与他道别,“臭小子,给我活着回来。” 姜铭笑笑,转身而去。 等姜铭一走,小狸跳到桌上,“就知道你也喜欢他。” 碰! 姜夜泠抬腿就是一脚,小狸就贴墙上去了。 啪叽一声掉下来,骨碌碌滚了几圈,小狸才爬起来,小眼睛里满满都是惊讶,“你怎么那么快?” “世上不是只有科技的。”姜夜泠淡淡道。 小狸点头,“我知道的,那个坏蛋体内的气息就很怪,还有我的先辈,都给人把魂魄凝炼,铸成宝剑。” “你们也有魂魄?”姜夜泠好奇的问。 “当然不是一种东西,只是按你们的说法而已。”小狸解释一下。 “我要去办事了,你自己好好待着。”姜夜泠走出两步,又转身走到电脑旁,打出一串地址,“把明海警局监控外用的信息,发到这些邮箱里,别让人追查到你。” “你怎么不做?”小狸不解。 “我是公职人员,要谨守本分。”姜夜泠说完,便转身离开。 “都不是好人。”小狸有清晰的认知。 “少爷,姜铭在赶往机场的路上,我们该怎么做?要不要拦截?”初八问。 “你想死吗?”赵允初问。 初八怔住,不知道主子怎么会这么说。 “现在谁要拦他,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杀掉,不管是谁。”赵允初看他一眼,“再说他想去岛国送死,我们为什么要拦着?” 初八把头一低,“我知道了。” 赵允初也没多说他什么,直接吩咐道,“把留下那些岛国人的地址,想办法透露给那个老对手,趁着火烧的正旺,多浇点油,不然怎么看烈火焚身。” 您就不怕引火烧身? 初八很想这么问上一句,可又怕换来一通骂,便答应一声,退了下去。 待他离开,赵允初走到窗前,看着远方,“你大概不会想到,我会用这种方式搅弄风云,所以我很想知道,你会怎样应对。” “你不想办法解释,看大盘走势做什么?”高洁实在没想到,在她提供电脑之后,慕容兰心除了梳理公司的事情,就是看各种行情。 “我不想跟着别人的节奏走,现在最要紧的是做好自己的事,很多事情都要在那些人找来之前办妥。”慕容兰心看过想要的信息,有条不紊的往公司各部门发着邮件,“那样就算我一时脱不开身,也不会耽搁什么。” “你确信等消息一传开,他们还能那么听话?”高洁都替她担心。 “那不是我要考虑的事,我只要做好自己就好。”慕容兰心敲下回车键,“偶尔赌一次也挺好。” 这时姜铭已经等在机场,手机却突然响起,看清来电人姓名,有心不予理会,可连响三次之后,还是被他接通。 “这边出事了!” !!! 第五百九十四章 霸道 “谢谢姑姑。”慕容兰心礼貌的躬身行礼。 姜夜泠把车钥匙递给她,“你来开车。” “好的。”慕容兰心接过钥匙,帮她打开车门,等在一边。 姜夜泠抬脚上车,在她未动之前,自己把车门拉上。 慕容兰心默默走到另一边,开门上车,“您想去哪儿?” “赵家。”姜夜泠淡淡道。 “什么?”慕容兰心有些意外。 “开车。”姜夜泠却没想跟她解释什么,要不是去办私事,也不会用她来开车。 慕容兰心发动车子,驶出警局大门才问,“您不喜欢我?” “你会喜欢和你生分的人?”姜夜泠反问。 慕容兰心静默无言。 高洁看着车子拐弯,再也无踪,在心底一声轻叹,多好的姑姑,可惜不是我的。 想起刚刚的场景,高洁就羡慕不已,警局高层有一半出来拦她,不让她把慕容兰心带走,她却只是把一个u盘丢到局长脸上,淡淡说了一句,“先把公器私用的事情查清,再来跟我说话。” 当然,仅凭这样,是带不走人的,可不到十秒钟,所有高层的电话都响个不停,而她却真不再说一句话,拉着人就走,别说阻拦,就是有那个意思、跃跃欲试的,抬腿就是一脚……十多个同事就这样被送去医院,其中一个最委屈,不过是被吓到,腿软了一下,就被误会,给一脚踹倒。 一言以蔽之,霸道! 这样护犊子的姑姑,谁不想要? “要进去吗?”姜夜泠跨步下车,回头问了一句。 “嗯。”慕容兰心赶紧下车,这位姑姑走起来太快,她不小跑着根本跟不上。 “两位小姐找谁?”赵家的门卫把她们拦住。 咣! 姜夜泠一脚把人踢飞,其它护卫冲过来同等待遇,不偏不向,公平的很。 “其实通报一声,并不费事。”即便什么也不用做,慕容兰心在后面追的依然辛苦。 “那不是找事的态度。”姜夜泠回她一句。 “先礼后兵,到哪儿也不亏。”慕容兰心依然有话。 “历来大战,都是不宣而动。”姜夜泠自有道理。 “你们真是姑侄。”慕容兰心认了,有些行事风格无法改变。 “所以你不讨喜。”姜夜泠站在月亮门前,回头看她一眼,“不过很适合他。” 慕容兰心明白她的意思,很多时候两个互补的人,才可能走的更好更远,反而两个脾性相同的人,往往不会互相体谅,而是互相碰撞,可明白是一回事,应承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您是来炫耀武力的吗?”赵允初接到消息,稍稍收拾一下,便冲了出来,可是人已到了门口。 咣! 回应他的是一脚! 对他,一视同仁! 初八冲上来护主,被姜夜泠掐着脖子甩撞到墙上。 做完这一切,姜夜泠回头对慕容兰心道,“我们该走了。” 慕容兰心点点头,第一次无话可说,这位姑姑是在给她上课,告诉她世上还有另外一种行事方式,可惜的是,她学不会,因为她没有这种绝对力量,或许她只能靠另一种方式实现。 赵允初爬起来,擦去嘴角的血迹,“他已经堕落到靠长辈庇佑了吗?” “小人之心。”姜夜泠如此评价,回头看他一眼,“怪不得只会欺负女人。” 说完,她转头去看慕容兰心,“回去配副眼镜……走了。” “是,姑姑。”慕容兰心跟上。 这时从另一边转出一个女子,正好与她们撞上,看到姜夜泠的那一刹,整个人便是一顿,脱口问道,“你是?” 姜夜泠看她一眼,“你不认识。” “可是很眼熟。”女人盯着她不放。 “你也配副眼镜吧。”姜夜泠好心提议。 “我是赫连永夜。”女人自报家门。 “我是姜夜泠。”姜夜泠礼尚往来,而后向后一指,“生了就要教育好,别的不说,总要有个男人样子,别只会欺负女人……不好意思,说多了。” 言尽于此,姜夜泠带着慕容兰心离开。 赫连永夜看着她们背影,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终究没能说出只字片言。 赵允初走过来,“她像谁?” “像……不像谁,我看错了。”赫连永夜及时改口,在他身上轻拍,“没事吧?” “她只是想让我长记性,没有抹去我的意思。”赵允初看的明白,所以并不担心自己的身体,那种高手出手都有分寸,要伤你一分,不会多一寸。 “听妈一句话,以后不要跟她作对,行不行?”赫连永夜提了一个小要求。 赵允初看着她,“您要取消出外游玩的行程,我就答应您。” “已经拖了很久,我真的很想出去散散心。”赫连永夜戳戳自己的心口,“在这个家里,这儿憋闷的慌。” “那等此间事了,我陪您去行吗?”赵允初退而求其次。 “我怕到时候就出不去了。”赫连永夜毅然转身,“既然你没事,那我去收拾行装了。” 看着她走远,赵允初重重一拳砸到墙上,“初八,我要请高手,花多少钱都无所谓!” 初八倚着墙喘气,“我尽力去办。” 这样的场景,还真是让人感觉无力。 “怎么带我来这儿?”姜夜泠出了电梯才问。 “您暂时不会离开明海。”慕容兰心紧走两步,过去开门,“没有比这里更好的住处了。” 姜夜泠没有推辞,跨步进门,已是第二次来,不会有半分生疏,不过相陪的人不同,话题便也不同,“当年他就是那么看着你吗?” 慕容兰心看向那张婚纱照,那执剑而立的人,此时看来,感觉已经不同,所以轻轻点头,“嗯。” 姜夜泠走近,在左下边角摸了一下,感慨道,“都是痴儿。” 慕容兰心快步走过去,仔细去看她摸过的地方,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颗小星星,掩在青草间,若不是走近了看,很难发觉,鼻子蓦地一酸,“他们都是傻瓜。” 姜夜泠看着她,“你又聪明到哪儿去?” 您呢? “对不起,您的证件有些问题,请跟我过来一下。”安检员弯腰躬身,看上去很是客气。 姜铭点点头,拎起行李,跟他向另一个房间走去。 进到里面,七八个荷枪实弹的警察早就恭候多时,见他进来,掏枪掏手铐,领头的一亮证件,“我们怀疑你进行犯罪活动,请跟我们回去。” “犯罪?”姜铭看着他,“你是指杀人吗?” “什么?”那人也许汉语不好,也许是没领会精神,反正没反应过来。 安检员倒是一下明白,转身就向外跑,在转身的瞬间,就听后面咔吧咔嚓、叮?咣啷一通响,知道事情不妙,他跑的越发快了,可刚跑到门口,一只大手捏住他的后颈,“我是无……” 姜铭捏碎他的颈骨,把尸体丢到一旁,提起行李箱,开门出去。 大步出了机场大厅,后面才有人追出,回头看了一眼,他走向最近的车子,使劲把门拉开,往里一坐,“开车。” “我要接的不是您,您上错车了。”甜糯的声音客气的道。 “是你开还是我开?”姜铭就没那么客气了。 女孩愣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该怎么回答,不过仔细看了他一眼,竟想起什么,“原来是你。” 姜铭打量她一眼,也想了起来,语气和缓一些,“送我去和歌山。” “啊?”女孩儿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已有人追出,姜铭提醒一句,“你最好马上开车。” “好的。”女孩儿向外看了一眼,手脚并用发动车子。 驶离机场之后,女孩儿才问,“机场警卫为什么追你?你们又起冲突了吗?” “每次我来,都能感受到恶意。”姜铭道。 “请不要带有色眼镜来看我们,我们很热情好客的。”女孩儿辩解一句。 “包括强行把人掳来?”姜铭很是不屑的问。 “不会有这种事的!”女孩儿极力否认。 “那我就不会来了。”姜铭的话已能说明一切。 女孩儿默然,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开出一段路才道,“我不能送你去和歌山,离这里太远了,而且我还要接妹妹。” 听到“妹妹”二字,姜铭语气好了一些,“怎么去和歌山最快?” “坐新干线去大阪,再从那里过去。”女孩儿给他指明路线。 “好,送我去车站……”姜铭耳朵动了一下,向外看去。 女孩儿也听到了,前后都有警笛声,“抓你的?你到底做了什么?” “换位置。”姜铭不想和她解释什么,直接吩咐。 “这里不可以停车的。”女孩儿很遵守交通规则,心肠也很好,“如果事情不大,我可以帮你说一下……呀!” 姜铭挤坐到她身边,箍着她的小腰,把她抬起,挪到副驾驶上,掌控了车子。因为情况特殊,即便碰到那结实的翘臀,也没空去体味什么。 女孩儿整理一下短裙,才道,“你这样做很危险,下次不要了,还有,你有国际驾照吗?” 姜铭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各种翻。 “不要乱动,那是我的私人物品……你怎么可以这样!”女孩儿看着他手里的丝袜很气愤,那可是她刚刚换下来的,虽然破了一个洞,但也不能随便拿走啊。 姜铭觉得手里的东西的可用,递到她面前,“你来还是我来?” “啊?”女孩儿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懵懂,搪瓷一样的脸蛋上写满无辜。 看不见! 第五百九十五章 缘孽 古香古色的房间,满是历史沉淀的味道,一应电器皆无,连照明都是扣在纱罩中的烛火,浅黄色的光相互应接,铺满整个房间。 慕容剑心坐在软塌上,把周围环境看清,却没有急着跑出去,而是把剑握在手——无比安心! 身边无一辨时之物,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老旧的拉门被拉开,一个老头子走了进来。 “是你。”慕容剑心实在想不到,绑架她的居然是那个老变态。 万户赖风橘皮般的老脸上满是笑意,“我们又见面了,开心吗?” 开心你个头! 慕容剑心瞥他一眼,“你又没吃药是吧?” “我一身功力通玄,哪里用的着吃药。”万户赖风骄傲的很。 慕容剑心突然很郁闷,觉得自己想跟隔了不知多少条大海沟的人沟通,简直蠢透了,还不如直来直去,“你抓我来做什么?” “你是我要等的人。”万户赖风跪倒,拜了一下天,“上苍,这是我这辈子收到最好的礼物。” 嘶! 慕容剑心鸡皮疙瘩掉一地,恶心到不行,“都一把年纪了,麻烦你要点脸行吗?” 万户赖风起身道,“你跟我来,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了。” “去哪儿?”慕容剑心提剑下榻。 “不远,就在后院。”万户赖风前头带路。 到了外面,看到沿青石路蜿蜒而行的水晶灯,慕容剑心好奇的问,“这不是有电吗,怎么屋里不装电器?” “会脏了屋子。”万户赖风走在前面。 “院子不怕脏?”慕容剑心无法理解这种逻辑。 “天有星罗万象,容的下这几盏萤火。”万户赖风秒变隐世高人。 “说人话。”奈何慕容剑心根本不配合。 “屋里电器多了,人的依赖性就强了,我一心参天问道,可不想沾染那些恶习。”万户赖风颇有耐心的给她说明。 慕容剑心撇撇嘴,“老古董。” “如果全世界停电一天,你觉得有多少人能活?”万户赖风问她。 “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慕容剑心认为这是不可能发生的。 “虽然现今天下太平,大国无战事,可谁又能保证战事永远不起?只要战火燃,停电不是最正常的事?”万户赖风没再往下说,因为地方到了,“不说那些了,反正我也不是那种离了电器手机就不能活的人……进来吧。” 随他进到屋里,慕容剑心发现这里比刚刚那里还寒酸,除了几件简陋的家具,就再无它物,不是,还有一张画,挂在右边墙上,因为屋里只点了一根蜡烛,还远离那边,差点儿就看不到,“你想让我看画?” 不是她太聪明,实在是这屋里除了那张画,再没什么可看的。 万户赖风轻轻点头,“你看过之后就明白了。” 慕容剑心走过去看,作画的笔法虽然与今时不同,可作画之人显然是大家,还用了心,所以她一眼就能认出画里的人……当然,也有可能是平时照镜子太多的缘故。 她抬手轻抚那淡青色的甲衣,一片一片一点一点,最后左胸前停下,“穿这么好的衣服,戴这么丑的护心镜,是有什么理由吗?” “什么?”万户赖风不是没听到,而是没听明白。 慕容剑心不理他,只是看着画像,“原来你长这样,怪不得他总会认错……不过不怪他,我也会认错的。” “我没有认错,你就是她。”万户赖风总是不忘刷存在感。 “没有说你。”慕容剑心回头看他,“你想让我变成她?” 万户赖风使劲点头,“只要你化身圣将,就一定能打开密藏。” “可你知道吗?”慕容剑心看着他,“我要变成了她,这里会血流成河。” 她提着剑时,身前便是尸山血海! 万户赖风一凛,随即咬牙道,“我筹谋一生,总要试过才甘心。” 慕容剑心轻笑,“就算你要我变成她,这剑也不对啊。” “纳尼?!”看着她横在身前的长剑,万户赖风一下傻眼。 “怎么又来找我?”赵光鼎放下手中的棋子,恢复了往日的从容淡定。 “有事。”赵允初坐到他对面。 “也是。”赵光鼎轻轻点头,“无事不来嘛。” “我想知道母亲的身世。”赵允初说明来意。 “你不知道?”赵光鼎又拈起一颗棋子,看着棋盘,思索该落在何处。 赵允初也不怕打扰他,继续道,“我想知道她有没有姐妹。” 啪嗒! 棋子掉落,棋局已乱! 赵允初眸光瞬时一亮。 赵光鼎只作未见,缓缓起子,“她没有。” “她有!”赵允初很肯定。 “你找死人何益?”赵光鼎随手把棋子丢进棋盒。 “人明明还活着。”赵允初盯着他的眼睛。 “我亲眼看着她被推进炼化炉,怎么可能还在?”赵光鼎与他对视,无一丝躲闪之意。 赵允初拍拍胸口,“就在不久前,她还踹了我一脚。” “什么?”赵光鼎惊讶不已,“你说姜家那个女魔头?怎么可能!” “我的眼睛还没瞎。”赵允初无比肯定。 “马上去找她的相片。”赵光鼎一下站起,他比孙子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你没见过她?”这次轮到赵允初惊讶了。 “你以为她是那么好见的?我一个小商人,哪有那么大脸。”赵光鼎唬着脸道。 “那就难办了。”赵允初叹口气,“她进来的时候,就把监控毁掉了,一路打进来,谁又敢偷拍她?” “那就去找!”赵光鼎比他还急。 “你先告诉我,我母亲的姐妹兄弟还有多少?”赵允初可不想白走一遭。 “家谱上的,都不在了。”赵光鼎语声虽淡,可里面的狠绝血腥,别说赵允初了,是个人就听的出来。 “你就不怕我?”赵允初问。 “怕?为什么?”赵光鼎看着他,“你也姓赵,身上流的是赵家的血!” “我承认,可对其他人,我未必会心慈手软。”赵允初想探探他的底线。 “优胜劣汰,天地法则,想要赵家能够长盛不衰,脓包废物就没存在的必要。”赵光鼎看着他,“也包括你。” “我知道了。”赵允初起身向外走,“只要你不在后面搅风搅雨,还有什么能阻挡我?” 赵光鼎看着他的背影,暗叹一声,自信过头就是自满! “啊!啊!……唔……唔……” 姜铭缩回手,唰的一下把锅甩出去,“你逼我的。” 女孩儿三下两下把带着怪味的丝袜从嘴里掏出来,“你一点都不绅士。” 姜铭回她一句,“是你太吵了。” “你刚刚撞翻警车耶,我是个普通女孩子,怎么可能不怕。”女孩儿有充足的理由大叫。 “给我。”姜铭把手伸过去。 女孩儿把手一背,将丝袜掖到座椅缝中,“做什么?” 姜铭超前努努嘴。 女孩儿看到呼啸而来的警车,赶紧用手捂住嘴巴,生怕他再拿什么塞到自己嘴里。 姜铭笑笑,提速打方向,车子撞破栏杆冲下桥去,几乎转眼间就沉到水底。 十数辆警车相对停下,呼啦啦跳下一帮警察,对着水面看个不停,连比划带说。 过了许久,不见水面有任何动静,他们都松了口气,取出通讯装备,开始呼叫着什么。 嗝喽~ 浑浊的水从粉嫩的小嘴中不停翻涌,略微鼓胀的小肚子也渐渐平坦,又过了一会儿,女孩儿悠悠醒转,一下看到那张讨厌的脸,紧着把头一低,却看到更可恶的画面,一双大手竟然按压在自己胸膛上,“呀!……咳咳……” “呛死了不怪我。”姜铭抬手收工。 女孩儿一下坐起,“我的车子呢?” 姜铭向远处一指,“河里,我会赔你的,假如我能活着回去的话。” 一辆车子对姜大少不算什么,前提是他愿意活着回去。 “为什么这么说?”听到这种话,女孩儿连车子都忘了。 姜铭扫了周围一眼,“如果我要救的人不在了,我就让这个国家记住一件事……汉家儿女不可欺!” 女孩儿心一颤,“你……你要杀人?” “是很多人。”姜铭纠正一下。 “不可以!”女孩儿爬起来,“他们没有做坏事,他们是无辜的……啊啾!” “快点回家换衣服吧。”姜铭转身离开,他要做什么,用不着跟她多说。 “你的衣服也湿了。”女孩儿好像忘了他刚刚的话。 姜铭一路向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你这样还会被抓的。”女孩儿又提醒一句。 “借套衣服不难。”姜铭看着不远处的居民楼道。 女孩儿也看到了,小跑着追上他,“你不要当小偷,我妹妹就住附近,我带你过去换。” 姜铭偏头看她一眼,想了想,“好。” 也许这样就能减低节外生枝的几率。 二十分钟后,姜铭偏头问她,“这就是你说的‘附近’?” “开车是很快嘛。”女孩儿低着头不敢看他。 “开门。”姜铭也不想说别的了,反正都走到了。 女孩儿在身上摸了摸,脸色一变,“钥匙好像掉河里了。” 姜铭走上前去,从腰上摘下一串钥匙。 “你的不行……啊?”女孩儿以为他想拿别的钥匙试,却发现他直接用军刀上螺丝勾把锁撬开了。“你是小偷吗?” 姜铭推门进去,“那我真是给小偷丢脸了。” 小偷开锁还用撬? 进到屋里,他一眼看到客厅的大照片,似乎女孩子都有这个毛病,不把自己挂满屋子,就不是自己的家,只是照片上这位略微有些眼熟,“她是你妹妹?” “嗯。”女孩儿一边脱湿掉的外套,一边道,“漂亮吧,你不许打她注意哦。” “你叫什么?”姜铭才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女孩儿一愣,“你不记得了?” 姜铭只记得这张脸,名字还真不知道丢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好像是。” “可恶!害我成这样,居然忘记我名字!”女孩儿有些生气,小脸红扑扑的,“我叫浅仓南!” 错不了了! 第五百九十六章 通话 “山主。”吉野明夫恭敬行礼。 “东西拿到了?”万户赖风却更看重别的东西。 “不负所望。”吉野明夫一身轻松。 万户赖风亟不可待的伸手,“拿来。” “东西放在秋明渊基地,并未带在身上。”吉野明夫现在可拿不出来。 万户赖风眉头一皱,有些不快,“为何放那么远?” “那里相对安全一些。”吉野明夫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笑话!”万户赖风满脸怒色,“整个帝国还有比和歌山更安全的地方吗?” 您真当军事基地是摆设? 吉野明夫就是再不以为然,也不会说出来,“和歌山的机关之术天下无双,就是一等一的高手来了,也要铩羽而归,本来没什么可担心的,可是……” “可是什么?!”万户赖风脸阴沉的很。 “可是对手正是此道高手,据说童家的天地大阵都拦不住他。”吉野明夫没再往下说,不然肯定死于话多。 “童家?”万户赖风一脸不屑,“哼!早已没落,如何能与和歌山相提并论。” “华夏有句古话,叫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倘若他还带了童家的人,就真的很难对付了。”吉野明夫劝道。 “你的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万户赖风的思想却跑偏了。 “山主,密藏不容有失,还请您三思。”吉野明夫无奈,只能捏他七寸,不然以他的脾性,非把东西转移到和歌山不行,那些机关说的牛叉无比,可都多少年了,能不能发动都成问题,指望其锁拦绞杀敌人……悬! 万户赖风沉吟一下,“那小子到了哪里?” “已到帝国境内,具体位置不明,军警都找不到他。”吉野明夫看着他,“他随时都有可能上和歌山。” 万户赖风沉默。 许久之后,他缓缓起身,“把圣将锁住,一起带去秋明渊。” “嗨。”吉野明夫痛快的答应,整个人又轻松起来。 铃铃铃~ 姜铭看了一眼,接通电话,“让他老人家放心,我会把东西给他抢回去的。” “你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洛霏霏很是诧异的问。 “知道一些。”姜铭没有细说,“叫他放心就是了。” “放心?我怎么放心!那可是我的……喂?喂!混蛋!敢挂老子电话!”洛定波把手机摔到地上,瞪女儿一眼,“以后离那臭小子远点儿,光知道占便宜,不知道干活儿!” 瞎说!他干活儿的时候可卖力了! 洛霏霏翻个白眼,把他按躺在床上,“您还是老实躺着吧,一把老骨头,那还经得起折腾。” “都怪你那个蠢蛋哥哥,自己让人算计不说,还连累老子。”洛定波看看被吊起的腿,“腿断了是小事,关键是我的寒月寄灵盘被抢了,哎呦……心疼死了,早知道还不如把他甩到墙上。” “又胡说八道。”洛霏霏嗔怪道,“哥听到该多伤心?他又不是故意的。” “要是故意的就好了,老子才不管他死活,可现在……唉呦,不能说。”洛定波又捂住心口,一脸的生无可恋。 “好啦好啦,就当破财免灾……”见父亲满眼怒焰,洛霏霏赶紧改口,“姜铭不是说帮您抢回来么,您就别担心了,他既然说的出,就一定做的到。” “呸!你信他,我可不信,答应我的残片,都过去多久了,还没见着呢。”提起姜铭,洛定波就想到青铜残片,心就疼的更厉害了。 “那您自己去找,自己去抢好了,我不管了,也不让他管。”洛霏霏拿过手机就要打电话。 “别别别。”洛定波赶紧拦住她,老脸写满无奈,“你到底是谁女儿啊?” “你的啊……如果你没撒谎的话。”洛霏霏没否认自己的出处。 “那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洛定波好奇的问。 “因为我肯定是他孩子的妈啊。”洛霏霏对未来的身份,有着很清晰的定位。 “……”洛定波无语凝噎,过了好一会儿才一拍大腿,“亏大了……唉呦!” 洛霏霏赶紧去看他的腿,嗔怪道,“都伤成这样了,您就不能老实点?” 洛定波欲哭无泪,你当我愿意啊! 另一边,姜铭取出电话卡,把手机掰断揉碎,丢到垃圾篓里,“我该走了。” 浅仓南看着他,“刚刚是谁的电话?” “女人。”姜铭拉门出去,“我的。” “你不等我妹妹吗?”浅仓南起身追到门口。 “不必,省的两相难堪。”说话间,姜铭已经快步冲进楼梯间。 浅仓南怔怔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回到屋里,拿起桌上的电话打了出去。 “姐姐?”电话那头试探着问。 “嗯。”浅仓南发声确认。 “你怎么在我家?”对面很是奇怪,不是说好来机场接她的么? “车子掉进河里,游上来离你家比较近,就过来换衣服了。”浅仓南什么都没瞒她。 “他和你在一起!”对面很是激动。 “已经走了。”浅仓南的声音略微有些低,显然是心情不怎么好,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去了哪里?”对面没留意她的语气,只关心姜铭的动向。 “应该是和歌山。”浅仓南相信,他是一定会去的。 “找死!”对面语气很凌厉,却又隐隐透着一丝失落。 浅仓南敏锐的听出一丝爱恨交加的意味,“妹妹,你和他什么关系?难道是……” “不是!”对面打断她的话头,“我们是敌人,不共戴天的敌人!” 说完怕她听不懂,又加了一句,“是他杀了那个人。” “啊?!”所有表情,瞬间在浅仓南娇嫩的脸蛋上凝结。 “我要去抓他,你自己小心。”对面顾不上管她,匆匆挂掉电话。 浅仓南默默放下电话,向窗外看去,心里一下明白,他的表情为何那么怪,原来是这样……孽缘! 签完最后一份文件,慕容兰心舒展一下酸麻发木的腰身,看向一边安静玩手机的人,“姑姑,让您久等了。” 姜夜泠头也不抬,只盯着手里的屏幕,“还能静心工作,真的不错。” “做好力所能及的,不去想无法掌控的。”慕容兰心告诉她原因。 “该有的担心还是要有,那样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姜夜泠抬头看她,“现在有想问的吗?” “他有消息吗?”慕容兰心没有扭捏客气。 “刚刚他的手机有过短暂通话,还是和明海的某个人,不过时间很短,随之所有信号全部消失。”姜夜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有事还是没事?”慕容兰心问重点。 “我只能说他的手机毁掉了,是自毁还是其他,抱歉,我暂时不可能知道。”姜夜泠不是千里眼顺风耳,当某些手段不可用时,她同样无能为力。 “你不担心?”慕容兰心看着她。 “因为我信他。”姜夜泠淡淡一笑,手机在掌指间打了一个转,便消失不见。 叮铃铃~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慕容兰心看一眼那陌生的号码,犹豫一下,才伸手接起,“喂,这里是锐锋科技,我是慕容兰心。” “是我。” 低沉厚重的声音传来,慕容兰心定了定神,一手按到小腹上,才道,“你还好吗?” “刚刚灌了点水,不过还好。”姜铭说的很轻松。 “找到剑心了吗?”慕容兰心快速的扯转话题。 “马上就去,等着我们,我一定把她完完好好的带回去。”最后一句,姜铭说的很用力。 “好,我等你…们。”慕容兰心向旁边看了一眼,“姑姑在,你有什么要跟她说吗?” “暂时没有。”姜铭拒绝了。 “小没良心的。”姜夜泠听的真真的。 “你怎么打来办公室?”慕容兰心想知道原因。 “第一声,心就踏实了。”姜铭告诉她原因。 慕容兰心抿抿唇,“不要分心。” “不会的,家里有你。”姜铭的理由让人无法反驳。 慕容兰心偏了一下头,抬手揉揉眼睛,才又道,“我以为你不会打来。” “本来不会,可走在街上,突然觉得好像欠你一通电话。”姜铭顿了一下,“还是补上的好。” “我不是她!”慕容兰心一下站起,情绪是按压不住的激动。 “那边,我打不过去。”姜铭还是那么平静,“我去找剑心,回去再说。” 通话就此结束。 慕容兰心颓然坐到椅子上,表情不停变换,再无先前的冷静淡然。 “也许没你想的那么糟。”姜夜泠安慰一句。 “我想他已经明白了。”慕容兰心轻抚了一下胸口,“我不知道他当年是怎么告别的,心里憋了多少话,路尽时又想说什么。可是我知道,他刚刚把话说的很明白……欠的,都补上了。” “让他欠你很难吗?”姜夜泠居然帮她出主意。 “我不能。”慕容兰心把话说的很明白。 “不说这些了,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姜夜泠起身道,“我去赴约,要不要跟来看热闹?” “你好像不喜欢我。”慕容兰心看着这位琢磨不透的姑姑,那突然而来的亲近,让她无法理解。 姜夜泠一笑,“你需要我喜欢吗?” 慕容兰心起身走到她身边,“我陪您去。” “我要说错话,记得提醒我。”姜夜泠嘱咐一句,便向外走去。 我怎么知道哪句是错? 第五百九十八章 另一面 “你那边怎样?”易观离紧盯着眼前的屏幕,不过看表情,显然未能得偿所愿。 “都说尽快去查,只是需要时间。”姜铭就要平静的多,“而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争分夺秒犹恐迟! 易观离偏头看他一眼,“看你好像不急。” “要是能看出来,就别想救人了。”姜铭控制着,让语气平淡,不夹杂半点情绪。 易观离点头表示理解,“就这么等着?” “换个方式。”姜铭又开始敲打键盘,“让他们来找我。” 这次消息回的很快,易观离探头看了一眼,尽是些公司和建筑名称,“你要做什么?” “跟他们打个招呼。”姜铭开始检索那些“名称”的所在地,内部结构,以及周边环境,一一查清之后,他又发一条信息出去。 这次的回答易观离也看了,只有三个字——你疯了! 姜铭只回了一个字——说! 等了一分多钟,对面才发过三个地址过来,末了加了一句——悠着点。 “这又是哪里?”易观离问。 “黑市。”姜铭说着,开始清理电脑,全部格掉之后,去外面端了一盆水,直接把刚刚用过的手提电脑丢进盆里,一阵轻微的滋啪声后,一切归于寂静。 “房主会心疼死的。”作为帮凶加共犯,易观离也不好指责他什么。 “不会。”姜铭甩了一叠钱在桌上,“我们该走了。” “你哪里来的钱?”易观离很是好奇,那厚厚一叠可都是万元大钞,也没见他去兑币啊。 “和歌山。”姜铭翻出来的东西很多,不过只拿了一些可能用的上的。 “没想到你做贼也是把好手。”易观离完全没发觉他拿了东西。 “以战养战而已。”姜铭不认为这是粉饰,不过是将走过的路再走一遍而已。 两个小时后,乔装打扮的两人到了最近的黑市,之所以选择这里,不是因为其最近,而是这里的货最全,一应违禁品,应有尽有。 作为山口组分堂的副堂主,黑藤归山也算见过大世面的,不过当眼前这对年轻男女报上要买的东西时,他还是吃了一惊,“你们不会是想去炸靖国神社吧?” “他说什么?”姜铭的外语一直不过关。 “他怀疑你要去炸厕所。”易观离觉得这怀疑合情合理,不然买那么多**以及爆破装置做什么? “是他疯了,还是你疯了?”奈何姜铭既缺乏幽默感,又缺乏一些常识性了解。 “是你疯了。”易观离不甘示弱,“买这些东西做什么?” “你问他有没有。”姜铭不打算回答这种蠢问题。 易观离白他一眼,虽然心中不愤,还是把话翻译过去。 “东西是有,但这么大的量,我不可能卖给你们,你们走吧。”黑藤归山可不想挣这种钱,太烫手。 这次不等姜铭问,易观离便翻译给他听,“人家不卖,叫咱们走。” 不知为何,得到这种回答,她心里反倒轻松许多。 “有?”姜铭问她。 “滚!”黑藤归山不耐烦的插嘴。 咔! 姜铭捏住他的下巴向上一推,脆响过后,人无声息。 不知道有多少年没人在山口组的堂口惹事了,他那些手下不但没反应过来,看他被杀,居然还愣了一下,等他们意识到事情不妙的时候,姜铭手里已经多了一把短刃,破喉穿心,染血夺命。 过去了有多久?大概是一眨眼,不,还没来的及眨眼,屋里便横七竖八的满是尸体,只是易观离不怕,双眸中还满是精光神彩。 姜铭却完完全全忽略了她,解决了那些人,倒提着短刃向里面走去,将那些闻风赶来的人一一击杀,不管对方是谁,来意为何,有没有无辜,只要活着,便得死去。 等他找到所需之物,扛走之时,至少有二十余人离开了这个世界,鲜红色的血液趟满窄窄的走廊,踏脚上去,沾粘腥湿,血痕触目。 易观离没有跟进去,而是在走廊另一侧扶墙而立,干呕不已。 见她这般,姜铭不解,“入墓无数,何至如此?” “死人再怪,枯骨再邪,我见时已是怪邪之物,便不觉怎样,可现在……”易观离向走廊看了一眼,又赶紧转头,“他们本是活生生的人,眨眼间生机全无,又一下这么多,你让我怎么适应?” “看来你前世没去过战场。”姜铭拍拍她的肩膀,“走了。” 易观离扶着他的肩膀,跟着他往外走去,“别管他们是好是坏,你怎么杀得如此心安理得?” “不心安也要杀。”姜铭淡淡道。 “可以用别的方式。”易观离想板正他的想法。 “动静不够大。”姜铭根本没想走第二条路。 “一定要血流成河?”易观离看着他,“你不怕他们报复在她身上?” “报复两字很好。”姜铭把东西装进后备箱,将染血的鞋子踢掉,“所以动静越大,她越安全。” “战阵之上下来的人,都像你这般冷血吗?”易观离心里蓦地一寒。 “如果你真的上过沙场,就不会这么问了。”姜铭看她一眼,“千军万马厮杀,你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都不会有,有的只是杀了他,活下去!” 说着话,他发动车子,“刚刚不是战阵,只是屠杀,不要相提并论。” 易观离苦笑一下,“我还想帮你找借口,你却先把自己推坑里了……杀人魔王可没什么值得炫耀的。” “在意的才是人,不在意的,你管它是什么。”姜铭咧嘴轻笑,“难道鸟雀牛羊就没有痛楚愤懑?” 人下屠刀时,谁又曾在意过? 姜铭之所以可以杀戮无忌,不去想是非对错,那是因为他站在食物链的上端,有能力杀了他们,不然再是有心,又能如何? 正如当年国难,尸横遍野时,那些屠夫又有谁会在意他们的想法? 用嘴巴说公论道的,永远是弱者! 远东株式会社。 楼高七十七层,是真正的摩天大楼。 此刻楼前站着一个穿浅蓝色制服的人,拎着保温箱,微笑看着门卫,不管他说什么,都只是微笑点头,然后把手里的小箱子给他看。 “我知道你是送食物的,可是非本公司人员不得入内,你要送给谁,我可以帮你叫下来。”保安已经重复了三遍。 外送员指指自己的喉咙,又指指自己的耳朵,然后把保温箱上名字地址给他看。 “聋哑人也能送外卖?”保安低头看了一眼,地址没错,名字也见过,是个很漂亮的小姐。“我帮你叫下来。” 外送员就只是微笑。 不一会儿,一个漂亮小姐匆匆走出,看了一眼东西,签单、拿东西、走人……一气呵成,显然是叫惯了外卖的。 等她转身,外送员便转身离开,保安笑笑,转身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咦,你怎么进来的?”提着食盒的漂亮小姐好奇的问。 外送员笑笑,直接按了十三层,电梯门缓缓合拢。 “我去十五,帮我按下。”漂亮小姐拎着东西不太方便。 外送员置若罔闻。 “以后再不叫你们家东西了。”漂亮小姐很是傲娇,自己按下后,还不忘恐吓一句。 外送员一脸微笑。 “傻子。”漂亮小姐小声嘟囔。 叮! 电梯门打开。 外送员一把夺走她手里的食盒,大步走了出去。 “喂!我只是以后不买,这次还是要吃的。”漂亮小姐见他没有反应,又高叫一声,“我付了钱的。” 外送员回头看她一眼。 “呀!”她吓的缩到电梯一角,待门关紧,她才拍拍自己硕伟的胸脯,“我刚刚看到了什么?野兽吗?” 外送员无视诸多职员诧异的目光,拎着食盒进了卫生间,然后就没人再见他出来。 五分钟后,十层的安全梯门打开,一个清洁工拎着工具进了电梯,一直下到二楼,出电梯,走到安全梯口,朝着一旁的警报器一拳锤下。 铃!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大楼! 很多不明情况的人,都在第一时间冲到安全梯口,从七十七层到第二层都是如此,在自动灭火装置发生功效前,这是必要的准备。 楼层高的会观望一下,楼层低一些的,已经开始撤离。 清洁工是第一批出楼的,站在楼对面看了一会儿那断断续续、有序撤出的人,低声说了一句,“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说完,按下袖中***的按钮! 轰! 爆炸声起! 还未见烟火,爆碎的玻璃已纷飞如雨,急坠而下,楼下的人一惊慌不已,叫嚷跑跳,乱作一团。 谁也没注意那已经转身离去的清洁工,自然也就不会看到,他把***随手丢进路旁的垃圾桶里。 远处的车里,易观离放下望远镜,苦笑一下,“为一人,杀无尽,你就真不怕天谴雷怒?” 不管赞不赞同,她都把车子开过去接应。 姜铭上到车子上,打开导航,点了一个位置,“去这里。” “刚刚死了多少人?”易观离一边开车一边问。 “不知道。”姜铭真的不知道,不过为了照顾她的情绪,他已经留出了逃生的时间,至于有没有倒霉的,从来不在他的考虑之内——活着是幸,死了是命! “还要继续?” “嗯。” “不能停手?” “要看他们。” “他们怎么通知你?” “有脑子不难。” 易观离看他一眼,再走下去,会是地狱吗? 第五百九十九章 反应 “噗!”叶名城将还未咽下的茶水喷出,溅了自己和随从一身,不过他是一点也顾不上,指着墙上的大屏幕问,“他跟我打听道儿,就是为了干这个?” 随从抬手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水渍,才回道,“应该是。” “这也太肆无忌惮了。”叶名城看着那浓烟滚滚的大楼,四散奔逃的民众,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那么多知名大厦发生爆炸事故,都上国际头条了,各国的军警还有恐怖组~织都为这个忙活起来了,那货还想有好?“他这是不想活着回来了?” “不知道。”随从可给不出答案。 “都怎么看?”叶名城开始擦身上的水渍。 “别的不知道,不过网上挺热闹的,有幸灾乐祸的,有祈祷哀悼的,还有跟死了亲爹一样,破口大骂的。”随从把手提电脑的屏幕转向他。 “拉倒吧,亲爹死了,他们哪里顾的上骂,还不都跑去刨老头那点棺材本了,也就洋爹死了才吠个不停。”叶名城摆摆手,“我不看这玩意儿,一点营养都没有。” 不过就在随从把屏幕转回去的时候,他又道,“等等,帮我骂两句,怎么狠怎么骂。” “啊?”随从没跟上他的思路,只是揣测,难道这位小爷是想自己抽自己嘴巴?毕竟刚刚的话还热乎着呢! “这都不懂?”叶名城瞥他一眼,“在网上骂两句,那是证明咱有正义感,有一副悲天悯人的心肠,毕竟死伤的都是普通老百姓。” “那等姜少回来呢?”随从好奇的问,难道这位小爷还能大义灭亲? “请他喝酒啊。”叶名城说的是那么理所当然。 “啊?”随从傻眼,您的心肠不要了? “蠢货,斥骂这种恶劣行为,是每个好人该做的,请朋友喝酒,是每个正常人都会做的,不冲突。”叶名城恨铁不成钢,这亲随的脑子也太笨了,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要不是伤还没好,我都想过去请他喝一杯,就着这景儿,一定痛快。” 这就是传说中的说一套做一套吧? 随从抬头看他,“就是您好好的没事儿,也出不去,老太爷可是发话了,没昆伯陪着,您哪儿都不许去。” “你不说我还忘了,昆伯还在乡下陪孙子呢?这都旷工多少天了,再不回来扣他工资。”叶名城随口抱怨两句。 “才四天。”随从笑笑,这话也就跟他说说,怕是转头就忘了。 “不说他们了,一个比一个闹心,找点有趣的事看。”叶名城指指屏幕,示意他换碟。 随从翻找了一下,“咦,姓白的最近那么红,怎么一点他的消息都没有?” “你是不是傻?网上能有那些!”叶名城真的想换随从了。 “少爷,我想问您一句话。”随从停止翻找,抬头看他。 “有屁就放。”叶名城可不认为自己会被问倒。 “姓白的现在简直炙手可热,声势已经凌驾于其它三公子之上,您就一点不吃味儿?”随从根本不认为自家少爷有那么宽广的心胸。 “那是人家应得的,有什么好吃味儿的?”叶名城的表情可以证明,他的确没半分嫉妒。 “可立功的又不止他一个。”随从想试探他是不是真心的。 “是不止他一个,可一个事了拂衣去,一个深藏身与名,你知道为什么吗?”叶名城问他。 随从摇头。 “因为他们是真正的战士,存在的意义,是为了守护这片土地和土地上的人民,而不是在台前享受荣耀带来的一切。”叶名城给他解释。 “明白了。”随从点头,“姓白的不是个战士,您不屑和他计较。” 骂人还曲里拐弯,您累不累? “你明白个屁!”叶名城抬手拍了他一下,“他只是做不了战士了。” 我真是好心肠啊! 随从揉揉额头,琢磨来琢磨去,都没琢磨明白,什么叫做不了战士了?难道现在这么风光,不比做战士好? “这是您要的资料。”风沁雅把一份文件放到办公桌上。 “已经死了十一个人。”慕容兰心没去看文件,而是盯着眼前的电脑。 “心疼他们?”风沁雅偏头看了一眼内容问。 “太过了,已触国怒,他还回的来吗?”慕容兰心显然没有多余的同情心。 “我想他没想过这个问题。”风沁雅看着她,“有没有想过,如果被绑走的是你,他会怎么做?” “我不做无聊的假设。”慕容兰心叉掉窗口,拿起她送来的文件,一副要办正事的样子。 “有事您吩咐。”风沁雅识趣的退下。 等屋里又剩下自己,慕容兰心才淡淡道,“即便假设过能如何?又不会有答案。” “本来还想请他当二掌柜,现在看来,没请他是多么英明。”钱西暮把鼠标一丢,感慨万千。 钱贝儿抱只毛绒绒的大灰老鼠坐他身边,“怎么英明了?” “咱们这小铺面的,可禁不住他这么折腾。”钱西暮砸吧砸吧嘴,“我顶多走私点军火,杀个人放个火,这位爷是直接跟一国政府叫板了。” “他炸的不是私人公司吗?”钱贝儿不明白哥哥为什么这么说。 “且不说和歌山背后财阀和政府那切割不开的关系,就单以事件而论,哪国政府能容忍爆炸接二连三发生?还都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地点。”钱西暮揉揉额头,“早知道他这么能玩,我才不告诉他哪里能搞到**,万一他被活捉,再把我供出来……哎呦,你干嘛?!” “原来是你告诉他的,我咬死你!”钱贝儿怀里抱的不再是老鼠,而是哥哥的胳膊。 “我才是你哥!” “废话,不是我还不咬呢!” “……” 疼! 那是肉! “上面怎么说?”闻心澜问爷爷。 闻泰北看孙女一眼,“所有在那边的人员都动了起来,就看那小子的运气了。” “抓人还是帮忙?”闻心澜想确定一下。 “不抓也不帮。”闻泰北跺了跺脚,“只要他没有暴露,就任他去闹,若是他再也走不脱,那就……” 杀! 这个字虽然闷在腹中,可闻心澜却听的清清楚楚,“他才为国家流过血。” “此一时彼一时。”闻泰北轻叹一声,“彼时他是英雄,现今是祸根,国家需要时间,需要大环境的安定,战端不可起……你该懂得。” “就不能帮他回来吗?”闻心澜又问。 “不是不能,是没有把握。”这种事容不得闪失,若给人抓住小辫子,损失怕是难以估量,闻泰北没细说,那是他相信孙女儿懂,“否掉营救接应方案的是他的姑姑。” 最后一句不是为不伸援手找借口,而是提醒孙女儿,要顾全大局。 “我知道了。”闻心澜摇着轮椅往回走,这次她伤的也不轻,尤其是最后那一冻。 闻泰北看着孙女儿的背影,“不要再跑了,那不是在帮他。” “我知道。”闻心澜给他一颗定心丸,她是真的不会去,不是深明大义,更不是怕惹祸,只是不想添一份负累,现在她这样又能做什么? “回去吧。”薛老爷子挥挥手,“找我也没用。” 薛盼微笑道,“人家还没说什么事呢。” “什么事都不行。”薛老爷子把所有路堵死。 薛盼小嘴一噘,“我只是想回明海上学,总不能老待在家里吧?” “真的?”薛老爷子不敢轻易下判断。 “现在我去明海还能干别的吗?”薛盼宽他心。 “你不会偷溜出去?”薛老爷子意有所指。 “出去能做什么?我又不姓闻。”薛盼撇撇嘴,“再说了,在国内您或许看不住我,可让我出不去还不简单?” “好吧,国内你随便走。”薛老爷子放行了。 “拜拜!”薛盼转身就跑。 “我这心里怎么这么不踏实?”薛老爷子抚着心口自问。 “作死。”赵允初做完评价,眼睛便离开屏幕,看向等侯一旁的人,“机会难得,行动吧。” 等那些人依次离开,他才接见客人,看顾鸿飞进门,“还以为你们要和姜家讲和呢。” “谈和也是要筹码的。”顾鸿飞径直走到身前坐下。 “到我这儿拿筹码?”赵允初微笑问。 “能直接拿到东西更好。”顾鸿飞讲明,事随时移,调整变化不定。 赵允初沉吟一下,才看向他,“时间掐的很准。” 换个时间,可以拒绝,可以考察,可以拖延敷衍,可如今箭在弦,弓也开,选择已不多。 “东风起的正当时,才能火烧连船。”顾鸿飞说明掐点的重要性。 “你是东风?”赵允初笑问。 “我是船。”顾鸿飞看着他,“看风向调舵。” “真实在。”赵允初赞道。 “合作的前提是坦诚。”顾鸿飞淡淡道。 “我可以相信你吗?”赵允初笑问。 “随便你。”顾鸿飞无所谓,“反正我只信利益。” “虽然你们都是危险的伙伴,可我就喜欢冒险。”赵允初向他伸出手,“为了利益。” 顾鸿飞和他握了一下,“这才叫实在。” 赵允初坐回原处,“正事说完了,聊点别的,你怎么看你表弟的疯狂?” 顾鸿飞沉吟片刻,才回他,“我做不来。” 那是我们都没疯! 第六百章 消息 “看看他都做了什么!”万户赖风有些怒气,咣的一声,把一台笔记本电脑搁到桌上。 慕容剑心躺在床上,偏头看他一眼,也不管他想让自己看什么,便回他一句,“没兴趣。” 这是一间金属打造的屋子,十五平左右,有门无窗,四壁光滑如镜,除了一床一桌,也就左下角那个马桶了,吃喝拉撒都在这么小的空间,比坐牢都不如,所以她没兴趣看任何东西,让自己保持在心静如水的状态——任世间繁华万千,我自无波无澜。 “你必须看。”万户赖风伸手拉她。 慕容剑心缩肩躲开,慢慢撑臂侧身,药性还在体内流连不去,她的动作很受影响,“看什么?” 万户赖风转过屏幕,把一个个爆炸场面放给她看,尽挑那些嘶哑喊叫、奇惨无比的画面给特写。 可只看了两段,慕容剑心便不再看,“这是给你们看的。” “怎么阻止他?”万户赖风当然知道是给谁看的,他要的只是她的同情心,帮忙阻止这种情况再发生,不然就连他都不好交代。 “简单啊。”慕容剑心整整衣服,很认真的告诉他,“把我送回去。” “不可能。”万户赖风一口拒绝,要是可以还用你说?“换一个。” “那我就不知道了。”慕容剑心活动一下还有些僵硬的手脚,又准备躺下去。 “他还会伤害那些普通人的。”万户赖风把“普通人”说的很清晰,希望她能明白,伤及无辜是不对的。 “我也不希望他这么做,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才能拦阻他,抱歉。”慕容剑心是真的没有办法,以他本性,视异族为仇寇,未达目的,屠岛戮良,掀血海涛涛,连眼都不会眨,我能如何? 咦,我怎么会知道这些? 慕容剑心拍拍头,不敢再想,“不要再问我,我真的不想再变成另一个人……那样会更糟。” “纳尼?”万户赖风没听明白,什么叫变成另外一个人? “山主。”这时一声敬唤在屋中响起,声音不大,却充斥整个房间,“岛川将军求见。” “知道了。”万户赖风答应一声,指指手提电脑,“你再看看,有想法了通知我。” 看他转身就走,慕容剑心问他,“能不能把监控关掉?” 虽然看不到,不过摄像头、窃听装置肯定有,为了这些,她从进来就没用过那个马桶……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不可以。”万户赖风拒绝。 “知道了。”慕容剑心也没强求。 万户赖风看她一眼,便让外面开门,出去后,那尺于厚的金属门又无声无息的关上。 慕容剑心偏头看一眼手提电脑,抿唇阖眸……为我一人,值得吗? “岛川,找我什么事?”哪怕对着一个中将,万户赖风也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山主,事情不能再继续了。”岛川是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眸有精光,看上很精干,“为了帝国的名誉和人民,您必须做点什么。” “你想我怎么做?把人交出去?”万户赖风把眼一瞪,“就算我不要颜面,帝国也不要了吗?” “您可以把人引来,或者……”岛川出谋,“送他一个陷阱。” 万户赖风沉吟许久,才问,“观海别院如何?” “您要舍得,我这就去安排。”岛川是没有意见的,而且很积极。 “吉野。”万户赖风转头看向吉野明夫,“你带人随岛川一起过去,别让那只蚂蚱再蹦跶了,我再不想看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嗨。”吉野和岛川一起答应,一起离开。 等他们走后,和歌秋山上前问,“山主,他会上当吗?” “他会去的。”万户赖风很肯定。 “为何?”和歌秋山不解。 “一个自大狂妄又愚蠢的疯子,会把陷阱放在眼里吗?”万户赖风反问。 “明白了。”和歌秋山一躬到地,不让他看到自己那一脸不以为然。 “你居然还记得我。”和歌秀也一手擎壶,一手软垂在一旁,整个人看上去少了些浮躁,多了些冷厉。 “有事才来。”浅仓悠子跪坐到他对面。 “你倒实在,不过我现在就喜欢见实在人,听实在话,只是……”和歌秀也把茶壶放到一边,“这里没有你的茶杯。” “只问一句话,有茶无茶有什么区别?”浅仓悠子看着他,“令尊在哪儿?” “找他?一条走狗能帮你什么。”和歌秀也提到父亲,一点敬意也无。 “我只需要知道他在哪里。”浅仓悠子只想一个地点。 “哦?”和歌秀也盯着她的眼睛,“出了什么事?” “他来了。”浅仓悠子淡淡道。 和歌秀也手刚摸到茶杯,听到这句,手一颤,茶水晃,转眸直视,“当真?” “不然我为何要来?”浅仓悠子不避不闪,与其对视。 “他来做什么?”和歌秀也声音渐缓。 “救人,杀人。”浅仓悠子做了一下简单总结。 “那些老家伙招惹他了?”和歌秀也反应比以前快了许多。 “抓了他的女人。”浅仓悠子说起原因,唇不自觉的抿了一下。 “仙女一样的人物,那些老头子也下的去手,别管起了色心,还是别有所图,都是亵渎。”和歌秀也想起那晚的惊艳,再看看垂在一侧的胳膊,竟是平静的很,没有丝毫怨意。 “男人啊……”浅仓悠子轻笑,“不过你错了,是那个女人的妹妹。” “哦?”和歌秀也脸上浮现一丝不屑,“为妻妹漂洋过海,是看我们的电影太多了吗?” “你大概还没看过这个。”浅仓悠子取出手机,平放桌上推过去。 静静看完里面的内容,和歌秀也端起茶杯缓缓喝下,“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不过你可以秋明渊看看。” “准确吗?”浅仓悠子就怕得到假信息。 “遇到强敌,自然要躲到最坚硬的壳里。”和歌秀也如此解释。 “你真的变了很多。”面对他几乎脱胎换骨的改变,浅仓悠子由衷感叹。 和歌秀也拖了一下软垂的胳膊,“如此再不成长,岂不浪费家父一片苦心。” 浅仓悠子看他一眼,缓缓起身,向他躬身一礼,“你将成为和歌山最强的人。” “好时听过太多恭维、太多谤语,坏时走太多鼓励与乐祸,唯这句听着最诚心,下次你来,我必煮茶相待。”和歌秀也说的也很有诚意。 “你这次什么都不做吗?”浅仓悠子忍不住问。 和歌秀也又端起茶壶,“今力所不及,只愿做看客。” “那我去了。”浅仓悠子告别。 “做事之前,先问明自己的心。”和歌秀也目视茶杯,做了临别赠言。 浅仓悠子香肩微颤,轻步缓行,离了这清幽的小院。 和歌秀也看着杯中微微漾纹的茶水,“相信你我将来必能一战。” 手掌拍下,杯碎如粉,茶溅如弹! “面好吃吗?”易观离问。 “可以饱腹。”姜铭如此评价。 “看你吃的挺香的。”易观离刺他一句,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情形,还能安心吃炸酱面。 “是比嚼雪啃草香。”姜铭承认。 当年出征在外,有口吃的已是万幸,谁还管可不可口,香不香? “吃饱之后呢?”易观离问。 姜铭看停在不远处的车子一眼,“还没用完。” “你真不怕他们倾一国之力来对付你?”易观离明白他的意思,略感头疼。 “我可以肆无忌惮,他们不能。”姜铭看一眼街上的行人,“他们是最好的盾牌。” 把这种事说的如此理所应当、平淡无奇,易观离心里有些不舒服,“你的血真是冷的?” “冷暖自知。”姜铭突然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大屏幕。 刚刚还在播放爆炸现场的惨况,除了谴责这种恶行,便是提醒大家注意,现在却在播放旅游宣传片,在下面观看的人顿时议论纷纷。 易观离自然也看到了,“怎么回事?” “那是什么地方?”姜铭听不懂更看不懂。 “观海台,听说有很多仿唐古建筑,是一处有名的……”易观离说到这里,脸色骤然一变,像是明白什么,“在那里?” “去看看。”姜铭说着,呼噜呼噜把面往嘴里倒。 “万一是陷阱呢?”易观离做合理的推测。 “那也要去看。”姜铭把空碗放到桌上,“你结账。” 易观离本就没心情吃,现在更是吃不下,匆忙结账,和他回到车上,“你打算就这么过去?” “你打过仗吗?”姜铭问。 易观离摇头,这还用问? “那就跟着我做战前准备。”姜铭淡淡道。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把整个观海台的地形地貌、建筑位置以及格局一一查清,最后再通过各方渠道,确定那些建筑的归属,找出最有可能的那几套院子。 “这就行了?”易观离看着那画满圈圈点点的实景图问。 “这只是初步的战前侦查。”姜铭淡淡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们该去找点趁手的家伙事儿。” “你又想去抢?”易观离情不自禁想起那片血海。 “这次用偷的。”姜铭在另一张地图上点了一下。 易观离看清标注,瞳孔瞬间放大,“你疯了!” 第六百零一章 借东西 “你真的打算去那里面偷东西?”易观离隐在矮岩后,把声音压的极低,而他们的目标远在四里开外,以他们的视力,也就隐约能看到,可这不是他们不加小心的理由。 “不然何必来。”姜铭在旁边做着准备。 “那里面肯定有世界上最先进的防卫系统。”易观离提醒一下。 “如果连这里都进不去,救人估计就是空谈。”姜铭看她一眼,“有个战友曾经给我上过一课,让我明白世上就没有完美无缺的防卫。” “就是下午跟你聊天的那位?不过你临阵磨枪管用吗?”易观离表示怀疑。 “枪如果不用,磨再快也没用。”姜铭深吸一口气,“只要用心去做,哪怕再钝,也能捅个窟窿出来。” “需要我帮你什么?”既然拦不住,易观离只能妥协。 “留在这里接应。”姜铭把一捆**交到她手里,“在你认为有必要的时候,想办法把大门炸掉。” 接过**,易观离只觉手里沉的很,“你倒是真不客气。” “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姜铭说完,人已消失在原地。 钢筋混凝土浇筑的堡垒,在夜色下显得更加冰冷,静静的好似一点生气也无,一条七八米宽的小河将其环绕,让这座堡垒看上去更像一座孤岛。 其用来于外界相系的,是两座钢架桥,一前一后,各对着一道厚重的金属门,门两边是两座小小的门楼,却无人值守,桥头也有类似的岗楼,同样无人,可从上到下,各有十多道机枪口,可旋移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扫射的机枪,在探照灯的照射下,安静无声,将火舌深藏。 姜铭匍匐在地,向河边挪移,身上衣服的颜色和周边环境一般无二,足以骗过肉眼,即便有热成像感应仪,能显示出来的,最多也只有耗子那般大,在这样荒僻的地方,有只野老鼠不是正常? 这套衣服是他从国内带来的,唯一一套还能用的装备,其他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或多或少都有那么点问题,来这种地方,是一件不敢用。 不是他带的东西不防水,只是下午的时候才捞出来,时间稍显迟了那么一些。 来到河边,姜铭才发现整条河一片死寂,竟是比钢筋混凝土更显阴冷,除了风过水面,就不再有别的动静。 手撑地,膝下压,身子纵射而出,稳稳落到河对面,小腿向上微弯,脚才未落到河里。 不是不能再弹远一些,实在是前面遍布肉眼不见的红外射线,纵横交错,密织如网,不小心碰到,警铃大作是小事,那遍布高墙的机枪口一起喷射,就不怎么好玩了。 摸一下不太适应的隐形眼镜,姜铭深吸一口气,纵跃而起,跳转翻腾,速度比先前快了数十倍,几乎是转瞬间,便穿过那数百米的空地,闪到高墙下,贴墙而立,静听巡逻兵的脚步声从头顶踏过。 戴上别样的指虎,破墙如削腐,快速攀沿而上,在两队巡逻兵交错而过的瞬间,姜铭从其头顶翻过,直入院内,顺墙滑落。 院内又是另外一番景象,活人虽然没有,可处处是探头,几十台巡逻机器人更是毫无规律的来回穿行。 从进院的那一刻,姜铭就没顾上喘一口气,未停过一刻,一直在快速移动,就怕一步踏错,或者慢了半秒,吵扰到主人,让人大费周章的迎接,那就不好意思了。 快速来到主楼下,毫不停歇的向上攀爬,在三楼的一道窗下停下,没办法,在这一侧,一楼二楼是无窗的。 贴耳在墙,细听了一下,快速翻上,以最快速度割断护栏,划破玻璃翻入。 凌空一转,折向拐角处,单足立在两个探头的死角,左右看看,姜铭发现,再想避开探头已经不太可能,而用来干扰的器具已经永远的睡在河底,接下来只能拼……人品了! 脚尖聚力,拳头捏紧,身子弹跳而出,急纵如飞,只要在遇到拦阻前冲到地下六层,也许就有机会满载而归。 沿着楼梯冲到地下一层,警铃大作,等他冲到目标层时,许多自动武器已经枕戈待旦,静候他来。 将楼道门推开一线,把一个比拳头稍大些的塑料球丢了进去。 哒哒哒! 滋滋滋! 机枪、激光射线一起扫射,厚实的楼道门瞬间化为虚无,姜铭躲在墙后,看看袖子上烧焦的破口,轻舒一口气,慢上一点,这条胳膊就没了。 将焦坏的部分扯下,他按下掌心的按钮,该礼尚往来一下了,希望能够有用。 轰! 在相对狭小的空间内,爆炸声音稍大,只是冲击气浪相较小很多,但也足够让无数细尘充斥整个空间。 滋啪滋啪! 电流声不断响起,其他声音则消寂不闻。 脱下衣服丢进去,没有任何反应,姜铭快速闪进,冲到一道门前,看着暗黑一片的电子锁,不禁苦笑一下,先前唯恐威力不够,那颗自制的石墨磁暴弹可谓下足了料,所以轻易让由电子控制的防卫武器哑了火,倒霉的是门锁也跟着阵亡了。 听着急急而来的脚步声,姜铭扒住门一边,用力推挪,门却纹丝不动。 放弃用蛮力,他认真回忆一下,拿指虎把电子锁控制窗锤烂,剥开几个线头,交叉接连,一阵火花闪耀,门裂开一线,又复不动,所有灯光跟着熄灭。 黑暗中,姜铭扒着门边,将门硬生生推开掌宽,身子一侧,人便闪了进去。 哒哒哒! 子弹追着他进来! 一个翻滚,便到一个架子下,伸手摘下搁置在上的突击步枪,又在架下找到**,检查过后,合二为一。 突突! 还击两枪,他开始在屋中穿行,掠过一个个架放着各种枪械的钢架,来到一道窄门前。 这道门和前门应该不属同一个供电控制系统,开启装置都还正常,所以姜铭放弃硬冲出去的打算,不管这道门通向哪里,他都想进去试试。 他回身将想钻进来的人打退,快速拿了一些用的上的枪支弹药,打包负在背上,提着枪研究起门锁来。 三重识别,密码,指纹,虹膜……他是一样都没有。不过他也没有犯愁,从口袋取出一块薄膜,贴在识别感应器上,不过三秒钟,门便缓缓打开。 揭下薄膜,甩手丢出一颗顺来的**,便急冲而入,他相信这窄窄的通道上,不会有什么致命性武器,因为能来到这里的,是敌人的几率太低了。 背后传来一连串爆炸声的时候,他已经向下冲了两层,也就只能冲这两层——到底了。 眼前又是厚重的金属门,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道门开起来没有那么麻烦,有身份识别卡就可以。 看看那窄窄的卡槽,姜铭抱着试试的想法,将先前的薄膜折了一下,从槽上划过,门竟然真的开了。 捻捻手里的薄膜,姜铭很是好奇这东西是用什么做的,简直就像****一般,没有开不了的电子门——万幸世上只有一个小狸,不然人类还有的活? 闪到一边,待门完全开了,他才小翼的侦查一下,不过看过之后,他是真的很动心。 硕大的房间内,停放着几十辆突击车、装甲车、特勤车,除了车辆,还有十多个巡逻机器人,以及八架小型无人机。 东西既多也好,可惜带不走…… 怎么还不出来? 这个问题,易观离已经想了无数遍,可那几百米外的大门依旧紧闭,院里依旧静寂无声。 快出来啊! 哪怕有点动静也好! 轰! 咣当! 易观离急捂耳朵,看着前面的画面目瞪口呆——真没必要这么大! 厚重的大门轰然倒塌,一辆坦克轰鸣着冲出,炮塔每一转动,便有建筑遭殃,而四周密集如雨向其聚拢的子弹,别管是由自动机枪、机炮发出的,还是自卫队员打出的,打在车体上,除了溅起火星,就再无其他作用,根本无法破其防! 坦克后面,无数巡逻机器人四处乱窜,撞到东西就炸,不绝的爆炸,让找出肩扛式反坦克**的自卫队员无可奈何,不是忙着逃命,便是直接送命。 钢架桥桥头的堡楼倒是及时变换了模样,机枪沉下,连发***架起,可是未发一弹,便被轰碎炸飞,嘎嘎的轰隆声中,坦克冲过渐渐分开的钢架桥,炮塔回转! 轰! 只见火海一片…… 等阿帕奇临空赶到,坦克静静趴在离军火库十里处的马路旁,连声警告之后,一点反应也无,便悬空警戒。 等地面部队赶到,才发现早已人去车空,至于对方弃车的原因,也很简单,履带断了。 直升机、无人机以弃车点为中心,四散搜寻…… “你还想不想活着回去?”一家民宿的房间内,易观离很郑重的问。 “当然。”姜铭擦着枪,给了肯定的答案。 “你觉得还可能吗?”易观离已经没有信心,这个疯子太疯狂了,上军火库偷些枪支弹药也就罢了,他偏偏不知足,搞出这么大动静……哪个国家政府能容的下? “活着就有可能。”姜铭淡淡道。 “明天新闻一出,我们就是过街老鼠,怕是一步也走不得了。”易观离已经可以想象那被围追堵截的场面。 “这种事不会上新闻的。”姜铭把枪放到一边,“即便上了,爆炸也是由管理不严、操作失误等引起的,知道真相的人不会太多……要不要打赌?” “不上你当。”易观离撇嘴,“可就算不公布出去,军警也会一起出动抓我们的。” “也许是等我们主动上门。”姜铭躺榻榻米上,“毕竟我已经表过决心了。” 想起将要去的地方,易观离轻轻点头,扯转话题,“为什么要抢坦克?” “本来想开装甲车,又怕不抗揍,结果在隔壁发现了坦克。”姜铭说的很轻松,“回国后一定要学会开飞机,不然今晚就可以飞出来了。” “……” 幸亏你不会! 第六百零二章 身份不同 “困了?” “那般折腾,只睡一个小时,多少有些倦意。” “等事了回去,给你备张大床,让你好好睡。” “这算耍流氓吗?” “不算。” “怎么不算?” “因为你不高兴。” “这次是!” “嘘。”姜铭示意她噤声。 易观离压低声音问,“有情况?” 姜铭摇头,“再往前,便需格外留意了。” “莫说一路走来,我们步步小心,就是散漫一些,离目标还有十多里路,你至于特意提醒?”易观离自问耳聪目明,时刻警惕,哪里需要他提醒。 “嗯,现在是不用。”姜铭点点头,率先冲进山沟。 易观离一愣,随即紧追上去,不满的问,“你能把脑子用在正经地方吗?” “可以。”姜铭答应的很痛快。 又走一段路,易观离忽然道,“谢谢。” 姜铭看她一眼,并未接腔。 “脑子清醒了,倦意也没了。”易观离又补一句。 “别想那么多。”姜铭却如此回应。 “为什么走也不跟民宿老板说一声?”易观离扯转话题。 “叫醒你都差点儿挨揍,何必搅扰人家?反正钱都付了。”姜铭认真回答。 “老板好像还没睡。”易观离看着他。 “不是老板娘,不太清楚。”姜铭随口敷衍。 “你这样,想不多想都难。”易观离小声嘀咕一句。 “他睡不睡,我都会叫你起来。”姜铭强调一句,伸手把她拦住,“你在这里等下。” “前面有情况?”易观离问。 “可能有。”姜铭身体最近出了点问题,五感时好时坏,连他自己都不敢确定。 “好。”易观离没再问,身子一闪,便躲到一侧的树后,取算盘在手。 而姜铭则提着枪,潜身缓进,直至她的视线再也难以触及。 只余自己时,易观离耳里才有风声虫鸣,体肤才感风寒夜凉,过惯独行生活的她,竟有一点点不适应。 苦笑一下,抬手把算盘放到耳边,弹指拨弄两下,清脆的撞击声,驱走脑中所有妄念,直至双眸清冷透亮,她的手才复垂下……静静等待。 半个小时后,她才收到约定好的信号,沿着暗记快步向前赶去,在一块大石后找到姜铭,“下面就是观海台?” 姜铭点点头。 “是陷阱吗?”易观离想知道他侦查的结果。 “是。”姜铭给了肯定的回答。 “你打算怎么做?”易观离问着,把背包摘下,太过了解他的脾性,知道前面哪怕是道深沟,他也会义无反顾的跳下去。 “走。”姜铭答的很干脆。 “嗯?”易观离一时没反应过来,既然要走,为何还叫我过来?“你转性了?” “就我们两个,填不满这口‘阱’。”姜铭讲明缘由。 “若她在呢?”易观离问。 “那就非填不可了。”姜铭并不讳言。 易观离看着他,讲明情况,“还是我们两个人。” 姜铭摇头,“我会求支援。” 从他口里听到“求支援”三个字,易观离心莫名一颤,“要是远水不及呢?” “别做无聊的假设。”姜铭拎起她的包,“一会儿我们绕到左边,跟他们打声招呼,便跳海遁走,我水性不好,你看住我。” “那为何一定要走水路?”易观离不解的问。 “安全撤离的机会大一些。”姜铭淡淡回她一句,矮身向左侧游走,易观离亦步亦趋的随在身旁。 来到一处小凹坑里,姜铭开始***支。 易观离看看周边环境,实在不是狙击的好地方,视野不好,还要临低望上,“这里?” “可以开四枪。”姜铭安好瞄准镜,侧身一趴,“别的地方最多一两枪,还没好目标。” 砰!砰!砰!砰! 找准目标之后,他连开四枪,一枪不多,一枪不少,而后把枪一丢,捡起背包,“走。” 两人跳出凹坑,斜穿而下,在子弹的追赶下,冲到矮崖上一跃而下,噗通噗通两声,便消失在海面上,溅起的水花更是瞬间便被海浪抹平…… “八嘎!”万户赖风破口大骂。 怨不得他生气,眼前那四具尸体,有两个是他的贴身近卫,卫护他十几年,从未出过差错,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是最强的鬼忍,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憋屈啊! 岛川也生气,其它两个可是他从特战队调出的狙击手,像他们这种在米国特战营接受过特训,并顺利过关的,整个帝国也没有几个,一下损失两个,他怎么跟上面交代? 关键他们死的冤枉,要不是这帮人非说敌人是武术高手,惯会摸近偷袭,他们的狙击点又怎会设在屋内?若在周边林中警戒,又岂会死的这般不明不白……一枪未发啊! “那混蛋呢?”骂完之后,万户赖风开始打听人的下落。 “跳海跑了。”心中再是不满,岛川也得老实回答。 “怎么不追?”万户赖风有转移怒气的倾向。 岛川不笨,赶紧道,“没追到,我们没想到他们连试探性的攻击都没有,便直接跳到海里,动作便慢了一些……山主,他的行事方式,和听来的不符啊。” 万户赖风头一偏,看向身边的人。 目光冷厉,和歌秋山一凛,“山主,属下所禀绝无谬误,有多种渠道可以证明。” “那你说他现在会去哪儿?”万户赖风沉着脸问。 “多半会继续炸楼。”除了这点,和歌秋山一时也想不出别的。 “多余问你。”万户赖风转身就走,走出两步,转身向地上一指,“将他们厚葬,钱要多多的给。” 待他走后,和歌秋山问,“将军阁下,您认为那个混蛋会去哪儿?” 岛川一脸怨气,“去哪儿都是惹祸,还不如来这里……这里!” 两人对视一眼,和歌秋山问,“尸体怎么运来的?” “汽…汽车。”说完,岛川转身就走,“这里的防卫不但要加强,鉴于对方是个特战专家,部署还要做相应的调整。” 看着他快速离去的背影,和歌秋山轻笑摇头,“怕是越调越错。” 说完,他向另一个方向走去,那里有更重要的东西…… “你又来做什么?”慕容剑心可不愿看到这老变态。 “身体好些没?”万户赖风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和蔼可亲。 “一天一针,你说呢?”慕容剑心每天都被注射不同药物,身体要么绵软无力,要么僵硬难动,能活动一下的时间实在少的可怜,也怪她自己,当初没在第一时间想办法脱逃,偏去看什么画,结果错过机会,后来便一直享受毒针的照顾了。 “你再忍耐几天,只要到了圣陵,你便能自由活动了。”万户赖风安慰道。 “你就是来说这些?”慕容剑心“逐客”的意思很明显。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万户赖风不再转弯抹角。 “你问他啊。”慕容剑心想了一下,才回答道,“他是一个鲁莽、冲动、蠢笨、情商极低的好哥哥。” 你确定是在形容“好哥哥”? 万户赖风怀疑是代沟太深,所以自己才没听懂,“我所了解的并非如此,他胆大、阴毒、狠辣、狡诈……简直就是狐狸和狼混生的杂~种!” “你才杂~种!”慕容剑心不满的回骂。 “那你告诉我,他的变化怎么会那么大?”万户赖风扯上正题。 “他从来没有变过,也不会改变。”慕容剑心看着他,“区别在于,我是妹妹,你是敌人。” “就算如此,行事风格也能变得迥然而异?”万户赖风有些不信,“你认为一个鲁莽冲动的人,会在一夜间变得冷静多智?” “哥哥不需要智慧,战士需要。”慕容剑心告诉他,“别人我不知道,但我想他能够清楚区分这两个身份。” “包括看你身陷囹圄,随时可能遭遇不测,也淡然处之、冷静相对?”万户赖风忍不住想挑拨一下。 “不可以吗?”慕容剑心反问。 “我想试一下。”万户赖风道。 “怎么试?”慕容剑心想知道他又出什么阴诡计谋。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万户赖风没有明说,就怕她过的太舒服,总要让她心难静才好。 门又关死,慕容剑心试着行功,却再一次失望,这时她才明白,这些坏人无意的安排,对她损害有多大,若周围是一片郁郁葱葱,她想正常行走不是太轻松? 可惜,屋内连一抹绿色也无! 无力的躺在冰冷的金属床上,她默默祈祷——你要是好哥哥,就不许做蠢事! “那是什么地方?”姜铭看着远方问。 “秋明渊。”易观离回答一句,又问,“要进去吗?” “再确定一下。”姜铭并没有急着进去。 “那几个鬼忍不都来了这里?”易观离很是纳闷,他怎么沉得住气。 “只能说明这里有他们的居处。”姜铭道。 “今天你能跟我说句实话吗?”易观离看着他,“就这么不信我?” “那里有什么布置,我们一无所知。”姜铭回看着她,“不是要骗你,只是差了一点了解,少了一点默契。” 若闻心澜在,绝不需要说这么多! “知道了。”易观离扭头,“等你把心里的芥蒂抹去,我们再聊。” “暂时没有时间,我们先找个地方联系一下家里人,顺便打听一下。”姜铭这次把话说明白。 两人把枪支藏好,各带一把手枪防身,便向最近的市镇运动。 在一户人家“借”了两套衣服换好,两人大摇大摆的上了街,去找相对安全的通连地点。 吱嘎! 一辆车子停在他们身边,姜铭一手拉开易观离,一手按在腰间,向车里看去。 “小铭,真的是你。” 第六百零四章 这边那边 他乡遇故知,有时惊,有时喜,有时懵……各人各缘法,各不相同,但有一点,相约不算遇,意料之中同样不算。 当浅仓悠子弯腰躬身,礼貌的喊出“姜学长好”时,姜铭一点也不惊讶,似乎这次相遇早在意料之中,所以他赞了一句,“你果然没让人失望。” “找你并不容易。”浅仓悠子道。 “你和姓吴的什么关系?”姜铭代表姜家问一句。 浅仓悠子看看过往的行人,“就在这儿聊吗?” “上车。”姜铭把她引到借来的车子旁。 车行路上,向秋明渊方向驶去。 “你有些急不可耐。”浅仓悠子自然是认识路的。 “耽误的时间太多了。”姜铭淡淡道。 “条件还没谈妥呢。”浅仓悠子提醒一句。 “成与不成,都要去的。”姜铭没有放缓车速的意思。 “你都想知道什么?”浅仓悠子进入议价模式,不同的消息自然有不同的价格。 “先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姜铭调整状态,他虽大方,却也不愿吃亏。 “我不认识姓吴的,我只认识和歌秀也,那个因你断了一臂的人。”浅仓悠子把消息来源告诉他。 “竟然没人埋伏。”姜铭突然觉得刚刚那顿饭吃的很轻松。 “那是因为陷阱早已准备好,而在那家餐馆,他们却没有十足的把握,除此之外,他们更加不想再上头条。”浅仓悠子讲明原因,再问,“还有什么?” “我们之间是公仇还是私怨?”姜铭又问。 “区别在哪儿?”浅仓悠子想知道他的区分标准。 “若是为公,我便是非不论,出手无情。若是为私,可视情况而定。”姜铭坦诚布公。 “家父正野天一。”浅仓悠子说出这个名字时,很是骄傲自豪。 姜铭一下明白,“你们姐妹都随母姓?” 这是重点吗? 浅仓悠子瞥他一眼,“是的,不过我们姐妹同母不同父,你大可放心。” 放心什么? 姜铭不解,却也不问,只是告诉她,“你叔叔也死了。” “我知道。”浅仓悠子咬了一下唇,“你可以继续问了。” “还是先说价格吧。”姜铭却没有贪得无厌。 前奏已尽,该入正题了! “你的命。”浅仓悠子很直接。 “我给不了。”姜铭很吝啬。 “看来她的命还是不够份量。”浅仓悠子表示失望。 “不是不够,是我的命已不属自己。”姜铭看她一眼,“能不能换个?” 浅仓悠子看着他问,“要是我说不能呢?” “那你可以告诉我在哪儿下车方便了。”姜铭并无死缠烂打的意思。 “你就这样过去,和送死有什么区别?”浅仓悠子的意思很明白,既然都是死,死在谁手里不一样? “怨与不怨而已。”姜铭告诉她其间的区别,为救人力战而亡,无人会怨,可要应诺引颈就戮,撇手而去,怕是会怨意滔滔,再难安宁。 “一介花花公子,却装情痴无双,不外是惜命畏死而已。”浅仓悠子偏头撇嘴,而后问,“你能答应什么?” “今生不对你出手。”姜铭开出条件。 “无论我做什么,哪怕是伤害你身边的人?”浅仓悠子想问清楚。 “对我怎样都无妨。”姜铭看她一眼,“若有其他图谋,我也是有朋友的。” “果然奸滑。”浅仓悠子取出一张存储卡放到仪表盘上,“前面停车。” 车停下,她推门下车,回身道,“免费送你一条,他们请了了解你的人对付你……记得 把命留给我。” 砰! 车门被她重重推上! 车里的人点点头,便开车离去,她站在街头,看车子越行越远,直到再也看不到,她才走向停在不远处的车子……我会帮你收尸的! “可信吗?”易观离拈着存储卡问。 “总是要看的。”姜铭没下判断。 月无星耀的夜,景色一样的美,只是姜铭无心欣赏而已,仔细看完存储卡里的内容,他心底已有判断,这份不全的地下路径图是真的,因为其有进无出! “你对那女孩子做了什么?”易观离好奇的问。 若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人家至于这么处心积虑的害他?怕他不进陷阱,想方设法都要推一把,怕推进去还死不了,又弄个约定出来……反正就是想他死!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样已经算便宜我了。”姜铭却很知足,活动一下手脚,开始整理手头可用的东西,“我先进去,一个小时后还无消息,你自行判断行止。” “一个小时是不是太久了?”易观离不想等那么久,因为若连救援的时间都耽误错过,她还用的着做什么判断?直接打道回府就是了! 姜铭把一袋东西交到她手里,“刚刚好。” 易观离把沉甸甸的袋子放到脚边,从怀里取出一张字条给他,“是时候给你了。” 字迹娟秀,内容简单:绝处逢生,生别死合。 “神婆什么意思?”后一句姜铭看不太懂。 “我也不知道,她没说。”易观离只知道苏彧把卦文交给自己的时候,脸色相当差,可这些不能说,这种时候,有“绝处逢生”四个字就够了。 姜铭把字条折好收起,道别转身,“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易观离真心希望。 若无那一天,她找到寒月寄灵盘又有何用? 夜色下,两人分行,不一会儿,再望不见…… “吃不下了。”温青青拍着小肚子道,那里鼓鼓胀胀,像个小皮球,可见先前她对自己有多狠。 “就你实诚。”沈霜琴看她一眼,偏头问,“有助消食的药吗?” “我去找找。”慕容兰心起身离桌,不一会儿拿了几袋话梅酸果过来,“家里除了伤药,就没别的,吃这个试试。” “还是出去走走吧。”温青青现在看到吃的就犯恶心。 “我们一起?”风沁雅微笑问。 看看其他三人,沈霜琴也笑了,“还是不要找麻烦了,护花使者可不在。” “我有小狸。”温青青一转头,却发现那小家伙已经不知跑哪里去了。 “打麻将吧。”慕容兰心提议。 “不要怪我扫兴,我是真不会。”沈霜琴并没有附议。 “我也不会。”温青青跟着道。 “你有牌吗?”风沁雅的问题更扎心。 “还能做什么?”慕容兰心问。 饭做了,也吃了,四个人一起出去肯定会出事,太扎眼,还有什么可做的?夜还长着呢! “聊聊吧。”风沁雅端起酒杯,轻轻摇晃。 “话题?”慕容兰心问。 “男人?”温青青插了一嘴。 “没劲儿。”沈霜琴把一颗葡萄丢进嘴里。 “天文地理,国际形势,经济走向,时尚八卦……好多话题可以聊。”风沁雅泛泛而谈。 “就没人问我为什么要请客?”慕容兰心自己挑起话题。 三女一起沉默。 “看来感觉都一样。”慕容兰心也端起酒杯,“喝醉了是不是好些?” “我宁可醒着。”温青青不赞成走逃避一途。 “把这种感觉记住也是好的。”沈霜琴戳戳心口道。 如此焦虑不安,希望此生没有第二次! 慕容兰心从善如流,把酒杯放下,“如果他经常这样,你们会离开他吗?” “你想要什么答案?”风沁雅反问。 慕容兰心看她一眼,“你们的答案。” “承受不住,自然会选择离开。”风沁雅轻抿了一口酒,“我想很多人都会这样做,不是谁都能忍得住煎熬,耐得住寂寞,等得起长久。” “别人我不知道,如果是我,我愿意等,愿意守,直到习惯等,习惯守。”沈霜琴给了最直接的答案。 “以前不知道,现在我肯定跟你一样。”温青青附和,“我有个朋友,她的男朋友战死了,她想的不是如何忘记,而是去继承……受她启发,我才明白,最大的幸福,不是身边陪着一个人,而是心底住着一个人,心里念着一个人,就这样一辈子。” “哪怕他再也回不来?”慕容兰心又问。 “心在人在,心不在,人在也不在。”风沁雅说了一段绕口令,又好奇的看着她,“总感觉你在找借口。” “只是有些问题想不通。”慕容兰心淡淡道,“我前世今生怎会差那么多。” “时移事异,有什么好想不通的。”风沁雅把复杂问题简单化。 “等等,你知道前世的事?”温青青有些诧异的问。 “别人告诉我的。”慕容兰心也觉不可思议,自己竟然会在这种问题上纠结。 “别人不是你,又怎知你是怎么想的?”沈霜琴觉得这种事听别人来说,殊不足信。 “有结果就够了。”慕容兰心揉揉额头,“不想这些了,总之已经过去了,还是先顾眼下,你们觉得他能把我妹妹救回来吗?” “能!” “能!” “能!” 三个女人异口同声,声音清脆,信心十足。 慕容兰心手按着心口,“我也希望能。” “你怎么了?”看她脸色不对,三人关切的问。 “没事。”慕容兰心深吸一口气,“很快就会好的。” “喝一口吧。”风沁雅把酒杯递给她。 慕容兰心摇头,“不管用的。” 风沁雅把酒一饮而尽,“真羡慕你。” 沈霜琴和温青青虽未说话,可看她们表情,显然是认同这句话的,她们的心虽也提悬而起,一直不定,却没有她那般强烈。 你们想错了! 第六百零六章 惦记 “少爷,昆老真能达成所愿?”初八好奇的问。 赵允初坐在窗边,望着那谁也看不穿的夜幕,淡淡回道,“那不关我们的事。” “如果他做不到,您耗尽心力的谋划,不就白费了?”初八还是很为主子着想的。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管做什么事,运气二字都很重要。”赵允初回头看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是过于理想的状态,时移事异,情势很多时候都是瞬息万变的,能不能把握机会,全看他临机应变的水平,我是半点忙也帮不上的。” 说到这里,他轻轻一笑,“就算他办不成又如何?无非是让那家伙活着回来而已。而我只要盯紧这边,按部就班的推碾过去,就算人能回来,也是无力回天……其实我更希望他回来,要是不能看到他匍匐于脚下的凄惨模样,就是大胜,也不免有憾。” “这边真的没问题吗?”初八一句话出口,觉得有些晦气,赶紧补道,“我什么都不懂,就是随便问问。” “就算我能算无遗策,也终非神仙,不可能事事周全。”赵允初沉吟一下,接着道,“就算有小小瑕漏,也无碍大局。” 胜局已定! “慕容小姐那边?”初八专捡不好的问。 “若她执掌姜氏,还真有些麻烦,可惜她手里只有一个分公司,掀不起什么浪来。”赵允初也想找个说话的人,所以并不介意,“除她之外,还有几个人需要防着,是敌是友,不到最后关头,难分的紧。” “这些听着都累,看来我还是老老实实当拳头好,指哪儿打哪儿,不用想那么多。”初八挠挠头,自觉智商不足。 赵允初看他一眼,淡淡一笑,“还有什么想问的?” 初八想了想,“昆老可是那边的亲信元老,怎么会帮我们办事?” “他什么时候帮我们了?”赵允初撇嘴,“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动了贪心妄念,无法遏止的去谋私利而已,世人皆如此,不分你我,不分彼此,有什么想不通的?” 说到这里,他起身道,“不等了,明天你把结果报给我。” “好。”初八躬身答应。 回到自己房间,除去衣衫,赵允初往床上一躺,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道,“能活下来的,都不是蠢人,可惜不管如何,该用还得用,唉……说到这些,我还真是有些不如你,所以你一定要活着回来,不然等我站在高处时,下面少了你的仰望,该是多么无趣。” 哧! 利刃在衣襟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被其裹掩的胸肉,也如铁犁破土般,沿着破口向两边翻卷,鲜红的血液跟着涌出,将衣衫浸染。 有此战果,持刃之人却来不及高兴,甚至不及把利刃回斩,小腹便被长刀切入,搅弄之下,肠碎脏破,使得他脸带痛楚的倒下。 姜铭抬手在伤处按压而过,将血止住,抬头看了一眼,又向前行去,他身后是横七竖八的尸体,他身上是纵横交错的伤口,两相对比之下,竟是无人觉得他会倒下。 “还不答应我的条件吗?”杨翊昆看着屏幕问。 这个名字大家或许陌生,可若叶名城、姜铭在此,一定会认出这位“昆伯”,那个请假回家的忠心老人。 听他旧事重提,无人接腔,都盯着屏幕在看,默默计算那个闯入者的通过时间,半个小时还是二十分钟?又或者更短? 后面还有五块屏幕,即使全部通过,也不会直接来到此处,中间还有岔路机关,可关键问题是,那些能挡住他吗?各种方法都用过之后,他们已经没了信心,一旦照面,他们又拿什么抵挡? “不管如何,你想打圣剑的主意,都是痴心妄想。”算过利弊得失,万户赖风还是拒绝。 “那对你们来说就是一把钥匙,用过就没了用处,到时送我又如何?更何况到了华夏境内,你们一样需要帮助。”杨翊昆讲明得失。 “谁告诉你的?”万户赖风怒视下属,无论何种谈判,让人摸了底去,任谁都高兴不起来。 和歌秋山和吉野明夫一起低下头去,看来两人多多少少都有泄露。 “是谁所说,已无要紧。关键是我可以帮你们得偿所愿,不管是眼下还是将来。”杨翊昆很是自信的道。 万户赖风面沉如水,“说说看。” 杨翊昆冷笑,“能不能拿点诚意出来?” “足下什么都不说,我们怎知你有办法应对?”和歌秋山开口道。 “哼,我要的不过是一句承诺,取剑也是在将来密藏开启之后,还不算有诚意?”杨翊昆满脸不屑。 和歌秋山向主人看去,眼神分明在说:先答应无妨。 空口白牙,允诺什么不可以? “你凭什么相信将来我们会兑现承诺?”万户赖风倒是想问清对方底气何来。 “你们所谓的圣陵既在华夏境内,我自有办法让你们反悔不得。”杨翊昆底气十足。 “好大口气。”吉野明夫不屑的撇嘴。 “别说废话。”杨翊昆指指屏幕,“他又过了一关。” 屏幕上,姜铭不知引爆了什么,漫天飞舞的离子光刃瞬间消散一空。 万户赖风看和歌秋山一眼,和歌秋山会意的点头,向杨翊昆看去,“既然足下如此厉害,到时候直接来抢不就是了?” 杨翊昆看着屏幕,“假使你们能对付的了他,我更喜欢你说的办法,可惜你们不能……他若不死,谁能将剑夺走?” “剑就在这里。”万户赖风傲然道。 杨翊昆看向被囚的慕容剑心,“那是它有要守护的人。” 万户赖风语塞。 “既然你想他死,为何不在国内动手?”吉野明夫解围。 “在国内杀你们易,杀他却难,不然我何必来此?”杨翊昆轻叹一声,“我也不是没打过这个主意,可惜无论是暗中出手还是偷取,都失败了。” “既然如此,你出手便是,何必非要我们一个承诺?”和歌秋山堵他一句。 反正来日可抢,承诺要来何益? 杨翊昆笑笑,“你们的承诺要来的确无益,可宝剑有灵,让它听听却是好的……再者说了,你们若无表示,我便出手,岂不太过轻贱?” 呸!你本来就贱! 几个岛国人腹诽不已。 万户赖风经过一番思量,决定满足他一次,“倘若你能助我们把他除掉,我可以答应你,待密藏开启之后,就将圣剑相赠。” “这可是你们请我相助的。”杨翊昆突然拔高音量。 万户赖风虽然不知道他抽什么风,还是点点头,“是,快说你的方法吧。” “你们知道武者有别于常人的是什么吗?”杨翊昆并没有直接说。 “速度和力量。”和歌秋山也是习武之人,自然清楚武者和寻常人的差别在哪儿。 “对也不对。”杨翊昆做了评断,“武者异于常人的是感知和反应,要敏锐快速许多。打个比方,一般人是躲不开子弹的,可超强的武者就可以。不是他们比子弹更快,只是他们在开枪的人瞄准扣下扳机之前,就已经感知预判,做出规避。” “你说这些做什么?”吉野明夫不解。 “对付一般武者不难,可要对付一个掌握了现代科技的武者,你们这里的机关就有些不够看了。”杨翊昆没理他,继续说着,“你们有没有想过,其实可以用最简单的方法,毁掉对方最为倚仗之处?” “破坏掉他的感知?”和歌秋山最快反应过来。 “哪有那么容易。”吉野明夫不服气。 “只要一间能困他一时半刻的屋子,一点简单的设施,外加……”杨翊昆回头,“一个香甜的饵。” “不可以!”见他看向慕容剑心,万户赖风一口拒绝。 “只是让她露个面,不会有损的。”杨翊昆也知道这个人对他们意味着什么,虽然他很不以为然。 “那也不可以,你另想它法。”万户赖风把话说的极死,无半点转圜余地。 “山主,我们可以用全息投影做一个假的出来。”工程师开口道,因为他觉得这个法子可行。 “蠢货,假的也就骗骗你这种人。”和歌秋山斥骂,他清楚一个武者的辨识能力,不是一个假人能骗过的,哪怕做的再逼真。 “试试未尝不可。”杨翊昆却同意了,抬头看向屏幕,“那个人说过,骗一个重情义的人,有时候很容易。” “那你马上去准备。”万户赖风下了命令。 “还需要什么?”工程师想知道用什么来破坏一个人的感知能力。 “就这些。”杨翊昆递过一张清单,想来是早有准备。 和歌秋山探头看了一眼,冷汗瞬间下来,“是谁如此处心积虑的对付武者?” “不是对付武者,是对付他。”杨翊昆看着屏幕道,“最了解他的,当然是最想他死的人。” “嘿,说的好像你不希望他死一样。”吉野明夫一脸不屑。 “可我想不出这么恶毒的法子。”杨翊昆也看过那张清单,“我何尝不是一个武者?” 他们聊的起劲,却没发现那个女孩儿的眼睛,正不停变换颜色…… 第六百零七章 入觳 “姐夫,救我!” 顺着呼救声找到这里,看着不远处熟悉的身影,姜铭却不再跨前一步,并快速的退后。 “果然行不通。”和歌秋山轻叹。 “看来他还不够在乎你。”杨翊昆也很遗憾,回头看向玻璃囚笼里的女孩儿。 慕容剑心撇撇嘴,“别用这种蹩脚的挑拨离间,来掩饰你内心的失落和不甘。” “好一副伶牙俐齿。”杨翊昆“赞”她一句,便转头命令,“再骗他一次。” 一旁的工程师不解,“有何用处?” “拖延时间,再布置几处同样的陷阱。”杨翊昆说明用意。 “他已经上过一次当。”工程师提醒,有哪个蠢蛋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只凭声音,他应该分不出真假,就算分的出,也不会不去看。”杨翊昆又回头看去,“他对你,这点心意还是有的。” “他才没那么笨。”慕容剑心回他一句。 “那我就帮他一把。”杨翊昆看向和歌秋山,“我们两个联手,出其不意之下,应该可以驱他入死地。” 还是遇到最坏的情况,幸亏还在意料之中,有那样一个对头,真是你的不幸。 “你早就料到了?”和歌秋山看出一点端倪。 “就算是吧。”杨翊昆不想扯出更多,“如果饵是真的,不需如此费事。” “在哪里出手?”和歌秋山指着布局图问。 杨翊昆看清各个房间的情况,回想了一下那人所说,指着一个房间道,“我们先去这里等着,让你的人去对面布置,两个房间都要……对了,在人跨过中间线的时候通知我们。” 看了一下那三个房间的房门位置,和歌秋山也不得承认这是最好的地点,“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早就来过这里。” “有个人给我讲过伏击要义。”想起那个已废的人,杨翊昆不胜唏嘘,华夏俊杰凋零,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走。”和歌秋山点点头,带他赶赴埋伏点。 “姐夫快走,这里有陷阱。” 姜铭听话的紧,转头就跑,那速度连兔子看了都自愧不如。 工程师看到这一幕,回头问,“如此情况,你到底会跟他说什么?” “你问我我问谁?”慕容剑心一口怼回去,可话刚出口,脑海里便多了一些东西。 “疼吗?” “疼死啦!” “那刚刚怎么不叫我?” “哼,多没面子。” 啪! “你一个小丫头要什么面子!” “……” “嘶,你是小狗吗?” 那次一个小女孩被世家子弟欺负,咬着牙不出声,待被救下后,身上几处青紫,疼的直咧嘴,结果没人心疼,还被打屁股,回咬一口不是顺理成章理所当然? “呜呜呜呜,救命啊!” 噗通! “哈哈哈……哎呦!” “有陷阱怎么不告诉我?” “没人陪我倒霉,我多可怜啊。” “你就闹吧。” “背我。” “我也受伤了,这叫害人害己。” “好吧,我爬回去。” “你不要面子了?” “不要了,而且我会‘如实’告诉姐姐。” “……” 这次是在猎场,贪玩的女孩儿被捕兽夹夹伤,然后把人引进陷坑。 慕容剑心拍拍额头,抚心自问,“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第一次的世家子第,都是公侯勋卿之后,打了他们,不是一个小小将门子弟能善后的。 第二次,是他故意踩空掉下去的。 除了缘由,再无其他信息传来。 可慕容剑心已然明白,无论真灾假难,他们两个都有自己的处置方式,或回护或装傻,都会在不经意间将对方摆在首位,却又绝不把这份心意放在嘴上。 所以假人用了截然相反的两种方式,却还是没扎到点上,因为他和她之间,除了心里的回护,就只剩嘴上的互相攻击了。 明了这一切,当姜铭已入险地,慕容剑心在屏幕上看的清楚时,也没大喊小心,只是暗暗把气力往掌心聚集。 呼! 掌风迅疾而至,姜铭侧身闪避。 嗤! 点刺之力从身后传来! 唰! 姜铭手中剑向后斜撩,身体加速圈转,闪向一旁。 叮! 两物相撞,长剑被荡开,烟管也回缩! 姜铭借力闪到一边,刚看清偷袭之人,长刀烟管便一起攻到,他横刀在前,后退一步,见两人目露喜色,屈指一弹,早就握在掌心的弹丸急射而出。 两人一惊,却咬牙不退,全力将他去路封死,逼他入早已备好的陷阱,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便只有死战,所以拼着受伤,他们也将四路封死! 嗒嗒! 姜铭被逼退数步! 轰! 爆炸声起,气浪翻滚! 咣当! 闸门落下! 静寂了十数秒,和歌秋山和杨翊昆从地上爬起,看看身处环境,欲哭无泪。 姜铭站在他们对面,“要一起死吗?” “我说了不算。”杨翊昆苦笑,同处陷阱之中,怕是没人会在意的他的死活,这算挖坑埋了自己吗?不甘心的向一边看去。 “放我出去!”和歌秋山返身拍打墙壁,这里都布置了什么,他一清二楚,可不想尝试一下。 “杀掉他。”万户赖风冷冷的声音传来,给他指明出路。 人不死,门不开,至于死几个,他不在乎! 和歌秋山红着眼睛转回身来,那位山主的脾性,他比谁都清楚,他这条命在其眼里,哪有一点份量,想要活着出去,唯有杀掉眼前的人。 姜铭掂掂刀,做好迎战的准备。 “看到我不意外?”杨翊昆却点上烟,开启聊天模式。 “你的行踪,怎能瞒过叶家。”姜铭早就知道他来了岛国。 “知道我为何要来?”杨翊昆又问。 “那次你派人盗剑,便露了行藏。”姜铭淡淡道。 “那位暗公子倒也不是白叫的。”杨翊昆暗叹,自以为做的隐秘,不料却早已被人家看在眼里,这种感觉真是不太好。 轻叹一声,他翻手倒掉引燃的烟丝,拿脚踩灭,“想来这稣骨烟的解药你也有了。” 姜铭却摇头,“掉河里泡坏了,不过不让烟气入体,还是可以做到的。” “你觉得自己还能活着出去吗?”杨翊昆又问。 “死之前不知道。”不到最后一刻,姜铭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废话说够了没?”和歌秋山沉着脸问,他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他现在急于知道结果,要么生要么死,等着太难受了! “幸好他手中无剑。”话落,杨翊昆抢先出手。 和歌秋山没有坐山观虎斗的心思,紧跟着冲出! 砰砰! 迎接他们的却是两颗子弹! 和歌秋山万万没有想到,一个武者手中有刀,面对同是武者时,居然会用热武器,所以他瞪着双眼,带着额头的孔洞,扑倒在地,手脚抽搐几下,便不再动,不过心里有多少不甘,都随着体温散去,渐趋冰凉…… “果然不出他所料,你是个为求胜利,无所不用其极的人。”杨翊昆运气好一点,只是左肩被钻出一个血洞。 “战场之上,敌阵之中,从来只有生死成败。”姜铭看着他,“长刀劈杀,弓箭劲射,取的都是人命,又有何不同?” “你就没有一点武道精神?”杨翊昆咬牙忍痛问。 “我是战士,不是武士。”姜铭走向他,“外可驱鞑虏,内可护国民,才是我该考虑的,什么武道精神,与我何干?” “说的真是冠冕堂皇大义凛然,此地既非国内,又无国民,只有一个打算公平一战的老人,你说这些想糊弄谁?”杨翊昆努力调整气息。 “战士在哪儿,战场就在哪儿,从不固于一地,局于一隅。”姜铭看着他,“而且公平二字从你口中说出,还真是令人作呕,幸好世上本无公平,不然可就苦了我的胃。” “年轻人还真有趣。”万户赖风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想不想知道他为你准备了什么?” “我说不想,你就不展示了么?”姜铭抬头问。 看着那双淡漠的眸子,万户赖风缓缓摇头,没去想对方根本看不到,“这个恐怕不能满足你,不过我可以让他陪你一起享受。” “不要!”杨翊昆急叫,“再给我一次机会!” “可惜了,这里不是华夏。”万户赖风的语调中满是讽刺之音。 “不!你将来肯定需要我的帮助!”杨翊昆不死心。 “华夏你这种人很多,不差你一个。”万户赖风根本不在意,直接命令,“开启。” “稍等。”却是姜铭开口阻拦。 “你也想投降?”万户赖风绕有兴致的问。 “战士只有马革裹尸,哪有屈膝跪降。”姜铭觉得他想太多。 “那你有何话说?”万户赖风好奇心起。 唰! 却见屏幕上刀光闪耀,劈斩而出! 叮! 杨翊昆横烟管去挡,擦的一声轻响,烟管断做两截,一道血缝从他眉心开裂! 他缓缓合上眼睛,留下今生最后一个声音,“谢……” 姜铭却不再看他,横刀抬头,“现在可以开始了。” “真是有趣的年轻人。”万户赖风赞他一句,“可惜了……松本!” 工程师按下按钮! 第六百零八章 绝处 轰! 轰! 轰! 爆炸声震耳欲聋,在小小的空间内回荡,同时产生的冲击波更是肆虐无比,把人撞倒掀翻,把衣服冲扯的零碎不堪! 擦去嘴角的血迹,姜铭慢慢爬起,一步一步向出口摸索。 “松本!”看到这一幕,万户赖风急叫。 “山主放心。”工程师急急回应,“外面加装了三块钛合金钢板,都已焊死加固,这点爆破力是炸不开的,若想有足够的爆破冲击力,里面的人也必死无疑。” 万户赖风心定了些,“没有别的出口吧?” “那本是一间储物室,除了已经堵死的出口,也就两个手臂粗细的通风口,人是绝对出不来的,而且也灌注混凝土堵死了。”工程师盯着屏幕,“除了提前设置的机关,其他系统都已切断电源破坏掉,这次他是无论如何也出不来了,除非……他不是人!” “那还犹豫什么,让他去死!”万户赖风已经迫不及待了。 “嗨!”工程师按下一个按钮。 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 光照亮世间,滋养万物,无一日可缺,是天地生机的源头之一,可凡事都有例外,水满则溢,光满如何? 当炽热的光线瞬间填满整个房间,姜铭抬手遮眼,双目再也无法睁开。 光带来的不仅是灼刺,还有烫热,炙烤着皮肤,鲜活的皮层快速枯萎变焦,怕是不用多久,便有肉香传出。 姜铭所处的房间,就这样瞬间变成光波炉和烤箱的结合体,而他则成了即将上桌的美食。 当啷! 钢刀灼烫到他再也握不住,掉落地上,他没有去捡,而是快速把挎包向前掷出,人向后倒跌仰倒。 轰…… 噼噼啪啪…… 各种声音不断响起,却不是他刻意为之,而是许多耐不住高温的物件或炸开或碎裂,以至于响个不停。 很快鼻中传来刺鼻的焦味,不用看也知道,是那两具尸体开始先一步进化了。 待声音渐歇,姜铭翻身跃起,扑至出口,聚劲于掌,奋力轰击! 出口的另一边,数个拿着焊枪的人,依然在忙碌着,加焊着不同的金属板、块,各种固定件,竟像是要把那间屋子焊死一般。 嗤! 一人手偏,差点焊掉自己的手,心有余悸的朝里看了一眼,换副手套,更加卖力的工作起来。 “该死!”万户赖风看在眼里,大骂出口。 工程师松本虽然不清楚那个年轻人如何透过厚厚的合金板,震到外面的人,可他知道这种情况不能再发生,便又敲下另一个按键。 唳! 超越人类承受极限数倍的超高分贝尖利声啸冲击耳膜! 即便姜铭以最快速度捂住耳朵,可半点效用不起,超频段的音波透体而入,在他身体里肆虐。 既然无用,捂耳的手又去轰击堵死的出路,两掌下去,上面便多了一对血手印,而他双颊也凭添两道血痕。 击打数下,他停手不动,静立原地,双眸紧闭,眼角溢血成溪,口鼻殷红蜿蜒,耳廓淌滴成帘…… “你说他还能撑多久?”万户赖风回头问。 慕容剑心眸中异光闪耀,抿唇咬牙,“你最好马上停手,不然一定会后悔。” “加强!”万户赖风一摆手,命令道。 工程师同其它操作员噼里啪啦一阵操作,只听哣的一声轻响,画面黑了下来,传音器里也再无一点声音传出。 “怎么回事?”万户赖风急问。 “监控设备耐不住高温高热坏掉了。”工程师回应。 “其他装置呢?”万户赖风最关心这些。 “最多还能支撑十分钟。”工程师经过一番计算,给出答案。 “足够了。”万户赖风放松的坐下来,只要是人,就不可能在那种环境下撑那么久,即便撑住,也必油尽灯枯,再难久长。 黑! 无尽的黑暗绵延而来,将一切吞没! 姜铭所闻所听所触所感,除了这暗淡无光的色彩,再无其他。 静! 无论愿或不愿,外界给他的,是一片寂静,而他也努力消去心头燥火,置一份清明在心间。 纷杂祛尽,灼烧音刺带来的痛感,也变得微不足道,更随着麻木的蔓延,渐渐无感。 姜铭知道,和当年一样,他的生死大劫到了,与当初不同的是,再也没有一个“姜铭”可以让他还魂,过一段不一样的人生。 想到这段不到一年的生活,虽有诸多不如意,可欢乐还是多过忧伤,更有芬芳环绕,让人难舍。 一张张宜嗔宜喜、娇艳无双的脸蛋从脑际划过,让他唇边不自觉漾起一丝笑意,即便浸着血,也能看出那份满足。 抱歉,无法将姜铭还给你们了…… 既要身死,我即边宁! 真气鼓荡,青筋暴起,浓郁的杀伐之气盈满整个房间! 杀! 屏幕上暗黑一片,慕容剑心的眸光也渐渐暗淡,眼虽看不到,心却看的清晰,可困于这囚笼之中,她能如何? 缓缓抬起聚力已久的手掌,她小声恳求,“我帮不了他,拜托你了。” 啪! 一掌击在额头! “你做什么?”听到声音,万户赖风回身转头,却见她软倒在地,忙起身跑过去。 刚奔至玻璃罩前,却见她缓缓站起,万户赖风一愣,随即不解的问,“你弄什么玄虚?” 慕容剑心缓缓抬手,伸手向前一指,“不是花草树木才蕴有生机,万物皆有灵性,如何不是另一种生机。” “你说什么?”万户赖风看着她迥然而异的眸子问。 慕容剑心不理他,纤纤指尖点到那号称*不破的玻璃幕壁上,无数细纹以她点指的方向蔓延开去。 “这……这是……”万户赖风瞠目结舌,话都说不利索了。 听声音有异,许多操作员都回转身来,眼睛瞬时睁大! 哗! 玻璃碎散而落,向外铺洒,竟是无一点落到里面。 慕容剑心跨步而出,转身走向一旁的玻璃罩,翻手一掌,击碎玻璃罩,伸手握剑,斜执而立。 “圣……圣将!”万户赖风惊呼出声。 慕容剑心偏头看他一眼,“什么鬼称呼?” “您当年横渡沧海,驾临帝国,难道都不记得了?”万户赖风试图唤醒她的记忆。 “不过是到海外岛上寻点物事,你倒真会修饰。”慕容剑心提剑转身,“可有遗言要留?” 万户赖风骤然清醒,画中人可焚香膜拜,尊为圣将,可人一旦从画中走出,那便是杀神! “拦住她!”大喝一声,他转身就跑,竟是一点恋战之心也无。 唰! 吉野明夫挥刀,带人迎上,不是他有多忠心,多无畏,多自信,实在是积威之下,不敢先离。 慕容剑心手腕一抖,剑啸龙吟,蒙尘尽去,肃杀之意束线成形,席卷而出。 哧! 刃相接,杀戮起! 轰! 一股气劲从丹田炸开,充盈奇经八脉,鼓荡不休! 无限生机随之而起,将破损的脉络一一修复,枯干焦掉的肌肤簌簌而落,露出新生的肌肤。 灼烫感比以前更强烈,外面的动静也更加清晰,共有几人,做着什么,仿佛都在眼前,尽览无遗。 从所未有的感觉让姜铭愣了一下,可也只是一愣而已,抡在半空的拳头更是没有丝毫停顿的锤打在金属壁上! 噗! 正贴着金属壁作业的人员,齐齐喷出一口鲜血,委顿在地。 灼光犹在,音啸未停,可姜铭除了不能睁眼,却再无其他不适之感,静心感受,周遭一切,都无遮无拦的在眼前呈现。 退后一步,他伸脚挑起地上的长刀,接住,用力掷出,将隐在暗处的通风口铲出一个小洞。 俯身弯腰,从地上捡起还未被灼爆的塑胶*,走到小洞旁,填塞一些进去,手动引爆,身子瞬退一角。 爆炸声后,坚实的墙壁崩塌一块,露出坚硬的石壁,灼烫感也消去不少。 姜铭快速冲过去,在石壁上破凿出一个小洞,重复刚刚做的事情,如此反复三次,在*将将用尽之时,他也顺利的来到隔壁屋子。 虽然屋子也是紧锁,可却没有那股耀目灼烫,音啸更是大减,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一切看在眼里,都变了模样,不只是清晰那么简单,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仿佛能看穿一切似得。 来不及多感受,他快速冲到门口,在电子锁上一番操作,门缓缓打开。 刚裂开一线,他侧身闪出,将不远处的护卫击毙,顺手把枪夺走,对着还未反应过来的护卫和操作人员就是一通扫射。 跨过倒地的尸体,姜铭快速向里冲去,不敢有半点耽搁,就怕这边的变故引起那边警觉,横生杀心……若是不能将人救回,他就算好好的,又有什么意义? “滚开!” 转过几道门户,一路砍杀过来,第一次听到这种喝骂,虽然听不懂,但可以判定不是喊打喊杀,姜铭望过去,只见一个干瘪老头急慌慌的冲过来,“万户赖风?” 闻名久矣,活的却是第一次见。 万户赖风急停,看他一眼,又回头望了一眼,沉气收腹,大喝一声,“嗨!” 话音落,人竟拉开架势,急扑过来! 他的每一个动作,在姜铭眼中,仿佛都如慢动作回放一般,所以面对气势汹汹的虎扑,只是抬脚踢出。 咣! 万户赖风干瘪的身子重重撞到墙壁上,还没等他羞怒喝骂,一股凉意从脊背升起,瞬间蔓延全身,使他满眼绝望的转头。 姜铭心蓦地一跳,也看过去。 嗒嗒…… 脚步声渐行渐近…… 第六百零九章 你就是你 一人驻足凝望,一人拾步缓行,脚步声回荡在廊道上,是那么近,又那么远,近到咫尺之隔,转瞬可见,远到千里万里,沧海桑田! 人过转角,一眼千年! “边哥哥!” “小意?!” 一纵飞扑,投身入怀,环出的玉臂如铁箍一般,“我终于等到了你。” 已记不得春秋轮替几次,等到就好。 抬手轻拍,满眼宠溺,咧开的嘴角如沟壑深渊,“又可以看你淘气了。” 绝忘不掉当年被虐回数,再遇真好。 “我没有!” “就知道。” “你不对!” “我承认。” “……,欺负人!” “哪有。” 唰! 反手一掷,长剑射出,将趁机偷溜的万户赖风钉在墙壁上。 万户赖风抓紧破胸而入的利刃,望向紧拥而立的两人,“圣…将…密…藏……” 人之将死,其心也贪! 可他今生终究无望再偿心愿,老眼渐暗,直至无光…… “几时学会杀人的?”姜铭板着脸问。 “你教我的就是杀人的功夫。”荀意辩道。 “不许闹。”姜铭敲她额头一下。 “你一去不回,我当然要去找你,厮杀往来,铁血十年,有什么学不会?”荀意噘着嘴,满脸委屈。 姜铭轻拍她的肩膀,放缓语气,“以后这种事我来做。” 荀意嘴一撇,“大男子主义。” 姜铭一怔,“谁教你的?” 荀意指指自己的小脑袋瓜,“她。” “她怎样了?”姜铭关心的问。 “只是睡着了。”荀意抬头看他,“我和她,你希望谁留下来?” “我希望你留下,但也不想她有事。”这是姜铭的真实想法。 荀意看着他,大眼睛忽闪忽闪,“你以前没这么贪心的。” “我变了,但你不要变。”姜铭看着她的眼睛。 “我就变!”荀意娇嗔一声,“边哥哥,抱紧我!” “怎么了?”姜铭感觉她的身子在抖。 “没事,好激动。”荀意声音糯软蜜甜。 “咳咳,没打扰你们吧?”易观离从拐角转出,看清情况,赶紧转身。 “小幽,帮我照顾好他,一定……” 易观离猛地转身,满目惊诧! “小意!”姜铭急叫,可软柔的身子呼吸正常,却再无半点声音传出。 “她是谁?”易观离一步一步走过来,“怎么知道我以前的名字?” 姜铭把人抱紧,轻抚长发,“你找了她那么久,怎会认不出她?” “什么?!”易观离脑中轰鸣一片,实在难以相信,她追寻几生几世的主人,竟然同她一样是个女子。 嘤咛一声,睡去的人再次醒转,迷迷糊糊中,感受身周温热一片,还被紧紧锁住,忙运劲外推,“放开我!” “是我。”姜铭忙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慕容剑心揉揉眼睛,扬起小脸看去,笑意从眼角荡漾开去,“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对上他炽热宠溺眼神,她迅速低头,小声咕哝,“还是她对你更有用一些。” “你们都是极好的。”姜铭拍拍她的背,“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该走了。” 见他看过来,易观离道,“那边已经清理过了,现在只差一些东西没有找到。” “能找到主控室吗?”姜铭问。 “探墓我行,这里我没把握。”易观离对现代建筑虽有研究,可对工事堡垒就一无所知了。 “我们去找。”别的东西也还罢了,姜铭是绝不允许小意的命盘留在这里,握在其他人手中。 “流氓!”慕容剑心脱开他的怀抱,转身就跑。 “咳咳,太不像话了。”易观离紧随而去。 姜铭低头一看,才发现一身衣服破破烂烂,能露的不能露的,都露了出来——都怪那间屋子! 等他借到衣服,追赶而上的时候,发现两个女孩儿站在一个岔路前,不知该往哪儿走,便道,“先去左边看看。” “我就从那边过来的。”易观离道。 那为什么犹豫不前? 姜铭跨到右边,转了一个弯,就全都明白了,一步一尸,处处是血,就是他来做,最多也就这样了。 往来厮杀,铁血十年,说来不过短短八个字,其中滋味,几人能懂? 心骤然一紧,仿佛被一只小手抓住,攥紧,痛的人无法呼吸! 过了许久,姜铭抬脚跨步,当先而行。 看着他的背影,慕容剑心紧抿双唇,默默跟在后面。 主控室中除了被破坏的控制系统,就只有满地尸体,易观离遍寻不到,不禁着急,“东西在哪儿?” 姜铭在一旁鼓捣一台电脑,“这里肯定不是存放物品的地方。” 说着,电脑启动,他松了口气,虽然很多机密文档以他的破译技术只能望而兴叹,可这座基地的部分构造图,还是可以调出来的。 因为几份图纸都不完整,所以经过一番推敲,姜铭才道,“跟我来。” 他带路在前,七转八拐,一路急行,但有活人,手中剑便毫不犹豫的递出,绝不给身后的人半点机会。 慕容剑心知其心意,却无半点喜意,情绪一直低落不起。 兜兜转转,来到地底深处一道金属门前,易观离问,“打的开吗?” 姜铭取出贴身而放的薄膜,“就科技而言,落后的在先进的面前,形同虚设。” 门不出意外的打开,各种设定好的防御系统,没有一处启动。 进到里面,走过一条窄桥,来到巨大的保险柜门前,易观离道,“光有科技不行了。” “还有你。”姜铭淡淡道,那五行八卦轮盘锁,在她面前又何尝不是班门弄斧,等同虚设? 很快把锁解开,易观离让到一边,“该你了。” 姜铭抓住轮盘,使劲转动,门一点一点拉开,耀眼光芒射出,他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慕容剑心把手搭上他的肩膀,轻声道,“不是的。” “这些简直都是女人的最爱。”易观离看着那些夺目耀眼的宝石,也不禁感叹,连她都忍不住冲过去席卷一空,何况别人? 不过她的目光最终却落到放在正中的青铜盘上,古朴无华,在一堆闪亮中间,实在很难引人注意。 姜铭先她一步把铜盘拿起,“是她吗?” 易观离轻轻点头,没有从他手中抢过的意思,等他把东西小心收好,她转头去看慕容剑心……他会怎么选择? 慕容剑心静静看着,一言不发。 “走吧。”易观离突然觉得有些不忍。 “还有一样。”姜铭走向一边的角落。 “又想以战养……拿那个做什么?”见他最终选了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坛子,即使知道坛子绝没看上去那么普通,不然也不会锁在这里,可易观离还是有些好奇,毕竟他不是喜好古董之人。 啪! 姜铭抬手把坛子摔碎,九块青铜片露了出来,快速捡起,“走了。” “那是什么?”易观离问。 “也许是一个故事,也许是一段来历……不拼凑齐全,我也不知道。”姜铭拉起慕容剑心的手,“跟紧我。” “嗯。”慕容剑心轻轻点头。 易观离落在后面,忍不住暗暗摇头,是救是害,现在真有些分不清楚。 路走一半,易观离道,“这不是进来的路。” “出去的路不止一条。”姜铭先前看的清楚,“出去后必有恶战,希望你们能有心理准备。” “我的心事已了。”易观离淡淡道。 “我不怕的。”慕容剑心也应了一声。 “真乖,我一定带你回去见姐姐。”姜铭夸她一句,又郑重许诺。 慕容剑心翻个白眼,“我又不是小孩子。” 易观离这次没插言,可她觉得,诺言不可轻许,因为越想办到的,往往险阻重重,难以……使劲甩甩头,她不好意思的笑笑,真是不该想这些。 长长的甬道已到了尽头,最后这一段路无阻无挡,走的极为顺畅,可就是如此,三人才越发小心。 姜铭把慕容剑心的手交托到易观离手中,“看好她。” 说完,他摘下顺来的枪,将剑负于身后,深吸一口气,急步冲出! 哒哒哒! 突突突! 枪声大做,若疾风骤雨! “姐夫!”慕容剑心向前急冲! 易观离使劲拖住她,“那是他的活儿,你不要抢!” 慕容剑心抿紧了唇,“我也学过功夫的!” “那和生死搏杀是两码事!”易观离拖着她,不敢有丝毫放松。 “她第一次上阵杀敌是怎样的情形?”慕容剑心转头问她。 易观离轻轻摇头,“我不知道,我认识她时,她大多都是一个人静坐,眼睛不知看向何方。” 她披甲提剑,呼啸往来,纵横敌阵的样子,你学不来,也没必要学,她是她,你是你,守住本心不好吗? “你不想我变成她?”慕容剑心看的明白。 “你就是你。”易观离说的清楚。 “人总是要长大的……”慕容剑心运劲于身,将她震开。 “何必呢!”易观离扶壁轻喘。 慕容剑心淡淡一笑,向前走去,她走的并不快,不疾不徐,意韵十足。 步至洞口,右手轻抬,一朵淡绿莲花缓缓成型! 轻旋! 绽放! 第六百一十章 命数 “根本不用看,光用耳朵听,就知道那边热闹的很。”一座小矮丘上,吴越凡斜倚在一棵小树上,喷吐着烟圈,一副悠闲模样。 吴明达站在一旁,手拿望远镜看着那热闹之地,“看不到结果,心里总是不踏实。” “就算他能活着回来,又有什么好怕,又不是我们推他过去的,他能说什么?”吴越凡将烟头丢到地上,“我知道您担心什么,可追踪器又不是我们放的,在这异国他乡搞成死无对证再简单不过……除非您不舍得。” “你都能做的事情,更何况他。别说他在国内怎样,就这几天杀的人,你数的清?”吴明达放下望远镜,“若他活着出来,肯定不会用嘴巴跟我们讲道理,还管有没有证据。” “吴总这不挺明白的,怎么总做蠢事?” 略带轻蔑的语气传来,吴明达霍然转身,“谁?!” “怎么,山大王坐久了,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了?”张文明带着两人缓缓出现在他们父子眼前。 吴明达连退数步,才朝下大喊,“阿辉!” “别叫了,我怎么可能把后背留给活人。”张文明淡淡道。 吴明达定定心神,“老爷子让你来的?” 张文明冲他笑笑,“你也可以当我是来游山玩水,体验岛国风情。” “我懂了,我马上回去写辞职信。”吴明达又退后一步,“感念公司这么多年的栽培照顾,我愿拿出一部分私人积蓄,供公司开疆拓土所需。” “爸!”吴越凡不满的大叫。 “闭嘴!”吴明达呵斥一声,看向张文明,“这样可以吧?” 张文明轻轻摇头,“别人可以,你还差点儿。” “姓孟的都能全身而退,为何要对我赶尽杀绝?我贪占侵吞的可没他多,更没他那么忤逆,竟想取而代之!”吴明达有些不服气。 “老爷子说了,贪婪可以理解,毕竟人性如此。反叛谋逆也是人之常情,人往高处走嘛。所以对这些人,只讲成败,小惩大诫即可。”说到这里,张文明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可你都做了什么,心里没点数?吃里扒外不算,还帮外人加害幼主,谁能容你?别忘了,那可是当爷爷的。” “去你妈-的!”吴越凡抬手举枪。 砰! 硝烟散尽,他带着额头的血洞倒地! “小凡!”吴明达冲过去抱住儿子,摸摸这里,看看那里,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 “失去子嗣承继之人,到底是怎样一种心情,我想你现在应该能够体会了。”张文明对身旁的人打个眼色,“不过相识一场,我不会让你难过太久的。” 砰! 吴明达乱动的手骤停,拥着儿子倒地…… “张爷,他的家人怎么处理?”一个手下问。 “人不是都在澳洲么,那就让他们在哪儿享一世富贵吧。”张文明轻叹一声,“希望安逸能磨去他们的仇骨,不然也难善终。” “下面那个丫头呢?”另一个人问。 “问她想去哪儿,要是回国,就捎她一路,要有别的去处,就把路费给足。”张文明说完,向远处看去,“那边的事儿也近尾声,希望少爷吉人天相。” “我们怎么不去帮忙?”一个手下好奇的问。 “太挤了。”张文明回头看他,“那边不是我们能掺和的。” 就算爷爷再疼孙子,有些沟壑也难以逾越! 砰! 身前石块崩碎,姜铭向远处望了一眼,回手抓住慕容剑心,将人拖进林中,紧随其后的是易观离,还有数不清的追兵……真正的兵! “你做什么?”远处矮石后,一人快速掏出手枪对准同伴,“竟然敢违抗命令!” 同伴把空了的手放在腿上,让他看的清楚安心,“我接到的命令是——在无可挽回的情况下,绝不让他落到军警手中。” 潜台词是——杀! “你认为他还跑的了?”枪依旧抵着他的脑袋。 “他跑不跑的了我不知道,可你刚刚那一枪要直奔他而去,你肯定得撂在这儿。” “嘿,这么说来,我还要感谢你了?” “同一批过来的,现在就剩你我还活着了,潜伏不易,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吧。” “你说的轻巧,任务怎么办?” “等他真被抓了,我们再考虑如何?” “那就太迟了!” “现在太早了!” 两人互瞪一眼,手枪收起,抄起长枪,“别管怎样,我都要跟去看看。” “我陪你。” 而在更远的地方,一个黑影趴伏在地上,做着汇报,“一组失手。” “意料之中,密切监视……不到最后,不要出手。”未防被侦寻到,说完就切断了联络讯号。 放下特制的通讯工具,那人仰靠在座椅上,“希望吉人自有天相,毕竟是她的侄子,应该不致令人失望,迫我做出终生难安的事。” 说着,掌心多了一张纸片,低头看了一眼,喃喃道,“不来找我,是极好的选择。” “怎么才能甩掉他们?”易观离边跑边问。 “直升机要到了。”慕容剑心跟着提醒一声。 “东西没动吧?”姜铭却平静的很。 易观离摇头。 “那就跑快点。”姜铭拉着慕容剑心提速急奔,瞬间把易观离抛在后面。 易观离除了咬牙急追,并没有任何表示。 “准备。”姜铭提醒一声,拉着慕容剑心冲向前面的断崖,速度不减的冲到崖边,停步驻足,手用力甩出。 慕容剑心借力提纵,从二三十米宽的断裂处横跃而过,直坠对面。 然而还差一点点,她人就开始坠下,姜铭不自觉的握紧拳头,弓足弯腰,随时准备跃下。 慕容剑心左脚点在右脚上,翻转一下身子,伸出手去,搭住崖边,贴壁而挂。 深呼一口气,掌心使力,她翻跃而上,这时姜铭才松了一口气,曲腿弯腰,“过。” 易观离冲至,抬步一跃,踩在他的肩头,他猛地站起,推她一把,她便像急射的炮弹,冲跃过去。 慕容剑心站到崖边,伸手抓住她伸来的手,把人拉到身后,看向对面,“你怎么办?” “躲好。”姜铭吩咐一声,冲到一边,掀开一块巨石,取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驾在肩头,瞄准渐近的武装直升机。 嗖! 盗自军火库中的肩扛式防空*呼啸而出,结结实实打在没有防备的一架直升机上。 轰! 飞机爆炸,极速飞坠,落地时火光冲天,惨嚎一片! 另一架飞机迅速拔高,做空中机动。 这时姜铭把弹筒一丢,把捆在一起的两颗*丢出,人拿着引爆器向崖边冲去,快奔至时,起爆*! 轰! 爆炸的气浪阻住追兵的同时,也把他冲到对面,落地后一个翻滚,“走了。” 三人沿事先侦查好的路线,快速消失在密林中。 “你想靠这种船出海?”半个小时后,他们到了海边,并由某个强盗带头,抢到一艘船,可易观离怀疑其远航的能力。 “向前二十海里,就可弃船,再向东游十海里,就是一片岛礁,可暂时栖身,等待顺风船。”姜铭说明行动路线,附近有一个港口,过往的船只不会太少。 这么冷的天气,游十海里? 易观离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能行吗?” “只要不遇上海上保安厅,不遇上军舰,就有一半的机会。”姜铭平静的道。 看你模样,还以为信心满满呢! 再怎么腹诽吐槽,易观离也只能陪着他疯狂,因为一切正规渠道,都已堵的死死的,除了搏一把,他们已无活路可走。 船行海上,慕容剑心才问,“你是不是生气啦?” “没有。”姜铭淡淡回应。 “明明就有。”慕容剑心不相信。 “真的没有。” “理由?” “生气也没用。” “……” 慕容剑心郁闷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也是想帮你。” “我知道。”姜铭摸摸她的头,“可我还是想你离血腥远一些,毕竟不是当年了,你就该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活着,不然国泰民安还有什么意义?” “想无忧无虑哪有那么简单?”慕容剑心小嘴一噘,“人从生到死,可是有数不完的烦心事呢。” “不许说那个字。”姜铭把脸一板。 “你真是的,总是抓不到重点。”慕容剑心也生气了。 “这就是重点!”姜铭说的无比郑重。 “呸呸呸!”慕容剑心冲着大海狂喷一气,才回头道,“这样总行了吧。” 姜铭失笑,“你这丫头……你想说什么?” 易观离看看两人,终究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我师妹看相很准的。” “这次必须不准。”姜铭看着她,“不许再提。” 易观离偏头不语,该发生的终究会发生,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 “你做什么?”慕容剑心看着船转向,伸手拦他。 “我可以立危墙之下,你不可以。”姜铭把开出不远的船折返,“上岸多玩几天,我们再想办法离开。” “好啊。”慕容剑心伸出的手缩回,掌心却凝了一朵小小的莲花。 姜铭放心转头,操船行进,却突觉颈后一凉…… 第六百一十一章 得到的失去的 “又是美好的一天。”赵允初推开窗子,晨曦带着暖意铺满整个房间。 迎着温和的光线,他眺目远望,许久之后,伸个懒腰,唇边露出一抹满足笑意,“没有消息的清晨,是通向成功的开始。” 回身,洗漱,吃过早餐,他带着更胜往昔的迷人微笑,去向属于他的王座。 笃笃! 慕容兰心披一件睡衣,光着脚从沙发上离开,过去把门打开,“这么早?” 沐小田平托着一个箱子,“顾阿姨让我送东西过来。” “什么?”慕容兰心看着箱子问。 沐小田抿抿唇,“是姜大哥以前的东西,阿姨说……” 慕容兰心伸手接过箱子,“我会好好保存。” 手里空掉的时候,沐小田感觉心也被抽空了,看着眼前难以超越的女人,羡慕之余,鼓足勇气问,“姜大哥呢?” 慕容兰心轻抚着箱子,“我也在等。” “哦。”沐小田转身,“我去给爷爷熬粥了,也会帮他熬一份,等他回来,你一定要告诉他。” 慕容兰心看着她纤薄的背影,“粥会凉掉的。” “那就再做啊。”沐小田回头,轻轻一笑,“我会一直在。” 粥会冷,心不会! “都是七窍玲珑的心思,你何德何能?”电梯门闭拢,隔断两人视线,慕容兰心才转身回屋,把箱子放到茶几上,“这次是多重的砝码?” 缓缓打开箱子,里面一边整整齐齐码放着十多个本子,另一边则是一些小盒子。 随手拿起一个盒子打开,本以为里面有什么特别的东西,结果却只是一颗纽扣。 拈起纽扣仔细看了一下,慕容兰心淡淡道,“蓝涟玉漪,蓝晶石磨制,五年前的旧款,应该出自周记裁缝铺。” 说完放回盒子,又打开另外一个,这次的东西更普通一些,是十几块橡皮,都用了三分之二左右,连她也看不出有何特别。 放到一边,她打开第三个盒子,一截绷带上带着暗褐色的斑痕,拿起展开,澄净的眸子闪过一丝异彩,就像平静的湖面落下一粒石子,漾起层层涟漪。 记忆的闸门打开,尘封久远的记忆浮上心田,那年她还年少,那时见他还无厌,那时身边很多人年少轻狂无知无畏,那是她还稚嫩青涩却已引人垂涎的年华,所以她被人截拦还会慌乱却故作镇定,所以他挺身而出也会腿颤偏强装豪烈……最后他鼻青脸肿惨兮兮,她安然无恙笑嘻嘻! 那天她第一次帮人包扎,纵天生灵秀,包出来的效果依然只能用一个字形容——丑! 默默把绷带卷起放回,再去看先前的东西,突然觉得熟悉无比,不再不相干。 那件衣服已经穿不下,也不知去了何处,留存可能只有这颗纽扣了。 橡皮只剩三分之一时,拿着别扭,用着不便,就随手丢掉……陋习不多,却被人用另一种方式记着,真是想气都气不起来。 将盒子一一打开,那些普通寻常的小物件,却将她刻意丢在角落的记忆,一一拾起。 最后她拿起一枚胸针,花饰已碎,漆镀也缺,唯一可称道的,就是擦拭的很干净。 那时她已有了恋人,才把他的心意摔成这样,也许当时破的不只是这枚胸针……想想现在的处境,算报应吗? 东西放回,翻起一旁的本子,那是一本本日记,纯手写,在那电脑开始大行其道的年代,实在太难得,捡出最早的一本来看: 八月六日,晴。今天是七夕节,可没等到晚上喜鹊架桥,我就见到了她,我想这是老天的安排,我一定要遵从。 (真会找借口!) 八月七日,说是多云转晴,可是天却一直阴着,我找了个借口跟她搭讪,才发现那么多年没见,她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了,一点都不好骗……我的心跟天气是一样的! (一上来就盯着人不放,还怪别人提防?) 八月八日,大晴天。我用了吃奶的劲儿帅气投篮,她却看都不看,真是没眼光的很,没见别的女孩儿都尖叫了吗? (摔那么惨,吓到了人,还好意思如此粉饰?) 八月九日…… 八月十日…… …… 一直到两年后的十月五日,每天都有记,每天的主角都是她和他,虽然都是些琐事,虽然有些只是观望和妄想,可现在读来,才知道那段岁月,另一个人眼中的自己是什么模样。 十月十日,晴!我的心在下雨…… 十月十五日,多云!我哪里不如他? 后面的记录断断续续,就是有记,也是短短的三言两语,还多以愤懑怨怼为主,让人看了心里发闷。 又是一年过去…… 九月六日,雨。终于拿到工钱了,已经迟了七天,原来打暑假工那么难,怪不得她讨厌挥霍家里钱的少爷,我以后要改改,就从这个胸针开始,虽然不值钱,可她一定会喜欢。 九月七日,晴。我的心碎了…… 后半个本子,空白一片! 伸手抓过胸针,攥的紧紧,一条血线从在上面蔓延…… 六月五日,阴。学妹刚刚喊疼,我却没有停下来,现在也不知道她的名字……我成了一个混蛋! 五月五日,多云。这是第几个了?不想了,反正也记不住,就像她永远也看不到我,记不住我做过什么。 七月十三日,晴。今天又捡到她丢掉的发带,也不知道做这些有什么意义,却又忍不住去做。 (变态!可恶!) 十一月五日,多云。这个叫曹静玉的女孩儿比我还可怜,找个比我还烂的人渣……多少年了,第一次记住别人名字,就帮一下,不就是钱,我穷的只剩这玩意儿了。 (竟然还能清楚认识自己。) 三月六日,阴。娘的,我想我是疯了,居然还玩什么见义勇为仗义疏财!嘶!这顿揍挨的真冤,还有那一百块钱……怎么都不能白送啊,摸摸小手亲个脸蛋也是好的,亏大了!……可是她那可怜无助模样真的很像她,只是她再也不需要我帮忙了……算了,好歹也是同学,就当日行一善了。 三月十一日,晴。温青青又来找我,可她的眼睛太干净,我怕…… (原来如此……) 七月三日。姓赵的王八蛋,骗了我也骗了她,我明天一定要跟他说清楚! 不知不觉几个小时过去,这已是最后一章,她清楚,“姜铭”的一切,都停留在那一天——七月四日夜! 她刚刚读的,虽是“他”的一生,又何尝不是她的过往?从另一个视角看过去,是非对错,聪慧如她,也难以判断了。 谁欠了谁? 谁又欠了谁的谁? 是算不清理还乱的帐! 把日记合上,依序放好,不管在不在乎,留没留意,这都是“他”曾经存在过的证据,不能湮没无痕。 摆好日记,她又把那些曾经属于她,又被她轻易丢弃,却让人珍藏至今的东西一一擦拭,放好。 又拿起胸针,看看浸染在上的血渍,她却没有擦去,觉得只有这样,这枚胸针才算和自己有关系。 拿起放置胸针的盒子,却没把胸针放进去,而是揭开有些不平的垫膜,本意是将其铺平,却发现下面居然有张存储卡。 取出插在手机上,看着那些出人意料的照片,慕容兰心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两行晶莹从眼角溢出,顺发白的脸蛋滚落…… 果然谁的眼里都不曾有我! “他怎么还不醒?”躲在渔船一角,易观离小声问。 慕容剑心挪了一下腿,让他枕的舒服些,“让他多睡会儿,这些天一定累坏了。” “你不怕他醒了跟你急?”易观离好奇的问,那一掌拍的可是不轻。 “他肯定舍不得。”慕容剑心很是自信。 “感觉你有些不太一样了。”易观离总觉得她说话的语气不太对。 “是吗。”慕容剑心笑笑,没去解释什么。 “这艘渔船能带我们出去吗?”易观离只好换了话题。 “能到公海就好。”慕容剑心的要求不高。 之所以潜上来,是因为没有别的船路过,而抢来的船已经不再安全。毕竟岛国的军警不是吃干饭的,就算反应没那么快,这么久过去,也该查到他们抢船出海的事了,现在巡逻艇和侦察机,估计正四处搜索呢。 “报告,前面发现一艘渔船。” “附近海域还有别的船只吗?” “应该没有,苍鹰三号、四号都没有发现,剑鱼、天澜也都没有发现。” 苍鹰是巡逻机的代号,其他则是同组巡逻艇的名字。 “那就是说,那些混蛋很可能躲在那艘船上了?” “根据时间推算,很有可能,我们追上去检查。” “检查?他们若真在,你还想活吗?” “您的意思是?” “雷达锁定,*准备!” “不能这样!万一他们不在呢?那可是我们的渔船!”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可是……” “我是船长!” 另一边,心生警兆的慕容剑心,已经背着人到了船尾,“他们还是追来了。” “他们想直接开炮!”易观离虽然不是军人,可发射井打开意味着什么,她还是知道的。 帮姜铭穿好救生衣,绑一个救生圈在上面,慕容剑心才起身道,“我可以拼一下运气,帮你们争取那万分之一的机会。” “你究竟是谁?”易观离扶着她送过来的姜铭问。 “我也不知道。”慕容剑心从挎包取出一个圆盘,雪白如霜,莹润有泽。 “你打开了寒月寄灵盘!”易观离惊叫。 把玉盘放到她怀里,慕容剑心嫣然一笑,“这是一段最珍贵的记忆,你一定要收好。” 易观离把头偏开,“你还有什么话要跟他说?” 慕容剑心走近,踮起脚尖,在熟睡之人的额头轻吻一下,“边哥哥,我们回家。” 第六百一十二章 决定 发射! 起! 轰…… 火滚浪卷,吞噬一切! “报告,搜寻不到任何还有生命体征的人形生物。” “都结束了,返航。” 舰船迅速离开,不愿多留一刻,免得留下口实,毕竟击沉的可是自家渔船…… 随着最后一缕火焰熄灭,海面上又变得空空荡荡,就算有些残片幸存浮起,也会被浪卷去无踪,也不知道多久之后,才会有人知道,一艘渔船在这里以最灿烂的方式消失。 “进入战备状态。” “哦,舰长,只是一艘渔船被击沉。” “误射还是脱靶?” “看弹道轨迹,不存在这两种情况。” “疯狂的民族。” “我们要不要警告一下?” “不关我们的事,不必多管,何况这种小事。” 一艘米国驱逐舰,就这样平静的驶过。 “报告,三十一号海域有异常的攻击行为。” “岛国近海,他们想做什么?” “目前只能确定有艘小吨位的民船被击沉。” “马上通知海航,让他们即刻派战机升空巡航,我记得xa号就在附近海域,让他们就近观察……还有,找海事局查问一下,那附近有没有我们的渔船。” “是。” 另一边是另外一种反应,至于真相如何,现在还无人知晓。 海风吹,海浪摇,翻翻滚滚,无边无际…… 转眼三天过去,海上的风波就只有少数人还在关注了,人就是这样,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忘性总是要大一些。 “确定了?”赵允初问。 白长武点点头,“他的确在船上,两颗*连发……什么都没留下。” “她也在?”顾鸿飞问。 白长武点点头。 “我先走了。”顾鸿飞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说好的事情。”赵允初在后面叫。 “不会变。”顾鸿飞丢下三个字,就大步离开了。 看他走远,白长武也开口告辞,“而我却再也不会来了。” “嗯?”赵允初想知道原因。 “这里的一切,对我来说早就结束了,之所以过来,就是想亲手结尾。”白长武淡淡道。 “这算威胁吗?”赵允初笑问。 “有刘家、李家帮你,以我现在的处境来说,又怎敢威胁你?”白长武笑笑,“该说的我都说了,你想怎么做,就是你的事情了。” 说完,他摇着轮椅离开,再不复当初的龙行虎步,要想起身行走,怕是要等几个月之后了。 回想他当初的样子,赵允初轻轻敲打桌面,就在他要出门的时候,开口道,“好,你我再无关系。” 别管以前曾一起做过什么,都在此刻斩断,分道扬镳,前事不计,后事不提。 白长武轻笑一声,快速摇动轮子,不管什么时候,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可怜与同情! “你不能回来,还真是遗憾。”赵允初感慨一句,按下呼叫铃。 不一会儿,初八推门进来,“少爷,有什么吩咐?” 赵允初打开柜门,拎出一个箱子当到桌上,“把这些请柬送出去,三天后我要办酒会。” “是。”初八答应一声,拿起箱子退出。 赵允初望向窗外,“大势已定,你会怎样选择?” “来了。”姜老爷子精神还算好。 “嗯。”慕容兰心轻轻应声,走到他身边坐下。 “东西都看过了?”姜老爷子又问。 “嗯。”慕容兰心点头。 “知道我为什么把东西藏起来?”姜老爷子再问。 慕容兰心低头,“有些记忆还是失去的好。” “可惜人拗不过天。”姜老爷子感慨一声,又道,“北边传来消息,小铭可能真的丢下我这老头子走了,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您希望我怎么打算?”慕容兰心反问。 “小铭要是能回来,我当然要把你留下来,姜家未来的女主人,除了你再没第二个合适了,可现在……”姜老爷子长叹一声,“你想怎样都可以。” “执掌姜家也可以?”慕容兰心问。 “可以。”姜老爷子不曾犹豫。 “爷爷。”慕容兰心轻唤一声。 “明天我就召开董事会,你先进来熟悉一下。”姜老爷子行事雷厉风行。 慕容兰心轻轻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要把手头的事情做完,堂堂正正的进去。” 姜老爷子看着她,“女孩子有时候不需要这么刚强的,持柔方能克万物。” “孙媳妇儿和孙女儿是不能一概而论的。”慕容兰心回道。 姜老爷子轻轻点头,“需要什么?” “张叔叔。”慕容兰心开口要人。 “有些事你不好做的,就让我这个老头子来吧。”姜老爷子不想她过多介入过于黑暗的一面。 “总有一天需要我来做,当然要趁我有心的时候多练习。”慕容兰心心意不改。 “等他回来,我就让他去找你。”姜老爷子答应下来。 “会有好消息吗?”慕容兰心问。 “我希望有。”姜老爷子心里没底。 “也许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慕容兰心不想失去希望。 笃笃! 姜老爷子向门口看去,“进来。” 秘书进来,将一份请柬放到桌上,“赵家送来的。” “哼,还真是迫不及待。”姜老爷子怒意上脸。 慕容兰心拿过看了一眼,“我会去的。” 秘书识相的退出去。 姜老爷子看着眼前这个寄予厚望的女孩儿,“姜家还是姜家。” “嗯。”慕容兰心微笑点头,把请柬丢回桌上,“舞台搭的这么好,总要唱出大戏才是。” 姜家不败啊! “你说的都是真的?”钱西暮瞪大眼睛。 “不然我们家老爷子能放我出来?”叶名城举出最有力的证据。 “哎呦,疼!”钱西暮捂着心口靠在沙发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早就知道你俩有奸情……节哀顺变,天下好男人多的是。”叶名城安慰道。 “滚!”钱西暮一下恢复元气,“我是心疼我的钱,那混蛋就这么挂了,欠我的钱找谁要?” “未亡人啊。”叶名城给他出主意。 “别害我。”钱西暮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我可没能耐从那娘们儿手里讨便宜。” “说的也是。”叶名城赞成他的说法,跟着把脚往茶几上一架,“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既然付钱的人不在了,订单也就可以取消了,比较清闲的我,就可以去讨债了。”钱西暮淡淡道。 “欠你钱的人还真多。”叶名城不无羡慕的道。 钱西暮笑笑,“是欠命。” “嗯?”叶名城有点不太明白。 “凡是伤害过我妹妹的,就不该再活在这世上。”钱西暮看着他,“你呢?” “七天后我的任命就下来了,去西边百强贫困县当县太爷去。”叶名城舒展一下身子,“想做点什么,手里总要握着点什么才行。” 要么钱,要么权,空口白话,有谁会听? “悲剧。”钱西暮作痛心疾首状,“太同情那些无辜的平民了,这是招谁惹谁了!” 叶名城白他一眼,“等我入驻长老席,再来找你算账。” “……”钱西暮傻眼,这位野心也太大了,老子能活到那一天? “小姑姑,他真的出事了?”郁晓彤鼓足勇气问。 姜夜泠整理一下衣服,“等我回来再回答你。” “我想一起去。”郁晓彤要求。 姜夜泠把手搭在她肩膀上,直视她的眼睛,“守在这里,不要让我瞎了眼聋了耳,事情还没有结束。” 郁晓彤抿唇点头,“一定要把他带回来。” “相信姑姑,他会自己回来的。”姜夜泠转身离开。 她赶到码头,却发现一辆车子等在那里,还未走近,闻心澜跳下车来,“小姑姑,需要伴儿吗?” 姜夜泠笑着走过去,“那倔老头儿肯放你出来了?” “出来惹事当然不肯,旅游散心他凭什么拦着。”闻心澜和她一起看向大海,“碧波千顷,真是一游的好去处。” “那就走吧。”姜夜泠携她上船。 啪! 一张请柬狠摔在桌上! “他什么意思?”洛霏霏怒问。 周云玥抿嘴不语,秦晓蓉欲言又止,倒是薛盼很大方的拿起来看了一眼,“多好的机会。” “什么?”洛霏霏没有听明白。 薛盼淡淡一笑,“既然人家搭了戏台,干嘛不上去唱两嗓子?唱不成角儿,还唱不出花来?” 啊? 几个女孩儿都有些呆,这是未婚妻该有的态度吗? “没什么想问我?”慕容兰心问。 风沁雅晃晃手里的文件,“我得先把这些做好。” “我那边也需要盯着,到了现在,已经一步不能错。”沈霜琴表态。 “我现在要做的不是问,而是等。”温青青脸上依然有笑。 “我嫉妒了。”慕容兰心一摆手,把人赶出办公室。 只是人一分开,每人眼底都多了一份忧虑,再也不去遮掩,或许此刻心最定的就属苏彧了,卦象早定,她无需担心什么。 而周羽裳就在她楼下徘徊,却迟迟没有上去,问那心里难信的一卦。 茫茫无际的海上,一艘豪华游轮迎着夕阳破浪而行,甲板上满是结伴看景的男男女女,撒下一把把狗粮,噎的鱼都不出来了。 这样的景色太刺眼,一名姿容出众,气质优雅的单身女子有些受不住,缓步走进船舱,回到自己房间,可一步跨进门,就觉得不太对劲儿,还没来得及退出,便被人捏住喉咙拖进屋里,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她艰难出声,“你怎么在这儿?” 第六百一十三章 缘孽 人生太多难以预料的遇见,或惊或喜,或尬或愁,因人而异,因时而变,所以人们管这种巧之又巧的偶遇叫缘分。 赫连永夜看着眼前这时时想起,却又避之不及的青年,只觉苍天想要弄人时,非她这薄命人可抗,怎么逃也逃不掉。 排去心头思绪,仔细看他,那皱眉沉寂模样,着实让人心疼,缓步走过去,她轻抚他的脸颊,“出了什么事?” 姜铭推开她的手,沉声道,“丢了。” 赫连永夜听的懂,“很重要?” “比我的命重要。”姜铭做了一个很简单的对比。 “哦。”赫连永夜稍稍退后一些,并没有问下去,而是换了话题,“你来这儿也是散心的?” 茫茫大海,肋下无翼,腹下无鳍,又不是神话故事,这般乍现,除了早在船上,哪还有其他解释?至于出海的原因,不识之时或许不知,现在又岂会想不到那错乱的关系?船行十余日才找过来,怕是心情一直都不太好吧? 姜铭知道她想差了,便解释一句,“我随海浪飘过来才上船的,并不知你在此。” 赫连永夜一愣,跟着面色大变,“是小……是谁害你?” 姜铭听出什么,抬头问,“你认为是谁?” 赫连永夜默然片刻,一声轻叹,“唉,你早晚会知道的,也就不瞒你了,我叫赫连永夜,是赵允初的母亲。” 什么! 仿佛一个炸雷在耳边震响,姜铭脑子里瞬间空白一片,隔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我若唤他一声不孝子,算不算占便宜?” 第一句就是这种话,赫连永夜听了哭笑不得,还有些小小的怨气,“你就算厌他恨他,也不该这般羞辱我,更何况……” 她没往下说,姜铭便追问一句,“何况什么?” “你们也算兄弟。”赫连永夜终是说了出来。 “差辈了。”姜铭淡淡道。 “你!”赫连永夜脸上粉红一片,也不知是羞得还是恼的。 姜铭看她一眼,“对不起,我真不想和他有任何关系。” “我明白。”赫连永夜轻抚胸口两下,平复心情,“你和京城的姑姑感情怎样?” “嗯?”姜铭不解,“怎么提到小姑姑?” “她可能是我的妹妹。”赫连永夜如此回答。 “怎么可能!”姜铭失笑,“你不要乱认亲戚。” “她和怜姨宛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是不会认错的。”赫连永夜看他还不明白,就又补充一句,“怜姨是我爸的外室,可惜家里一直不承认。” “然后?”姜铭问。 “那时我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后来家就败落了,也就顾不上那些了……唉。”赫连永夜轻叹一声,继续道,“前几天见到她,才开始想以前的事,慢慢理出一些头绪,好像是怜姨生个儿子便能得到认可,结果偏偏是女儿,所以老太爷派人把她们母女赶走……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就凭这些,也足以让她恨我们了。” “你想多了。”姜铭淡淡道,“她姓姜,为什么要恨姓赫连的?还有……别管我们什么关系,我和他也只有一种关系,也只能有一种关系!” 生死仇敌! 留此不留彼! “非要斗个你死我活?”赫连永夜眸中满是哀伤,这两个年轻男人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可或缺,她怎么愿意看到他们拼死相斗? 姜铭偏过头,“以前种种可以不计,可这次他还在背后搅弄,是自己找死。” “他又做了什么?抢走了慕容家的姑娘?”整个明海都知道的三角恋情,赫连永夜又岂会不知?只是眼前这个主角让她很难接受而已——都是孽! 姜铭摇摇头,“他把我的妹妹弄丢了。” 若不是那混蛋在后谋划出力,慕容剑心怎么可能被抓走?后面种种,也就不存在了。 “妹妹?”赫连永夜真没听说他还有妹妹。 “找了我两千年的妹妹。”姜铭语气里有种说不出的哀凉。 两千年? 赫连永夜难解其意,却莫名的相信,毕竟很多感情不是时间能够衡量,一时一刻,也许就可跨越千年万年。“别担心,一定能找到的。” 姜铭捏了一下拳头,问,“这艘船会在哪儿驻泊?” “李家坡。”赫连永夜说出目的地。 姜铭伸出手去,“手机借我。” 赫连永夜自然不会拒绝。 姜铭接过手机,先确定所处位置,然后计算航速,再根据可能的航线推算大概要经过的地方,最后道,“麻烦帮我准备些吃的,要能带上路的,我一个小时后离开。” 赫连永夜一怔,“大海茫茫,你能去哪儿?难道还想游回去?” “船上有救生艇,若时速不变,航线不改,一个小时后是离开的最佳时机,运气好的话,能开到最近的海岸。”姜铭解释一下。 “运气不好呢?”赫连永夜大声问。 “那很正常,貌似就没好过。”姜铭涩然一笑,“可我还活着。” 赫连永夜抿抿唇,“我这就去准备。” 待她离开,姜铭发了几条信息出去,不过内容都一样:在路上。 并在后面附了一个标记。 懒懒拿起手机,某人眼睛瞬间睁大,最后发了光,天不亏我啊!随即一撇嘴,“你这混蛋忒不地道了,就不能让人家多开心两天?” “丫的,就不能早发两天!”另外一人则跳脚大骂,随即哭丧着脸,“我那悲催的未来!” “返航。”姜夜泠抹去鬓角的风霜,舒心一笑。 “不找了?”闻心澜有些着急,不过看到她的表情,一下明白,“他回来了?” 姜夜泠揽住她的肩膀,“跟我去看热闹。” 带着一身倦意扑倒在床,妖娆的身段透出满满的慵懒,有心不看手机,可还是拈过,然后……“小王八蛋!” 骂过之后,人一下精神许多,“这号码看着眼熟……呦,内容很丰富嘛,等你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对了,先办正事。” “喂~” “怎么想起我了?” “听说你要开庆功会。” “和你有关系吗?” “和我没有,和钱有,你的钱够吗?” “不差你那点儿。” “哦,那算了。” “……,当初我们好像没谈拢。” “理由不在了。” “晚上请你喝酒。” “明天公司聊。” “别想……呵,以后这个城市,绝没人敢挂我电话。” 而这时,在海上,姜铭看着眼前小山般的食物,“其他乘客没意见?” “关他们什么事?”赫连永夜没反应过来。 “是人就怕饿死。”姜铭只能说明白点。 “讨厌!”赫连永夜轻锤他一下,缩手时骤停半空,“对不起,我有些忘形了。” “你是你,他是他。”姜铭不忍,宽慰一句。 “血缘是分割不开的,即便……哦,没什么。”赫连永夜拉过行李箱,把衣物倒出来,往里面填装食物,“之所以准备这么多,是因为我要跟你一起回去。” “太危险。”姜铭不想带她。 “既然你不怕,我也不会怕,若觉得累赘,可以当看不到我。”赫连永夜铁了心随他一起走。 姜铭盯着她,“怎么会看不到?” 赫连永夜脸上浮现一丝笑意,“那就把眼睛捂住。” 姜铭不置可否。 把行李箱装的满满当当,可外面还有一大堆,赫连永夜不禁犯愁,“没有别的箱子了,这些够吃吗?” 姜铭摸摸鼻子,“就是两只猪,也撑死了。” “坐着当大爷,还来嫌三道四。”赫连永夜小声嘟囔。 姜铭走过去蹲下,把几大袋零食连同几瓶饮料拿出来,空出来的地方全装上水,“在海上,能活着就好。” 赫连永夜看着他把行李箱合上,“我刚刚问过了,救生艇是不外借的,你打算怎么做?” 姜铭一指放在桌上的长剑,“它说话好使。” “想当海盗?”赫连永夜不知为何,特别喜欢他现在的样子,平静中透出的却是放肆桀骜。 “恶魔也做过。”姜铭看她一眼,“离我远点,未尝不是幸事。” “迟了。”赫连永夜低头,不想他看出自己的心事。 因为有些事情只能是秘密,任何人都不能说,现在她甚至有些庆幸,幸亏那晚他喝醉了。 “有心就不迟。”姜铭却有些后悔,当初要是不喝醉该多好,她是很好的女人,可是她的身份……这种便宜不能占! “心早就没了。”赫连永夜看向他,“不说这些了好吗?” 姜铭点点头。 赫连永夜看看时间,“还需要准备什么?” “其他等到了船坞再说。”姜铭不会难为她,其他必需品是她弄不到的。 “好。”赫连永夜开始换衣服,毕竟这身长裙实在不太适合接下来的行程。 “咳咳。”姜铭偏转了头,提醒她不要这么不见外。 “你什么没见过?”赫连永夜却不以为意,手上一直未停。 “什么都没见过。”姜铭只好明说,而这也是事实,车厢太暗,空间又小,一切都是摸索着进行,眼睛根本用不上。 呼! 带着热气的裙子罩在他头上,成全了他非礼勿视的良好品质。 时间到了。 “我们出发吧。”赫连永夜走去开门。 姜铭拎起行李箱,走到她身后。 赫连永夜猛地转头,“你想打晕我?” 这一瞬,姜铭的心一疼,手再也抬不起! 第六百一十四章 宴(上) “资金都到位了没?”赵允初问。 “各家都准备就绪,我亲自确认过了,只是……”说到最后,那亲信似乎感到意外,不知道该怎么说。 “只是什么?”赵允初可不喜欢下属吞吞吐吐。 “您自己看。”亲信打开一份文件,在一个人名上点了一下。 赵允初看了一眼,“倒是很诚心,这差不多是她能调动的极限了。” “要不要防着点?”这般超出常理的事情,亲信当然要尽职的提醒。 “不用,这符合她的行事风格,看准了就倾尽全力,孤注一掷也在所不惜,那份决绝,很多男儿也及不上。”赵允初看他一眼,“不过你想的也不错,防人之心不可无,就让她第二个出手。” “知道了。”亲信答应一声,又道,“宴会开始之后,再要找您就没那么方便了,真的不要紧吗?” “已经准备了那么久,我在与不在,都不会有太大影响,除非万分紧急,不需要通知我。”赵允初看一眼那份文件,“姜家的资金大多都投在海外,想在短时间内回流,在手续上都不可能,再加上借出去的那六十亿……嘿,纵有人相帮,也难回天。” 说着,他起身整整领结,“我该去迎客了,这里就交给你了。” “您放心。”亲信的回应很有底气。 酒店前,客似云来,赵允初含笑相迎,温润如玉,将硬冷遮掩,礼貌又不失仪威。 无论老幼,不论尊卑,与会者皆给予足够的尊重,这时他在所有人眼中,不再是后生晚辈,不再是同龄翘楚,而是独当一面、欲霸天下的一号人物。 不管它地,在明海年轻一代,再无抗者! 素白长裙,雪白布鞋,秀发白带轻拢,虽惊艳吸目,却稍失礼数,所以当慕容兰心缓步走向昔日恋人时,私语窃窃,嗡鸣一片。 赵允初丢开别人,迎上两步,“你来了。” 慕容兰心驻足停步,“盛情相邀,怎可不来。” 赵允初微笑,“真怕你不来,那这场宴会,可就失了颜色。” 慕容兰心轻提裙裾,“希望不会添错色。” 赵允初笑意不减,“这抹颜色虽不应时应景,却合事件身份,无人会说什么。” “聊什么呢?”慕容兰心还未接话,脆甜的声音已至。 大家看过去,嗡声更密。 纯黑的长裙,漆黑的鞋子,长长的发辫上却系了一朵白花,一向以暖色火辣示人的薛盼也改了风格。 “你们聊。”慕容兰心缓步前行。 “和他有什么好聊。”薛盼过来与她同行。 “她们要演黑白双煞?”洛霏霏小声问。 “别是黑白无常就好。”周云玥默默祈祷。 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都很识趣,宴会在热烈友好的气氛中开始,赵允初稳站主台,和一波波熟悉的,不熟悉的人寒暄,说些客气又没营养的话,以前他并不是很喜欢做这种事,现在却享受的很,或许这就是主角与配角的差别。 “不去分享众星捧月的荣耀吗?”慕容兰心问。 “与我何干?”薛盼轻笑撇嘴,不屑至极。 “嗯?”慕容兰心探究的眼神打在她身上。 “待到酒尽宴散,便是婚约解除之时。”薛盼淡淡道。 “你要学他?”慕容兰心是真的感到意外,她可不是那种不管不顾的性子。 “才不要学他,转了一圈,还不是折在你手里。”薛盼向台上的人看去,“是我们家老爷子的意思,他老人家说怎么都不能招一只狼崽子进家,不然薛家会被啃的骨头都不剩。” “太看不起你了。”慕容兰心淡淡道。 “就是!”薛盼附和,“不过我这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委屈答应。” 是正中下怀,乐在其中吧! 慕容兰心看着她,“谁先?” “猜拳?”薛盼提议。 “我先吧。”慕容兰心拒绝了。 “好,让你一次。”薛盼答应下来。 “我争来的。”慕容兰心并不承情。 “滴水不漏啊。”薛盼感慨。 “已经错过一次了啊。”慕容兰心轻叹。 “那就错到底呗。”薛盼怂恿。 “我怕妹妹不答应。”慕容兰心有坚持的理由。 “她会没事的。”薛盼改了语气。 “一定。”慕容兰心眸光闪耀。 远处,顾鸿飞看过来,“你不担心?” 赵允初轻抿一口如血的醇香液体,“大势已成,些许损失还受的住。” “千里长堤。”顾鸿飞提醒一句,一颗小小的石子都可溅起涟漪无数,那两位的份量可都不轻。 “只要手里有足够的筹码,就可以换来想要的一切。”赵允初看向那双姝绝世,“一个局于一隅,一个礼金已下,不必担心。” “希望一切如你所愿。”顾鸿飞朝他举了一下杯,“我该腾地方了。” 赵允初看一眼逡巡相侯的人,“这就是应酬啊。” “想织网就要习惯。”顾鸿飞说完,便缓步离开,再留下来,就要生出太多不必要的猜想。 “我们好像和这里格格不入。”周云玥莫名有些失落,总是徘徊在人群之外,只能离中心越来越远。 “我觉得挺好的。”洛霏霏扫那些人一眼,“我可不希望有天我们之间说话,也变得像他们一样。” “像她们也挺好的。”周云玥一指那一黑一白。 “当女神很累的,何必自讨苦吃?”洛霏霏今天不打算顺着任何人,毕竟要好好培养情绪,不然一会儿怎么捣乱? “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薛盼提议。 “我先走,你断后。”慕容兰心很不客气。 “无能为力。”薛盼直接向旁边挪了两步,把路让开。 顾鸿飞走过来,“我是真的喜欢她。” “可她不喜欢你。”慕容兰心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可是又必须把话说明。 “她可告诉你理由?”顾鸿飞是个骄傲的人,执于心、放不下的是那份挫败感。 “你来的太迟了。”慕容兰心并没有瞒他。 “嗯?”顾鸿飞却有些听不太懂,他和她相识应该早于他们之前,一句“太迟”从何说起? 慕容兰心瞥他一眼,却未说明,只在心中默念——两千年,如何不迟! 第六百一十五章 宴(中) 虽然不太满意,但有答案总胜过没有,顾鸿飞轻舒一口气,“日后若有困难,可来找我。” “你能帮我什么?”慕容兰心很是不屑。 现在还这么骄傲! 顾鸿飞轻轻一笑,“比如说……一个工作岗位。” 慕容兰心微笑,“多谢好意。” 顾鸿飞侧身,看向舞台中心,“看见了没,他的笑意比刚刚更甚,应该是最担心的那笔资金已经到位,就目前情形来说,谁有回天之力?” 说最后一句时,他看着的是身边这勉强苦撑的女人。 “不到最后,妄言胜负者,大多惨淡收场。”慕容兰心淡淡回他一句。 “除你之外,姜家无人来此,怕是已经焦头烂额,无暇它顾……事实总胜过口舌之利。”顾鸿飞不紧不慢的道。 慕容兰心斜眸淡问,“那你为何与我在此做口舌之争?” “……”顾鸿飞语塞。 “和女人斗嘴,你是不是傻?”一直旁观的薛盼笑着插了一嘴。 赢了无益,输了跌份,所为何来?只为证明自己更胜一筹? 面对相同级数的人,不管面上装的多不在意,这般心思怕是多少都有一些,哪怕是人中龙凤,也概莫能外。 “倒真有一些。”顾鸿飞一笑掩过尴尬,看着两个女孩,“那咱们就等尘埃落定时,再讨论成王败寇。” “希望彼时你还有心情。”慕容兰心不甘示弱。 顾鸿飞举杯相邀,“其实我也很想看看,是不是真有奇迹发生。” 两女都轻抿一口,而后慕容兰心沉默,薛盼回他一句,“祝你得偿所愿。” “什么?”赵允初调整了一下耳机的位置,跟身边的人说声抱歉,退去一边。 难道真被说中了? 看到这一幕的顾鸿飞,眉头微微蹙起。 “我们要说女儿家的私密话,就不打扰了。”薛盼笑着拖走慕容兰心。 顾鸿飞就算听了别扭,也不好表现出来,他能和慕容兰心唇枪舌剑,暗里交锋,却不能和她斗嘴绕舌,不然有损无益。 晃晃杯中酒,他走向赵允初,在这种关键时刻,就算再自信,也不能无视“风吹草动”。 “锐锋的股价涨了十倍,怎么可能?”听到难以置信的消息,赵允初也不由微微变色。 “而且还在涨,照这样下去,我们储备的资金可能会出现缺口。”对面又传来坏消息。 “究竟发生了什么?”赵允初想知道原因。 “我切过去,您自己看。” 赵允初忙取出手机,清晰的画面传来,标题让人有些意外——锐锋新产品发布会。 “这就是我们研制的最新型电池,我们将其命名为‘穿越者’。”穿一身黑礼服的风沁雅,拿着一块小小的电池侃侃而言,“它的最大特点不是超长的续航能力,也不是极强的快充耐受力,更不是高于一般电池五六倍的寿命,而是无污染可回收性,是锐锋人为越来越紧缺的资源,越来越差的自然环境,做的一点小小的贡献。” “回收电池无污染销毁一向是一大难题,更何况回收利用,请问您说的是真的吗?”一个记者发问。 “太专业的东西我也不懂,讲了怕是也不能让人信服,不过我们准备了足量的样品和资料,欢迎大家拿去检测评估。”风沁雅微笑着道,“不过大家不要有仿制的年头,不然这位美女可是会把人带上法庭的呦。” 见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沈霜琴淡淡一笑,却不发一语,毕竟这里不是她的舞台,若想她上场,就要看有没有人不识相了。 风沁雅的表演也是相当到位,该吹的牛吹了,面对质疑也没浪费唇舌,而是用事实说话,既省了唾沫,还提高了可信度。 “请问为什么要叫‘穿越者’?” “难到你不觉得这是从未来穿越回来帮助人类的吗?” “请问这种电池已经成熟,并可以量产了吗?” “当然。” “锐锋就只这一款新产品吗?” “这只是一个开始。” “以前没听说锐锋有这么强的创新力,怎么会突然研制出这种划时代的产品?” “为了今天,我们夜以继日的准备了十年。” “我们可以见见锐锋的研发团队吗?” “当然,不过要等到质疑消失,赞誉一片的时候。” “请问,电池的销路如何?” “世界一线手机厂商,电子设备制造公司,都有定制的意向,不过我们会优先供应军方,至于商用,就要等下月二厂建成之后才能满足所有。” 看到这里,赵允初掐断画面,低声斥问,“他们没有拿到那块地,在哪里建二厂?” “我们也是刚知道,在竞拍之前,他们的二厂已经在近海动工了。” “这么重要的信息怎么漏过的?”赵允初想打人。 “当初那位演的太像了,我们实在没想到她会利用这个女人做那么多事,以至于忽略了。” “那是盖工厂,不是垒猪圈!”赵允初现在恨不能杀人,建设那么大一个工厂,得是多大动静,怎么可能注意不到? “一开始的确打着建现代化养殖场的名头。” “……” 都特么是猪啊! 让赵允初头疼的不是一个工厂,毕竟没有火力全开,产能有限,对今天的局面影响不大,他头疼的是采购商,那句“优先供应军方”一出来,不仅仅是其质量已经得到认可,更有了稳固的资金链,那股价还不是蹭蹭的涨?受其影响,姜氏集团的股价也必然水涨船高,虽然不会有太大波动,可他还有十足把握赢得胜利吗?“现在资金储备情况如何?” “李家、刘家的资金已经到位,顾家也开始注入。”对面虽担心,但还不至于慌乱,“只要对方股价不再异常增长,我们现在掌握的资金量足可应对,就怕……” 继续猛蹿啊! “我们的电池不是已经做好了,马上供货发售,一定要抢在他们大批量供货之前。”赵允初冷静的下达命令,“另外,马上把准备好的黑料抛出去,在各个平台炒起来,遏制其股价的涨势。” “我马上去做。” 赵允初收线,轻呼一口气,平稳情绪。 “有状况?”顾鸿飞适时的走过来。 赵允初向远处那一抹白看了一眼,“小问题。” 顾鸿飞自然知道他在看谁,“怪不得她还那么骄傲。” “都聊了什么?”赵允初打听障碍的动向。 顾鸿飞倒也没有瞒他,“中心思想只有一个,胜负难料。” “你觉得我们漏估了什么?”赵允初终于想起还有一句话——两人计长。 “资金来源。”顾鸿飞也向远处看了一眼。 “薛家即便不帮我,也不可能帮他他们。”赵允初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和她一样的人呢?”顾鸿飞点他一句。 “能拿出大笔资金,跑进来绞杀的人,应该没有了,除非……”赵允初目光缓缓从大厅扫过,“他们还有我们不知道的资金来源。” “这也不是不可能。”顾鸿飞知道,以华夏之大,地球之阔,有几个豪富暗助姜家也不是不可能,做了几十年生意,怎么可能一个朋友也交不下?“看来是时候做最坏的打算了。” “人都已经准备好了。”赵允初咬咬牙,“若最糟的情况真的出现,我会走那条最不愿走的路。” 顾鸿飞又向远处看一眼,“什么路都好,只要能登顶俯视,其他都无妨。” “你做了什么?怎么那两个家伙老看我们?”薛盼的感官很敏锐。 “我们的新品发布会,今天在对面酒店召开。”慕容兰心淡淡道。 “这就开始了?”薛盼眼睛发着亮。 “总要先上开胃菜的。”慕容兰心语气淡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信心?”薛盼问。 “要想必胜,还差几十亿,现在最多胜负难料……两败俱伤也说不定。”慕容兰心知道姜老爷子的所有资金来源,可算来算去,还差了一些,也就只能看天命了。 “可惜我帮不上忙,家里两不相帮,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薛盼轻叹一声,没有话语权就是这么无力。 “慕容家一样坐岸观火。”慕容兰心偏过头,有些羞愧,若不是受慕容家所累,以姜家的资金量,又有何惧?归根到底,都是她欠的债。 “嫁出的女儿泼出的水。”薛盼揽住她的肩膀,“不要管他们,做好自己就是……咦,又有新情况。” 慕容兰心看了一眼,“顾家也不是铁板一块。” “老爷子让步了?”薛盼也是知道一些事的。 “没什么不能谈。”慕容兰心没说太清楚。 “顾兄,怎么回事?”赵允初得知顾家资金只到说好的一半时,有些不淡定了。 顾鸿飞打电话问过之后,才回道,“家里有一半人把钱撤回,不过你别担心,他们也没投到姜家,而是在观望。至于资金缺口,我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稍等几分钟。” 赵允初耐心等了几分钟,脸上笑意再现,“胜算多了几分。” “可惜没能留到最后。”顾鸿飞并不满意,又向远处看去,“你猜她的底牌是什么?” 我不知道! 第六百一十六章 宴(又中) 安静的咖啡馆,却按不住躁动的情绪,勺匙不断碰触杯壁,发出叮叮的声音。 如此搅弄许久,薛明玦才把勺匙一丢,“那些信息可都是真的?” 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放下支颐的手,成非瑾淡淡回道,“我知道什么,就告诉你什么。” 薛明玦眉头一皱,“也就是说,你不能判断真假?” 成非瑾轻笑,“谁又是傻子呢?” “你故意的!”薛明玦怒意上脸。 成非瑾又向外看去,在街对面的另一边,有一座气势恢宏的酒店,“人家的消息渠道又不止这一处,你又何必着急?” 谁给你勇气嘲笑我? 薛明玦按下翻涌的怒气,“我该回去了,你就在这儿享受吧。” 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走出去,成非瑾薄润的红唇勾出一抹笑意,满满都是自嘲,“连提醒一句都不肯,真是情薄如纸。” 若是他们输了,必定要将怒气肆意宣泄,遮住他们无能的嘴脸,到时她必首当其中,所以这时的安静美好,还是细细品味,慢慢享受为好——能做街上过往的普通一员,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他好像耐不住了,看你的喽。”薛盼笑着跑开,去找洛霏霏她们去了。 慕容兰心看向来人,“有事?” “你还藏了多少后手?”赵允初举杯笑问。 “没有了。”慕容兰心把杯子放到一边。 自饮一口,赵允初笑意不减,“几时变得这般不诚实了?” “你勾连了几家?筹备了多少钱?如何分配阻击?”慕容兰心不紧不慢问他几个问题。 赵允初看着她,久久不语,直到杯中酒冒出一些酸气,他才问,“为什么你不是我的队友?” “这是你决定的。”最近慕容兰心想到许多,最难释怀的就是他当初的“见死不救”,以及她愚蠢的理解体谅,现今看来,那何尝不是他计划的一步?再加上后来种种——心死如灰! “你曾说愿看我登峰临顶,绝巅笑傲。”赵允初企图唤醒她未泯灭的记忆。 慕容兰心淡淡一笑,“谁不曾年少傻逼?” 淡然自嘲的一刀,扎心刺肺! 赵允初把酒饮尽,“何必把话说的如此决绝,要知道再漂亮的垫脚石也只是垫脚石。” “踩不上去是会摔倒的。”慕容兰心优雅转身,把背影留给他,“想求心安,去找别人吧。” 心里莫名蒙上一层阴影,赵允初走到角落,拨出一个号码,“可有变化?” “这种时候直接找我,是不是显得孟浪了些?”对方怪他沉不住气。 “就是这种时候才要找你,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遮掩的?”赵允初不喜欢别人有留后路的念头。 “就我所知,没有变化。”对方说完就挂线了。 赵允初捏着手机,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想了一想,下达命令,“把所有资金集中,攻其核心。” 全面压制危险性已经太大,还是倾全力斩首夺营的好,剩下的那些小障碍,慢慢拔除就是。 吱呀。 门被推开。 黄正楷把手机揣回兜里回头转身,“您怎么来了?” 姜老爷子走到沙发前坐下,“心不静,找你下盘棋。” “好。”黄正楷找出棋盘端过去,在老爷子对面坐下。 兵卒成行,隔河相望。 姜老爷子执黑,把炮横移,“这样安排,胜算几何?” 黄正楷纵马前跳,“才只开局,胜负难料。” 姜老爷子轻轻一推,卒出,“绞杀早起,应该快见分晓了。” 小兵迎头顶上,黄正楷微笑回应,“可伏兵都未出,我真的看不出。” “我已无伏兵。”姜老爷子提马纵缰,给车让路。“现在就看运道了。” “那可真的不太妙,少夫人的安排虽然精妙,可涨势可计,胜算并不算高。”黄正楷横车,“只要稍露颓势,落井下石者便会一拥而上。” “锦上添花者众,雪中送炭者寡,想以寡击众,可还有计出?”姜老爷子换了炮架。 边兵临河,黄正楷只有一言,“非奇兵不可胜也。” 姜老爷子一指棋盘,“诸子皆在,如何异锋突起?” “且走且看。”黄正楷平静的道。 兵卒亡,炮马丧,车翻象断肠,盘上余子渐稀。 “将军。”黄正楷直逼中宫,定了胜负,“再起一盘?” 姜老爷子默默看完局势,最后伸手把士抽走,给将让路,“这样如何?” 黄正楷轻叹一声,赞道,“老爷子就是老爷子,什么都瞒不住您。” 姜老爷子看向他,“你跟我也有二十年了吧。” “还差三十四天,就二十一年整。”黄正楷记得很清楚,“算算真的很久了。” “人往高处走,这是不改的铁律,看过太多,还是有些感伤,可能是我真的老了。”姜老爷子感叹一番,“好聚好散,你走吧。” “胜负未分,就要赶人吗?假若这里换了主人呢?”黄正楷拈着棋子问。 “你可以大大方方的回来。”姜老爷子很平静。 黄正楷把棋子掷于棋盘上,“那我能不能和那些弟子道别?” “都是姜氏的员工,换了姓氏再见不迟。”姜老爷子温言相劝。 一个“都”字说尽一些,黄正楷知道,他暗埋的那些隐子,怕是也没逃过这双老眼,当下也不再做他想,起身道,“老爷子,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老爷子告别。 黄正楷推开房门,见张文明等在那里,“这么不放心?” “狗急了会跳墙的。”张文明淡淡道。 “这点你做的比我好。”黄正楷笑意殷殷。 嗵! 张文明一拳打在他的小腹上,将他打的弯腰撅臀,“我不怎么喜欢斗嘴,收起你那套。” 黄正楷一手扶墙,一手擦去嘴角的血,“果然是条好狗,看来姜家喂得要比赫连家的好。” 咣! 张文明抬脚踹他一个跟头,跟手下一摆手,“抬出去。” 被人架抬着,黄正楷还不忘挑拨,“若不是姜家挖坑设陷,赫连家怎么会败?赫连家不破落,她又怎会受辱?” “太急功近利,总是会败得。”张文明看着他道,也不知是在说赫连家,还是在说他。 说完,转身进屋,不再管他。 姜老爷子看他进来,直接吩咐,“过去吧,保护好她,就算输个一败涂地,也别让她受到伤害,毕竟年纪还小,未来的路还长。” “您就没什么要问我?”张文明并未领命而去。 姜老爷子摇头。 “您为什么信我?”张文明不解,他在姜氏的时日比黄正楷短了许多,又算是降将,如何得蒙推心置腹相待。 “你有心有情,知恩感恩,又无野望。”姜老爷子细数他的好处,“只是我要说声抱歉,当初答应你的事,怕是办不到了。” “小少爷已经做到了,她现在自由了。”张文明弯腰行礼,“我去保护少夫人了。” 待他离开,姜老爷子一声长叹,“若赫连家有识人之明,何至家破人亡?” “好累。”风沁雅揉揉肩头,“不过总算演完了。” “那就休息会儿。”温青青柔柔一笑,把一份文件交给沈霜琴,“都在这里了。” 沈霜琴拿手垫了垫,“吃里扒外的还真多,有的忙了。” “放心的去,我们给你加油。”温青青挥挥小拳头。 笃! 沈霜琴笑着敲她额头一下,“有本事来点实际的。” 温青青笑笑,“我又帮不上忙。” “别一口咬死。”风沁雅提醒。 “明白,拔出萝卜带出泥嘛。”沈霜琴挥挥手里的东西,“我上工了。” 两个女孩儿挥手相送。 “什么?几个部门经理因为涉嫌盗取其他公司机密被抓了?”赵允初眉头一皱,“怎么那么不小心?” “应该是被算计了,平时还好说些,现在这么一搞,我们当初丢的黑料,倒成恶意诬陷了。”下属有些着急,“对方的股价未降,我们的却有些不稳了。” “别慌,只要撑到收盘,大局便定。”赵允初给他鼓气。 “资金?”下属问。 “我会帮你调度的。”赵允初挂线,开始思考,再去哪里弄点钱,遍思不着,却看到一个妖娆妩媚的人儿走过来。“有事?” 周羽裳浅笑,“怕你一会儿找不到,提前过来。” “嗯?”赵允初没听明白。 紫红轻摇,嫣红轻启,周羽裳浅酌赏笑,就是不语。 “你还有钱?”赵允初明白了。 臻首轻点,妩媚无双。 “什么条件?”赵允初不傻,没人会白送钱给人花,可现在哪怕被狠宰一刀,他也得咬牙忍着。 周羽裳未答,而是抬手轻指他的手机。 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赵允初急忙接通振铃的手机,“又有什么事?总要给我点时间。” “不好了,大批资金入市,我们快顶不住了。” “什么?!哪里来的资金?”赵允初宛若被雷劈中,整个人都懵了。 “查不到来源,我们该怎么办?” 赵允初掐大腿一下,让自己冷静下来,还未安抚下属,却看到身边的人,猛然明白,“是你!” 媚然一笑,绝世倾城! 第六百一十七章 宴 (未终) “周家站到姜家那边了?”赵允初脱口问道。 周羽裳轻笑,“你觉得呢?” “周家三分之一的资金量都在你手,现在都已用出,就算周家倾囊而出,也拿不出几百亿来。”赵允初算的清楚,所以也就分外不解,“这样一笔巨款,你从何处筹来?” “人家送的。”话从周羽裳嘴里说出来,就跟闹着玩儿似得。 “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赵允初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我算计什么了?”周羽裳一脸无辜,“我可是诚心与你合作,全部家当都给你运作,这要是输了,把底裤卖掉都补不上。” 不然我会上当?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做这损人不利己的事?”赵允初没好气的问。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周羽裳向他举杯,“我一向有诺必践,对别人如是,对你亦如是。” 她不轻诺,因言出必践,也正因如此,在她把能掌握的资金全都投出去后,赵允初才会深信不疑,陆续把资金全部压上,以至于现在想抽身都难,只能硬着头皮强撑,搏那万分之一的生机——数百亿资金一齐注入,和绝杀无异! “算我棋差一招。”赵允初咬着牙道,一步算错,步步皆错,这一记耳光可不轻。 “哪一招差了?”慕容兰心不知何时走过来,接口问了一句。 赵允初闻声转头,心里蓦地一惊,自己怎会迟钝至此,连她走近都不知?暗吸一口气,缓压解虑,努力让思绪变得清明,“你们算计好的吧?” 两女对视一眼,周羽裳小嘴一努,示意对方来说。 慕容兰心也不客气,直接问道,“周姑姑做了什么?” “你不知道?”赵允初表示怀疑。 “我应该知道?”慕容兰心反问。 赵允初看她一眼,把话说明,“她刨了一个大坑,把我引进去,然后拿一块大石头砸下来……你真的一点风声不闻?” 慕容兰心轻轻摇头,她是真的不曾发觉,不过这不妨碍她落井下石,“听上去挺解气。” “回头请我吃饭。”周羽裳趁机邀功。 “好的。”慕容兰心一口答应下来。 “够了!”赵允初按耐不住胸中的怒意,“你过来做什么?” “本来想好心提醒,看来你不需要。”慕容兰心说完转身,走的决绝无恋。 “站住!”赵允初没控制住情绪,声音稍微大了些,无数人看了过来。 慕容兰心充耳不闻,缓步轻行,仿若踏莲临风,无一丝迟滞。 赵允初也顾不上其他,急跑两步,把她截住,“把话说清楚。” 慕容兰心止步,淡淡道,“你一定让人加班加点生产,停了吧。” “为什么?”赵允初想知道原因。 “会爆。”慕容兰心语气淡淡。 “反复实验无数次,我才敢批量生产,你难道还能把我研究室的人都收买不成?”赵允初是决计不信的。 “那是因为产品还没上市。”慕容兰心平静的道。 “你做了手脚?”赵允初终于明白,那产品必有他不知道的暗门。 慕容兰心并不否认,轻轻点头。 “你……”赵允初喘了两口粗气,说了一句只有两人才懂,却稍显暧昧的话,“当初的约定,你都忘了吗?” “你记得?”慕容兰心反问。 赵允初语塞,当初他要产品资料,她要地,结果他拿了地,那她的资料有问题,有什么不可以?“你在那时就开始等今天?” “你又何尝不是?”慕容兰心不觉得他有资格说别人。 因为买那块地,赵允初的资金、精力以及人员人情,都有不同程度的消耗,或多或少的影响了今天的决战,而对方却用最合理的价格买到超值的土地,以最快速度建厂生产,稳固提升股价,振奋人心,此消彼长,他损失的岂是一点点? 一场大决战,涉及到方方面面,每一个点的得失,都能影响结局,这几处失算,足以陷他于死地了,他又如何甘心? 停产检查的命令发出去,他看着眼前曾经的恋人,“果然陪伴才是移情的催化剂。” 慕容兰心轻抬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灼目刺眼,“谢谢成全。” 啪! 听不到的声音掴到脸上! 赵允初捏紧拳头,盯着她不放,可她平静异常,眸光里无波无澜,他看的出那不是强撑,而是真的可以将他视若不见,就和看着这大厅里其他男人一样,再也没有了任何特别,甚至都不拿他当对手敌人……他受不了! “呦,这年头‘秋波’都硬塞了。”薛盼笑着走过来。 “看来不用我们出手了。”洛霏霏抓了些干果在手,要不是地方不对,小板凳肯定也少不了。 “你别幸灾乐祸好不好。”周云玥却有些着急。 秦晓蓉默默站在一边,一言不发。 “你有什么送我?”赵允初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过来。 “喏,就这个。”薛盼如他所愿,把一枚戒指丢给他。 赵允初伸手接住,紧紧攥在手里,“伯父知道吗?” “我像是会胡闹的人吗?”薛盼以问作答。 从她表情看不出任何不对,赵允初心里泛起浓浓的挫败感,转目扫过,那些来恭贺的人,要么转头,要么低首,要么眼里变了颜色……人情冷暖,在这一刻,清晰无比。 他不怪,因为他比他们更现实,他不伤,因为他比他们更狠绝,他不忧,因为他比他们都聪明。 叮! 戒指被他狠摔在地,不知滚向何处,周边的人纷纷退避,恐受池鱼之殃。 周羽裳拎杯自酌,慕容兰心静立无波,薛盼浅笑嫣然,三种截然不同,又动人心魄的风情,尽情的释放,将他圈裹其中。 赵允初却不感荣幸,反倒怒意升腾,难以遏制,“初八!” 咣! 前后门皆被踹开,呼啦啦进来许多人,最为醒目的是,他们手里都端着自动步枪。 “你疯了!” “你要做什么!” “啊……” 各种声音,各种尖叫此起彼伏,响乱成一团。 赵允初一抬手! 哒哒哒! 无数枪口喷吐火舌,无数粉尘碎屑从屋顶落下。 手落下,枪无声,人寂静! 赵允初扫视全场,“我有个小忙,想请大家帮忙。” 第六百一十八章 宴(终) 赵允初说的“小忙”真的不大,简单概括一下核心思想,只有四个字而已——奏是要钱! 至于帮不帮,已经不再是一个选择题,毕竟谁也不想变成蜂窝煤,或者筛子,于是看着捧到面前的电脑,人们无一例外的选择帮忙,因为只有活着出去,才有回本的可能。 至于报警,肯冒险的人不多,聪明人大多如此,精于算计,疏于勇气,反正倒霉的不只是自己不是。 “还以为你会先找我。”周羽裳举着酒杯轻摇,似乎身边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第一个是软蛋,后面就会跟着一串软蛋,反之……”赵允初看三女一眼,“我没那么多时间可浪费。” “急功近利,后患无穷。”薛盼评价道。 “你这是在关心我?”赵允初笑问。 薛盼不理他。 周羽裳笑笑,“无妨,利益可以遮蔽商人的双眼,堵住他们的喉舌,抹去他们的记忆……当然,前提是他舍得把大饼分出一大半。” “怪不得没有一个政界的人。”慕容兰心直到现在才发现这点,也就证明他早做了最坏的打算,或者说找到最好的筹钱方法,如果这样想,这就是真真正正的庆功宴了。 “只要姜家联盟倒了,还差这点利益?反正我一个人也吞不下。”赵允初看进行的顺利,自信的笑容又回到脸上。 可惜还是没人理他,周羽裳问,“有救兵没?我今天可是单刀赴会。” 薛盼直接摇头,她更是孤家寡人一个。 慕容兰心向门口看去,她没带人,但应该有人来。 “别看了,谁也进不来。”赵允初很是自信。 吱嘎! 车队刚进停车场,就被逼停,钱西暮推门下车,扫了四周一眼,“是个好地方。”跟着吹声口哨,手一挥,“尽情的打。” 数十人跳下车来,拎着棍棒砍刀冲向阻路的人,对方也是清一色的铁棒钢管短斧等斗殴神器,一时间,叮啷咣啷之声大作,仿佛回到了九十年代的港台片现场。 潘云蔚手抚额头,“就这么打?” “不然呢?”钱西暮靠在车头,一副懒散模样,“架几挺机关枪对扫?” 虽然地下停车场的监控探头,差不多都调整了方向,可这里没有隔音设施,又空旷的很,除了这种方式,谁又敢把枪掏出来横扫? 在一个禁枪的国度,藏的好什么事也没有,要想拿出来嘚瑟,谁敢视而不见? “这要多久才能进去?”潘云蔚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以现在的速度打进去,也不知能不能赶上吃夜宵。 “谁说我要进去了?”钱西暮打个哈欠,“我过来不过是给姓赵的一点信心罢了……娘的,打狠点,没吃午饭啊!” 是没吃啊,肉包子刚一上桌,就被拉这儿来了! 潘云蔚白他一眼,“有本事自己上啊,瞎咋呼……你还真上啊!” 钱西暮一边前冲,一边翘指向上指了一下,她顺指一看,只见一个探头已经转了过来,不禁腹诽不已,你是混黑道的,又不是混横店的,认真个什么劲儿! “张兄留步。”一人跳出,拦住张文明的去路。 “是你。”张文明停步。 “好久不见。”那人笑着打招呼。 张文明脸上却无笑意,“我是该叫你赫连烨焰,还是初一?” “随便,反正就是一个称呼而已。”初一表现的很随意,“就像我不管你是赫连熠煌,还是张什么文明,总之是故人就对了。” 故人相见,没有泪千行,反倒剑拔弩张,小心戒备,不得不说,相见不如不见。 “一定要拦我?”张文明问。 “一定要进去?”初一反问。 呼! 张文明用拳头回答。 初一一下跳开,“十年前你还有机会闯进去,今时今日,还是坐下叙叙旧的好。”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纵然无功,张文明依然拳脚不停。 “赫连家的饭你也吃过的。”初一好整以暇的把攻势一一化解,唯一用来反击的只有嘴巴。 “当年种种,别人不知,你又怎会不知。”张文明气势不坠。 “家仆和小姐,本来就不配。”初一淡淡道。 “所以你放弃了。”张文明一语戳心。 “反正人都不在了,不放又如何?”初一平静如常,似乎已经放下了。 “所以你现在是初一。”张文明拼尽全力。 “你不也一样。”初一游刃有余。 “我本来就姓张!”张文明倾全力一击。 初一随手化解,“当年的小姐已经成了夫人,你还是……谁!” “想不想看看外面的动静?”赵允初一指旁边的电脑。 三女一起摇头,薛盼告诉他,“茫茫未知中才有无限憧憬和期待。” 周羽裳则道,“还是这样才够紧张刺激,将来无论是心花怒放还是万念俱灰,味道都更浓一些。” 慕容兰心想的和她们不一样,“多看一下你志得意满的样子,也是不错的。” 赵允初看着她,“现在斗嘴,又有何益?” “你怎知不会一语成谶?”周羽裳插口问。 “难道还能梦想成真?”赵允初反问。 “说不定……”周羽裳话未说完,心中有感,回身转头向门口看去。 锵! 门开龙吟起,寒光破空行! 噗! 哧! 当! 破腹穿喉,碎械裂刃,肆虐暴戾,无人可撄其锋! 赵允初要做如此大事,所选之人必然精锐,可他们见刃时,往往胸喉已破开,即便稍远一些的人可以端枪锁定目标,可也很难开出一枪,不是手断,便是枪碎! 电光火石间,赵允初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下属一一倒下,纵有无双智计,也难挡那长剑一瞬! 寒光耀闪,挑刺掠斩,纵横辗挪,一步一杀,不见杀意盈野,唯有血光冲天! 薛盼两眼放光。 周羽裳一脸陶醉。 慕容兰心也看的目不转睛,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大杀四方,面冷如肃,表情全无,踏步进身,起手无还,夺人眼目的不是那刺目光华,而是他那一往无前,纵横不破的气势! 执剑在手,天下睥睨! 不见平时的优柔,没有多见的寡断,只有剑出时的决绝,夺命时的铁血! 慕容兰心轻捂心口——这是他的领域,我却从不曾踏足! 哧! 血溅人头飞! 啊!!! 无数女宾在尖叫声中瘫倒发颤! 骨碌碌,那颗圆瞪双目的头颅滚到赵允初脚下,他不自觉的连退数步。 姜铭提剑,一步一步走近,斜垂的剑刃,洒下一路血线。 “你真敢杀人!”赵允初声厉。 “已经杀了。”姜铭提剑前指。 “我和他们不一样。”赵允初提醒一句。 “死了都一样。”姜铭没有收剑的意思。 慕容兰心跨前一步,开口阻拦,“不一定要杀人。” 赵允初转头轻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死。” 慕容兰心只看着那个握剑的人。 “放心,我死不了。”赵允初话却不停。 呼! 拳风烈! 初一紧追慢赶,终于赶到。 唰! 长剑回撩反挑! 嗖! 初一侧身避开,抡拳直砸! 哧! 剑刃破空,横掠而至! 嗒嗒嗒! 初一连退数步,避让剑锋! 唰! 姜铭提剑前递,紧咬不放。 锋锐剑气及体,初一脸色大变,急叫,“沐长风!” “少爷!”恰恰赶到的张文明见状况紧急,也出声相救。 铮! 剑刃及喉而止,一声闷吼! 顾不上喉间瞬起的小疙瘩,初一抬手擦去额头的汗,“你什么境界?” “人在哪儿?”姜铭不答反问。 “等风平浪静,他会回来的。”初一倒也没藏着掖着,“至于现在何处,我是真没兴趣一直看着他。” 啪! 姜铭侧剑抬手横拍。 “我……”初一没能骂出口,人就晕死过去。 张文明抢上两步,把人扶住,“少爷,能把人交给我吗?” 姜铭点头转身,又看向先前的目标。 “留他一命,慢慢消遣也是不错的。”周羽裳用另一种方式阻拦。 杀了那些持枪的人,只要给他们扣上暴匪凶徒的帽子,想怎么编排都可以,可赵允初不一样,就算是杀,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难道还能把人全杀了灭口不成? 姜铭不为所动。 薛盼抢上,撒娇道,“好人,给人家一个面子好不好啦?” 姜铭伸手按住她的脸,把人推开。 “混蛋!”她娇嗔跺脚,气的不要不要。 “想杀我?来呀!”赵允初手快速抬起。 叮! 脆响过后,半截枪管落地。 赵允初丢掉枪柄,“没想到我练那么久,还是没快过你。” “难道只有你进步?”姜铭抬脚一踢,将他踹倒,“还有什么要说?” “跟一个只会用蛮力的莽夫,有什么好说。”赵允初梗着脖子道。 姜铭提剑,“那就去吧。” “姜大少!”周云玥冲过来挡在前面,噗通一声跪倒,“你就放允初哥一次行不行?” 姜铭直接用脚把她拨开,她想抱住不放,却未能如愿。 “臭小子,就不能温柔点?”周羽裳过来把侄女拉起,当然,埋怨是少不了的。 “你能自救吗?”姜铭不理她们,再次把剑提起。 “放过他!”赫连永夜跌跌撞撞冲进来,快步近前,挡在儿子身前,“需要我跪下吗?” “你躲开!”赵允初尖声大叫,“不关你事!又不是我……” 啪! 赫连永夜反手一记耳光,“你闭嘴!” 赵允初瞪着眼睛,满目血丝,却是说不出话来。 赫连永夜不管他,又转回头去,“你要怎样,才能饶他一命?” 姜铭持剑不语。 “用我的换可不可以?”赫连永夜问。 “小铭,收手。”姜夜泠也赶到了。 “我说不呢?”姜铭淡淡问。 姜夜泠不语。 赫连永夜前扑,撞向剑尖! “不!”赵允初伸手急抓。 慕容兰心一急,脱口问道,“我妹妹呢?!” 一瞬之间,空气凝结! 第六百一十九章 匆匆 “哪儿去?”姜夜泠一把抓住某大少的脖颈,把人踹进后座,“小别胜新婚,害什么羞。” 身子被撞了一下,慕容兰心默默向里挪了一点,以肘撑窗,偏头看向外面。 姜铭坐直身子,看向始作俑者,“你是我姑姑。” “也是她的。”姜夜泠怼他一句,转头看向另一个,“需要我帮忙吗?” “我去开车。”说话间,闻心澜一个闪身跳进驾驶室,以最快的速度把车门拉紧,后面空间太小, 她才不去凑热闹。 洛霏霏虽然不会功夫,可动作也快的很,不等别人注意到她,已经悄无声息的坐到副驾上。 “看你这人缘。”姜夜泠数落侄子一句,坐到他身边,把门一关,“开车。” 看着车子远走,周羽裳淡淡一笑,拉着侄女儿上了自己的车,“回去好好睡一觉,什么也别想。” 周云玥梦游似得点点头,根本不去管车子开向哪里。 周羽裳暗叹一声,也不去说什么,毕竟要消化刚刚经历的一切,对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女孩来说,不是简单的事情,她掌心的汗不也一样未干? 车子上静寂沉闷,姜夜泠横肘撞出,“男子汉大丈夫,大方一点。” 姜铭揉着胸口,偏头看她,若不是尊卑有别,一定撞回去,让她知道什么叫“男子汉大丈夫”,可现在只能咬牙忍着。 “没听到我的话?”姜夜泠斜睨他一眼,寒芒闪烁。 “你刚刚很帅气。”慕容兰心侧身转头看向他。 “什么?”姜铭似乎没听明白。 姜夜泠暗暗伸出的手缩回,看向前方。 慕容兰心抬手摸了一下他的背囊,“收剑远比出剑难,你能忍住不杀他,实非常人所能。” “哦。”姜铭淡淡回应。 “在生我气?”慕容兰心问。 她知道在那种情形下,用那种戳心的问题救人,又何止是伤人那么简单!他会怎么想?为救旧情人,连“丈夫”妹妹都不要了?还是在万众瞩目之下! “没有。”姜铭的声音很低很淡。 慕容兰心轻轻咬唇,“你等着看。” 多说不如实做,反正恩断情也绝! “别给他骗了。”姜夜泠插口,“他一开始就没想杀那个人。” “什么?”慕容兰心不信,那一步一杀,凛凛杀意锋锐难挡,岂会有假? “剑有杀意,人无杀心,若非如此,怎能骗人。”姜夜泠知道她的疑惑在哪儿。 慕容兰心看向某人,“真的?” “太多人想他活着,包括我。”姜铭并不讳言。 “那你刚刚……我懂了。”慕容兰心低眉敛眸,“以他之心性,若靠着负过的人、挚爱之人的苦苦哀求,敌人的手下留情,才能苟活,怕是受不了的。” “刚刚开始。”姜铭淡淡道,“我要他想死也难。” 慕容兰心撩发轻笑,满是自嘲与落寞,“看来你是真的不曾生气……呵呵,原来自作多情是这般滋味儿。” 姜铭偏头不看,声音哑沉,“我只是不知该怎么回答……我没法回答……对不起!” 对不起? 这话好像该我说呢。 慕容兰心低头不语,不是不想说句原谅的话,是没有资格,是说了更伤人。 “这不是去洛家的路。”姜铭突然发现车行方向不对。 “提亲不急,先带你去别的地方。”闻心澜道。 洛霏霏翻个白眼,却乖巧的不曾插言。 “去哪儿?”姜铭不想浪费时间。 “找答案。”姜夜泠回他。 车子最后开进军区医院,姜夜泠带他们一路穿行,来到几栋独立小楼前,进到贴着号码“七”的小楼里。 来到二楼的豪华病房,看到床上静躺的人,姜铭道,“总算少造一份孽。” “别高兴太早。”姜夜泠兜头一盆冷水泼下,“筋骨断裂,脏腑皆伤,缺食少医,数日浸泡……我找到她时,也只余一口气而已,将来能不能醒,都要看命数。至于醒了能不能完好如初,就要请大罗金仙出手了。” 姜铭拳头捏紧,却说不出一句话,易观离如此,全是受他所累,你叫他说什么?又能说什么? 打开紧锁的床头柜,姜夜泠提出一个背包,“还没打开过,你来吧。” 姜铭连忙打开,外层有三瓶水,两个罐头,还有她的算盘,以及一些器具,只是大多已经坏掉。 内层防水,只放了两样东西,一部手机,一块玉盘。 把玉盘拿在手里,花纹熟悉,质地却已不同,想起关于它的故事,姜铭心里五味杂陈,喜忧不知。 转身把玉盘交到慕容兰心手里,他叮嘱道,“好好保管,不可有损。” 慕容兰心看他神情郑重,默默接过,却不曾问他什么,他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说了。 手机和寒月寄灵盘放在一起,里面自然有极重要的信息,姜铭操作半天,都不曾开机,“坏了吗?” 在海水里泡那么久,即便包包防水,也有极限,就算坏掉也不稀奇,可现在不是一部手机的问题,姜铭莫名有些慌急。 “应该是没电了。”闻心澜提醒一句。 确定手机干燥无水之后,姜铭插上充电器,焦急的等了一会儿,手机正常开机了。 细细翻过各种存档,姜铭都没找到多少和自己有关的,至于机主的私密,他是直接略过的。 最后翻到视频夹,前面十多个都是各种展会的展品,没什么好看,直接翻过,看到最后一个无标题、只有时间标示的小短片时,他手抖着点开。 “你还有什么话要跟他说?” “边哥哥,我们回家。” 对话清晰,可惜画面上只有半张侧脸,无法全窥她笑的有多甜美,跟着就见她低首落唇,未看到落于何处,画面就是一阵抖动变换。 再见她时,人已凌空而起,身边九朵淡蓝莲花环绕,迎向破袭而来的*。 轰! 最后的声音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最后的画面是焚天的烈焰! “剑心怎么可能踏天临空,这不科学。”洛霏霏不假思索的说了一句。 “科学?”姜铭撇嘴,“今人多笑古人愚昧落后,以科技先进而自骄,却不想想,若无前人铺路砌基,焉有今日的所谓‘科学’……嘿,若无最初的刀耕火种,现在人还茹毛饮血呢。” “少说两句。”姜夜泠白他一眼,不知这跟被踩了尾巴一样的反应打哪儿来,没看到人家小姑娘都快哭了?不就随口一说,至于吗? “科技虽然一直在进步,可人性不会变,千年之后一样会有人笑现在的人,没什么差别。”闻心澜也开口说他,该统一战线的时候,她们谁都不会犹豫。 被集体批驳之后,姜铭默默把视频传到自己的云空间,然后把手机放到易观离枕边,“你放心,我一定找到她,不管她在哪儿。” 在那种情况下,她能在哪儿? 人人心里都有答案,可谁又说的出口? 姜铭转身看向洛霏霏,“走,去你家。” “什么事?”洛霏霏抿着唇问。 “还债。”姜铭淡淡道。 就在这时,苏彧从外面走进来,乍见屋里这么多人,愣了一下,随即发现主要目标,“你来了。” 姜铭走前两步,将她拥进怀里,“照顾好她,我先走了。” “这次要走多久?”苏彧问。 “不知道。”姜铭不会骗她,也骗不过她。 苏彧把人推开,“走的越远越好,省的被你祸害。” 姜铭依言大步离开,没有回头。 回到车旁,看亦步亦趋的慕容兰心一眼,姜铭张了张嘴,终是什么都没说,带她一起去了洛家。 “臭小子,我的寒月寄灵盘呢?”一见他,腿上还打着石膏的洛定波就想冲过来,洛霏霏赶紧过去把他拦住。 姜铭把九片青铜往桌上一丢,“快拼起来。” “我欠你的啊,你说拼就拼。”洛定波怼他一句,人已经扑到桌上,“霏霏,去把我的工具箱拿来,还有书房那个小柜子……奶奶的,也不说轻着点儿,摔坏了怎么办。” 姜铭帮洛霏霏把一个小保险柜搬下来,也不知那老头是不是亲爹,居然让女儿拿这么重的东西。 戴上手套眼镜,洛定波才去拿那几块青铜,仔细看过之后,才发现保存的很好,不需要他做什么修复保护,便打开小保险柜,把其他残片取出,在一块玻璃盘上仔细拼合。 “那是什么?”别人都不好问,姜夜泠只能亲自来。 “我也不知道。”姜铭实话实说。 等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所有残片拼成一个铜盘,上面花纹古朴中透着一丝怪异,至于文字,众人除了洛定波,谁也不认识。 “上面都写了什么?”姜铭问。 “很有趣的故事和警示,不过应该和你没什么关系。”洛定波看的津津有味。 “告诉我。”姜铭要求。 “求我啊。”洛定波拿跷。 “我数三声。”姜铭来硬的。 “我又不怕死。”洛定波一脸无所谓。 “我把你家砸了。”姜铭就没想拿他的老命做文章。 “切,大不了住你……”话说一半,洛定波突然明白他的意思,“你敢……好,我告诉你。” 为了那些私藏,他无奈低头。 第六百二十章 问答 “岁星惜尾,悬息示世,上……” “停。”洛定波刚念两句,洛霏霏便出声打断,“说人话。” “你听不懂?!”洛定波瞪大眼睛,一副要吃人模样。 “不就是木星和火星之间的小行星带出了异状么。”洛霏霏是听的懂的,除了家学渊源,她本身专业知识也是不错的,可是,“这里还有别人啊。” 话音落,见其他人都没表示,便知他们显然是能听懂的,她郁闷的往一边一坐,“算我多事。” 姜夜泠横肘撞姜铭一下,小声道,“是个好孩子,便宜你了。” 姜铭向旁边挪了一步,看向洛定波,“简单说一下就行。” “简单来说,就是那条小行星带上有异物天降,当时一个叫弼的王,派甲兵三千擒捕,结果全被斩杀,无奈之下携帛礼求西山灵士出手,十方天尊齐出,六陨四归,但也将异物斩杀带回,由幸存的长庚天尊铸成两柄神剑,分放西、北,镇边守疆。”说到这里,洛定波喝了一口水,“因为那异物死前大喊,‘尔等杀我夫妇,待吾族人再临,必屠尔一族’,所以那个王便命人铸此盘警世,说人最大的天敌来自天外,勿轻易招惹。” “人最大的敌人永远是人,哪里用得着外星生物操心。”姜夜泠撇嘴道。 “弼是哪个年代的王?”洛霏霏则更关注专业问题。 “西山灵士,十方天尊都是什么?”姜铭也有不解的地方。 “华夏历史不止五千年,并不是每个王都有记载,至于什么灵士天尊,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洛定波看着拼起的铜盘道,“这才是它珍贵的地方,为残缺的史料补上一笔。” 说话间,他在其上覆上一块玻璃,轻轻按着,把铜盘翻转,露出背面的文字。“有趣。” “又有什么?”洛霏霏凑过去看。 “这上面说,因用活物铸剑,那剑便嗜血含煞,极其不祥,凡成为剑的主人,都活不过三十便横死。”洛定波说这话时,一直盯着姜铭。 姜铭无动于衷,“上面可有对剑形的描述?” 洛定波摇头,“只说锋利无匹,怨气冲天,切金断玉,无可撄锋……不想早夭的话,把剑放我这儿吧,反正我已经一把年纪。” 姜铭只当没听见,“再无其他了?” 洛定波看看铜盘,“这些花纹仔细研究一下,没准儿会有别的发现,但那需要时间。” “那你好好研究吧。”姜铭转身,“我们该走了。” 把他们送出去,洛霏霏走回父亲身边,“就只有那些?” “还有一个诅咒。”洛定波指指右下角的图形,“持剑者不但早夭,且无后无伴……就是无妻无子。” “你刚刚怎么不说!”洛霏霏转身就要往外冲。 “站住!”洛定波叫住女儿,并说明理由,“他不信的,就算信,也不会将剑舍弃,那对他而言,已经不仅仅是一件器物。” “真是那柄剑吗?”洛霏霏颓然坐倒。 “若铜盘记载确有其事,我想不出第二把了。”洛定波看向铜盘,“可我泱泱华夏,失落之物何止万千,有其他神兵利器也并非不能……他的路总要他自己走,你着急也没用的。” “你说的简单,那岂是说不担心,就能不担心的?”洛霏霏埋首双腿间,想着女儿心事。 洛定波轻叹,却不去管她。 “接下来去哪儿?”作为司机,闻心澜很是尽责。 “回家。”说出这两个字时,姜铭莫名心痛。 那个要和他一起回家的女孩儿在哪儿呢? 车子没回姜家主宅,而是去了他新居,他也没说什么,该说的话总是要说的。 回到家中,姜铭直接坐到沙发上,“想问什么?” “人怎么可以挡*?”姜夜泠对自己也无能为力的事情比较好奇。 “她没有挡,只是牵引一下,为我们逃生赢的时间。”姜铭知道这样说她未必满意,接着道,“她以气劲化出九朵蓝莲,布成九天源天阵,引动天地大势,迟滞*来势,并将其引偏……以无形化有形,以有形引无形,我都不知道,她已经把功夫练到了传说中的境界。” “是啊,听着就好遥远。”姜夜泠身为武人,自然无限向往,不过作为长辈,她还是很谦让的,“接下来的时间归你们。” “你在哪儿?”慕容兰心要问的,当然是出事的时候,他在哪里。 “能苟活到现在,你还想不到?”姜铭不认为这个问题需要回答。 “自始至终不发一声,不加拦阻,这不是你的风格。”闻心澜下意识的替他辩解。 “结果是我还活着,她却不知所踪。”姜铭却不想听到这些,错就是错,不需要任何借口。 “她还活着吗?”慕容兰心问出第二个问题。 “我答不出。”姜铭不想骗任何人,却又无法接受那个答案。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慕容兰心又问。 “找她。”姜铭无比坚定。 “去哪儿找?怎么找?把大海翻过来?”慕容兰心控制不住情绪,问题接连而出。 “一尺一寸的找,一生一世的找,只要轮回不断,就不停的找。”姜铭看着她,“她能做到的,我凭什么不能?!” 慕容兰心偏头看向墙上的婚纱照,“我知道,纵然回头,也太迟了。” 说完,她缓步上楼,回到自己房间,把门关紧。 就在门关紧的那一瞬,姜夜泠抬头向上看去,“她哭了。” “哭出来好一些。”姜铭忍住不去看。 “你怎么不哭?”姜夜泠问。 “我是男人。”姜铭理由蹩脚。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卿如何不丈夫。”闻心澜给他一句,也看向那张婚纱照,“发现了身后的人,就忘记眼前的人,也不一定就是好男儿。” “兼收并蓄就好,我没那么迂腐。”姜铭回道。 “滚!”闻心澜抬脚踹他。 不避不闪,挨她一下,姜铭才道,“事有轻重缓急,所以……请一定等我。” 闻心澜偏头撇嘴,“真无耻。” 姜铭只作未闻,看着她问,“还有什么要问的?” “你着急走?”姜夜泠看出他的心切。 “再去跟爷爷打声招呼,就要出发了,时间真的有限。”姜铭没有隐瞒。 “那还不快滚,磨蹭什么!”闻心澜又想踹他了。 姜铭抬手敬礼,用属于他们的方式告别。 “来了。”姜老爷子抬头。 “爷爷,我还要出门。”姜铭直接说明来意。 “去吧。”姜老爷子似早已料到,“好男儿志在四方,趁着年轻就该多走走。” “谢谢爷爷。”姜铭躬身一礼。 “跟爷爷还客气什么。”姜老爷子说他一句,又道,“不过有个人,你还是见一见的好,毕竟也算你的恩人。” “谁?”姜铭不解。 “把人带过来。”姜老爷子直接拿起电话。 不一会儿,张文明带着一个女孩儿进来。 “是你。”姜铭倒真认识。 “嗯。”严明落轻轻点头。 姜老爷子看向孙子,“是小严把那乱臣贼子的计划提前告知,我才来得及安排,快谢谢人家。” “谢谢。”姜铭诚心道谢。 “不……不用的。”严明落却有些惶恐。 “为什么帮我?”姜铭不想闷在心里。 “也许你忘记了,可我还记得,是你把哥哥的遗物带回,不然我们还不知道要找多少年。”严明落说明缘由。 “你哥哥?”姜铭却还是没想起来,难道又是真正“姜铭”施恩? “他叫严明飞,交了帮坏朋友,总去做有损阴德事,到最后连自己的命也搭上了……不过谁都能怪他,我却不不可以,若是没有哥哥,我也没钱去岛国留学,我……” 她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姜铭的思绪却早已飘远,他想起了那个只见过一面的人,也想起了那个地方,如今想起,当时种种不可解,现在都有了答案。 “爷爷,我先走了。”姜铭直接冲出屋子,快步而去。 “是我太啰嗦了。”严明落低头,她在岛国的种种,不堪回首,所以有些卑怯。 “不管你事,那小子从来都是这般风风火火。”姜老爷子安慰道,“以后好好工作,总会出人头地,国内可不比国外差。” “嗯。”严明落轻轻点头。 张文明把她送出去,不一会儿又折返回来,“需要派人跟着少爷吗?” 姜老爷子摇头,“由他去吧,小鹰的翅膀都是自己熬硬的。你盯紧顾赵两家,防着他们狗急跳墙,还有……把兰心那孩子保护好。等这事一了,你就可以去找她了。” “不用了。”张文明看向窗外,“她会过得很好。” “不去问,永远不知道答案。”姜老爷子却不想看她这样。 “您就别为我操心了。”张文明笑笑,“我去保护少夫人了。” 等他离开,姜老爷子才轻叹一声,“再怎么像,也是两个人,还是不要搞混的好……对大家都好。” “怎么?事儿都完了?”苏彧接到某人电话,却有些意外。 “你学过怎么下墓吗?” 什么?你还有心思想这些! 第六百二十一章 去留 撞击 喘息 低吟 太多不可描述,却又和谐无比的声音,伴随着床的颤动,在屋中荡漾。 剧烈之后,总会归于平静,毕竟力有尽时,事亦有其终。 抹去润红脸蛋上的汗珠,秦晓蓉柔声问,“舒服了么?” “我该走了。”赵允初拿枕巾擦拭一下身体,就去拿衣服,完美的演绎了什么叫拔鸟无情。 秦晓蓉没有阻拦,只是对他说,“记得把门关好,我就不起来了。” 赵允初手一顿,没了以前痴缠般的恋恋不舍,他竟有些不习惯,“你几时变得如此现实?” “一直这样啊。”秦晓蓉支起头来看他,“不然凭你所做所为,谁能忍受到现在?” 赵允初冷笑,“真是难得,竟能从你嘴里听到实话。” 秦晓蓉娇笑,“不要生气嘛,不然有损你玉公子的名声。其实我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没有躲着你,也没把你踹下床……你该知道的,像玥玥那种蠢女人,世上没有几个的。” “就算我没落了,废了你还是易如反掌。”赵允初忍着怒气道。 “若你堕落到跟我一个小女子较真,可就真的没有东山再起之日了。”秦晓蓉提醒。 “原来你还是知道怕的。”赵允初开始穿衣服。 秦晓蓉轻轻一笑,“我一个小小女子,会害怕是天经地义的,又不像你,长剑抵喉,犹能……” “闭嘴!”赵允初斥喝一声,快速穿好衣服,大步向外走去。 “记得帮人家关门。”秦晓蓉在后面娇滴滴的道。 砰的一声,赵允初把门关紧,隔绝了那略带嘲意的轻笑,不过刚一转身,就看到一群人,“你怎么来了?” “哥,别误会,不是我想找你,是这位高警官有事找你。”赵允文笑嘻嘻的道。 高洁跨前一步,向他亮了一下证件,“有事需要你协助调查,请跟我们走一趟。” “打算让我进去住多久?”赵允初微笑问。 “会在合理合法的时间内。”高洁板肃着脸孔,“前提是你没有触犯法律。” 赵允初笑笑,很是轻松的道,“看来不用回家收拾行李了。” “本来就不用,早就给你准备好了。”赵允文把一个行李箱拉到前面,“这可是身为弟弟的一片心意,请你一定收下。” 赵允初深吸一口气,偏头不去看他,“高警官,我们走吧。” 等他们走到廊道转角,赵允文才从后面喊道,“哥,爷爷已经让我接手你的工作,所以多住几天没事,就当放假了,千万不要急着回来。” 咣! 转过廊角,赵允初重重一拳砸在墙上,“小人得志。” 高洁淡淡接了句,“成王败寇,自古如是。” “也包括你?”赵允初看着她,“给人做小的感觉如何?” 高洁并未生气,只是轻叹一声,“唉,玉公子已死。” 赵允初表情瞬间僵住,捏紧的拳头强压着,才没有捶墙上去。 “只有你来送我?”宽敞的机场大厅里人来人往,顾鸿飞却倍觉孤凉,虽然他从不认为自己和他们是一类人。 “嗯。”顾小西点点头,“他们都有事做,走不开的。” 顾鸿飞笑着摸摸她的头,“善良的笨丫头,你这样会吃亏的。” “他不敢欺负我,要是敢,我就……我就砸死他。”顾小西挥了一下小拳头。 顾鸿飞却看错地方,所以失笑,“倒的确够份量……咳咳,你回去跟他说,就算我被放逐了,终有一天还是会回来,让他等着我。” “别说这么暧昧好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搞基呢。”顾小西不识愁滋味儿,所以还有心情说笑。 “你啊。”顾鸿飞轻笑不已,“回去吧,前路再难,我也能踏平了。” “我不担心这些,只希望你能克制一些,黑妞真的不好看。”顾小西担心的道。 “……”顾鸿飞一脸郁闷的看她一眼,满腹失意,一腔怨怼,都给她搅的七零八落,“谢谢。不过……下次回来,我还是要跟他一较高低。” 顾小西小脸挂满幽怨,“你别这样,他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顾鸿飞看了有些好笑,“你又知道了?” 顾小西使劲点头,“因为你们看重的,他根本不在意啊。” 你们不是一类人! 纵然她说的隐晦,顾鸿飞还是能解读出来,既非同类,所求便不同,那厮杀为何?“哈哈,放假记得来找我玩,我带你看沙漠草原,狮子斑马。” 大笑声中,顾鸿飞扬长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顾小西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落寞,从他身上漫散出去,即使笑的再大声,也压盖不住。 “没想到第一个来看我的人会是你,落井下石可不是你的风格。”隔着金属栏杆,赵允初微笑如初。 姜铭看着他,“我是来跟你告别的。” “想在里面下黑手?”赵允初笑问。 “我要离开了,不知何时回来。”姜铭淡淡道。 赵允初笑意更浓,“我们的关系几时变得这么好了?” “好好活着,我回来的时候还想看到你。”姜铭告诉他原因。 “我怎么会死?”赵允初讪笑。 “因为活着会比死更艰难。”姜铭敲栏杆一下,转身离开,“别让我失望。” 赵允初脸色变得铁青,可那坚实的栅栏,如天堑壕沟,隔绝了他们,他就是再愤怒,又能如何。 “要走了吗?”高洁把人送到门口,轻声问。 “等我回来。”姜铭抱她一下又放开。 高洁低头看着脚尖,“我若丢了,你也会找吗?” “当然。”姜铭很肯定,“不过你不要走丢,人这一辈子很短,需要做的事很多,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躲与找上,会累死的。” 高洁翻个白眼,“可等在原地很傻啊。” “我喜欢傻一点的。”姜铭还是如当年那般实在。 “滚吧!”高洁一脚把他踹下台阶。 姜铭拍去臀部的印痕,“你这样很漂亮。” 说完转身,大步而行! 看着毅然决然的背影,高洁使劲跺脚,“我为什么要当傻子?蠢死了!” 车子开出警局便停下,摇下车床,姜铭探出头来,“别把人玩死。” 钱西暮把烟头一丢,“这我可不能保证,人要真的想死,谁也拦不住。” “随你吧。”姜铭不好管太宽。 “不跟贝儿道别?”钱西暮走到车旁问。 “你没把她关在家里?”姜铭问。 钱西暮摇头。 “那她一定会去送我的。”姜铭开始合车窗,“这一脚不挨上,走的也不舒心。” “真后悔当初没宰了你。”钱西暮恶狠狠地道,跟着一下跳开,破口大骂,“我靠,有种你别回来!” 刺鼻的尾气将他熏的够呛,他却也没追上去,而是走到停在一旁的车子旁边,在门上轻敲两下,“都听到了?” 门一下推开,给他撞了一下,钱贝儿却当没看见,“我又不聋。” 钱西暮揉揉小腹,“去踹他吗?” 钱贝儿摇头,“我干嘛让他过得那么舒心。” “你确定他不知道你在车上?”钱西暮坏笑着问。 钱贝儿一怔,随即把车门拉上,“车子征用了。” “我怎么回去?”钱西暮追着车子拍打车门。 “我管你。”钱贝儿一脚油门,留给他滚滚尾气。 “咳咳。”钱西暮快步跑到一边,“你们这对……这对……给我等着瞧!” 他终是骂不出“狗-男女”三个字,不是有口德,也不是舍不得,而是怕把自己捎带进去,那不是傻透了? “你干什么?”赵允初一下跳开,捂着有些刺痛的肩膀问。 “没什么,就是想和你玩玩。”一个大胡子笑眯眯地道。 只是他模样猥琐,笑容更是难以描述,看的赵允初直想吐,“滚远点儿!” “都到这儿了,还想摆大少爷的威风,看来是脑子还不够清醒。”大胡子跨前一步,“我来帮帮你。” 赵允初想踹他,却发现身体酸酸无力,眼睛也开始模糊,聪明如他,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使劲咬舌头一下,也只得片刻清醒,“你们都要死!” “兄弟们,过来开荤了,这细皮嫩肉的,死了也值。” 咣当! 赵允初直接气晕。 大胡子刚要上前,却被一个小个子一把拉开。 “你想先来?”大胡子问。 小个子摸出一根金属棒,“用这个就可以了。” “操,用肉的不特么……唔唔。”大胡子话没说完,金属棒已经戳到他嗓子眼上。 咣! 小个子抽出金属棒,把他踹个跟头,“他再怎么落魄,也还轮不到你做什么。” “呕。”大胡子干呕两声,“我可是三少爷的人。” “我管你几少爷。”小个子不屑一顾,“老子只听暗爷的。” 说话间,他已经开始脱赵允初的裤子,手里的金属棒也蠢蠢欲动。 “你这样有什么区别?”大胡子不明白。 “我们暗爷说了,做事可以下作,但不能没格调,对这位可以羞辱,不能侮辱。”小个子煞有介事的解说。 区别在哪儿? 大胡子是不懂的,不过他倒挺羡慕那根金属棒的,因为活儿被它抢了——人不如棒系列啊! 撞击 喘息 …… 第六百二十二章 终于斯 铃~ 下课铃响,讲师一离开,学生们也都纷纷离开,毕竟教室不是讨他们喜欢的地方。 “哎,等下,别跑。”舒婷一把抓住想溜的温青青。 温青青回头看她,“什么事?” 舒婷一脸不高兴,“你是不是又去姜家打白工?” 温青青白眼一翻,“我有工资拿。” 舒婷撇嘴,“这样更惨,和卖身差不多。” 耸耸小鼻子,温青青轻哼一声,“你以为姜氏好进?” “少装傻,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舒婷敲她光洁的额头一下,“那混蛋多久没露面了?半年多了吧!你还真想当望夫石?!” 温青青揉着额头,“哪有那么久,三天前我们才见过。” “什么?!”舒婷一脸不可思议,“我怎么不知道!” 温青青小嘴一撇,“你不知道的多了。” “那他人呢?怎么不来上课?”舒婷质疑。 “不知道啊,把小狸拐走就不见人了。”温青青随意的道。 “……”舒婷无语看她,“你是不是傻?这样的男人要来干嘛?” 温青青抿嘴不语。 “真要命,蠢到没救。你不能因为他偶尔心血来潮的狗熊救美,就搭上自己一辈子吧?”说到这里,舒婷忽然想起一事,“对了,他记起来没?” 温青青轻轻摇头,“他记不起来了。” “这你都能忍?”舒婷目瞪口呆。 温青青柔柔一笑,“你不懂的。” 早就知道他非“他”,不然又怎会被人揍成猪头?他所向披靡,纵横不败,“他”倒而又起,百折不挠,一样的好男儿,又何必分那么清楚? “傻瓜的世界我的确不懂。”舒婷轻叹。 “好了,不跟你说了,快迟到了。”温青青又要跑。 这次舒婷没拦她,只是告诉她,“我体检过了,这学期读完,就要入伍了。” 温青青停下脚步,转身将她抱住,“你还不是一样的傻。” “因为我们都是女人啊。”舒婷拍拍她的背,把她推开,“别搞得跟生死离别似得,我可是去保家卫国了,伟大的很……来,仰视一个。” 唰! 温青青行了一个军礼,很标准,很标准! “怎么想起请我喝咖啡?”薛盼坐下问。 把那杯早已冷掉却未喝一口的咖啡拨到一边,周云玥很认真的问,“能不能救救他?现在只有你有这个能力了。” “还不死心?”薛盼有些难以理解,是不是心被伤的千疮百孔,还能坚守最初,才叫做痴? “我哪里还有心。”周云玥自嘲一笑,“那晚看他从蓉蓉那里被抓走,心就彻底没了。不过相识一场,不想大家都把事做绝罢了……大家各退一步,不是海阔天空吗?” 言不由衷啊! “每个人都该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他也不是小孩子。”薛盼表明态度。 “盼盼。”周云玥轻唤一声,那哀哀之意颇为动人。 “我觉得咖啡不用喝了。”薛盼却硬起心肠。 “怎么你们一个个都铁石心肠?”周云玥有怨有委屈。 薛盼淡淡一笑,“我喜欢的男人天涯漂泊,不知何处,你却想自己的男人回家,何尝不是强人所难?人都是自私自利的,还是谁也不要说谁的好……我明天回京,以后若为这种事,还是不要联系的好。” 周云玥看着她决绝的离开,却无能为力,想要别人体谅,却不肯体谅别人,大抵都是这种结果。 轻轻推开病房的门,钱贝儿轻手轻脚的走进去。“宝宝睡着了?” 曹静玉轻轻点头,低眸看着熟睡的宝宝,“我现在好满足,似乎受多少苦也是值得的。” “以后就不会苦了。”钱贝儿朝一边一努嘴,“估计会很甜。” 孙高峰半蹲在地,头搁在椅子上,就那么睡着了,真难为了他高高瘦瘦的体型,由此可见,他是真的累了。 曹静玉看在眼里,暖暖笑意浮上脸颊,“真是难为他了。” “以后对人家好点。”钱贝儿压低了声音道,也不知怕吵醒大的,还是怕吵醒小的。 “他不变,我不改。”曹静玉也小声回她。 钱贝儿笑笑,走到床边,低头仔细看宝宝,“真可爱。” “不像他。”曹静玉笑着道。 “我才不担心这个。”钱贝儿撇嘴,“反正肯定少不了。” “像我。”曹静玉补上一句。 “……”钱贝儿喉咙被噎住。 “这就扛不住了?”曹静玉笑问。 “唉,等真到那天再说。”钱贝儿也不好说到时候会不会闹,“反正现在人还不知道在哪儿。” “只要等在那里,总会回来的。”曹静玉宽慰道。 “也只能这样了。”钱贝儿也没别的想法,“我去找个朋友,等宝宝醒了我再过来,抢个干妈当当。” “好。”曹静玉一口答应,“见面礼也不能少哦。” 钱贝儿笑着点点头,看宝宝一眼,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等她出去,曹静玉低头对宝宝道,“宝贝儿,你将来可不能像妈妈一样傻,走那么多错路。” 钱贝儿出了病房,跑到护士站,把一个护士拽到一边,“嫂子啊,你怎么又跑妇产科来了?” “还不都怪你哥,说什么要为将来准备,让我提前过来学习。”靳柔咬牙切齿的道。 钱贝儿向她小腹看去,兴奋的问,“有了?” “还没。”靳柔扭了一下腰,“我加着小心呢,不能让你哥太得意。” “这也较劲?”钱贝儿有点傻眼。 “当然。”靳柔一副过来的人模样,“不能男人想要什么,就给什么,不然会把他们惯坏的。” “哦,我懂。”钱贝儿不甘示弱,“就是他们想老汉推车的时候,我们就偏要观音坐莲。” “……” 有这么一个小姑子,靳柔还能说什么? “还没醒?”周羽裳问。 “嗯。”苏彧轻轻点头,“不过伤势已愈,生命体征也正常,总有一天会醒过来的。” “我也这么觉得。”周羽裳表示赞同。 “嗯,咱俩的思路一直同频。”苏彧点点头,跟着又摇头,“要是选男人的眼光和我有差就好了。” “放心,我绝不拉着自己的男人在你眼前晃。”周羽裳保证。 “彼此彼此。”苏彧不甘示弱。 相视一笑,周羽裳问,“有消息吗?” “四天前打过一个电话,问了一些事情就挂掉了,一句甜言蜜语都没有。”苏彧颇有怨意,“你要想堵他,可以去京郊童家试试运气,我实在走不开。” “唉,我也走不开。”周羽裳轻叹一声,跟着道,“我还有约,改天来看你。” 苏彧把她送到门外,挥手叮嘱,“别坠了威风哦。” 周羽裳回头一笑,“都一把年纪,才不跟小姑娘争什么。” 两人都在门外,便都没看到,躺在床上的人,手指竟然轻轻动了几下…… “您有什么吩咐?”风沁雅站在老总面前,微笑着问。 慕容兰心拍拍椅子扶手,“以后这里就要看你的了。” 风沁雅一怔,随即问,“别人不会有意见?” “我会让他们闭嘴。”慕容兰心霸气十足。 风沁雅明白过来,“恭喜。” “爷爷老了。”慕容兰心说明原因,看向另一边,“霜琴,你跟我回总部……爷爷的命令。” “好的。”沈霜琴脸露笑意,“我这就去交接工作。” “我还有约,先走了,东西就放这儿了。”慕容兰心吩咐一下,起身和沈霜琴一起离开。 风沁雅看着那把太多人梦寐以求的椅子,却无多少喜意,毕竟这不是她真正想要的。 “请坐。”周羽裳招呼。 “等多久了?”慕容兰心坐下问。 “也是刚到。”周羽裳很有风度。 “幸好我没迟……不好意思,习惯了。”慕容兰心话说一半便转口。 “我也年轻过。”周羽裳笑笑,“还是先说正事,首先谢谢你宽限这么久,我的公司才恢复元气,再来就是还钱的问题,是直接打到公司账户,还是个人账户?” “钱是他给你的,我是无权收回的,我今天过来,只是想知道他从哪里弄到那么一大笔钱,这点不搞清楚,心里就满满的挫败感。”慕容兰心并不隐瞒心思。 “怎么不问他?”周羽裳不解。 “找不到人。”慕容兰心也很无奈,当得知那笔巨额款项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然后就再也联系不上,“小姑姑带心澜去特训了,也联系不上,我是真的没别的消息来源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就知道钱是从瑞士贵宾账户直接转过来的。”周羽裳是根本没想去问,“不过猜也猜的到,他肯定是从人家手里抢来的,凭他才赚不到呢。” 慕容兰心失笑,“你是怎么喜欢上一个小强盗的?” “那是因为他把强的一面留给你们,把弱的一面给了我。”周羽裳支颐回忆,“从马场那次开始,他深埋眼底的忧伤,就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疼溺。” “果然越强势的女人,母性就越强。”慕容兰心能理解。 “正解。”周羽裳笑的很开心。 “你猜他现在在哪儿?”慕容兰心忽然很想知道她掌握的信息。 周羽裳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肯定是一个不会被打扰的地方。” 黑白两气圈转,淡淡彩色光晕溢散,紧闭的石门,白嫩的小手,在这一刻融而为一! 姜涛唬了一跳,赶紧冲上前拉人,却被姜铭挡住,他一下急了,“让开!” 这时却传来童九九惊讶的声音,“咦,好神奇,门居然不见了。” 姜铭看着墓门消失,不由松了口气,“果然只有极阳极阴之气交融,才能让墓门再次打开。” “我警告你,休想带九九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姜涛斜身跨前,挡在童九九身前。 “下面的路我自己走,多了怕她不喜欢。”姜铭提起背囊,看向童九九,“照顾好小狸。” “嗯嗯。”童九九把头点的跟鸡啄米一样。 小狸在她肩头跳来蹦去,想说什么,又不敢开口。 “你真要进去?”姜涛又替他担心起来,“我听说进去的人有死无生……混蛋,你倒是听我把话说完啊!” 姜铭已经听不到了,一步跨进墓道,和外面就如同两个世界,不再相干。 沿着当初走过的路行去,每一处痕迹,都能唤醒记忆,许多当初未曾留意的图案,此时看来,都是曾经! 一步一顿,那些线条无声,却吟着无边心意,那些案图无字,却铭着刻骨记忆,一路看过,心荡难忍! 这里沉寂不见天日,却有他的一生,他的兄弟,他的……她! 终于走到尽头,一道墓门在前挡路,门旁一副尸骸,肉未腐尽,毛发犹在,看上去有些骇人。 “没想到还能见到活人……咳咳。”尸骸旁躺着一个满身白毛,皮肉干瘪的怪物。 “能走到这里,能活到现在,你也算厉害。”姜铭淡淡道。 “是你!”怪物惊叫一声,跟着声音低落,“能再次回到这里,当然只能是你,我就知道学名害不到你。” 姜铭看尸骸一眼,“那是他?” “认不出了吧?”怪物低笑,“他的肉我吃了一半,腐坏一半,已经看不出本来模样,这大概是贪婪的他怎么都想不到的。” “你们没进去打扰她吧。”姜铭根本不关心这些。 “根本进不去的,那是一道死门,你也早点回去吧。”怪物劝他一句,又道,“你要早来几天,我还是疯的,快死了,才又清醒,告诉我,我现在什么模样?” 姜铭俯身,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才发现她的瞳仁早已暗淡无光,不能视物,便告诉她,“和当初一样漂亮,就是瘦了些。” “谢谢。”怪物眼角有泪,“走吧,这里不是你该留的地方,外面应该有很多人等着你。” “里面也有。”姜铭伸手推门。 “什么?”怪物还没明白其中的意思,就听到门开的声音,“怎么会,怎么会……” 声音渐轻,直至湮灭无息…… 跨过门的一瞬间,姜铭的眼睛便润湿了,里面景象太过熟悉,和他的卧房一模一样,无一丝差别。 锵! 孤鸾自行出匣,悬空颤鸣! 嗡! 塌上一剑跃起,圈旋应声! 叮! 双剑合璧,不离不分! 剑尚如此,何况人乎? 一步一步走到塌边蹲下,伸手去摸那凉硬的铠甲,摸那纤细的骨架,指颤泪滚流! 置于枕边的青铜面具,久闻其名,却未曾放于心上,此刻看到,胸腔臆塞! 她双手拢于胸前,护住一物。 “喏,这个给你,一定要记得随身带着。” “这什么东西?” “护心镜!漂亮吧?我亲手做的。它能保护你平安归来,你一定要好好戴着。” 东西犹在,佳人何处? 将护心镜拿在手里,并不锋利的边缘割破了皮肉,鲜血浸染其上,姜铭才明白,他穿越千年为了什么! 回头看一眼! 那个一直看着你的小姑娘! 她心心念念的就是带你回家! 千年万年,轮回罔替,一直不变! 对不起,边哥哥回来晚了…… 嗒 嗒 嗒 有人踏步而来…… (全书完) 将军剑 旌旗半卷,戈影泛寒。 “嗒嗒”的马蹄声,惊醒了沉睡的边陲小镇。 许多衣衫褴褛的男女老幼在残垣断壁间探出头来,看到马上骑士的服饰,原本惶惑不安的眼神,渐渐的变成了担忧。 一个年少的将军,一手挽着马缰,一手紧握着腰间的剑柄,冷眼看着这些衣不蔽体的灾民。他冰冷的目光在这些遭了兵祸的边民身上扫过,看到了他们眼中的忧色,仿佛知道他们担忧什么一般,大手一挥,当先纵骑出了这个小镇。他身后是一万精骑,一个个神情坚毅,目露凶光。 出了小镇,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纵马跑到少年将军的跟前,稍稍施礼,落后少年将军一个身位,随其而行。“将军,再往前五十里就是北原镇,出了北原,就是胡人的地界了。等到了那边,一定要狠狠的干他们,让他们也知道知道,咱们也不是好欺负的,别没事就来招惹咱们。” 少年将军望向远方,好一会儿才道:“王胡子,打胡人,你的刀一定要比你的嘴厉害才行。” 大胡子壮汉憨厚的一笑,“将军放心,老王的刀还没喝够血,利着呢。” 少年将军瞥了他一眼,幽冷的眸子多了一点暖意。“王胡子,这次出征嫂夫人有没有什么嘱咐?” 大胡子怔了怔,半晌才讪讪一笑,“俺从军快十年了,差不多年年征战,婆娘早就习惯了。每次俺出征,她就给俺做些好吃的,从来也不说啥,就是送俺出门的时候,靠在门框上说句‘俺等你回来’,乡下婆娘,能嘱咐啥。” 年少的将军听罢,不无羡慕的看了一眼这个憨厚勇武的汉子,他大概还不懂得,一句‘俺等你回来’,满载了多少的情思和挂念,又是多么重的的许诺。连年的厮杀征战,平添了多少倚门盼郎归的妇人,又有多少女人日里夜里魂牵梦系的情人,埋骨在大漠塞外。他们流血,她们流泪。染血的是碧草黄沙,湿透的是布枕纱巾。 年少的将军目光游离飘向远方,神思却回到了他出征前。 庭院幽幽,一株花树下,一个白衣少女静静站在那里。她容颜俏丽无双,风姿淡雅出尘,即便满树繁花似锦,也掩不了她半分风华,不论谁看向这里,第一眼看到的是她,也只能看到她。那株花树,只是点缀,可有可无。 她是将军的恋人,他来看她,是因为他又要出征远行。他走近她,在花树另一边停下,眸光深沉,欲言又止。白衣少女看到了他,似嗔还怨的轻轻一叹,让他的心跟着颤动。“你又要出征了,是吗?”声音娇脆婉转,幽怜可人。 将军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他很无奈,因为他答应她要去看几天后的花会,可是他只能失约了,军情紧急,由不得他。 白衣少女又是轻声一叹,可是这次却不似先前幽怨,仿佛松了一口气,她缓步走到将军跟前,取出一个剑穗递给将军,剑穗编的精巧漂亮,上面还挂着一块环形玉扣。“喏,这是以前答应送你的。” 将军伸手接过,看着这精美的剑穗,欲言又止。白衣少女似是看穿了他的心事,淡淡说道:“东西既给了你,便是你的,如何处理,就是你的事了。如果不喜欢,可以丢掉。反正从此以后,你是你,我是我,不再相干。” 将军闻言一惊,虎目瞪圆,死死盯着这娇美少女,心里剧颤不已。她语气虽轻,可里面的决绝之意,他听的清楚,听的真切。“为什么?”他只是来和恋人告别,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活着回来,却没想到,恋人却要和他决断。 白衣少女看了他左手一眼,那只手青筋暴起,紧紧握着一把剑。然后转目去看那满树的娇花,似是解释,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你喜欢舞剑弯弓,我喜欢抚琴唱诗。你喜欢跨骑纵横,我喜欢花径漫步。你喜欢铁血厮杀,我喜欢轻歌曼舞......我们本就不是同路人,何必纠缠。”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我想找个人陪我看春去秋来花开花谢,看云卷云舒雨落雪飘,白天执手看风景如画,晚上挑灯读诗词歌赋,而不是什么兵书战册,那些我不懂,也不想懂……” 说到这里,她又忍不住看了他手中紧握的剑,“你知道吗!有多少次我都想问你,你是更爱你手中的剑,还是更爱我?因为你时刻紧握着的,从来不是我的手,而是那把冰冷的剑。” 将军紧紧握了握手中的剑,“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次归来,我会告诉你答案。” 白衣少女素手一挥,“不用了,我已经不想知道了。前几日司马公子的父亲来提亲了,父母同意,我也允了。从此以后,你我相见莫相问,擦肩如路人。”说完转身,任由一颗泪从眼角滑落,却不去擦拭。 “为什么!”将军一声怒吼,利剑出鞘,花落纷飞,枝断干折。他怒火中烧,剑尖却无力的垂向地面。 白衣少女因这声怒吼,也是轻轻一颤,可是却没有回头,既有抉择,便不回眸,她孱弱的身子里,心却硬如磐石,她的声音变的清冷,在花雨里飘荡,“我想要的他有你没有,我想做的他能陪你不能。”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见,将军依然痴立在树下。任漫天的红粉,将他的征衣沾染。最后,他看了看那精美的剑穗,然后将它挂在了花树梢,然后大步离开。 不是不想留念,只是他紧握在手的是杀人之剑,不需要那些精美的点缀,而且此去,他已经为自己准备好了归路。 终于到了北原镇,这里已遭血洗,比上一个镇子更惨烈。放目望去,已然看不到一个活人。将军看到这一切,双目赤红,死死握着手中的剑,说不出一句话来。 胡人连年犯边,一次比一次过分,近年来,竟然嚣张的奔进了都城附近。最近时,距都城不过数十里,对胡人而言,那不过是半日的奔袭而已。若这血淋淋的一幕,在都城上演,那该有多少人惨死在胡刀铁骑之下? 一念至此,将军将剑握的更紧了。都城只能任由花开花谢,而不能允许有半滴血染。 将军勒缰住马,兵士们也都停了下来。将军指了指墙角一具无头的女尸,她裸露的躯体让人不敢直视。又指了指街角的一个襁褓,只见血肉模糊,不见其他。然后冷冷问道:“告诉我,你们听见他们说什么了吗?” 没有人开口,连马都忘记了嘶鸣,上万人,死寂一片,在风中飘荡的是肃杀之气。将军只是轻轻说了句“他们在问,‘谁能保护我们?’”然后提缰纵马,当先冲向塞外。他的身后,只有远比惊雷的马蹄声。“嗒嗒嗒!” 数日后,一队衣衫褴褛,满身污血的骑士出现在一个小部落外。他们虽衣衫不整,但精神矍铄。 当先一人,正是怒而杀出塞外的年轻将军。或许是胡人太过猖狂,也许是他们习惯了在自己的地盘上无人敢欺。所以连日来,将军所率的队伍,虽有厮杀,但都是些胡人零散的骑兵,最多的一队,不过千人。都被复仇的铁骑碾落成尘,这世界或许是公平的,杀人者总有被杀的时候。 夕阳西下,炊烟袅袅。远远望着那忙碌的人们,将军感觉回到了家乡,祥和安宁。他们虽是胡人,但这一刻,他们与自己的国人没有什么不同。将军长吸了一口气,将剑缓缓抽出,高高举起,用力挥下。 刀剑划破了祥和,哭喊绞碎了安宁。将军的心脏抽搐了一下,但他只是紧紧握着手中的剑。看着一个又一个归来的牧人倒下,一个又一个人在期待晚饭时死去。 这是一个很小的部落,人不是很多。所以很快,他们的青壮年在来不及反抗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个干净。剩下的老人妇女孩子,都被赶到了一起,他们虽然力弱,但也都拿着趁手的武器,弯刀,小弓,还有长鞭。 将军站到这些人前,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冷冷下令,“五十岁以下的男人,杀。”说完一指不远处的一架木车,又道:“孩童高过车轮者,杀。”一声令下,十数个人相继倒下。 当一个兵士,拉过一个孩童时,他高高举起了剑,却迟迟斩不下来,这只是个孩子,战场厮杀那是大人的事情,和他们无关。他下不去手,只是望着下令的将军,希望他能收回成命。 王胡子跑到将军身边,求情道:“将军,那只是个孩子,放过他们吧。” 将军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指着那个梗着脖子的孩童道:“看看他的眼神,他不是孩子,他是一只小狼。最多十年,他便能挽得了强弓,挥的动弯刀,用不了十五年,他就可以把我们的边民当牲口一样屠杀。想想那个已经成了肉饼的襁褓,再来告诉我他是不是个孩子。” 说罢,他丢下王胡子,走到那个孩子身前,迎着他愤怒的目光,长剑扬起,人头飞落。“身高过车轮者,杀!” 十数个十来岁的孩子,随着这一声令下,结束了他们短暂的生命。 一个胡人老者,泪流满面,怒骂着将军,“你这个恶魔,你这个恶魔,上天会惩罚你的!” 所有兵士都怔怔看着他们的将军,他们以为将军会杀了这个老人,但是将军却只是轻轻擦去剑上的血迹,然后跨上了战马,他冲着那些老者喊道:“把你们看到的,告诉你们的族人,他们眼中的鸟雀牛羊,来猎杀他们了。” 说完,又向他的兵士们叫道:“装满你们的粮袋,我们该出发了。” 他们屠戮了这个部落,又洗劫了这个部落,像蝗虫一样卷过,除了噩梦和能做噩梦的老弱病残,什么都没有留下。这是第一个被洗劫的部落,可怕的是,这不是最后一个。 数个月的厮杀,将军的一万铁骑,活着的不过三四千人,而且大多都负了伤。将军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他们该回去了,家里有人惦记着他们。 只是他每次看到他们信任的目光,心里都不由一疼,为一己之私,连累数千弟兄,他纵是心硬如铁,也羞惭不已。 因为他们对胡人部落的洗劫,已经大大伤及胡人的根本。他们愤怒了,集中了所有兵马,要消灭这伙胆大妄为的‘鸟雀牛羊’,在他们眼中,这个孱弱的民族,一直是这样的存在。 在一张羊皮地图上,将军画了一道线,告诉王胡子,怎么把剩下的弟兄带回去。他知道胡人铁骑快要合围了,那条路,是唯一的生路。 王胡子好不容易弄清了路线,却问将军:“为啥是俺带他们回去,将军你呢?” 将军笑了笑,自出征来,他一直板着脸,无论胜败,都没有笑过,但现在他笑的很轻松,仿佛一切都解决了一样,“你这个大胡子,难道你忘记了,你家婆娘等着你回去呢……” 提到家里的婆娘,王胡子愣住了。 他拍了拍发愣的王胡子,“……别让家里的婆娘等急了。咱们提着剑来到这个不属于我们的地方,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家里的女人不再挂念,家里的老人不再企盼,为了更多的人不用再来这里。……还有,替我给那些回不去的兄弟家里带个信儿,就说边宁欠他们的,只能来生还了。” 王胡子虽憨却不傻,听他语气不对,忙道:“将军,你……” 将军打断了他的话,“刻不容缓,带弟兄们走。我…我回不去了。” 说完他紧紧盯着王胡子,王胡子在他眼里看到了决绝,坦然,还有一丝解脱。 憨憨的他不知道将军为什么说自己回不去,但是他可以看出来,他不想回去了。 王胡子带着剩下的残兵离开了,很多士兵不解,为什么他们的将军不和他们一起回去。他们频频回头,去望那个渐渐淡去的身影。 挥手作别了生死与共的兄弟,边宁坐到了草地上,轻轻擦拭着手中的剑。他出身军伍世家,自幼就被寄予厚望,靖边宁远,这就是他名字的含义。 可惜他握紧了手中的剑,却没握住心爱女人的手! 他很想对她说,因为爱你,所以我必须握紧这把剑。边境不宁,如何能闲逸的看花谢花开? 可既然你爱看花开花谢雨落雪飞,那我就为你疯魔这次,造下这无边杀孽!欠你的情,我今生还了。 我杀了那么多稚龄幼童,是断了胡人后继之力。我留下那些老人,是为了给他们留下拖累和敬畏之心。 从今日起,胡人需要十年休养生息,十年秣兵厉马,他们想要再次侵犯到都城边,威胁你的花园,至少要二三十年。一朝杀戮,换你三十年花开花谢,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 尘土飞扬,无数的马蹄声响起。边宁收回遐思,提剑上马,淡淡一笑,迎着奔腾的铁骑,无数锃亮的弯刀冲了上去…… 天边夕阳染霞,殷红如血。 一个白衣少女正为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抚琴,两人凝眸相对,笑意殷殷。忽然,崩的一声响,琴弦断了,两人都是一怔。 屋外花树上,一个精美的剑穗无风自落,渐渐被淹没在花泥里…… 大婚 暖阳的温煦柔光覆洒在长安城,桂子的馥郁芬芳飘满了大街小巷,在这天高气爽,安宁祥和的日子里,在那笑语欢声,鼓乐阵阵中,一队娶亲的队伍自东而西缓缓而来。 面如冠玉,俊俏不凡的新郎官,穿一身玄色礼服,骑坐于高头大马之上,精神奕奕,喜气洋洋。 健仆为他牵马,缓缓而行,其后是两列仪仗,再后面便是新娘所坐的双乘婚车,只因红绸覆面,看不出内里婵娟如何。 所过之处,议论纷纷,大多是诸如“郎才女貌”“才子佳人”“天作之合”“大好姻缘”之类的话,足见配这美如玉的新郎,新娘是相称的。 长长的娶亲队伍逶迤而行,为这偌大的都城平添一抹颜色,让大家暂时忘却了北方胡人的虎视眈眈,以及那铁骑兵锋下的危机四伏。 嗒~嗒~嗒 沉重而整齐的踏步声,由远及近,渐渐清晰,震乱了鼓乐声,惊着了披着花绸的大马,让本来满是喜气的娶亲队伍,出现了短暂的骚乱。 健仆拉住了骏马,马上的新郎官却沉下了脸,眺目远望,很快他就发现了罪魁祸首,那是一队兵士。 蓬头垢面,衣甲不全,比街头巷尾的叫花子强不到哪儿去,若不是精神尚佳,依然紧握手中长剑,走的不慌不乱,新郎官都以为胡人打进长安了,所以才能碰到这队“溃兵”。 这样一帮人搅了他的队伍,新郎官自然不悦,更让他觉得刺眼的是,他们居然还抬了一副棺木,外表破破烂烂,钉的参差不齐,一看就是这帮大头兵自己做的。 且不说做的好看难看,就说这大喜之日,你让我看这个?新郎官觉得被冒犯了,抬手向前一指,“将他们撵开。” 若不是迎亲不能带私卫,喜事又见不得血,他真想把这帮人都斩了,真是煞风景! 开道的健仆,听少爷令下,手执大红喜杖,冲过去赶人,可刚把棍棒举起,给人家一瞪,顿觉浑身发凉,噔噔噔连退数步。 “邪门。”一个健仆咽了口吐沫。 “再上。”另一个健仆提议。 十多个壮汉便举棍又上。 对面的大胡子手握剑柄把眼一瞪,大喝一声,“谁敢阻我边家军锋!” 暴喝之下,健仆又退! 新郎官面色一变,猛然回首望向婚车……幸甚幸甚,平静如昔! 转回头来,新郎官面沉如水,“此乃长安大街,不是城北大营,岂容尔等兵痞放肆!速速把路让开,若误了吉时,尔等担待不起!” 大胡子冷笑一声,伸手摸摸那破烂棺木,恨意深深的回他一句,“我管你什么狗屁吉时,任谁都不能阻了将军回家的路……”说至最后,他怒目圆瞪,厉喝一声,“把路让开!” 他们走时桃花方落,回来已是桂子飘香,当时将军提缰纵马,剑指遥遥,此时将军不知何处,魂散渺渺……心中愤懑无处可诉,谁又能让他们退却一步! 草原上的王帐不可,金殿上的君王亦不可! 大胡子斜眼乜了新郎官一眼,若不是他们抛颅洒血,卫疆守土,他拿什么安心的娶妻生子?此刻倒要他们让路,让将军避让…… 狗屁!!! 吃他一声厉喝,受他满目不屑,可新郎官并未生气,还面露笑容,“里面躺的是边宁?” “你待如何?”大胡子怒气更盛。 “呵呵。”新郎官干笑两声,“他死了我开心,还能如何?我还告诉你,让别人行,让他不行……仆卫何在,将他们驱开!” 健仆未行,却听婚车中传来柔柔的声音,“大喜之日,不宜争气,便让他一让,如何?” “汝乃何人之妻?”新郎官问。 车中静寂无声。 “赶人。”新郎官冷面,向前一指。 “嘿!”健仆齐吼一声,执杖前行。 大胡子带人列队向前,攥紧了剑柄,静静站立。 殴击之势,一触即发! 嗒嗒嗒嗒~~ 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引得众人纷纷引颈看去……这又是谁来了? 这边剑拔弩张,形势不明之际,一座挂满红绸的府邸,却显得分外安静。 “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姐姐出嫁,躲着不送,还穿成这副样子……将来怎么嫁的出去!”荀况对着自己的小女儿吹胡子瞪眼睛。 荀意穿一身褐色皮甲,怀抱长剑,一副假小子模样,斜坐于庭栏之上,“她嫁她的,关我何事?若所嫁非人,我宁愿老死家中。” “想的美,家里可没那么多米粮养你。”荀况跟女儿怄气。 “那我就让边哥哥养,他一定不舍得饿着我。”荀意早便找好了饭门。 荀况脸色一变,“你姐姐已经嫁人了。” “我知道。”荀意嘴一撇,“这么瞎眼的事情,她还是第一次做,我看的真真的。” “你……”荀况实在不知该说她什么好,沉吟片刻才道,“既然知道,就不要再提那个人了。” “提不提有什么打紧?反正他在这里。”荀意戳戳自己的心口,“我相信,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一样疼我宠我。” “你……”荀况正要数落她几句,却见管家一步三跌的冲了进来,便调转了矛头,“出什么事了?慌里慌张的成何体统?” “小姐和姑爷的车队给人拦了。”老管家忙禀告原因。 “是谁那么大胆子,敢拦奉常府的婚车?”荀况问。 司马家主领奉常之衔,乃九卿之首,寻常人等,谁敢造次? 老管家咽了口唾沫,“边家骁骑营还朝了。” “什么!!!”荀况惊的差点儿一个跟头栽地上,心中只余一个念头——这可怎么得了? “边哥哥回来了!”和他的震惊相比,荀意的喜意分外鲜明,从栏杆上一跃而下,急急向外掠去。 “小姐等等,老奴还没说完呢。”老管家急忙招呼,可那个焦急的人儿早已跑的没了影。 “还有什么没说?”荀况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老管家垂下了头,“边家那位,是用棺材抬回来的。” “什么!!”荀况差点儿没坐地上,听着府外传来的马蹄声,他手扶廊柱,久久不语…… 急促的马蹄声中,娶亲队伍让开一条窄路,一匹黑马旋风般冲出,直到大胡子跟前,才停缰勒马。 看着须发皆白的骑士,大胡子等人齐齐低下了头。 身披轻甲,腰悬长剑,勒缰虎视,老而弥坚的边老爷子一指那破烂棺木,“我孙在里面?” “老将军!”大胡子等兵士低头齐喝。 踏! 边老将军翻身下马,大踏步走到棺木前,啪啪重拍两下,“好,好!我孙终于回来了!” “老将军!”噗通一声,仅余的兵士齐齐跪倒,哀声一片。 “别哭!”边老将军扫视一眼,“给我起来,边家没有跪着的男儿!” 呼啦一声,所有男儿挺立如矛。 “你们都是好样的。”边老将军夸他们一声,拍拍棺木,“把路让开。” “老将军!!”这一声有怒有不甘,也让所有人都昂起了头。 “我孙是提缰握剑,纵横往来的铮铮汉子,铁血男儿,胸中丘壑吞天遮地,几时与小人争过方寸之地?你们也是大好男儿,怎可不懂?”边老将军字字如雷。 “让路!”大胡子大喝一声,十数人便一起去抬棺。 嗒嗒嗒嗒嗒…… 便在这时,更急促的马蹄声响起,若疾风迅雷,似暴雨湍流,转瞬而至。 嘶! 奔马骤停,扬蹄嘶鸣! 落蹄时尘土飞扬…… 荀意稳住身子,满目欣喜的向前看去,一个两个,三个四个……都不是! 目光扫过那位让她敬重的老人,落在那具棺木上,身子一抖,差点儿栽下马来。 晃了两下,她下马落地,脚步踉跄,踱至棺木前,伸了几下,微颤的手才落到棺木上,轻轻的,柔柔的,摸了两下,她才问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在里面?” 老将军重重点头,伸手摸摸她的头,向上一指,“也在那里。” “我要看看他。”荀意伸手去推棺板,“说好了回来看我的。” 没有人拦她,棺盖被轻易的推开,可她却没有看到熟悉的人,只看到半幅残甲,一条断臂,以及那把紧握在手的长剑…… “边哥哥,你怎么总握着剑,姐姐的手不比这冷冰冰的东西好吗?” “握不住剑,便护不住你们。” “边哥哥,我也要上战场杀胡人。” “打仗是男人的事。” “好啊,你敢瞧不起女人!” “没有……男人流血就够了。” “那女人做什么?” “好好的。” “没了男人还怎么好好的?” “那也要好好的。” “嘁,我不管,学了功夫不上战场,岂不是白学了?” “反正不许你上战场。” “真霸道!” “我是你哥!” “才不是……你被罢免了。” “你说的不算。” “就算就算!” …… “你又要出征了?” “嗯。”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那回来先看谁?” “你。” “假话我也开心。” “真的。” “好吧,信你一次……喏,这个给你。” “什么东西?” “我亲手做的护心镜,好看吧?” “好……难看。” “不许嫌弃!要天天带着!” “好……吧。” “早点回来。” “驾!” …… 往事如水,瞬间从脑中滑过,一点一滴,都是那么清晰。 荀意扒住棺板,看了又看,泪珠儿在眼眶里转了又转,“我的边哥哥呢?” “对不起!”大胡子不敢抬头看她,“我们只抢回这些。” 抬手拭去眼角的泪珠,荀意目视西北,“我会接他回来的……一定!” 重重提醒自己,她转头看向婚车队伍,“他们教我们让路?” 大胡子点头,“老将军同意了。” 荀意仿佛没听到,问他,“荀容怎么说?” 大胡子如闻炸雷,愕然看向婚车,“你说里面是……” 说到这里,他再也说不下去,怕污了心,脏了嘴,手上的青筋根根暴起,若不是老将军在这里,他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冲上去杀人。 可有些事终是难忍,他心难自抑的低语一声,“怪不得将军说他回不来了。” 荀意尽收耳中,转身跨步,镪啷一声,长剑出鞘,直指婚车,“荀容,是你挡了边哥哥回家的路吗?” “别闹。”荀容轻柔的如同棉絮一样的声音传来,“他是他,我是我,早已不再相干。” “荀容!”荀意厉喝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决绝,“自此刻起,我与你姐妹情绝,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决绝的话语在风中回荡,在天地间反复响起! 噗! 一口鲜血喷喉而出,把鲜红的盖头染的更加鲜艳…… 荀意看不到车里的情形,看到了也不会改变心意,她目视着有些得意的新郎官,跨步上前,扬剑而起,在他惊恐眼神注视下,一剑斩下了……马头! 呲! 鲜血喷溅! 噗通! 马倒人翻! 满目不屑的看了一眼手脚并用向后爬行的新郎官,荀意转身走到棺木前,沉肩抬起一角,缓步前行,无人敢挡,大漠千里都不在眼中,何况这数里长街? “边哥哥,我们回家。” 回家 庭院深,花树凋,唯琴声铮铮! 豪情不张,杀伐不显,却似有千军万马在驰骋纵横,将这方寸小院踏平填满,绕青檐,缠黛瓦,在小楼间盈耳不绝! 廊下,一女素衣裹身,纤巧的手指拨弄着弦丝。 阶上,一女甲胄在身,侧卧抬眼不知望向何处。 叮! 一声破音传来,琴弦带着一蓬血珠崩断,所有弦音渐寂。 “何必逞强。” 荀意握剑起身,语带关心,却不曾回头看一眼。 “十年不见,只想随你心意,却还是……你当真要随卫将军出征?” 荀容不顾手上的伤口,直直看着妹妹,盼她能回头看上一眼……一眼就好。 “我已等了十年。” 荀意淡淡回应,意态坚决。 “可你终究是个女孩子。”出征曲未尽,弦断血出,又岂是好兆头?荀容就算再无立场,又怎能不想办法留人。 荀意却摸出青铜面具罩在脸上,淡淡回她,“现在不是了。” “济的什么事?”荀容又劝,“与一群粗鄙武夫同行同住,岂是这样可以遮掩?” “嘿。”荀意冷笑一声,“正是这些粗野之人舍生忘死、沙场浴血,才能保你们在这繁华帝都吟风弄月、无病呻-吟……难道你书读多了,连感恩二字都不晓得了?” “算我失言。”荀容起身跨步,“可你还是不要……” “止步!”不等她靠近说完,荀意便将她拦住,“说过再不相见的。” 荀容驻足,牙关轻咬,艰难问道,“那你为何又要来?” 不是为了那斩不断的姐妹情义吗? “他每次出行前,都会来看你一眼。” 荀意的理由就是这样简单,荀容的心蓦地颤了一下,她从未想过,于他而言,挤出这“一眼”时间,是多么艰难……以前总怨聚少离多、剑重红颜,现在才明了,不是他不情深,只是自己眼薄,可事已至此,谁能奈何? 手缓缓伸出,却又无力垂下,荀容已知再拦她不住,可还是忍不住挽留,“他早已不在,你去了又如何?” “我去接他回来。” 荀意跨步下阶,甲胄响,步履沉,可却坚定不停。 哗 靴子带起落叶残花,半掩于泥的剑穗露出暗淡一角,荀容瞥到,脸一下苍白无色…… “停!” 两把长戈前递,阻住来人。 距营门还有数十丈,荀意便已勒马缓行,此时更是翻身下马,再不向前,对着守门军士一抱拳,“劳烦通报一声,边家军边……意,求见卫将军。” “边家军?”一个军士眉头一皱,“哪里有什么边家军?” “你个新来的知道个屁!不懂就不要乱讲!”另一个军士抬腿给他一脚,转而目带崇敬看向荀意,“将军稍候,我这便去通报。” 说完匆匆而去,留下一脸莫名的同伴,在哪儿揉着着实有些疼的腿,心里委实不明,四营三十六军,我都晓得,可哪有什么边家军? 待看到自家将军大步赶来,他心里的那点疑虑,也随之烟消云散,能让一向沉稳的将军如此,又岂是等闲?肯定是自己孤陋寡闻了,回头一定要好好打听一下。 卫将军大步走到营门外,抱拳一礼,“边将军真要入我营中?” 荀意还了一礼,“将军可允?” “求之不得。”卫将军朗声回应,跟着侧身伸手,“请!” 荀意走到他身前,躬身一礼,“多谢。” “该说多谢的是我。”卫将军与她并行,“遍观诸军,能知大漠深处情形的,也就只有边家军了,我还以为你们会去李将军那边,毕竟胜算要多一些。” “跟着他去不到我想去的地方。”荀意淡淡回了一句,又道,“我们能战不假,可也是个*烦,将军就一点不怕?” “怕什么?”卫将军朗声一笑,“当年对边家军削编裁番,分拆四处,无非时机不对而已,才要忍气吞声,做一番姿态,并非今上没有雄心,如今命我等兵发四路,主动出击,不就证明了这一点。” 说到这里,他直视荀意,“莫说当年今上只是抵不住内外攻讦,才出此下策,就算不是,此番出征,我也断没有将你们拒之门外的道理……大汉太需要一场胜利了!” 他眸光闪亮,“能达此愿,刀斧加颈粉身碎骨又如何?” 荀意回看着他,“今上命你带八百南骑与北军合营出击,而我带了三百骑,可?” “虽然对不住帐下兄弟,可是……可!”卫将军转身下令,“令左卫营三百骑卸下行装,留守!” “我要做先锋。”荀意得寸进尺。 四周兵士都眼带怒意的看过来——纵马提缰,驱虏逐寇,哪个男儿不想?! 卫将军一笑,“我南营八百骑,皆为先锋!” “诺!”荀意躬身领命。 卫将军又吩咐传令官,“传令下去,此去北境,所携装具,一切有别于北军的宫中之物,一律不得带往前线,无论是羽林还是期门,都不得有任何特殊之处,违令者……斩!” 待传令官走远,荀意才开口,“我没来错。” 卫将军看向她,“这道军令,边家军一样要遵守。” “除了刀箭干粮,我们不会带任何多余的东西。” 这是边家军的回答! 吱! 沉重的城门缓缓推开,一队精骑轻快前行,蹄踏青石板,发出嗒嗒的脆响。 “停!”出城不过半里,卫将军便勒马住缰,无他,前面有人阻住去路。 嗒! 拦路之人跨出一步,清脆的声音,仿佛敲在心头,让人心神一凛。 嗒! 嗒! 嗒! 柔美的身姿舞动起来,每一次落脚,都清晰可闻! 那稚拙的步法,粗糙的动作,虽与舞者的绝世风华不称,却震着心,颤着魂,燃了血! 以她神姿本应踏歌凌波,却在这里惹尘沾埃,卖力起舞! 拙笨,有力! 咚咚咚! 是心跳! 也如战鼓擂! 众将士望着她,挪不开眼,控不住心! 咚! 她迈出最后一步! 众将士憋在喉头的话也冲喉而出! “杀!” 嘶! 八百匹战马同时扬蹄,急纵而出! 在冲到舞者身前时,齐刷刷向两边分开,她仿佛生在长河中的大石,将河流分开,又在不远处聚拢。 呼! 耳边风声如雷,杀气凛凛! 舞者却有些茫然,这就是男人的世界吗?我懂得迟了…… “二……”奔行数里,王胡子才找到机会开口,意识到称呼不妥,赶紧改口,“将军,她……” “太迟了。”荀意打断他话头,“当年她若肯来,他也许能够回来。” “呃。”王胡子挠挠头,“末将想说的是……她跳的没有你好看。” 荀意瞪他一眼,“那是当然,她送的是妹妹,我送的是……万人敌的大将军!” “哦!”王胡子一副了然模样。 荀意偏过头不去看他。 不远处的卫将军淡淡一笑,没有参与进去,当初种种,他只是耳闻过一些,着实插不上嘴。 残墙 破屋 或缺或损的尸体遍布其间,哀鸣处处,哭啼盈耳……这就是边城遭到血洗后的真实模样! 看到这一切,所有将士都下意识的握紧了刀柄! “羞愧吗?恼恨吗?愤怒吗?!”卫将军接连问了三声。 没人回答,只有甲片摩擦声。 “记住这些,明天给我砍回去!” “吼!” 回到营帐,卫将军把军务安排妥当之后,才叫人唤来荀意,“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想去哪儿了吧?” 荀意走到地图前,抬剑点在一处,“这里。” 卫将军看了一眼,“龙城……的确是处好地方,说说你的理由。” “将军曾说过,这是我大汉第……一次主动出击,那么战略目的应该不是杀敌多少,而是影响如何。”荀意收剑看向他,“那么还有什么比扫了胡人的祖宗圣地更有意义?当然……若将军想去胡人王帐,我也愿意同行,不过要等下次。” “呵呵,我可没那么贪心,不过……”卫将军看着她,“这可以是我的理由,你的呢?” “接人。”荀意没有瞒他。 接人? 十年过去,怕是什么都剩不下了。 心里暗叹一声,卫将军看向地图,“此去龙城足有四百里,往返就是八百里,对第一次动用全骑兵队伍的我们来说,难度似乎大了些,不过正因如此,我们更应该去。” 说到这里,他一拳打在龙城所在位置,“我们得告诉胡人,我大汉男儿也可以打出去!” 前车留辙,我等怎敢不奋力追赶! 次日,大军起行,旌旗不展,唯见戈影寒! 军行百里,前军数百骑分散而出,卫将军过来问,“侦骑早已前出,再遣他们,欲行何事?” “虽然一路行来,已尽量避开敌小股部队的骚扰,但胡人的游哨不可不除,在抵达龙城前,我不想胡人知道我们剑指何处,所谋为何。”荀意耐心解释,“将军放心,他们做这些很拿手。” “一路行来如入无人之境,足以证明他们的能力,我从不担心这点,可若只这一路的游哨被拔,不也同样也泄露了行藏?”卫将军看着她,却并无担心的意思,因为从青铜面具下射出的眸光是那般自信。 “所以……他们要做的事很多。”荀意看向远处,“那些拿命换来的经验,不会让任何人失望!” 卫将军微笑点头,他相信这点,因为即便边家军已经不存,可这数百人,却从未被拆散过——就是为了这一天! 龙城! 当万余骑兵携怒而来时,胡人却悠哉的做着午饭,炊烟袅袅,笑骂声一片,好不惬意热闹,即便有人看到马蹄踏起的烟尘,却也没人当回事,能在这里出现的骑兵,除了自己人,更有谁人? “杀!” 卫将军长剑前指,纵马而出! 一骑更是冲在他前面,獠牙横眉的青铜面具,让她仿若打九幽地狱而来的凶邪厉鬼。 对胡人而言,她也的确是! 喊杀声渐近,终于有人察觉到不对,取武器,寻战马,纵然惊惧,却也不曾忘了反抗,然而……太迟了! 一个壮汉刚拔出弯刀,一骑纵跃而至,刀不及挥出,人头便离身而去,让鲜血冲高,最后落地,不知滚向何处…… 他脑中最后的影像是一个恶鬼的面庞,以及那森冷的眸光——这是报应吗? 没有答案,因为他的生命已经终结…… 只在一瞬间,这片天地就变了模样,喊杀声,利刃破肉声,鲜血喷溅声,哀鸣惨嚎……将一切遮蔽! 以有备打无备,以多打少,以快打慢,纵然单兵战力稍胜一些的胡人,同样没有回天之力,迅速的溃败了,一颗颗头颅,被复仇的汉刃斩下! 极少数见机快,又不逞血勇的胡人开始溃逃,此时再也没有比活下去更让他们眷恋。 纵马来到将军身侧,王胡子将染血的战刀高举,指着那越逃越远的胡人,“斩尽杀绝?” “他们的单于该知道我们在哪儿了。”荀意勒马回头,踱到被圈拢的战俘前,“谁懂汉话?” 大多数人茫然,只有寥寥几人或缩脖或转头,但却无一人接腔。 荀意看的真切,长剑轻抬,直指一个断了一臂的壮汉,“十年前,你们斩杀了一位汉人将军,将他拖到此地下葬……人埋于何处?” 那人轻哼一声,并不答言。 “告诉我!” 那人抬头,梗着脖子,满目不屑。 唰! 剑光闪,人头飞! 落地时,双眼已暗淡无神…… “你说。” 长剑又指向另一人,一滴滴鲜红的血液顺着剑尖滴落……滴答滴答! “我……我……” 唰! 眨眼间,人头又落!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第三个人看长剑指来,忙连声回答,也不知是怕的,还是担心语音硬涩,唯恐对方听不懂。 可惜不管他心思如何,回答他的只有一剑! “你这个魔鬼!草原之神会惩罚你的!” 一个老人指着马上的人大骂! “惩罚?”荀意冰冷的语声里是满满的不屑,锥心刺骨的痛已伴了她十年,现在还有什么好怕? 长剑缓缓扬起。 “他在那里!他在那里!”一个妇女拖住老人,向远处指去,“那块大青石……下!” 呼! 那妇女但见光影一闪,眼前人已没了踪影,心中大愕,她……当真是魔鬼! 一人高,圆锥状的巨大青石稳稳耸矗在凹地上。 “镇魂石?!” 荀意眼中满是怒意,纵身而起,一剑斩下,入石一尺三分,再也不能递进半分。 “孤鸾!” 嗡! 挂在鞍旁的长剑急掠而至! 嗡! 石中剑与其共鸣! “两个混蛋,不聚在一处,就不用力……给我开!” 双剑齐出,将镇魂石一剖两半! 她急冲过去,撬开断石,在下面刨翻,虽然焦急,却不敢用大力。 不知何时,她身边已站满了人,却无人上前帮忙,不是不想,是她不让……谁上斩谁! 王胡子看着心焦,却又不敢说什么,只得问,“什么是镇魂石?” “顾名思义,镇魂截魄,让逝者永世不得超生……不想胡人也搬弄这套,看来边将军当年是把他们的胆杀破了。”卫将军看着断裂的镇魂石,“胡人敬重英雄,却又惧怕他再生,才以此石镇压,他们却是不知,人可以斩杀,神魂却永远不灭,也许将来大汉会亡,可我浩浩汉魂必将永世长存。” “大汉威武!” 喊声震天彻地! 而就在此时,一个陶罐也被荀意从泥土中缓缓起出。 看着她颤巍巍打开盖子,不停抖颤的手慢慢探进去,卫将军俯身问,“是边将军吗?” 荀意不语,只是缓缓把手抬起,在她掌指间捏着一块凹凸不平、斑驳难看的护心镜,那并不锋利的边缘,竟将她的皮肤割破,血慢慢浸润到那冰冷的金属上。 看到护心镜,王胡子等边家旧部,齐刷刷跪倒,以剑撑地,齐声大喊,“将军!” 荀意默默站起,抱紧陶罐,一步一步走到马旁,抬脚跨上,一手抱罐,一手提缰。 “边哥哥,我们回家。” 不分胡汉,许多人都看到那迎风扬蹄的一骑绝尘,却无人得见,那由冰冷面具边角滑落,又散在风中的晶莹……